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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林嘉民智破巨蚺術

第五十五章 林嘉民智破巨蚺術

作者:鬼漢臣

望着眼前這個老道,林嘉民感到全身發冷,仿佛面對的不再是人,而是一個渾身散發邪惡的魔鬼。

魔鬼的咒語已經停止,白煙漸漸散去,令人驚異的是那些巨蚺竟然毫發無傷,仍然拼命的向山上爬來,而下面的那些人卻随風飄散的幹幹淨淨。

極樂子顯然也被這一景像給震住了,他緊張的從袖中又掏出一個瓶子,卻因為慌亂沒有握住,那瓶子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濃綠色的液體緩慢的向低窪處流去,散發出一股臭雞蛋似的惡臭。

林嘉民原本聞到女兒酥的時候,就已經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誰知聞到這氣味後,早已渾渾噩噩,不知身在何方了。

石光亮他們也是頭暈耳鳴,惡心不止,都跑回了觀中,沒人想起林嘉民也中了毒,那極樂子只顧應付山下的情況,也沒有在意林嘉民,等到束手無策轉身想逃的時候,卻發現林嘉民已經倒在了地上。

“真是不堪大用!”老道冷冷一笑,擡腳就往大門前跑,跑了四五十步忽然停住了,猛拍了下額頭,大汗淋漓的轉身去看林嘉民,那巨蚺已經離林嘉民不足五米遠了。

“可笑可嘆,貧道一身本領卻要靠他度過這一劫,極樂子啊極樂子,枉你自诩得道之人!”極樂子嘆畢折身而回,從懷中取出一條金色長繩,向前一揮,那繩子好像有靈性,觸到林嘉民的身體後便緊緊環繞起來,結結實實的纏住了林嘉民的腰,極樂子見纏住了,往回一甩,釣魚似的把林嘉民給甩了過來。

大門縫裏擠出來兩個小道士,架起林嘉民就往門口跑,極樂子也收回繩緊跟着回了觀中,命人緊閉大門,準備柴禾和油抵抗巨蚺。

石光亮等人見林嘉民昏迷着被擡了進來,都吃了一驚,紛紛問是怎麽回事,極樂子擺了擺手說:“莫慌,莫慌,只是吓暈了而已!”

說完命人拿了一個白色的藥丸,送水服下,很快便醒了過來,石光亮與韋少鎮他們高興的問長問短,極樂子只站在人群外淡淡的看着,等他們把話說的都差不多了,才咳了幾聲後說道:“諸位将軍,我有要事要和林将軍商談,不知各位将軍可否回避一下?”

石光亮他們看到林嘉民點頭,便出去了,極樂子望了林嘉民一眼,慢慢的關上門拿了張椅子對着林嘉民不遠的地方坐下了。

“林将軍,眼下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也不瞞你,情況極為危險。”極樂子慢條斯理的說着,随手又拿了一杯茶在手裏品了起來。

林嘉民本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或者是他同意出手相助了,誰知一開口卻是這樣的話,心中頗為失望。

極樂子瞥了一眼林嘉民,忽然呵呵一笑說:“林将軍也不要失望,眼下有個機會,我們可以拿這個機會做一筆交易,如果你幫我辦成了,那麽我便答應救你們出這個草海。”

這哪是道士,分明是個商人?林嘉民暗暗冷笑,問道:“什麽機會?”

“你也看見了,這些巨蚺并非單純的巨蚺,而是施過法術的巨蚺,所以我無法輕易降服他們,但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制住他們。”

“什麽辦法?”

“不瞞你說,施法攻擊我的人,是我一個老對手,他深知我的手段,所以特意布置了這樣一個陣來殺我,我很難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出他的破綻,但是他絕對想不到我這裏會有一個兩界人,所以在施法的時候一定沒有加上特別的符咒對付兩界人——”

“那個兩界人是我?”

“不錯。”

“那麽我該怎麽做?”

“下山找到祭壇,砸了它。”

“就這麽簡單?”

“是的,就這麽簡單。”

“我該如何躲避這些巨蚺呢?”

“我會給你一把施法的煙盧劍和一些符咒防身,雖然有這些東西,但是一切還得靠你自己。”極樂子說着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林嘉民看到了,也懂這個笑的意思,但是他沒法拒絕這個交易,因為還有馬峰和幾千人在等他去救。

“好的,我随時可以出發。”林嘉民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大不了一死。

石光亮他們知道後,紛紛請求要代替林嘉民去,林嘉民笑了一笑說:“別争了,因為你們誰也去不了。”

“為什麽?”

“因為我還沒死過。”

極樂子把煙盧劍和符咒遞給林嘉民後說:“記得一定要砸了祭壇!”

“放心吧!”林嘉民把符咒揣進口袋裏,提着劍去了外院,那裏正燃燒着熊熊大火,用以阻擋巨蚺的進入,黑色的滾滾濃煙,向山下吹去,遮天蔽日的,已經嗆得人看不清任何東西。

林嘉民用布蒙住眼睛時,腦海中忽然閃現一道靈光,我在山上,可以用低空跳傘的辦法飄下去啊,為什麽要去硬闖巨蚺陣呢?想到這他止不住的激動,趕忙繪圖找人幫忙制作。

許多女人和孩子聽到這事,都跑來看新鮮,看他是如何飛行的,林嘉民反複計算,但仍不确定這裏的氣流動壓是怎樣,滑翔傘是否能夠飛行,山風此時也是不利飛行的,但是他已打定主意,就是摔死也總好過喪身巨蚺之腹。

幾個人幫着他把滑翔傘擡到最高的房頂,林嘉民綁好繩後,默默念道:“上帝保佑我,如果你真的存在,就像我證明吧!”

說完林嘉民一陣助跑,縱身一跳,他像箭一般往山下飛去,風用力的撕撤着他和滑翔傘,這時他才明白,雖然他看過電視裏的滑翔傘是怎樣的,以為自己仿做個差不多的就可以了,現在才知道他太高估自己了,這個滑翔傘對比專業的滑翔傘簡直就像玩具,沒幾秒鐘滑翔傘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

“如果活着,我一定要買個好的滑翔傘。”

他來不及觀察那些巨蚺在哪,在幹些什麽,只感覺眼前的樹,已經連成了一片,像草地一樣,而他就要撞向那草地上了。

這時一股氣流沖來,他在空中翻了幾翻,摔了下去,這股氣流幫了他的大忙,摔下去的時候,他是背對着撞在樹上,否則他肯定要撞個半死。

滑翔傘繼續掉落,最後挂在了一個大樹枝上,林嘉民懸在空中,離地還有三四米,但慶幸的是,這下面并沒有巨蚺。

“上帝果然是存在的。”恢複意識的他脫口而出道。

林嘉民用劍割斷繩子,爬下了樹,現在他要去尋找祭壇,而要找到祭壇最快的辦法,便是尋找巨蚺,看它們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巨蚺并不難找,從山上的濃煙便可以看出巨蚺是在哪個方向,他提着劍撥開滿是刺的灌木叢,向前走去。

巨蚺那巨大的身軀想讓人不發現它們都難,很快他便聽到遠處刺拉拉的響,那是巨蚺壓斷灌木的聲音,他蹑手蹑腳的看了一會巨蚺攻來的方向,判定巨蚺是從他們來的方向上來的。

“真奇怪,那裏應該很好守啊!”林嘉民奇怪不已。

來到通往瀑布的洞口,竟然發現祭壇就擺在那裏,林嘉民一陣狂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林嘉民緊握長劍,繞到洞口上面,伸頭望下一看,只見那巨蚺連綿不斷的從祭壇下面鑽出,此時倘若跳下去砸了祭壇,便可阻斷巨蚺。

林嘉民把符咒掏出來,身前身後都貼了幾張,再次看準了位置,提劍便跳了下去,這時只聽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小兄弟,莫動手!”

林嘉民突然聽見身後有人說話,一慌張竟然忘了用劍去砍祭壇,落地後巨蚺聽到震動,其中一條把尾一掃,便把林嘉民抽翻在地。

只聽有人念了幾句聽不懂的話後,那些巨蚺竟全都不見了,林嘉民慌忙爬起來去看洞口上面,也不見那人的蹤影。

“真是怪事!”林嘉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來到祭壇邊猶豫着要不要砸,忽然祭壇倒了下來,香燭酒米灑了一地。

“看來也不用動手了,此次行動有驚無險,總算完成了,只是不知道幫我的人是何人,他這麽有道行,莫非就是極樂子說的老對手?我可不能讓極樂子知道是他的老對手幫了我。”

一路上雖然在思考那人為何幫他,但是畢竟歸心似箭,很快到了觀前,極樂子早已親自帶人迎接。

“林将軍果然是上天派來助我的神人,貧道已于園中略備了些水酒,咱們邊吃邊聊!”

林嘉民趕忙攔住極樂子說:“本不應該拒絕道長,但是在下的人還在百裏外挨餓,危在旦夕,我實在不能在此開懷暢飲,還望道長見諒!”

極樂子笑道:“林将軍莫擔心,剛才貧道已經派人快車給軍士們送糧食去了,相信不出半日便可到那裏了。”

“莫怪我不肯賞臉,如果我不能親眼看見,心中着實難安心在此喝酒。”

極樂子聽完臉色不悅的點了點頭說:“林将軍擔心将士們安危也是情有可原的,現在如此愛護将士們的主帥已經不多見了,既然将軍執意要走,我也不強留了,不過呢,我有三樣東西送給将軍要換将軍一件東西,不知将軍肯與不肯?”

林嘉民聽了狐疑萬分,不知道這老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便說:“道長盡管說。”

“第一樣,我送你十車軍糧,足夠你們到中州;第二樣我送你們千道靈符保管路上逢兇化吉;第三樣我送你們劈水指南,讓你們不會迷失方向。”

林嘉民感激的說:“道長這三樣東西,對我們真是太有用了,不過在下恐怕拿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可送給道長?”

極樂子笑道:“這件東西,将軍多的是,只是不知道肯不肯賞賜?”

“哦,是何東西?”

“免死文書!”

鬼漢臣

第 54 章 意想不到的拜訪

第五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拜訪

作者:鬼漢臣

一行人左觀右望,被這眼前的景色吸引,不住的贊嘆,想不到在這種地方,竟有這樣美麗的景色。

小徑曲折幽幽,處處柳暗花明,一邊走一邊看,竟然都忘了走了多遠,這時忽然聽見前面似雷聲轟轟,越往前聲響越大,便都好奇地伸頭望前邊走邊看,卻忽然從樹上跳下一個十四五歲的清秀水年,手拿竹笛,身穿道服,向幾人問:“你們誰叫林嘉民?”

一行人不防,吓的都拔出兵器,見是個孩子,才放下心來問:“你是誰,怎麽知道這名字?”

那小道見一齊答應,想了一想說,“我師傅怎麽沒告訴我,這麽多叫林嘉民的,算了,全都跟我來吧?”

林嘉民聽了笑問:“你師傅是不是叫極樂子?”

“是啊!”

林嘉民笑向韋少鎮他們說:“看來董珍他們已經早到了,我們趕快去吧!”

那小道高興的問道:“董老爺也來了嗎?”

林嘉民詫異萬分,問道:“怎麽,董珍還沒到?”

“我們這裏有兩條路,董老爺走了另外一條路也未可知,況且師傅讓我來接的是你們,跟我走便行了。”

“既然董珍未到,你師傅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那小道笑道:“這可告訴不得你,見到師傅你還是親自問吧。”說着便在前面帶路,石光亮低聲冷笑說:“我道他先來了呢,誰知道現在還沒到,可見老天爺還是長眼睛的!”

“不錯。”另外三個士兵說。

“行了,跟上吧!”林嘉民聽了搖了搖頭,跟着那小道走了一會,轉過竹林,迎面便是一道雄壯的瀑布,轟隆聲震耳欲聾,在那瀑布上面的山石上,有一座若隐若現的寺院,那小道便指着那寺院說:“那裏就是了!”

“果然好地方,真是世外仙境一般!”幾人見了都贊嘆不已。

那小道卻不尋河邊的石路走,而是徑直向瀑布走去,林嘉民趕緊喊他道:“小兄弟,先帶我們上去再回來玩吧,我們有緊急的事找你家師傅?”

“誰跟你玩了?”那小道問。

“那為什麽向這裏走?”

“路在這裏當然往這裏走,你還真夠啰嗦,怕我一個小孩子害你們不成?”

“那倒不是。”

林嘉民被他這一頓搶白,不敢說話了,石光亮不樂意了要揍他,韋少鎮攔住他搖了搖頭,石光亮只得哼了一聲,低着頭走路。

向着瀑布約行一公裏,便到了瀑布近前,只見巨大的瀑布仿佛從天而降,隆隆巨響讓人趴在耳朵旁說話也聽不見。

小道拿起笛子吹了一番,便從瀑布裏飛出來一個人,衆人驚訝不已,還未看清是怎麽回事,那人便已到了近前,原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須發皆白,穿着青色道衣,卻對小道士鞠了一躬說:“師兄,已準備妥了!”

“有勞了!”小道還了一禮轉身對林嘉民他們說,“好了,走吧!”

他們幾個聽了,摸不着頭腦,向前瞧了一瞧,除了萬丈深淵什麽也沒有,既沒船也沒橋,正疑惑時,冷不防那小道和那老道在幾人身後一推,他們幾個便向前跌去,吓的他們大喊大叫,那小道卻早已到了前面,笑道:“行了,睜開眼吧!”說了幾遍見他們毫無反應,仍是大喊大叫,便自嘲了一下說:“竟忘了他們是聽不到的。”便踢了他們幾腳,林嘉民最先鎮定下來,只見自己正趴在薄薄的一層霧上,伸手摸了一摸,又似玻璃,不多時竟不知何時過了瀑布,來到了裏面,這裏面的牆壁上俱點着燈,路面很濕滑,那小道給幾人換了防滑的鞋子,這才走的穩當。

走了很久出了石洞,也聽不見瀑布的聲音了,想已走的很遠了,再望先前看到的寺院,已在頭頂了。

繞着石階上去來到正門,只見上前匾額上寫着“極樂觀”,林嘉民想了一想道,這恐怕就是極樂子的由來吧。

進了裏面,許久看不見一個人,來到三清殿前,那小道說:“請随我來,師傅在後面。”于是從偏門又跟着他去了後面,這後面光景卻與前面的大不相同,不但人來人往,而且服飾怪異,有丫環仆人,還有兒童孩子,完全讓人和前面聯想不到一塊去。

“真是奇怪!”

那小道也不說話,只是走,于是他們只得緊跟着,一路上那些人全都停下來看他們,一面看還一面議論,那小道便對那些人嚷:“看什麽,幹活去!”

那些人便都捂着嘴笑,一面又繼續手中的活,跟着轉了很久,也不知道到了哪裏,正走着,忽然後面有人叫道:“往哪去呢,師傅在‘無念齋’等你很久了?”

那小道聽了便回頭笑道:“是了,現在太太們已經吃過飯了,師傅一定去‘無念齋’看書去了,請随我來吧!”

小道說的很從容,卻不知道他們早已浮想聯翩,猜測這個奇怪的極樂子的身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林嘉民很淡定,因為現在外頭的和尚結婚生子很正常,對于他們來說,那不是學禪,而是工作,大約在以前,這一定是個奇聞吧!

到了無念齋,一個漂亮的丫環打起簾子,小道便在門前說:“進去吧!”

林嘉民第一個進去,只見這屋裏花草滿目,異香撲鼻,卻不見有人,正納悶,忽然聽見一株花樹後面有人問:“林嘉民怎麽還沒來?”

林嘉民聽了趕忙說:“打攪了,在下就是林嘉民。”

“哦,趕快進來!”那聲音從樹後說。

進去?林嘉民狐疑地向前走了幾步,繞過花樹,眼前豁然開朗,原來樹後還有一個隔間,正對着隔間的門坐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正品着茶,他的右面是一位衣飾華麗的年輕女子在給他捶肩,前面半蹲着一個女子在捶腿,那老道見進來幾個人,便摸着兩位年輕女子的手說:“客人來了,趕快倒茶!”

那兩個女孩便微微一笑去取茶了,林嘉民不敢相信剛才看的,便小心的問:“閣下是極樂子?”

那老道笑問:“怎麽,我不像嗎?”

“沒有像與不像,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我想還是确認一下比較好!”林嘉民腦筋轉的快,趕緊說道。

老道捋着長長的胡須點了一點頭,看着兩個女孩倒完茶後說:“我猜到你想什麽,也無須向你們隐瞞,這兩個姑娘便是我的十七姨太和十八姨太,我下月還要迎娶晁家莊晁保良的二女兒為十九姨太,如果你們到時候還留在這裏的話,還可以吃下貧道的喜酒!”

18個老婆?這真是出乎林嘉民的意料之外,事到如今,不管如何也要問一問,不然所為何來,他的生活問題別人也沒資格管,你情我願,與他人何幹?想到這林嘉民笑道:“實在抱歉的很,眼下我正身陷險境,恐怕九死一生,如果不是身陷險境的話,這個喜酒是一定要吃的!”

那老道斜着眼看着林嘉民,也許是老了,皮肉松,他并不是斜着眼的,但總歸事實是,他并沒有正着眼看他。

“那倒遺憾的很,我原以為你們會住上幾天的。”

“不瞞道長,我們此次蒙董珍指點而來,特求道長發一慈悲,救我帳下數千人的性命?”

“董珍為何不親自來?”

“原是一起來的,途中因受巨蚺攻擊,所以走散!”

“按理說,巨蚺也不可能阻你幾千人的大軍——”

“不是巨蚺,而是屍蛟和鬼愁魚,而且現在由于軍中缺糧,恐怕支持不了幾天,所以還望道長發憐憫之心,救我們一救?”

“你們既然是軍人,為何來求我,你們軍中沒有術士嗎?”

“什麽術士?”林嘉民納悶,這時韋少鎮站起來說:“道長有所不知,術士對士兵打仗固然有幫助,但是一旦被破解,那就陷入崩潰境地,很容易全軍覆沒,所以我們軍中沒有術士。”

老道點了點頭說:“不是我不幫你,是因為——”

話未完,忽然剛才的那個小道士驚慌地闖了進來,驚慌失措,面如白紙,顯然受到了嚴重驚吓,只見他結結巴巴的說:“不好了,不好了,師傅,巨蚺——闖——闖進來了!!”

“豈有此理,枉為我的弟子,不過是巨蚺就把你吓成這樣,真是丢盡我的臉!”

“不是師傅,好多好多——望不到邊的巨蚺,已經快渡過瀑布了!”

老道聽了,騰地站了起來,也不和林嘉民說話便走了出去,林嘉民帶着韋少鎮他們趕緊跟着,只見老道手持長劍,從一個小道手裏接過長袍,又從另個小道手中拿過箱子,一邊穿一邊向外跑。

出了寺向下望,只見成百上千條巨蚺,像上了發條似的向上游,下面一群男人女人還有道士,組成幾道防線,正用火和煙驅趕巨蚺,無奈巨蚺太多,很快沖破一個口子,一條防線頓時被沖散,那些可憐的人轉眼間便葬身蚺口。

“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老道暴怒,嘴唇不住的哆嗦,從箱子裏取出一個白色的長嘴小瓶,打開紅塞迎着下面,嘴中念念有詞,不多時那小瓶嘴開始冒煙,慢慢的煙霧越來越大,裏面還夾雜着火星四射,忽然那小瓶像瀑布似的,向下面澆出奶白色的煙,只一會,便淹沒了整個下面,即看不到巨蚺,也看不到人了,好像突然變成了奶白色的江河。

這煙很香,聞一聞便覺渾身酥軟,如夢如癡,林嘉民驚異的問:“道長,這煙異香撲鼻,不知道有何作用?”

老道冷冷一笑道:“這煙名叫‘女兒酥’,不論人還是牲畜,聞一聞便覺渾身酥軟,嗅一嗅便頭重腳輕,如和女人翻去覆雨,故名‘女兒酥’!”

“原來如此,倒和迷魂香有些相似。”

“迷魂香?”老道仰天大笑一聲,轉頭厲聲問,“迷魂香可以使人皮毛盡腐,骨脆如玉,血如烏泥嗎?”

鬼漢臣

第 53 章 險,焉非禍也

第五十三章 險,焉非禍也

作者:鬼漢臣

董珍部署已畢,馬峰憤憤不平找到林嘉民說:“我CAO,你把權力給那小子也就算了,我沒資格摻和你的事,現在連行動也沒我的份了,這是怎麽回事,咱們還是不是兄弟?”

林嘉民平靜的望着他,聽他發完火後笑着說:“董珍這樣安排也經過我的同意的,你要明白,如果咱們倆一起行動,會使大家懷疑我們私逃,所以你必須留下來,安定他們的心。”

馬峰一愣随即冷笑着說:“這麽說,我他娘的是人質?”

“你相不相信我?”林嘉民認真的問。

“當然相信,我不相信你相信誰?”

“這次行動至關重要,如果他們嘩變,我們行動所付出的努力就白費了,而且會離我們回家的路也更遙遠。”

“我相信你,不代表我相信那小子,你才活多大,那孫子可活了幾百年,是只雞都他MA的成精了,到時候他若搞鬼,你一個人怎麽應付?”

“放心吧,我把石光亮和韋少鎮帶上,他們倆足以應付跟随的士兵,到時候董珍想搞鬼,也敵不過我們這麽多人。”

“那倆人也未必信得過。”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用他們,就說明我有把握,你放心吧,你一定要防止他們嘩變?”

“放心吧,到時候哪個狗RI的幹龇龇,我剁了他狗RI的。”

林嘉民點點頭又說:“現在已經沒有糧食了,一定不要讓他們去抓魚!”

“知道了,什麽時候行動?”

林嘉民嘆了口氣,望着灰蒙蒙的天說:“這種天氣,已經無所謂白天黑夜了。”

馬峰也點了點頭說:“別太悲觀,保重!”

石光亮已經點亮起行的信號,林嘉民快步跑了過去,董珍看了一眼林嘉民蒼白的臉,多了一絲焦慮,他不知道年輕氣盛的林嘉民如果見到極樂子,會不會按他說的做,如果——,他趕緊抹消了這個念頭,擠出一絲笑容說:“行動吧!”

董珍、林嘉民、石光亮與韋少鎮帶着七個士兵慢慢的消失在霧色裏,這裏每個方向都一樣,若沒有董珍的帶領,可能永遠不知道往哪裏走,董珍一路上幾乎不說話,只是悶着頭指着某個方向,于是大家便按照那個方向走。

董珍曾在布置任務時提醒大家,這裏一帶沒有什麽猛禽野獸,只有巨蚺,形體與周圍環境相似,極難發現,而且由于在這種惡劣的環境,巨蚺很難捕捉到獵物,所以形成了非常兇猛殘暴的性格,一旦發現獵物,必窮追不舍,不吃下獵物絕不罷休,所以碰到巨蚺絕不可打草驚蛇,以防被它發現。董珍沒有說被發現後怎麽辦,而言下之意卻傳達的非常明确,被發現那就只能靠老天了。

跟來的士兵并不知道這個事情,由于董珍下的命令是讓大家急速前進,所以他們走的很快,以至于跟在後面的人都要跑步才能跟上。

大霧裹着潮濕發黴的味道,熏的人忍不住捏下鼻子,然而除了忍受別無他法,所以沒有一個人咒罵,都低着頭似乎要隔絕眼前的世界,泥潭似的草地,每走一步,都覺得離地獄更近一步。

衆人只顧走,忽然只覺腳下一滑,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那東西只一抽,大家便東倒西歪摔在草地上,董珍這時跳起來大喊:“快往前跑!”

大家還沒明白怎麽回事,董珍已箭一般向前竄去,林嘉民腦袋轟然一響,是巨蚺!他爬起來一邊推人一邊扯着嗓子喊:“快跑,快跑,跟上!”

其餘的人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都曉得,遇到大危險了,便發瘋似的向前狂奔,沒人敢回頭看是什麽東西。

林嘉民由于催促大家快跑,自己卻跑了個最後面,只聽得後面水聲陣陣,嘶嘶聲如在耳畔,他邊跑邊拔出佩劍,向左一跳回過頭,頓時驚呆了,這條巨蚺太大了,光頭部就如一頭成年的豬那麽大,更別說身子有多長了。

那巨蚺見停下一個,便也停下昂起頭,足有幾層樓那麽高,它吐着信子,似乎就要發起猛然一擊,這時韋少鎮聽見身後沒了腳步聲,回頭一看,吓得臉如白紙,立即從背上拔出一支箭,搭弓對準巨蚺頭部便是一箭,正中巨蚺眼睛,那巨蚺頓時發起狂來,張嘴便向林嘉民咬來,林嘉民急忙躲開,那巨蚺已收回去,用巨大有身子把林嘉民圍在中間,開始收縮。

那群人跑的正快,聽到韋少鎮的呼喊,回頭觀望,個個吓的面如土色,石光亮二話不說操起刀便往回趕,幾個士兵也硬着頭皮回來。

這邊韋少鎮早拔出劍,對着巨蚺的身子一陣亂刺,巨蚺痛的在草地上翻滾,把一群人全打翻在地。

林嘉民被巨蚺的巨大身體撞的頭暈,慌亂之中拿劍刺在巨蚺身上,以支撐身體,韋少鎮等人見了,也紛紛效仿用兵器刺進巨蚺身體,以當支點。

巨蚺痛不可當,一陣亂滾亂咬,無奈眼睛偏偏被韋少鎮射瞎一只,本就疼痛,現在身上又被刺了五六個洞,更加傷上加傷,痛上加痛,咬也咬不到他們,纏也纏不到,一陣翻江倒海的翻騰後開始逃跑,六個人被巨蚺帶着一陣在草原上亂竄。

林嘉民趴在背上,稍稍清醒一想,不對,我們怎麽能跟着巨蚺走呢,便向他們幾個大喊:“松手!”

可偏偏風大,他們沒聽見松卻聽見了手,都納罕,這是什麽意思?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是讓大家使勁用手裏的兵器刺,于是那幾個人能騰出手的便用身上帶的短刀刺,不能騰手的便用手裏的兵器上下左右攪動,巨蚺再經這一陣折騰,溜的更快了。

林嘉民一看他們的動作,氣的吐血,便趁平穩拔出長劍滾下蛇身,韋少鎮他們這才明白是要他們松手,便趕緊丢開手滾了下來。

林嘉民追上他們,見無人受傷,很是慶幸,但又憂愁起來,董珍走了,他們如何找到極樂子呢?

石光亮一提這事便罵董珍膽小如鼠,林嘉民說:“也怨不得他,此行若不能完成任務,大家都可能活不上,他做了應該做的事。”

“大丈夫頂天立地,何懼生死,何況臨危丢下主将,自己逃跑,不是軍人所為!”

林嘉民聽他一頓叫罵,不禁好笑,又慶幸帶對了人,當下也不是責怪人的時候,還是要找到董珍,便說:“眼下不知道危險——”

正說着忽然聽見遠處一片聲響,似有千軍萬馬一般,當下一揮手說:“不好,快走!”

也來不及尋找回去的路,只沿着沒有聲響的方向一陣跑,由于害怕,這一跑足跑出幾十裏地,聽不見響聲才停下。

歇了一會,韋少鎮問:“主将,現在該往哪個方向走?”

林嘉民看了看四周,也看不到一處不同的地方,嘆了口氣說:“還是這個方向吧!”

韋少鎮看了一眼前方,似乎覺得不可行,但卻沒有反對,一盞茶功夫,林嘉民站起身說:“走吧,老天若有眼,定會給我們一條出路!”

幾個人于是又向前方跑去,這次卻沒跑多久,便迎頭遇上一條小河,河對岸是濃密的葦林,衆人見了都頹喪不已,于是又沿着水流的方向往下走,沒走多遠,卻遠遠的見一座木橋。

幾人大喜,有木橋便有人家,此時大家已肌腸辘辘,好歹可吃上飯了,便趕緊過了木橋,穿過葦林之後,便有楊柳翠竹,環繞路旁,又有紅花綠葉,點綴其間,綠油油如墨重浸,紅燦燦似火暖人,韋少鎮見了失聲說:“這裏難道是極樂子所居之地?”

“有可能。”

“要果是如此,那畜生倒算幫了忙了!”石光亮高興的說。

鬼漢臣

第 52 章 伏危機雙雄執大局

第五十二章 伏危機雙雄執大局

作者:鬼漢臣

藍光繼續釋放着它未完的能量,在這混沌的空間裏做一盞不受歡迎的明燈,幾艘船都已被拖上了岸,來回走動守護的士兵,證明着這船裏睡着一個極重要的人物。

篝火在曠野裏畢畢剝剝的響着,晚餐與泥水裏的士兵都冒着熱騰騰的白汽,好像都将被煮熟了似的,吃過飯的士兵則橫七豎八的睡在污濁的草地上,更像待食的美餐了,他們很疲倦,但又無可奈何,揮霍似的打發着一些寶貴的時間,等待着下次的行軍命令。

他們讨厭命令,厭惡那些肆意踐踏他們生命的将領,但又渴望他們發布一次命令,好讓他們知道該幹些什麽,在這矛盾的思想中,又使他們的脾氣越來越壞,下雨讓他們發脾氣,吃飯讓他們發脾氣,甚至出生入死的兄弟問候也讓他們發脾氣,總之他們對一切都不滿,這真是個糟糕的群體,毫無鬥志、毫無生氣,一晚上,林嘉民處理了幾十起打架事件,可見種種矛盾都已經聚集到了頂點,随時将要爆發出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林嘉民憂慮的說。

馬峰正對着前面不遠處冒着野菜香的鍋咂着嘴巴,聽到林嘉民的話便說:“依我說,你就別當這什麽狗屁軍師了,咱們不如像董珍那幫孫子一樣,在這逍遙自在得了,管他們死活去。”

“這是一種責任,知道嗎?”林嘉民脫下鞋子,見雙腳都已經泡腫,白白的皺皺的,說不出的惡心,便又穿上了鞋,馬峰笑道:“穿上幹嘛,你還怕那群人給你當魚砍了吃了?”

“你小子——”林嘉民倒慶幸還有他在身邊,仿佛他就像一個能量源似的,一聽他說話,便覺心情好了起來。

“衛誠來了沒有,馮良道怎麽樣了?”林嘉民不記得上次士兵是什麽時候來通報病情的了。

“沒多大會,擔心什麽,死了更好!”

“他死了,這裏就亂了。”

“亂了更好,咱們好拍拍屁股走人。”

“你能走哪裏去,你認識方向嗎?”

“連董珍那幫家夥都敢在這裏瞎跑,我們怕什麽?”

兩人正扯着皮,董珍回來了,他一到近前,便皺着眉說:“不好的很,鬼愁魚太多了,水路怕是走不了了,而且我怕——”

他沒有說完,林嘉民便猜到了,也略一皺眉,馬峰卻不明白,站起來問:“怕什麽?”

“我怕那些魚就是沖我們來的。”

“這些魚還真夠聰明的,咱這幾千人,夠它好一頓吃了,不過老子就是不下水,看他能怎樣。”

“倘若不走水路,時間要花上兩倍才能到最近的中州城,而且我來的時候就已聽說,西窪地的人快打過去了,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兩倍是多久?”

“至少十五天。”

“不行,十五天全都餓死在路上了。”

“我所慮也是如此。”

林嘉民擡頭望着墨似的天空出神,半天說道:“這鬼愁魚和屍蛟照你們所說,很是稀少,平時難得一見,為何現在全都遇見了,你覺得是有人搗鬼嗎?”

“也有可能,倘若力量極大,是可以驅趕這些東西,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食物匮乏,造成了它們的集體行動。”

“先不說食物匮乏,你倒說說看,這力量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那些士兵沒有這種力量?”

“一般說來都是沒有的,必須生前在外頭修練,死時才能獲得力量,但有的人天生奇異,活着的時候是普通人,死的時候卻成了像閻羅一般的人。”

“你說周怡悅嗎?”

董珍好像極害怕聽到這個名字,趕緊低聲說:“将軍,萬不可常把這名字挂在嘴邊,否則會招來她的。”

“招來又怎樣,看你能熊樣,被吓破膽了吧?”馬峰冷笑着說。

“将軍以為我開玩笑,我也不想多說,倘若有緣,将軍遇上便知。”

“少吓我,你以為我吓大的?”

董珍知道馬峰脾氣不好,性子又沖,也就閉上嘴不理他了,林嘉民勸了馬峰一句後說:“若說第二種可能,必是這河裏又闖入了一種可怕的生物,搶占了它們的生存空間,才會迫使它們集體行動。”

“那就是西窪地那些人帶過來的,到底是什麽,這麽厲害?”

“先不管了,你曾說從這裏向北走一百裏,有位叫極樂子的道士,不知道他可有辦法?”

董珍笑說:“若說他,也許有辦法,但這人性情古怪,極是難以相處,入他法眼者,他可跪求結交,不入法眼者,莫說相求,就是相見也不可能。”

“這人倒有意思!”林嘉民笑了。

馬峰說:“這事交給我,要是這老頭不幫忙,我就是綁也給他綁來。”

董珍聽了忙說:“這可使不得,莫說綁,他要發起火來,千軍難擋,我勸你們,若是能見則見,不見便趕緊告辭,莫生出事端才好!”

林嘉民聽了說:“照你說的,這道士是有法術的?”

“可以這麽說。”

林嘉民喜道:“既是有法術的,那必定要求來幫忙不可了,馬峰你趕緊去叫衛誠來,我們好商議個對策。”

“扯蛋,哪有人會法術,西游記看多了吧!”馬峰嘀咕一句不高興的去找衛城去了。

董珍見馬峰走了才笑了一笑對林嘉民說:“這位将軍性子太過暴躁了,倒有燕人張翼德的風範。”

“張飛?”林嘉民忽然覺得很形象,也跟着笑了,随口說道,“當年劉備三顧茅廬,才請來諸葛亮出山,我這次就是十顧二十顧,也要把極樂子請來!”

董珍聽了只是微笑不語,一會馬峰來了,卻不見衛誠,林嘉民正心疑,卻聽見馬峰老遠嚷道:“嘉民,馮老鬼好像要挂了,找你說遺言呢!”

林嘉民吃了一驚,心想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董珍聽了也微微色變,林嘉民趕忙對董珍說:“董兄且稍等,我先過去看下情況。”

“将軍快去,不比別事,等下何妨?”

林嘉民快步上了船,進了房間,衛誠等一幫謀士見來了便擦了眼淚出去,李秋娘和聞三娘也丢了巾帕痰盂出去了,房裏只剩下馮良道和林嘉民。

馮良道躺在床上,整張臉都纏着紗布,只露着右眼,在他眼旁,有一面鏡子,讓他可以透過鏡子看身邊的人,而不用轉頭。

“是軍師嗎?”馮良道問着,同時扭動着想擡頭,林嘉民趕緊上前按住說:“馮将軍,是我,可好點?”

馮良道看着鏡子嘆了口氣說:“唉,不中用了。”

“莫悲觀,将軍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兇化吉的。”

“自己的傷自己清楚,我也算是戎馬一生了,一生征戰,見過多少親人兄弟倒下,對此早已泰然了。”

“雖說生死由天,也是一半人事一半天意,将軍勿要放棄希望——”

“軍師不必多說了,我已死而無怨,只等那一刻罷了,只是死則死矣,卻尚有一心願未了,不知道軍師可願幫我完成?”

林嘉民也傷感不已,悲傷的問:“請說,我一定完成。”

“我自蒙魏王器重派我伐寇,于王京七月出發時五萬大軍,尚未與賊寇交戰,卻已損兵折将,今已不剩五千,我是上愧國家,下愧跟随我出征的士兵,軍師若念兄弟之情,請一定保護這些人安全撤離,也算替我贖罪。”

“馮主将放心,我現在已有辦法出這草海,我一定會把這些人安全帶離的。”

馮良道聽了睜了睜眼,兇光一閃而過,随即拉着林嘉民的手和藹的說:“我就知道,軍師必是上天贈來助我的,有人傳言我與軍師不和,這都是些小人之言,軍師且勿相信,我自心底把軍師看作兄弟,若有異心,天人共棄。”

“馮主将言重了,這些流言我沒有聽過,若是聽了也不會相信。”

“軍師果然光明磊落,是一生良師摯友,只是我不能陪着軍師了,我死後,這些人就托與軍師了,希望軍師莫負今日之言,也算你我兄弟一場了。”

林嘉民泣道:“我就是死,也要帶着隊伍出去,請馮主将放心。”

說了些安慰的話後,林嘉民悲傷的走下船,想不到那小小的魚竟讓馮良道喪了命,林嘉民不禁唉嘆連連,猛聽見前面一片吵鬧,石光亮見林嘉民出來,慌亂的上來說:“不好了,士兵聽到主将不行了,都亂了。”

林嘉民趕緊上前,命人擊了三聲鼓後大聲問:“将士們,你們想不想回家?”

下面的人騷動了一陣後說:“當然想回,軍師有辦法出這鬼地方嗎?”

“當然有。”

“騙子,我們不可能出去的。”

“就是,這個時候不要騙我了?”

林嘉民微笑不語,任憑那些人喊,喊了一會後見林嘉民只笑不說話,便都又靜了下來,林嘉民見無人聲嚷了便說:“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現在就走,我絕不阻攔,只是希望你能好運走出這裏,相信我的,就跟着我,我向你們保證,我一定能帶你們出去!”

“請問軍師有什麽辦法出去?”

“我已發現一條捷徑,想出去話的就不要問那麽多,我數十聲,願意留下的就站在原地,想走的現在就可以走。”

林嘉民故意不緊不慢的數完十聲,沒一個人動,林嘉民這才厲聲說:“既然你們願意跟着我,就要服從調令,到時候誰再敢吵鬧,煽動軍心,立斬不赦!”林嘉民說完也不管那些人,徑直去了另一條船上,然後把董珍衛誠馬峰石光亮韋少鎮等幾位心腹叫來說:“馮主将随時可能出事,軍情緊急,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暫代主将一職,任董珍為軍師,你們幾位聽軍師號令,不得有違!”

林嘉民說完,不但董珍錯谔,馬峰衛誠等人都驚訝不已。

“請主将收回成命,我實在不能擔當軍師一職?”董珍跪下說。

“董兄弟,現在幾千條人命,随時可能喪生,難道董兄沒有一絲恻隐之心?”

董珍為難的說:“不是我推脫,剛才将軍擔保一定能走出去,倘若極樂子不答應,衆人豈不要拿我是問,而且就是極樂子答應,也未必有能力幫助全軍走出草海,所以這實在是個艱難的任務,還請将軍體諒?”

林嘉民笑道:“無妨,如果到時候極樂子不答應,或是他沒有能力幫助我們,都由我來承擔,與你無幹,到了那時候我也一定放你們走,君子一諾千金,絕不食言,董兄以為如何?”

董珍想了一想,也別無他法,現在人在他手,不答應說不定立刻就被拉出去斬首,索性搏一搏吧,便答應了下來。

鬼漢臣

第 51 章 鬼愁魚

第五十一章 鬼愁魚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越想越不對勁,趕緊讓石光亮把董珍帶來,石光亮各處找了一圈,果然除了那兩個女人之外,其他人全不見了。

“糟糕,趕緊去找,一定要找到他們,把他們活着帶回來,一根頭發也不許少!”

石光亮知道事情重大,不敢耽擱,當下親自帶人去找,衛誠卻心事重重,站在一旁一語不發,林嘉民望着他,半晌才轉過頭,看到馬峰提着褲子過來嚷:“讓我去吧,逮着那幾個人,老子替你剁了這些狗RI的!”

“又胡說,誰說我要殺他們了?”

“不殺他還找他們幹嘛,難道他們有寶藏圖?”

“比寶藏圖還重要。”林嘉民說到這又沉默了,暗悔自己太過大意。

“越說越讓我糊塗了,什麽東西比寶藏還重要?”

林嘉民笑了笑說:“你要是閑的慌了,把那兩個女人給我帶來,我有話問。”

馬峰嘿嘿一笑說:“還是哥們夠意思,這差事交給我!”

說着就要去,衛誠趕忙拉住馬峰對林嘉民說:“軍師,此刻不能去!”

“為什麽?”馬峰和林嘉民都納悶。

“不用去了,她們與主将在一起。”

馬峰向船上一望,黑漆漆的,那燈火都已經滅了,頓時明白了,啐了一口唾沫說:“這狗RI的才是該剁了的!”

林嘉民聽了只得罷了,焦慮的等待着石光亮的消息,可是石光亮去了很久不見回來,當時并無手表,也不知道幾點鐘了,直等得衆人都困不可支時,才聽得遠處腳步聲陣陣,衆人都勾着頭向聲音望去,半天又無動靜了,馬峰罵了句操蛋,跳起來直追着聲音的方向去了。

衛誠撚着胡須焦灼的望着霧蒙蒙的河面發呆,全然忘了手中的動作,幾個放哨的士兵也都拄着槍偷睡,四下裏只有河面會突然發出嘩嘩的擾動河波的聲音,除此之外寂然無聲。

林嘉民困意難當,又不能睡,只得蹲在河面上洗了洗臉,正用袖子擦臉時,忽然河底出現一團藍色的光芒,起初只有豆子般的大小,後來越漲越大,竟漲到足球場大小,照的整個河面閃閃發亮,河岸邊的幾只船,竟如夢幻一般浮在空氣中,使人如臨幻境。

“難道是潛艇?”林嘉民目瞪口呆的望着河面半天,也看不出個究竟,回頭叫人,卻發現衆人也都驚的張大嘴巴,迷惑的張望。

河面籠起一層薄薄的藍霧,使人分不清哪裏是水哪裏是岸,衛誠走過來問:“是屍蛟嗎?”

“不太像。”

“還是小心為妙!”

兩人正談論時,馮良道也披着衣服走出了船倉,大約這光亮奇特,也驚動了船裏的他,他見整個夜空一片深藍,看不出哪裏是天哪裏是河,先是一陣錯谔,向岸邊一望,那裏站滿了藍色的驚呆的人。

馮良道提了提衣服,趴在船舷上探頭向水中看,只見河裏藍的刺眼,說不出的詭異,正想着是什麽東西發出的光,忽然從河面上射起一道藍光,直撲向馮良道的臉上去,馮良道唉呀一聲,倒在了船板上,接着便是連續的慘叫。

傅标離的最近,見馮良道出了事,趕緊說:“快救主将!”

忙帶着一隊人跳進了河裏,那船邊的光芒越來越亮,變成了耀眼的白色,只一瞬間,那跳下水的人便慘叫連連,向岸邊逃的也有,向船上游的也有,傅标大喝一聲,拔出佩劍,砍了一個逃向岸邊的士兵,忽然他身子一歪,沒有倒下,卻搖晃的厲害,只見傅标拿着劍向水裏亂砍亂刺,不到半分鐘的功夫,傅标便像小山似的轟着陷進了水中,整個不見了,下去的人沒有一個逃出生天,岸上的目睹了整個經過,但誰也沒有看到是什麽東西殺死了他們,鮮紅的血把那一片水域染成了紫色,透射出令人膽寒的光。

所有的人都呆在那裏,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再次宣判,短暫的沉默被馮良道的慘叫再次打破,林嘉民趕緊命人把船拉向岸邊,幾個人鋪了過板後,林嘉民率先上了船,馮良道面向船板趴着,身體不停的抽搐,林嘉民扶起他,只見他左臉一片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白骨,在那血肉間有個藍色的東西在蠕動,林嘉民眼尖,命人趕緊拿來筷子,夾出一看,是一條透明的發着藍色光芒的小魚,僅寸許,卻長着一個滿是牙齒的大嘴巴,用筷子夾住它時,它還在拼命的啃着撕扯下來的血肉。

“快檢查有沒有了!”衛誠失聲的喊道。

幾個士兵趕緊擡着他去船倉,馮良道忽然被晃醒了,撕心裂肺的嚷“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奈何,奈何……”

林嘉民下了船,把那條魚扔進裝着水的飯缸裏,只見它兇猛的盯着人,人移到左邊,那魚便跟着移向左邊,人移向右邊,那魚便跟着移向右邊,本是好奇前來觀看的士兵,見這樣怪異,都害怕的躲走了。

連林嘉民都吃驚不已,竟然有這樣的小魚,這時一個士兵報告說石将軍回來了,林嘉民擡起頭,看到石光亮他們一行人,一面走一面全都扭着頭望向河面,到了近前,還沒有轉回頭。

林嘉民見董珍他們都已抓住,大喜過望,也不計較他們逃走的事了,劈頭就問他們是如何避過屍蛟的。

董珍把頭轉過來,顫抖的問:“敢問将軍,這藍光是何時出現的?”

“剛不久,怎麽,你知道這是什麽?”

董珍頹然的坐在地上說:“都這時候——還問屍蛟,這——這個可比屍蛟厲害多了!”

石光亮看了林嘉民一眼問董珍:“這個藍光是個什麽東西?”

林嘉民笑了一笑,伸手拿過一個飯缸,揭開蓋子遞給身邊的馬峰說:“就是這個東西,千萬不要離太近看,小心被咬。”

馬峰指着那條跟着人轉的小魚問:“啥玩意,食人魚嗎?”

董珍白了他一眼說:“食人魚?這魚比食人魚厲害多了,連屍蛟都懼怕它們,我們在這裏不用擔心屍蛟,就是靠這個東西,只是——從沒想過會有這麽多——”

“啥東西?”

“這魚通體發——”

“我CAO,磨磨叽叽的,這到底啥玩意,天塌下來有山頂着,大不了一死,瞧你那慫樣!”馬峰爆脾氣,發起火來。

“這叫‘鬼愁魚’,極是兇猛,而且非常聰明,所過之處,不論大小,全都吃光,所以這河中的一切生物,遠遠的看見就躲起來了,這魚最大的弱點,就是有光,所以河中的生物一看到藍光,就逃走了,日子一長,由于缺乏食物,鬼愁魚的數量也漸漸的少了,現在這麽多集體出現,一定是這河中出現了什麽變化,打亂了平衡的緣故。”

“你剛才說你們不用擔心被屍蛟攻擊,就是靠它們,是什麽意思?”

“在此往北走一百裏,有個叫極樂子的隐居道士,發明了一種可以避水的燈,此燈外罩有兩種顏色,一種藍色一種紅色,倘若遇到危險便旋到藍色,平時則用紅色照明,因我們與他交好,特送給我們防身之用,我們兄弟能在這裏逍遙自在,全靠這燈,想必軍師此刻也明白這燈是在模仿鬼愁魚的光,想不到今日,李鬼倒撞上李逵了!”

“萬物相生相克,大自然講究的是平衡,一旦食物鏈被打破,後果将不堪設想,既然上天造就了這麽兇猛的生物,自然也就會有克制它的方法。”

董珍搖了搖頭說:“你說的雖然有理,但在這河中,還找不到克制他們的東西。”

鬼漢臣

第 50 章 董珍戲說魏國

第五十章 董珍戲說魏國

作者:鬼漢臣

董珍叩頭如搗蒜,不住的說:“冤枉冤枉!”

“被砍頭的哪個不喊冤枉,你還是老實說,要不然我可沒有耐性和你廢話!”

這時後續人馬趕到,黑壓壓的擠滿了河岸,董珍咽了咽口水說:“我實說,本來沒人支使,也沒人想要害将軍,其實是個意外,這事說來蹊跷,那天我們兄弟幾人在這草海岔浪愁灣裏喝酒,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福說迷了路,我們經常在這裏游玩,十次有八次會迷了路,所以也就沒當回事,後來來福說船到了外頭了,我們才覺得奇怪,因為這草海本與外頭不相連,除非有魔力很高的人才能移動土地,而有如此強魔力的人并不多,我們懷疑是——懷疑是——”

林嘉民見他忽然躲躲閃閃,似有畏懼,還當他說的人就在這裏面,正要說些支持他的話,那董珍卻說了下去。

“本來我們也不敢懷疑是她,但那天我們船的位置偏與她家相近,所以就猜測可能是她,但并不敢肯定——”

“我CAO,你這個大男人說話急死人了,到底是誰,有名有姓沒有?”馬峰急性子,早不耐煩了。

“有,有,我說的那個人是——周怡悅。”

“你可要想好了?”衛誠臉色說不出的難堪,不光是他,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恐懼的表情,而林嘉民和馬峰卻沖口而出問:“周怡悅!哪個周怡悅?”

董珍想了一想說:“我也不敢确定是哪個,現在想來,恐怕是白衣的那位。”

林嘉民聽了摸不着頭腦,煩躁的問:“誰問你穿什麽顏色的衣服來着,我問你可是住在你第一次看到我的那裏,差不多有十六七歲,高高的,一頭長頭發——”

董珍趴在泥水裏不敢擡頭,林嘉民說一句,董珍便點一次頭,林嘉民看到急了說:“擡起頭來,你屬雞的,只會點頭?”

“将軍說的都中,确實是那模樣,只是不敢斷定是哪個顏色衣服的。”

“你管哪個顏色的衣服幹嘛?”林嘉民鄙夷的說,想了一想他剛才的話又問,“你說是周怡悅把你們弄到那邊去的,這話怎麽說?”

“将軍是外頭人,不知道裏頭的情況,在這魏地,有‘三百不能惹,三百不能碰,三百不能談,三百不能寫,三百——’”

“住嘴,你懂什麽,就在這裏胡說?”衛誠又一次憤怒的打斷他的話,林嘉民不高興了,這衛誠三番兩次打斷問話,必是故意的,便想着支走他,正巧沒看到馮良道,便問:“馮将軍在哪?”

身旁人回道:“已上船吃飯去了。”

林嘉民忽然想起吃飯,便問董珍帶了多少吃的過來,董珍說:“草民長年坐船四處游蕩,所備糧食充足,還請将軍上船,自當備好酒招待!”

“不必了。”林嘉民回頭對馬峰和石光亮說,“你們倆去把船上的糧食擡下來,分給将士們,注意,千萬別讓他們哄搶?”

“遵命!”

“放心,哪個敢搶,剁了他的手下酒!”

兩人去後,林嘉民又對衛誠說:“衛大哥,麻煩你一趟去看看馮将軍睡了沒有,還有沒有什麽要吩咐的。”

衛誠點了點頭說:“軍師想得周到,我這就去。”

林嘉民等衛誠上了船,把身邊的人支了去,才把董珍叫到跟前問:“你老實跟我講,周怡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他們這麽害怕她?”

“原來将軍一點也不知道,這可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在裏頭要想保住小命,可大有學問呢!”

“哦,你趕緊說給我聽?”

“将軍,這要全說,可以說個三天三夜呢!”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爽快,誰讓你說三天三夜呢,撿重點的說一下就行了,你當我還打算長住這鬼地方不成?”

董珍不笑了,伸出手指算了一下說:“不是草民吓将軍,只怕你回不去了?”

林嘉民膽寒的問:“為什麽?”

“這不論裏頭的人出去,還是外頭的人進來,都有一個期限,多則兩天,少則一天,如果超過這個時限,想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你的意思是,我已經真的變成死人了?”

“将軍,倘若變成死人倒好辦,可是真的死人是死過一次的,而将軍呢,你何時死過一次?”

林嘉民聽了沉默不語,半晌說:“回得去回不去,我都要試一試,如果真回不去了,那也是命該如此,擔心也沒有用了,你還是接着剛才的話說下去吧,就當給糊裏糊塗的我說個故事聽吧。”

董珍點了點頭,回望了一眼船上,那裏燈光通明,好似繁華無限,酒來杯往,消磨盡多少豪傑英難,老去多少名伶優妓,眼前這個人,即不出名,也不風流倜傥、玉樹臨風,卻第一次讓他覺得敬佩,只是可惜呀可惜。

悵嘆一聲後說道:“剛才說到這魏國之地,名門望族,王公貴胄,可謂遍布四方,有人寫過一個打油詩,道是‘三百不能惹,三百不能碰,三百不能談,三百不能寫,三百不為鄰,三百難為友,三百不出世,三百隐其名,三百家如城,三百城如家,三百富家女,三百公子哥,三千三百年,三百不曾少,三百不曾多。’”

“這打油詩倒也有趣,只是和我問你的有什麽關聯?”

“将軍不知道這歌後來只加了一句,你知道加的是什麽嗎?”

“笑話,我怎麽會知道?”

董珍神色肅穆,好似突然變了個人,用異樣的聲音說:“那加的是‘三個周怡悅,三生恨為鬼’。”

林嘉民不解的問:“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碰到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會恨自己為什麽是鬼,遇到了她們。”

“你這話讓我更不懂了。”林嘉民不明白為何是三個周怡悅,他看到馬峰端着飯過來了,便說:“你先去吧,稍候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将軍只管差遣!我随叫随到”董珍拜了一拜走了,馬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過來笑着說:“猜猜這裏面是啥?”

“難不成是屍蛟的骨頭湯?”林嘉民笑着問。

馬峰愣了一下笑着說:“我CAO,真神了,一猜就中。”

“什麽,還真是?”林嘉民吃驚的說。

“怕什麽,肉不夠分的,我就把那些人的口袋搜了一圈,搜出幾十個屍蛟的骨頭,用火烤了一下,研碎了一起同搬來的肉用大鍋混煮了,噴香噴香的,趕緊趁熱喝了!”

林嘉民一聞到食物,肚子就開始咕咕的叫,幾天沒吃東西,确實撐不住了,接過碗也不再管是什麽屍蛟,狼吞虎咽起來。

馬峰見他恨不得把碗吃了,笑着說:“誰想到我們還會有這樣的經歷,CAO他娘,現在終于體會紅軍過草地是個什麽樣的窘境了。”

一碗很快喝個淨光,連最後一滴湯,也舔了個幹淨,舔後兩人對望一眼,不禁大笑起來。

“幾天前你能想到這些嗎,肯定想不到,真是有意思,老天爺還嫌我們不夠悲慘,還要考驗一下我們——”

“這說明老天爺在看着我們,眼裏有我們,你想,如果你是個連屁不值的人,老天爺連捏死你的想法都沒有,還會把你弄到這裏考驗?知足吧,我們現在已經是見過世面的人,不比這些孫子,活着的時候打仗,死的時候還是打仗,知道活着是什麽嗎,他們就是個工具。”馬峰正長篇大論的說着,忽然捂着肚子蹲下了,林嘉民吓了一跳問:“怎麽了這是?”

馬峰擺擺手說:“沒事,一直想拉屎,我想着,我他MA的好容易吃上一頓,這就給拉出來了,多吃虧,所以一直忍着,沒想到這還——還忍不住了。”

“CAO,真有你的,小心憋死你!”

“不說了。”馬峰夾着腿走到河邊,林嘉民笑着說:“小心屍蛟!”

“放心,我剛吃過屍蛟,他們不敢來這裏。”

“不敢來這裏?”林嘉民忽然想到董珍的話,他經常在這裏,為何沒有碰到屍蛟呢?

鬼漢臣

第 49 章 混亂巧奪權

第四十九章 混亂巧奪權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想的太簡單了,馮良道比他想象的還要固執,他不但不同意回去,還要馬上行軍,當看到馮良道下令的時候,林嘉民知道已經完了。

不出所料,走了半天,士兵就開始違抗軍令,倒在草地上不願起來,無論怎麽打怎麽罵,就是賴着不起來,陰雨連綿,本就增加煩悶的情緒,加上不吃不睡,縱是鐵人也抗不住,屍蛟很快被吃光了,沒有人阻攔,連林嘉民也沒有再說什麽,他也困也累,這兩天的神經緊繃狀态,他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他只想安全的回去,但恐怕要落空了。

因為有個将軍嘩變了,馮良道拼命鎮壓,因為身處環境相同,又是同生共死的戰友,派去鎮壓的人只是勸說,并沒有用武力,時間自然越拖越久,馮良道惱怒,又派了另一支,這一支是純陝軍,很能打,是精銳之一,派去不久,開打了,不過不是與嘩變的一方,而是先前派去鎮壓的一方。

情況很莫名其妙,馮良道開始束手無策,衛誠便建議讓軍師前去調解,馮良道奇怪的問:“他如何鎮得住二位将軍?”

“我擔保軍師此去一定勸服二位将軍。”

馮良道思慮良久才說:“就依你。”

衛誠聽了便去找林嘉民說了,林嘉民憂慮的說:“你不該讓我去的,這兩個人殺紅了眼,怎麽會聽我的?”

“你若有法勸說他們,必定威信大增,到時候是前是退,全憑軍師裁酌了!”

“太難。”

“不難怎麽能樹立威信?”

馬峰聽了說:“嘉民,勸不好他們,就全給殺了,怕個球?”

“越殺才越服不了人。”林嘉民想了一想說,“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就估且去看一下吧!”

林嘉民帶上馬峰韋少鎮并幾十個随從去嘩變的地方,兩軍此時打的正激烈,到處滾的都是人,韋少鎮喊了半天,也沒有停手的,林嘉民便讓來的人一齊大喊“屍蛟來了!”

那群人聽到屍蛟,果然全都停了手,林嘉民靈機一動,便讓人找來打架的兩個将軍說:“我得到消息,屍蛟已經埋伏在前面等着我們了,本來就危機四伏,現在你們倆還在自相殘殺,都不用屍蛟動手,自己就把自己解決了,你們也算給屍蛟省了力氣了。”

“軍師的消息可準确?”兩人猶不信。

“準确無誤。”

兩人聽了都面面相觑,呆立不言,林嘉民問道:“現在前後都有屍蛟,你們說該如何應付才好?”

兩人想了半天一起說:“軍師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我們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打了?”

“那是我們的一時沖動,眼下大敵當前,必當合力抵禦外敵!”

“估且相信你們,還有一支叛軍,你們可有辦法鎮壓?”

一個大胡子的将軍說:“不用鎮壓,其實餓壞了,又要行軍,所以才不聽調遣,我去找他們一說,準保前來認錯。”

“好,快去快回,我們還要商讨如何對付屍蛟呢!”

“遵命!”大胡子上了馬前去找叛軍,林嘉民拉了韋少鎮到旁邊說:“韋将軍,你回去上報主将,就說他們執意要回去打屍蛟,說寧願戰死也不要餓死!”

韋少鎮吓了一跳說:“軍師,此法可行不,若馮主将查出來,你我人頭難保?”

“若回去,馮主将必會把軍權交給我,我又豈會殺你?”

韋少鎮知道已上賊船,便說:“我馬上去辦。”

這邊韋少鎮去了,馬峰便說:“這也太險了,如果馮良道那狗RI的不給你軍權怎麽辦?”

“不會,這三支人馬占現在所有人馬的80%以上,我若控制了他們,馮良道不給也不行,再說我打屍蛟,勝了也有他的功勞,敗了全是我的罪責,到時候他可以輕易處死我,何樂而不為?”

“我CAO,那我們豈不虧大了?”

林嘉民笑道:“有什麽虧大了,如果我們過了草海,就可以回去了,所以我們是各得利益。”

“我們的利益太小了點,要不到時候問姓馮的要點銀子回去?”

“如果我要回去,你還怕要不上銀子,只怕到時候你擡不動。”

馬峰點了點頭,又說:“我想不明白,馮良道這麽不喜歡我們,為什麽當初還硬要和我們交朋友?”

“他想要的是一種替他賣命的朋友,可惜我們不是。”

馬峰恍然大悟說:“這狗RI的也不灑泡尿看看自己是誰,讓老子替他賣命,怪不得以前人說‘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這孫子的氣量也太小了點。”

“所以我們不能久待。”

馬峰狠狠的說:“誰怕誰,惹火了老子宰了他,徹底掌管這個軍隊。”

“你以為你想當就能當的,在古代要有印符,即使是現在也要有委任狀。”

“照你這麽說,現在馮良道那小子也不一定有印,船都沉了,他哪還有印符,聽我的,一會我宰了他,讓你當主将怎麽樣?”

林嘉民笑了起來說:“越說越離譜了,再說你要在這裏過一輩子嗎?”

“當個将軍過一輩子為什麽不幹,跑回去上班掙那兩個錢還不夠吃飯的。”

“現在這裏頭正亂,能活下來已經好了,還盼着一輩子,凡事不要想的太完美。”

“你呢,也不要事事都想的太悲觀,毛主席說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坐将軍也其樂無窮。”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你正春風得意之時,說不定就是衰敗之時。”

“你最近怎麽變得越來越悲觀了,衰敗又怎麽了,起碼老子風光過,你想這天下人,有幾個風光過,有些人可悲的是連得意都沒有就死了,嘉民我跟你說,凡事不要想的太多,今朝有酒今朝樂,管他明朝沒酒喝涼水。”

“難道過江的時候,看到那麽多的死人還有慘叫,你心中不震驚嗎?”

“當然震驚了,上了岸我就更震驚,我當時就對自己說,CAO,這樣我都沒死,‘大難不死’,我必有後福!”

林嘉民凄然一笑,想不到對于同一種事情,兩人的看法是如此的迥異,韋少鎮回來了,帶回來的還有軍印,馮良道果然把大權交給他了。

好消息總是接二連三,嘩變的士兵也歸了隊,林嘉民又一次掌握數千人的生死大權,他閉上眼默默念道:希望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們慘死。

随即他命令全軍集結,開始返回,石光亮任先鋒,韋少鎮殿後,同時把全軍僅有的馬集中起來,做為傳遞情報之用,為了安撫大家提高士氣,林嘉民給馬峰一個意想不到的任務,教大家唱歌。

馬峰也不扭扭捏捏,第一首就是《國際歌》,果然唱完之後,大家士氣上升,不再低沉。

可是大軍走了兩天,也沒看到河在哪裏,林嘉民第一反應就是方向錯了,急忙派人去找石光亮,石光亮卻沒有回來,而是派人過來說,前面發現了六七只可疑的船。

林嘉民命大軍後行,自己帶上馬峰急速趕了過去,到了那裏石光亮已經捉住了船裏的人,正在審問,林嘉民提來一看,竟是董珍仇詠言一行人。

董珍顫巍巍的擡起頭看了林嘉民一眼,發覺有點面善,一時卻想不起來哪裏見過,林嘉民此時灰頭泥臉,他如何能聯系到一塊去。

林嘉民卻認得他,笑着問:“玉鳴兄可記得小弟了?”

董珍一聽這人喊出了自己的字,更加确信是熟人了,便問:“恕我眼拙,一進來便覺将軍面善,只是記不起來,敢問将軍高姓大名?”

“幾天前,橋下還蒙你賞了酒,你怎麽倒先忘了?”

董珍一聽,臉色陡變,頹然坐在地上說:“真——真是你?”

林嘉民把臉一沉,怒聲問:“不是我還有誰,快說你是如何把我弄進這裏來的,要說半句假話,立斬不饒!”

鬼漢臣

第 48 章 屍蛟與人

第四十八章節 屍蛟與人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聽到這話,氣得哭笑不得,心說馮良道啊馮良道,如果我是帶着吃的,何必只帶幾只過來?

回過神來的馬峰,大喝一聲抽出佩刀,只見寒光乍起,血似噴泉,那非人非鬼的腦袋已經滾入泥水之中,殺了它馬峰仍不解氣,又砍了數刀才罷,衆人都吓的臉色發白,懼馬峰更甚屍蛟,馬峰砍了一通,全臉全身都是鮮血,瞪着牛眼似的雙目回望了衆人一眼,驚的膽小的人真念阿彌陀佛。

林嘉民也被馬峰這突出其來的舉動吓着了,回過神來後急命人拉住他,那些人哪敢上前,馬峰嘿嘿一笑,左手執刀,右手用掌向臉上一抹笑着說:“怕什麽,老子又不是屍蛟?”

林嘉民聽到這口氣才放下心來說:“別鬧了,這屍蛟我還留着有用呢!”

“依我說,全宰了給大夥吃了算了,留着也沒什麽用!”

林嘉民瞪了他一眼,馬峰默默的提着刀閃開了,林嘉民上前查看被馬峰砍死的屍蛟,很是驚奇,這東西太像人了,如果說大猩猩和人類很像的話,那麽這東西簡直就像人的病化版,相似程度比大猩猩還高。

“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馬峰見沒人敢上前,便又湊了上來,聽到林嘉民說吃驚便說:“有什麽可吃驚的,又不是美人魚?”

“你不覺得這東西比美人魚還像人嗎?”

“那又怎樣?”

林嘉民回頭望了一眼人群低聲對馬峰說:“如果能證明這是人的話,我們就有辦法對付屍蛟了。”

“怎麽證明?”馬峰一時摸不着頭腦,“這裏又不能驗血?”

“除了驗血還有一種辦法,解剖。”

“CAO,老子可不解這東西!”

“這裏除了你,沒人有這個膽量和技術——”

“你少給我戴高帽,我可不吃這一套,打死都不幹!”

“我在這裏,除了你我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如果連你都不幫我,那——”

馬峰聽了說:“行了行了,我幹還不行嗎?林嘉民,你就是個混蛋!”

林嘉民笑了一下說:“放心,僅次一次。”

“每小時一次吧,哪次不支使我?”

馬峰本想喊人過來幫忙,誰知一擡頭見那些人怕的慫樣,一火背着無頭屍蛟便走出了人群,那群人此時倒挺配合,很快閃出一條寬廣的通道。

派完馬峰的任務,林嘉民在泥水裏搓了搓手說:“該我的了。”要了一個火把來到那頭大屍蛟旁,只見這頭屍蛟被砍的極其可憐,不但被開腸破肚,渾身也被砍的像是一個枯樹皮。

“如此殘忍的恐怕也只有人類了!”林嘉民感嘆道。

掀開屍蛟的肚子,竟然發現裏面沒有內髒,極其幹淨光滑,在靠近尾部的地方,有一個類似男根的東西,林嘉民想了一會,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屍蛟就是人,它們是男女共同生活,有點類似海中海鬼魚,雄魚寄生在雌魚身上,這樣才能解釋為何屍蛟能聽懂人類的語言。

為了弄清雄魚的構造,林嘉民拿了刀去切屍蛟的內髒,可是費了半天勁也沒切開,他以為自己的力氣不夠,便讓石光亮來切,石光亮聽了滿臉不悅,不知道林嘉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軍命難違,仍是硬着頭皮過來,抽出刀沒有切內腹,反而在屍蛟背上亂砍了一陣。

林嘉民見了陰沉着臉不說話,過了一會,赫然發現石光亮的刀竟沒傷屍蛟背部分毫,不禁納悶,原來是怎麽切開的呢?想了一想便明白了,馮良道一定有把好刀。

石光亮砍了半天,見砍不開,也洩氣了,扔了刀說:“軍師,這太堅實了,還是別砍了!”

“別糊弄我,他們是怎麽弄開的?”

石光亮不言語,林嘉民知道他不敢說,便冷笑一聲說:“人言石将軍力氣過人,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笑話,倘若我有馮主将的劍,砍這個勝若切菜!”

“事實如此,怎麽好懶兵器上?”

“軍師等我。”

石光亮大踏步去找馮良道,走出人群,衛誠見了趕忙問:“石将軍要去哪?”

“我去借馮主将的劍一用!”

“卻為何?”

石光亮便把因由說了,衛誠聽了笑了一笑說:“石将軍,你上當了。”

“怎麽?”

“軍師不過略施小計,讓你去借劍而已。”

“啊,這可如何是好,依你說我是去借還是不借?”

“你既對軍師許下借劍,自然要去一趟的,馮主将現在與軍師有隙,未必肯借與你,所以你去借時,莫說軍師,只說做飯便可!”

“倘若軍師不做飯,馮主将豈不要怪罪與我?”

“你既借了來,軍師又不可能時時看着你,況且又沒說不可食用,到時候你切一塊親自送與馮主将就行了。”

“白珂兄果然高見,真是太感謝你的指點,要不竟出大禍了!”

石光亮去找馮良道,此時他正在前軍生氣,見石光亮跑來,也不看他只問:“軍師現在何處?”

“禀主将,軍師正在後方查點人數。”

“哦,所剩有幾?”

“還不知。”

“既不知,你所為何來?”

“回主将,某将恐主将饑餓,特來請求暫借寶劍一用。”

馮良道冷冷一笑說:“不巧剛才砍斷了,有勞石将軍費心去尋一把好劍吧!”

石光亮聽了,便知道被看穿了,只得回來,惟恐林嘉民怪罪于他,便胡亂說未找到馮良道,林嘉民聽他說話遮掩,便明白了,微微一笑說:“我知道了。”

石光亮沒想到這麽輕松應付過關,趕緊跑了,他哪知道并不是林嘉民不願追究,而是馬峰已經将解剖消息告訴了他,證明是人類無誤,也許有人會問,如何清楚确認他們是人類,如果你問這個,證明你太不了解自己,人的骨骼和猩猩都有明顯的區別,何況是魚呢,人是胎生而魚不是,從骨盆便很容易區別的。

這時前面有令兵過來傳令,全軍馬上行動,林嘉民擔心的問衛誠可有地圖,衛誠笑說:“此刻就是有地圖也無用,這裏本來就是未知之地,雖說千裏,但并非實際數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既無地圖,像這樣盲目的走,何進才能走出草地。”林嘉民忍了一下又問,“以我們現在的速度,你認為幾天能走出去?”

“多則一個月,少則半個月。”

“敢問我們這些人,不吃不喝能堅持半個月麽?”

“自然是不能。”

“我們還有數千人,這麽多人如果沒有吃的,到時候一定會亂,後果将不堪設想。”

“我也擔心,但是現在後有屍蛟,前有草地,也別無他法啊!”

“前行必死,不如回去一搏,還有一線生機?”

“生機在何處?”

“我剛才已經弄清這些屍蛟的來歷,他們不是魚而是人,倘若他們是魚,我們回去必死無疑,但是他們不是魚,他們有想法,能夠聽懂我們的語言,這說明他們也像我們一樣聰明,有組織有指揮,此番襲擊我們,一定有原因,我們只要回去找到原因,必能解決問題。”

“這聽着也太荒謬了!”

“是的,雖然荒謬,但是你也不能解釋他們為何能聽懂我們說話,為何一開始沒有攻擊我們?”

“依你說,找到原因又該如何,難道與他們一戰,他們在水裏,我們下水必死無疑。”

“當然不是繼續打仗,而是談判。”林嘉民微笑起來。

“談判?”衛誠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和那種東西怎麽談判?”

“機會不是沒有,就看我們該如何突破了。”

衛誠盯着他看了半天,想弄清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但是他看到的是一張沉着的臉,沒有絲毫的笑意,他又想知道他的腦袋裏裝的是什麽,才會有如此發瘋的想法,但是他終究沒有看到多餘的東西。

“恕我直言,我覺得這太荒唐了,根本不可行。”

林嘉民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了解自己的想法,便把目光瞅向馬峰,馬峰明白這眼神的意思,雖然他也不能理解林嘉民此時的想法,但是他相信他,于是馬峰用足以讓身邊的人聽到的聲音說:“我相信林嘉民!”

衛誠、韋少鎮等都沉默了,林嘉民看出了他們的搖擺不定,便說:“此草海有多大我們都不知道,這麽多人,時間久了,非餓死不可,回去大不了一戰,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石光亮想了一下說:“我同意回去,即使再遇見屍蛟戰死,也比餓死好。”

韋少鎮等人也說:“寧願再與屍蛟一戰!”

衛誠愕然,緊皺着眉說:“只怕我們同意回去,馮将軍也不會同意!”

“所以我們就要一起去說服馮将軍。”

鬼漢臣

第 47 章 屍蛟的秘密

第四十七章 屍蛟的秘密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聽了這莫名奇妙的命令着急的說:“帶我去見主将!”

衛誠趕忙拉住林嘉民對那個小兵說:“你先去吧!”

那小兵走後,衛誠嚴肅的看着林嘉民說:“林軍師,現在不宜去見主将!”

“為什麽?”

衛誠笑了一笑說:“林軍師不懂官場,馮主将此刻讓大家停住,已經透露出一個信息,他不信任你了!”

馬峰怒道:“狗RI的,我們替他救了這麽多人,保住了他的狗屁主将位置,現在卻要卸磨殺驢嗎?”

衛誠知道馬峰莽撞,沒有理他,卻只望着林嘉民,林嘉民也無主意,他這個軍師,說來本就當的莫名其妙,馮良道能稀裏糊塗的把他推上軍師之位,也能稀裏糊塗的把他踢下去,但是馮良道為人謙和,未必會這麽做,恐怕別有隐情也說不定。

“馮将軍為人謙和有禮,不會這樣做,而且大家也确實累了!”

“小子,對你謙和有禮,是因為你對他有用,對你動殺氣,是因為你搶了他的主将,你仔細想想吧!”

韋少鎮也說:“軍師,衛大人的話不無道理,我認為你還是想好對策再去!”

“想什麽,要不是軍師,咱們能沖出來麽,我陪軍師前去面見主将,到時候若有變,我會誓死立保軍師。”石光亮嚷道。

衛誠冷笑一聲道:“俗語說‘軍随将令草随風’,到時候他一聲令下,就是你再能打,恐怕也難敵人多勢衆。”

“不錯,不能這樣做。”林嘉民想了一下說,“現在緊要關頭,千萬不能內亂,我找馮将軍說明情況,告訴他我沒有這樣的想法就是了。”

“千萬不可,若如此說必死無疑了!”衛誠說。

“這又為何?”韋少鎮奇怪的問。

“若如此說,非但不能打消疑慮,反而會讓馮将軍早下殺手。”

“這不行那不行,大不了宰了那狗RI的。”馬峰煩悶的嚷。

此話一出韋少鎮,衛誠、劉海光和韋少鎮皆側目,林嘉民見了趕緊讓馬峰少說話,現在這幾個人只是同情他,倘若逼走了他們,那才叫孤立無緣。

“依衛大人之見,我該如何做呢?”林嘉民小心的問。

“置若罔聞。”

“什麽?”大家都不相信衛誠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個辦法來,衛誠卻笑了一笑說:“軍師既無奪權之想法,又何必擔心馮将軍呢?自現在開始,馮将軍定會安排很多眼線來監視你,倘若他得知你沒有別的想法的時候,自然就會相信你,這比你去解釋要好的多,也更讓他對你放下疑慮。”

“衛大人說的是,我既心中無鬼,又何必擔心呢?”

馬峰說:“嘉民,你是人正不怕影子斜,倘若有人栽贓你,到時候你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他幹掉。”

“馬兄弟多慮了,現在軍中人人自危,全都指望着軍師帶領脫出困境,不會有人這樣做的。”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嘉民,他們死過一次,自然不怕死,咱們可是活着的人?”

“你小子說什麽?”石光亮聽了大怒。

“怎麽,老子說的不對?”

“我早看你不順眼了,現在休息,我們比試比試如何?”

“哎喲,你怎麽知道老子的力氣沒用完?”馬峰笑着把衣服脫了就要上前幹架,林嘉民趕緊拉開二人說:“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打架,一會屍蛟追上來,省點力氣跑路吧?”

“是他要單練的,可不是我?”馬峰說。

“軍師,你聽聽他說話,是我要找他碴麽?”

他兩個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争論,就聽見前面一陣亂哄哄的聲音,不多時便擁過來很多人說:“軍師,快去看看,那屍蛟生了一個嬰兒!”

“生了個嬰兒?”衆人都反問一句,惟恐聽錯了。

“沒錯,确實是個嬰兒,有鼻子有眼的,沒有尾巴!”

林嘉民帶着人過去,馮良道正等他來,見了他趕緊說:“軍師,這太奇了,從沒有聽過的事!”

林嘉民上前,看到一個嬰兒躺在泥水裏,已經不動了,那屍蛟也奄奄一息,有氣無力的趴在嬰兒面前,絕望的看着衆人。

“嬰兒死了沒有?”

“不知道,沒人敢碰。”

林嘉民趕緊脫了衣服把那嬰兒兜起來,馬峰移過火把,衆人仔細一看,發現這嬰兒與普通嬰兒不一樣,它的眼睛上面有層白色的膜,鼻子小耳尖,可以開合,而且它似乎有牙齒,林嘉民想用手指輕輕撥開它的嘴,那嬰兒忽然張開嘴,露出鋒利的尖牙向林嘉民的手指咬去,林嘉民吓了一跳,趕緊縮回手,差一點被它咬中。

“狗東西,還敢咬人?”馬峰笑道。

衆人看的臉色發白,想不到這嬰兒會這麽兇,都說:“軍師,扔了它吧!”

林嘉民沒有理,它還想從這嬰兒身上找出治服屍蛟的方法,細看這嬰兒确實沒有尾巴,不仔細還真以為是人的嬰兒,實在想不到屍蛟會生出這樣一個與自己差別這麽大的東西出來。

這時衛誠也過來了,林嘉民遞與他看了一會問:“你有什麽看法?”

衛誠搖了搖頭,猜不出究竟,林嘉民低頭沉思半晌問馬峰:“你覺得屍蛟可能生出像人類一樣的嬰兒麽?”

馬峰搔了搔頭說:“這個也很難說,青蛙都能生出蝌蚪,這東西生出嬰兒也不足為奇,誰規定嬰兒一定是人?”

“話雖這樣說,但是它沒有一點像魚的樣子。”

“蝌蚪不也沒有一點像青蛙的樣子!”

“那按你的意思,它是什麽?”

“娃娃魚?”

衆人聽了撲哧一笑,都說:“錯了,這哪裏是娃娃魚!”

這時前面亂哄哄的,有人亂嚷道:“快宰了它,快宰了它!”

林嘉民以為屍蛟從前面抄上來,趕緊帶人過去,到了那裏,人圍的密不透風,外面的人伸頭向裏看,裏面的人向外擠,胡亂拉住一個人問,那人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林嘉民使了眼色給馬峰,馬峰會意,上前又是踢又是踹,總算打開一個缺口,馬峰性急,一頭勁的往裏鑽,裏面的人不知為何突然閃開了,馬峰跌跌撞撞的向前撲了過去,正摟着一個脫光衣服的人。

馬峰火起,張口就要罵人,可是剛罵出一個CAO字,就發現懷裏的這人不對勁,渾身黏膩膩的,而且全身柔軟無骨,馬峰扶到眼前一看,這人全身就像一根白蘿蔔,兩只眼睛像是誰用畫筆任性的随便一劃,于是便成了眼睛,嘴巴像一根吸管,此時還不停的在吐着白沫,這哪裏是人,分明是一只妖精,馬峰吓的往前一扔,大叫着說:“鬼,鬼……”

林嘉民看到這樣的東西不禁也一愣,半天才被馬峰的叫聲嚷回神來,轉身問旁邊的人道:“從哪裏來的這東西?”

“就——就從那屍蛟肚子來挖出來的!!”

“屍蛟肚子裏?”

衛誠皺了皺眉問:“好好的為什麽要挖它?”

“馮将軍餓了,讓我們宰一只,誰知——誰知——”

鬼漢臣

第 46 章 腥風血雨過草海

第四十六章 腥風血雨過草海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聽了大吃一驚,帶着衆人出艙,看到遠處十幾條戰船燒的猶如一條憤怒的火龍,火光中人影翻滾,哭聲震天,跳入河中的人很快又被屍蛟圍攻,場面慘不忍睹。

衆人看的都心驚膽顫,不發一言,那屍蛟團團圍住火船,嘶鳴着等待落水的人,馬峰罵了句CAO,要帶人過去,林嘉民攔住他說:“來不及了,屍蛟可能提前進攻了!”

“軍師,現在怎麽辦?”馮良道急的都快哭了出來,林嘉民沉思了一會,見那些屍蛟并不畏火,遠處的屍蛟忙着搶人,近處的屍蛟卻并不為所動,仍只是圍着船轉,看來它們一定是受了命令,所以才會這樣,擡頭眺望河面,滿河滿江的屍蛟,也看不出哪只是頭目,一時也難尋個主意。

“傳令所有的船不得前去救援,以防對方分個擊破!”馮良道聽了趕緊親自去傳令。

林嘉民眉頭緊鎖,望着船下銀魚似的屍蛟,突然叫來馬峰說:“趕緊把裝糧食的船調來,走到前面,一路傾倒糧食,這事必須你去辦!”

“哥,倒了糧食我們咋辦?”

“命都沒了,還要糧食幹嘛?”

“對,我他MA的糊塗了。”馬峰下船去了,林嘉民叫來韋少鎮問他可準備齊備,韋少鎮說:“回軍師,已經齊備!”

“好,你跟随馬峰之後,向河裏傾倒酒,其他人随我一起殺上岸!”

馬峰提着刀過去,也不含糊,誰阻攔就要砍誰,還高聲嚷道:“我奉軍令,哪個狗RI的活膩了,盡管試試!”

大家見他這樣兇神惡煞,又有軍令,誰敢攔他,乖乖的聽令,馬峰見林嘉民的船隊已經調頭,成千上萬的屍蛟開始沖撞船體,便下令急速前進,一路上,成袋的糧食倒入河中,那屍蛟被糧食壓住,減緩了沖撞的力度。

韋少鎮緊跟着,把酒和各種顏料倒中河水,一時間酒氣熏天,那屍蛟一開始還能沖撞船體,後來全都醉熏熏的在河中打轉,林嘉民見狀,便調令弓箭手去協助馬峰,快到河邊的時候糧食倒完,酒也倒光,前面的屍蛟沒有喝酒,知道再不拼命,這些人便要上岸,于是一個一個都飛出水面,撞到船上,不一會,糧船便沉了四五只。

後面的人看了都吓的大呼完了,漿手也跑了,林嘉民抽出身邊護衛的刀上前說:“誰敢後退,格殺勿論!”

那些人只顧躲屍蛟,誰還理他,林嘉民畢竟沒有殺過人,只喊卻不敢動手,石光亮見了拔出刀上前,一刀一個,連砍了四五個,瞪着眼吼:“跑一個殺一個,跑兩個殺一雙!”

那些人無法,只得又回去,船體被那些屍蛟咬的漸漸傾斜,已經支持不住,馮良道見此也不打招呼,帶着兩個護衛便跑了。

衛誠見主将都逃了,便勸林嘉民也後撤,林嘉民望着前面仍在拼死的人說:“此戰是我主持,如果我也逃了,恐怕就永遠無法上岸了。”

林嘉民大喊道:“前面有水草,只要再堅持一會,就安全了!”

石光亮拼的渾身是傷,見船實在難以支持,便命人擡走林嘉民,林嘉民不走,石光亮無奈的說:“好,都不走,今天就是戰死,也絕不後退一步!”

前面的馬峰也不好過,十幾條船現在也只剩下兩條船了,想回援也沒辦法,河中屍蛟太多,密密麻麻的連水都看不到,馬峰只得嘆道:“完了,兄弟你先走一步了!”

情況越來越糟,衛誠嘆了口氣說:“這些屍蛟能懂人言,我軍動向全暴露在它們面前,這是天亡我也!”

林嘉民聽了靈機一動,命所有人停止抵抗,只拍手唱歌,衆将拼的眼紅,聽了這個命令,哭笑不得,有人說:“現在是在給自己唱挽歌麽?”

石光亮先前并不服林嘉民,後來見他視死如歸,臨危不懼,便折服于他,今見他傳出這樣荒唐的命令,也沒有說什麽,當下便命人唱歌,于是一時間,唱什麽歌的都有,南腔北調,十分滑稽,要說屍蛟倒也怪了,見他們唱歌,漸漸竟也停止了攻擊,這一會的功夫,馬峰的船已抵岸,馬峰一上岸便用錨勾住後面的船,命人用力拉,後面的船依樣也有錨相連,上了岸的人便自覺在後面拉,等那些屍蛟發現上當拼命攻擊的時候,已經無濟于事,後面的船很快都被拉上了岸。

衆人逃上岸後,都累的虛脫,望着河面的屍蛟,心中仍然後怕,只聽得河心一聲尖銳的嘶吼,劃怕了沉悶和充滿腥氣的天空,嘶吼聲後,所有的屍蛟都向岸上游來,林嘉民見了趕緊命人後撤。

由于野草繁多,下面又是泥水,哪裏能跑得快,林嘉民回頭見衆軍不是趴在泥水裏,就是被野草絆倒,心下焦急,屍蛟全身光滑,在這樣的沼澤裏,很快就會追上,雖然逃出了水裏,在這裏一樣被殺,不同的是不過是多活一會,換個死地罷了。

無奈中回望那些屍蛟,發現它們并沒有林嘉民想的那樣動作敏捷,反而被那些雜草所絆,有點暈頭轉向,林嘉民心生一計,命令衆軍趕緊停止前進,就地編草,又挑出一些力量大的人織成網狀,那些人見林嘉民能帶他們逃出生天,已經奉為神人,當下也不去問做什麽用的,只知道聽令就有機會活命,于是幾千人很快織成了幾百條網。

屍蛟白森森的沖來,很快被網成一團,有的東掙有的西扯,很快沖亂了自己的陣腳,林嘉民見此便帶兵沖殺,雖砍不動屍蛟,卻專管眼睛等脆弱的地方刺,那些被刺瞎的屍蛟,頓時發了狂,也不管是自己人還是對方,一陣亂咬亂沖,倒把屍蛟的進攻打退了。

林嘉民發現,自己的兵哭雖傷不了屍蛟,但是屍蛟的牙齒卻能咬穿自己的皮,當即下令,必須捉一頭來,這太簡單了,那些被捆住的屍蛟此刻想跑也跑不了,一些人把那頭屍蛟折騰的沒力氣了,便拉了過來。

林嘉民上前仔細一看那屍蛟,不禁大吃一驚,這東西和人也太像了,不但有眼睛,還有睫毛,有的是雙眼皮,有的是單眼皮,再看手指,也是和人一樣,有五指,而且這東西能聽懂人言,心下便更加懷疑這些屍蛟,若不是人類,也是和人類血緣非常接近的生物。

這時河面轟轟的巨響,好像千軍萬馬一齊渡河似的,林嘉民擔心屍蛟會再次進攻,便下令向草原深處前進,同時撥出一千人帶上屍蛟。

天永遠陰沉沉的,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惟一不變的是風和突然而至的大雨,永遠澆的你身體沒有一絲溫度,部隊在草原上疲憊的向未知的地方走着,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這樣走,卻不猜不到還有什麽在等待着他們。

林嘉民已經顧不得再去思考如何回到外面,此刻他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對付這些屍蛟上面,正走着忽然部隊停住了,林嘉民納悶為什麽停了,難道前面也有屍蛟?

這時從前面飛奔過來一個人說:“報告軍師,馮将軍讓大家此在休息整頓!”

鬼漢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