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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寶鏡之謎(大結局)

第一百一十六章,寶鏡之謎(大結局)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派人去皇城報信,皇上果真大喜,立刻下令讓林嘉民帶着大軍歸來,這二王子是敵軍的王最疼愛的孩子,抓住了他,也許值得十幾座城池,他們可算是立了大功,接下來就是班師回朝的日子了。

軍隊在這落鹜山繼續休憩,林嘉民和馬峰以及韋少鎮一起讨論回去的事宜,韋少鎮大笑着道,“這可是我打的最輕松的一場戰役了,真是不痛快。”

“哈哈,韋将軍,這麽着急回去是想着家裏的嬌妻吧。”馬峰笑着道。

“哪有,哪有,誰都不喜歡戰場,我這半生一直在戰場,殺伐沾的多了,我怕連死都不得安寧。”

“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你韋将軍怕的事情。”

“那是自然,誰都有自己的軟肋。”

林嘉民從外面進來,見兩人都開懷的樣子,心情舒暢了不少,“二位在聊些什麽?軍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我們有二王子在手上,敵軍根本不敢輕舉妄動,聽說前段時間就挂上了免戰牌,恐怕吓得要死,這幾年都不敢有什麽大動作了。”韋少鎮大笑着道,誰都不喜歡戰争,且不說民不聊生,那戰場上的人命比那黃土還低賤,若是息戰再好不過了。

“我們今日就要班師回朝,只是周怡悅還沒回來,我們要不要再等幾天?”林嘉民有些苦惱的道。

“不妥,我們在這裏安營紮寨會給周邊的百姓帶來不安,還有糧草方面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這麽多人……”韋少鎮反駁道。

“我也覺得不妥,皇上的聖旨上寫的日子只有二十幾天,若是我們不能按時回去,皇上怪罪下來,恐怕我們這次的功勞全部都沒了。”馬峰也皺着眉道。

“那個女人怎麽還不回來?我們先出發吧。”

“好。”

三人就這樣決定了,林嘉民雖然感覺有些對不住周佳怡,卻不能反駁,畢竟這麽多人一起上路,耽誤一天就要浪費很多糧食。

去皇城的路上格外順暢,一路無阻,等快到皇城的時候他們提前了五天時間,期間明二娘也跟着林嘉民過來了,不知為何,林嘉民見到她感覺有些心虛,“我只要把你帶到皇城,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明二娘卻不這麽覺得,“不僅如此,你還要幫我得到寶鏡。”

“之前我們可不是這麽約定的。”林嘉民氣道,忽然感覺自己被這個女人給算計了。

談話間,已經到了城門外,站在門口都能聽見裏面喧鬧的聲音,這便是人氣啊,在落鹜山待久了,很久沒有見到過除了軍人之外的這麽多人,衆将士精神大振,個個精神抖擻的樣子,兩人之間這不愉快的對話也不了了之了。

在萬衆矚目中,一行人來到了皇宮,皇上威嚴的坐在明堂,令人不敢直視,見過皇上之後,賞賜給他們很多绫羅綢緞。

“林将軍,韋将軍,此次抓獲二王子你二人功不可沒,說吧,想要什麽賞賜?”皇上的聲音在略顯空曠的宮殿裏回響着。

“回皇上,我二人不敢居功,此次行軍多半靠了運氣,只是恰巧碰見二王子而已。”韋少鎮說話滴水不漏,既顯示出自己不貪圖榮華富貴的正直,也能打消皇上心中的疑慮,堂堂一個王子怎能讓你們在落鹜山抓到,難道說你們之間有人派了奸細在敵國?

“哈哈,韋将軍果真是朕的愛将哪,來人,賞……”皇上果真很滿意他的話,大笑着給兩人一系列的賞賜。

這一趟下來,讓林嘉民的腿都發軟了,回去之後一下子躺倒在椅子上,“跟皇上打交道真累,我這輩子從來沒這麽累過。”

“那是自然,皇上那人疑心較重,稍有不慎就會被他懷疑,我們本來手握大軍,這次又立了功,皇上不起疑心才怪。”

“為何?”林嘉民想不通,他們只是抓了一個二王子,為何皇上就這樣試探他們。

“你也不想一想,哪個王子閑着沒事會往落鹜山跑,還恰巧被我們抓住了,若是不知道內幕的人肯定會以為,我們是從敵國皇宮裏面抓住二王子,将他挾持出來的。”

“哦,我知道了,皇上懷疑我們是從敵國皇宮将王子挾持出來,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勢力恐怕不容小觑,足以讓皇上忌憚。”林嘉民腦中靈光一閃,接着他的話道。

“對。”韋少鎮點點頭,“我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抓住二王子的,你別瞞着我,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韋少鎮疑惑的問他。

“二王子就是背地裏讓劫匪搶劫我們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來落鹜山,恐怕是感覺在皇城裏呆着太無聊,才來這裏和我們玩躲貓貓吧。”林嘉民半開着玩笑道。

短暫的談話結束,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林嘉民一臉疲倦的回去正準備洗洗睡覺,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房間裏多了一股香味,這個味道他很熟悉。

走近桌子一看,一個曼妙的身子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原來是周怡悅回來了,想到這裏,他很沒有紳士風範的用手指戳了戳那個睡得正香的人。

“喂,你醒醒,你自己重新找個房間睡去。”

戳了半天她都沒有一點反應,看來是睡得太熟了,林嘉民想了想,還是不忍心将她一個女子放在這裏,便将她抱起來放在床上,這一抱似乎感覺她輕了好多,看來這些日子她過得不大好,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第二日,周佳怡睡了個好覺,精力充沛的走出房間,這才想起來找林嘉民幹正事,“喂你今天帶我去皇宮。”

“今天就去?你不再休息一下?”林嘉民驚訝的道,她眼睛底下的青色還未褪去,也不知道她有幾個日夜沒睡覺了。

“廢話真多,我說去就去。”周佳怡不滿道。

“好吧”林嘉民還真無法反駁,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做了決定就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他也不湊上去自己找罵挨了,她想幹嘛幹嘛吧。

吃完飯就将她帶進了皇宮,她一進皇宮便不見了蹤影,林嘉民憂心忡忡的自己出來了,直到半夜也不見她回來心中擔憂的不行,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應付宮裏面的錦衣衛,國庫可不是那麽好盜的。

他去找明二娘的時候,竟然發現明二娘也不在,不用想都知道她幹什麽去了,兩個女人之間的鬥争,不知道鹿死誰手。

林嘉民半夜的時候被人吵醒了,醒來看見自己的床下站了兩個同樣身穿黑衣的女人頓時頭疼不已,“你們兩個要打架去外面打,我還要睡覺。”

“林嘉民,你是豬嗎?跟這個女人合作,你知道她是誰嗎?”周佳怡第一次這麽不淡定,直接破口大罵。

“啊?”林嘉民被她罵的有些回不過神來,“怎麽了?明二娘怎麽了?”

明二娘卻像是瘋了一樣大笑道,“哈哈,我終于得到寶鏡了,你們一個個都別想回去,我要毀了它!”

周怡悅上前搶奪寶鏡,明二娘卻像是一條蛇一般立刻躲了過去,周怡悅抓不住她,心中有些焦急。

“林嘉民,你是死人啊!還不幫我搶,你是真不想回去了嗎?”周佳怡見林嘉民像傻子一樣愣在原地,頓時火冒三丈。

林嘉民這時才回過神來,趁着明二娘不注意的時候,在她腳底下一絆,明二娘順勢倒了下去,林嘉民手疾眼快将快要從她手裏飛出去的寶鏡捏在手裏。

“啊!你還給我!”明二娘像是一個瘋婆子一般想要從他手裏奪回來,卻被周佳怡絆住了手腳,因為她心神不寧,很容易便被周佳怡制服在原地,不得動彈。

“你們搶這個鏡子要幹什麽?”林嘉民反複翻看着手裏的鏡子,感覺它除了精致一點,其他和一般鏡子沒什麽兩樣。

“這是能讓人穿梭時空的寶物。”周怡悅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将寶鏡的秘密說了出來。

“穿梭時空?”林嘉民喃喃自語道。

“可以幫助你們回到原來的世界,你給我,我施法讓你們回去。”周佳怡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将鏡子拿在手裏。

林嘉民卻鬼使神差的躲了過去,“可我不想回去。”那個世界的他平凡至極,沒錢沒實力,連女朋友都找不到,而在這裏,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真的嗎?你在那個世界沒有牽挂的人嗎?”

林嘉民嘆口氣,将鏡子遞給了她,“你想回去就回去吧,記得帶着他們,我是不準備回去的,那個世界根本沒有一點值得我留戀的東西。”

“那……你好自為之。”

幾個人的失蹤沒有給皇城很大的波動,他們幾個一一向林嘉民道了別,他們都有着足以牽挂的人,而他孤身一人,什麽都沒有,或許,這個世界才是真正屬于他的。

鬼漢臣

第 116 章 ,皇宮複命

第一百一十五章,皇宮複命

作者:鬼漢臣

将大軍整頓一番之後,林嘉民和馬峰周怡悅三人帶着一支小隊出發,僅僅幾百人的小隊,個個都是從大軍裏面選出來的人才,這只小隊只為偷襲所用,剩下的人在原地待命。

那些人所在的地方在一線天的右側,看來那些人本來是想着叫人在一線天的地方把他們伏擊,只不過是低估了他們的速度,現在的一線天已經被他們占領,危險系數也下降了許多,至少不用怕被偷襲。

“沒想到那些人這麽陰險。”

此刻幾人正趴在一個大樹上,下面密密麻麻埋伏了好幾百人,正是大軍必經之路,馬峰氣憤不過,恨恨的道。

“聲音小一點,別被他們發現了。”林嘉民低聲道,他們本來是想找那頭領的,結果似乎那些人已經離開,而已經答應他們的盜匪正埋伏在大軍必經的路上,還好他們早點過來看了一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戰争還沒開始就已經損傷大半。

“現在怎麽辦?”林嘉民對着周怡悅問道。

“我怎麽知道?我只是幫你們找到那些人的蹤跡,現在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周怡悅一路上板着臉,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林嘉民卻不得不硬着頭皮觸她黴頭。

“你……”林嘉民知道她只是賭氣,“只要你幫我們,我們就能很快去皇宮,到時候那寶鏡的事情我絕對不幫你們之間的任何人。”

周佳怡嗤笑道,“你覺得你能幫得了我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嗎?拖油瓶!”

林嘉明閉嘴不說話,和氣頭上的女人根本沒有道理可講,只能氣死自己,他最好還是不要亂說話。

“好了,看在你求我的面子上,這次就暫且幫你一次。”周佳怡有些小傲嬌。

“呵呵,真謝謝你了。”他什麽時候求她了?林嘉民有些無語,這個女人似乎變得有些自戀了,他竟然沒發現。

不過,周佳怡的效率真的很高,只見她手掌一翻,一股白色的霧氣漸漸從掌心湧起,朝着三人的下方四散開來,霧氣越來越濃郁,範圍越來廣,轉眼間就将下面的盜匪全部包圍,不出片刻,林嘉民便聽到一陣陣倒地聲。

他驚訝的看着下面,所有的人都陷入沉睡,馬峰對周佳怡豎起大拇指,“好厲害的手段,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周佳怡對他吹了一口氣,馬峰只感覺一股強烈的勁道将他從樹上打落,身體摔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就在他疼的呲牙咧嘴的時候,周怡悅輕松的跳下樹,淡淡的道,“這才叫做五體投地,我幫了你一把,不用謝。”

馬峰呆呆的看着她從頭頂飄過的樣子,疼的眼淚都快出來,呲牙對林嘉民道,“這女人今天是吃了炸藥包嗎?怎麽這麽暴力?”

林嘉民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三人越過這幾百個人的身體穿越山頭,擡眼望去,另一邊依舊是密密麻麻的山林,一不留神就能讓人迷失方向,林嘉民皺着眉道,“那些人會從這裏過去嗎?”

“沒有,他們應該是從旁邊饒了過去。”馬峰很肯定的道,這樹林子根本就像是一片迷宮一樣,若是迷失方向恐怕得困死在裏頭,一般人都不會從這裏過去。

林嘉民把向導拉過來問,“若是從旁邊繞過去,我們得多走多久的路。”

向導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猶豫不決的道,“這個地方有些奇怪……”

“怎麽個奇怪法?”馬峰疑惑的問道。

“咦?”向導站在一個岩石上面向遠處眺望,看了半響才道,“不對勁,我以前走過這條路,可是沒見過這裏有這麽一大片樹林子啊。”

“你以前沒見過?會不會是你記錯了?這片山脈這麽大,你怎麽能把所有的地方都記住?”馬峰感覺有些難以置信,質疑道,這個地方他也會迷失方向,就算生在這裏長在這裏的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地方都記住。

“你還真別說,我小時候就能獨自闖蕩這落鹜山了,來這裏就像是回家一樣,怎麽可能連自己家裏有什麽都記錯。”向導不滿的道。

“好了,我們要相信向導,他對這裏最熟悉了。”林嘉民打斷馬峰的話,“這個地方似乎有些古怪,我們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周怡悅一直站在後面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要趕緊去找那些暗地裏陷害我們的人,這個地方有些邪乎,能不來就不來吧。”林嘉民正想離開這裏,卻被周怡悅拉住了衣服。

“不用找了,那些人就在這裏。”她淡淡的道,眼睛發亮,似乎找到了什麽好玩的玩具,讓林嘉民感覺一陣膽寒。

“他們在這裏面?”馬峰瞪大了眼睛問道,“他們就不怕迷失方向?這些人也真夠大膽的。”

“不是他們大膽,而是這個地方的由來恐怕和他們脫不了幹系,現在我們還是下去探查一番,說不定有意外收獲呢。”

将向導留在外面,三人獨自進去探查,走到樹林的路口,馬峰有希望猶豫的道,“我們真的要進去嗎?要不要我在樹上做個記號?”

“肯定要進去的,如果你害怕可以和向導留在外面,等着我們出去。”林嘉民擠兌他道。

“哼,你想讓我給你和周佳怡單獨的私人空間?想的太美了吧,我得看着你,萬一你的狼子野心爆發出來,欺負人家一個弱女子怎麽辦。”馬峰大義凜然的道,似乎已經看見周佳怡被林嘉民欺負了的樣子。

“我欺負她?你覺得周佳怡是一個弱女子嗎?腦袋被驢踢了吧。”林嘉民有些誇張的道,其實他心裏根本就是這樣想的。

“你們在說什麽?”談話間,剛剛探路回來的周佳怡疑惑的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你探路探的怎麽樣了?”林嘉民急忙岔開話題,剛才的話可千萬不能讓這個女人聽見,否則萬一人家發飙,他可擋不住這個女人。

“前面沒有危險,我們繼續往前走走看。”周佳怡沒有過多的計較,剛才這兩個人的話她一字不差的聽了下來,她也沒心思去理,只要抓住這個人,她就能跟着林嘉民一起去皇宮,到時候只要得到寶鏡就好了。

“好,我們繼續前進。”

馬峰在一棵樹上做了個記號,每走一段路都要用小刀刻一個記號,一路走來很順利,樹林裏面安靜異常,連鳥叫聲都聽不見,他們都不知道這幾近于絕望的寂靜中包含着多麽大的危機。

“停!不對勁。”馬峰叫兩人停止,看見一棵很熟悉的樹,走上前去,看見自己曾經做過的記號,“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不可能,我知道我們走過的路線根本不會在原地打轉。”周怡悅十分肯定的道。

“那這是怎麽一回事?”馬峰疑惑的問道。

周怡悅十分肯定,“除非是這樹自己跑過來的,否則我根本不可能給你們帶錯路,你們若是質疑我的能力,可以叫別人來帶路,姑娘我還不伺候了。”她怒氣沖沖,顯然馬峰的質疑讓她很不爽。

“真的是樹自己長腿跑了?怎麽可能!”

林嘉明走過去看看樹的根部,上面的泥土都是新鮮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是很明顯,這樹有移動過的痕跡,“他們為什麽會讓樹移動呢?有什麽目的?”

“這還用想啊,很明顯是想讓我們迷失在這個地方。”

林嘉明搖搖頭,“若是真想置我們于死地根本不用花費這樣大的精力,将這裏的樹木都移動一遍,直接偷襲不是更加方便快捷嗎?”

“說的也是。”馬峰點點頭。

“你們兩個別費心思瞎想了,這樹根本不是人為移植的,這些人之中有一個我的老熟人,他的能力你們根本想象不到。”這時,周怡悅淡淡的開口。

“那你是能帶我們出去了?”馬峰驚喜的道。

“當然。”

面前的樹木忽然不受控制的朝着一面倒去,三人周圍空出了很大面積的空地,林嘉明後退了一步,将周怡悅護在身後,這樣一個動作倒是讓她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哈哈,周怡悅,終于等到你了。”一個低沉悅耳的男聲從遠處傳來,能感覺到他離他們的距離還有很遠,只是那聲音卻出現在耳邊,仿佛有人在耳邊低語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我們快走!”周怡悅将兩人拉着,朝着另外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沒等他們跑幾步,便被一個男人的身影擋住了去路,那人身材魁梧,只是一個背影就能感受到他強大的氣勢,讓人不得不臣服。

“你幹什麽!”周怡悅滿臉警惕的看着他。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出乎意料的沒有一個俊美無俦的臉,那張臉非常平凡,平凡到見過一面都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你什麽時候才願意回去?”男子冷清的道,他似乎從來都是這個表情,看不出一點情緒,像是戴了一個面具一般。

“回不回去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別多管閑事。”周怡悅很不悅的道。

“你若是想要寶鏡,我現在就給你去偷,別做傻事。”男子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情感,卻能感受到他的關懷。

“你別管,把那幾個人交出來,皇宮那樣戒備森嚴的地方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若是硬闖進去恐怕根本沒有辦法出來,你先離開,等我找到寶鏡之後再去找你。”周怡悅嘆口氣,她還是妥協了。

男人一揮手,地上多出來幾個躺在地上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了蹤跡,臨走前只留下幾個字,“你一定要遵守承諾。”

那人走後,幾人周圍的樹林全部消失殆盡,只剩下低矮的草叢,這才是這落鹜山真正擁有的地方,走上前去,看向那幾個昏迷着的人,馬峰驚訝的叫道,“這是二王子!我們若是把這個人交給王,肯定是立了頭等功的。”

林嘉民也很開心,只是心裏有些堵,時常看向周怡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周怡悅被他盯得心底有些發毛,“你看我幹什麽?”

林嘉民心裏的那個疙瘩消退不了,遲疑的開口,“剛剛那個男的你認識?你和他是什麽關系?你要是得到寶鏡之後就會走嗎?”

周怡悅疑惑的問道,“為什麽問我這個?那人是我師哥,得到寶鏡之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可能會和他一起去別的地方。”

“咦?你們倆要私奔?”馬峰湊上來驚訝的問道。

“你別把話說的那麽難聽好不好,他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跟着他走難道還跟着你們幾個?”

“可是……”馬峰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林嘉民打斷,“好了好了,這些事以後再說,我們先把這幾個人送給上面去。”

“大概需要幾天的時間?”周怡悅的神色明顯輕松了不少,只要有去皇城的機會,就不怕得不到寶鏡。

“從皇城到落鹜山軍隊走了一個月,若是我們走,快的話大概半個月就能到。”林嘉民估摸了一下時間,十分肯定的道。

“夠了。”周佳怡道。

“怎麽,你有事情要辦?”

“我有些事情,需要離開幾日,等你們去的時候我大概就能回來。”

鬼漢臣

第 115 章 ,兩人之争

第一百一十四章,兩人之争

作者:鬼漢臣

遠遠看去,敵軍首領猙獰笑着,帶領着大批軍隊,朝着他們撲了過來,林嘉民一只手偷偷打着手勢,埋伏在四周的士兵一個個虎視眈眈,就等着那些人進入埋伏圈。

然而,那領頭的将領卻忽然拉住了馬,林嘉民心中一突,難道他們發現了?

“繳械不殺!”那頭領站在包圍圈之外大聲喊道。

“這個蠢貨。”馬峰氣得罵出了聲,卻也不敢大聲說出來,生怕打草驚蛇。

“快!撤退!有敵軍!”林嘉民的聲音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覺,一副恐慌的不知所措的樣子,倒是讓那頭領放松了警惕。

再看看四周都是軍隊休整後的殘骸,那頭領臉上浮現喜意,大手一揮,讓身後的士兵上前将他們團團圍住,結果,正好被林嘉民的軍隊圍困在裏面,整個隊伍都被包圍了,上去不再多言語,林嘉民直接将那頭領一刀子捅死。

其他人見頭領已經死了,都不再掙紮,林嘉民見那副隊還算機靈,将他提出來問話,“你們是這裏的盜匪?”

那副隊見兩人沒有對他動殺意,立刻谄笑道,“對對對,我們只是一個小小的盜匪,專門打劫周圍的村莊還有路過的生意人。”

馬峰冷笑一聲,“看你們這身行頭不像啊,難道說馬匪現在混的比軍隊都好了嗎?”

那副隊臉色不變,眼睛轉了幾圈,立馬笑道,“大爺,您是不知道,前段時間一個做生意的隊伍路過,我們也只是運氣好,剛好碰到了。”

他們一個個身上的佩刀都像是精心打造成套出爐的,這人看上去不像是老實人,恐怕說的沒一個字是真話。

“你老實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別給我打馬虎眼,小心我一不高興直接将你捅死。”馬峰沒耐心和這人磨叽,直接将長矛拿在手裏,不信這人不說實話。

那人盯着鋒利的刀刃看了半天,才吞了一口口水道“是有人讓我們來打劫你們,還給了豐厚的報酬,夠我們這些兄弟好好過一段日子了。”

說完他怕他們不信,忙補充道,“不信你們去那個山頭看看,我們安營紮寨的地方有很多他們給的報酬。”

林嘉民對馬峰點點頭,這個人說話雖然有些滑頭,但是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只要用他的生命威脅,那就不敢不吐真言,這話倒是有些可信,但是也不能全信,“是誰讓你們這麽幹的?”

“這……那些人個個裝備精良,我本來以為是剿殺我們的,沒想到他們竟然和我們做交易,至于是什麽人,我們也不太清楚。”

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林嘉民有些氣餒,最終還是把這些人放了,看着他們丢盔棄甲狼狽而逃的身影,他竟然覺得脊背發涼,到底是什麽人幹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周怡悅見他愁容滿面,走過來問道,“怎麽了?第一次見你這麽憂慮。”

“他們是受人指使來打劫我們的,你說說到底是誰讓他們這麽幹的?他的目的是什麽?”林嘉民思索着,将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這有什麽好煩的,說不定是敵軍将領呢,畢竟他們對這個地方可熟悉多了,我看你還是趕緊趕路吧,別想這麽多。”周怡悅滿不在乎的道。

“這是什麽話,不是我想的多,而是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根本不占優勢,萬一被他們在背後捅一刀怎麽辦,我們連一點防備都沒有。”林嘉民皺着眉道,有些事情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

“不是有我嗎?你怕什麽?”周怡悅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我實力強了你說我影響士兵,可是你不還得靠我嗎?”

林嘉民想了想,覺得也是,至少有周怡悅在就不怕被偷襲,這人實力強了也是一個很好的幫手,“我們得找到那個隐藏在後面的人。”

“你是閑着沒事幹吃撐了吧,你不趕緊帶兵去打仗,然後立功回皇宮,管那個人幹嘛。”周怡悅不滿道。

“就像你說的,萬一那人是敵軍的将領,擒賊先擒王,我們先把他抓住,就不用熬到打仗了,直接回皇宮找那個東西去。”

“說的也是。”周怡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難道有辦法找到那個人?”林嘉民看見周怡悅雙眼發光的樣子頓時覺得這個女人格外可愛,心裏癢得不行,實在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

周怡悅的思索被打斷,瞪着眼睛看她,“你幹什麽!你可記得我已經不是你那個周怡悅了。”

林嘉民這才反應過來,是啊,她已經不是她了,“她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這得先讓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林嘉民垂頭喪氣的來到馬峰旁邊,馬峰見他不對勁,嘲笑道,“怎麽,又被人家罵回來了?”

“我是不想和婦人計較。”林嘉民梗着脖子反駁。

“行了吧,兄弟,說說你看着這個占了你愛的人的身體的人,有什麽感覺?想不想掐死她?”馬峰一邊看好戲一邊道。

“掐死她?你別看玩笑了,這女人這麽厲害,你确定我能掐死她?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啊,再說了,這人根本是頂着周怡悅的臉的鬼魂而已,又不是真的占了她的身子。”

“得了吧,我看你也不怎麽喜歡哪個周佳怡,這個就不錯啊,雖然暴力了一點,好歹也這麽漂亮,你讓她當你媳婦不吃虧。”

“我已經有媳婦了。”

“誰?是之前那個女人嗎?叫什麽來着,明二娘?”馬峰驚訝道,他沒想到林嘉民竟然自己親口承認了,“唉,算是吧。”林嘉民動動嘴唇想要解釋一下,忽然想起明二娘的話,即将說出口的幾句話轉了個圈還是回到了肚子裏,算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是真的嗎?”忽然,周怡悅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你娶了那個女人?”她的聲音有着明顯的怒火,一股氣勢壓了下來,讓林嘉民和馬峰兩人頓感亞歷山大。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之間……”林嘉民正想解釋,卻被周怡悅滿不在乎的語氣打斷。

“好了你不要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我可不吃這一套,暫且相信你有苦衷吧,不過,你要做什麽事情可和我沒有關系,但是……”周怡悅的臉忽然湊近了林嘉民,讓他有些呆滞。

“若是你們之間的約定對我有沖突,那麽我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到時候你別怪我不念舊情。”她的眼中有着一團火焰,讓人看着心驚膽戰。

林嘉民心裏一突,難道她知道了什麽?他答應帶着周怡悅去皇宮找那個鏡子,也答應明二娘幫她去搶那面寶鏡,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有些不道德,之前答應她們只是因為覺得自己去皇宮的可能性很小,而現在貌似有一個捷徑放在手邊。

若是他真的能去皇宮,那寶鏡只有一個,應該給誰呢?這是個問題。

“怎麽會,我只是答應了她娶她而已,還能有什麽交易?喜歡這個東西誰也控制不住,是吧。”林嘉民努力做出輕松的樣子,師徒緩解一下氣氛,只是他似乎弄得越來越糟糕了。

周怡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希望如此,暫且相信你一次,男人的話可是最不可信的了。”

帶她走了之後,林嘉民使勁松了一口氣,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她不知不覺間露出來的氣勢就能讓他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兄弟,我覺得她是喜歡你的。”馬峰見周怡悅走了之後,才從一邊悄悄挪過來,剛才可不能怪他臨陣脫逃,只是那個女人明顯在氣頭上,古人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啊。

“怎麽可能,你能不能想一些正經點的東西,我們還得打仗,你滿腦子情情愛愛我都懷疑你能不能帶兵打仗。”林嘉民皺眉道。

“唉,我說真的,你沒看見人家剛剛吃醋了嗎?那生氣的樣子根本就是聽到你和明二娘成親之後才這樣的啊。”馬峰賊賊的笑道,一副看戲的樣子。

“沒有的事,你別亂說。”林嘉民不信,那女人根本是沒有心的,而且他喜歡的也不是這個周怡悅啊。

“喂,我找到那些人了。”周怡悅走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不複剛才的氣急敗壞,面無表情看不出一點情緒,倒是讓馬峰摸不清她在想些什麽了。

“好,我們馬上就來。”林嘉民路過馬峰的時候使勁撞了他一下,低聲道,“你看錯了吧,人家根本不在乎。”

馬峰撇撇嘴跟上,死鴨子嘴硬,他這個局外人看的最清楚。

據周怡悅說,那些人正在落鹜山的一個山頭裏,和一個盜匪頭領說話聊天,馬峰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周怡悅冷哼一聲,“我要是想,這一片整個地方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去,這個消息是我的一個好友傳給我的。”

“這麽短的時間,你們是用什麽傳信的?”馬峰好奇道。

周怡悅瞥了他一眼,“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不懂。”那蔑視的眼神氣得馬峰牙癢癢。

“老林,你別拉我,我要去揍這個女人一頓。”

林嘉民很不給面子的沒有配合,“我沒拉你,你去吧。”還順手将他往周怡悅那邊推了一把。

馬峰看了周怡悅那冷峻的臉,慫了,後退幾步,“我去安排一下,我們得趕緊出發,抓住那個頭領我們就能早點回去。”說完,轉身便溜走了,只剩下兩人站在原地,沒人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

許久,周怡悅才問道,“你真的娶了明二娘?”

林嘉民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看着她,半響才道,“也許吧。”

“你喜歡她?”

林嘉民搖搖頭,“我和她不熟,怎麽可能喜歡上她?”

周怡悅似乎松了口氣,“她也是為了寶鏡而來的?你別急着反對我的話,告訴我實話,反正她現在也不在這裏,你就算告訴我她也不知道。”

林嘉民點點頭。

“好了,我知道了。”說完,周佳怡轉身便走,等林嘉民回過神來的時候,只看見一個優雅的背影,他咬咬牙,真的沒關系嗎?

鬼漢臣

第 114 章 山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行

作者:鬼漢臣

馬峰很是贊同,于是傳令整裝起程,逶迤來到山下,林嘉民想起什麽,便把周怡悅叫到隊伍前面,周怡悅不滿的說:“什麽意思,讓我替你探路?”

林嘉民笑說:“怎麽敢,只是他們太害怕你,你走在隊伍中間,他們會心神不寧的。”

“這也怪我?”周怡悅冷哼一聲說,“自己沒用,卻埋怨別人太強大,甚麽道理?”

“他們不過是為了君命不得已奔赴戰場,本就是一場劫難,難道讓他們遭受劫難的同時,還要備受恐懼的折磨,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除卻他們,你是怎麽想的?”

“有區別麽?”

周怡悅奇怪的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麽,這日來到一處山谷,向導上前說:“軍爺,這裏叫亂魂谷,傳說這裏住着一個專殺嬰兒的女魔頭——”

周怡悅聽了女魔頭,轉頭瞪了他一眼,向導吓的跌坐在地上,林嘉民見了嗔怪道:“他本來就吓得不輕,你還吓他?”

“誰讓他說女魔頭了?”

“又不是說你,突然這麽敏感!”

“還不是怪你?”

兩人正吵嘴間,忽然山谷裏響起一陣尖厲的嬰兒啼哭聲,把大軍吓得抖作一團,各個統領慌亂的察看四周是誰在弄鬼,馬峰強裝鎮定的拔出刀說:“奶奶地,我最讨厭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了,要是師傅在就好了。”

石光亮緊握着樸刀不發一言,韋少鎮看了一會轉頭望了一眼林嘉民,林嘉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前對周怡悅說:“你看是什麽?”

“我怎麽會知道?”周怡悅哼了一句,走上前幾步說:“是什麽東西,快給我出來,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她這話音剛落,山谷裏頓時刮起了狂風,遮天蔽日的樹葉與灰塵打的衆人睜不開眼,大軍中傳來哭喊聲,林嘉民也禁不住喊了一聲,拔出了劍。

不過幾秒鐘,忽然狂風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大雨也停了,沒幾分鐘,竟然雲淡風清了。

這時衆人才看到前方不遠處站着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抱着一個襁褓,陰冷的看着衆人,過了一會方慢慢地說道:“好魔力,你就是傳說中的周怡悅吧?”

“是不是與你何幹。”

“哼,常聽人說周怡悅力量無窮,始終無緣一見,今天我倒要開開眼,你是真的魔鬼還是假的魔鬼。”那女人抱着襁褓瞬間來到周怡悅面前和她鬥作一團。

兩人鬥了幾個時辰不分勝負,馬峰着急的問:“怎麽辦,猴哥,這女人竟然能和周怡悅打成平手?”

“周怡悅受過傷,力量還未恢複,要不然那女人豈會是對手。”

明二娘上前道:“周怡悅受傷了?”

林嘉民轉頭盯着她問:“你覺得現在是好機會麽?”

明二娘淡淡一笑說:“随便問問。”

馬峰見她們久未分出勝負,萬一周怡悅都輸了,後果将不堪設想,便着急的問林嘉民道:“我們要不要幫她?”

“你有能力幫她嗎?”

“我要有這能耐,早先揍她了。”

那女人和周怡悅鬥了半天,不分上下,便各自收了手,跳出戰圈,那女人笑道:“果然名不虛傳,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厲害的角色。”

“你也不差。”周怡悅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說,“看你修為,也不少日子了,趕緊回家吧,要不是我今日心情好,早送你超度了。”

“好個狂丫頭,殺氣如此之重,在我之上,難怪世人如此怕你。”

周怡悅已不耐煩了,不再理會,那女人深知周怡悅的厲害,知道無法阻止她便退去了,于是大軍又開始繼續前進,不數日便出了落鹜山,進入大風氏地界,大風氏與陳塘氏以漢華山為界,然而自戰亂伊始,各地盜匪頻生,加上叛軍,陳塘氏無力抵抗,損失慘重,兵敗而回,被王上問責,革爵待罪,而大風氏投敵,雖保住家族不破,卻引得治下民憤仇恨,暗殺時有發生,而兩地交界之處,更是兵匪禍患,民不聊生。

大軍這日剛入大風氏地界,就碰到一股山賊,自號上國天朝,匪首稱天朝上人,韋少鎮與石光亮見這些山賊目無法紀,膽大包天,早雙雙殺了過去,山賊哪裏比得上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将,不一會便被殺得七零八落。

把這天朝上人并幾個随從逼上懸崖,那天朝上人早吓得面如土色,話都說不完整,石光亮沖上前說:“你個孬種,還自稱天朝上人,老子今天仁慈,給你個痛快!”

說着揮起大刀,只聽當一聲,石光亮還沒看清怎麽回事,便如沙包一樣被扔了回來,衆人大驚,不知何時那個天朝上人身後站着一個白衣公子,手持折扇,風度翩翩,頗有周郎風采。

馬峰見石光亮被打了回來,說了句見鬼,也抽刀上去,沒一招,同樣被扔了回來,林嘉民大怒,拔劍欲上,蘭瑩兒攔住說:“主将,這書生有妖法,不可妄動!”

說話間,周怡悅不知何時已站到書生面前,那書生仔細打量了周怡悅一陣,笑道:“莫非姑娘便是世人口中所說的鼎鼎大名的周怡悅周姑娘?”

周怡悅把手一拱笑道:“哪裏,不過是凡夫俗子,口中所言,豈可當真!”

“雖是村夫草莽之言,也并非空穴來風,小可仰慕已久,今日得識尊顏,實乃三生有幸!”

他二人在這裏互相吹捧,把後面的人看愣了,原以為他們會打的天昏地暗,卻不曾想這兩人像是老友,聊起來了。

“怎麽回事,他們倆認識?”馬峰問道。

林嘉民搖搖頭也猜不出個所以然,冷笑一聲說:“我當她是個女中豪傑,原來也不過是個輕薄女子。”

遂率大軍下山繼續前行,這當間陳莫莫見甩掉了周怡悅,心情大好起來,不時的哼着歌,尤小彤也一掃往日的憂愁,有說有笑,林嘉民見了笑道:“看她那高興的樣,你還沒告訴她你娶老婆的事吧?”

馬峰笑道:“你少取笑我,敢情你是把實話都和陳莫莫說了?”

“這個自然。”

“連端木靈姐妹的事都說了,你可別撒謊,你可很快就會碰到她們了。”

“碰上又怎麽了,我都說了,而且我也不像你,見一個愛一個。”

“猴哥,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你還對我喜歡端木靈的事耿耿于懷吧?”

“甭打馬虎眼,你這兩天看蘭瑩兒的眼神,都直勾勾的,就差眼珠子沒崩出來。”

“什麽跟什麽,我這是純粹的欣賞,一個男人正常的敬佩眼光,怎麽多日子不見,你思想可夠壞的。”

“甭來這套,我還不知道你。”林嘉民望了望後面低聲問,“你剛說什麽意思,端木靈姐妹也在這邊?”

“我來的時候和她約定,我攻城時以兩聲炮聲為號,到時候給這幫孫子來個前後夾擊。”

“原來是這樣。”

走了半日,衆軍士乏了,都萎靡不振,馬峰回頭看了一眼對林嘉民說道:“猴哥,要不讓兄弟們歇會,這些天在雨裏泡着,就沒吃口熱飯,沒睡個好覺。”

林嘉民指了指兩邊的高山說:“要歇也不能在這裏歇息,聽向導說,這個一線天,有十五裏,便于埋伏,我已讓人前去打探了,前方有行軍的痕跡,我們若不趁天黑走過去,如被堵在這裏,必死無疑了。”

“你是說前面有行軍的痕跡?”

林嘉民點了點頭,馬峰緊張的問:“有沒有探到他們在哪?”

林嘉民搖了搖頭說:“還沒有,我擔心他們和我們的想法一樣,都是想從這條路繞過去,襲擊側翼,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恐怕很快就要碰面。”

馬峰想了下說:“根據先前得到的情報,漢華山的朔月關關口是大風氏家族的平原王風安陽鎮守,而風安陽與其弟風安柏一向關系很好,聽說風安柏前些天也到了這裏——”

“風安柏?”

馬峰确定的點點頭,林嘉民恍然大悟的說:“原來是他,我還納悶他怎麽這麽大的排場,原來如此。”

“你認識他?”

“說來也巧,我前些天剛從他家裏出來。”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嗎?”

“應該不知道,當時我一直暈迷,清醒了也沒見過幾次,倒是陳莫莫與尤小彤與他們見的次數多。”

“尤小彤?”馬峰聽了回頭看了尤小彤一眼,她正被陳莫莫攙扶着,艱難的在山石上行走。

“要不要去背下她?”

“不用。”

“确定不用,不擔心她不理你?”

“你不懂了吧,女人,你追她的時候就要表現的像狗一樣,追上之後,就要像貓一樣,不然女人會看不起你的,懂嗎,駕馭,弟我又教了你一招。”

“少來了。”林嘉民笑起來,回頭仰望霧蒙蒙的高山之頂,仰不可止,窮極所不可得。

這時探子回報,在前方十五裏處又發現大軍行動的痕跡,林嘉民聽了命再探,一面命大軍加快速度走出一線天。

傍晚出了一線天,林嘉民決定在一線天出口安營紮寨,又調了一批強壯的士兵埋伏在兩邊的山上,又選了十組精明果幹的士兵,每組三人,前後各五組去打探敵軍的動向。

一宿安然無事,天明時,忽然前方傳來急報,發現敵軍正快速向這邊而來,林嘉民急忙又挑選了一些士兵埋伏在兩邊,然後大軍裝作休整,吩咐大家要多懶散就多懶散,想怎樣就怎樣,剛安排完畢,就見敵軍已沖破前方的陣地,兇猛的向這邊沖來。

林嘉民見敵軍要陷入圈套,心中暗喜,一面裝作慌亂的去拿武器,一面忙亂的提着衣服,連馬峰都陷入角色無法自拔,聲嘶力竭的大喊,有敵軍,有敵軍!

鬼漢臣

第 113 章 妖女的協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妖女的協議

作者:鬼漢臣

“糟糕,這是在哪裏?”林嘉民竭力想從這迷暗的深夜裏尋找來時的路,可是四下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恐懼襲上心頭,莫名的孤單感萦繞難消,林嘉民癱坐在地上,卻無力休息,這時四周忽然響起鳥叫,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林嘉民一下子彈跳起來,這個時候怎麽會有鳥叫呢,正驚慌之際,忽然四周亮起了明亮的火把,數不清多少人,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以他為圓心靠攏而來,林嘉民四下一望,挑了一棵最大的樹向上爬,無奈下着雨,樹又太滑,怎麽也爬不上去,正急得想哭時,突然從上面扔下來一根麻繩。

“系着腰,我拉你上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上面飄下來,林嘉民聽了也顧不上這女人是誰,急忙系緊了腰,那繩子突然一緊,只得吱一聲,林嘉民只覺身輕如燕,迅速的飛了上去,到了樹上,林嘉民一看那女人的臉,吓得險些又掉下去。

你當是誰,卻是明二娘,只見她披着防水鬥蓬,手提一盞小巧的馬燈,靠在兩個樹幹之間,笑對着林嘉民說:“終于咱們又見面了。”

“你——你想幹什麽?”

“不想幹什麽,就不能找你了?”

林嘉民想了一下說:“不會是你也想找——周怡悅?”

“真聰明,也不枉我一直記挂着你,不過我現在對她沒興趣,倒是對她放在皇宮裏面的東西有興趣。”

“你一直在跟蹤我們?”

“看來也沒妨礙你們談情說愛?”她咯咯一笑,想拉過來林嘉民,林嘉民死抱着樹幹不松,這時樹下的人也趕到了,卻不見了人影,找了一圈,發現兩人躲在樹上。

“快下來,不然我們放箭了?”他們在下面氣急敗壞的叫道。

明二娘向下努了努嘴問:“怎麽,你是想落到他們的手裏,還是我的手裏?”

“都不想。”

“沒這個選擇,瞅瞅他們,好像比我還着急抓到你。”

林嘉民扭了下身體向下看,那些人正往樹上爬,林嘉民暗嘆一聲倒黴,向明二娘道:“你有什麽辦法擺脫他們?”

“這你可問着人了,我有很多辦法。”明二娘高興的說,“但是你怎麽謝我?”

“要多少錢,你說吧?”

“都說了,我不要錢,只要你幫我弄到周怡悅放在皇宮裏的寶鏡。”

“什麽樣的寶鏡?”

“到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

“樹上是林将軍。”正爬着樹的一個人忽然興奮地高聲叫道。

“林将軍?”下面的一個統領高興的問道,“确定是林将軍?”

“确定。”

林嘉民在上面聽得真切,有人叫他林将軍,莫非是韋少鎮他們?想着便向樹下大喊問:“是韋将軍嗎?”

韋少鎮高興的應道:“是我,主将,馬将軍也在,快下來吧?”

林嘉民聽了高興萬分,一轉頭看到明二娘那陰沉的臉,頓時又高興不起來了,便向樹下喊道:“我被人抓了。”

樹下的人聽了又是一陣亂哄哄,林嘉民看了一眼明二娘,心生一計道:“明二娘,你現在扣着我,自然是為了那寶物,但是你也不想,我現在是出征将軍,面見皇帝的機會比你的大多了,說不定哪天皇帝老子高興,把寶物賞了也說不定,這總比你帶着我去皇宮偷機會大多了,你說是不是?”

明二娘聽了心想,這小子未必信得過,但是借着他的機會,我更容易接近皇宮,到時候偷寶鏡不是更加易如反掌?想到此,便笑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紅口白牙讓我如何信你?”

林嘉民見說動了她,笑道:“這好辦,我們下去立個字據不就行了?”

明二娘想了一下說:“白紙黑字雖然有憑有據,但是這個字據卻立不得。”

“這又為何?”林嘉民故意裝作不明白。

“告訴不得你。”

“既然不能立字據,那麽只能按君子協定了。”

“但我是小女子。”明二娘妩媚一笑說,“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你下去之後,明媒正娶把我娶過去……”

林嘉民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說:“你瘋了,竟然想出這個主意?”

“你還不願意?”明二娘冷笑一聲說,“又不是讓你真娶,不過好留個口實罷了,到時候事情結束,依你外面的規距,離婚不就行了。”

林嘉民思索一會想,這明二娘詭計多端,妖術邪惡,第一次便被她暗下了情坎蠱,這次她想結婚,不過想找口賴在我身邊,好伺機行動,不過有周怡悅在身邊,明二娘必不敢膽大妄為,眼下還是性命要緊,權且答應了她吧。

正激烈的作着思想鬥争,樹下馬峰殺豬一樣的大喊大叫:“猴哥,是猴哥嗎,想死老子了,快下來,咱兄弟好好喝兩杯——”

明二娘向下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翹起說:“怎麽樣,你是想陪你好兄弟喝幾杯,還是想從這裏跳下去?”

“成交。”

明二娘聽了媚媚一笑,攬了林嘉民的腰說:“好人,放心吧,我說話算話。”

林嘉民還沒明白何意,兩人已從樹上跳了下來,馬峰一見明二娘,失聲高叫道:“明——明二娘,快抓住她!”

明二娘仰天大笑起來說,絲毫不畏懼,馬峰想不到她會如此嚣張,拔劍上前,林嘉民趕忙攔住馬峰說:“馬峰,別沖動,現在她是我的人了。”

馬峰聽了臉色微變,壓低聲音問:“猴哥,這不是亂開玩笑的,你娶誰不好,偏偏娶這女人,你不是喜歡周怡悅那丫頭麽,怎麽現在忽然變卦了?”

林嘉民張了張嘴,聽到明二娘在身旁說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一言難盡。”林嘉民拿起馬峰手中的劍,替他插回了劍鞘。

回到營寨,林嘉民才知道原來平宼大軍失利,損失慘重,馬峰想帶兵從落鹜山穿漢華山,繞到敵方後面來個前後夾擊。

林嘉民聽完笑道:“真虧你,要不然你我兄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馬峰也高興地說:“那是我英明,對了,你說給我介紹老相識,不會就是明二娘吧?”

林嘉民笑道:“怎麽會,我說的老相識,你見了肯定高興死的。”

馬峰聽了更抓不着頭腦,非要林嘉民帶他去見不可,林嘉民說道:“現在外面下着大雨,何況我又迷了路,想馬上找到她們還真不容易。”

“這雨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停的,再說我有向導,怕個什麽?”

馬峰執意要去,林嘉民也無法,只得找些腿腳靈便之人,帶了向導去尋找尤小彤她們,饒是有向導,也找了一天才算找到,馬峰一見尤小彤,又驚又喜,拉住尤小彤一會哭一會笑的,把林嘉民笑的前仰後合。

于是收拾回到營寨,明二娘乍見到周怡悅,吓得臉色發白,卻仍是強裝鎮定,周怡悅倒沒把她放在眼裏,林嘉民趁此故意問明二娘是否要完婚,明二娘當着周怡悅的面不敢造次,只得說大家知道了就行,何必還要虛走形勢,林嘉民聽了暗暗高興。

休整了一天,雨仍未停,韋少鎮與石光亮便來請示下步該怎麽辦,馬峰笑道:“現在主将回來了,全憑他作主。”

林嘉民說道:“我現在久未打仗了,哪裏還會帶兵,你們商議就行了。”

馬峰笑道:“你都不會帶,我更不會帶了。”

韋少鎮與石光亮笑道:“二位主将就別謙虛了,林主将的能耐我們已經見識了,馬主将英勇非常,我們也是——”

馬峰說道:“哎,你們倆少給我戴高帽,啥時候你們也學得貧嘴了?”

鬥了幾句嘴,韋少鎮向外面看了一眼低聲問道:“林主将,你帶回來的那個瘦高的女人是誰,她總讓我不安?”

石光亮驚詫的看了韋少鎮一眼說:“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只有我有呢?”

“怎麽,你也是?”

兩人沉默了一下,一齊望着林嘉民,馬峰咳了一聲說:“她就是周怡悅,但是卻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周怡悅,我今天見到她,心裏不知道為什麽也害怕,總是覺得後背發寒。”

“什麽?”韋少鎮與石光亮失聲的問,“真的是她?”

林嘉民點了點頭,韋少鎮說:“主将,你怎麽會和她在一起?她真的非常危險,我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

“我知道,現在我也沒有辦法。”

韋少鎮不安的問:“那我們此次行動,也要帶上她了?”

“是的,不過你放心,她絕對不會傷害你們。”

“她不會傷害我們,我更願意相信魔鬼不會傷害我們。”石光亮嘀咕道。

“她沒有那麽可怕。”林嘉民極力想說服他們。

馬峰壓低聲音說:“猴哥,他們都是歷經沙場的人,把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你覺得他們為什麽恐懼她,不是因為她比那些戰場的人厲害,而是面對她,對生命無法掌據的恐懼。”

林嘉民想不到馬峰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這時韋少鎮與石光亮也看出了林嘉民的困擾,便說道:“主将既然說她不會傷害我們,我們豈有不相信主将的道理,主将放心,我們克服一下就行了。”

“你們放心,她不會待太久的,我向你們保證。”

林嘉民正說着,外面傳來紛雜聲音,幾人出帳詢問才發現營帳裏的士兵害怕周怡悅,都不敢睡在這裏,林嘉民嘆了口氣回到主營帳說:“想不到會出現這種狀況,眼下我們只能即刻起程,否則軍心不久便要被周怡悅弄渙散,到時候別說與敵軍交戰,就是碰上幾個山賊,恐怕就要繳械投降了。”

鬼漢臣

第 112 章 荒山雨夜

第一百一十一章 荒山雨夜

作者:鬼漢臣

猶如地震般翻江倒海的力量,把小船扔到了岸上,小船經受不住這種摧殘,早已摔的四分五裂,四人如同被怪物吞進又吐出來一樣,既難受又惡心。

林嘉民掙紮着爬起來,聞到風雨送來的血腥味道,才明白惡心,也許是難以忍受這種味道的緣故。

尤小彤不知道在哪裏又喊又叫,好像她被全世界抛棄了一樣,但不久便聽到陳莫莫安慰她的聲音,不見效果後,陳莫莫竟然在這種環境下唱起了歌,歌聲斷斷續續從這狂怒的暴風雨中傳來,那樣單薄無力,但卻揮之不去。

“每次走過你的窗前,我總是忍不住回望,看你認真看書的模樣,看你發現我的窘況,你總是傻傻一笑,讓人不知道你作何想。

你總是皺着眉頭,好像有無盡的憂愁,我多想在你的身旁,把煩惱憂愁都趕走。

你總是總是如此難以讓人靠近,又那麽那麽地讓人依依不舍;別問我為何為何一切都不盡人意,請不要不要讓我再去猜結果;……

”這首歌林嘉民曾聽她唱過一次,那時候她還在寫這首歌,并未定稿,這個時候唱這首歌也許是怕以後沒有機會再唱了吧!

“哎,姓林的。”黑衣女人拉過他問道,“周怡悅是你什麽人?”

“是什麽人,關你什麽事?”周怡悅不知道從何出突然飄了過來,若不是早就習慣,一定會被她吓個半死。

黑衣女人見她來了,便立刻轉身去陳莫莫與尤小彤那邊了。林嘉民抹了一把眼睛裏的雨水問周怡悅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周怡悅手搭雨棚地笑道:“剛才不過是碰到了你的一些老朋友罷了。”

“我在這裏哪有老朋友,到底是誰?”

“屍蛟!”

“什麽,天,我怎麽又碰上這種東西了!”

“聽說你以前捕殺過屍蛟,現在怎麽又怕起來了?”

“你不懂,這種東西見了最好能躲就躲,我們趕緊向山上走,找個山洞避下雨再說。”

周怡悅輕松的說:“一切聽你的安排。”

林嘉民聽了轉身看了她一眼,周怡悅倒一點也不回避這種目光,林嘉民暗想,剛才在船上,她一個人大戰屍蛟,仍能安然無恙,莫非她有什麽辦法不成?

剛欲問她,周怡悅卻頭裏先走了,林嘉民只得趕緊去扶着尤小彤跟上,在這樣的暴雨裏,想找到一個可以安身避雨的洞穴,談何容易,一行人在光滑的山路上,跌跌撞撞的找了不知有多久,仍是一無所獲。

“你知道哪裏有躲雨的地方麽?”

周怡悅回轉身笑道:“我怎會知道?”

“什麽?”陳莫莫在後面聽了大怒道,“不知道你帶什麽路?”

“我說過我要帶路了麽?”周怡悅仍是那不緊不慢的語調,但是她的鎮定沒有給尤小彤帶來任何安慰,反而讓她蹲下嚎啕大哭起來。

陳莫莫還要再說什麽,黑衣女人急忙拉住她,示意她不要惹怒周怡悅。

林嘉民急忙勁解道:“現在我們不要再內讧了,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個地方躲躲雨吧!”

“依你說怎麽辦,我是不會再相信這個女人了。”陳莫莫餘怒未消。

林嘉民心中嘆了一下,女人的争鬥最讓人疲倦了,此刻他們這些人中,只有周怡悅才能帶他們逃出生天,可偏偏女人們最容易不和了。

林嘉民想了一下問陳莫莫道:“你相不相信我?”

“當然相信你。”

“那好,你相信我,但是我相信她,所以你也要相信她。”林嘉民說着指了指周怡悅,暗示這個她不是別人。

陳莫莫頓時怒不可竭,嚷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倆一開始就是一夥的!”

“雖是一個名字,但不是她。”林嘉民輕聲道。

無奈雨太大,陳莫莫根本沒有聽清他再說什麽,以為他默認了,頓時變得懊惱和失落起來,一把把哭着的尤小彤從林嘉民手中拽過去。

黑衣女人只得上前打圓場說:“走吧,再多淋一會,我們都要生病了,在這荒山野嶺生病,可不是鬧着玩的。”

周怡悅見争鬥結束,便笑着問:“可以走了嗎?”

陳莫莫賭氣不說話,林嘉民只得應道:“可以了。”

于是短暫的沖突之後,一行人又開始向前進了,雨太大,也許只有耶和華滅世界時才應有的雨方能與此匹敵。

林嘉民估摸着他們已經在雨中走了有一天了,但是光禿禿的山別說山洞就連個陡峭的懸崖都少見,這可真與平日見的山都不一樣。

大家都餓着肚子,有氣無力的麻木的走着,尤小彤興許饑餓代替了恐懼,終于不再抽噎了。

天始終陰暗,即使是白天,也不過稍稍明亮一些,但是一到了晚上,那可真是黑夜,彼此即使面對面,也看不清對方的臉,這樣的夜對于林嘉民來說,真是折磨,他的近視即使讓他像貓一樣放大瞳孔,也會看不清任何東西。

不知道是第幾天,他們終于找到一個山洞,來不及生火,幾個人便相依偎着睡去,再次醒來是被濃濃的烤肉香氣喚醒了,睜開眼,看到黑衣女人正烤着幾只兔子,眼前一堆暖烘洪的篝火讓林嘉民禁不住向前靠了靠。

此刻陳莫莫與尤小彤也醒了,只不見了周怡悅,林嘉民四下望了望,黑衣女人看到後笑了一笑說:“她剛出去,這些兔子就是她打來的。”

林嘉民被她識破後尴尬的笑了,扭轉頭看到陳莫莫陰暗的臉,趕緊收住了笑上前幫黑衣女人烤肉。

黑衣女人爽快的給了他兩個,林嘉民一邊烤一邊找話問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是做什麽的?”

黑衣女人笑道:“我叫蘭瑩兒,是漢江王府的奴仆。”

“奴仆?”

“是的,我父親是漢江王家臣李可文的聽差,所以我自小便在漢江王府做奴仆。”

林嘉民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為何跑到漢華山來刺殺風安柏?”

“此事說來話長,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吧!”蘭瑩兒說着看了一眼洞口,林嘉民也轉過頭,看到周怡悅披着草衣抱着一堆木柴進來,蘭瑩兒見了急忙上前接過碼好放在一旁,周怡悅便過來蹲在林嘉民旁邊烤手。

“好了沒?”她問道。

林嘉民拿起肉捏了一捏說:“好了。”

周怡悅便伸手撒了一塊放在嘴裏嚼了嚼說:“嗯,真香!”

林嘉民見了微微一笑,又遞給她一塊,這時周怡悅接過來說:“無事獻殷勤,你不怕有人吃了你嗎?”

林嘉民一愣轉頭去看陳莫莫與尤小彤,兩人正氣鼓鼓的瞪着他,林嘉民趕忙把手裏的肉遞給她倆,誰知陳莫莫偏不接,反冷笑道:“我們長手呢,沒這麽嬌氣!”

蘭瑩兒趕忙過來把另一只分給她們一面又說道:“你們趕緊吃,一會把衣服烘幹,不然真的要生病了。”

林嘉民聽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蘭瑩兒說道:“咦,你的衣服怎麽是幹的?”

蘭瑩兒突然紅了臉說:“烘幹了。”

“我怎麽沒看到?”

“你要看到,她早把你的眼睛刺瞎了。”周怡悅搶過林嘉民手中的肉坐到另一邊去了,林嘉民沒好意思,趕忙吃了肉填飽肚子。

吃完後,陳莫莫與尤小彤要烘衣服,林嘉民見兔肉已吃完,而且木柴也不多了,趁此機會便去多弄些回來。

蘭瑩兒聽了便把手中的刀借他,林嘉民謝了披了草衣走出洞來,在外面找了半天,別說兔子,幹柴都沒找到一根,林嘉民不禁納悶,我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這點小事情都比不上女人?

想此他便越走越遠,希望碰到機會,正瞎撞時,忽然聽到什麽東西嗷一聲,撲通掉在了前面的草叢裏,林嘉民上前拾起一看,竟然是只被箭躲穿的山雞。

林嘉民心中突突地跳,急忙躲在灌木叢中,不多會便來了兩個人,一面找一面說道:“真是怪了,明明就在這附近,怎麽找不到呢?”

“我說躲不中吧,你還吹牛!”

“老子什麽時候吹牛了,明明射中了。”

“你射中了在哪呢,難不成它自個拔掉箭跑了?”

“去你的。”

兩人對罵幾句,又嘻嘻哈哈的向另一邊去了,等他們走遠了,林嘉民從灌木叢中出來,暗自驚奇,這種地方會是什麽人呢,看他們的打扮不是獵戶,難道是來追他們的人?我先去探個究竟。

林嘉民把山雞綁在身上,手握着鋼刀悄悄地跟了上去,那兩個人身形矯健,在這濕滑的山地上行走如飛,不時向黑暗的叢林裏發射冷箭。

林嘉民雖看不清,但是卻聽得到,他們每射一箭,黑暗的樹林裏便發生一聲慘叫,可以說是百發百中。

好厲害,看來我不能跟的太緊,林嘉民暗自緊張起來,同時腳步盡量的輕,以免讓他們發現。

跟了幾裏地,那兩個人突然停下了,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麽,林嘉民躲在一棵大樹後側耳細聽,除了雨聲,什麽也聽不見。

正在這時,忽然一只冷箭從後面直射到林嘉民手扶的樹幹上,離他的臉相差僅一公分,林嘉民吓出一身冷汗,拔腿就向另一邊跑。

只聽身後有人嚷道:“小心,有伏兵,向那邊跑了。”

林嘉民一邊跑一邊躲避冷箭,聽到他們這樣喊,急中生智大聲說:“他們來了,快放箭!”連喊了幾聲,那些人略遲疑一下,林嘉民已跑出老遠,只聽到身旁的樹木咚咚作響,卻不見有人追來,跑了幾個小時,聽不見冷箭刺穿木頭的聲音,才扶着樹停了下來。

風雨仍在肆無忌憚的顯示着力量,但是林嘉民已經徹底迷失在雨林之中。

鬼漢臣

第 111 章 雨之魂

第一百一十章 雨之魂

作者:鬼漢臣

一片昏暗的空間裏,視線無所可及,只有船漿帶着節奏撥動水流的聲音,許久船漿停了,只有輕脆的波浪撞擊聲,一陣一陣的擾動着空氣的震動。

慢慢的有異樣的聲音,未久便傳來濃郁的粥的香氣,林嘉民暗想,真是奇怪,這裏即便是地獄,也不可能暗到一點光線也沒有,難道是我的眼睛瞎了?

正想着,一個帶着體溫的光滑的皮膚貼在了他的額頭,林嘉民先是詫異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這個動作他太熟悉了,小時候每次發燒,母親總是這樣用額頭貼着他的額頭試體溫。

這會是誰呢?

忽然誰用針刺了他腳底板一下,林嘉民哎呀一聲,猛然睜開了眼睛,這一睜眼首先映入眼睛的便是陳莫莫那焦急的臉,随即看到她轉優為喜的神情。

旁邊是一個小爐子,上面座着一個灰色的鐵皮鍋,粥香就是從那裏傳來的,林嘉民吸了一口香氣,開始打量這是什麽地方,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是睡在一個小船裏,腳邊坐着尤小彤和一個黑衣長發女人,此時尤小彤正手拿長針壞笑說:“我說這個方法有用吧!”

黑衣女人轉頭對她微笑了一下,随即用黑色的大眼睛打量着林嘉民,好像在端詳着一件藝術品。

陳莫莫不停的問他怎麽樣,哪裏痛,小小的船艙裏充滿着快活的氣氛,這時小船忽然晃了一下,随即這氣氛消失了,她們三人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起來,林嘉民奇怪不已,不知道出了什麽狀況,這時船艙的簾幕一晃,進來一個女人,卻是周怡悅。

“終于醒了,是舍不得這三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麽,別忘了,你可是和我結過婚的。”

“你——你說什麽,又不是——”

“不是什麽,你想耍賴?”周怡悅坐在林嘉民的腳邊說,“‘天下男人皆薄性’,看來這句話說的沒錯?”

“不要開玩笑,你也知道不是你!”

“我們有區別麽?”

“即使是長的一樣,聲音一樣,名字一樣,又有什麽用,不是她就不是她。”

“行了,看把你吓得。”周怡悅忽而大笑起來說,“我對你、對那個丫頭,都沒興趣,只要你肯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後,我們就不會有任何瓜葛,如何?”

林嘉民聽了十分不解,與陳莫莫對視一眼後問道:“你會有什麽地方能用得到我?”

“是啊,真諷刺,我竟然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周怡悅自嘲地笑了一笑說,“我現在急需一件物品,也許你會幫我拿得到。”

“什麽物品?”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好吧,那件物品在什麽地方?”

“皇宮。”

“什麽?”林嘉民聽了說,“如果在皇宮,你拿不到我更拿不到。”

“你忘了你的身份了麽,林将軍?”

林嘉民聽了猛然想起往事,千頭萬緒一時理不清,只愣在那裏,過了半晌才說:“你怎麽知道這些?”

“恐怕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還多,你們如何誤進這裏,如何打仗,如何逃亡,又如何與端木靈姐妹快活,我都一清二楚。”

“誰告訴你這些的?”林嘉民吃驚不已。

“誰讓你我定過親呢?”周怡悅一語雙關的一笑,“行了,你先吃飯,吃過飯我有話說。”說完就出了船艙。

陳莫莫趕緊給林嘉民盛飯,吃飯當間陳莫莫坐在對面問:“她說的都是真的?”

林嘉民停了筷想了一下便點了點頭,不敢拿眼看她,陳莫莫見了難過的自嘲說:“現在你一定覺得我是個傻瓜吧?”

林嘉民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你現在還有糾正錯誤的機會,而我恐将萬劫不覆了。”

“我也一樣。”陳莫莫用力的坐在了船艙裏的被褥上說,“我爸曾說我像我媽,喜歡上的物品,不管如何也要得到,即使那件物品之後我不喜歡,一樣也要握在手裏,所以我也萬劫不覆了。”

“但是我畢竟不是物品,不是嗎?”

“若說擁有,有區別麽?”

林嘉民一時語塞,尤小彤見了忙過來笑着解圍說:“唉呀,好像沒有米了,我們得靠岸弄點吃的去,莫莫你去不去?”

陳莫莫轉過臉微笑着望着她沒有說話,尤小彤故作翻了翻米袋偷向林嘉民使了個眼色,林嘉民會意,放下筷子說:“我吃飽了,要出去透透氣。”

陳莫莫并沒有在說什麽,林嘉民趕忙走了出去,來到船頭,周怡悅正坐在船弦邊,把腳伸在水中劃水,林嘉民看了她一眼,坐在了另一邊。

“這丫頭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的多,你認為呢?”

林嘉民瞥了她一眼無奈的笑了一下說:“比你想象的要有人情味的多吧!”

“喲,這是哪來的火,我又什麽時候招你了?”

“你不是最愛看戲的麽,就安靜的看你的戲吧?”

“真是沒良心的東西,我可是救了你幾次,按理說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如果是別人,我也許此時都跪在那裏了,但是你,我就要先想想你是哪裏需要利用我了。”

周怡悅聽了坐回船裏,兩只濕嗒嗒的腳在船板上踩了幾踩說:“我現在脾氣真是好的太多了,以前可從沒人敢跟我這樣講話。”說着她向林嘉民使了一個眼神,林嘉民沒明白,周怡悅只得說道:“把你手邊的抹布扔給我。”

林嘉民向旁邊一看,拿起抹布扔給了她,周怡悅伸手接住,擦幹了腳說:“差不多還有一天的水路就到蘭滄江,到了那裏咱們都得小心着點,那邊可有我不想碰到的東西。”

林嘉民聽了緊張起來問:“什麽東西?”

周怡悅笑了一笑說:“見了就知道。”

林嘉民無奈的一笑轉頭望着灰濛濛的河面,遠處完全融在霧氣裏,天地間像是一個巨的圓形碗,罩在他們的頭頂上,隔絕了一切生氣,偶爾會有水鳥在蘆葦叢間鳴叫,但只看不到身影。

他既不知道到底要劃向何方,也不知道身在何方,就這麽任由靜靜的水流帶着向前,時間靜止的像消失了一樣,每一天每一刻,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夜晚,五人擠在一起取暖,林嘉民睡在外面,身旁便是周怡悅冰冷的身體,林嘉民不敢看她,無法可想,他睡在一個死人旁邊。

周怡悅側着身體面對着林嘉民的背休息,但是她從來不動一動,好像一睡下,便成了雕塑,只有亮光,才讓她恢複生氣。

這夜,格外的冷,林嘉民蜷縮着身體,還是冷的瑟瑟發抖,他不能拉被子,生怕凍壞了裏面的三位,只得強撐着,夜漫長的很,許久不見光亮進來,最後冷得實在難忍,他禁不住轉了轉身體,看到周怡悅烏黑發亮的眼睛在望着他,林嘉民一愣,驚慌失措地問:“你冷麽?”

周怡悅微微一笑,挪動身體,鑽進了林嘉民懷裏,頓時一股暖流湧遍全身,原來,她并不是冰冷的,一股暗暗的幽香從她的發絲間飄進他的鼻子裏,讓他有點意亂神迷。

“鬼魂也怕冷麽?”

“不怕,只是怕一個人。”

外面突然隆隆作響,慢慢的下起雨來,打在船頂上,嗒嗒嗒!像落豆子一樣,這時黑衣女人忽然坐起來說:“船好像進水了。”

四人聽了都坐了起來,陳莫莫看到了林嘉民與周怡悅,神色非常難堪,但是夜巧妙的隐藏了這一切。

雨越下越大,聲響大的連人說話也聽不見,五人正不知如何是好,船忽然好像飄到了岸邊,傳來觸底的聲音。

林嘉民急忙戴上鬥笠出船一看,卻哪裏能看得清,這時天際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林嘉民吃驚的看到河面上,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有無數裸露的屍體。

待要再仔細看時,閃電已經散盡最後的光華,天地間又是一片濃墨漆黑。

“難道是我眼花了?”

林嘉民正納悶時,忽然從河裏竄出一頭物體,直向他而來,林嘉民還站在原地抹臉上的雨水,不知眼前将至的危險,這時有白影飄到船頭,好像點燃了萬花筒,把周圍照的一片慘白,伴随着怪物的慘叫,周怡悅不知何時已站在船頭了。

“快進去!”周怡悅向他大喊!

林嘉民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被人拽進了裏面,身旁全是慌亂的聲響,尤小彤忙亂中點亮了蠟燭,林嘉民睜大眼睛,看到黑衣女人正握着刀背向他,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是什麽?”尤小彤驚恐地望着林嘉民,早被剛才的慘叫吓傻了。

“有人追來了麽?”陳莫莫問。

林嘉民連擦了幾把臉上的雨水說:“沒——沒看清是什麽——滿河裏都是——不知道是什麽!”

小船在拼命的搖晃,四人在船艙裏摔的東倒西歪,站不穩腳,尤小彤吓得大哭,陳莫莫剛想安慰她幾句,話未說完,就順着船的斜勢滾了出去。

林嘉民急忙撲過去拉她,卻被她的力量給帶着滾向外面,這時黑衣女人跳過來,一把拉住林嘉民的腳,大喊道:“快拉住陳妹妹!”

林嘉民被她拽住後,放心去拉陳莫莫,借助船來回搖晃的間隙,把陳莫莫從外面拉了進來,黑衣女人見把陳莫莫拉了回來,便把手中的刀反手一紮,插在了床板上,當作固定的扶手。

黑衣女人右手抱住尤小彤,左腳卡住林嘉民的腰,右腳撐在船頂,任憑船怎麽搖晃,也無法把四人甩出去了。

此時惟有靜等外面平息,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怡悅還不見進來,外面依舊風雨大作,黑衣女人苦苦的支撐着,企盼周怡悅平息外面的災難。

鬼漢臣

第 110 章 風雪古城關

第一百零九章 風雪古城關

作者:鬼漢臣

風安柏雖是簡短的介紹了一些必要的情況,但是這些對于陳莫莫與尤小彤來說仍是十分難理解的,不過好在風安柏語言诙諧,雖是枯燥的話題,經他一說,也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風安柏明白,要想與人拉近距離,必須要先把自己情況與弱點暴露出來,所以他說些裏面的情況同時又裝作很憨厚的樣子,穿插着一些自己的糗事,這一招非常管用,不到半天,陳莫莫與尤小彤已經和風安柏非常熟絡了,親熱得像自己的好朋友了。

一熟絡免不得話多,一話多難免會暴露自己,所以到了掌燈時分,風安柏已經對她們了如指掌了。

眼見夜深,風安柏難免舍不得分開,臨走時又轉身叮咛說:“明早我一定來帶你們去看你們的朋友!”

如此說了幾遍才走,尤小彤見了笑道:“人說和不喜歡的人聊天,時間會變得很長,而與喜歡的人聊天,時間會變短暫,莫莫同學,你是怎樣看待這個問題?”

陳莫莫瞪了她一眼說:“你以為我傻瓜麽,現在不讨好他,如何能見到林嘉民,如何能出去?”

尤小彤一愣說道:“嗬,原來你早看出來了,唉,我還以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呢,沒想到現在就我一個人是傻瓜!”

“行了,傻瓜,早點睡吧!”

尤小彤絮絮叨叨了半天,終于被陳莫莫給訓斥睡下,誰知還沒躺下一會,就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陳莫莫驚恐的坐起來,盯着窗子想弄清發生了什麽事。

吵鬧聲由遠及近,火光從窗子映進來,樹影婆娑,腳步聲雜亂,好像在追着什麽,連睡的很死的尤小彤也驚醒了,顫抖着問道:“莫莫,怎麽了?”

陳莫莫一把摟住她說:“沒事,別怕!”

剛說完就聽到屋頂咯吱一陣響,好像有人在屋頂上,這時陳莫莫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望着屋頂發抖。

正害怕間忽然聽到外面風安柏大聲說道:“別放箭,小心傷到兩位姑娘!”

尤小彤欣喜的說:“是風安柏,好了——”

陳莫莫望了一眼外面,又看了看房頂,上面的人似乎停在那裏不走了,時間靜了一會,聽見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說道:“你這個逆臣賊子竟還有憐香惜玉之心,卻不知因為你們家投敵叛國,害得多少無辜之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今晚蒼天無眼,使我不能手刃逆賊,以雪國仇家恨,我真是死不瞑目。”

風安柏說道:“棄無道投明主,本就天經地義,可惜你雖有一腔正義,卻愚昧無知,速速束手就擒,還可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休怪我狠毒?”

“哼,真是笑話,亂臣賊子都可以這樣大義凜然,真是羞煞蒼天,我既敢來這裏,又何懼一死?”

“死?”風安柏冷笑道,“豈會這麽便宜讓你死?”

這時只聽見外面轟一聲巨響,無數人慘叫,既有男人也有女人,尤小彤吓得在床上大喊大叫,陳莫莫急速穿了衣下床,對尤小彤說了句快躲床底下,便推門而出,尤小彤定了神剛想問去哪,陳莫莫已經跑出門外,一股冷風從外間裏吹進來,尤小彤一陣哆嗦,想下床卻沒有下去的力氣。

陳莫莫出了屋子到了院子中央,擡頭望,看到房頂站着一個人,個子極高,卻瘦弱的很,仿佛來一陣風就要把他吹下來,陳莫莫想看清楚一點,正要往前湊一步,忽然聽到唉呀一聲,那女人忽然從屋頂上滾下來,撲通一聲摔在院子裏,陳莫莫吓的坐在地上,那女人掉下來後,扯開面罩,面罩之下是一張清秀美麗的臉,她嘴角流着血,一只伸拼命的伸向了陳莫莫。

不知是不是憐憫之心,陳莫莫一見到這張臉,便不忍心她就這樣死去,來不及思考,她便背起那個女人向黑暗中逃去。

後來不知是誰點燃了房子,頓時城堡東南角化成了火海,林嘉民被濃煙嗆醒,踉踉跄跄的跑出去,看到被濃煙逼過來的一個身影,本能的他用手一托,只覺雙手頓時猶如被電擊了一般,來不及喊叫,就被那人撞進了堂屋當地。

林嘉民坐起身見是周怡悅,驚奇的問:“怎麽是你?”

周怡悅費力的坐起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轉向外面,淡淡地問:“怎麽,你認識我?”

林嘉民聽話中有異,呆了一下又問:“你不是她是誰?”

“我是誰與你何幹?”

林嘉民已知她并非認識的那個周怡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望着外面的濃煙說:“現在外面都是大火,你可有逃出去的方法?”

周怡悅聽了猛然轉過臉盯着他說:“我想起你了,就是你害得我力量盡失,臭小子,今天恐難逃此劫,殺了你也讓我死而瞑目了。”

說罷起身便撲過來,林嘉民知道她厲害,趕忙躲開說:“你先別激動,或許能逃出去亦未可知,你殺了我,不是少了一個幫手麽?”

周怡悅聽了收了手問:“怎麽逃出去,你要騙我,會死得很難看?”

“知道了,就是不幫你逃出去,我也要出去的。”林嘉民向外看了一眼,發現這房屋座落在在山澗之中,兩面均是高山,此時正是大雪,原來的房屋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大火不過燒了幹燥的東西,雪水融化,一定會阻擋大火的勢頭,如今只要看清逃生的去路,想逃出去不是難事。

觀察了一會,林嘉民說道:“你跟着我,先去救我的兩個朋友,然後再一起逃出去。”

“我為什麽要跟着你,冒死去救你的朋友,或許他們早就燒死了。”

林嘉民生氣的瞪着她說:“你要是不願意,現在只有一個選擇,你自己想辦法出去。”

“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剛才不是說你力量盡失了麽?”

周怡悅氣得臉色發青,惡狠狠的瞪着他說不出話,這時忽然房梁倒了下來,林嘉民眼疾手快,一把拽過周怡悅,那木梁正砸在她剛才站的地方。

林嘉民望了她一眼語重心長的說:“現在這緊要關頭,你要想活命,就要學會合作。”

周怡悅無奈,只得同意,林嘉民牽起她的手跑到院中,聽到前院有喊殺聲,好像有人闖入,林嘉民向左面看去,發現這院牆并不高,而且用山石建的厚重,足可在這大火之中成為逃生的通道,說着便拉起周怡悅要去攀爬,這時忽覺手一沉,周怡悅已被濃煙熏暈過去了,林嘉民急忙把她抱起來,并用腰帶結實的綁在背上,艱難地爬上了院牆,找了幾個院子均未見到陳莫莫她倆的蹤影,急得滿頭大汗,生怕被周怡悅說中了。

又向前走了幾個院子,發現一個院子中,幾個頭陀圍着一個祭壇作法,口裏嗯嗯啊啊的怪叫,不時的用桃木劍刺向天空,林嘉民蹲在黑暗中看了一會,奇怪的自語道:“這幫家夥在幹嘛呢?”

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說道:“他們在作法下雪,好滅了這大火。”

林嘉民聽了轉頭望向後面,正對着周怡悅的眼睛,近的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聲,周怡悅吃了一驚,臉唰得飛紅,竟忘了躲避。

林嘉民也紅了臉,半日才轉回頭心想,原來她也會臉紅。

這時雪越下越大,風也停了,漫天的雪花很快将兩人裝扮成了雪人,半天周怡悅開口說道:“走吧,我可不想凍死在這,你不還說要救你的同伴麽,怎麽這會子不急了?”

經她提醒林嘉民這才想起來要做什麽,急忙撇開那幾個頭陀去找陳莫莫,找了半日,忽然見一群人護送着一個女人向後院跑去,林嘉民瞪大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問周怡悅道:“那女人長什麽樣?”

“你沒有眼睛麽?”

“別說下雪,就是不下雪這種夜晚,我也看不清長什麽樣。”

周怡悅伸頭向前看了一下說:“就是跟着你來的那個女人,不過我倒很好奇你怎麽救她?”

“見機行事。”

林嘉民爬上屋頂,看到那群人把尤小彤推進了馬車裏,向山下而去,林嘉民笑道:“有了。”

“你要怎麽救?”周怡悅好奇的問。

林嘉民得意的介紹了下自己的計劃,周怡悅搖了搖頭說:“太麻煩,等你救出來人,我恐怕已經凍死了,你找匹馬,我幫你救。”

林嘉民向四下望了一望說:“這個時候上哪去找馬,想追上他們,我有辦法。”

周怡悅不解欲追問,林嘉民已從房頂跳了下來,在倒塌的廢墟之中找了兩塊有檔板的木板,用繩子綁在鞋上,又找了兩根棍,試了試回頭笑道:“這個我只從電視上看過,還沒試過,你可得抓穩了。”

周怡悅看的雲裏霧裏,還沒待要看明白,林嘉民把兩根手杖向後一撐,箭一般的向前劃去,耳邊呼呼生風,大雪如石子般向臉撞來,疼得周怡悅都不得不縮在林嘉民背後。

沒幾分鐘就追上了馬車,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白影從身後飛過,林嘉民被這股力量帶倒,在地上摔滾了六七米,渾身像是被拆過重新組裝一般的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人扶起,眼前分不清哪個是哪個,只聽得有個女生高興的嚷道:“林嘉民,真的是你?”

鬼漢臣

第 109 章 大風氏

第一百零八章 大風氏

作者:鬼漢臣

遠遠的山腳下,出現了一個長長的黑影,伴随着馬的嘶鳴與狗的吠叫聲,黑影變得越來越大,那是一群進山的人,隊伍的前方,是四五個身穿軍服腰帶佩刀的軍士,身後是四個奇裝異服的老頭,圍着一個年輕的少年公子,他衣着軍麗,與身旁的人有着明顯的不同,或走或站,身旁的人都是畢恭畢敬的服侍着,後面步履艱難的是一群挑夫,喘着粗粗的白氣,每個人都挑着沉甸甸的箱子,走起來十分吃力,雖是大雪紛飛,依舊敞開了胸膛,隊伍最後面是六個軍士,同隊伍前面的人打扮一樣,只是有些懶散,他們挑着前面的腳眼走,一面開起了無傷大雅的玩笑。

這群人不知道是否熟悉這裏的地形,但是卻很快來到了毀壞的茅痷前,茅痷被重新搭了起來,一群人便卸了行李休息,軍士開始煮起茶來,有的人等不及則選擇了喝酒。

少年公子喝了茶後問道:“人救下了嗎,是些什麽人?”

這時先到的四個頭陀上前禀告說:“世子,人已經救下了,聽說話像是外頭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得罪了這裏的巫女,不過——”

少年公子見他欲言又止問道:“不過什麽?”

“不過從剛才我與對方交手上看,她們好像是越花娘的人。”

少年公子很是奇怪,想了一下說:“這越花娘不是在外頭嗎,平時難得會來裏面,這次怎麽會派人來追殺他們,那些是什麽人,帶來我看?”

頭陀聽了便喚人帶來,不一會陳莫莫與尤小彤便穿着新換上的衣服過來,少年公子一見陳莫莫,眼睛立刻泛了神采說:“果然是外面之人,與裏面之女子不同。”因問她們倆何故被人追殺,陳莫莫見他并不像壞人,便如實相告。

少年公子聽完點頭說:“越花娘專幹這些陰損勾當,一向令人不齒,殺了她們也不可惜。”

身旁一老者說道:“世子,今日與往日不同,越花娘與相王現今同效力大天王,現在我們破壞了她的好事,恐怕會遭她忌恨報複!”

“不必怕她,不過一妖婆罷了,論地位,她現今在哈元帥帳下做事,而我父王在大天王殿中為臣,又是小天王之師,她若聰明,就不該動這個念頭。”

陳莫莫細聽他這話,心想他知道對手來歷,而且不怕她,不如我求他救救我們,于是便跪下說:“我們被那些人抓進來,一路受折磨,好容易逃了出來,又被他們追殺,求求你救救我們?”

那少年公子忙上前把陳莫莫攙起來說:“小事一樁,不必多禮。”說着便命人把林嘉民與周怡悅擡過來,軍士把兩人擡來放在地上,少年公子見他們倆被一層蠶房包住,便讓人放出來,士兵回道:“這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連在一塊了,叫也沒有反應,因不明情況,所以不敢貿然打開。”

那老者聽了便到近前查看,發現外面包裹的這層物質并非普通的蠶絲,蠶房中間被用刀劃開一道細縫,此時正流着黏液,黏液裏面隐約有兩個人緊抱在一起,因為沒有衣服,像極了兩個胎兒一般,老者用刀輕輕撥動,兩個人猶如水中的魚兒一樣,在裏面輕輕翻滾着,不時會有線形的紅蟲游動。

“這種東西真是聞所未聞!”老者暗想,提起刀,發現刀尖已經被融掉了,吓得臉色慘白。

“可以弄出來嗎?”另一老者問。

“你看看,這東西太古怪了。”

另一老者上前仔細看了看說:“會不會是因為這兩個人做了茍且之事,所以越花娘在懲罰他們?”

陳莫莫聽了說道:“什麽茍且之事,他們倆剛才才第一次見面,說話注意點?!”

“是不是,弄出來不就知道了?”

老者說道:“表面上看,他們倆是在交合之時被封印了,如果真如這位姑娘所說是初次相見,那恐怕就并非封印這麽簡單了,如果貿然把兩人弄出來,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少年公子聽完想了一下說道:“既這樣,先帶上,我們去了山莊再說。”

陳莫莫見他們沒辦法,心中十分着急,只得跟着他們去山莊,在山中走了有半個月,來到一條大道上,大道兩邊均矗立着手拿長劍的石人,每五米就有一對,肅穆而莊嚴,向前望不到邊,不知道有多少個。

順着大道約莫走了兩天,便見前面站着一群人,見他們來了都跪下問安,少年公子只在馬上點了下頭,便繼續向前,又走了半日,迎面是兩座大山,山中間有一城門,高約數丈,城門前又是一群人在迎接,少年公子亦未下馬,只是于馬上笑道:“張叔一向可好。”

一個老頭笑道:“托相王福,身體還硬朗。”

于是便随這些人入了城,說是城其實并不準确,裏面并無街道之類,倒像一個道觀一樣,陳莫莫與尤小彤被安排在一個安靜的小院之中,別派了四五個丫頭使用,一應事體,全不用操心,只是見不到林嘉民,也不見了少年公子,一連住上了幾天後,陳莫莫坐不住了,正要出門去找那少年公子,不想一開門,那少年公子正在門前,陳莫莫吓了一跳,随即笑了說:“我還打算去找你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少年公子聽了笑道:“這是我們心有靈犀,若非有緣,焉能如此?”

陳莫莫聽他說話半文半白,又滿口斯文的,不知如何作答,便請他進屋,少年公子便道了謝進來,跟随的人便守在了門前,陳莫莫見了不敢關門,少年公子笑道:“關門也無妨。”

“他們在外面怎麽能關門呢!”

少年公子聽了便對門外的人說:“你們去吧,午飯送到這裏就行了。”

那幾個人道了是便出去了,陳莫莫與尤小彤對視一眼,猜不透他到底是什麽人,有這樣大的陣勢。

“你叫陳莫莫,你叫尤——”少年公子突然記不起尤小彤的名字了,尤小彤聽了趕忙說道:“我叫尤小彤,不知道怎麽叫你呢?”

“啊,你們叫我風安柏就行了。”

尤小彤笑起來說:“好有趣的名字。”

風安柏笑道:“怎麽,你們不知道風這個姓氏嗎?”

“聽過,但是沒遇到過。”

陳莫莫忙問他:“不知道林嘉民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分開了,只是身體很虛弱,還需要調息一段時間。”風安柏說完發現陳莫莫面露喜色,因問道,“他是你什麽人?”

“我們是朋友。”

風安柏高興的點了頭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我們什麽時候能見他呢?”

“不用着急,現在大夫還在治療,我明天親自帶你們去看他。”他環顧了一下屋裏問,“你們住的還習慣嗎,這裏不常住人,略簡陋了,希望你們不要見怪,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

“什麽太簡陋了,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簡直像到了皇宮,又有人端茶倒水,又有人服侍穿衣,感覺就像是一下子到了小說中,當上了千金小姐。”

風安柏笑起來問:“那和書上比,哪個更喜歡呢?”

“喜歡又有什麽用,我們還是要回去的。”

“你們要是想長住,随時可以住,住多久都沒關系,現在是冬季不能出去走走,夏天的時候,這裏空氣清新,風景宜人,最适合游玩了,我母親每年都會來這裏住上幾個月,那時候你們還可以見見我的母親和姐妹。”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尤小彤在一旁,早看的明白,又聽了這話,心中暗笑道,這個什麽王族貴公子怕是看上莫莫了,這丫頭心裏只有林嘉民,竟傻呼呼的沒看出來。

這時小丫頭上來奉茶,風安柏喝了一口說:“這茶不好,叫人把張叔珍藏的茶葉拿一盒來。”

小丫頭去了不久拿了來,泡好端上,風安柏喝了一口說:“這才叫茶,你們可能不知道,這茶叫‘雪夜鳴’,是上貢天子的貢茶,普通人是沒有機會喝的。”

陳莫莫喝了一口,分辨不出和剛才茶的差別,便笑道:“我喝茶都一個味,還比不上一瓶汽水好喝。”

尤小彤正品着茶,聽她這樣說,笑得噴了出來,風安柏大笑道:“這點評,張叔聽了恐怕要氣的吐出血來,只是裏頭沒有汽水,你要受委屈了。”

陳莫莫聽了忙說道:“我就是随口說說,你可別當真,我天生不是品茶的料。”

“沒關系,我也去過外面一次,但是因為跟着的人太多,也沒玩的盡興,但是到了外面才知道,這差別是多麽大,可是外頭的東西現在裏面不準生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是為什麽?”

“你不在裏面不知道,外面的發展太快了,槍炮飛機這些東西,如果在裏面也有的話,只怕這皇上每天都得換一個。”

“就是不讓生産槍啊炮啊的,電、汽車、火車總該要有的吧?”

“這些東西如果允許了,其他的也就禁不掉了。”

“那就太無聊了,又沒電又沒汽車,想去哪的話,都得花上半年,急得急死了。”

風安柏笑道:“雖然沒有這些東西,但是好玩的依舊很多,明日我帶你們出去逛逛,就知道了。”

“明天不行,明天還要去看林嘉民呢!”

“看完他我再帶你們出去也是一樣,就這樣說定了。”風安柏命人傳飯,尤小彤暗自笑了半天問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說中國那麽大,哪裏人都有,說話也是各地有各地的方言,為什麽到了裏面,全都說話差不多呢?”

“其實也不一樣的,這裏面各朝各代的人都有,大家混雜在一起,要交流就必須說大家都能聽懂的話,以前的人口不多,加上戰争,所以幸存下來的也比較少,現在外面人口衆多,一下子湧進來,就讓人不得不去說你們的話了。

而且如果你固步自封的話,很快就會被人遺忘,幾百年後,就是你想去交流,也是很因難的,所以現在每州每縣,都會派人去更正語音,以方便交流,好在大家的壽命比較長,所以有時間去學習。

不過總有守舊的人,你們以後會遇到很多的,像東安陳氏,他們說的是明朝方言,現在已經與我們很難交流了,太安張氏奉行唐制說唐語,現在戰争打到他們那裏,他們派人求救,只能靠文字交流,結果贻誤大事,幾乎全族盡滅。

要讨論這個,只怕三五年也說不完,如果再讨論服飾、禮制、官制,那就更複雜了,恐怕你們就沒有這個耐心去聽了。”

“那倒也是。”尤小彤笑了一笑又問,“你剛才你說你母親還有姐妹,我看你年紀也不大,那麽你姐妹年紀恐怕也和你是差不多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怎麽會整個家族都一起去世了,難道是因為瘟疫?”

風安柏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半天才說道:“難道你以為我們裏面的人不能生育嗎?”

“難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外面是怎麽樣,裏面也一樣,我就是陰生人。”

“什麽叫陰生人?”

“陰生人是相對外面的人來說的,我們一般很少稱這裏叫做地獄或陰間,一般都稱裏面,陽間則稱為外面,在外面出生的人就叫陽生人,在裏面出生的人就叫做陰生人,陰生人與陽生人的區別就是陰生人的壽命會更長。”

“鬼也會死的?”尤小彤驚訝萬分。

“這個自然,生老病死,不獨外面,裏面也一樣。”

鬼漢臣

第 108 章 雪山群女

第一百零七章 雪山群女

作者:鬼漢臣

空曠的雪世界飄着一股異香,沁人心脾,說不上的受用與悸動,在亂木叢中,遠遠的站着一個穿着黑色鬥篷的女人,她靜靜的站在那裏,好似一尊雕塑,冷風與亂雪飛舞,吹着每一個裸露在空氣中的地方,把原來一片烏黑的荒山打扮成一個雪白的世界,分不清哪裏是山哪裏是懸崖。

陳莫莫煮着雪水,不時的輕摸臉頰,她的臉已經紅的像一個熟透的蘋果,露出美麗醉人的姿色,她不敢去看林嘉民,也不敢去看尤小彤在幹什麽,她害羞的像一頭小鹿,想躲避他們。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但是卻已經無法用理性去思考,她滿腦子都是林嘉民的臉、唇與結實的胸膛,煩躁不安的她把棉衣領口打開了,一股冷風肆無忌憚的吻着她白皙的脖頸。

破舊的水壺發出嗚嗚的叫聲,她趕忙去提水壺,卻不小心被燙了一下。

“啊!”她把手指放進嘴裏,鎮住這疼痛,當她轉頭去看尤小彤的時候,卻驚奇的看到她正低吻着林嘉民。

這一次她徹底驚呆了,她不知道是何時尤小彤也喜歡上了林嘉民,一時手足無措的她竟然沒有喊出來,而是呆在那裏。

這時天空中飄來一陣女人尖細的狂笑聲,尤小彤驚吓了一下,擡起頭看到陳莫莫在望着她。

“莫莫——”尤小彤想分辨,但是卻發現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她張了張嘴,很快捂住臉哭了起來。

這時一陣逆風飛揚,一個穿着大紅棉襖的中年女人飛了過來,她打量了兩個小姑娘一眼,嘴角輕揚了一下說:“你們是誰?”

陳莫莫愣了一下,沒搞明白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随即雪地上突然一片鼓起,裂開了一個洞,從洞中又跳出來一個道姑打扮的中年女人。

“啊,老厲婆,你也來了?”道姑說。

“你也不慢!”穿大紅棉襖的女人說完便直跑進茅痷中,抱起林嘉民便跳了出來,道姑攔在前面說:“把人留下!”

“有本事你就來搶!”穿大紅棉襖的女人一閃身,向另一面逃去,道姑一揮拂塵,閃電般追了上去,同大紅棉襖争鬥起來。

這時天地昏暗,不知道從哪又陸續來了四五個女人,有老人有中年也有貌美的少婦,這些人一見面,二話不說便打了起來。

尤小彤追出來問:“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陳莫莫說完,冷冷的盯了尤小彤一眼,心中十分恨她。

尤小彤望着陳莫莫說:“莫莫,我知道你看到了什麽,但是當時的情況絕不是你看的這麽簡單,我真不喜歡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我——”

“不要再說了。”陳莫莫突然對尤小彤産生了一股莫名的厭惡感,她那平日看來善良可愛的面龐如今竟然讓她覺得像一面虛僞的面具。

“林嘉民身上有古怪,他腿上不是刺青,而是一個有魔力的東西,剛才一直在閃着光——而且還有濃郁的香味,我聞了之後,不知道為什麽我就——幹出了對不起你的事,我真的沒有想搶林嘉民,你一定要相信我。”

“夠了。”陳莫莫打斷了她的話說,“你不用向我道歉,他又不是我什麽人,即使你喜歡他,我也無權去責怪你——只是——你這種做法太卑劣了吧?”

“莫莫,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殺了我,我沒有想過要和你搶他,以後也絕對不會——”

尤小彤正哭着分辨,突然茅痷倒了,從後面沖出來三個臉色陰沉的女人,她們望了尤小彤與陳莫莫一眼問:“你們也是來搶情心的?”

“搶什麽?”

“少裝蒜了,不然你來這麽裏幹什麽?”

“懶得和你廢話,看你們也是來搶林嘉民的吧,他和你們有什麽仇,要這樣對付他?”

“不知所謂。”三個女人說完,丢下她們倆加入了先前的戰團。

陳莫莫見了心中暗暗納悶,這些人為什麽都來搶林嘉民呢?

尤小彤忽然說道:“莫莫我知道了,林嘉民腿上的刺青一定是可以召喚人的,不知道她們怎麽會知道這裏呢?”

正說着,忽然兩人身後一個女人一陣狂笑,把陳莫莫與尤小彤吓了一跳,心想又來一個,回頭一看,發現竟是先前來的明二娘,原來她并沒有走。

“你這小姑娘挺聰明的嘛!”明二娘贊道。

“你是說林嘉民真的可以召喚你們?”陳莫莫驚訝萬分。

“不錯,林嘉民本就有一顆癡情之心,現在有了魔力,更加會吸引人,你們聞到的香味,就是他用來吸引女人的。”

“癡情之心是什麽,有什麽用?”

“有了癡情之心,可以讓我們的力量大增,許多巫女修煉很多年,也許都比不上這顆心的作用大。”明二娘嬌媚一笑說,“這種男人現在有了魔力,能輕易征服任何凡女,看來你們二人已經被征服了,男女魚水之歡,你們已經懂得其中樂趣了,我看你們倆還算伶俐,不如跟着我怎麽樣?”

陳莫莫聽完,頓時明白剛才自己為何會煩躁不安以及尤小彤莫名的舉動了,便啐了一口說:“真是不要臉,想搶人,沒門!”

“真沒想到你是一騷貨,滾遠點!”尤小彤也罵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等我抓到人再來收拾你們兩個小蹄子!”明二娘挨近戰圈,觀察着戰況。

“她想漁翁得利,看我怎麽收拾她。”陳莫莫說着撿起地上的雪,揉成了一個雪球,對着打架的那幫女人砸了過去。

其中一個道婆中招,十分憤怒,陳莫莫笑道:“騷貨,快回去吧,這人我師父要定了。”

“你師父是誰?”

陳莫莫指了指明二娘說:“我師父已經派人把你們包圍了,識想的趕緊滾!”

“嚣張的小狐貍,我連你師父明二娘一起收拾了。”說着揮劍便攻向明二娘,明二娘忙躲閃開笑道:“這小丫頭機靈的很,倒讓我越來越喜歡了。”

這幫人打了幾個小時,誰也沒搶走人,尤小彤已經凍得抖成一團了,陳莫莫摟着她說:“你怎麽樣?”

“現在怎麽辦,我們救不出人,也不知道這幫人會打到什麽時候,我凍得腳都沒知覺了。”

“再忍一忍,我想想辦法。”陳莫莫這時不經意的轉頭,看到山頂上站着一個人,恍惚就是救林嘉民的那個人。

便急忙跑過去喊救命,誰知那人聽了毫不理睬,仍是冷冷的觀望着這一切。

“她是誰?”

“她就是救你和林嘉民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她不理我了。”

“她就一個人,那邊這麽多人,她也救不了啊!”

這時忽然天空中劃過一陣陣尖厲的風嘯聲,那幫人停止了打鬥,都驚恐的望着天空,好像很怕這個聲音。

陳莫莫與尤小彤也望着天空納悶,怎麽忽然風大起來了。

這時風嘯聲越來越大,震得兩人捂住了耳朵,山風吹的人睜不開眼,忽然聽見啊一聲,不知道是誰翻到山下去了。

“想不到魔女也來了。”

“難道這樣拱手讓給她?”

“不然怎麽辦,你又不是沒見過她的手段。”

“我們這麽多人,還怕鬥不過她一個?”

“我們人雖多,但是心卻不齊,怎比得上她一個人齊心齊力?”

“花道婆,不能這樣說,我可犯不着為了他丢了性命。”

“陰婆婆,這裏誰不知道你見好就收,跑的最快,現在還等什麽,難不成以為她吃了肉還會給你留一口湯?”

“花道婆,你少奚落我,你敢對付她嗎?”

“我一個人再逞強也沒用,只是覺得我們再這裏辛苦搶了半天,卻便宜了她,心有不忿罷了,哪像你想得這麽開,你有什麽想得開的秘決,不妨和我們分享一下如何?”

“花道婆啊花道婆,人說你伶牙俐齒,最會口蜜腹劍,以前不相信,今天倒是親耳領略了。”陰婆婆收了劍說,“如果你敢帶頭,我的命值什麽,随你搭上又如何?”

花道婆聽了問衆人道:“諸位意下如何,連陰婆婆都願意留下來,你們不會比她還要膽小吧,只要擊敗了魔女,那個人我送與你們。”

“你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倘若反悔,人神共棄!”

衆人聽了便都各施本領,抵擋風嘯,這時只見漫天飛雪回旋,從遠處來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宛若神仙臨凡。

“速速退去,饒你們性命!”周怡悅站在山頂說。

“哼,小妖女,只怕今天你想搶人,沒這麽容易!”衆人說。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那群女人聽了說道:“此時不取她性命,要等何時?”說罷一起騰空而去,眨間間,本是雪白的天地,忽然漫天血紅,猶如落了一陣血雨。

明二娘躲在後面,見了這等情景,哪還敢再上,早抽身去了,沖的前的化成了血雨,逃不及的只剩半條命,墜落在山腳之下,一時間,凄慘之景如何形容,貪心不足反送命,明知如此早抽身,莫落得半生凄涼。

陳莫莫與尤小彤被這血雨淋得染成了紅人,吓得變成了呆子,周怡悅來到近前看了她二人一眼便向林嘉民走去。

林嘉民也吓傻了,無奈動不了,眼看着她來到近前便膽寒地問:“你想幹什麽?”

“她們來幹什麽,我就來幹什麽。”周怡悅冷哼一聲道,“別再反抗,我可以讓你死個痛快。”

“心,你想要拿去,只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我憑什麽幫你?”

林嘉民揀起身旁丢落的刀抵在胸口說:“你可不要強奪,反正我要死了,也沒什麽好害怕的,你若硬搶,我就刺破心髒,讓你白來一場。”

周怡悅聽了背起手問:“你想讓我幫你什麽忙?”

“那邊那兩個女孩子,是我連累她們進來,我想請你幫我把她們倆安全送出去,你這麽厲害,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她們是你妻子嗎?”

“朋友。”

“朋友值得你這麽做嗎?”

“值得。”林嘉民嘆了一聲說,“本來就是我連累的,如果能讓她們無事,我也就無遺憾了。”

“好,我答應你。”

這時山頂上忽然有人笑道:“自己命都難保了,還要幫別人,真是笑話。”

周怡悅聽了向山頂望去,只見山頂上站着一個黑衣人,正仰頭大笑,顯然被他們的對話逗樂了,周怡悅輕聲一笑問:“你以為你阻止得了我嗎?”

“周怡悅,往日自然阻止不了你,但今日你插翅也難逃!”

只聽四周忽然風鈴急響,無數道電光向她射來,周怡悅飛身想閃,忽然從林嘉民身上射出一道光來,纏住了她的腳,周怡悅大驚,想用力量掙脫,誰知越掙紮越緊,最後竟然把他們倆捆在了一塊。

這時無數道電光把兩人像蠶蛹一樣層層包裹起來,周怡悅拼命掙紮,誰知道這東西竟然韌性十足,怎麽也掙不開。

正掙紮時,忽然周怡悅啊了一聲,發覺有什麽東西刺進了她的大腿中,因為無法低頭查看,便怒問道:“你用什麽刺我?”

林嘉民被纏的暈頭轉向,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哪裏刺——你了,明明——是你刺了我!”

周怡悅害怕起來,只覺那東西好像是活的,正在拼命吸食她的血液,漸漸的她渾身酥軟下來,暈倒在林嘉民的肩膀上。

鬼漢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