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章
第 69 章
白玥笑着與她打了招呼,讓她坐下說話。
陳香蘭道:“臣女之前就一直與想與公主認識一下,只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今日見公主得閑,就冒昧過來了,還請公主莫怪。”
白玥客套道:“我早就聽說陳姑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一直也很佩服陳姑娘。”
“臣女哪裏配得上才女之名,公主見笑了。”陳香蘭道。
兩人客套寒暄了一會兒,說的都是些相互誇贊的廢話。
白玥耐着性子與她聊着,等她說出真正的意圖。
果然,聊了一會兒,陳香蘭忽然道:“這次來了這麽多的年輕郎君,安平郡主應該能選出可合适的夫婿吧。公主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考慮婚事了吧?”
白玥淡笑着道:“我倒是不急。陳姑娘你呢?”
陳香蘭羞澀道:“對于我的婚事,家父倒是有了個屬意的人選。”
白玥:“哦?不知是哪家郎君這麽有福氣?”
陳香蘭兩頰發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玥,道:“是家父的門生,楚大人。我知道楚大人與公主有一段過往,擔心公主心懷芥蒂,所以就想問問公主的意見。”
看她那嬌滴滴的害羞模樣,仿佛她就是欺負她的惡女,白玥心中冷笑,知道她這是在以退為進。
她道:“我和楚知禹早就和離了,自然是一別兩寬,他以後娶誰與我無關。”
陳香蘭聽了這話面色一喜,正要說話,白玥卻道:“不過——”
“最近我府上空寂,缺個作伴暖床的,我看着京城郎君裏面,也就楚知禹長得還算不錯。所以,我就禀告父皇,讓他陪我一段時間。”
“陳姑娘,你放心,我對他現在不過是玩玩而已,等我玩夠了,以後他還是可以娶你的。”
她這話件事是石破天驚,倒反天罡,雍國哪有未婚女子揚言要玩男人的?直把陳香蘭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她的話裏,仿佛楚知禹就是塊抹布,她用完了就扔給她。而她陳香蘭只能撿白玥不要的東西當作寶。
陳香蘭氣的發抖,好半天才道:“楚大人可是雍國重臣,公主怎能這樣侮辱他!”
“侮辱?”白玥好整以暇地道:“可楚知禹沒覺得我在侮辱他啊,我看他還挺高興呢。”
“你!”陳香蘭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向來崇拜楚知禹,而她的心上人被白玥說的這麽一文不值,她的眼圈都紅了。可白玥畢竟是公主,她又不能說什麽,只能拼命忍住。
好半天才道:“楚大人為雍國做了很多事,還請公主看着天下百姓的面子上,不要這樣對他,他值得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白玥輕笑一聲,擡眸看她,道:“陳姑娘說的是你自己嗎?”
陳香蘭滿臉通紅,道:“我、我……我不是指我,我是、是說,他應當有這麽一個人。”
“你放心。”白玥道:“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霸占着他不放的,他服侍着我,不耽誤他談婚論嫁。等哪天他說他要娶妻了,我自然放他走。不光如此,我還會随一份重禮呢。”
白玥說到這裏笑的和藹可親,仿佛她說的不是這樣炸裂的言論,而是世上最通情達理的公主。
陳香蘭面對這樣的白玥毫無招架之力,徒把自己氣的要吐血,只能灰溜溜地轉身離開。
陳香蘭走後,暮雪有些擔憂地對白玥道:“公主,您這麽說楚大人,陳姑娘會不會把這件事到處宣揚,妨礙您的名聲啊?”
白玥無所謂地扯扯嘴角,道:“随便她,讓她說去好了,我不在意名聲這種虛僞的東西。”
暮雪驚訝地看她一眼,她知道以前白玥最在意的就是名聲,最害怕別人不喜歡她,怕別人說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公主。怎麽忽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但她不過是個宮女,也不敢多說什麽。
白玥揚起手裏的杯子,對她道:“再給我倒一杯桂花酒。”
暮雪見她面頰已經染上了薄紅,勸道:“公主,您別再喝了,若是喝醉了可怎麽辦?”
白玥不以為意地道:“暮雪,你怎麽年紀輕輕就這般婆婆媽媽了?你不願意倒流螢來給我倒。”
流螢正愁找不到在白玥面前表現的機會,連忙過來給她倒酒,恭恭敬敬地将杯子放在她手中:“公主,您請用。”
說完,她還對暮雪道:“公主想要什麽,咱們做奴婢的照做就是了,哪來這麽多廢話啊。”
暮雪見狀只好低頭認錯:“是奴婢僭越了,請公主責罰。”
白玥随意地擺擺手,沒說什麽。
就在這時,範晴兒走了過來,“公主,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啊?”
白玥道:“我瞧這桂花開的極好,香氣沁人。”
範晴兒拉着她的胳膊道:“那裏面的菊花開的才好呢,五顏六色的,好看極了。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白玥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才站起來,喝了幾杯酒,她腳步有些虛浮,面頰粉紅,眼神有些迷離。好在她只是微醺,意識還是很清醒的。
跟着範晴兒一起向園子裏面走去,小徑兩側都擺明了各色的菊花,花朵形态各異,開的正盛,煞是好看。
範晴兒是個活潑性子,叽叽喳喳地在她耳邊說這朵花顏色好,那朵花花盤大之類的。
白玥時不時地應和她幾句,她就能興高采烈地一直說。
走着走着,白玥到底是頭有些暈,不小心踩到了路上的一塊石子,身子一斜,就向前倒過去。
就在這時,旁邊一雙大手穩穩地扶住了她,輕輕将她扶正。
“姑娘請小心。”
白玥擡頭看去,扶住她的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他身型高大挺拔,一身牙色勁裝,麥色肌膚,面目極英俊。除了楚知禹,白玥第一次為一個男子的長相而驚嘆。他不像楚知禹俊美清冷,仿佛九天神祗。他的目光明亮而溫柔,嘴邊挂着笑意,整個人看上去陽光燦爛。
她對他道:“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那人笑着道:“在下金堰曦。”
竟然是金雯茹的哥哥,他竟然真的回來了。既然來這裏,定是為了與白鳳雙相看的。沒想到這位金将軍竟然生得這般好看,完全不像粗狂的武将。
白玥道:“原來是金将軍,新月見過将軍。”
“原來你就是新月公主。我在邊關就聽說過新月公主的美名,今日一見公主果然風姿卓越。”他的話語說的真誠。
白玥微微一笑,道:“将軍謬贊了。”
等金堰曦離開後,範晴兒拉着白玥小聲道:“這位金将軍果然生的好看,看上去性子也極好。”
白玥打趣道:“怎麽?你是看上他了嗎?”
範晴兒道:“公主就別打趣我了,我瞧着他對公主倒是印象極好呢。剛開光顧着與公主說話了,都沒看見我。”
白玥微微一笑,道:“不過是客套話罷了。他與鳳雙姐姐确實相配,希望他們二人能互相看上眼吧。”
她們二人走到湖邊的八角亭子裏,那裏已經坐了不少貴女,陳香蘭也在那裏。
她們一見白玥來了臉色頓時有些奇怪,整個場子都靜了下來。
範晴兒心大,根本沒發現,拉着白玥興沖沖地走過去。
貴女們依照禮節都站起來向白玥行禮,并把中間的主位讓出來給她。
白玥微微點頭,免了她們的禮,她走到主位坐下,讓範晴兒坐在她身旁。
她坐的主位原本是陳香蘭的,她一來,陳香蘭就只能坐到最邊上的角落裏。
白玥見她們眼神躲躲閃閃地不敢看她的眼睛,就猜到了是陳香蘭說了什麽。
她口氣随意地道:“怎麽都不說話了?剛才見你們都聊的挺開心的,不用緊張繼續聊吧。”
貴女們都相互看來看去,都不敢先說話。
白玥見狀輕笑一下,道:“這是怎麽了?見了我怕成這樣,不會剛才正說着我的壞話吧?”
她這麽一說,其他人頓時更害怕了,她們陪着笑道:“沒有、沒有。怎麽可能呢?我們怎麽敢說公主的壞話?”
白玥彎起嘴角,道:“讓我來猜一猜吧。是不是在說我強占朝廷命官,不要臉?”
衆人聽了吓得臉色刷白,連忙否認道:“公主說笑了,我們怎麽可能說這種話。”
“是啊,公主金尊玉貴,我們仰慕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說公主的壞話。”
白玥點名陳香蘭道:“陳姑娘,你說呢?”
陳香蘭忽然間被點到名字,全身一震,低着頭道:“臣女不敢妄論公主。”
白玥嗤笑道:“怎麽?一個個都敢說不敢認嗎?想說就大大方方地說就是了,我不會怪罪于你們的。”
“說我玩男人也好,玩弄權臣也好,随便你們說。我有這個身份,只要我想,我就可以這樣做。而你們,”她的目光掃過她們,道:“也就只能可悲地在背後說說壞話罷了。”
衆貴女只是低着頭,不敢反駁一句。
白玥看她們像鹌鹑一樣,頓時覺得無趣,懶得再與她們廢話,起身離開。
範晴兒跟在她的後面,她小心翼翼地問她:“公主,你是心情不好嗎?”
白玥問她:“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範晴兒連忙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晴兒不敢!”
白玥卻笑了起來,她眉眼彎彎,笑得輕松恣意:“我忽然覺得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爽快極了。你也應該試試。平日裏總是怕這怕那,說話做事思前想後,生怕得罪了誰。其實偶爾這樣瘋一次真痛快!”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整個人照的熠熠生輝,前所未有的明亮。她轉過身去,大步向陽光走去。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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