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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章

第 71 章

她說明來意之後,有人帶着她向裏面走去。

這一次,她被直接帶到了最高層,風煙閣的第六層。

“進去吧,閣主在裏面。”侍衛說完,就迅速退下了。

黑色的木門厚重而肅穆,白玥站在門前心裏忐忑又緊張。

在門外徘徊了一陣子,她還是推開了那扇大門。

屋內光線很暗,只亮着一盞燈,屋內的家具陳設都籠罩在一片昏暗中,只能看清楚大致的輪廓。

等她的眼睛适應了裏面的黑暗,她才看清屋內的景象。這屋子很大,家具卻寥寥無幾,顯得空曠冷寂,沒有一點人氣。

她環顧四周,并沒有看到風煙閣主的影子。就在她心中疑惑之時,裏面忽然低沉的聲音:“過來吧。”

她緩慢地向內走去,循着聲音的來處,繞過一道屏風,進入後間,她才猛然發現閣主盤腿坐在床榻上,似乎是在運功,他臉上仍是帶着那個銀質面具。他的頭發高高束起,幾縷烏發低垂在臉側,帶着一絲淩亂美。

想到他定是會武功的,很可能還是個高手,她就愈發的緊張起來。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他的面前,他擡眸看向她,對她道:“把衣服脫了吧。”

白玥表情一僵,沒想到他這麽直接,上來就是脫衣服。

她拿出一盒黃金打開給他看,“閣主,我可以把這些都給你,換我這一夜。我除了身份,其他都與普通女子無異,你就算是得到了我,也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還不如拿這些金子來的實在。”

這盒金子是她融了不少她的頭面首飾換來的,只求他能放過自己。

可風煙閣主只是輕輕掃了一眼那盒金子,道:“這世上的東西,只要我想要的,都能拿到,更別說金銀了。我只想嘗嘗公主的味道。”

他的語言過于直白,白玥感覺自己就像是仍人挑選的貨物。她知道今晚是躲不過去,只能咬牙把衣裳一件件脫下。

在閣主的注視下,她的手不斷地輕輕發抖,動作越來越慢,等她脫到只剩下中衣,她停了下來,實在進行不下去了。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閣主面具上黑洞的兩個孔,無聲地求他,求他能放過自己。

閣主一直盯着她脫衣服,見她停下便道:“繼續。”

白玥無法,只好繼續脫,衣服一件件滑落,直到她徹底赤裸。

她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湧出眼眶,她從來沒有這樣屈辱過,她用手臂抱在胸前,想擋住些什麽,可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閣主欣賞了一會兒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然後下床走到她的面前,張開雙臂,用目光示意她為他脫衣。

白玥已經要麻木了,她擡手給他解開腰帶,就像一個卑微的婢女,去伺候他。

楚知禹低頭看着她全身赤裸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身子丘岚起伏,纖秾合度。她的腰肢極細,不盈一握,讓人不由自主地想把它握在手裏,去掌控她。

她臉上挂着淚珠,整張臉都紅透了,身子在輕輕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羞恥,看上去可憐又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她的手不停地發抖,半天都脫不下一件衣裳。這讓她更加心急,她便靠近他,用力拉扯他的衣襟。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呼出的氣息噴在自己胸膛上。

在動作間,她的身體會觸碰到他,柔軟溫熱的觸感讓楚知禹的呼吸變得滾燙起來,他的眸色更深,沉甸甸的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這樣柔順地服侍了,這讓他想起來以前的日子,那時候她總是溫柔地看着她,一切親力親為,為他安排的妥妥當當。

那時候他不覺得什麽,等她走了他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但是以後,他不會放開她,她這輩子只能是他的,他會不惜一切手段留住她。

等楚知禹最後一件衣裳落地,他精壯的身體完全坦露,這是一具年輕有力的軀體,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

他彎腰一把将她抱起,向床榻走去。

接下來的一夜,白玥幾乎都沒睡,直到天蒙蒙亮他才放過她。

她感覺自己整個身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上沒有一處不酸痛的。這個閣主簡直就像沒見過女人一樣,逮住她往死裏折騰。

見他起身要走,她連忙拉住他,“你什麽時候能給我消息?”

男人坐在床頭,側臉看向她,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他道:“安平郡主确實是被抱養的。穆王和穆王妃成親多年沒有孩子,有人對他們說家裏有個孩子就能帶來新的孩子,于是他們就抱養了安平郡主。收養郡主以後,穆王妃果然很快就有了身孕。他們認為是安平郡主給他們帶來的孩子,便加倍的對她好。”

“而白鳳雙就是當年被宮女私自帶出宮的先皇後的女兒,她是真正的公主。”

白玥聽完,整個人都呆呆地,因為心裏已經有了預設,所以她并沒有多悲傷,反而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她問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閣主道:“這件事府上幾個老人都知道,只是他們都被打發到莊子上去了,安平公主平時接觸不到。我使了些手段,他們便說了。”

白玥知道他們江湖人有他們自己的方法,也不再多問。

她問他:“關于我的身世你知道嗎?”

閣主看她一眼,道:“公主,你的身世那個接生婆不是告訴你了嗎?”

白玥一驚:“為何連這件事你都知道?”

閣主淡淡道:“風煙閣主要做的就是消息買賣的生意,自然有消息來源。不過公主你放心,這些信息不會無端洩露出去。”

白玥沉默了片刻,道:“那萬一有人向你買我的消息呢?”

閣主道:“那就要看那人出的價和你出的價誰高了。”

白玥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不知道接下來她該怎麽辦。是告訴皇帝和白鳳雙真相,讓他們父女相聚,然後她變成一無所有的孤兒?還是瞞住這件事,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

畢竟白鳳雙現在是郡主,身份已經非常高貴了。甚至于,在婚事上郡主比公主更加自由。

閣主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糾結,對她道:“公主,其實這件事現在沒有別人知道。看在昨晚你這麽配合的份上,我送你個禮物吧。”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道:“我可以幫你除掉這件事的證人,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他把殺人說的這麽輕飄飄的,白玥覺得這人實在是冷血的可怕。

她搖搖頭,道:“不必了,我還不想背負上人命。”

閣主卻道:“你可以想一想,也許你以後會需要的。”

白玥沒有說話,她不認為自己會有那麽一天。她雖然喜歡公主的身份,但不喜歡為了這個身份背上人命,她還做不到把人命當作草芥。更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欲,就去殺人。

她坐起來,準備下床離開此處。

但男人卻伸手按住了她,也許是經過這一夜,他的聲音比昨天柔和了很多,他道:“公主累了一夜了,先睡一會兒吧,等你睡醒了會有人送你回去的。”

白玥并不想在這裏睡,但她一動就發現自己身上真的非常疲憊酸痛,她到底還是躺了回去。

閣主親自給她蓋好被子,語氣中帶着他自己也沒發現的溫柔,他摸摸她的頭,道:“好好睡一覺吧,什麽都不用擔心,在這裏沒有人能傷害你。”

白玥也許真的太需要這樣的關心了,他的話讓她感受到了一點踏實,她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回到公主府後,一連幾天,白玥不是在喝酒,就是看舞姬跳舞。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只好先這樣麻痹自己。

就這樣醉生夢死的過了幾天。這天,有下人來通報說宇文羟來訪。

她這才恍然一驚,自從上次花樓的事,宇文羟就沒有再找過她,怎麽忽然又來了?

她不想見他,但他拿着自己的把柄,又不得不見。

宇文羟進來後盯着她看了片刻,道:“公主,別來無恙啊。”

白玥被他的眼神看的發毛,她不知道他又要弄什麽幺蛾子,反正每次他來就沒好事,她問他道:“不知宇文王子來我府上可有事?”

宇文羟走到她旁邊的椅子坐下,道:“怎麽?不歡迎我?”

白玥已經不想再和他維持那些虛假的交情,面無表情地道:“你有事就直說吧。”

宇文羟嗤笑一聲,道:“這是找到靠山了,說話這麽硬氣。楚知禹不過是個臣子,他護得了你一時,能護得了你一世嗎?”

白玥不知道他怎麽又扯到楚知禹身上去了,但對于宇文羟她只覺得不耐煩,根本不想看到他那張臉。

她道:“我們之間的事和楚知禹沒有關系,你這次來不會就是為了嘲諷我幾句吧?你要是沒事就走吧。”

宇文羟捂着胸口誇張地道:“公主你對我這麽冷漠,真讓我傷心。”

“我就要回祈國了,你不送送我嗎?”

白玥一愣,驚訝道:“真的?”

她聽到這個消息只覺得高興,終于可以擺脫他了。

也許是她的語氣太過于輕快,宇文羟的臉沉了下來,他忽然起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道:“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到那時候,你就是我的新娘。”

說這話完,他不再多說,黑着臉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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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章

第 70 章

當天晚上,白玥就派人去把楚知禹叫來公主府。

楚知禹來到的時候,她正在彈琴。

她的長發散落下來,如黑瀑般傾瀉下來,垂落在地上。她一身紅衣,纖纖如玉般的手指拂動琴弦,琴聲時而激昂,如萬馬奔鳴,時而低緩,如空谷泉鳴。

楚知禹就站在廳中看着她,他感到白玥和以前有哪裏不一樣了。以前的她是柔軟、溫和的,現在的她卻變得鋒利起來了,像是隐忍了很久,終于噴發的岩漿,有一種要燃盡一切的沖動。

一曲彈畢,她擡眸看向他,眼眸幽深晦暗。

“好聽嗎?”她問他。

楚知禹道:“公主彈得很好。”

白玥:“以前總覺得撫琴、作畫,是我這輩子都學不會的東西。現在發現,只要有人教,并不是什麽難事。”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紅色的廣袖長衫只是披着,沒有系扣,長長的下擺拖在地上,修長白皙的腿若隐若現,很是誘惑。

走到楚知禹的面前,她柔若無骨地貼着他的身子,指甲拂過他的臉龐,吐氣如蘭地對他道:“外面都在傳言,說權傾朝野的楚大人成了我的玩物。不知大人你怎麽想?”

楚知禹面容冷峻,似乎絲毫不受她的影響,平靜道:“臣謹遵公主吩咐。”

“是嗎。”白玥輕笑一聲,身子緊貼着他,如魅惑的妖精,緩緩圍着他轉動,她在他的耳邊吹了口氣,道:“為了我,大人的前途名聲都可以不要了嗎?”

她的身子柔軟的像水一樣,纏着他,似有若無地挑撥着他,熟悉的馨香在他鼻尖萦繞,楚知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喑啞,“滿足公主的意願,亦是臣的責任。”

“呵。”白玥輕笑了一聲,“果然不愧是國之忠臣。”

她拉着他向床榻走去,“那你就來滿足我吧。”

她從沒有這樣放浪形骸地誘惑過一個男子,要是在以前,她只會覺得這樣是不知廉恥。可現在,她只想讓自己開心。畢竟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那何不先享受當下的快樂呢?

她斜躺在床上,擡起一條腿,唇角彎起一抹笑,擡起下巴對他說:“給我捏腿。”

楚知禹看着這樣的她,她像是一只高傲的貓咪,纡尊降貴地等着他去伺候她,他明明是雍國的重臣,卻要為她低頭,為她服務。

可他卻,甘之如饴。

他抓住了她光滑的小腿,手指輕輕為她按壓舒緩,他的低垂着眼皮看着她,問她:“舒服嗎?公主。”

白玥只覺得他的力度适中,輕重合适,把她捏的血脈舒暢,她眯起眼睛道:“不愧是楚大人,就連這種事都做的比別人要好。繼續,不要停。”

她閉上眼睛,身子安穩地躺在柔軟絲滑的錦被中,享受他的服侍。

她的睫毛長而濃密,微微卷翹,随着他的動作輕輕地顫動着,更顯得她肌膚瑩白盛雪。她的唇色偏粉,柔嫩嬌豔,如同初春時節綻放枝頭的第一朵桃花。

此刻她衣衫不整地躺在錦被中,露出兩條藕臂和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膚,修長緊致的腿。她烏黑的長發鋪在床上,有幾縷落于她的腮旁,更顯妩媚。

她就那樣渾然未覺地閉眼享受着,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對男人來說有多誘人。亦或許她是知道的,但她不在乎。她身份高貴,天下沒有哪個男子敢不經過她的同意動她。

楚知禹向來平穩的心緒被攪起了狂濤駭浪,他幾乎要維持不住面上的冷靜,想将她徹底的揉碎,占有,讓她在他身下哭泣、顫抖。

但他不能。

她為主,他為臣。他只能聽從她的安排,不可越雷池一步。

不知不覺的,楚知禹的手越按越向上。

白玥“嗯”了一聲,懶懶地睜開眼,就看到他把自己的腿放在他的肩上,這樣子實在是引人遐想。而他的目光中帶着濃厚的侵略性,讓她想到了暗夜裏山上的餓狼。

她把自己的腿收了回來,漫不經心地道:“好了,不要按腿了,接下來給我按背吧。”

她說着轉過身去,将外衣脫下,露出後背。

楚知禹看着她潔白無暇的背,和半掩的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心中的渴望更加難耐。

現在她上半身只有一件肚兜,整個後背只有一根細細的繩子挂在她脖子上。

楚知禹的手指一落在她的背上,就感覺到了她細膩柔滑的肌膚,仿佛是最上等的絲綢緞子,沒有一絲瑕疵。

他耐着性子為她按壓推拿,那柔滑的肌膚在他指尖滑動,他的長發垂了下來,過度的克制讓他額上滲出一層薄汗。

忽然,不知是他按到哪裏了,白玥忽然嘤咛一聲,那聲音又嬌又柔:“疼,你輕一些。”

她這句話讓楚知禹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了,他将她的身子翻轉過來,伏身吻上她的唇。

“唔!”白玥一驚,用力地捶打他,想将他推開。但男人已經被欲望控制,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怎麽可能放開她。

就在這時,白玥用力地掙紮起來,她狠狠咬了他一口,然後扇了他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極用力,楚知禹的臉上瞬間浮起一片紅色。

“你太放肆了!我讓你親我了嗎?”她瞪着他,指着屋門道:“給我滾出去!”

楚知禹眼神幽暗如無邊的深潭,周身散發着冷意,像要将她吞噬一般。他盯着她看了許久,終究還是起身離開。

等楚知禹走後,暮雪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公主,您沒事吧?”

白玥披上衣裳,用無所謂地口氣道:“我能有什麽事?玩個男人罷了,不聽話就讓他滾。”

暮雪雖然震驚于她的改變,但也只能低着頭不敢說什麽。

她覺得白玥忽然間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狂放不羁起來。竟然把玩男人這種話挂着嘴邊,還是玩楚大人!

若是讓旁人聽到了,只怕會驚掉下巴。

新月公主夜召楚副相一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酒樓裏面民間說書人和編話本的又有了新的題材。

而朝廷上,衆官員私下裏也在對這事議論紛紛,只是他們不敢當着楚知禹的面說罷了。

自從上次出了禮部侍郎被貶一事,官員們對于新月公主的事情就格外謹慎,大家都知道皇帝寵新月公主,誰都不敢去觸這個黴頭。

是以,即使現在出了新月公主讓一品重臣服侍這麽驚人的事,他們也不敢公開說什麽。

不過,雖然他們沒有當着楚知禹的面說此事,姜鶴還是私下把這些事情都對他說了。

“楚兄,這事對您名聲有礙,你不如奏明陛下,回絕了此事?”

楚知禹卻很是平靜,一點都沒有受這事的影響,淡淡道:“公主金枝玉葉,國色天資,我為何要回絕。”

姜鶴震驚地看着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麽會是清高的楚知禹會說出來的話。他平時很重視禮儀規矩,這是怎麽了?

他問楚知禹:“你……是不是受刺激了?你的前途和名聲不要了嗎?”

楚知禹神色寡淡地道:“若是處理國事只靠所謂的名聲,那朝廷上的官職都該讓和尚道士來做,他們三齋七戒,最是清心寡欲。”

姜鶴一愣,半響道:“你說的倒也有道理。”

白玥雖然也聽說了外面都在說自己的閑話,但她一點不放在心上。

現在更讓她揪心的是真公主一事。難道她真的要和風煙閣主睡一覺?

和楚知禹睡她沒有太大的負擔,因為她本就與他成過親。可讓她和一個連臉都沒見過的陌生男人睡覺,她有些接受不了。

到了晚上,她又夢到了先皇後,她站在她的床頭,一臉猙獰地看着她,逼問她為什麽要霸占她女兒的位置。

白玥問她:“白鳳雙是你的女兒嗎?”

她卻不答,仍是不斷地追問同一個問題,甚至要上來掐她的脖子。

白玥被吓得驚醒過來,她大口喘着氣,心口砰砰直跳,心髒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必須要知道真相。大不了就陪那閣主睡一覺就是了,反正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既下定了決心,她便寫了封信,讓蘭若送去風煙閣。

信很快就到了楚知禹手裏,看到信的時候他心情很複雜,他那天提出這樣個要求,是帶着點報複的心思的。

因為她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所以他也想讓她嘗嘗被人掌控玩弄的滋味。可見她真的答應了,他卻高興不起來,甚至心裏有些憤怒。

她怎麽能這樣随便?怎麽能答應同別人做那事?

但他沒有資格怪她,要求是他提出來的。她現在應該已經被真公主的事情逼的要發瘋了,所以只要能告訴她真相,她什麽要求都會同意的。

他看着信沉默了良久,最終對暗影道:“讓人帶話過去,讓白玥明天夜裏去風煙閣。”

第二天夜裏,白玥獨自前往風煙閣。

夜裏的風煙閣和白天不一樣,白天它還像一座平常的建築。到了夜裏,它就顯現出它肅殺之氣。

風煙閣內外都安置着不少侍衛,他們神色嚴肅,氣質淩厲,腰上都配着帶刀劍,一看就和普通家丁不同。

白玥一到,就立即有侍衛上來盤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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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章

第 69 章

白玥笑着與她打了招呼,讓她坐下說話。

陳香蘭道:“臣女之前就一直與想與公主認識一下,只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今日見公主得閑,就冒昧過來了,還請公主莫怪。”

白玥客套道:“我早就聽說陳姑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一直也很佩服陳姑娘。”

“臣女哪裏配得上才女之名,公主見笑了。”陳香蘭道。

兩人客套寒暄了一會兒,說的都是些相互誇贊的廢話。

白玥耐着性子與她聊着,等她說出真正的意圖。

果然,聊了一會兒,陳香蘭忽然道:“這次來了這麽多的年輕郎君,安平郡主應該能選出可合适的夫婿吧。公主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考慮婚事了吧?”

白玥淡笑着道:“我倒是不急。陳姑娘你呢?”

陳香蘭羞澀道:“對于我的婚事,家父倒是有了個屬意的人選。”

白玥:“哦?不知是哪家郎君這麽有福氣?”

陳香蘭兩頰發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玥,道:“是家父的門生,楚大人。我知道楚大人與公主有一段過往,擔心公主心懷芥蒂,所以就想問問公主的意見。”

看她那嬌滴滴的害羞模樣,仿佛她就是欺負她的惡女,白玥心中冷笑,知道她這是在以退為進。

她道:“我和楚知禹早就和離了,自然是一別兩寬,他以後娶誰與我無關。”

陳香蘭聽了這話面色一喜,正要說話,白玥卻道:“不過——”

“最近我府上空寂,缺個作伴暖床的,我看着京城郎君裏面,也就楚知禹長得還算不錯。所以,我就禀告父皇,讓他陪我一段時間。”

“陳姑娘,你放心,我對他現在不過是玩玩而已,等我玩夠了,以後他還是可以娶你的。”

她這話件事是石破天驚,倒反天罡,雍國哪有未婚女子揚言要玩男人的?直把陳香蘭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她的話裏,仿佛楚知禹就是塊抹布,她用完了就扔給她。而她陳香蘭只能撿白玥不要的東西當作寶。

陳香蘭氣的發抖,好半天才道:“楚大人可是雍國重臣,公主怎能這樣侮辱他!”

“侮辱?”白玥好整以暇地道:“可楚知禹沒覺得我在侮辱他啊,我看他還挺高興呢。”

“你!”陳香蘭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向來崇拜楚知禹,而她的心上人被白玥說的這麽一文不值,她的眼圈都紅了。可白玥畢竟是公主,她又不能說什麽,只能拼命忍住。

好半天才道:“楚大人為雍國做了很多事,還請公主看着天下百姓的面子上,不要這樣對他,他值得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白玥輕笑一聲,擡眸看她,道:“陳姑娘說的是你自己嗎?”

陳香蘭滿臉通紅,道:“我、我……我不是指我,我是、是說,他應當有這麽一個人。”

“你放心。”白玥道:“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霸占着他不放的,他服侍着我,不耽誤他談婚論嫁。等哪天他說他要娶妻了,我自然放他走。不光如此,我還會随一份重禮呢。”

白玥說到這裏笑的和藹可親,仿佛她說的不是這樣炸裂的言論,而是世上最通情達理的公主。

陳香蘭面對這樣的白玥毫無招架之力,徒把自己氣的要吐血,只能灰溜溜地轉身離開。

陳香蘭走後,暮雪有些擔憂地對白玥道:“公主,您這麽說楚大人,陳姑娘會不會把這件事到處宣揚,妨礙您的名聲啊?”

白玥無所謂地扯扯嘴角,道:“随便她,讓她說去好了,我不在意名聲這種虛僞的東西。”

暮雪驚訝地看她一眼,她知道以前白玥最在意的就是名聲,最害怕別人不喜歡她,怕別人說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公主。怎麽忽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但她不過是個宮女,也不敢多說什麽。

白玥揚起手裏的杯子,對她道:“再給我倒一杯桂花酒。”

暮雪見她面頰已經染上了薄紅,勸道:“公主,您別再喝了,若是喝醉了可怎麽辦?”

白玥不以為意地道:“暮雪,你怎麽年紀輕輕就這般婆婆媽媽了?你不願意倒流螢來給我倒。”

流螢正愁找不到在白玥面前表現的機會,連忙過來給她倒酒,恭恭敬敬地将杯子放在她手中:“公主,您請用。”

說完,她還對暮雪道:“公主想要什麽,咱們做奴婢的照做就是了,哪來這麽多廢話啊。”

暮雪見狀只好低頭認錯:“是奴婢僭越了,請公主責罰。”

白玥随意地擺擺手,沒說什麽。

就在這時,範晴兒走了過來,“公主,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啊?”

白玥道:“我瞧這桂花開的極好,香氣沁人。”

範晴兒拉着她的胳膊道:“那裏面的菊花開的才好呢,五顏六色的,好看極了。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白玥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才站起來,喝了幾杯酒,她腳步有些虛浮,面頰粉紅,眼神有些迷離。好在她只是微醺,意識還是很清醒的。

跟着範晴兒一起向園子裏面走去,小徑兩側都擺明了各色的菊花,花朵形态各異,開的正盛,煞是好看。

範晴兒是個活潑性子,叽叽喳喳地在她耳邊說這朵花顏色好,那朵花花盤大之類的。

白玥時不時地應和她幾句,她就能興高采烈地一直說。

走着走着,白玥到底是頭有些暈,不小心踩到了路上的一塊石子,身子一斜,就向前倒過去。

就在這時,旁邊一雙大手穩穩地扶住了她,輕輕将她扶正。

“姑娘請小心。”

白玥擡頭看去,扶住她的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他身型高大挺拔,一身牙色勁裝,麥色肌膚,面目極英俊。除了楚知禹,白玥第一次為一個男子的長相而驚嘆。他不像楚知禹俊美清冷,仿佛九天神祗。他的目光明亮而溫柔,嘴邊挂着笑意,整個人看上去陽光燦爛。

她對他道:“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那人笑着道:“在下金堰曦。”

竟然是金雯茹的哥哥,他竟然真的回來了。既然來這裏,定是為了與白鳳雙相看的。沒想到這位金将軍竟然生得這般好看,完全不像粗狂的武将。

白玥道:“原來是金将軍,新月見過将軍。”

“原來你就是新月公主。我在邊關就聽說過新月公主的美名,今日一見公主果然風姿卓越。”他的話語說的真誠。

白玥微微一笑,道:“将軍謬贊了。”

等金堰曦離開後,範晴兒拉着白玥小聲道:“這位金将軍果然生的好看,看上去性子也極好。”

白玥打趣道:“怎麽?你是看上他了嗎?”

範晴兒道:“公主就別打趣我了,我瞧着他對公主倒是印象極好呢。剛開光顧着與公主說話了,都沒看見我。”

白玥微微一笑,道:“不過是客套話罷了。他與鳳雙姐姐确實相配,希望他們二人能互相看上眼吧。”

她們二人走到湖邊的八角亭子裏,那裏已經坐了不少貴女,陳香蘭也在那裏。

她們一見白玥來了臉色頓時有些奇怪,整個場子都靜了下來。

範晴兒心大,根本沒發現,拉着白玥興沖沖地走過去。

貴女們依照禮節都站起來向白玥行禮,并把中間的主位讓出來給她。

白玥微微點頭,免了她們的禮,她走到主位坐下,讓範晴兒坐在她身旁。

她坐的主位原本是陳香蘭的,她一來,陳香蘭就只能坐到最邊上的角落裏。

白玥見她們眼神躲躲閃閃地不敢看她的眼睛,就猜到了是陳香蘭說了什麽。

她口氣随意地道:“怎麽都不說話了?剛才見你們都聊的挺開心的,不用緊張繼續聊吧。”

貴女們都相互看來看去,都不敢先說話。

白玥見狀輕笑一下,道:“這是怎麽了?見了我怕成這樣,不會剛才正說着我的壞話吧?”

她這麽一說,其他人頓時更害怕了,她們陪着笑道:“沒有、沒有。怎麽可能呢?我們怎麽敢說公主的壞話?”

白玥彎起嘴角,道:“讓我來猜一猜吧。是不是在說我強占朝廷命官,不要臉?”

衆人聽了吓得臉色刷白,連忙否認道:“公主說笑了,我們怎麽可能說這種話。”

“是啊,公主金尊玉貴,我們仰慕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說公主的壞話。”

白玥點名陳香蘭道:“陳姑娘,你說呢?”

陳香蘭忽然間被點到名字,全身一震,低着頭道:“臣女不敢妄論公主。”

白玥嗤笑道:“怎麽?一個個都敢說不敢認嗎?想說就大大方方地說就是了,我不會怪罪于你們的。”

“說我玩男人也好,玩弄權臣也好,随便你們說。我有這個身份,只要我想,我就可以這樣做。而你們,”她的目光掃過她們,道:“也就只能可悲地在背後說說壞話罷了。”

衆貴女只是低着頭,不敢反駁一句。

白玥看她們像鹌鹑一樣,頓時覺得無趣,懶得再與她們廢話,起身離開。

範晴兒跟在她的後面,她小心翼翼地問她:“公主,你是心情不好嗎?”

白玥問她:“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範晴兒連忙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晴兒不敢!”

白玥卻笑了起來,她眉眼彎彎,笑得輕松恣意:“我忽然覺得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爽快極了。你也應該試試。平日裏總是怕這怕那,說話做事思前想後,生怕得罪了誰。其實偶爾這樣瘋一次真痛快!”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整個人照的熠熠生輝,前所未有的明亮。她轉過身去,大步向陽光走去。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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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章

第 68 章

他眉尖微蹙,快速打開信封,抽出裏面的信紙。

信紙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香,是她常用的香薰。

浏覽完信件內容,他垂眸思索了片刻,對暗影吩咐:“寫一封回信送回去,就說明天午時三刻,讓她去風煙閣見我。”

暗影向來穩重,可聽了這話還是目露驚異之色,閣主已經很久沒親自處理閣中的事務了,竟然為了一封陌生人的信就要親見。

但他不敢多問,只答應着退下。

暗影走後,楚知禹又把那封信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

她的字比以前好多了,他想,既然她要查穆王府,那必然是發現了白鳳雙的事。

想到昨天晚上她冷血無情地把他趕出來的模樣,他心裏忽然生出了一個陰暗的念頭。他清冷疏離的眼眸變得深沉起來,幽黑的沒有一絲光。

白玥沒想到會這麽快就收到風煙閣的回信,而且閣主也答應了要見她,這讓她的心稍稍放松下來。

風煙閣是收錢辦事的地方,只要她給足夠的錢,他們自然會替她把事情辦好。這樣一想,之前若是直接雇風煙閣的人去并州查這件事,說不定早就查到真相了。

為了防止銀票不夠,她派暮雪特意去內務府支取了一些銀子。反正父皇寵她,她之前又一次都沒支取過,支點銀子也不算什麽。

去風煙閣的時候,她仍舊做上次那身打扮,戴了長長的幕籬,将她的容貌遮的嚴嚴實實。然後仍是讓蘭若跟着她一起去。

風煙閣的總部在京郊的一座山上,閣有六層,氣勢恢宏,飛翹的檐角似展翅欲飛的鳥兒,樓閣主體是朱紅色,上覆青色的瓦片,氣派十足。

閣外侍衛把守,白玥将那封回信給他們看了,就有人帶着他們二人進去。

楚知禹站在風煙閣的最高處看着他們,看到她身旁跟着的男人時,他臉色沉了下來。

“來人究竟是誰,值當閣主特意跑一趟?”他身後青衣男人道。男人三十來歲,方形臉,看上去沉穩大氣。

楚知禹沒有說話,盯着白玥和蘭若進了大門後,他才對男人道:“若連她的身份你都查不出來,風煙閣副閣主的位置你就不用幹了。”

男人臉色一僵,頓時低下頭,恭敬道:“屬下立刻去查。”

“不必了。”楚知禹冷冷道。

說完,他轉身向屋外走去,飄起的衣擺帶着涼風。

白玥被人帶到了三樓的一間屋中,那人說閣主只見她一個人,讓蘭若留在樓下。

既然已經到了別人的地盤,只能聽從別人安排,所以白玥也沒說什麽。

蘭若倒是很擔心她,一臉的憂心地走了。

這屋子空曠冷寂,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一樣,屋中間豎立着一扇極大的山水屏風,将房間隔成兩半。

白玥坐在椅子上等着,心裏焦躁不安。她從來沒有來過這種江湖門派,也沒有和江湖人士接觸過。看話本上寫的,這些人都是二話不說就要動刀動劍的,兇惡的很,她心中很有些害怕。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她聽到屏風後面有人的腳步聲傳來,應該是閣主來了。

隔着屏風他看不到那人的長相,只模糊看到個高大的人影。

“你要見我所求何事?”他的聲音很是低啞,像是被刻意壓低了一樣。

白玥便把自己想打探白鳳雙身世一事說了。

說完她怕風煙閣不願意接,又補充道:“只要能幫我辦成這件事,需要多少銀子,閣主盡管提。”

屏風後卻傳來男人低沉地一聲笑:“打聽皇家秘密,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我風煙閣能百年在江湖中屹立不倒,靠的就是獨善其身。為了點銀子讓我接這個任務,你覺得劃算嗎?”

白玥一呆,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她頓時更緊張了。

但他看了她的信,還願意見她,應該是對着件委托有興趣才對啊。

想了想,她道:“我可以給你兩千兩銀子作為報酬。”

可閣主卻不為所動,“區區兩千兩,我還看不上。”

兩千兩已經普通人家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了,被他說的就像是路邊的白菜一樣。

白玥深吸口氣,道:“那你開個價。”

屏風那頭沉默了良久,白玥越來越緊張,仿佛一條被越拉越緊的弦,等着那邊的審判。

許久之後,閣主似乎是欣賞夠了她緊張的樣子,才慢條斯理地道:“你這件事,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付出代價了。”

白玥問他:“你要我出什麽代價?”

閣主道:“你先把幕籬拿掉。”

白玥微微一愣,不知道他為何會提出這個要求。摘了幕籬她的長相就暴露了,她猶豫不已。

“不願意,就請回去吧。”屏風那邊道。

白玥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咬牙把幕籬摘了。

原本帶着幕籬她還有一絲安全的感覺,現在愈發緊張不安了。

那閣主又道:“走到屏風這邊來。”

白玥無法,只好一步步慢慢地向屏風那一側走去。

繞過屏風,她擡起眼向前看去,椅子上坐着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他的頭發被高高束起,臉上帶着一個銀質面具,将他整張臉都遮住了。

自己的容貌被暴露,他卻帶着面具,這讓她很不舒服。但自己是來求人家辦事的,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這樣站在他面前,她有種被捕食者盯着的感覺,她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閣主打量了她一番,才道:“長得也算不錯。這樣吧,我要的報酬,就是你陪我一夜。”

“什麽?!”白玥滿臉驚愕地看着他。

這個閣主看上去人模人樣,居然會提出這種要求,幾千兩銀子不要,要她陪睡一夜?她長相說不上是絕色,要美人,花個幾百兩什麽樣的花魁睡不到?

她忍住火氣,對他道:“不如我替閣主找個美人吧,保證比我漂亮,比我身段好。”

閣主冷笑一聲道:“我有那麽饑不擇食嗎?”

“……”白玥簡直無言以對,見她第一次面就提出這種要求,這還不叫饑不擇食嗎?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她問他:“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知道她是公主,所以想睡一次公主。

她對他道:“我已非完璧之身。”

那閣主道:“你是誰我不管,你若想讓我替你辦這件事,我的要求就只有這一個。”

“你若現在下不了決心,就回去想想,什麽時候想通了,可以來找我。”

說完,他直接站起身走了。

白玥站在原地,盯着那張空椅子,呆立良久。

後來她怎麽離開風煙閣,怎麽回到公主府,她都記不清了。她的腦子似乎只剩下這件事,她想不通,反複地思考,可還是沒有結果。

她活到現在這麽大,只和楚知禹一個人做過那種事。現在讓她和一個臉都沒見過的陌生男人做,她實在是接受不了。

她只能寄希望于暮雪派去打聽的人,能不能打聽出什麽消息。

但她在公主府昏昏沉沉地躺了兩天,暮雪找的人卻一點消息都沒打聽到。

想想也是,事關王府的隐秘,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被打聽到。

她也曾問過白鳳雙,但她一臉天真的道:“我當然是母妃生的,公主你在想什麽呢!”

看來她是什麽都不知道。

好在很快穆王府的賞花宴就到了,白玥決定去穆王府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新的發現。

這次賞花宴穆王把京城裏排得上號的青年才俊都請來了,當然為了掩人耳目,京城中的貴女也請來不少。

既然是賞花宴,又正值秋季,賞的就是桂花、菊花。桂花濃香襲人,菊花斑斓華貴,把穆王府的花園裝點的美不勝收。

花園裏擺了桌椅、秋千,有丫鬟來回走動送各色點心、飲子。

白玥坐在一棵桂花樹下,她今天穿了一身素淨的月白色短衫,配淺紫色馬面裙,頭上只帶了一支珍珠發簪和一支蝴蝶步搖。打扮這麽簡單就是不想搶白鳳雙的風頭。

白鳳雙正在中心的亭子裏彈琴,這也是為了展示她的才藝。亭子周圍圍着不少人,他們聽的認真,面露欣賞之色。

穆王和穆王妃忙着待客,他們二人都是四十多歲,穆王妃是個美婦人,雖然年紀大了,但保養的極好,臉上一根皺紋都沒有。

穆王除了白鳳雙這個長女,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十二歲,一個九歲。這兩個男孩白玥剛才都見了,她發現白鳳雙這兩個弟弟長得都像穆王妃,她更像穆王,與穆王妃一點兒都不像。

如果她是真公主,穆王與陛下是親兄弟,那她有些像穆王也說的過去。

但這些到底都是她的猜測,真實的情況怎樣就不得而知了。穆王和穆王妃對白鳳雙都很上心,絲毫看不出來她是抱養的。

就在白玥思索的時候,一個綠衣女子忽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白玥擡頭看去,竟然是陳香蘭。

她找她做什麽?白玥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顯。

陳香蘭對她屈膝行禮:“臣女見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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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章

第 67 章

他穿了一身紫色的紗衣,更顯得身子修長、膚色白皙。他的眼尾上挑,一雙桃花眼似是勾人的鈎子,唇上上了唇脂,唇色緋紅,五官很是豔麗。

見了白玥,他盈盈跪于地,即使是這麽簡單的一跪,亦帶着風情。

白玥忽然能理解那些男子為何喜歡去花樓了,這些男男女女的一颦一動,都是經過專門的訓練的,專門就是為了勾人而準備的。

不過,她對他這些過于柔美的樣子,沒什麽感覺。就直接問他:“蘭若,我叫你來是有件事想問你。”

蘭若恭敬地低着頭道:“公主請問,奴知無不盡。”

白玥也不繞圈子,問他:“你可知道能幫人打聽隐秘消息的地方?”

蘭若:“江湖中有不少門派都能打探消息,公主若是想找個實力最強,最讓人放心的,那非風煙閣莫數了。”

“風煙閣?”白玥莫名覺得這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她問蘭若:“那你知道風煙閣在哪裏嗎?我有件事需要找他們打探。”

蘭若點頭道:“奴恰好聽一個客人說過那裏,能帶公主去。”

白玥高興道:“那太好了,你若是能幫我這個忙,我可以給你一筆銀子,或者替你贖身也行。”

蘭若聽她這樣一說,眼中迸發出亮光,他擡頭看向白玥:“公主此話當真?”

白玥笑着道:“自然是真的。”

她對蘭若的印象很好,覺得他雖然是個男舞姬,但是不卑不亢的,不像有的男寵敷衍趨勢,像沒骨頭的狗一樣,沒有一點男人樣。所以作為交換,她願意幫他。

蘭若重重地給白玥磕了幾個響頭,道:“奴多謝公主大恩,以後定當為公主當牛做馬,報答公主再生之恩。”

因為今日天色已晚,白玥便讓蘭若晚上宿在公主府,明天一早再帶她去風煙閣。

她知道若是蘭若夜宿公主府的事情傳出去,定會惹來他人的閑言碎語,但她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反正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想說什麽就去說吧。

安頓好蘭若,用了晚膳,她就坐在窗邊畫畫。

最近她發現畫畫能讓她的心靜下來,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眼中只剩下手中的畫筆和筆下的世界,起碼在筆下的世界中,不分身份高低貴賤,所東西都是平等的。

畫到一半時,楚知禹來了。

因為已經把讓他來的事情說開了,所以白玥今天沒讓暮雪和流螢出去。她們兩人一臉震驚地看着楚知禹輕巧地從窗戶裏跳了進來。

看到他,白玥對他道:“今天我沒什麽心情,你先走吧,等我叫你來的時候你再來。”

楚知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暮雪和流螢,他道:“公主想讓我走,我就要走,想讓我來就來。臣是公主的玩物嗎?”

白玥拿着筆,神色淡漠地掃他一眼,道:“我是公主自然有這個權利。我已經對父皇說過讓你做我的人,但什麽時候需要你,由我說了算。”

楚知禹的目光落在畫紙上,他道:“公主喜歡畫畫,不如讓我教你。鐘聞朔比不上我的畫技。”

白玥輕笑一聲,道:“我之前在楚家讓楚大人教我,你可是不願的,怎麽如今又願意了?就因為我是公主了,身份不一樣了?原來清高的楚知禹也不過是捧高踩低之輩。”

想起之前的事,她心中那點怨氣又漫了上來,她對他道:“你若不走我就叫侍衛來了。”

楚知禹盯着她看了片刻,道:“好。既然如此,臣謹遵公主的吩咐。”

說完,他大步走出門外。

楚知禹走後,白玥繼續畫畫,可不知怎麽,連畫幾筆都畫錯了,最後整張畫都毀了,她心煩地丢下筆,坐在椅子裏生悶氣。

身份兩個字似乎把她一輩子都禁锢住了,有身份,她可以擁有一切,受衆人喜歡。沒有身份,她什麽都不是,只能受盡輕視和欺辱。

她想不通,如果人的一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決定好了,那何必把他們這些位卑之人生出來?

暮雪見她這樣,走過來輕聲道::“公主,你這又是何苦。公主,奴婢天天陪着你,就大着膽子說句心裏話,您若是喜歡楚大人,就別顧忌那麽多了,讓陛下賜婚也是可以的。我瞧着楚大人其實心裏也是有的你,你們二人何必這樣痛苦呢?”

白玥知道她自己放不下他,說她不甘心也好,說她對他還有情也好。如果沒有出真假公主這事,她也許會按照暮雪說的來做,但現在是萬萬不行的。

楚知禹對她百依百順,只是因為她是公主,若她恢複身份,他只會對她避之不及。

所以,她又何必管他高不高興呢?只要她還占着一天公主的身份,她就可以随意指使他,折磨他!

想到這裏,竟然讓她煩躁不安的心底,生出一點快意。她的痛苦,她也要人別人嘗嘗!憑什麽她一個人受盡折磨,他們就平安無事?

既然他們喜歡捧高踩低,就該承受高位者的随意處置,并且還要甘之如饴!

惡的藤蔓一旦從心底滋生,就會瘋狂生長,這個念頭似乎有魔力,沖淡了她心裏的痛苦與不安,讓她變得平靜下來。

第二天,白玥讓蘭若帶着她去風煙閣。

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她特意穿了一身簡單樸素的衣裳,戴了幕籬。蘭若也換了一身下人衣服。

蘭若知道的地址不是風煙閣的總部,而是一處分堂,就在一處地下錢莊。

白玥沒來過這種地方,跟着他進了錢莊,說明來意後,有店裏的人帶着他們去地下一層,這下面竟然是一家賭場。

分堂主是個粗狂的中年男人,問他們有什麽事。

白玥說自己有事情要打聽,願意出高價,但要和他們閣主談。

“找我們閣主?”那男人大笑了起來,“閣主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我都不一定能見到他!”

白玥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放在桌子上,對他道:“這只是訂金,麻煩你引見一下閣主。”

男人看了一眼銀票,臉上的笑容稍微收了一些,但還是道:“你別說五百兩了,就是五千兩,閣主也不會見你。你要打探什麽事情,給我說就是了,我會上報給總部,由總部為你分配人手,替你完成任務。”

白玥想了想,道:“我要打探的事情不能告訴你。要不這樣吧,我寫一封信,你替我上交給閣主,問他願不願意見我。只是提交一封信而言,這五百兩就是你的。”

那男人沉默了一會,到底還是舍不得五百兩銀子,拍板道:“行!我替你帶信。”

白玥拿出提前寫好的信交給他,她來之前就擔心見不得閣主,所以提前寫了封信,說明她要打探的事情涉及皇室,需要和閣主當面聊。

交完信,白玥回到公主府等消息。她已經告訴分堂主,若是有消息就讓人送信到一家水粉店。

這家水粉店是她用暮雪的名字購置的産業,原本是打算萬一她的身份暴露,就讓暮雪靠這家店鋪維生。

下午,白鳳雙他們幾個來找她玩。

白鳳雙和金雯茹都聽說白玥找蘭若一事,都打趣她。

“公主竟對那男舞姬一見鐘情嗎?”

“仔細想想,他的樣貌确實出色。”

若是以前,白玥定然羞極了,但現在她卻只是平靜地道:“蘭若跳舞好看,我讓他來府上給我跳舞解悶。”

白鳳雙她們見她這麽淡定,都有些不習慣,反而愣了一下,她們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們見白玥神情寡淡,也不再逗她。幾人聊了一會別的,就聊到了穆王府八月三日要辦賞花宴的事。

這所謂的賞花宴其實就是給白鳳雙找如意郎君的,屆時會邀請京城青年才俊去府上。

金雯茹道:“鳳雙也确實該找了。”

白鳳雙嘆了口氣道:“我其實是不想的,但父王和母妃卻着急的很,說我若是再拖下去就是不孝。沒法子,只能聽他們的。”

金雯茹道:“正好我哥哥七月底就能回來,到時候讓他也去,你們二人見一面,看看有沒有眼緣。”

白鳳雙紅着臉應下。

她想到白玥和範晴兒,對她們道:“到時候你們都去,也許也能找到個合适的郎君呢。”

範晴兒打趣道:“那萬一我們喜歡的人和你喜歡的人一樣,該算誰的?”

白鳳雙拍她一下:“就你貧嘴!”

白玥看着她們打鬧,卻沒有了以前在一起玩樂的心境,她的心态好像已經游離在這些事之外了,好像和她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她的目光飄向遠方的灰藍色的天,和天上飄浮着的大朵的白雲,眼神空曠迷茫,不知道她的前路在何方。

楚府,彎月半挂中天,屋檐低垂。

楚知禹桌上堆積着不少文書,他正熬夜在處理。

忽然,暗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

“主上,風煙閣京西分堂遞交上來一封給您的信。”

楚知禹漫不經心地接過信,他目光随意的落到信封上,當看到那娟秀的筆跡時,他瞳孔微縮。

雖然信封上只寫了四個字:閣主親啓。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的筆跡。

藍花草籽

第 66 章 章

第 66 章

她說完這句話,外面長時間沒有聲音,她以為他走了,畢竟他性子高傲,怎麽可能會受她的氣。

就在這時,被子忽然被掀開了,楚知禹冷俊的臉就放大在她面前,他本就生得極好,這麽近距離看他,讓她心神有瞬間的恍惚。

但她現在臉上全是淚,樣子狼狽極了,她捂住臉不想讓他看。

她道:“你做什麽!不是讓你走嗎?”

楚知禹問她:“公主是生臣的氣了嗎?臣給公主道歉。”

“哪有你這樣道歉的?你還扒我的被子。”白玥不滿地哭訴道。

她的聲音帶着鼻音,可憐巴巴的,眼睛也哭的通紅,整個人可憐兮兮地抱着被子。楚知禹放軟了聲音,道:“那公主要怎樣才能解氣,你盡管做就是,咬臣一口也可以。”

白玥淚眼朦胧地擡眼看他一眼,楚知禹這般伏低做小她還是第一次見。

她想到之前在楚府他對她向來是不假辭色的,從來沒有哄過她一次,定是因為她現在身份高了,他才這樣。若是他知道她不是公主,他定然不會這麽好說話。

那她何不趁着她現在還是公主,好好報複他一下,要不然以後也沒機會了。

于是,她對他說:“行啊,你讓我咬你出出氣。”

楚知禹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但很快,他就平靜地道:“公主想咬臣哪裏?”

白玥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穿着黑色交領直裰,面料上有祥雲暗紋隐隐流轉,他的身形挺拔,寬肩窄腰,面容冷然俊美,垂眸看着她,眼眸中似有光華流轉。

白玥道:“就胳膊吧。”

楚知禹沒說話,直接撩起袖子将手臂遞到她面前。

他的手臂上沒有一絲贅肉,肌肉線條優美,看上去充滿了力量。

若是平時,白玥自然不會真去咬他,但今天她受了這麽多刺激,只想好好發洩一下情緒。所以她張開嘴咬了上去,用力咬了他一口,在他手臂上留下了兩排深深的牙印。

咬完以後,她頓時覺得自己心裏舒坦多了,想到楚知禹明明是大雍的重臣,現在卻由着自己欺負,她心裏就有種特別的舒爽。

“我要喝茶,你去給我端杯茶來。”她繼續使喚他。

楚知禹照她的吩咐将桌上的茶杯倒滿,端給她。

白玥卻不接,她靠坐在床上,施施然道:“你喂我喝吧。”

楚知禹看着她烏發迤逦,衣裳松散,纖細的鎖骨下方露出一抹白如凝脂的肌膚,因為能使喚自己,她眼中晶亮,閃着細碎的光華。

楚知禹把茶杯遞到她嘴邊,看她粉嫩的唇輕輕開合,一點點把茶水喝下,唇瓣因為茶水的濕潤變得潤澤起來。

喝完茶,白玥又把腿伸了出來,對他道:“再給我按按腿。”

她的腳小巧白嫩,小腿修長。楚知禹的手掌放在她的腿上,輕輕揉捏,他長期練武,對人體的穴位脈絡很是熟悉,所以他揉捏的手法讓白玥舒服地眯起眼睛。

太舒服了,感覺整個人很放松。

按完了腿,楚知禹又抓着她的腳緩緩揉捏,他的手很大,可以輕松地将她整只腳握在手掌中。

随着他的揉按,白玥漸漸地覺得不對起來,身體似乎變得熱起來。

她連忙把腳抽了回來,紅着臉道:“好了,就這樣吧。”

等臉上的溫度下去了,她的理智漸漸回歸,她問楚知禹:“楚大人對我這般順從,是因為我的身份吧?若我還是之前的童養媳,你定是不會做這些事的。”

楚知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道:“臣現在說什麽公主都不會信。”

白玥輕笑一聲,道:“說什麽不可信,做的事才是一個人內心真正的想法。”

“不過這也沒什麽。”她道:“我現在既然是公主,你就得聽我的。”

其實她不必糾結于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只要她有權利,他就必須服從,她就可以享受着身為高位者的一切。

如果她很快就會失去現在的一切,何不趁着還沒失去,先盡情享受一番呢?

想到這裏,她忽然覺得眼前豁然開朗,想要什麽就去拿,何必擔心這、擔心那,委屈自己呢?

她對楚知禹道:“你以後就做我的面首吧。父皇那裏我會去說。”

讓權傾朝野的楚相當面首?她這話實在是驚人,連楚知禹都目露驚異:“公主這是什麽意思?”

白玥道:“因為我自小就盼望着你能愛我,即使後來和離了,我心底其實還是有這個遺憾的,只是被我刻意忽略了。現在我想通了,你愛不愛我是你的事,只要我可以得到你就好了。”

楚知禹神色複雜地看着她,半響才道:“臣可以陪着公主,聽從公主的吩咐,但不是以面首的身份。”

白玥:“那你想以什麽身份?難不成你還想當驸馬?”

其實以他現在的身份,當驸馬是辱沒了他,但白玥現在不想考慮這些,她只想随心而活。

誰知楚知禹卻道:“公主若是想讓臣當驸馬,臣也可以聽從公主的安排。”

白玥瞥他一眼,道:“你想當我還不想要呢,一個人多自在。”

雖然說是讓他當面首,她也不是真的欲求不滿,晚上還是讓他去外面的碧紗櫥睡。

到了第二日一早,白玥還沒起床,楚知禹就已經就回京上朝去了。、

白玥也沒了玩樂的心思,下午也回京了。

回京以後,她先進宮面聖,對皇帝說:“父皇,我想要楚知禹。”

皇帝聽了她的要求後,并沒有向往常那樣立即答應下來,而是沉默了許久。

“玥兒,你要其他人,朕都可以給你,但楚知禹現在是我們大雍的股肱之臣,父皇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處理。你若讓他給你做個面首,只怕朝臣會亂議論,他也不會同意啊。”

白玥道:“兒臣不想要其他人,就想要楚大人。我已經問過楚大人了,他說他願意。至于其他臣子,他們要嚼舌根就讓他們說去吧,反正平時他們就沒少說。”

皇帝聽她這樣說,長嘆口氣,“你們二人之間,也真是孽緣啊。”

但他到底沒有再反對,答應了此事。

白玥從皇帝的禦書房出來,有太監一路引着她出宮。

在她前腳剛走,牆後就有個賊頭賊腦的宮女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向蕙禧宮跑去。

蕙禧宮正是淑妃陳氏現在住的宮殿,她之前住的翊坤宮已經是德妃在住。

淑妃正在房中焚香念佛,那宮女進來向她報告了她偷聽來的消息。

淑妃聽後,撥弄着手中的手串,略一思索,道:“看來瀾兒之前猜得沒錯,白玥的心果然還是在楚知禹那裏。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就利用這一點對付她。”

白玥回到公主府,把暮雪叫了過來。

“之前安排去查的那戶人家人家查的怎麽樣了?”

暮雪回道:“公主,奴婢找的人說在并州找到那婦人,婦人說她那姐妹是在京城高門大院裏做下人,但具體是哪一家并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們長年不聯系,已經失了音訊了。”

白玥點點頭,對她道:“這件事先繼續查着,還有一件事也得秘密找人去辦。你找人去打聽安平郡主的身世,查出她是否是穆王的親生女兒?”

暮雪聞言驚訝地看向她:“公主是說郡主她不是王妃親生的?”

白玥道:“背後緣由你不必多想,你只需悄悄找人去打聽此事,莫要讓人知道是公主府在查。”

“奴婢遵命。”暮雪答應着退下。

她走後,白玥卻發起呆來,暮雪到底是個女子,她能找到的也不過就是街頭巷尾的人,要靠這些人去打聽這件事只怕是難。她還得找別的法子才行。

她之前聽人說過,民間江湖上有專門負責打探消息的江湖組織,若是能找到這樣的地方,花些銀子,找專門的人去打探,會比自己打聽要強。

只是怎麽去找這樣的人呢?

她想起上次去花樓,花樓這樣的地方,人魚混雜,那裏面的人往往會有很多旁門左道,說不定能打聽出什麽來。

但經歷過上一次的事,再讓她特意去花樓打聽,她是不願的。

她苦思片刻,忽然一個人浮上心頭。

想到這裏,她立即讓人準備馬車。

白玥坐馬車到了範府,來找範晴兒。

範晴兒見她來了,熱情的很:“公主,你怎麽來了?我正閑的無聊呢。”

白玥先與她寒暄幾句,聊了一會子,然後拐着彎兒,問她:“上次你找來那幾個男舞姬可在府上?”

範晴兒聽她提這事,臉上頓時緊張起來了,她壓低聲音道:“公主,你小聲點兒,讓我爹娘聽見了,他們非打死我不可。”

她讓丫鬟去把門關上,讓後才對白玥道:“我哪敢把他們養在府上啊,早就讓他們回教坊司去了。公主若是想要,我可以讓他們去公主府給公主解悶兒。”

白玥道:“我是有事情想問他們,你就讓那天給我倒酒的那個去公主府找我吧。”

範晴兒笑着對她眨眨眼,道:“公主,我懂。您放心,我這就安排下去,一個若是不夠,多叫幾個也是使得的。”

白玥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但她也懶得解釋,都找男舞姬了,還管別人怎麽說嗎?

範晴兒的動作極快,她剛回府沒多久,那個男舞姬就到了。

藍花草籽

第 65 章 章

第 65 章

睡了半日,酒醉的感覺好多了,坐起來後,暮雪端來醒酒湯,她喝了一碗,腦子更清醒了些。

白鳳雙她們拉着她去前廳用膳。

穆王府的這處別院建的氣派十足,用的木料和石料都是極好的,前廳是為宴會準備的,寬敞大氣。現在廳內的宮燈都已點亮,照的廳內燈火通明。

飯桌上已經擺好了各色菜肴,琳琅滿目的鋪了一桌。白玥身份最高,坐在主位上,白鳳雙緊挨着她坐。

“公主,你嘗嘗這道蟹釀橙,帶着橙子的清香,比較清爽,适合你現在吃。”白鳳雙親自為她布菜。

白玥并沒有什麽胃口,但她夾過來了,她還是勉強吃下。

白鳳雙又道:“聽說公主喜歡吃甜口的?這道蜜炙黃雀你嘗嘗看。”

白玥心中一動,想起皇帝說先皇後喜歡吃甜口的,她不動聲色地問白鳳雙:“鳳雙姐姐你喜歡吃甜的嗎?”

白鳳雙笑着道:“說起來巧了,咱們二人的口味也是相似的,我打小愛吃甜的。”

白玥沉默了,這又是一件佐證白鳳雙可能是真公主的事,看來這件事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一頓飯吃完,有丫鬟上來把菜肴撤下,端了茶上來。

幾人喝着茶,範晴兒對她們道:“各位,左右咱們這會子也沒事,我找了幾個跳舞的給咱們解悶。”

其他幾人自然同意。

範晴兒對她們狡黠一笑,神神秘秘地道:“你們就瞧好吧,保準讓你們大開眼界。”

白玥只當是跳什麽特殊的舞蹈,也沒放在心上,心中仍惦記着白鳳雙的事。

很快就有一排穿着七色舞衣的舞姬,以袖遮面,踩着小碎步,快步走了進來。

他們的衣裳很是輕薄,甚至露出了一塊胸口,白玥她們皺起眉看着她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幾人進來後擺成個圓形,樂師就位,随着樂曲響起,她們開始舞動起來。

随着她們遮面的袖子放下,白玥發現這幾個舞姬竟然都是男子!

她睜大了眼睛,她見多了舞姬,但還從未見過男舞姬。

他們的衣裳寬大,随着他們的動作,他們的胸口越露越多,胸肌袒露,甚至可以看到腹肌。

饒是白玥成過婚,她的臉都不由自主的紅了。一旁的白鳳雙和金雯茹更是羞的以手帕遮住了臉,但又控制不住不看,就從手指縫隙中偷看,臉上早已紅透了。

“晴兒,你這是從哪找來的這些人,這也太……”白鳳雙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範晴兒笑嘻嘻地道:“你們呀,太膽小了。怎麽只許男人看女子跳舞,就不準女子看男人跳舞呢?這批男舞姬可是我特意從教坊司找到的,咱們就大大方方地看吧。”

其他三人心裏實在好奇,聽她這麽一說,漸漸地也不再遮掩,盯着看起來。

男舞姬的動作不似女性柔美,更有力量感,他們的身子修長健美,随着樂曲舞動,別有一番風味。

看着看着,白鳳雙她們甚至開始點評起來他們的舞姿和長相。

“最左邊的那個長的最好,跳得也好。”白鳳雙道。

“我倒是覺得中間那個好看些。”金雯茹道。

範晴兒道:“依我看,還是那個深色皮膚的身材最好了,你們看他的肌肉,多健壯。”

她們聊着聊着,見白玥一直不說話,就問她:“公主,你喜歡哪一個?”

白玥一愣,随意指了一個五官豔麗的,道:“這個不錯。”

範晴兒道:“不如我們一會兒喜歡哪個就讓他來陪咱們喝酒怎麽樣?”

金雯茹聞言直搖頭,道:“這怎麽能行,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咱們可如何做人啊。看看就得了。”

範晴兒:“咱們在深山老林,誰能知道?”

白鳳雙搖頭道:“不成、不成。咱們看看跳舞,取個樂就是了,他們這樣身份低賤的人,怎麽能近我們的身啊。更何況公主還在這裏呢,公主身份高貴,斷不能讓他們靠近。”

白玥其實對這幾個男舞姬并沒有多大的感覺,畢竟和楚知禹比起來,他們的長相差遠了。

但聽白鳳雙這樣說,她心裏卻很不舒服。仿佛身份卑微之人就向腳底的泥一般,根本無法與她們相提并論。

所以,她開口道:“鳳雙姐姐,他們來都來了,陪個酒也無妨。”

白鳳雙和金雯茹一臉震驚地看着她,“公主,你是說真的嗎?”

白玥淡淡一笑,道:“這有什麽的?”

她開了口,其他人也不再反對,于是叫了四個男子過來倒酒,剩下的繼續跳舞。

白玥選了那個皮膚白皙,容貌陰柔豔麗的。

他跪在她的桌邊,低頭為她倒酒,低眉順眼的,很是乖順。

白玥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他低聲回道:“回公主,奴叫蘭若。”

“蘭若?”白玥重複了一遍:“倒是個好名字。”

蘭若身形瘦削,一身藍色薄衫,他白皙的肌膚在衣服下若隐若現,肌肉不算誇張,薄薄的一層,很是勻稱。

白玥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只當是解悶了。

公主府。

楚知禹回去後,發現白玥不在府上。他喚來之前安插在府上的人詢問。

那人道白玥中午就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去哪裏了?”楚知禹問。

“好像是跟着安平郡主他們去岐岚山戲水了。”那人道。

楚知禹臉色沉了下來,當即騎馬往岐岚山趕去。

他本以為經過昨晚的事,白玥會知道他對她的心意,兩人重結連理,沒想到她居然轉臉就出去玩了。

這算什麽,用完就扔嗎?

岐岚山離京城不遠,他快馬加鞭的趕路,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穆王府的別院亮着燈,一眼就能看到。他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直接用輕功翻牆進去。

他輕飄飄地落在屋頂,翻開一片瓦,向下看去。

就看到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畫面:正殿中四個女子一人身邊陪了一個男寵,還有幾個男寵在中間跳舞!

白玥身邊也跪着一個樣貌俊美的男寵,兩人還湊在一起說着什麽。

楚知禹簡直快要氣炸了。

這個女人,昨天剛剛和他那樣,今天就跑來山上玩男寵!

他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去,把她逮起來關在屋裏,再也不準出去。

但僅存的理智制止了他,他想了想,彈出一顆小石子,打斷了一盞宮燈的挂鈎。那宮燈直直地墜落到地面,正好砸在屋子正中央,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幾個姑娘更是吓得尖叫起來。

“怎麽回事?這燈怎麽會突然掉下來的?”

她們擡頭看去,楚知禹早就把瓦片放回去了,她們自然看不到什麽。

宮燈巨大,若是被它砸到只怕要沒命,白玥她們都很是後怕。

出了這事,她們也不敢再玩樂,便各自散了回屋。

至于那些男舞姬,她們不過就是過過眼瘾,不可能真的和他們發生什麽,也讓他們退下。

回到自己屋裏,白玥想起白鳳雙的事情,心裏難過,沒心思再做別的,直接躺到床上,準備睡覺。

屋內的燈吹滅後,月華就變得明亮起來,灑在地上似白霜般。

她剛閉上眼準備睡覺,就感覺到一陣冷風拂面,她睜開眼一看,發現床邊站了一個人!

她吓得就要尖叫,那人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冷如金玉的聲音響起。

是楚知禹。

她心中的恐慌變成了尴尬,頓時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不知道她都躲到這裏來了,他怎麽還能找過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她問他。

因為黑,她并沒有看到楚知禹陰沉可怖的表情。

“公主玩的挺開心吧?”楚知禹冷冷地問。

白玥一愣,想到剛才宮燈掉落一事,她問他:“你看到了?那宮燈也是你弄掉的?”

楚知禹道:“臣不知公主竟然都學會玩男人了。是昨夜臣沒有滿足你嗎?你今天要找別人?”

白玥的臉頓時紅了,“你……你怎麽說話呢。我、我就是讓他倒個酒……”

楚知禹冷聲道:“那人有臣好看嗎?”

白玥:“……”

原來楚知禹知道自己好看啊,她腦海中忽然跳出這麽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

她艱難地開口道:“我真的就是看看而已,什麽都沒做。”

楚知禹卻道:“公主不必對臣解釋,臣又不是公主的夫君。”

白玥:“……”

不要解釋,你現在站在這裏逼問什麽!

她實在不知道怎麽應對他,索性用被子蒙住頭,對他道:“我要睡了,你快些出去吧。”

誰知楚知禹卻坐到了床邊:“公主夜不歸宿,臣需要保護公主的安全。”

白玥只覺得頭大如鬥,蒙着被子轉身向內,悶悶道:“随便你,我要睡覺了,你不要和我說話了。”

她本來今天心情就極不好,正想着趁着晚上自己哭一會發洩一下,結果楚知禹又來逼問她。她的心情頓時差到了極點,用被子蒙着頭哭了起來。

楚知禹聽到她在哭,問她:“公主,你怎麽了?”

白玥氣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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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章

第 64 章

岐岚山在京郊,風景秀麗,草木豐茂,又多泉水小溪,很适合夏天解暑游玩。

白玥與白鳳雙她們在山腳彙合,幾人一路說說笑笑地向山上爬去。

山路不算陡峭,爬起來并不費力,她們一邊閑聊,一邊看看美景,心曠神怡,開心不已。

爬到半山腰處,白鳳雙帶着她們到了一處溪流,這處溪流平緩,形成了一個小池子,旁邊蓋了一個亭子,四周草木雅致,很是清涼。

“就是這裏了。”白鳳雙道:“這裏的水是上面的泉水流下來的,很幹淨。我派人在周圍把守,咱們在此處玩耍,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範晴兒稍胖,爬了這一路,出了一身汗,已經熱的不行了,她先沖進水裏,“啊,這水好涼快,總算可以歇歇啦!”

白玥她們看她這嬌憨的樣子,笑着道:“就你心急。”

暮雪她們把帶來的果子、糕點都擺在亭子裏的桌上,白玥幾人圍坐在一起。

山裏的風清涼舒适,比悶熱的京城舒服多了。

幾人喝了會子茶,又吃了點東西,就一個接一個的下了水。

這水清澈見底,在陽光的照射下澄澈空明,能看到水中有些小魚來回游動,仿佛懸浮在半空中一般。

白玥只覺得水中涼爽極了,公主府裏雖然一直用冰解暑,到底比不上這溪水清涼。再加上四周群山環繞,樹木青蔥翠綠,草木的清香拂面,實在是惬意極了。

白鳳雙見她靠坐在石頭上閉目養神,起了逗弄地心思,潑了一把水過去。

“呀!”白玥吓了一跳,睜開眼看到是白鳳雙,笑道:“姐姐欺負我!”

她也潑了回去,兩人在水中嬉笑打鬧,很快範晴兒和金雯茹也加入到她們的潑水大戰來。

四個年輕的姑娘,正是最美好的年紀。她們笑着、鬧着,晶瑩透亮的水花飛濺,落在她們的頭上、臉上,将她們的衣衫打濕,顯現出屬于女子柔美的曲線。

幾人追逐打鬧了好一陣子,終是累了,就靠在岸邊休息。

白玥的衣衫已經全部濕透了,貼在身上,她今天穿了見月白色的衣裙,面料濕了以後,隐隐透出肌膚的顏色來。

白鳳雙忽然盯着她的後頸道:“公主,你這裏怎麽紅了一塊?”

白玥經過剛才的打鬧,正累的不停喘氣,她不以為意地道:“許是被蚊子咬的吧。”

可白鳳雙的手指卻輕輕點到了她的背上,道:“這也有兩處,還有這裏。”

白玥忽然想到了什麽,腦子“轟”得一聲,昨夜楚知禹折騰她的時候,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前面幾處她都用肚兜擋上了,後面的她卻沒有注意。

她立即轉過身,有些心虛地道:“昨天夜裏蚊子特別多,我被咬得好慘。”

白鳳雙道:“你床上挂着帳子怎麽還會有蚊子?”

白玥臉都紅了,結結巴巴道:“可、可能是我沒注意,讓蚊子鑽進去了吧。哎呀,別說這個了,咱們說點別的吧。”

好在白鳳雙幾人都是未出嫁的姑娘,自然不懂那些,聽她這樣一說,也就被她糊弄過去了。

幾人又開始聊起太子和金雯茹訂婚一事。

範晴兒道:“如今雯茹姐姐的婚事算是定下來了,我們幾人卻都還沒有着落呢。”

女子一生最要緊的就是嫁人,她這麽一說,白鳳雙也開始發起愁來,畢竟她年紀不小了。

白玥道:“太子訂婚宴上會有不少青年才俊,到時候你們可以好好挑一下。”

白鳳雙道:“公主你呢?你可有人選了嗎?”

白玥想起昨夜的事,發生了這種事,其實對她未來的夫婿來說并不公平,除非……除非她嫁給楚知禹。

但是她很快又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甩了出去,她和楚知禹已經和離,怎麽能再嫁給他。

白鳳雙見她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打趣道:“公主這是想起誰了?小臉通紅。”

白玥羞惱地道:“你還是趕緊先操心你自己的婚事吧。”

說到這個,白鳳雙卻嘆了口氣,道:“近來父王已經在讓我相看了,但我看了幾個都覺得不是我想要的人。父王的意思是,想讓我今年就選個人定下來。”

白玥也沉默下來,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的婚姻就不能自己做主,哪怕是公主、郡主也不行。

金雯茹忽然道:“風雙,我哥快回來了,不如你考慮一下我哥吧。”

白鳳雙一愣:“你是說金将軍?”

金雯茹的大哥金堰羲是駐守北疆的将軍,這幾年戰功赫赫,是朝中的大将。只是他長年駐守北疆,怎麽會忽然回來?

金雯茹道:“因為邊疆人事變動,我哥他可能會調回京城任職,再過些日子等他回來我再問問他具體的情況。若是他能回京,你真可以考慮一下他,他相貌不錯,性子也穩重。”

白玥沒有見過這位金将軍,但金家的家教甚嚴,而且從金雯茹就能看出來她哥哥長相定然不俗,若是真能回京,倒确實是個良配。

範晴兒道:“我記得金将軍,他正好和楚大人同一年考中的武狀元,他們兩人一文一武,才華高,樣貌又都極好。那年的科考被津津樂道了好幾年呢,都說後面幾年再也沒有出過這樣的人物了。”

白鳳雙被她們這樣一說,也有些意動,表情若有所思。

幾人又聊了一會子,範晴兒提議說玩對詩的游戲,輸的人要喝酒。其他三人聽了都說好,便讓丫鬟送了果酒過來。

青梅酒清冽甜香,并不怎麽醉人。但擱不住多喝,白玥上學時間短,底子薄,對詩總是輸。

不知不覺間她喝了不少,一開始還沒覺得什麽,漸漸地就感覺頭有些發昏起來。

白鳳雙見她這樣,上來扶住她,“公主,你沒事吧?若是喝多了就先送你去別院睡會。”

白玥感覺酒的後勁上來了,頭昏腦漲的,也不硬撐,就點頭答應了。

白鳳雙便招呼範晴兒她們過來一起扶她,她們二人在水下向上白玥的身子,她自己上岸拉她。

酒勁兒湧上來,白玥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任憑她們拖拉。

就在她昏昏欲睡地時候,一只蝴蝶忽然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她的頭像是被人猛的敲了一下,忽然驚醒過來,她睜大眼睛看過去。

那是一處粉色的蝴蝶胎記,就在白鳳雙的左側小腿上!

“公主小時候左小腿處有一蝴蝶形狀的胎記。”李嬷嬷的話在她腦海中響起。

“說來巧了,我小腿這個地方也有個胎記呢。”她又記起在善華寺初次見面時,白鳳雙說的話。

“收養那孩子的是個大戶人家,氣派極了……給了我一百兩銀子呢!”

是了,還有比穆王府更氣派闊氣的人家嗎?

所以,白鳳雙就是真正的公主?!

“我們兩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呢。”

她之前怎麽沒有想過,她們二人生日相同,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湊巧的事?

白玥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怎麽會這樣?白鳳雙是公主,也是郡主?可是為什麽穆王要收養她呢?

白玥只覺得自己腦子快要炸了,醉意又攪和着她的思緒,讓她沒法順利思考。

好在白鳳雙她們并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只當她是喝多了,扶着她向別院走去。

等她們把她在床上安置好,讓暮雪她們守在門外,就留下她離開了。

在她們走後,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白玥緊閉的眼角留下兩行清淚。

她最好的朋友,她的姐姐——白鳳雙,是郡主也是公主,她擁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而她是個寡婦的女兒,是個沒有任何親人的孤兒,一無所有。

她無法形容現在的感受,如果真公主是別人,她不會這麽難受。但白鳳雙是真公主,她就同時失去了她的公主身份和她最好的朋友,準确說,她失去了她擁有的一切。

眼淚不斷地湧出眼眶,她拼命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她沒有力氣去想該怎麽辦,現在所面臨的這一切幾乎要将她徹底壓垮。她擔心了這麽久的事,就在突然間以這種方式爆開了,而且命運比她想象的更殘忍。

此刻她躺在雕花紅木大床上,用着絲織的錦被,周圍被紗幔籠罩着。可也許明天,她就要流落街頭,失去一切,和乞丐一樣去搶食。

這些想法讓她恐慌不已,她的心髒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樣,疼痛的喘不過氣來。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她拼命地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這件事還沒完全确定下來,她想,雖然已經确定了九成,但是她必須要弄清楚白鳳雙是不是被抱養的。

這也是目前最大的疑點,穆王為什麽要抱養孩子,他的王妃又不是不能生育,即便他的王妃不能生育,他府上還有其他的妾室。

要弄清楚這個問題不能直接去問白鳳雙,她可以派人去穆王府打聽消息,但這種秘密又豈是輕易就能問出來的。

她頭疼不已,酒意又湧了上來,她到底是支撐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夜幕降臨,白鳳雙過來把白玥喊醒。

她站在床邊,笑得溫柔,眼睛澄澈明亮,裏面滿是關心愛護:“公主,別睡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快起來用晚膳吧。”

白玥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她那張溫柔可親的笑臉,她似乎總是這樣,對她、對身邊的所有人都充滿了愛意。

所以她是公主也沒什麽不對,公主不就應該這樣溫柔體貼,知書達理嗎?

她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直到白鳳雙開始擔心地問她,是不是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了。

她才垂眸道:“我這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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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章

第 63 章

白玥道:“父皇罰你俸祿的事我聽說了,這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應該補償你。只是我手上銀子不夠,只能先給你這些,不夠的我以後再補給你。”

她雖然平時吃穿用度都是頂好的,那都是宮裏分配的。她手上的銀錢并不多,這些銀子幾乎是她這段時間攢下來的全部銀錢了。

現在楚知禹升官了,這些銀子其實并不夠補他半年的俸祿,但她也只有這麽多了。

楚知禹垂眸道:“公主把銀子都給了我,你要怎麽生活?”

白玥:“我要用錢可以去內務府支取。”

楚知禹沉默片刻道:“臣不缺銀子,公主若真想補償臣,不如在別的方面補償吧。”

白玥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不知他是什麽意思。但楚知禹的表情沉靜如水,看不出絲毫情緒。

白玥心想,他不會是想讓她肉償吧?不至于吧。他應該不是這種人。

但是,他府中後院空無一人,他一個成年男人長期孤身,也會寂寞難耐吧?

但也許他府上沒人,外面有人呢?朝中官員在外面養幾房外室的多了去了。

白玥心中各種念頭來回轉動。楚知禹就看到她的表情變來變去,一會兒面容羞澀,一會兒又皺眉不悅。

白玥想了一會,實在想不出來他是什麽意思,索性直接問他:“楚大人想讓我怎麽補償你?”

楚知禹動作随意地坐在圈椅上,他的臉清冷俊美,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谪仙。他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扔出輕飄飄的三個字:“取悅我。”

“……”

白玥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想過他可能會有這方面的想法,但他說的未免也太直白了吧。而且好歹她的身份可是公主,他是臣子,就讓她對他主動投懷送抱嗎?

她艱澀地開口道:“能不能用別的補償方式?”

楚知禹冷淡地道:“公主不願意就算了,臣不是挾恩圖報的人。”

白玥:“……”

他這一招以退為進,這麽一說顯得她根本不是真心報答他,她為了證明自己的真心也得按他說的來做。果然不愧是玩弄權術的權臣。

白玥在心中長嘆口氣,知道自己無路可選了。好在楚知禹長得好看,她也不算吃虧。

只是,取悅他……要怎麽做呢?她想起以前在楚府的時候,她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他都沒有反應。想起往事她有些生氣起來,既然他對她的身子沒興趣,那又何必做這個要求,故意戲弄她嗎?

她心中憤憤不平地向他走過去,走到他的面前,瞪他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刺個對穿。然後,她移步走到他的背後,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按了兩下。

“楚大人處理國事辛苦了,我就幫楚大人按按肩吧。”

她動作敷衍地替他按了幾下,她現在可是公主,能給他做這種事,他就該偷笑了。

“公主就這樣敷衍臣嗎?”楚知禹忽然開口道。

白玥手一頓,道:“我怎麽敷衍你了?按肩不舒服嗎?”

楚知禹:“可臣沒有絲毫被取悅的感覺。”

白玥簡直無語了,她感覺自己今晚簡直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她的氣性也上來,頓時甩開手就要走,“既然楚大人這麽難伺候,那我去找人來伺候你,定會滿足你所有要求!”

可她剛邁開腿,手腕就被攥住了,猛的一拉,她整個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直接坐到了楚知禹的腿上。

她像是條被燙到的魚,反射性地想跳開,但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這麽近距離地看着他俊美無俦的臉,她瞬間臉紅了,慌亂不已地道:“你要做什麽?我可是公主。”

楚知禹的眼眸像是深夜天空,深沉的要将人吸進去,就這麽盯着白玥,仿佛她是被捕獲的獵物。

他對她道:“吻我,這次就兩清。”

白玥坐在他腿上,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他的唇上,他的唇薄而淡,就像他這個人,冷漠淡薄。

她的心口各種情緒不斷翻滾,羞澀、慌亂、糾結、害怕,甚至還有一點期待。

她不會掩飾表情,心中所想一眼就能在她臉上看出來。楚知禹就這樣看着她,等待她做決定,像是耐心的捕獵者等待膽小慌亂的兔子自己跳進來一樣。

終于,白玥下定了決心,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吻嗎?之前又不是沒有做過。

她把臉湊過去,一點點地靠近他,緩緩地貼上他的唇。柔軟的,帶着微涼的溫度,冷松的氣息很好聞。

她只是一碰,就當自己完成任務了,就要離開。

但就在這時,她的後腦勺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剛分開的唇瓣瞬間被強勢捕獲,被碾壓摩擦,男人像是餓久了狼,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她的唇瓣被迫分開,她短促的“唔”了一聲,用力地捶打着對方,想要推開他。但對方完全不給她機會,強硬地将她徹底占有,在她柔軟溫熱的口腔內肆意舔舐、索取。

白玥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她整個人都酥軟的像一攤水,只能任憑他緊抱、揉捏,她的眼睛緊緊閉着,眼角不自覺地流下眼淚,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扭動,空曠許久的身體也被點燃了,像是在渴求着什麽。

就在白玥快要窒息的時候,楚知禹終于放開了她。此刻她的眼角發紅,雙眼水潤如春泉,面頰緋紅,說不出的誘人。

她的腦海似乎也被剛才的那個吻攪和成了一團漿糊 ,就這麽直愣愣地看着楚知禹,好半天慢慢回過神來。

她被他折騰的春色滿面,連領口都扯開了,露出一片如凝雪般的肌膚。可他卻好像沒事人一樣,仍舊是從容不迫的冷面楚大人。

這讓她有些生氣起來,憑什麽?憑什麽他可以一直沉着淡定,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想起之前她光着身子站在他的面前,他都冷然無感。她心中的怒火更甚。

她非要撕下他高冷的假面,讓他跌落神壇!

這樣想着,她的手臂主動環住他的脖子,水波蕩漾的雙眸看着他,主動吻上他的唇。

她一點點輕舔着他,粉嫩而柔軟的舌尖一點點描畫着他唇形。

楚知禹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起來,他的聲音喑啞:“公主,你确定要這樣嗎?”

白玥沒有理他,繼續她的動作,她的舌尖嘗試着分開他的唇瓣。

楚知禹再也忍耐不住,将她将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粉色的床幔落下,将床內外隔成兩個天地。

白玥在天旋地轉間被壓到床上,她這有些後怕起來,扭動着身子想跑。

可忍到了極限的男人怎麽可能放過她,他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讓她不敢再動,随後她被他徹底的打開、占有。

春色旖旎,夜還很長。

第二天,白玥睡到了午時,才迷蒙地睜開眼睛。

陽光已經透過紗幔灑到了她的錦被上,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看來今天的學是不用上了,已經被她睡過去了。

她輕輕一動身子,就發現自己的腰像是被重錘碾過一般,酸軟的不行,想起昨夜的荒唐,她的臉頓時熱了起來,紅的幾乎要滴血。

她用手指捂住眼睛,掩耳盜鈴般不想看床上的狼藉,更不想去想昨天晚上的事。可越是不想去想,那些畫面就越是一幕幕地在她腦海中重演。

楚知禹把她這樣那樣……想到這裏她感覺似乎下面有什麽東西流出來了,她的臉頓時更紅了幾分。這人定是因為長期欲求不滿,才會積攢了這麽多!

太可惡了!平時清冷矜持的樣子都是裝的!其實骨子裏比餓狼都貪婪!

和他發生了這種事情,若她是普通的未嫁女子,只怕這輩子只能跟着他了。可她不是,她之前就成過婚,既然這樣,多一次少一次也沒所謂吧……

她安慰着自己,努力把昨夜發生的事情翻過去。

門外傳來暮雪的敲門聲:“公主,您醒了嗎?”

白玥忙道:“你們不要進來。”

她必須把床上的痕跡處理掉。她支撐着爬起來,努力忽略那些流下來的東西。

然後将被單被套直接扯了下來,丢入後面的浴室裏,索性自己先洗一遍。

洗完以後又把屋內整理了一番,總算是恢複正常,能遮掩過去了,這才讓暮雪她們進來。暮雪和流螢問起被子,她借口說喝茶時不小心弄髒了,就洗了一下。

暮雪和流螢雖然覺得不太對勁,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白玥洗漱完,用了早膳,想到今天晚上又要見到楚知禹,她只覺得頭大。

不行,她暫時不想見他,得想個法子躲一躲。

好在下午時,白鳳雙派人傳話,說邀她一起去岐岚山游玩戲水。白玥正愁找不到機會出去,立即答應下來,還道要在崎岚山多住幾天散散心。

于是當即讓暮雪和流螢收拾東西,選了幾件輕薄的衣裳帶上,看到楚知禹給她做的那件五色紗衣,她略一猶豫,還是帶上了。

這紗衣太輕薄,不适合她在大庭廣衆下穿,但戲水時穿卻是正合适。

收拾完東西,她就坐上馬車向岐岚山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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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章

第 62 章

正在她糾結之際,楚知禹卻将她攔腰抱了起來。

白玥驚呼一聲,“你做什麽?我能走路。”

楚知禹随手拿了一張帕子将她的臉遮住,冷聲道:“閉嘴。”

白玥:“……”

行吧,看在他幫了自己的份上忍他這一次以下犯上。

白玥被楚知禹抱着走下樓梯,她透過手帕看到一樓也站滿了官兵,整個玉華樓已經被官兵包圍了,他這次起碼動用了上百人來救她。

她心中自然是感激他,但又隐隐擔心,弄這麽大的陣仗皇上會不會知道。

楚知禹抱着她上了馬車,馬車立即開始行駛。

她把臉上的帕子拿下來,看到他陰沉的神情,她有些心虛。

但是又不能不說話,她硬着頭皮道:“多謝楚大人相救。”

楚知禹冷冷地看着她,他的目光讓白玥如芒在背。

他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宇文羟讓你去花樓為什麽不告訴我?”

白玥緊張極了,只能道:“我沒想到他會這樣……”

楚知禹:“花樓是什麽地方公主不知道嗎?”

白玥忽然想起剛才宇文羟說的事,她頓時有了點底氣,對他道:“楚大人自然是知道的,畢竟你沒少來。”

“……”楚知禹的神情有一瞬間的驚愕,但很快又恢複正常,只是氣勢沒有剛才那樣壓迫人了。

他道:“公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白玥心想自己已經拿到了他的把柄,瞬間感覺自己翻身做主人了,她把腰杆挺直了,道:“楚大人都為花樓裏的姑娘贖身了,還問我什麽意思,未免有些太假了吧。”

楚知禹沉默片刻,道:“誰告訴你的此事?”

白玥心中本來還有一點不信他會做這事,現在徹底坐實了,她擡眸瞪着他,道:“你既然做了,自然會有人知道,又何必管是誰說的?我真沒想到楚大人表面清高,背地裏和其他男人沒有什麽兩樣。”

楚知禹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莺兒沒有發生任何關系,給她贖身也只是看她可憐。”

白玥嗤笑一聲,道:“楚大人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不過你本來就不用和我解釋此事,畢竟我們兩人也沒有什麽關系。”

楚知禹臉上難得的出現了無奈的神情,他道:“公主若是不信,我可以讓莺兒過來,當面和你說。”

白玥冷淡地道:“不用了,此事與我無關。”

她也不知道她為何會生氣,就像她說的,她沒有生氣的資格,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說完這話,她将頭轉向一邊,看向窗外,不想再與楚知禹說話。

等到了公主府,楚知禹自然而然的要跟着她進府,她對他道:“楚大人請回去吧,你府上應該還有人等着你呢。”

說完她就轉身要走,誰知楚知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白玥沒想到他會在公主府的大門口對她拉拉扯扯,好在現在已經是子時了,街上早就沒有人了,她用力掙了掙,惱道:“你松手!”

楚知禹聲音清冷如金玉,他道:“公主既然不信我,我現在就帶公主去楚府看看。”

“我不去!”白玥氣呼呼道:“這事與我本來就無關,現在很晚了,我要去睡覺了。”

楚知禹卻拉着她走到侍衛的馬旁邊,抱着她翻身上馬,“走吧,不去看的話公主是不會放心的。”

白玥努力掙紮,但他的手臂有力,她完全掙紮不開,“你做什麽!放開我!我不去!”

楚知禹不理會她的掙紮,策馬飛奔起來。

夜風微涼,吹在她的臉上,讓她冷靜了一些。她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像是吃醋的小娘子一般,簡直是無理取鬧。

楚知禹去不去花樓,養不養妾室與她有什麽關系?她憑什麽生氣啊?而且今天晚上是他救了她,她應該謝謝他才對,而不是對着他發脾氣。

理智雖然清楚什麽是對的,但心卻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一路疾馳到了楚府,楚知禹拉着她直接去了後院。看着熟悉的地方,白玥心中很是複雜。

墨竹居、鐘粹苑……除了王氏的院子,其他幾個地方楚知禹帶着她一一看過。別說妾室了,根本連個人影都沒有,全都空空蕩蕩的。

鐘粹苑中還保持着和她在的時候一樣的擺設,花瓶、擺件、繡架……都還在原本的位置,似乎她一直沒有離開過。

白玥站在床邊,恍然間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她不曾變成公主,仍是原本的那個童養媳。

“放心了嗎?”楚知禹站在她身邊,垂眸看她,聲音低啞。

已是深夜,萬籁俱寂,只有窗外偶爾響起蟬鳴聲,燭光下,兩人的影子被拉長,交疊在一起,仿佛親密無間,平添了說不出的暧昧氣氛。

白玥的臉有些發燙,她道:“我、我有什麽放不放心的……本就與我沒什麽關系……”

楚知禹對她道:“除夕那日我從青山村回來,心中難過,茫然間就到了花樓,喝了幾杯酒。莺兒只個是彈琴唱曲的,後來聽她講了她的身世,頗為悲慘,我後來就替她贖了身,給她在外面尋了的活計做。”

“嗯。”白玥低低地應了一聲,道:“今夜都怪我,楚大人來救我,我不感謝大人,反而還質問大人,鬧得楚大人到現在都沒法睡覺。”

楚知禹身形如松,垂眸看着她,他的睫毛如鴉羽般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屋中只點了一盞燈,光線昏暗,他眼中映着一點燭光,微微閃動着。

“公主,臣不怕被你麻煩,你若是遇到處理不了的事盡管告訴臣,臣會為你處理。宇文羟那裏,你不必再擔心,他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白玥猛地擡頭,愕然道:“為何?”

楚知禹唇邊漾出一絲極淡的笑意,道:“臣恰好知道一件宇文羟的秘密,他顧忌那件事,自然不會再來找你。”

白玥問他是何事,但楚知禹不肯說。不管怎麽樣,這件事算是順利解決了,她也可以安心睡覺了。

她讓楚知禹帶她回府,回府後楚知禹照舊還是睡在他榻上,白玥看着他高大的身子擠在這麽小一張榻上,有些不忍心。

她對他道:“其實你之前說的宵禁一事是騙我的吧。以你的身份,怎麽可能還需要擔心宵禁?你還是回去睡吧,在我這裏吃不好睡不好,還要避開下人,偷偷摸摸的,太委屈你了。”

楚知禹沒有睜開眼,閉着眼道:“公主,臣願意的。”

白玥盯着他完美的如刀刻般的側影看了好一會兒,道:“不論如何,今天謝謝你,以後若是有什麽我能幫你的,我定當全力以赴。”

第二天,白鳳雙她們三人來公主府,神神秘秘地說要告訴她一個大秘密。

“聽說昨天晚上楚副相帶了好多官兵,去玉華樓和宇文羟搶人!這件事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大家都在猜到底是哪個姑娘能讓他們二人這樣争搶呢!”白鳳雙道。

範晴兒道:“對對對,我聽說是玉華樓的頭牌,叫玉煙。”

金雯茹道:“那為玉煙姑娘定是長得美極了吧。”

白玥:“……”

她在心裏道:玉煙,你背鍋辛苦了。

白鳳雙感嘆:“沒想到楚副相平時看着冷冷清清的,遇到真愛的女子愛的這般濃烈。”

“是啊,也許也是冷淡的人,其實內心的火焰一旦燃燒起來,更加的旺盛呢。”範晴兒道。

白玥:“……”

不知道為何,聽她們的對話讓她有種莫名的羞恥感,絕對不能讓她們知道昨晚的人是她。

但是不管白玥再這麽不願意,這件事也在整個京城都傳開了,甚至傳到了皇帝耳朵裏。

晚上,白玥陪着皇帝用晚膳,他正好提起此事:“原本楚知禹因為争風吃醋,私用官兵是大罪。但既然宇文羟沒有計較,看着他一個人孤寡至今的面子上朕就略施薄懲算了。”

白玥:“……”

沉默片刻後,她問:“父皇是怎麽罰他的?”

景灏帝道:“只罰了他半年的俸祿。”

白玥:“……半年的俸祿,也不少了。”

皇帝輕哼一聲,道:“按律是該革職的。”

白玥沒想到此事竟然這麽嚴重,而他為了自己并沒有對皇帝說出實情,不管怎麽樣,自己都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想到昨天晚上她還那樣折騰他,簡直是恩将仇報。而且現在想想實在太羞恥了,定是因為昨天晚上她喝了幾杯酒,喝醉了,才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等她告別皇帝,回到府上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

回到逸翠苑,就看到楚知禹真正坐在桌邊看書。

她現在已經習慣每天晚上看到他了,對他打了個招呼,就自己進裏面去換衣裳。因為楚知禹經常來,她特意吩咐了暮雪她們不準進她的卧房,只在外面守着,等候差遣。

等她換完衣服出來,忽然發現楚知禹手上拿着的書有些眼熟。她定睛一看,他看的不就是被她藏起來的話本《新月公主和楚相的秘密情史》嘛!

想到這話本裏面那些露骨的描寫,白玥的臉頓時紅了,她忙沖過去把話本搶走。

“你、你怎麽不經過我允許就亂動我的東西啊!”她惱羞成怒地道。

楚知禹一點沒有被抓包的換亂,淡定地看着她,道:“臣沒想到公主竟愛看這種書。”

白玥的臉頓時更紅了,她道:“這、這是別人送我的,我沒、沒看過!”

楚知禹沒有說什麽,一雙黑眸靜靜地看着她,仿佛已經把她看穿了。

白玥羞惱極了,掏出兩張銀票扔給他。

楚知禹的手指夾着薄薄的兩張一千兩的銀票,挑眉看她,“公主這是什麽意思?”

藍花草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