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出錯的計劃
第八十六章 出錯的計劃
作者:鬼漢臣
從農村進城,雖談不上長徒跋涉,但也差不多了,等了半天不見一輛車來,鬼中聖嘴上說急,可是行動慢吞吞的,碰到個熟人,一聊就聊上半天,期間嘻皮笑臉,完全換了個人,一度讓林嘉民和馬峰以為他有人格分裂症。
“我們今天要住城裏嗎?”林嘉民問。
“為什麽要住城裏?”鬼中聖沒聽明白。
“因為我看你也不是很急麽,這麽多東西要買。”
“臭小子,這些可是我的主顧,不巴結他們讓我喝西北風去?”
“你可以種地啊,你不是有地麽?”馬峰說。
“我種什麽地,那些是別人的。”
“你在別人的田裏開了個菜園?”林嘉民驚訝地問。
“沒關系的,他們是我的老主顧了。”
正說着他又碰到個熟人,趕緊堆起笑臉迎上去了,馬峰忿忿的說:“如果他要是騙我們的錢,我寧願被斃了也得弄死他。”
他這話也正中林嘉民的心坎上,于是低聲對馬峰說:“昨兒我不是說讓它變成真的麽,今天路過喬溝的時候,你裝作要買東西,下去看看阿嗚在嗎,把她引過來。”
馬峰立即明白了,壞笑道:“原來你打的這主意,行,包在我身上。”
說話間鬼中聖已興沖沖的過來說:“走,有車了。”
“車呢?”
“老三要去鎮上進點貨,咱們先搭他的三輪車到鎮上,再坐車去城裏。”
老三是一個地道的農民,穿的很樸素,頂個大軍帽,還耷拉着半個帽耳朵,一走一晃的像個撥浪鼓,他沖林嘉民和馬峰笑了一下說:“兄弟,等我一下。”
他下了大道進了村,不一會開了一輛藍色的電動三輪過來,三人擠上去,車一開都凍的縮着腦袋,馬峰摸了摸鼻子說:“凍的鼻涕都結冰了,這破地方就沒汽車麽?”
老三回頭笑道:“有,早上一輛,晚上一輛,錯過了就沒了。”
不多會便到了喬溝鎮,馬峰也不先打招呼,直接跳下去了,鬼中聖問道:“你幹嘛去?”
“吃點飯,早起到現在飯都沒吃,你不餓?”
鬼中聖縮在車上說:“小孩子就知道吃,才一頓早飯就扛不住了。”
馬峰冷笑一聲說:“我本來打算給你買一個大餅的,看來你還能扛到城裏。”
鬼中聖一聽忙說:“你這小子,真沒大沒小!給我帶一個,多抹點辣醬。”
馬峰向林嘉民擠了下眼,向車站去了,不一會就見馬峰慌張的向這邊跑,一面大叫道:“猴哥,快跑!”
林嘉民一看,十幾個人已經把馬峰摁倒在地上了,一群人對着馬峰一陣沒頭沒腦的亂踢亂打,鬼中聖慌張的問:“寧——林嘉民,咋了?”
“不知道,你先躲一下。”林嘉民抄起一塊磚就奔過去,對着那些人的頭上猛拍,這才打散了那群人,馬峰爬起來,挨到林嘉民身邊說:“猴哥,這幫人好像是霍仲來的人。”
“姓霍的好像和阿嗚很熟,說不定能把阿嗚引來。”
“現在不該考慮怎麽抵擋這幫人麽,我的肋骨好像被打少了一根。”
“撐得住麽?”
“廢話,這還用問,上啊!”沒等林嘉民反應,馬峰又掄拳沖去,林嘉民趕緊擋着後面的人,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好漢難敵人多,沒幾分鐘,倆人便被打得鼻青臉腫,無力抵抗,随後就被這幫人綁進了一輛面包車裏。
兩人被遮住了眼,塞在過道中,車子疾馳而去,一路上颠的厲害,林嘉民敏銳的覺得這是駛進了旁邊的某個村子,果不其然,下車的一瞬間,他聽到了羊的叫聲和狗的狂吠聲。
下了車便被推進一個屋子裏,随後便聽見了鎖門聲,兩人摘下頭套,看到是一個連窗子都沒有的黑屋。
馬峰扭了扭腰說:“疼死我了,這幫孫子下手可真夠重的。”
林嘉民站起來趴在門縫裏向外看,僅能看到一堵院牆,只得返回坐下說道:“果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計劃的再好也趕不上變化。”
“都是你出的這主意,我現在又疼又餓,你幫我看看我後腦勺是不是多了個洞。”馬峰轉過頭,林嘉民在想事情沒理他,馬峰看了他一眼又坐下問:“你被打傻了?”
“我在想着怎麽出去。”
“我有辦法。”
“什麽辦法?”
“挖地洞。”
“你現在少說點話,能少消耗點能量,就不會那麽餓了。”
馬峰笑道:“你以為我的嘴光用來吃飯的麽?”
林嘉民沒理他,沿着小屋走了一圈,丈量了一下面積,一面計算着方位,馬峰瞅了他半天問道:“你在幹嘛呢?”
“測量面積,你會看不懂?”
“我是說你測量這有什麽用,還不如現在開始挖洞。”
“你還沒明白,這可能是廂房改建的,從門縫的投影看,這房子是面朝西的。”
“就算這房子朝西的,你打算幹嘛?”
“農村的房屋,如果這間是廂房,旁邊一間就是廚房,而這裏絕對以前有過窗子。”林嘉民指着右手邊的位置說。
“剛才你測量距離,是在找窗子的位置?”
“差不多。”
“如果窗子外面是另一家呢?”
“這有什麽關系,撞開再說。”
“有道理。”馬峰說,“我先來。”
退到牆角後,馬峰一陣助跑往牆上踢,沒踢幾下,就覺腳下一陣晃頭,馬峰吃驚的問:“猴哥,我是不是踢的腦震蕩了?”
林嘉民也驚恐的望着地面,只覺地面震動越來越大,慢慢的向上升起,馬峰扶住牆說:“娘的,我好像啓動了什麽機關?”
兩人慌張的向剛才踢的地方找機關,只聽見地面傳來一陣笑聲說:“笑死我了,你們小說看的太多了吧?”
只見牆角的地面上慢慢裂開了一個口子,從裏面傳來明亮的燈光,不一會,已經現出一個一米寬一米長的空洞,兩人上前一看,發現是一個向下的樓梯,下面有一個人向他們招手說:“下來,下來!”
“是霍仲來麽?”林嘉民看不清,向馬峰問道。
“不是,但也不是什麽好鳥,就不下去。”
“咱們交個朋友好嗎?”
“你都是把朋友綁着來見你的嗎?”
“其實是一場誤會。”
馬峰打斷他的話說:“少啰嗦,有本事你上來。”
那人無奈的說:“你們為什麽非要讓我用一些粗暴的手段?”
他剛說完,只聽見身後響起了嗡嗡的聲音,林嘉民回頭一看,只見身後那面牆向他們移來,不一會便移到了跟前,馬峰見了罵道:“他娘的,算你狠!”
兩人下了樓梯,那人笑道:“這樣就對了嘛!那幫兔崽子怎麽下手這麽狠,你看傷的這麽重,放心,我一定會狠狠的教訓他們。”
林嘉民冷冷的盯着他說道:“行了,咱們的交情還沒到那份上,說吧,你是霍仲來的什麽人?”
“我是他弟弟。”
“親的?”
“自然是親的。”
“你能當家嗎?”
“當什麽家?”
“看來你不是個能做主的人,讓你哥來。”
那人臉色發白,顯得非常生氣,剛才的風度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憤怒的說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現在是給你一個生存的機會——”
馬峰打斷他的話說:“別啰哩叭嗦了,我們要找你的大哥談。”
那人一腳把馬峰踹倒在地,惱怒的用手指着馬峰的臉說:“我告訴你,這裏我做主,你要嫌命長,我立刻就能宰了你,你信不信?”
“信,能不信麽,這種孬種能幹的事,你自然也能幹的出來。”馬峰嘻笑說。
“你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林嘉民上前說:“行了馬峰,他又不敢和你單挑,你幹嘛非要折磨他,讓他吓的晚上睡不着覺?”
“我也覺得我殘忍了點。”馬峰坐起來說,“回頭哪有賣肋骨的,我要多買幾斤補補。”
霍仲來的弟弟見他們在這裏一唱一和,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倒也多了幾分好奇,他一旁聽了一會問道:“你們倆真的不怕死麽?”
“你舍得那些財寶永遠埋藏在地下,不見天日麽?”
“在哪裏,快告訴我,說了我就放了你們?”他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了。
林嘉民走近他低聲說:“你當我傻瓜,我告訴了你,我還有活命嗎?”
“你不肯說,我的手下可不願意?他們窮了很久了。”
“他們不怕再窮下去的,如果我明天不出去的話,你猜怎麽着?”林嘉民淡定的從容一笑。
“怎麽着?”
“那些金銀珠寶就變成了國家的財富,那些字畫就會陳列在省博物館,如果你買票,也許會能見一面,那原本可能到你手中的東西。”
“你在吓唬我麽?”他一把抓起林嘉民的衣服,咆哮的問。
“我是在提醒你。”林嘉民掙脫他的手,整了整胸前的衣服,望了一眼守在旁邊的四個大漢,随即從容的拉了把椅子坐下,他鎮定的打量着整個空間,這是一個足有一百平方的空間,裏面各種家具和電器齊全,看樣子是一個用來長期躲藏的地方。
那人态度終于軟化了,他拉起地上的馬峰,扭頭問林嘉民:“你想怎樣,可以說說你的想法?”
“談合作要有談合作的态度,不應該先自報姓名嗎?”
那人笑了一下,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說:“我叫霍仲倫,我哥看來你也滿熟的,應該不用再介紹了。”
林嘉民向他招了招手,霍仲倫愣了一下,硬着頭皮過來,林嘉民讓他靠近低聲說:“那可是一批相當大的財富,難道你不想自個拿嗎?”
“什麽?”霍仲倫失聲的問。
林嘉民做了個小聲的動作說:“別反應那麽大,考慮一下,你只有今天一天或者是見到你哥的這段時間。”
霍仲倫望着林嘉民的臉很久才說:“你是個魔鬼!”
第 86 章 急中峰回路轉
第八十五章 急中峰回路轉
作者:鬼漢臣
“幫我看着點!”
“你要幹什麽?”馬峰不解其意。
“你現在闖了禍,如果被鬼中聖知道,說不定他會用符殺了你,所以現在我們要嫁禍給剛才招來的夜游神!”
“高,還是猴哥你腦子好,我現在還真有點怕他。”馬峰悄悄的繞過牆去觀察動靜,林嘉民這邊把學過的符咒全都背了一遍,過了半天毫無動靜,林嘉民納罕不已。
眼見時間越拖越長,心中焦急萬分,無意識的掏口袋,卻發現口袋沒了,用火機照亮一看,發現口袋被燒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要用符才行,拿來的兩張符全已用光,便摸過去拍了馬峰一下,把馬峰吓的一跳,張口大喊道:“媽呀,別殺我?”
林嘉民趕緊捂住他的嘴說:“叫什麽,是我林嘉民。”
馬峰一聽聲音果然是林嘉民,舒了口氣說:“猴哥,人吓人,能吓死人的,你搞定了沒有?”
“符用完了,你的兩張呢?”
“我——我也用完了。”馬峰支支吾吾的說。
“少來了,你上哪用去,快掏出來,不然來不及了。”
“猴哥。”馬峰搔了下頭說,“真用完了,剛拉屎沒紙,就用那擦了。”
“什麽?”林嘉民此時對他真是無語。
“現在怎麽辦?”
兩人正說着話,聽見那邊草棚裏傳來動靜,林嘉民一推馬峰說:“我不管,你趕緊撿來!”
“啥?我才不撿——”
草棚裏恍惚鑽出個人,兩人趕緊溜到屋後,馬峰也着慌了,只得去找那兩張符,這時只聽見前面鬼中聖叫:“寧安,寧靜?”
林嘉民一聽叫他倆,急的亂轉,這時馬峰突然撞進懷裏,只聞到眼前臭哄哄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林嘉民也顧不得,拿起符就念了咒語,黑暗中又跳出先前的兩個人,此時卻不打了,只瞪着林嘉民與馬峰說:“呔,你這厮,卻又喚我來,找打!”
提起刀便砍過來,馬峰頭一縮就要往地裏跑,林嘉民拽過他來說:“你傻啊,往那跑做什麽。”
拉起馬峰就從後牆跳了進去,那兩個大漢跟着也跳了進來,林嘉民扯着嗓子喊道:“師父,救命!”
兩人向門前跑,鬼中聖開了門,兩人抓住鬼中聖的衣服說:“不好了師父,有鬼!”
鬼中聖皺着眉頭說:“怎麽這麽臭?”
“哎,現在哪管這些——”
說話間兩個大漢刀已揮到眼前,鬼中聖忙掏出符,口中念念有詞,向眼前一抛,只見眼前似炸了爆竹,紅光一閃,大漢不見了。
鬼中聖點上蠟燭,發現塑像壞了,氣得青筋暴漲,瞪着他們倆問:“你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馬峰把眼瞅林嘉民,林嘉民忙說:“師父,這也不能怪我們倆,剛才你讓我們回來,吃完飯就想去拉屎,誰知道從地裏走來一個人,也會用符,招出來這兩個夜游神來打我們,我們東躲西閃,不想那夜游神把牆都打破了,砸壞了塑像。”
“什麽,來了一個會用符的?”鬼中聖盯着林嘉民的眼睛問。
“是的,他,他用符和你一樣,我們一開始還以為是你呢!”林嘉民說完心凸凸地跳。
“你看清他模樣了嗎?”鬼中聖着急的問。
“這倒沒有,黑燈瞎火的哪看得清,就見他弄了符招來倆夜游神。”
鬼中聖沉思一會說:“什麽夜游神,不過是幻将罷了!”
“什麽是幻将?”
“以後再和你們說吧,看來我們要行動了。”
“行動?”
“如果猜的不錯,來的人是阿嗚。”
“但是我們和她又沒有仇。”
“以前沒有仇,現在有了仇了。”
“難道你和他有仇?”
鬼中聖嘆了口氣說:“這怨結的太久太深了,一時也說不清。”
馬峰着急的問:“那你就長話短說呗,開了個頭又不說,愣是急死個人。”
“她與我們本是一脈相承,三百年前,阿嗚的祖師越花娘同我們的27代掌門越同朝乃是姐弟,同為26代掌門越正德的子女,但是他們姐弟自小便不和,雖一同受業,越花娘卻天資聰慧,一點即通,深得父親疼愛,但是我道規距,掌門之位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雖集萬千寵愛,但是掌門之位還是傳給了他的弟弟越同朝,越花娘一氣之下另立門派,終身未嫁,立志要打倒我派,于是幾百年的腥風血雨就此掀開,仇恨越積越深,已經不可調和。”
“那麽現在我們的掌門在哪裏?”馬峰問。
鬼中聖望了一眼一地的碎片,坐在了地上,從搭鏈裏掏出汗煙,點着又用手摁了摁,悶悶的抽起來。
“越家兩百年前就已經絕後了,上一任掌門死在60年,昨天我還是本派最後一個人。”
“那你不就是掌門了?”馬峰笑着說。
林嘉民推了推馬峰,馬峰自知失言,便閉了口。
“其他的人也都在那年死的麽?”林嘉民問。
鬼中聖點了點頭。
“那一年仙道與人道決滅,失去傳承,鬼道也險些覆滅,好在上蒼有好生之德,終究還是放過了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你。”
鬼中聖又點了下頭。
“越花娘的人現在多麽?”
鬼中聖笑了。
“上天降災,疏而不漏,所謂天劫,不分敵友,當年她們也幾乎覆門,那年代生活艱辛,也是沒法子的,縱有天妒才華,也無可用之處。”
林嘉民深有贊同,他姥爺全家當年也僅活他母親一人,想起阿嗚,林嘉民又想起一事,問道:“剛你說她們第一代掌門叫越花娘,我好像記得這個阿嗚也叫花娘?”
“她們每一代掌門都自稱花娘,大約是想時刻謹記祖師遺願吧!”
“那你說,她們真的敢把我們殺死?”
“下次她再來,我們就報警!”馬峰說。
“警察也是講證據的,又不是你家的警察。”鬼中聖在地上敲了敲煙袋說,“早一亮我們就去市裏備齊材料,明天我就同你們一起去救人。”
“備材料,買吃的?”馬峰問。
“除了吃的。”鬼中聖瞪了他一眼問林嘉民,“你有沒有錢,買材料大約要五千塊。”
“什麽,五千?”馬峰張大嘴巴說,“你是去買黃金吧?”
“五千塊,買什麽東西要花這麽多?”
“你還想不想救人?”
“當然想。”
“想就拿出來,五千塊錢買一女人還是值得的。”
馬峰聽了嘲笑說:“師父,這就是你說的人生角色轉換吧?”
“差不多。”
“可你也說不保證能救出來麽?”
“但我也說過我能去救,如果你不願意試的話,那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林嘉民按住馬峰的手臂說:“行了,我拿。”
“這就對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時候你當它是錢它才是錢,你不當它是錢,它就是一堆廢紙。”
“師父,那你能給我一筐廢紙麽?”
“我這裏除了火紙沒別的,想拿盡管拿。”
他這種無賴勁頭連林嘉民都有點不适應,天亮還有一會,三人相坐無話,都有點昏昏欲睡,林嘉民起身去外面,雨還未停,毛毛的淋在臉上,像細細的針在刺。
天是一天比一天寒了,也不知道周怡悅是生是死,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少有的快樂時光,真奇怪,如果不把她定義成鬼的話,他們在一起毫無區別,可以出去玩,也可以一起吃飯,鬼到底與人有何區別呢?
如果是一個貪心陰險的人,那還不如同一個可愛善良的鬼相處呢,像阿嗚這種人,雖然活着,但是卻處處陷害別人,周怡悅生前慘死,死後卻沒有因此而變成一個厲鬼,報複人類,依然天真活潑,希望與人類交往,雖然有時候又有點不近人情,但是她卻沒有想要害人。
越想她的好,就越思念她,也越後悔沒有及時成婚,造成了現在的遺憾,即使想救她,也有點不那麽名正言順。
正想得入神,忽然聽見身後有人撒尿的聲音,回頭看到馬峰扶在牆角撒尿,他回頭猛然看到林嘉民,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你一個人站那幹嘛呢,替咱們守夜?”馬峰提了提褲子走過來問。
“沒事,就是想些事情。”
“猴哥,你現在比我們剛見面的那會憂郁多了,這就是我不喜歡你的原因,總給人一種婆婆媽媽的感覺。”馬峰掏了支煙遞給林嘉民,林嘉民笑問道:“洗手了沒有?”
“你真是,就是洗過了,我剛才也撒過尿了,這大冷天的,你想讓我一柱擎天,我還沒那本事。”
“越說沒人話了。”
馬峰點着煙把火機給林嘉民,問:“又在想周怡悅?”
“難道你不想花櫻麽?”
馬峰吐了口煙圈說:“說真的,我和她結婚就像小說情節一樣,玄幻的不真實。”
“她本來就不是真實的,你不是知道麽?”
“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感情,就像你和周怡悅,至少從認識到相愛,有過那麽一段過程,我呢,沒兩天就洞房,除了做愛,找不到一絲留戀的感覺。”
林嘉民撲哧笑了,馬峰不高興的說:“笑什麽,我可是第一次和你說掏心窩子的話。”
“我以為你不在乎這過程呢?”
“怎麽會,不在乎早把尤小彤給辦了。”
“好吧,那這次如果我們去那裏,你打算怎麽面對花櫻?”
“這就是我為難的地方,現在我和她結婚不像結婚,你說沒關系吧,又拜過堂。”
“你們還拜過堂?”
“她們都是古代人,難道你讓我和她進教堂?”
“你又不是基督徒進什麽教堂?”
“說的也是。”馬峰回頭看了一眼屋裏,小聲問林嘉民道,“你說咱們撒的這個謊被發現了怎麽辦?”
“那就讓它變成真的。”
“怎麽變成真的?”
“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 85 章 初學藝闖禍
第八十四章 初學藝闖禍
作者:鬼漢臣
不知何時天才會亮,兩人坐在沒有窗子的房間裏圍着火爐捱着,一直撐着天明的那一刻,仿佛有一個世紀,或者更長,期待的磚牆嗡嗡的聲音終于響起,一股陰冷的風從外面沖進來,兩人接連打了幾個寒顫。
鬼中聖高大的身影進來,看了兩人一眼說:“氣色還不錯,出來吧!”
兩人聽了趕緊跟着他出去,天還灰蒙蒙的,飄着零星小雨,但是終于可以見到外面的世界,兩人還是高興的舒展了下手臂。
鬼中聖望了他們一眼說:“不錯的開始,現在開始拜師吧!”
馬峰說:“現在不是先吃早飯麽?”
“拜師和吃早飯哪個重要?”
“雖然拜師重要,但是吃飯也很重要——”
“很高興你說拜師重要,那就開始吧!”鬼中聖打斷他的話說。
林嘉民看了看周圍,不确定的問:“就在這裏?”
“跟我來!”
鬼中聖帶他們來到前面的堂屋裏,屋裏的情景與上次來時并無二樣,馬峰不敢看那三個塑像,扯了扯林嘉民的衣服說:“這塑像古怪的很,別是活人做的吧?”
“胡說了,活人怎麽能做這個?”林嘉民笑了說。
鬼中聖放了一張椅子在三個塑像前面,卻沒有坐,只是站在旁邊,然後莊重的說:“林嘉民、馬峰,現在跪下,正式拜我為師。”
“你不坐,我們拜誰?”
“自然是拜祖師,我道的規距,師父不受弟子磕頭之禮。”
兩人聽了便對着椅子跪下了,鬼中聖點了一點頭說:“一跪蒼天靈魂六淨。”
兩人聽了便拜了一拜。
“二跪道德天尊入我師門……三跪吾道無怨無悔!”
兩人拜了兩拜,拜畢鬼中聖高興的說:“好好,現在既是我的弟子了。”
“不用奉茶麽?”
“那是江湖的規距,不是我道的規距。”鬼中聖說,“你們現在是我鬼門的弟子了,按我門下規距,要各取給你們一個教名,本門傳至三十五代,為師現是中字輩,你們是寧字輩,林嘉民,你的教名是寧安,為長師兄,馬峰,你的教名——”
“等等,為什麽他是師兄?”馬峰問。
“因為他不像你一樣多嘴!”
“師父,你這明顯是偏袒!”
林嘉民瞪了他一眼說:“我是你哥為什麽不能當師兄?”
馬峰笑了說:“好笑,你什麽時候成我哥了?”
“你以為農民哥哥白叫的,我可沒讓你叫?”
“靠,早知道叫你農民弟弟了。”馬峰懊悔不已。
“行了,現在不比往日了,因為你們要去救人,我也就不能按部就班的教你們——”
馬峰又打斷鬼中聖的話說:“你還沒給我起名字呢?”
“你就叫寧靜吧,希望你能真寧靜一會。”鬼中聖說完搖了搖頭。
“鬼寧靜?”馬峰不滿的說,“這是什麽破名字!”
鬼中聖被馬峰煩的也不想再說下去了,便說了句做飯去就出去了,林嘉民對馬峰說道:“你瞎搗亂什麽,現在這不滿意那不滿意的,早不是不要你來的麽?”
“你這是埋怨師弟我麽?”馬峰笑着說,“我說大師兄——不,猴哥,你此時應該感謝咱們祖師爺給你送來一個得力幫手才是,要是我,早三跪九叩,感激涕零了。”
“你是豬八戒麽,什麽時候開始說人話了?”林嘉民嘲笑道。
“跟你說猴哥,比挖苦人,用咱們的老話就是,還嫩着呢!”
林嘉民被他打敗只得先出去了,馬峰回頭望了一眼塑像說:“哥幾個,咱現在也是行內人了,以後多罩着點,別吓人,聽見了麽?”
馬峰出屋看到林嘉民抱着捆柴走過便問:“猴哥,幹嘛呢這是?”
“剛不你說餓了麽,現在開始做飯。”
“算了,我洗碗。”
林嘉民聽了笑道:“這可你說的,此話當真麽?”
“哎喲,我嘛時候說過沒溜的話了?”
“現在就有碗,趕緊去洗吧。”
“啥,沒吃飯就開始洗碗了。”
林嘉民向那草房努了努嘴說:“不知道他多久沒洗過鍋碗了,有得你刷了。”
馬峰連罵了幾句髒話去了廚房,沒半秒鐘就跳出來說:“不行,咱去飯店裏吃。”
鬼中聖提着幾個蘿蔔從地裏過來,聽了馬峰的話說:“這有錢的主是我徒弟麽?”
林嘉民笑着說:“可不是,師父,你選對徒弟了,以後生活要改善了。”
“那太好了,不但不用洗碗,也可以不用做飯了。”
馬峰氣呼呼的望着一唱一和的二人說:“你們少合起來欺負人,師父,剛才你還嚴肅的像個官老爺,現在怎麽和那無賴沒區別,這可不像慈祥的長者形像?”
“人生,該要你轉變角色的時候就得轉變,尤其是我們這一行,否則,你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殺你的人是誰,就像你的師伯們,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了,還替他還債,記住了,這是第一課,見風使舵!”
“嘁,難怪人們叫這一行的人為神棍!”馬峰哼了一聲。
“師伯們?”林嘉民不解的問。
“就是屋中的三個塑像,他們就是你們的師爺和師伯。”
馬峰聽了吐了吐舌,真見鬼,竟和師伯師爺們稱兄道弟!幸好鬼中聖不在,否則還不被他罵死。
“好了,開始做飯吧,一會我要教你們最基本的防術。”鬼中聖顯然又被壞了心情,臉變得陰沉起來,獨自進了廚房,林嘉民與馬峰見了也不再說話,進屋幫忙起火。
吃過飯,鬼中聖拿出來很多符咒,讓他們一一辨識,下午又開始介紹如何破符,一天下來,竟然不知不覺便過去了。
臨睡覺的時候,鬼中聖道:“現在我不帶你們去睡覺的地方了,你們要自己開門。”
林嘉民和馬峰聽了便繞到屋子後面,先是推,後是撬,卻怎麽也找不到那扇門在那裏,林嘉民說道:“真是奇怪了,難不成還要念咒語?”
“也不知道這老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這第一天光講符,哪裏講什麽開門的咒語了,莫非是想整我們?”
“不見得,一定是在今天說的內容裏面,我們好好想想。”林嘉民低頭沉思起來,馬峰想了一想,毫無頭緒,便說:“猴哥,你先想,我突然想去拉屎!”
“真是懶人屎尿多,快去!”
“拉個屎都要被埋怨,你真當你是大師兄了?”馬峰冷笑一聲跑進地裏去了,林嘉民對着牆苦思冥想,怎麽也想不出來開門的方法。
“難不成真是整我們的?”林嘉民想了一想,覺得不可能,便把今天學的咒語都念了一遍,念完半天無動靜,正疑惑咒語是不是蒙人的,忽然聽見身後一聲高喊:“拿命來!”
林嘉民吃驚的回頭,見一個身穿盔甲手拿長刀的虬髯大漢正揮刀向他砍來,林嘉民吓的向下一蹲,只見那大漢一刀砍在磚牆上,頓時火星四射。
“是真的!”林嘉民第一個反應就跑,迎面卻又撞到另一個身穿盔甲的男人,此人卻沒有胡須,但是生的十分兇惡。
那人一把揪住林嘉民問:“呔,你是何人,敢喚我來此?”
正問間,先前的大漢又提刀上來,此人便把林嘉民向旁邊一扔,揮刀迎上,兩人也不問,便乒乒乓乓的打起來了。
林嘉民驚魂未定,心想難道是我剛才念咒語把他們招來的?正想着馬峰提着褲子跑過來問:“怎麽回事?”
“我剛才念咒語開門,誰知道把他們兩個招來了。”
“猴哥,你這哪是芝麻開門,你這不是把兩個夜游神招來了?”
“那怎麽辦?”
“你問我,我哪知道,我是打不過他們。”
“等等!”林嘉民一面回憶鬼中聖白天的話,一面提防那兩個不速之客,這時忽然想到鬼中聖的破像符,便掏出一張符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嘛紮紮嘛咦嗒!”
剛念完符便燒着了,那兩個夜游神也瞬間不見了,馬峰高興的褲子也不提了,拍手說:“牛啊猴哥,我簡真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你是怎麽做到的?”
“真走了麽?”林嘉民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走了,你都說紮他了,還能不走。”
林嘉民舒了口氣說:“看來鬼中聖不是騙我們的。”
馬峰聽了也點了點頭說:“我瞬間對我的人生産生了懷疑,我是不是也是別人的符咒招來的,他們從哪個世界來,是什麽力量讓這一切成為了可能?”
“據我所知,你不是學哲學的吧?”
“不是,我高中暗戀的師姐學的是哲學,所以她現在還在單身。”
“我對你的觀點,真是很少有贊同的。”林嘉民無奈的笑了笑,又上前察看開門的方法,馬峰在一旁看了半天,見林嘉民沒有辦法,便說:“我想到辦法了。”
說完去了前面扛了個鎬過來,對着牆猛砸了幾下,只聽轟啦啦一片響,牆塌了,兩人上前一看,頓時吓的面如土色。
哪裏有什麽房間,這後牆正是前面的堂屋後牆,倒塌的磚塊把前面兩個師伯一個師爺塑像全都砸了個粉碎。
“媽媽的,這下闖大禍了!”馬峰丢了鎬說。
“何止闖大禍,鬼中聖知道了,一定殺了我們。”
“猴哥,現在怎麽辦,咱們逃走吧?”
“他有這樣的本事,你覺得我們能逃走麽?”林嘉民問。
“逃不走也得逃,我是不會自首的。”
林嘉民嘆了口氣說:“真是,看來只得做惡人了。”
第 84 章 入我道家
第八十三章 入我道家
作者:鬼漢臣
雨不知何時就下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下的很急了,兩人無處可躲,只好任由冰冷的雨滴拍打着臉孔。
好熟悉的情景,我似乎這樣經歷過一個世紀的雨一樣,真是奇怪,林嘉民想了半天終是無奈一笑,馬峰卻說道:“農民哥哥,我做過一個夢,夢見咱倆帶着一大群人,就像這樣的天氣,下着雨,冷的你骨子裏都沒有一點溫度,你不知道要去哪,要幹什麽,就在草原上東奔西走,一直走了很多天,最後——”
林嘉民一怔,想不到他也做過這樣的夢,忙追問:“最後什麽?”
“很多人死了。”
林嘉民聽了一言不發,馬峰打了幾個寒顫說:“找個地方躲躲吧,我快要凍死了。”
“這地方,能躲呢?”林嘉民四下裏望了望,看到前面有個房屋一樣的黑影,便說:“前面好像有個房子,到那躲躲吧!”
兩人縮着頭一陣小跑到了房前,看到木板門上兩幅夜光對聯閃着冰冷的綠光,不覺陰森森寒意一片。
馬峰吓了一跳低聲說:“他娘的,誰這麽缺德,貼這種東西?”
林嘉民做了個小聲的動作,示意他向那邊看看,馬峰會意,兩人閃開溜到兩邊的窗子下向裏望,馬峰瞪着大眼向裏看,只看到房間裏一地的陶罐,也沒有桌子和床,心裏一陣納悶,勾頭去看林嘉民,只見他由于近視眼,恨不得把頭塞進窗子裏去看,心裏一陣樂,卻笑出聲來,這時忽然見牆上一片黃光,有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問道:“是誰?”
“啊!”馬峰幾乎吓掉了膽,回頭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提着馬燈站在身後,看不清來人什麽模樣,一時駭住了,竟忘了去提醒那邊還在望屋裏看的林嘉民。
其實林嘉民也看到了來人。
“你是誰?”林嘉民壯着膽子問。
那人把馬燈調亮,高高舉起看了看兩人說道:“我早知道你們會再來,只是沒想到你們會三更半夜來。”
林嘉民早已反應過來,原來他們不知不覺間走到鬼中聖的家門口了,忙過來拉起馬峰說:“別怕,是鬼中聖。”
“怎麽走到這了?”馬峰忽然想起白日裏曾看到過這堂屋的情景,當門的條機上供着三個真人似的塑像,忍不住向那個方向瞥了一眼,驚見那三個塑像正在喝茶談天,吓的抓住林嘉民的手說:“鬼——鬼——塑像活了。”
那塑像猛然轉頭瞪了馬峰一眼,跳上條機恢複了白日的神态,林嘉民上前看了一眼,不見異樣,說道:“咋咋乎乎的,哪有鬼?”
鬼中聖靜靜望着他們倆,只不說話,過了一會才說:“衣服都濕了,跟我來!”
他并沒有進堂屋,而是繞過廚房向後面去了,順着潮濕光滑的小路繞了半圈,大約是到了堂屋的正後牆,鬼中聖上前推了一把,只聽見低沉的磚牆轉動的聲音,眼前已開了一個門,門不高,鬼中聖低頭進去了,林嘉民跟着要進去,馬峰拽住他說:“哥哎,真要進去?”
“怕什麽?”林嘉民笑了笑進去了,馬峰只得硬着頭皮上前,剛進裏面,磚門便合上了,擡頭一看這空間,竟挺大,牆壁粉刷的十分白亮,也是一式的三間的格局。
堂屋裏飯桌椅子齊全,正中間還有一個燃着的火爐,鬼中聖把馬燈滅了挂在牆上,從桌子上拿了一個酒瓶三只碗,各倒了半碗說:“喝點酒暖暖身,我這裏可沒有多餘的衣服。”
兩人忙端了酒圍在火爐邊,一面喝一面打量這房間,按着前面堂屋的面積,如果後面有房間的話,是不可能有這麽大的,這是怎麽一回事?林嘉民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比我預料的晚來太久了。”鬼中聖端了碗坐在燈影下,大口的喝着酒。
“你怎麽知道我們一定會來?”林嘉民充滿疑問。
“一開始我以為你們為了活命,一定會來找我,但是你們沒有來,有人告訴我你們會來,但是還是沒有來,沒想到現在你們來了,而且不是為了自己,這點讓我很驚訝。”
林嘉民正要說話,看到馬峰用手指在地上畫着線條,便問他畫什麽,馬峰瞄了他一眼低聲說:“農民哥哥,不對勁,這房子我算了一下,按照現在這個面積加上前面三間房間面積,遠遠超出了總面積——”
鬼中聖聽到了馬峰的話,故意裝作沒聽見,只悶頭喝酒,林嘉民也早覺奇怪,聽他這麽說便笑向鬼中聖道:“你這房間好精巧,怎麽蓋的?”
“磚頭蓋的。”
“面積挺大的。”
“嗯,還行。”
林嘉民知道他不願意回答,便思索如何再問,馬峰卻咕囔一句說:“這狗日的就是不想說,你再問也沒用!”
馬峰說的聲音有點大,林嘉民正恐鬼中聖發火,卻聽見鬼中聖哈哈大笑說:“小兄弟,禍從口出,不可妄言,這裏是什麽地方,想知道,就要拜我為師!”
“拜你為師?”林嘉民驚奇的問,“為什麽?”
“因為這是我們道家的內部秘密,想知道惟一的方法就是入我道門。”
“那還是算了,我才不要當牛鼻子道士。”馬峰冷笑說。
“你雖然不想入,但是林兄弟必須得入。”
“我?”林嘉民更奇怪了,“為什麽我一定要入?”
“你不想救你的妻子嗎?”
“你怎麽連這些都知道?”
鬼中聖又大笑起來,指着馬峰說:“這是他的妻子說的。”
馬峰不确定的問道:“你是指花櫻?”
“希望沒有別人了。”鬼中聖笑了一笑,搓着手問林嘉民說,“考慮的怎麽樣,我雖然不能保證能救出來你的妻子,但是我能保證我有實力去營救,可以說在整個仙州,論道行能比得上我的不超過三個人。”
“我答應你。”林嘉民認真的說,“如果我知道你在騙我,你應該知道像我這個年齡的人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剛要入我門下,就威脅師父可不好。”鬼中聖意味深長的說。
馬峰說:“哥,你可要考慮清楚,沒準他給你下什麽套呢?”
“但我有得選麽,你沒經歷過我經歷的事,不知道我看到的東西,是我一輩子都可能無法理解的事情。”
馬峰聽了沉思一下說:“好,既然這樣,我陪你,老道,我也拜你為師了。”
鬼中聖笑說:“我可沒答應收你。”
“哎,你既然吃了我的東西,‘拿人手軟,吃人嘴軟’,吃了我的東西不辦事,可說不過去?”
“這樣。”鬼中聖裝作思考了一下說,“好吧,就這樣吧!”
“這麽勉強?”馬峰心裏不舒服了,林嘉民笑望他一眼說:“看,這就是你走後門的特殊待遇。”
馬峰壞笑一下說:“既然我們都拜了師,按規距是不是要排順序了,我要做大師兄。”
“懂不懂規距,是我先拜的師?”
“咱們可是同一天,憑什麽我不能做大師兄?”
鬼中聖嘆了口氣說:“這也争,按我門下的規距,你們都還沒正式拜師呢,就排起輩份來了,如果這樣,是不是先應該叫我聲師父?”
“那就先現在拜!”馬峰鞠了一躬後笑着對林嘉民說,“我先拜的?”
鬼中聖沉下臉說:“胡鬧,這豈是你們玩笑的,現在你們倆去休息,明天正式拜師。”
林嘉民着急的說:“明天拜師,何時才能去救人?”
“林嘉民,她現在還不至于有危險,如果你們連最基本的應付能力都沒有,去救人只會去送死,她已是死過一次,你們何苦再賠上一次,活人在那個地方死了,是不會變成鬼魂的。”
“你怎麽知道她現在沒有危險,你憑什麽擔保?”
“你知道你們倆最近為什麽不會遇見鬼魂了嗎?”鬼中聖陰沉的望着他們倆說道,“是因為現在裏面正在打仗,沒人再去騷擾外面的世界,戰争,不論是在外面還是裏面,都是殘酷的。”
“她是被阿嗚抓走了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這又怎麽講,我明明親眼看見阿嗚要殺她。”提起阿嗚,林嘉民禁不住後背一陣寒意。
“她需要的是力量,而抓走的那個,是不能提供她力量的,所以她必須靠她去引另一個——真正的魔鬼!”
林嘉民不解其意,鬼中聖說:“你不明白是自然的,入我道門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你,我們與阿嗚的恩怨,你與周怡悅的恩怨,周怡悅與周怡悅的恩怨,一切的始末。”
“就會賣關子。”馬峰哼了一聲說,“是不是還有我與花櫻的恩怨?”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當你發現你的愛變成了恨的時候,你還會這麽期待麽?”
馬峰笑了說:“我發現你适合寫愛情小說,幹脆別幹什麽老道——”
“胡說!”鬼中聖生氣的說。
馬峰想着以後要叫他師父,得罪了他可不是什麽好主意,于是便住了口,林嘉民說:“你說的固然對,但是如果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愛,豈不是還不如恨?”
“道有千萬種,愛亦是其中一種,恨也是其中一種,領略了愛恨情仇,才能成道,林嘉民,選擇你的道,就別後悔。”
鬼中聖說完提起馬燈走到門口後又回頭說:“其實這裏不是房間,是墳墓,還有,雞叫之前必須起床。”
磚牆發出嗡嗡的聲音,林嘉民與馬峰聽了毛骨悚然,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鬼中聖已經出去了。
第 83 章 互換秘密
第八十二章 互換秘密
作者:鬼漢臣
“不一起走嗎?”陳莫莫問。
林嘉民笑說:“主人雖然吓到了你們,但是你們也驚擾了主人,走的時候起碼也應該道個別吧。”
“啊,我不去。”尤小彤一聽到還要去道別,趕緊搖頭。
馬峰溫和的拍了拍她的肩說:“行了,林嘉民會替我們道別的,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看來要很久不能見面了。”陳莫莫笑了笑又問,“孟琳琳結婚你會來嗎?”
“應該會的。”林嘉民問道,“她真的和牛經理的老爸結婚了?”
“她再沒腦子也不會拿結婚請柬開玩笑吧!”
“那倒是。”
目送她們離開後,林嘉民回去把扔了一地的菜撿好提進屋裏,周母見了詫異地問:“怎麽你又回來了?”
“我聽小周說你不太會炒菜,但是很會品菜,我過些天可能會開個小飯館,所以想讓你評評我的手藝如何?”
“看來她說了很多我的事。”周母明顯很喜歡,眼睛中露出笑意問,“你不害怕嗎?”
“老實說,挺害怕的。”
“害怕還來,看來你和小怡一樣倔。”
林嘉民憨厚的笑了笑說:“你先坐一會,我去炒菜。”
“急什麽,鍋碗都還沒拿出來呢!”
周母指着裏面的紅色木箱說:“都在這裏面呢,但是沒有媒氣怎麽燒呢?”
“不難辦,只要不是燒柴的就行。”
周母聽了撲哧一笑說:“這孩子,你去弄媒氣,我來拿吧!”
林嘉民點點頭去買媒氣,回來時鍋竈已經全放好了,媒氣師傅調好媒氣說:“行了,這上面有電話,以後沒了打電話我就會送來了。”
林嘉民謝了送他出去,回來見周母把菜早已洗好了,正在切菜呢,林嘉民趕忙上前說:“我來切,你就等着吃和評價吧。”
周母輕嘆了口氣出去,林嘉民也長舒了口氣自語道:“看來我讨好的手段太拙劣和明顯了。”
不多久,四菜一湯全燒好,周母看了一眼誇獎道:“燒的不錯。”
“嘗嘗看?”
周母各吃了一口說:“其實我也不是什麽專業人士,從顧客的角度上來說,色、香、味對應了人的三種感官,色使人愉悅,香勾起人的食欲,味菜之核心,是三種感受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了你的菜式是不是讓人吃的下去,三大感受你都及格,但僅僅是及格。”
林嘉民聽了贊嘆的說:“你老還謙虛,說不是專業人士,其實說的太好了。”
“小飯館雖然是小,迎來的顧客可能都是些粗俗之人,不一定懂你的菜式,但卻決定了你的生存方式,不可因顧客種類而怠慢,也不可因為自己心情就忽略了菜的味道,生存簡單,但活下去卻不簡單。”
林嘉民點點頭說:“我知道。”
周母笑了一笑說:“你現在心裏一定不服氣吧,被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太婆打擊教訓一頓。”
“沒有,批評才是進步,誇獎是墓志銘,我現在還不需要。”
“你這孩子太耿直了,社會會把你的銳氣磨滅,如果沒有磨滅,就會消滅你,雖然這出自一個長者之口,有點不合适,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被打擊得一蹶不振。”
“其實社會雖然圓滑的人多,但是正直的人也很多,就像白天與黑夜,一同組成社會進步的車輪,如果注定白天将消失,那也是黑夜的時刻到來,白天終究會再出現的。”
“白天與黑夜不是兩種,而是一種,時間的不同階段而已,孩子。”老人拿起筷子說,“還是吃菜吧,都快涼了!”
吃過飯,林嘉民要收拾,老人說道:“我來吧,你燒了菜還能讓你再去洗碗,坐一會吧,我還有話說。”
林嘉民依言,老人很快洗了碗,又泡了一杯濃茶上來,林嘉民接過一看,茶紅如鮮血,一時有點愣住,老人笑了說:“別怕,不過是花的顏色而已,放心喝吧,我喝了幾十年了,一點事都沒有。”
“我感覺你秘密很多,剛知道一個,立刻又會碰到另一個,而且每個都令人驚嘆!”林嘉民說完嘗了一口,清香撲鼻,但又不濃郁的讓人生厭,淡淡之中還夾着一絲香甜。
“如果你像我三十年來,都像老鼠一樣的活着,也會有很多的秘密。”
林嘉民笑了一下,很是認同。
“這樣說吧,我相信你,是因為你知道了別人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我認為你不會騙我這樣一個可憐的老太婆,當然,如果是騙我,希望你在我臨死的時候,都不要拆穿它。”
“我——”
“你雖然有千百個理由,但是也不能解釋,她與我相處了三十年卻不見我,反而去見你們這些陌生人的原因,關于這點,你還沒有讓我滿意的說法。”
“這正是我要去解決的問題之一。”
“你有辦法?”
“我原本今天要去找鬼中聖的,卻來到這裏,總之明天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必須要找他,因為我感覺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
“你是說那個裝神弄鬼的老騙子?”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他不是騙子,或許他能解釋你女兒不能與你見面的原因。”
“如果他真的不是騙子,我一定難原諒自己。”老人嘆了口氣,緊緊的握住手中的茶杯。
兩人聊了很久,周怡悅的童年,林嘉民的童年,雖然各不相同,但總有相似的幸福與快樂,林嘉民說了很多從不對人提起的秘密,周母笑的很開心,可以看出,她已經相信了林嘉民。
“為什麽要取得一個人的信任時,必須要拿自己不想面對的事情去換取呢!”林嘉民感慨的想。
“是起風了嗎?”周母問。
林嘉民出來看了下天空,發現天上沒有一顆星,似乎又要下雨了,忙裹了下衣服要回屋,忽然聽見院外一個人喊了下他的名字,回頭一看卻是馬峰,正從大門口探出個腦袋。
“怎麽不進來?”林嘉民上前問。
馬峰把他拉到外面,抽着煙說:“我今天都不知道那老太婆怎麽想的,既然知道會吓到人,為什麽還取下來?”
“她們倆怎麽樣了?”
“我來的時候,小彤還在哭呢,估計今晚睡不好了。”
“莫莫呢?”
“她也吓的不輕。”馬峰猛抽一口煙說,“我懷疑那老太婆是故意吓人的,你說呢?”
“可能是我刺激到她了。”
“這下更好,又多了兩個受刺激的。”
“這麽擔心,你還過來幹嘛?”林嘉民笑問。
“不是擔心你嗎?”
“我能有什麽事?”
“不是,我怕你明天一個人去找鬼中聖了,又撂我一個,我跟你說,我不想去選店址。”
“知道了,你還進不進去?”
“哎,我說農民哥哥,你多早晚走啊,咱晚上住哪都不知道呢!”馬峰左右瞅了一眼說,“我實在不想再看到她了。”
“怕什麽,現在她戴上面紗了。”
“哥,戴上有什麽用,看都看了,我只要一想到她,都是那吓人的模樣,揮之不去了。”
“行了,我坐會就出來。”
“快點,別黏了。”
林嘉民進屋,周母問道:“外面是誰?”
“沒人,起風了,好像要下雨了。”林嘉民說,“我回去了,這些錢你留着吧!”林嘉民掏出一千塊放在桌子上,老人忙拿起塞到林嘉民手裏說:“這不行,已經花你這麽多了,怎麽好再要錢呢!”
林嘉民想了一下說:“我如果開店,想請你到店裏做幫工,你願意嗎——是有工資的。”
“我怕吓到人。”
“放心,只在廚房裏,這些錢你先當工資預支,就這樣說定了。”林嘉民不等她回答就跑出去了,馬峰見他出來高興的說:“終于可以走了。”
“店址選好了。”
“你都沒找就選好了,在哪?”
“就在這旁邊,而且也招了第一個幫工了。”
“等等,就在這裏,而且還招了人?”馬峰以為他開玩笑,想了一想說,“你招的那個人不會是那個老太婆吧?”
“就是她。”
“你真把她當你丈母娘了?”
“招也招了,說過的話怎麽好收回去?”
馬峰聽了十分生氣,知道無可挽回後說:“行,你是老板,我也是老板,你把那個老太婆招進來,我就把小彤和莫莫都招進來。”
“求之不得!”
馬峰氣得的哭笑不得說:“吓跑了客人可不是我的責任。”
“放心,她只在廚房裏。”林嘉民已經走了很遠了。
馬峰望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說:“真不知道這家夥會不會做生意,店都沒開,就招了幫工了——以後不知道要虧成什麽樣,看來我得好好求求我老頭子了。”
第 82 章 愛的雄辯
第八十一章 愛的雄辯
作者:鬼漢臣
睡的正香的林嘉民忽然聽見房間裏有女人的說話聲,他疑惑的挑開眼皮,看到尤小彤與陳莫莫正站在門口笑話他,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怎麽會在這裏?林嘉民坐起身,看到馬峰正提着飯菜進來,見林嘉民醒了,說道:“大爺,起來吧,飯給你老準備好了。”
還在恍惚的林嘉民立刻恢複意識了,趕緊鑽進被窩說:“我衣服在外面呢,看看吹幹了沒有?”
馬峰勾了一下頭看了眼外面說:“外面,哪有衣服?”
“開什麽玩笑?”
“真的,不信你過來看看?”
“這下完了!”
馬峰望了他一眼正色說:“要不先吃飯,完了去買身?”
“你覺得我這樣還能坐下吃飯嗎?”
“我是沒關系。”馬峰說着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陳莫莫打了馬峰肩上一拳說:“別鬧了,趕緊吃飯吧!”
馬峰故意喊疼,尤小彤拍手說:“該,打的好。”
陳莫莫去外面拿了衣服扔給林嘉民,林嘉民在被窩裏換上了問她們倆怎麽一大早的過來了,陳莫莫揚起手腕,把手表伸到林嘉民臉上問:“一大早,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林嘉民一看時間,已經12點多了,吃了一驚說:“都中午了,馬峰你怎麽不叫我呀?”
“哥哎,我都喊破喉嚨了,你眼都不睜一下,氣得我你要再不起來我就放火了。”
“放吧,我下半生就不用奮鬥了,值你過活了。”
“為了讓你投身到社會主義建設當中,我想了一想才沒有放!”
尤小彤笑着對陳莫莫說:“哎莫莫,以前怎麽沒發現林嘉民也這麽貧啊?”
馬峰聽了趕緊接起話頭說:“我跟你倆說,他就一悶騷,表面上正經,骨子裏猥瑣,現在你看到的還只是他的本性之一。”
“再說我可揍你了。”林嘉民幫着她們倆把菜擺好,尤小彤問道:“哎,你們選好地了嗎?”
“哪塊地?”林嘉民問。
“你說哪塊地?”陳莫莫白了他一眼笑着說,“他今天不對,五不着六的,現在大活人坐在這,估計魂飛哪了都不知道。”
“瞎說,愣問誰反映過來?”
“農民哥哥,是飯店的地址,飯店的地址,哎約——”馬峰吃着菜,一着急嘴裏的菜掉在桌子上了,三人見了趕緊端起盤子說:“真惡心,還讓不讓吃了?”
“對不住,對不住。”馬峰抹了一把嘴,把菜用手指彈下去了,尤小彤見了露出無奈加鄙視的表情。
“啊,飯店的地址。”林嘉民放下筷子說,“最近我有點事要忙,選店的事馬峰你先頂着。”
“開什麽玩笑,選店址這麽重要的事我怎麽頂。”馬峰想了一下問,“是為周怡悅的事?”
林嘉民沒有否認,馬峰說道:“不是我說你,你們倆能在一起嗎,怎麽在一起,你以後要怎麽跟別人說?”
“這是我的事。”
“是,是你的事。”馬峰有點生氣的說,“你要去找那什麽鬼中聖,我跟你一塊去。”
“馬峰,這事你不要再摻和進來了,我現在也只是趁自己沒有後悔的時候趕緊去做,以後誰知道會怎樣呢!”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力量大,而且我認識可以幫到你忙的人。”
林嘉民聽了沒明白擡頭看他,見馬峰向他擠了下眼睛,立刻明白了他說的那人是誰,當下低頭笑了,馬峰也笑了。
尤小彤與陳莫莫對望一眼,不明白他們這笑的含義。
“倆瘋子都是。”
林嘉民與馬峰也不再說什麽,專注吃飯。
“聽說你們昨天替一老太太搬家,還租了房,是怎麽回事?”
馬峰說道:“那老太太不是別人,就是我說的周怡悅的親媽。”
“啊,原來是這樣。”
林嘉民聽了望着馬峰,馬峰咳了咳說:“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你嘴以後得找個把門的。”
“一定一定,您老饒我這一次。”
林嘉民看馬峰那貧樣,也不好再罵他什麽了,便尴尬的看着陳莫莫與尤小彤說:“我不知道該怎樣向你們倆說,但我只想說,我不是瘋子。”
“看你說的,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我相信你。”陳莫莫堅定的說。
“你們說她一分錢都沒有,那她搬到這裏怎樣生活呢?”沉默了一會的尤小彤忽然問道。
“你倒提醒了我,找鬼中聖之前要去看下她,我之前也想過這事,後來就給弄忘了。”
“依我說,就馬上去得了。”
陳莫莫與尤小彤也要去,林嘉民提醒她們倆說:“她長期不與人接觸,有點怪,而且戴着面紗,從不摘下來,你們千萬不要害怕。”
“一個大活人有什麽好怕的。”膽小的尤小彤毫無怯意。
雖如此說,初見面,陰郁而面戴黑紗的周怡悅母親,還是讓她倆吃了個驚,不知怎麽,她倆覺得她母親也像鬼魂,老人似乎看穿了她們的心理,一面露出笑意的眼神,一面招手讓她們進屋,似乎在極力證明自己是個活着的人。
屋裏收拾的很幹淨整潔,物品擺放一絲不茍,雅致而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空氣中不再有濃郁的臭味,而是飄着淡淡的花香,林嘉民心中贊嘆,看來換了環境果然是不一樣。
他四處打量一番,來到廚房卻發現裏面空空蕩蕩,一件餐具也沒有,不禁很困惑,難道她不做飯嗎?
老人走過來說:“一個人吃不了什麽飯,所以我不常燒飯的。”
林嘉民很懷疑,即使不常燒飯,怎麽連碗筷都沒有,但他還是禮貌的笑了笑,算是認同了她的話,馬峰卻問道:“不常燒飯,但是你吃飯總會用碗的吧,怎麽連碗都沒有?”
“收起來了,免得落灰塵。”
“你是靠什麽生活?”尤小彤問,“我聽他們倆說,你沒有錢?”
“小姑娘,不是有錢才能生活。”
“我覺得沒錢的話,連買鹽買油都不能,更別提生活品了。”
似乎她總有理由,林嘉民想,不知道她又有什麽理由,老人卻只是笑了笑說:“沒錢養活現在一個年輕人恐怕不能了,但是養活我這個老太婆足夠了。”
“我晚上會出去撿垃圾到廢品站的老板那裏換些東西,像鹽、油和面,有時候呢,他也會接濟我一點,他是個好人,可惜最近他媳婦生病,他要賣掉廢品站了。”
“我也種些菜,一般都是曬幹留着冬天吃,我會腌很多野菜……我也喂些魚和兔子,很少喂雞,它很吵,總不聽話。”
聽她說到這裏,林嘉民總算明白為何她的房間如此幹淨整潔,但是卻有很重的黴臭味。
“你一個人的話,應該算五保戶吧?”
老人笑了說:“法律上,我已經死了很久了,沒幾個人知道我還活着了。”
“真冷漠!”尤小彤聽了很難過。
“這個世界本就是冷漠的。”陳莫莫冷笑道,“何況是與自己不相幹的人,大家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表面上雖不說,可心裏每天都在祈禱,自己老了千萬別遇到這樣的事。”
她雖恨恨的說,倒把大家逗樂了。
“難道不對嗎?”陳莫莫盯着林嘉民的眼睛問,林嘉民躲開她的眼神說:“我相信人之間是有溫情的,雖然陌生人之間表現的不明顯,但是在親情面前卻會表露無疑,比如你大伯家出了事,你們家會及時的趕到,這就是溫情的表現,再比如兒子生了病,需要換腎,母親會毫不猶豫的捐出來,這就是親情,它不是冷漠的。”
“你也不能否認冷漠的一面——”
林嘉民趕忙說:“咱們各自保留意見,怎麽樣。”
陳莫莫還想再說什麽,尤小彤拉着她說:“你們等會再讨論這麽有哲學意義的話題,咱們晚飯怎麽打發?”
老人說道:“太陽快落山了呢,可我實在沒什麽招待你們的。”
馬峰說:“你沒有招待我們的,我們可打算好好招待你呢,今天晚上農民哥哥打算好好露一手他的絕活——紅燒糖醋鯉魚給我們嘗嘗!”
“真的!”尤小彤與陳莫莫都高興萬分。
“這臭小子嘴饞了,就把我出賣了,行,咱們先去買菜。”林嘉民問,“你這裏炒鍋餐具都有的吧?”
“有,有!”老人望着林嘉民說,“想不到你也會燒這個菜。”
“你不知道,我們過些天就打算開個小飯店呢,農民哥哥就是大廚!”
“啥大廚,也就會燒幾個菜。”林嘉民笑了笑,便要同她們出去,老人卻叫住了林嘉民,陳莫莫見了便拉尤小彤與馬峰先出去了,老人站在門口一直望着她們的背影消失很久,才招呼林嘉民進屋坐下。
林嘉民坐下後,老人開口說道:“我昨晚一直想了一夜,所有的事,包括最近的,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你是如何知道我女兒的,因為你的年齡是不可能知道她的。”
林嘉民淡淡一笑想,原來她是問這個,便說:“也幸虧和你老說,換成別人,一定會認為我是神經病的,雖然剛才那倆女孩也知道了這事,但我不确定她們是不是相信。”
“你說說看?”
“我和她第一次見面,還是我剛住這裏不久,有天晚上我下班,她騎自行車回家,也不知道她車子壞了還是怎麽,愣是撞上了我。”
老人聽了驚訝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顯然像是受了重大的刺激,以致于她又猛然癱倒在椅子上,像是墜下去一般。
“你沒事吧?”林嘉民吓了一跳,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後來呢?”
“後來我們在路上碰到幾次後就熟了,才知道原來是鄰居,我還請她在我家裏吃過飯……”林嘉民頓了一頓,觀察着她的反應,怕過分刺激了她。
老人除了剛才的反應之外都是很平和的,林嘉民便一直接着往下講,一直說的如何訂婚。
“世界上騙子有很多種,騙錢、騙感情,你花費了這麽大的精力,究竟想從我一個這樣的老太婆手裏得到什麽呢?”
“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對的,你知道我沒有錢。”老人流着淚說,“那就是揭一個快要死去的老太婆的傷疤,然後看着她孤單痛苦的死去,你會得到極大的滿足,你只是為了享受虐待別人的樂趣嗎?”
“我曾經希望那場大火中死去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女兒,而我現在茍活了這麽多年,又慶幸當年死去的是她,而不是我,你知道為什麽嗎?”
“也許這就是母愛吧,你孤獨的活着,被世人嘲諷、嫌棄、遺忘,你不希望你的女兒經歷這一切。”林嘉民說的有些激動,語調近乎顫抖,“但我想再強調一遍,我不是來看你的笑話,也不是來揭你的傷疤的,我是真的認識她。”
“也許你沒見過她,但這三十年來,她從沒有離開過你,就像三十年前一樣,她仍像以前一樣,放學回家。”
“我很想相信你,相信我的小怡還在世,這樣可以讓我好受一點。”老人已經泣不成聲了,“但是你以為我老糊塗了,以為我這些年像幽靈一樣在黑暗中生活,以為我像大多數老人一樣,會相信鬼魂之類的話,那你就錯了。”
“好,你說我騙你,那麽你可以考考我,問一些你女兒的特征,三十年前,我還未出生,就算我再會騙,也不可能騙了周怡悅的親生父母吧?”林嘉民急促的說,“我們就以事實說話,一如你相信的科學,事實勝于雄辯?”
老人一時驚愕了,如此自信的人,他是從哪裏得知我女兒信息的呢,如果讓我提問,那麽,如果真答對了,我該怎以辦,以後的日子我該如何活下去?
林嘉民見她呆在原地,便說:“你不問我就自己說,她的胎記在腰上,是一個類似于梅花的印跡,她喜歡——”
“那不是胎記,那是她離世前沒多久才燙傷的,是我燙傷的她,她哭了很久,氣的我還打了她——我為什麽——”老人放聲恸哭,林嘉民靜靜的站着沒有勸解,她哭出來會好的多吧!
“為什麽她一次都沒來看我,多狠心哪,我想了她三十年,想的心都碎了,可她卻一次面都沒讓我見。”
“也許她有她的苦衷吧!”林嘉民安慰她說,“三十年,你從未忘記過自己的孩子,她也從沒有忘記過你,也許三十年,她每天都是像那樣放學回家,希望見你一面。”
“可我們終還是沒有見面。”老人顫抖的扯開黑紗,緩緩露出一張布滿黑孔與扭曲的臉,她的鼻子與臉纏繞在一起,上嘴唇幾乎沒了,只有整齊潔白的牙齒,像是惟一标示,她還是人。
林嘉民吓的呆在原裏,做不出任何的反應,而身後傳來兩聲熟悉的尖叫聲和物品落地的聲音,整個空間霎時一片死寂。
第 81 章 世俗與情感
第八十章 世俗與情感
作者:鬼漢臣
暴雨整整下了一天,到晚上才略小一點,但仍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躲在橋洞下的兩個人被凍的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馬峰伸頭探了探雨勢說:“哥,晚上去哪,總不能在這裏躲一夜?”
“這裏就離喬溝還近點,餓的胃都疼了,不想再往市裏跑,敢不敢回去吃頓面?”
“怕個熊,回去就回去。”
兩人說去就去,跑回喬溝,除了車站旁的飯店開着,其他店面全關門了,馬峰頭一個鑽進店裏,與一群穿西服喝酒的人打了個照面,雙方都頗為驚訝,馬峰驚的是這幫人全都人高馬大的,雖然穿着西裝,但是紋身從露出的手腕到脖子全是,一看就不像正經人,對方驚的是這愣小子渾身濕透跑來幹嘛來的?
錯過身馬峰就喊老板上酒上菜,林嘉民後面進來,聽他叫菜趕緊說:“炒菜太慢,讓他趕緊弄碗熱面條來。”
“那不行,我老遠跑來就為碗面條,還不如在橋洞裏躺着呢!”
落座後林嘉民也看到了那群人,那群人也不時的盯着他倆看,氣氛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馬峰看了一眼他們對林嘉民說:“不對勁,這幫人別是沖我們來的?”
“有可能。”林嘉民低聲說,“先別打草驚蛇!”
老板拿了瓶白酒一碟花生米上來說:“你們怎麽連傘都不打,這天氣淋壞了可不是玩的?”
林嘉民接過酒笑着說:“我們兄弟倆抓魚的,拿傘不方便。”
馬峰聽了嗯嗯的贊同,倒了酒,先飲了一杯說:“爽!”
這時對面的一個穿西服的人上來說:“兄弟,你們是打魚的,有好魚不,我們買一條讓老板給燒盤糖醋魚。”
馬峰一聽傻眼,不知道怎麽接話,林嘉民瞥了馬峰一眼,暗示他別說話,即而笑道:“都在船上呢!”
“離這也不遠,你幫我拿一條來,我出雙倍價錢。”
馬峰聽了火大的說:“就你餓我們不餓,來這裏菜都沒吃一口呢?我的魚想賣就賣,你要想買等我們吃過再說。”
“兄弟別生氣,我們也是剛來,飯菜也是剛端上來的,我覺得和你們倆挺投緣,不如一起吃怎麽樣?”
馬峰乜着眼睛說:“我咋沒發現我們投緣呢?”
那人臉色陡的變了,冷哼一聲撸起了袖子,這時冷不丁從外面扔進來一條大鯉魚,重重的砸在林嘉民面前的桌子上,把一碟花生米砸翻了,三人都吓了一跳,向外看時,兩個一米八九的高胖光頭漢子,穿着花襯衫卻沒有扣上扣子,露出圓鼓鼓的大肚子,一前一後的進來,用洪亮的聲音說:“兄弟,買魚當然要買我的了,這附近你去問問,最屬我的魚好,這兩個小子,昨天才斷奶,抓的魚能比得上老子的魚?”
馬峰聽了火氣猛然竄上來,剛要起身卻被林嘉民踩住了腳,馬峰生氣的說:“踩我腳幹嘛?”
林嘉民當着黑西裝面,沒說話,黑西裝卻愣了,沒料到這一出,一時望着魚發呆。
“怎麽樣,買不買,這魚絕對比他倆的好?”
黑西裝笑了一下說:“當然要了。”随即付了錢喊老板,老板出來提了魚要去廚房,紅臉漢子一把拉住老板說:“急什麽,沒看到還有人嗎?”
老板趕緊陪笑問:“哎對不住,你二位吃什麽?”
“把你的菜單上的菜都炒一個,酒也是,店裏的每樣酒來一瓶!”
“你們二個吃得了這麽多嗎?”
“你管我吃不吃得了,炒你的去,要快!”
老板不敢多嘴,趕緊提着魚去了,黑西裝也趕緊回去坐下,紅臉漢子與白臉漢子坐到了兩撥人中間,剛坐下老板便抱了幾瓶酒上來,随後又端上幾盤冷菜說:“一會就好,你們先吃着。”
馬峰很窩火,林嘉民笑了一笑只管喝酒,不多時,又來了兩個壯漢,一進屋便向先前進屋的那兩個人說:“怎麽搞的,來這麽久了,菜都沒叫上來?”
紅臉漢子說:“老板娘門似的,不知道啥時候能炒出來,咱們先喝酒。”
二人落座不久,又進來兩個,這兩個剛坐下,又從門外進來兩個,不多會,來了十幾個,座位不夠,那些人也不用人管,自行把飯桌合并了,把一個飯店中間占滿了,裏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那群人也不管這些,自顧劃拳喝酒,聲音吵得像是到了迪廳。
馬峰被吵得心煩,低聲罵了幾句,林嘉民說:“別罵,這些人像是來幫我們的。”
“你怎麽知道的?”
“感覺。”
馬峰調侃道:“你啥時候像女人一樣,有了第六感了?”
“不信,就走着瞧呗!”
兩人這樣想着,便留心觀察那群花衣服大漢,黑西裝們可受不了了,便要出去,大漢只顧自己猜拳行令,哪管他們,黑西裝便推了推紅臉大漢說:“兄弟,借個空。”
誰知紅臉大漢一把抓起黑西裝摁在桌子上怒聲說:“造反了,敢打老子!”
說完砰砰砰便是一頓拳頭,兩邊随即開打,屋裏頓時亂成一團糟,林嘉民拉起馬峰出來說:“看明白了嗎,花衣服的那幫人明顯就是來找黑西裝們的麻煩的,也多虧了他們,咱們喝好也吃好了,還是趕緊找地方睡吧!”
“也許他們早有過節了呢?”
“笨,早有過節的話早打了。”
“我們又不認識他們,為什麽會幫我們?”
林嘉民想了一想說:“這個确實難以理解。”
這時從旁邊閃出幾個人,也是穿着花襯衫,不過略瘦些,精神卻十分抖擻,為首的一個人上前拜了一拜說:“主将,別來無恙?”
林嘉民和馬峰面面相觑,同聲問:“誰是主将?”
那人笑道:“主将不記得我們無妨,我等是奉韋将軍之命,前來請求主将相助的。”
“我不認識什麽韋将軍,你們認錯人了吧?”
“我沒認錯人,你記不起韋将軍是因為封印了你的記憶,只需解印就會記得的,現在主将必須去找鬼中聖,請他教你們回魂之法,這樣你們就可以在陰陽之間來去自由了,現在中州已經失守,時日不多,還請主将牢記,三日後你我在此相會,我帶你們去見韋将軍。”
“等等,讓我好好想一想。”林嘉民詫異的望着他們說,“你們是鬼魂?”
“不錯,也可以這麽說。”
“鬼中聖我是一定會見的,但是不知道你們韋将軍找我何事?”
“現在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的,而且現在你們非常危險,剛才那些人就是抓你們的,我的人在外面的世界抵抗不了他們多久,你們要趕緊走,主将,三日後此刻在此相見,切記切記!”
說完向黑暗處一閃,便不見了,林嘉民和馬峰只覺背後一陣寒流襲過,全身汗毛在雨中竟然根根直豎。
“別跑!”
兩人回頭,見那些光頭開始向外跑了,林嘉民看到趕緊說:“他們要走了,快跑!”
說完倆人便沿着公路向市區的方面沒命的跑,跑到市區時,已經累的氣也喘不上來了,本被雨淋濕的衣服,此刻又踱了一層汗臭,別提多難受了,但是三更半夜,又下着雨,哪裏能找到幹淨衣服。
馬峰扭頭看了看四周說:“林嘉民,看對面二樓上,現成的衣服。”
林嘉民哪看的清,馬峰說:“你眼睛不行,還是我去搞幾件來。”
“大晚上下着雨,算了吧。”
“放心。”馬峰摸過去,爬上樹跳上牆頭到了裏面,上了二樓後,馬峰上前摸了摸衣服,還有點濕,便向裏面看看有沒有,忽然一腳踩住了一只貓,只聽見喵一聲,那貓慘叫着跑了,馬峰吓的腿都軟了,趕緊扯了幾件衣服就跳下二樓。
這邊還沒等馬峰爬上牆頭,就聽見有人喊抓小偷,馬峰罵了句娘,把衣服扔過院牆後,向後面跑去。
林嘉民聽到人喊抓小偷,暗叫壞了,忙躲進一個胡同裏望外看馬峰出來沒有,等了半天,只見馬峰一瘸一拐的跑過來說:“快跑!”
“你和他們打起來了?”
“made,翻的那牆頭全他娘的胡叉,紮死老子了。”
林嘉民聽了撲哧笑出聲來,馬峰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老子為誰受的傷?”
“行了。”兩人跑了一陣,發現沒有追來,估計發現只丢了幾件衣服,便沒追趕,兩人找了個小旅館住下,馬峰到房間裏一看,褲子被劃破了不說,內褲也破了,腿上手上被玻璃茬劃破了好幾個口子,血此時還流個不停。
“他MaMa的,真是得不償失,沒弄到衣服,還賠了自己的衣服。”
“你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兵’,自作自受。”
馬峰瞪了他一眼說:“你少幸災樂禍了,趕緊去外面看看有沒有晾着的衣服,給我整件來,不然我明天怎麽出去。”
“我看你趕緊洗個澡睡覺吧,別想這些沒用的了。”
“沒義氣。”馬峰氣沖沖的去洗澡了,林嘉民去外面找老板買了包煙,坐在門口抽煙,突然外面雨中白影一晃,停在了一個牆角邊不動了,林嘉民吓了一跳站起身問:“誰在哪?”
沒人回應,林嘉民撐了傘過去一看,卻是一件女人的衣服,林嘉民納悶,明明是個人影,怎麽會只有件衣服呢?
轉身要走,忽然身後響起啪啪的腳步踩在水窪中的聲音,林嘉民緊張的回頭,卻看不見人。
莫非是鬼,所以我看不到嗎?林嘉民覺得頭皮發麻,仿佛感覺那個人在空氣中正與他面對面,而他只是看不到而已。
林嘉民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慢慢的把手伸向前面,這時地面上濺起了水花,越來越遠,水花消失在遠處的雨中。
林嘉民驚訝的望着眼前這一幕,絲毫沒有一絲興奮感,反而覺得無比沉重,也許沒人會因為能看到鬼、感覺到鬼而開心吧!
但是,周怡悅呢?
想到此,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無疑是喜歡她的,而此時,他覺得有必要弄清楚自己的這份感情。
喜歡上她時,在他眼中,她是一個人,因為是人所以喜歡她,如今,她卻是鬼,他還要堅持這份感情麽,人與鬼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沒有辦法把她帶回家,向父母解釋這一切,他必須向父母有個交待,這是必須的。
另一方面,他又覺得可笑,在周怡悅看來,她從未有變,遇見他之前是鬼,之後也是,身份未曾改變,變的是他,是他的感情在變。
說變就變,怎麽能說是感情?
是的,如果我未發現她是鬼,那麽現在我依然喜歡着她,我的感情是如此膚淺麽,是的,我沒法向父母交待,沒法向所有人交待,那又如何呢,關鍵是我怎麽想,怎麽去做,我喜歡她,也答應了她,為什麽可以說變就變呢?
想到這,他覺得整個頭腦都清醒多了,也打定了主意,天明便要去找鬼中聖。
第 80 章 佳鄰家事
第七十九章 佳鄰家事
作者:鬼漢臣
子夜,林嘉民和馬峰揣着新買的匕首摸回了住處,通向小區的石橋邊停着一輛笨重的挖掘機,橋後的磚路邊,一輛廢料卡車壓跨壞了幾株木槿樹,樹後的草地,已經光禿禿的,連原來的拆了一半的樓房,此刻也鏟平了,地上顯露出一個巨大的坑。
馬峰上前看了看,不知道有多深,奇怪的說:“那幫人挖這個洞做什麽?”
“別管它了,也許有守夜的,咱們還是趕緊去找行李。”
翻過一株倒下的梧桐,馬峰便看到了他們的房間,高興的說:“農民哥哥,還沒拆呢,興許錢還在呢!”
周圍靜悄悄的,安靜的異乎尋常,馬峰正往前走着,忽然回過頭說:“哥,你不覺得這裏太安靜了嗎,咱們住在這裏整整一個夏天,連一聲蟲叫都沒聽到過。”
此話正中林嘉民的心事,不單如此,在這裏他們還未感覺到酷暑便到了秋季,先前的不經意,此時突然變成了某種可怕的回憶,兩人都很沉默,忽然前面發出一聲沉悶的咚聲,把兩人吓了一跳,那像是皮箱摔在地上的聲音,兩人趕緊拔出匕首,悄悄的靠了過去。
只見黑暗中一個小小的人影,正在搬着什麽,它身形矮小,行動緩慢,吃力的拖着一個手提箱向前挪着,很久才挪到路邊的花池邊,然後悲傷的說:“這是小怡的,別急老頭子,就搬你的。”
聲音異常蒼老,帶着明顯哀求的語氣,她又緩慢的返回去,消失在樓道口,馬峰低聲問:“看來像是住在這裏的,會是誰呢?”
“不知道,我從來沒遇到過什麽鄰居。”
“我也是。”
兩人決定等等看,過了很久,才聽見箱子又移動的聲音,那個老人下來了,她費力的拖動着箱子,一步一步,終于移到原來的箱子旁。
“別催了,別催了……”她彎了腰在休息,重重的喘息聲,攪動着周圍簡單安靜的氣流。
“我老了,讓我休息一會吧!”
“我弄丢了咱們的家……小怡一定會哭了……”
她不停的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和什麽人說話,馬峰瞪大了眼睛,也沒看到別的什麽人。
她像被催的不能停下,又慢慢的上了樓,這次她只端了一個盆下來,等放到行李旁時,她哭起來。
“老頭子,我老了,搬不動了……”
“……怎麽辦呢……”
林嘉民看了分外傷感,向馬峰說:“咱們去幫她搬吧!”
“好!”
兩人上前說:“我們幫你搬吧?”
那老太吓的倒在地上問:“你們是誰——我沒錢,一分都沒有了……”
林嘉民扶起她說:“我們也是住在這裏的。”
“你們住在這裏的?”那老太想了一會說,“啊,是的,是有兩個年輕人住在這裏。”
兩人扶着老太上了樓,進了房間,裏刻從屋裏傳出一股刺鼻的黴臭味,林嘉民拉了拉燈,沒有亮,那老太說:“我多少年沒見過錢了——”
馬峰從懷裏掏出蠟燭說:“沒事,我們帶了蠟燭。”
點上幾根蠟燭後,屋裏立刻亮堂多了,兩人先前以為屋裏一定非常髒亂,可令兩人吃驚的是,屋裏非常幹淨,擺設也很雅致,正中牆上是一幅裝裱精致山水畫,左手是幹淨木桌家俱,上面還鋪着潔白的桌布,靠北的一面牆,是一個巨大的書櫥,上面整齊的放滿了書籍,而且還清楚的标着古典、建築、音樂等标簽。
林嘉民上前翻書,馬峰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那個老太婆是蒙着臉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林嘉民回頭,看到她的臉上蒙着一屋厚厚的黑紗,只露出兩只眼睛,平和的望着二人。
“也許她是穆斯林。”
“有可能。”馬峰也這樣認為。
“不過這麽整潔的屋子,怎麽會有這麽濃重的味道。”
馬峰受不了了,去打開窗子,卻發現窗子是從外面被釘死的,馬峰打不開,低聲罵了一句,那個老太只是望着他,既沒阻止也沒有同意。
看這個老人的身體狀況,也不可能是她釘的,會是誰這麽惡意的把這裏封死了呢?林嘉民也猜不出誰會對一個老人這麽做。
馬峰被她看的發毛,找話說道:“幸好你碰見我們了,要不然你一個人,這麽多東西,你搬到明天也搬不完。”
“是啊,一輩子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對了,你搬哪呢,車也沒有?”林嘉民問。
那老人聽了忽然嗚嗚的哭了,林嘉民同馬峰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沒地方去,我也不知道搬哪裏!”
“你不知道搬哪裏?”馬峰聽了好笑的說,“你沒找好房子怎麽搬家呢?”
“我一分錢都沒有,能搬去哪呢——我在這裏住了一輩子——女兒、丈夫都在這裏,我卻要走了。”
馬峰聽了拉了拉林嘉民的衣角問:“農民哥哥,怎麽辦?”
林嘉民躊躇了一下說:“這裏拆了總會補助錢的,可能沒發下來,我還有錢,先幫她租個房子,你看怎麽樣?”
馬峰低聲笑說:“哥,你這錢來的容易就不當錢了,你也不想想,她補助的錢啥時候發都不知道,你是好心,當心甩不掉了。”
林嘉民思考了一會說:“錢是來得容易,也許是上天注定,給我這錢是讓我來幫人的,不是自己花的。”
馬峰望着他笑說:“林嘉民,不枉我叫你一聲哥。”
林嘉民點點頭對那個老人說:“你放心,我還有點錢,到時候我幫你租個房子吧!”
那老人聽了眼含着淚花,只是望着他,一句話也沒說,馬峰輕輕拍了拍林嘉民的肩膀說:“既這樣,我先看看其他房間還有多少東西吧!”
馬峰拿了一根蠟燭去了卧室,沒一會便聽見馬峰急匆匆的喊林嘉民,林嘉民趕緊過去,看到馬峰拿着一個相框發呆。
“怎麽了?”
“你快看看這個。”
林嘉民接過相框,馬峰把蠟燭移近,看清楚後頓時驚的他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不過是一張全家福,因為年深日久,相片已經變得黑黃,說不出的年代感。
相片的背景就是這幢樓房,相片中的一家三口緊挨在一起,左邊是一個穿着灰色中山裝的中年人,胸前的衣袋口還插着一支鋼筆,他戴着眼鏡,十分儒雅斯文,在他的身旁,是一位長發飄飄的婦人,穿着淺色的長裙,一雙舊皮鞋磨的閃閃發亮,在兩人前面,是一個同樣長發的女孩,她的個子不高,一頭烏黑的長發在胸前柔順的貼着,她笑的十分開心,新月一般的眼睛,閃着快活的光芒。
這,毫不奇怪,奇怪的卻是她長着同周怡悅一模一樣的面容,連笑都是一模一樣。
“這是周怡悅的媽媽嗎?”林嘉民自言自語的說。
“問下她。”馬峰向客廳努了努嘴。
兩人拿着相框出來,馬峰問:“這是你的全家福嗎?”
老人只把眼瞄了一下,立刻閃出明亮的光芒來。
“是的。”
“這女生是誰,你女兒嗎?”林嘉民急切的問。
“是的,小怡,我的乖女兒。”
“小怡?”林嘉民緊張的問,“那她的大名呢?”
“周怡悅,她爸爸親自取的,是從一首詩——”
“‘只可自怡悅,不堪持贈君’”林嘉民失聲的說。
“是的,正是這首詩。”
“那她——現在在哪?”
老人流着淚沉默了很久才說:“不在了,她已經離開我三十年了。”
“那是什麽意思,她離家出走了還是——還是?”
“孩子,她死了,在我的眼前被大火燒死了。”老人悲傷的陷入了回憶之中,“……她一直疼的哭,後來就不哭了,和她父親一起離開了……”
林嘉民頹然的坐在地上說:“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人。”
馬峰聽完重重的向牆面砸了一拳,走到老人身前蹲下說:“老人家,你是說你女兒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老人憤怒的抽了馬峰一耳光說:“你——你為什麽要問這些——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馬峰挨了耳光後動也未動,說:“老人家,也許你不知道我們,但我們卻認識你的女兒。”
“什麽?”老人驚訝的瞪着馬峰,似乎以為他在開玩笑。
馬峰指着林嘉民說:“他——林嘉民,比我還熟悉你的女兒,而且——”想了一下,馬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嘆了一口氣走到門口,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那個老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只是驚恐的望着坐在地上的林嘉民,她也許見過很多人,流氓、披着正人君子但是內裏卻仍是流氓的流氓,但她卻猜不透眼前的這個人,是流氓呢還是正人君子。
林嘉民坐在地上很久,大腦裏一片空白,是的,除了陰魂,再也無法解釋,他早該懷疑,可是卻因為在現實生活中的影像,欺騙了他的大腦。
沒有人可以毫不費力的殺人,沒有人可以住在那種地方,但是,上學又是怎麽一回事呢?現實與陰間的距離模糊了他的思維,他原以為周怡悅也只是簡單的和他一樣,無意闖了進去。
他大腦亂的很,無法梳理一些事情,似乎一切在他到仙州就變得不對勁,但是感情讓他變得大意,忽視了太多細節。
也許,他遺忘了什麽。
蠟燭在跳動中漸漸變得矮小,馬峰蹲在門口,已經抽了一地的煙蒂,他回身望了一眼林嘉民,喃喃的說:“這都他MA的什麽事情。”
林嘉民走過來要了一支煙抽了起來,快抽完時說:“我們得趕緊搬家了,我仔細想了想,這次拆遷有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這裏還住着人就開始拆,沒準還不止一家人,我們得看一看,還得趕在天亮之前搬走,不然不止我們有麻煩,她也會有麻煩。”林嘉民望了一眼屋裏的周怡悅父母說。
馬峰回頭看了一眼說:“好,但是沒有車,想搬走還真不容易。”
“唉,這正是麻煩的地方。”
兩人正商讨如何搬家,忽然外面咔嚓一聲巨響,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樓道,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外看去,只聽見嘩嘩的聲音越來越緊,馬峰趴在窗前一看,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
兩人趕緊下去把搬下去的行李拖到樓道,這時馬峰看到停在前面的廢料車一眼說:“等下,我去看看那車。”
“幹什麽?”
“有了現成的車了。”
馬峰過去,只聽見哐啷一聲,馬峰好像把什麽玻璃砸爛了,黑暗中也不知道馬峰在弄什麽,不一會,只見廢料車發動了,兩道刺眼的車燈照亮了樓道前面的空地。
馬峰跑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哈哈,搞定。”
兩人高興的跑回去,把弄到車子的事和老人說了,當然沒有說是偷的,老人雖然對他們還未信任,但是卻沒有別的法子。
林嘉民開始滿樓的找雨布,也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找回自己房間時,發現裏面已經空空如也,不禁自嘲的一笑,再看窗外時,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
“老天還是有眼的。”林嘉民感激的說。
馬峰上樓問錢還有沒有了,林嘉民指了指空蕩蕩的房間說:“你看哪能藏錢就去找一下。”
馬峰看了一眼說了句C,便下去了。
兩人把廢料車打掃了一下,便去擡家俱,一直搬到快天亮,終于搬完,整整裝滿一卡車,林嘉民扶着老人上了車,老人告別似的回頭望了一眼故居說:“兒呀,別怪媽太狠心。”
林嘉民還想再說什麽,馬峰已經發動了車子,一路上馬峰開的飛快,颠的林嘉民一直說慢點慢點,馬峰說:“哥,車子咱還得還回去呢!”
老人聽了不發一言,似乎知道一切,但仍憑他們作主。
快天明時,已經離喬溝鎮很遠了,兩人覺得差不多,便停車去找房子,天剛亮,房東知道來意後極其惱怒,但好在有錢,很快便租定了一間寬敞的大房間。
最後房東又極其熱情的叫來兄弟們一起搬東西,不一會便搬完了,最後馬峰還千叮萬囑的告訴房東,這老太是他們的奶奶,是個北京大學教授,因為不習慣這裏的環境,水土不服,一直生着病,讓他一定多照顧一下。
房東見這麽多的書,信以為真,滿口應承,末了還特送了早飯給他們,林嘉民本欲吃早餐,馬峰卻拉住林嘉民說:“哥,咱還哪有時間吃,車得還回去,不然他們報警了,咱們可吃不完兜着走。”
林嘉民一想有理,趕緊上車回去,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馬峰猛拍一下方面盤說:“完了,這麽大的雨,又不能開快,等咱們上午過去,沒準這幫孫子正等着逮我們呢!”
一面忐忑的開過去,竟然發現那些人因為雨大,全沒上工,兩人把車丢在橋頭就跑了,眼看雨沒有要停的意思,二人只好鑽進一個橋洞裏避雨。
“農民哥哥,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馬峰把淋的滴水的香煙扔進了河中。
“什麽意思?”
“看來你是真的打算認她這個丈母娘了。”馬峰靠在石壁上望着外面說,“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不知道,別問我,我現在腦子亂的很,等我理清再說吧!”
第 79 章 極域之路
第七十八章 極域之路
作者:鬼漢臣
天亮沒多久,毒日便照的人無法入睡,林嘉民在草地上翻了翻身,抱怨地獄竟然會有太陽,而且會這麽毒辣,正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林嘉民坐起身細聽,确實是叫他,便連跑帶爬的上了坡,循聲音望去,看到遠遠的從西邊跑來一匹駿馬,馬上坐着一個紅衣長發姑娘,可聲音卻是男人,林嘉民正疑惑不解時,那馬已跑到眼前,這才看清,原來是兩個人,卻是馬峰和花櫻。
馬峰從馬上跳下來大笑說:“農民哥哥,一個人跑這裏快活,卻讓我們倆好找啊?”
“你怎麽也進來了?”林嘉民即意外又驚喜,再看那姑娘,卻眼熟的很,卻怎麽也想不出哪裏見過面。
“怎麽到這裏,我現在還跟做夢一樣,只記得那天剛到家門口,就覺得眼前唰一下黑了,開始往下掉,當時我吓得都尿褲子了,以為是地震了,最後咚一聲摔在草原上了。”
“哎呦,當時我那個高興,你不知道我做夢都想去內蒙古草原玩一圈,這下好家夥,一個地震把我給震過來了,我就跑啊跑,想找一個蒙古包,你猜我最後找着的是什麽?”
“是什麽?”林嘉民問。
“好家夥,一群人在打仗,說不出來有多少人,估計得好幾萬人,在那裏殺的血流成河,吓得我當時都蒙了,比拍電影還真,我一看這陣勢,就趕緊跑,我一跑,那些人不知道為什麽,就跟在後面追我,還嗖嗖的向我射箭,當時我腦子裏一片空白,心想完了,我哪知道內蒙古人會這麽兇殘,真不如當時那地震當場給我震死得了。”
“後來我老婆來了——”
“你老婆?”林嘉民愣了一下問,“尤——”
馬峰上前趕緊捂住他的嘴,回身笑嘻嘻的指着花櫻說:“這位,這位,你弟妹,漂亮吧?”
林嘉民摸不着頭腦,看了她一會問馬峰:“你們什麽時候結的婚?”
馬峰喜不可耐的拍了一下林嘉民說:“就前兩天,哥,我結婚了,你還沒給紅包呢?趕緊給我補一個大的來,知道嗎?”
“放心。”林嘉民多少有點意外。
馬峰見他不相信,嘿嘿笑說:“哥,我可不是開玩笑的,不過這個你真得聽我給你細講,當時吧,我就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你猜怎麽着?”
“她來救你?”
“是的,我當時看她從人頭頂上飛過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家夥,打那些人像打着玩似的,不過呢,雙拳難敵四手,那些孫子人太多了,我老婆當時胸前中了一刀,我當時就火了,這麽多人欺負一個美女,也太不是男子漢的作為了,就上前和那幫人打了起來,不打不知道,我才知道我這麽厲害,從上午殺到下午,殺散了那幫人,我找到我老婆一看,當時血流的衣服都看不出什麽顏色了,我情急之下,就撕開衣服去止血——後來嘛,她說我不娶她就殺了我,所以我們就結婚了。”馬峰正說着,看到花櫻不停地瞪他,趕緊簡單把事情經過說完了。
“再詳細點,我沒聽懂?”林嘉民笑着故意問。
馬峰當胸捶了他一拳說:“找死,她可是你弟妹了。”
林嘉民笑了笑說:“恭喜先說一聲,不過紅包嘛,咱們就抵平了。”
馬峰納悶的問:“什麽抵平了?”
花櫻白了馬峰一眼說:“笨,就是說他也成親了。”
“我C,不是吧?”馬峰高興的問,“快說,是誰?”
林嘉民把前事說了,馬峰壞笑着說:“喲喲,我早應該猜到是誰了,嫂子人呢?”
林嘉民嘆了一聲說:“被人抓走了,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一群巨人或是十幾個年輕的女人?”
“巨人?”馬峰問,“啥巨人?”
“差不多有四五米高,長得又壯又醜的人。”
花櫻上前問:“林嘉民,你真的同周怡悅結婚了?”
林嘉民點點頭,看到她的臉色非常難堪,像是很不高興似的,馬峰也看到她的表情變化,不高興的說:“老婆,我農民哥哥結婚,你好像不高興?”
“他在這裏快活,卻忘了一個人了。”
“誰?”林嘉民和馬峰問。
“不說也罷。”花櫻慢慢下了土坡,留下一臉問號的二人。
“你老婆有些奇怪。”林嘉民又說道,“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
馬峰表情複雜的看了林嘉民一眼喃喃的說:“原來你也覺得眼熟。”
“這麽說我們倆都見過她?”
馬峰點了一下頭說:“不過只是眼熟而已。”
三人吃過馬峰帶來的幹糧後,花櫻望着二人說:“現在你們要離開這裏,去找鬼中聖,只有他能幫到你們。”
“他能救周怡悅嗎?”
“那個老家夥怪怪的。”馬峰有點不喜歡他。
“只有他有辦法對付外面的阿嗚,也有辦法讓你們再次回到這裏。”
“什麽意思,老婆,你不跟着我嗎?”
“傻子,我還是不去的好。”
馬峰聽了嘿嘿一笑說:“好,那你在這裏等我,不過從內蒙古回仙州,還真是夠遠的。”
花櫻笑了說:“不用怕,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直接回去。”
三人共騎一騎向北而去,深夜時來到一處沼澤前,花櫻下了馬說:“就是這裏了。”
馬峰與林嘉民下了馬,踏上軟軟的泥土,心裏直犯嘀咕,這是什麽鬼地方。
眼前濕氣很重,正猶豫要不要上前時,已聽到花櫻在前面踩到水的聲音,林嘉民趕緊喊道:“前面有水,咱們是不是走錯了?”
“沒錯,快跟上,這裏泥潭很多,陷進去神仙也救不了你們。”
兩人聽了只得跟上,淤泥與草根發酵的惡臭,熏得二人直反胃,而且這着實不太好走,略停一停,便看不到花櫻了,馬峰說:“農民哥哥,我有種預感。”
“啥預感?”
“她要謀殺親夫了。”
林嘉民笑道:“這樣也好,你們可以做一對永久夫妻了。”
馬峰嘆了口氣說:“哥,我雖然不相信你說的話,但是我也懷疑自己的眼睛,按地理來說,這裏不可能是內蒙,但是這和印象中的陰間也差別太大了。”
“你印象中的陰間,都是別人說的,毛主席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現在你親身體會,才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話雖這樣說,但你卻無法解釋人死後為什麽會變成鬼,而且這裏和外面幾乎一樣,它是存在在地球的哪裏呢?”
“科學還在發展,也許揭示這一切的會是你。”
“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也許這個地方是存在第十維,或者第十一維,總之——”
“總之你解釋不了。”
馬峰贊同的說:“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正讨論着,花櫻已在前面催促他們了,兩人只得停止讨論,越往前走,泥水越深,已經沒到大腿處了,林嘉民越來越擔心這個花櫻,畢竟鬼在他的腦海中,還是那個占人軀殼複活的角色,于是低聲對馬峰說:“我感覺不對勁。”
“你說怎麽辦,難道要我上前掐死我老婆?”
“那倒不用,現在這泥水越來越深了,再往前估計淹到頭頂也說不定,而且這裏是沼澤,全是泥,陷進去必死無疑,我覺得我們要把褲帶綁一起,然後拴在手上,這樣——”
馬峰聽了說:“哥,我怎麽覺得以前咱們也用過這方法?”
林嘉民坦承說:“就是想起以前用過,所以才想到這方法。”
兩人把褲帶綁在一起,纏在手上,林嘉民走在前面,馬峰跟在後面,果如林嘉民所料,越往前走,果然要淹到頭頂了。
花櫻卻還是一直往前走,兩人只得一直跟着,這時忽然聽見咕咕的聲音,水面也有了起浮,不多時,只覺身下的泥水翻滾着,像是到了流水的地方。
這時花櫻停下了,指着黑洞洞的前方說:“就是那裏了,你們過去鑽到水底,就可以出去了。”
林嘉民聽了半信半疑,拉了拉繩子,馬峰立刻明白,上前摟住花櫻的腰說:“媳婦,一起走呗,我舍不得你。”
“別鬧了,快走吧,外面天要亮了,你們就危險了。”說着就把馬峰往前推,在水中,馬峰不由自主的劃向了前面,前面的水面上冒起巨大的水泡,就像下面放着柴火在燒水一樣,林嘉民怕馬峰有危險,趕忙游了過來說:“我先下去,有危險你就拉我上來。”
不等馬峰答話,林嘉民便往下潛,水髒的很,一股股汽浪湧上來,往下潛簡直不可能,水浪推着他往上浮,折騰了一會,林嘉民終于放棄了,由着汽浪推上來,鑽出水面後,林嘉民吐了口髒水說:“往下潛簡直不可能。”
剛說完,他吃驚地聽到了周圍的回音,借着蒙蒙的光亮,他看到自己正位于一個巨大的車間裏,而他半趴着一片水窪裏,手上還有半截褲帶,一時間他有種錯亂的感覺,馬峰已經不見蹤影,他趕緊起身向光亮處走,就聽見身後嘩啦一片水響,接着聽見馬峰的呼喊:“農民哥哥,你在哪?”
這時林嘉民已經看清了周圍的環境,他們竟然在機械廠後面的廢車間裏,一個月前,他還在這裏同那個神經病打鬥過。
“我在這。”林嘉民說。
馬峰跑過來,吃驚的張大嘴巴說:“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也是。”
這時後面水中又響了一聲,馬峰高興地說:“不會我老婆也來了。”
他趕緊回去卻只發現一個包裹,打開一開,是兩身男人的衣服,兩人換了出來,太陽剛剛升起,還是早晨。
“我們得趕緊去找鬼中聖。”
“都到廠裏了,咱們去找下她們倆呗!”
“你看我們倆這樣子,去了不讓人當賊打一頓,還往廠裏去?”林嘉民聽了好笑,一面翻了牆出去,游到對岸後,路上上班的人看到他們,以為是小偷,都避而遠之,馬峰瞪了他們一眼說:“看什麽看?”
“行了,使什麽瘋,去吃點早飯再說。”
“你有錢麽?”馬峰摸了摸口袋問。
林嘉民一掏口袋說:“糟糕,不說錢我都忘了,我的三萬塊!”
“你老啥時候有三萬塊了?”
林嘉民把上次的事說了,馬峰笑道:“原來你老才是土財主,還害得我跑回家一趟,被我老頭一頓罵!”
“現在也沒了,陳莫莫那裏應該還有,只能去找她們倆了。”
“你看我說什麽。”馬峰樂呵呵的說道。
“這個時候她們上班了沒有?”
“估計去了,她們去的很早。”馬峰一聽去找尤小彤,早急不可耐了。
到了廠門口,保安攔着不讓進,馬峰說:“哥們,你仔細看看我們倆,又不是沒見過,沒事誰往這裏跑?”
“總之沒號牌就不能進。”
馬峰正在厮纏,這時從裏面開出來一輛寶馬,緊挨着馬峰停下了。
“我C,你長眼了沒有?”馬峰吓了一跳,等車窗搖下時,立刻換上了笑臉說:“哎,我當誰呢,這才幾天沒見,都整寶馬了,這車瞅着也不像糊出來的?”
“別狗嘴吐不出象牙了。”孟琳琳摘下眼睛看了二人衣服一眼問,“聽說你們倆被廠裏開除了,現在你們穿成這樣,是來捅下水道的嗎,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林嘉民聽了慚愧不已,沒有答話,馬峰卻嘿嘿一笑說:“我說你這邏輯上就有問題,這狗和象是兩種不同的生物,你這大材連這種基本的問題都搞不清,明顯是想氣死生物老師的節奏。”
“瞧你那貧樣,現在還來這裏,後悔當初了吧,求求我的話,立馬就能上班。”
“等我真的混不下去絕對來求你,不過我準備開店,想來這裏招人呢?”
孟琳琳冷冷一笑問:“看不出來嘛,開什麽店?”
“飯店,農民哥哥主廚,有空記得來捧場。”
“別是蒙我的吧?”孟琳琳望了一眼林嘉民問。
“是真的,店址都快選好了。”林嘉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道。
“那很好。”孟琳琳發動了車子,突然又說:“忘了和你們說了,我下月9號結婚,你們可一定要來。”
“一定一定,恭喜你從女孩到女人的真正蛻變!”馬峰嘻皮笑臉的說。
“還是那樣沒正形。”孟琳琳開車走了。
馬峰望着背影說:“哎,又一個女神結了婚。”
“是麽,還有哪個?”
馬峰聽了回頭一看,尤小彤一臉不高興的正站在身後,陳莫莫同林嘉民都憋住氣看他笑話,馬峰想了半天指着林嘉民說:“當然是農民哥哥的老婆了。”
“你結婚了?”陳莫莫失落的轉過頭問。
林嘉民點點頭,馬峰自知說錯了話,趕緊把尤小彤拉走了。
“什麽時候的事?”
“就這兩天的事。”
“那恭喜了。”陳莫莫望着馬峰和尤小彤卿卿我我的樣子,笑問:“他們倆也快了吧?”
“不知道呢,沒聽他說起。”
“對了,上次你放我這裏的錢,我一直想給你,可沒時間找你。”
“也不急用。”林嘉民忽然覺得氣氛尴尬了,想了想問,“我準備開飯店,你可以來一起做?”
“恐怕不行,我讨厭油煙味。”陳莫莫笑了一下。
林嘉民點點頭,于是便徹底的沉默了,兩人望着前方,一個在憧憬未來,一個在緬懷過去。
第 78 章 因情誤
第七十七章 因情誤
作者:鬼漢臣
越往前走,果然雨下的越大了,瑟瑟冷風,吹的林嘉民連打了幾個噴嚏,禁不住裹緊了衣服,水映藍見了說:“爺還不适應這裏的天氣,左邊是我的住所,喝杯熱茶再進去吧。”
“好。”林嘉民着實不習慣這樣的天氣,便随她拐上了一條小路,這小路僅容一人通過,兩邊稀奇的藤蔓交支相纏,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藤洞,又有各色小花點綴,簡直如世外仙境一般。
林嘉民一面看一面啧啧稱奇,不防腳下一滑,向後倒去,只一眨眼的功夫,水映藍竟然從前面到了身後,扶住了倒下的林嘉民,林嘉民怔的目瞪口呆的問:“你——什麽時候到了後面了?”
水映藍笑了說:“不過小玩意罷了,日後常來自然教你。”
林嘉民聽了說:“這裏環境确實不錯,天晴了或可四處走走玩玩。”
水映藍撲哧一笑說:“如這樣,爺就不用逛了,這裏是沒有晴的時節的。”
“一年四季全在下雨?”
“是的。”
說話間來到小屋前,小屋是木制的,像天然一體一樣,沒有院門,倒有一個小池塘,池塘裏滿池的荷花,池塘之上,不過略鋪了簡單的木橋,便是通向小屋的惟一之路,水映藍回頭說:“你可要小心了,掉進池子裏我可沒有爺們的衣服給你換。”
林嘉民看了看木橋,若在晴天過去自然不在話下,但是這裏常年陰雨,木鋪上都長滿了青苔,沒有扶手,要過去還真有點難,不知道她如何過去,一面看她過去,只見她如履平地,輕松而過,林嘉民納悶,莫非這青苔不滑?誰知剛一踏腳,便像踩到了滑板一樣,向前滑了半米,咚一聲掉進了池塘裏。
水映藍見了在門前笑的前仰後合說:“太沒用了,太沒用了!”
正笑間,來了一個女子問:“天兒,一個人在那傻笑什麽?”
水映藍擡頭見是花千嬌,便招手說:“媚姐,快來看!”
花千嬌見池中一個男人便問是誰,水映藍說了始末,花千嬌說:“別是假的吧?”
“見了這麽多年,如何會錯?”
兩人拉起落湯雞似的林嘉民進了房間,泡了茶,水映藍又移來暖爐說:“讓你小心還是掉了下去,我這裏可沒衣服給你換。”
花千嬌說:“凍壞了可不是玩的,我知道你有一個上好的紫鼠鬥蓬,還不快拿出來?”
水映藍聽了說:“你又什麽時候知道的,這可是剛做好的,一定是蔓兒告訴你的吧?”
“你前陣子上林子裏抓紫鼠當人眼睛是瞎的?”
水映藍去房間裏取了來,林嘉民披上後果然暖和許多,吃了茶,水映藍說:“再往前過了石門,我便不能帶你進去了,若遇到人,你亮出銅鏡就行了。”
“為什麽你們不能進去?”
“我們這樣身份的只能擺渡,裏面是進不得的,要被罵。”
花千嬌說:“怨不得你不知道,這裏的規距,你還是第一個客人,往常我們只接送主人過河。”
兩人送林嘉民到石門前便回去了,林嘉民只得硬着頭皮往裏闖,剛過石門,裏面簡直像是在下暴雨,打的紙傘根本不頂用,林嘉民只得往裏跑,剛跑了一會,便出來兩個穿着漁衣,頭戴草蓬的女子,攔住林嘉民問:“是誰敢膽闖落雨塢?”
林嘉民看不清來人,掏出銅鏡說:“來這裏有事,我有憑證!”
一人接了銅鏡,忙問:“敢問公子是誰,怎麽會有我主人的銅鏡?”
“這是你們主人周怡悅給我的,讓我來給二老上香。”
“給誰上香?”
“周怡悅的父母。”
“恐怕是公子聽錯了,這裏并沒有什麽祠堂牌位。”
林嘉民聽了說道:“不可能,她親口告訴我的,怎麽會錯。”
那兩人商量了一會,決定還是先帶他進去,于是便說:“這裏下雨說話不便,我們且去裏面再說。”
林嘉民點點頭,跟着她們,一路上狂風暴雨,一會是湖邊石路,一會又是古木叢林,住處之怪,難以描述,過了叢林,迎面便是一片莊園,這才到了終點。
進了大門,兩人把林嘉民安排在一個房間後,便出去了,半日才回來說:“想必公子聽錯了,這裏并沒有什麽祠堂。”
真是怪了,林嘉民納悶不已,既沒有祠堂為何讓他來上香呢?想了一想又問:“這裏可有上香的地方?”
那兩人聽了臉色陡變,沒有回答,林嘉民追問,其中一個才說:“有上香的地方,但并非什麽二老的牌位。”
“那是誰的?”
那女子戰戰兢兢的說道:“恕我不能說。”
“你不說也行,既然有上香的地方,我就去上香,回去也有個交待。”
“啊?”兩人失聲說,“那是萬萬不能上香的。”
“這又怪了,是上香的地方為什麽不能上香?”
“因為——那裏是召喚大宮主的地方。”
“大宮主是誰?”
“公子還是別問了,總之是不能上香的,我勸你還是就此回去吧!”
林嘉民聽了失望的說:“這可是她給我的考驗,如果完不成,怎麽能結婚呢?”
“是和主人結婚嗎?”
“是的。”林嘉民嘆了口氣,自嘲的說:“現在看來真像是一種奢望。”
那兩人聽了神色慌亂,竟不打招呼的出去了,林嘉民摸不着頭腦,半盞茶的功夫,來了十幾個年齡均相仿的女子,進了屋裏便全跪下了說:“求公子可憐我們,饒我們性命?”
林嘉民慌亂站起來問:“先站起來,這是怎麽說?”
其中一個說:“倘若要去上香,大宮主來了便會賜死我們,求公子可憐我們性命,千萬不要前去上香。”
“真是奇怪?”
“恕我們不能詳實以告,主人讓你來上香,一定是遇到什麽危險,我們同你一起去解救主人,求公子告訴我們主人身陷何處?”
“她受傷了——”林嘉民失落的想,難道她是假意與我結婚,其實是想我讓來搬救兵?想到這,不禁自嘲的笑了。
“請公子告訴我們地方?”
“好,我帶你們去。”
當下立刻準備了十幾匹駿馬,每人手提利劍,乘船而下,半日棄舟上岸,不過一兩個小時,便到了那片叢林,誰知一聲炮響,從叢裏出來一隊巨人攔住去路。
林嘉民見了失聲的說:“是阿嗚,糟了,周怡悅一定出事了。”
那群女子聽了,一個個翻身下馬,拔出利刃說:“公子快去解救主人,我們掩護你。”
林嘉民聽了猛拍了一下馬的屁股,那馬嘶鳴一聲,箭一般的向前沖,兩邊白影晃過,林嘉民轉頭一看,原來是兩個白衣女子護在左右,但很快被巨人拖住。
這時從空中跳下一個紅衣女子,坐在了林嘉民身後,用劍刺了一下馬的臀部,兩人便沖出了巨人的包圍圈,遠遠的望見前面煙霧重重,催馬到近前,看見草屋僅剩下一堆灰燼,兩人翻身下馬尋找,發現了翁良與其母的屍體,獨不見周怡悅。
林嘉民絕望了說:“看來是兇多吉少了。”
“不會的,我主人一定被抓走了。”說完躍上馬,撥馬往回去,林嘉民沒有去追,而是在周圍尋找,一直到了晚上,那群女子沒有回來,巨人也沒有再來過。
林嘉民坐在廢墟前想了很久,他不知道周怡悅是真的打算與其結婚,還是僅讓他去搬救兵,抑或是支開他,讓他遠離災禍?
一夜躺在地上,怎麽也睡不着,一會夢見周怡悅慘遭殺害,哭哭啼啼的來向他告別,一會又夢見周怡悅跳河而亡,屍體沉入河底,一會卻看見周怡悅在荒涼的古道人一個人行走,既不回頭也不說話。
風呼嘯的猶如口哨聲,林嘉民凍的醒來,看見遠處的山坡上站着一個白衣女子,林嘉民想,難道是她們回來了?便起身向那人走去,到了幾米遠處,卻發現此人極像周怡悅,卻比她更高,而且更加瘦弱慘白,一時以為是鬼,卻說錯了口問:“你是誰?”
那人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問:“你又是誰?”
“你不認識我?”
“我為什麽要認識你?”
“看來只是長得像罷了。”林嘉民這樣想,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只聽啪一聲,林嘉民的臉上立刻火辣辣的疼,挨了打都沒看清是誰在打他,林嘉民捂着臉驚恐的望着周圍說:“難道是鬼?”
“在鬼的地方遇到鬼有什麽可問的?”
“你是落雨塢的人嗎?”林嘉民試探地問。
“我倒聽說過落雨塢。”
“你不是落雨塢的人,怎麽會深夜在這個地方?”
“你不是落雨塢的人,不也在這裏?”
“我不一樣,我和周怡悅訂了婚,她有危險,我自然要在這裏。”
“我什麽時候和你訂過婚?”
又一聲啪,林嘉民又莫名的挨了一下,吓的他捂住雙頰說:“真的有鬼,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家吧?”
“四海皆是我家,我又哪裏可回,天下沒有我的親人,我又因何有家?”那女子笑道。
“你一個親人都沒有嗎?”
那女子盯着他問:“還沒有回答我,什麽時候和周怡悅訂了婚?”
林嘉民簡單的說了下情況,不料那人卻大笑起來說:“這麽說,落雨塢的那幫廢物全都出來了?”
“廢物?”林嘉民暗自想,這人好大口氣,難道是巨人的首領。
“最是癡情處因情而誤,情深時忘乎所以,情淡時喋喋不休,何堪破,這牢關,借得繡筆描江山,不如獨老香閣中……”
“情深時忘乎所以。”林嘉民聽了感慨萬千,思緒滔滔,想了半天再擡頭時,白衣女子卻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