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愛情中的容貌與內在

第七十四章 愛情中的容貌與內在

作者:鬼漢臣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走,留下買路財!”從人群中擠出一個高高大大的漢子,手拿長刀,說完把刀插在地上,雙手摁在刀柄上,眼皮擡也不擡,一旁的一個瘦臉漢子看了林嘉民與周怡悅一眼,媚笑着對大漢說:“大當家,恭喜恭喜呀!”

大當家的瞪了他一眼說:“此喜何來?”

“大當家,那小子懷裏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如何不喜呀?”

大當家聽了向林嘉民懷中細看,口水直流的說:“哎呀,這妞果然長得可人,你們還愣着幹什麽,給爺搶過來,我今晚要當新郎官。”

“是!”

那群人便持刀上來要搶人,林嘉民慌忙抱起周怡悅就跑,那群人很快追上并圍在當心嚷道:“你這臭小子,不識擡舉,自找死路呀你?”

“就是,把那妞留下,放你一條生路!”

林嘉民冷笑一聲說:“我要是不放呢?”

其中一個眼尖的看到周怡悅背上的短劍,忙向大當家說:“不好,這女的背上插了把劍,莫不是被仇人追殺的?”

大當家心早被周怡悅勾去了,哪管這些,哼了一聲說:“笑話,在這地老子說的算,誰敢跟我龇牙?那些追殺她的人來這,一樣宰了他。”

那群人聽了都笑着附和說:“說的是,在這裏誰敢稱王,就是魏王來了,也得把頭低。”

大當家聽了哈哈大笑說:“那還愣着幹什麽,給我上?”

林嘉民想不到剛脫兇險在此又與強盜,真是叫苦不疊,那群強盜見林嘉民手無兵刃,雖是高大,但是雙拳難敵人多,都棄了兵器一擁而上,扯拳抱腿搶人,雖是強盜,卻也分工明确,顯然已不止一次了。

林嘉民挨了數拳數腳,咬牙不松人,那些人見打不行,開始咬手,林嘉民也反擊對咬,不知誰一把拉出了周怡悅背上的短劍,只見鮮血似彩虹般噴湧,周怡悅疼的啊了一聲,睜開眼看到眼前的強盜,把手一抓一松,那個強盜便在地上滾了幾滾不動了。

其他強盜見了說:“忒沒用,被個娘門碰了一下,就倒了。”

周怡悅見被這些強盜欺淩,早氣的柳眉倒豎,銀牙粉碎,只略一停手,便撒網似的揮出了一個圓形白光,瞬間如氣浪般向四周擴散,林嘉民被這力量震飛出去,其他強盜則屍首異處,慘烈非常,看的人不忍直視。

林嘉民從地上爬起來,已吓得張口結舌,想不到她這麽厲害,像魔法一樣,殺人于無形。

“她——究竟是誰——”林嘉民去找周怡悅,見她已經虛脫,躺在地上半睜着眼,只有喘氣的力量了。

“害怕了?”周怡悅轉動眼珠盯着她,臉上帶着笑意和不屑。

“你究竟是誰?”

“誰都不是。”周怡悅說着只覺胸口悶的很,喘不過氣,伸手想按胸口,早沒了擡手的力氣,不禁悲涼的笑起來,林嘉民上前扶起她,見她這般模樣,又同情又難過。

“我們現在去落雨塢。”

“來——不及了。”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沒有了,沒有——了。”

“你不能放棄,如果你放棄了,我該怎麽辦?”

周怡悅望着他的眼睛說:“我從沒說過對不起,對不——你,我——你——出去——”

周怡悅每說一句話,都像在積聚全身的力氣,林嘉民心疼的抱住她傷心的說:“我一定會想到救你的辦法,你要堅持住,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

“真——溫暖。”

“什麽?”林嘉民擦了下眼淚,沒有聽清她說什麽。

“也許,我比她——更應該——先遇上你。”

“誰?”

周怡悅望了望靜靜的小河說道:“你把我放在河邊吧,然後——走吧,我不想讓人看到——我最的——樣——樣子!”

林嘉民聽到這句告別的話,淚水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正哭的傷心時,從那邊騎馬過來一個老者,背着個草蒌,到了近前問:“年輕人,你哭什麽?”

林嘉民望着他說:“你問那麽多幹嘛,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哎,你這後生,怎麽說話呢?”

林嘉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那老者下了馬,上前看到周怡悅臉色慘白,身下一灘血,吃驚的說:“唉呀,傷的這麽重?”

“不是讓你走了嗎?”

“你快讓我看下,我興許有辦法。”那老者說。

林嘉民聽了,眼睛一亮,也不哭了,驚喜的問:“你是醫生?”

“是啊,這些被你們殺死的強盜,每次受傷都是我看的。”

“什麽?”

那老者見林嘉民又激動起來,趕緊說:“你別緊張,我不是強盜,只是因為是大夫,所以這些強盜留着我的命,我有時候也勸他們安份,就怕有一天碰到厲害人,他們不聽,唉,終于自食其果。”

“誰要聽這些,你趕緊看看呀?”林嘉民催促道。

那老者上前號了脈,又看了下傷勢說:“這傷口有些奇怪,是什麽兵刃所傷?”

林嘉民聽了,趕緊去找那把短劍過來遞給老者,老者接了看了一眼說:“好厲害陰毒的兵刃。”

“這是什麽,還有救嗎?”

“這把兵刃的名字叫‘九曲玲珑劍’,外有九鈎,內有九孔,一旦被刺中,血就會從這九個孔中,流淌不止,如果——”

“誰問你這些,你快點救人哪?”林嘉民急的要命,哪裏願聽他在這裏賣弄學問知識。

那老者說:“現在手裏沒有東西,你随我回家去——”

林嘉民一聽抱起周怡悅,一面上了馬,那老者見了說:“你這人,怎麽這麽性急,我不回家,你也不知道在哪啊?”

林嘉民說:“對不住,不是我性急,而是她這傷勢實在太嚴重,不瞞你說,這把匕首還有詛咒,如果晚了,就是老天爺也救不了了。”

那老者哈哈大笑說:“這事不歸老天管,我實話告訴你,她現在還不算太嚴重,若想救治,還得等一等。”

林嘉民聽得糊塗,問道:“這又是為什麽?”

“她中的是‘八趾咒’,中此咒的人——”

林嘉民聽的不耐煩,打斷他道:“大夫,咱們能邊走邊說嗎?”

那老者只得上了馬,三人回去,老者住在離此僅五裏遠的小河灣上,面河而建了幾間草屋,屋後是稻田,西邊則是蔬菜和花園。

下了馬,老者把馬繩取下,拍了拍馬說:“去吧!”那馬便走開了,林嘉民看了甚為驚訝,到了房間,裏屋一個老人的聲音問:“兒呀,你回來了?”

老者忙答道:“孩兒回來了。”

“有客人麽?”

“是的,剛才路上碰到的小夫妻,路上受了點涼生病了,所以我就帶回來了。”

“做的是,病的怎麽樣?”

“不打緊。”

“快去看病吧,不用過來了。”

老者應了聲是,便帶他們去了西廂,進了房間後老者說:“不要放床上,快去打幾桶涼水來,院子裏有木盆,一并帶來,把木盆裝滿水後,到外面我有話說。”

林嘉民抱着周怡悅看了看周圍說:“大夫,不放床上,放哪裏?”

“那邊牆角就行了。”

林嘉民看了看那邊牆角又冷又潮濕,當即生氣的說:“大夫,這是人不是東西。”

“你還想不想讓她好?”

“當然想了。”

“想就聽我的。”

林嘉民聽了耐着性子把周怡悅放過去,轉身去院裏拿木盆,又去打水,折騰了一會,累的氣喘籲籲,裝滿水後去院裏,那老者早已配好藥,一大包也不知道是什麽,沉甸甸的份量很重。

“這個怎麽煎?”

“誰讓你煎了?”那老者笑道,“把這個倒進盆裏,然後把你夫人,脫光衣服泡在裏面,每半個時辰,就要換一次水,千萬不能大意,一直泡到全身出現紅斑再來找我。”

“要脫光衣服?”

“穿着衣服,如果你能看到紅斑也行。”

“那紅斑一出來我是不是就要來找你?”

“一定要全身,所以才裸着,那紅斑先從臉上到脖子再到身體四肢,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切忌。”

林嘉民為難的說:“不如讓老夫人來吧,其實她不是我的妻子。”

“不瞞你說,我早看出來了,但是老夫人眼睛早瞎了,也幫不上你的忙。”老者笑着說,低頭看到他的手指沒了,還在流血,腳上也全是血,奇怪的問,“你的手和腳怎麽了?”

“手指是被人咬掉了,腳是走路磨的。”

老者又去東廂裏拿了些膏藥給他說:“這些抹上就不會流血了,過些天結了痂就好了。”林嘉民謝了,回房把老者調的藥,先倒了一包放在水中,看那藥,竟像是些蟲子,一遇水,竟像活了似的,在水裏扭動着,林嘉民猶豫了一下,不确定行不行,想了一想,終還是搏一搏。

看着周怡悅,林嘉民終無法去脫衣服,她現在命在旦夕,我豈能趁人之危,便把穿着衣服的周怡悅抱進盆中,那些蟲子一見水擾動,便拼命的吸附在木盆上,林嘉民見了想,難道這些蟲子可以吸毒治病的,所以要脫下衣服?

想到這,林嘉民不敢再遲疑,把周怡悅外面的衣服全脫了,只留下貼身的衣服,攪動幾次水波後,那些蟲子便吸附在周怡悅的身上,林嘉民看了便放下心來,去擦藥膏,一面坐在門前看那沙漏。

半個時辰後,林嘉民便進去換水,這次抱卻與先前異樣,林嘉民盡量不去看她,放下後便趕緊用她的衣服蓋住,換了水後,又閉上眼抱進去,雖如此,心卻跳的厲害,幾乎按耐不住,似乎要跳出來。

林嘉民跑到外面喝了一肚子的涼水,心中想,人果然坑髒的很,這個時候,竟還有這種想法,平日裏的禮節,在這面前,竟如此脆弱不堪。

換了兩次水後,果然從臉上至脖子處皆起了紅斑,再看腳上和手上,還白淨的很,不禁又嘆了口氣,再換水時,還是沒有,林嘉民等的有些心急,又不敢看紅斑長到哪了,只得不時的看看手上出了沒有,這正看的時候,卻發現周怡悅不知何時已經睜了眼睛,望着他的一舉一動。

林嘉民一時窘迫萬分,支支吾吾的說道:“那人說全身長了紅斑必須——要去告訴他。”

“你喜歡周怡悅哪一點?”

“啊?”林嘉民想不到她如此直接,搓着手說,“我——我——”

“你是喜歡容貌呢,還是因為善良而喜歡呢,或是因為活潑天真,讓你容易接近,産生了想與之在一起的想法,如果是這些,為何沒有分辨出來呢,難道因為僅僅長的一樣,就故意忽視這一點呢?”

“也許我在臨死的時候,太容易相信人了,才産生了錯覺,現在清醒,才明白容貌,果然比人的內心要重要的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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