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008一刺殺二刺起
近二十名暗衛,以極快的速度在向他們飛撲而來。周無歸一眼就認出領頭的那人是最開始随他們離開公主車辇的那名暗衛。他似乎受了傷,胳膊和大腿上都纏着白布。
他為何會帶人來此?想來是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尋跡而來。
周無歸見識過暗衛的實力,尤其是這個領頭的暗衛曾經獨自對付好幾個高大的魚人都能活下來,可見本領更是高強。這種情況下,他們三個肯定是跑不了的,掙紮毫無意義,不如暫時——
思緒被元哥的聲音打斷。
“小乖,”元哥把他放進輪椅裏,道:“你先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別被誤傷。”
“等等,”周無歸有些着急,一把抓住元哥的袍袖:“你要一對二十?那些暗衛很厲害,你可能會被殺掉!”
“應該不至于吧?”元哥想了想說。
“主子,就聽元哥的吧!”小谷子眼見兩人再糾纏下去,連跑的機會也沒了,忙一把拉過輪椅往後邊推邊勸周無歸:“主子,您別擔心了,元哥看起來挺有本事,您想啊,他都能和魚人做朋友,人也肯定不簡單!”
周無歸也知道元哥不簡單,可他就是擔心啊!
他扒着輪椅的扶手,擰着脖子擔憂地往後看,結果他就看到——
暗衛們将元哥包圍起來!
暗衛們被彈開了!
暗衛們倒地了!
暗衛們在翻滾!
暗衛們的胸前齊齊迸出一道飛揚的血線!
全程不過眨眼之間。
周無歸甚至只看到元哥揮動了一下手臂!一對二十的戰局就立刻分出勝負,元哥輕松獲勝!
小谷子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此時,看到這一幕,人都吓傻了!他張大嘴巴停住腳步,輪椅都忘了推,愣愣地看着元哥向他們走過來。甚至,在元哥走近後,他還有些害怕地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周無歸望着元哥,回想起兩人在四番驿館後門外的甕巷中,二對一百的那一架,當時他還覺得是自己伸了伸腿,就把一百飛魚騎就全部踢翻,心中很是爽快了一陣,現在看來,真正打敗那一百人的高手應該也是元哥吧……
可是,那時候,元哥明明誇了他,還說他的腿很厲害!
此刻,周無歸也說不上心裏這是什麽滋味了。反倒是元哥走到他面前,察覺出他的異樣,按着他的肩膀,關心道:“怎麽了?怎麽好像不高興?”
周無歸搖搖頭,只道:“快點離開這兒!”
元哥又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
兩人正要轉身,那些倒地的暗衛中,突然有人大喊:“公主殿下您不能走!現在千島國在青龍門外開始叫陣了,您若是不去,京城今日必将血流成河!”
周無歸的脊背一僵,元哥彎下腰,湊到他耳邊輕聲問:“你要留下,還是離開?”
周無歸閉上了眼睛,好像這樣做就可以将暗衛的話隔絕在外。
他對元哥說:“我想離開!”
“好。”
元哥依舊不多問,卻從小谷子手中接過輪椅,準備親自推他走。
然而,暗衛們突然又齊聲大喊:“殿下!您難道要抛棄您的子民了嗎?您可是我們的公主啊!您身上可是流着皇族的血啊!”
周無歸在心中瘋狂反駁:我才不是公主!
暗衛繼續喊:“殿下,求您看在萬千生靈的份兒上——別走!”
“別走!”
……
啊啊啊!
周無歸突然捂住耳朵,煩躁地大叫起來。
小谷子心疼地看着周無歸,實在氣不過,回頭吼道:“別喊了!你們想逼死殿下嗎?!”
“大義在前,我等就算是死也要把殿下帶回去!”
暗衛們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大多勉強能站起來,但走不了幾步又摔到地上,甚至有幾個暗衛走不了,寧願在地上爬,都不肯放過周無歸,眼神兇狠又偏執地盯着他,好像‘把公主帶回去’已經成了支撐他們行動的唯一目标。
周無歸回頭時剛好看到這一幕,他迅速扭回來,而後又忍不住望過去。
元哥見他如此,便停下腳步。
周無歸也知道,自己恐怕狠不下那個心。
小谷子卻在一旁擔憂地說:“主子,別心軟呀!他們的話未必能信。”
“我知道,”周無歸深吸一口氣,眼圈都紅了,說:“若因我一時任性,致使數萬百姓生靈塗炭,那豈不也是泯滅人性畜生不如?!我,我不管是人還是人魚,我都是人——啊!不管了,回去吧!”
小谷子還想再說什麽,元哥卻先開了口:“別擔心,會沒事的。”
如果這僅僅是安慰,那對此刻的周無歸來說作用不大。但是元哥與他分別時,重重捏了下他的肩膀,望着他的那雙堅定的眼神卻給了周無歸莫大的勇氣。以至于,周無歸目送元哥走遠,只是望着他的背影想着他走前留下的那句話,他那翻騰的心,竟漸漸也平靜下來。
平靜之後,周無歸才發現了一些剛才被忽略的細節。
他在心中默默地想,這是他們倆第二次分開,這次元哥沒有向上次那樣說‘我一定會找到你’,不知他是否已通過剛才暗衛的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想要跟自己保持距離了……
周無歸不知道,他的元哥離開後,就火速出了城,回到了青龍門外的千島國大帳內。他一回來,立刻有數名官員迎上來七嘴八舌彙報公務,他卻只問了一句:“是誰讓将士在青龍門外叫陣的?”
一個官員縮了下脖子,小聲說:“是太子殿下……”
“備車。”
“在,在軍前……”又一個侍衛小聲說:“太子殿下用着。”
“他還幹了什麽?一次說完!”
“他還穿走了您的盔甲戴走了您的面具,聽說蘭姬公主貌美如仙,他還想娶——”
“哼!”百羽元冷笑:“那美人他恐怕消受不起。行了,備馬吧!另外取變聲藥來,再拿一張新的面具。”
很快,青龍門上的大周軍士們就發現,一直叫陣的千島士兵突然偃旗息鼓了。他們正要給皇帝報告這個好消息,一只箭翎穿信射來,信上只寫着八個大字——
不交公主,立即攻城。
信函很快傳回皇宮。同時被送到皇帝手裏的消息還有暗衛的一句話:公主已找回。
周無悔長長松了一口氣,立刻下旨,開北城玄武門,将公主送到北衙禁軍,再由禁軍派人護送公主去東城門處與千島國交涉。他還私下給暗衛又發了一道密旨,無論刺殺能否成功,都要把公主活着帶回來!
而周無歸此時正由暗衛護送着一路與暴動的魚人且戰且退。
就在剛剛,他看到了劉淮以及押送他的另一隊暗衛。皇帝似乎打算把劉淮送給魚人處置,打算用抛出罪魁禍首這種方式來平息這場暴動。
兩隊暗衛在街上相遇,彼此交換完信息,擦肩而過時,周無歸看到劉淮披頭散發兩眼空洞,再也沒有幾天前血洗魚人街時的威風,也不見射傷自己時的跋扈,反而倒顯出幾分可憐來?
真是笑話!
周無歸突然咬牙,整個臉側的青筋都鼓脹起來,他憤怒地想,你劉淮有臉‘可憐’嗎?且不說這些年背靠太後幹多少喪盡天良的醜事,就說今日這般‘險些無法收場’的局面,難道不全是因你而起嗎?害得皇帝和太後的刺殺計劃泡湯也就算了,竟然還害得自己的逃跑計劃泡湯?!
簡直不可饒恕!
“慢着!”
周無歸突然發話,兩隊暗衛不約而同停下腳步,疑惑詫異地向他看來。
周無歸沒有解釋,他擡手拔出了身旁暗衛腰間的刀,指着那邊的劉淮,道:“帶過來!”
“殿下?”暗衛不解,還道:“此人是要犯!”
“我當然知道他是要犯!”周無歸冷笑:“他險些射死皇子,本公主今日不過替弟弟讨個公道,不應該嗎?”
暗衛無話可說。
還是小谷子機靈,立刻将周無歸推過去。
“你你,別亂來!”劉淮吓得連連後躲,卻被身後的暗衛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周無歸抿着唇,雙眼沉沉地盯着劉淮,任憑他如何求饒也不管!他只掄起刀,看着那銀光乍現的刀刃,一寸寸刺入劉淮的肩,在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中,再一寸寸将刀□□,之後,一刀砍下,帶得一串血珠沖天而起。
惡心!
周無歸将刀自劉淮的肩內一點點、慢慢地抽了出來,他說:“記住今日的疼。若你還有命活下來,就別惹你從一開始就惹不起的人。”
這一刀,雖是砍在劉淮身上,對周無歸來說,更像是他在對過去那個自己道別。
那些話雖是對劉淮說,可有一句也是說給自己的——‘若你還有命活下來’!
——他很想活下來。
……
北衙禁軍大營前,早有一隊人馬在等周無歸。其中有禮部侍郎和拿着租借契約的戶部侍郎,還有一個周無歸曾經懼怕,現在卻很想也砍一刀的張濫!
時至今日,這些人對他來說已不重要,因此他只用眼角掃了掃,就登上了早已準備好的攆車。上了車後,有兩個侍女服侍左右,要幫他重新更換嫁衣,他卻說:“你們出去,讓小谷子進來服侍。”
衣服好換,但他接下來要和小谷子說的話卻不能讓外人聽見。
他拉着小谷子的手,道:“太後不會無緣無故把張濫派來。他們必是要在一會兒的和親儀式上做文章,所以,我下車時會讓侍女陪着,想必那兩人也有身手。一旦他們動手,你就駕着這輛車逃命去吧!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
小谷子一聽,眼淚就下來了,小聲嗚嗚道:“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能活一個是一個。”
周無歸平靜地說。
北衙到青龍門,沿官道騎馬前行只需一刻鐘。如今青龍門外全是千島國大軍的營地,禁軍不能靠得太近,便到營地外,派人去通報。很快,千島國的将領帶着一隊人馬現身,站在門內,高聲喊道:“車辇內可是蘭姬公主?露個臉讓我們瞧瞧!”
禮部侍郎立刻出列大喊:無禮之徒,公主豈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周無歸坐在車內,面無表情地聽着他們扯皮,突然車簾被一把拉開,一個肥大的腦袋探進半張臉來。那人一見周無歸眼就看直了。肆無忌憚的視線在周無歸身上來回亂蹿,明目張膽的無禮令人十分膈應,小谷子立刻挺身而出,擋住那人投到周無歸身上的視線,大喝道:“放肆!此乃大周公主,豈容無禮”
那人道:“我看得是我家王妃,關你屁事!讓開!”
說到王妃,小谷子一下子想起元王那些可怕的傳聞,立刻梗着脖子吼回去:“你既然知道公主是你們元王殿下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敢這般無禮,就不怕元王砍了你的腦袋?!”
此話一出,那大肥球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就連剛才還飄飄然的滿臉色相也因此被吓了回去。衆目睽睽下,只見他不但連退三步,還規規矩矩向馬車內行了一禮,道:“末将藏無參見大周公主。各位大周的使臣,請随我來!”
藏無态度反差前後實在太大,禮部尚書和小谷子這兩個剛跟他吵過的人都被整懵,兩人不約而同愣了愣,又不約而同浮現同一個疑問:元王的名號在千島軍中這麽好用嗎?
車辇和禮部、戶部的官員都被放了進去,張濫帶着的一隊十人太監和随從也給予通行,但是禁軍,那是絕對不可能讓進營地的。
因此,禁軍将公主護送到千島軍營門口,只能調頭回去,若久留恐怕還要被懷疑有其它企圖,對議和反而不利。可是這樣一來,周無歸一行人就真是孤軍深入了。
當公主車辇從東北側營區緩緩駛入中軍營地,整個千島大營都為之沸騰了。士兵們自發地列隊兩側,随着馬車路過,齊齊拍手吶喊,唱起節拍歡快的歌曲。
歌詞大概是千島國的方言,周無歸聽不懂。他坐在車內,耳畔明明是噪嚷震天的叫喊,他卻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他太緊張了,就算把雙手握成拳,掌心裏也全是汗,只因他太清楚,當這輛車辇停下的那一刻起,屬于他的真正戰鬥也将拉開序幕——
刺殺,他要親自完成!
他要将元王的頭顱砸到蕭烈臉上!
他還要,救出他的父皇!
周無歸深吸一口氣,車辇在一陣晃動中漸漸停了下來。他緩緩吐息,最後按住了小谷子的肩膀,将他按在了車上。兩個侍女挑開車簾,一人一邊将周無歸的輪椅擡下了車辇。周無歸最後回頭看去,見小谷子望着自己含淚隐忍,為了不哭出聲音,已将嘴唇咬出血來……周無歸心中難受,就對他打了個手勢,要他挺住。
鼓聲響起,號角齊鳴,周無歸被侍女推着,被衆人簇擁着,在千島士兵們的歡呼和嚎叫聲中緩緩向一輛巨大的車辇而行。那車辇的高背長椅裏,此時坐着一名頭戴紫金面具的高大男子,他身上穿着绛紫色的禮服,禮服的下擺和襟口處都繡着羽毛,且百羽百色,是百羽一族的标志。
所有人都在向他祝賀行禮,更有狂熱膜拜的士兵早已跪地磕起頭來,這人的身份是誰,幾乎不用多說。
周無歸透過眼前的珠簾,眯着眼向上看去,剛好對上一雙同樣探究的視線,那視線與他的相撞,驀然升起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令周無歸一時微愕,就在這時,一道冷光自他眼前一閃而過——
同時,一道寒光自遠方向他迎面撲來!
怎麽回事?難道對方也同樣安排了針對自己的刺殺?!
周無歸側閃時,只覺得兩只箭翎帶着兩道寒氣自他身體兩側對沖着擦過,帶起的風也似有刃,擦在衣物上,滑開了兩道細小的口子。
這令周無歸意識到,兩只箭都非出自凡夫之手。有高手在此。
“保護公主!”
大周這一隊所有人立刻将周無歸圍在中間。
千島國那方,元王沖藏無打了個手勢,藏無立刻嚷嚷起來:“哪個不要命的玩意兒敢在我們王爺面前搗鬼?識相的自己出來,否則——”
“否則你怎麽樣?!”
一個慵懶的男子聲音,突然從半空中響起。
周無歸昂頭看去,就見一人從天上飛下來,風帶起渾身的彩帶像小旗子般獵獵飛揚。聽他的聲音明明就是個男子,可他無論頭上的發飾也好,臉上的妝容也罷,再加上身上的裙裝竟然全部都是仙女的配置……
怎麽說呢?反正周無歸覺得,單扮女人這一項上,自己是甘拜下風!
然而,那人剛落地,第二只箭已破空而來,目标依舊是——元王!
第 5 章 :我只要這女人在
第5章:我只要這女人在
他短碎的發下一張臉英俊得完美,找不出一絲瑕疵,雙眸微擡,輕蔑地掃向時念,帶着說不出的鄙夷味道,舉手投足間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意味。
宮歐。
他是宮歐。
他一出現,女賓們的尖叫聲瞬間消失,寂靜地只剩下浴室大廳裏花灑噴薄而下的水聲,以及幾聲莫名的驚豔低呼……
眼前的男人出色得足以讓任何人自慚形愧,時念卻沒有心情去欣賞他的英俊。
“……”
她的臉一片慘白,驚呆地看向宮歐,如遭雷劈。
到這一刻,如果她還沒反應過來的話,她就真的是個白癡了。
不是夢境。
一切都是真的。
一個星期前,那個溫度高得讓人眩暈的豪華房間,那個貼在她身上強占她的男人……全是真實存在的。
從那天早上發覺雙腿間不适開始,她就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可她寧願欺騙自己這只是一場夢……
“砰——”
時念癱坐在地,面無血色。
她被強了。
意識到這一點,時念有着說不出的震驚,怎麽會這樣……
宮歐站在那裏,低眸冷眼看着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唇角微勾,有着厭惡、嘲笑,接着,他緩緩豎起右手,做了個簡單的動作,開口命令,“這裏,我只要這女人在。”
帝王一般的發號施令。
“是,宮先生!”
保镖們低頭,然後抓起那些衣服還沒穿得及的女賓拖出去,行動十分迅速,女賓們又尖叫起來。
但不到一分鐘,龐大的女浴室裏就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只剩下癱坐在地的時念和站得慵懶的宮歐。
宮歐也不急,就這麽蔑視着時念,像看着一只受了打擊的狗,俊龐上頗有一絲享受的殘忍意味。
幾分鐘後,時念恢複了一絲清醒,從地上站起來,一臉麻木呆滞地往外走去。
她要走。
她要離開這裏,宮歐身上強大的氣場連同難堪的回憶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要清醒……
擦肩而過宮歐身旁時,宮歐的目光一凜,一把伸出手,緊緊抓住她的臂彎,聲音裏染上怒意,“時念,你以為你不說一句話就能從這裏走出去?”
笑話。
這女人當他宮歐是什麽,空氣?
他的手指貼着她的皮膚,時念身體重重一顫,一星期前她在男人身下淪陷的一幕幕重回眼前。
那麽清晰……
同時,那麽可恥。
她強作鎮定地道,“宮先生,我想我們不适合在這裏交談,而是在法庭上對質。”
畢竟,他強殲了她。
“法庭?”宮歐側過臉看向她,道,“奪子大戰麽?第一,我宮歐不會為你這種女人上法庭;第二,如果你真動了這個心思,你活不到走進法庭。”
什麽叫她這種女人……
奪子大戰?
時念想起那個時候,他就是口口聲聲要她交出什麽三年前生的孩子,莫名其妙。
“宮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時念開口,“但我想,法庭處理的會是一周前的強尖案。”
“呵。”
聽到這裏,宮歐怒極反笑,“死不承認的女人,還真是讓人頭疼。”
第 5 章 人妖協議
今天難道就是我的死期嗎?
我正想着,出人意料的事情又發生了。一道白光忽然從杜衡身體裏傳出來,牢牢地将我護住。符篆的金光在白光的照耀下竟然漸漸暗淡,失去了光彩。
那股讓我絕望的威壓也不見了。就這麽,被救了?
不光是我目瞪口呆,杜衡也沒料到會出現被這樣的場景。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乾天珠會跑出來保護你?”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嘛,護住我的白光就是乾天珠發出來的。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物,莫非是跟我時間長了,所以對我有感情了。我不負責任的開始胡思亂想。
“我……我不知道啊。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物。是你說它叫乾天珠我才知道那是寶貝。在這之前我一直當它是珍珠項鏈來着。”有乾天珠護着,死亡威脅好像一下子就沒有了。不知為什麽看見這顆珠子我就覺得很安心。
看着珠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那詭異的夢游,就是從杜衡拿走乾天珠那天開始的。
“我想起來了,當天我之所以察覺到乾天珠就是因為你的血沾到了它,羅盤剛開始并沒有反應。你一定不是一般人。”杜衡說着讓我報出生辰八字,我如實說了。
杜衡掐着手指算了起來,那姿勢就像算命的半仙兒似的。
片刻之後,杜衡停下來定定的看着我:“真沒想到,你竟然就是找到我龍虎山聖物的關鍵之人。”
“找聖物?”我不解。
“我龍虎山有一件聖物關系到天下太平,百年前被人偷走現在下落不明。二十年前我師父推算出聖物被分割成九份流落四方。臨終前他老人家命我找到聖物,不然會有大亂子出現。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讓我找到了你。”
我才不管什麽聖物,我關心的不是那個:“那你不會殺我了?”
杜衡點點頭:“暫時不殺你,但是你要聽從我的吩咐。不許害人!”
“不害人,不害人。我一點也不想殺人。都跟你解釋過了,金流氓完全是個意外。剛才也是,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聲音越來越弱,怎麽感覺越描越黑了呢,我暗罵自己沒用。
“蕭玥,我現在不能相信你。畢竟你剛剛騙了我,說了要投降卻想殺我。所以我要和你定下契約。我用法術控制你,若是你越過我的底線我就能讓你魂飛魄散。你,願不願意?”
這時候我怎麽能拒絕,只能同意了。雖然心裏有一點點不情願。
杜衡施法之後,見我十分失落,便對我說:“剛才施法,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我龍虎山有秘法可以讓你永遠變成人,以後就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還能變成正常人?”這真是個好消息。
“嗯,聖物能讓你變成人。所以你要聽話……”
我連忙搶話:“我一定乖乖的找聖物!我發誓。”
就這樣我和杜衡達成了協議,沒了死亡威脅,我又想起了詭異夢游的事情,便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說給杜衡聽。
“你是被鬼纏上了,看樣子那鬼不懷好意。改天我陪你去看看。既然乾天珠這般護着你,就留在你身邊吧。”
得到承諾,我就挺開心了,乾天珠也回來了,我就會更高興了。
正高興着,忽然想起還有張國富這個禍害沒解決,孟女士到現在都沒出現應該是忌憚杜衡在場吧。
“杜衡,張國富勾結巫師殺了他老婆。你真的不管嗎?”
杜衡皺皺眉:“誰說不管了,他和那個巫師我都不會放過!”
月食之夜。
天空除了幾顆殘星,便再也沒了色彩,烏禿禿的活像一大盆墨水。
“程大師,那…那個女人…到底…到底是怎麽一…一回事啊?”張國富跪在自家客廳的毛毯上,一回想到這兩天發生的詭異事,都吓出一身冷汗。
今天早上一起床,正在上廁所的張國富,更是看見自己身上突然青一塊紫一塊,脖頸處隐約還有一雙莫名的手掌印。他本以為是碰到了什麽灰,想用水沖洗掉,擡頭一看衛生間裏的鏡子。自己已經死去多時的妻子正在他的身後,一雙鐵青的手要攀上他的脖子。吓得他連滾帶爬從衛生間跑了出來,連衣服都沒穿好,就沖出了家門。
直到托朋友的關系,聯系上一位當地有名的驅鬼大師,他才松出一口氣,半夜領着大師回了自己的家。
張國富嘴裏的大師,一身粗布麻衣,寬大的褲腳下,光着一對滿是污垢的腳。他身上挂着各式細碎的骨頭,碰撞發出“砰砰砰”地聲響。
看樣子他也就三十不到,臉卻曬得黝黑,門牙都少了一顆。
程大師自說,剛從深山中出來不久,是深藏大山中的修仙之人。下山歷練,只為做滿百餘件好事,便可成仙成佛。但實際不過就是騙吃騙喝,油嘴滑舌的騙子,什麽驅鬼附魔之術,都是些小把戲,拿出來糊弄人傻錢多的富豪。
程大師在地板上蹦跶着,嘴裏喃喃自語,說着旁人聽不懂的話。将手裏的破碗舉到頭頂,那面裝着的液體,随着他的動作,統統撒到了四周。
就跪在不遠處的張國富都被濺了一身,他摸了一把胸口的液體,湊近鼻子吸了吸,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才知道那碗裏裝的是雞血。
程大師半眯着眼睛,偷偷看着站在一旁,吓得瑟瑟發抖的死胖子。還好這胖子啥也不懂,随便在網上搜索到的幾招驅鬼的辦法,索性就胡亂耍了起來。反正到時候拿錢就走,管他死活。
碗裏的雞血撒得差不多了,程大師又從自己破爛的布袋子裏,掏出些紙錢。讓張國富把他妻子用過的鐵臉盆拿來,将一把香點燃插在客廳四周,熏得他睜不開眼。
張國富一邊捂着嘴,一邊将臉盆扔在地上。彎腰的時候,程大師剛巧看見張國富脖子處戴着的玉牌,見此玉成色不錯,便心起貪念。
“我看你這宅子鬧鬼是與一物有關,若此物不除,這鬼也不會安心走掉。”程大師摸着下巴處的山羊胡說道。#####
第 7 章 ;身陷險境
更新時間2012-12-4 9:59:13 字數:2606
海風的蹤影,這時他看見了劉子明,這個劉子明平時不是都跟在陳海風的身邊嗎,今天是怎麽回事
想完就移步向前劉子明,看到是青鶴樓賭場的老板劉子明很快的笑臉迎上呵呵飛哥您叫我?原來這名年輕人就是青鶴樓賭場的老板陳飛,外表不僅英駿帥氣,有着一雙單眼皮,挺鼻子溥嘴唇,高挑的身材而且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霸氣
嗯你有沒有看見阿風?聽了陳飛的問話,劉子明這時想到了打他那個叫紅霞的女人是她把陳海風弄傷的,陳飛可是個死愛面子的賭王,要是這個消息傳到了陳飛的耳朵裏那這個女人這次肯定完蛋了,想完劉子明作出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模樣,這…好讓陳飛一眼便看穿他有心事瞞住他
劉子明你有什麽事不能直接說出來?快說,陳飛大聲嚇道
飛哥不瞞您說風哥他受傷了…什麽?聽到了這樣的話從劉子明口裏說出陳飛表情真的是如雷震耳
紅霞和陳海風下班回來一走進門,紅霞就想立刻把門關上,陳海風也快呢一手頂住了房門,知道鬥不過陳海風紅霞只好白眼一瞪終于放棄了這個念頭,陳海風輕輕把門帶上就飛快的躺在了沙發上,唉真舒服…
那是我的沙發,你的床在這裏,紅霞指着旁邊的床鋪,哎喲我們都同居了還分你的我的幹什麽,今晚上我們就一起睡好了,說到這裏陳海風一副高興又奸炸的表情,你想都別想,紅霞立刻潑了他冷水
哎我們倆個在一起不好嗎,你就那麽讨厭我幹嘛?
你今天晚上不該去咖啡廳接我的,你不要以為你有錢你就可以仗勢欺人…都沒有得到人家的同意就亂下結論,聽了紅霞的話陳海風無辜的表情,拜托我沒有好不好,我可是從來不仗勢欺人的,陳海風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說到這裏陳海風無意中看到了紅霞手上的燙傷,立馬緊張的上前,你的手怎麽了?面對陳海風的關心紅霞将手從他的手中拉了回來,想說又不好說是今天早上是因為想他不小心燙到的,只是沉默的回過身去,沒有啊這只是我上班時不小心被燙到的
聽了紅霞的話陳海風立馬将她給轉過身來,以後說話的時候請對着我說不要老将臉轉過去
我來看看,還好沒發炎,不然情況可就不是很理想了,就這樣倆人坐在一起看到陳海風緊張成這個樣子,紅霞沒有再說話了,反而感覺到他這個人其實還是蠻有愛心的
等待他給她重新包紮好了傷口,紅霞也好不容易從口中齊出來了一聲謝謝!看着紅霞那雙汪汪大眼,陳海風不禁也想到了二十年前的小紅霞,她也是常常是這樣看他的,可現在的紅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此刻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尴尬
然而門外有人按門玲,打斷了這場氣氛,會是誰來找我呢紅霞好奇的起身要去開門,門一打開,你們是?一群陌生男子據站在門外
啊~好痛,只見紅霞一聲慘叫紅霞立刻被一男子囚困住頭發還被人用手一把抓住,見狀紅霞緊急的移步上前,原來是陳飛來了,阿飛你這是要幹什麽趕快放了她,紅霞這才知道原來扯她頭發的人是青鶴樓賭場的老板陳飛,哎你放開我的頭發好痛…
陳飛冷言道,我聽說阿風受傷了,而且還是一名女子所為是有這麽回事嗎?
什麽?傳言?阿飛是從那聽來的傳言?陳海風本想瞞過此事可卻沒想到…
不知阿飛你指的是那個人的傳言,陳海風話中有話指的正是劉子明,不管是那個人傳言,但事實正是有此事對吧,也就是這個女人弄傷你的對不對?陳飛指向紅霞,不是!不是她
而一心想護着紅霞的陳海風立馬回答,傷是我不小心弄到的,跟她沒關系
跟她沒關系?現在這裏你說的話不能相信,我要這個女人當面說你的傷是不是她弄的,聽到了這翻話陳海風驚慌失措,照紅霞這脾氣她不承認才怪
現在你來說阿風的傷是不是你弄傷的,看見這個叫紅霞的女子再猶豫,有膽子做就應該敢承認!面對陳飛的礎礎逼人陳海風也捏了一把汗,阿飛你夠了沒有
你閉嘴?陳飛一副必追到底的模樣,陳海風的傷是我弄的…
紅霞開口承認,你弄的你弄的還敢站在這說話,只見紅霞立刻一聲慘叫啊~已被陳飛狠狠甩了一個耳光痛得紅霞再也不敢再看陳飛一眼,見到紅霞被打陳海風緊張的立馬将她拉回來了身邊,紅霞你怎麽樣還好嗎?只見紅霞嘴角流出了鮮血
阿飛你不要太過分了
陳海風大聲咆哮,我過分?這種不好歹的女人留着有什麽用?此刻陳飛又皺緊起眉頭,不對啊不過話說回來,陳海風你向來對女人口味挑剔,怎麽會看得上這種沒大沒小的女人,很快就是我們青鶴樓賭場争奪唯我獨尊寶座的時候了,你這個樣子要是傳了出去怎麽上臺面對各界的賭王前輩?說出去你不要臉我陳飛還要這個臉
這時劉子明突然迎面上前嘻皮笑臉,飛哥說得極是啊!這回陳飛可真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了,劉子明在暗地裏想完,很快陳飛冷哼一聲走出了房門
看到紅霞這樣子,陳海風心痛不已,你沒事吧還好嗎?紅霞無力的揺頭,我沒事
你還說沒事,都流血了,見陳海風想要為她療傷紅霞有點厭惡他的拂開他的手,我累了我要休息…說完躺床上去了
知道紅霞委屈,陳海風沒能去安慰她,想想這二十年來她所的苦,陳海風就不敢去面對自己,陳海風行屍走肉般走出了房門口,而紅霞卻不知道這個叫陳海風的人其實就是二十年前的小阿哥
雲外海嘯別墅
在睡夢中陳海風又夢到了紅霞要離他而去的背影,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二十年了你才回來找我,我早就忘記你了,就算不忘記你我也不會原諒你了…夢中紅霞在雲霧裏消失不見了,他一直在找她一直在找她
紅霞不要離開我紅霞~陳海風在夢中驚醒過來,他一身的冷汗,原來是我在做夢,看了看手上的表,是上午的11點陳海風起身帥氣的抓起外套走出房門,比亞迪很快的開出了雲外海嘯別墅,從清風別墅的天窗下遙遙可見,陳飛一雙虎眼尖銳無比,這個女人到底給阿風喝了什麽迷魂湯竟能讓阿風如此神魂癫倒?
今天買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嗯等一下拿回去孝敬你老爸呵呵!湯藝如在手機裏和她的老爸通話,紅霞,湯藝如,何雨裳,戴露,漫雪兒她們購物正好回去的路上,只見湯藝如又在哎聲嘆氣的
哎這麽多好吃的,我們這樣吃會不會肥呢?聽了湯藝如的話漫雪兒接着取笑她,怕肥啊你就不要吃好了,都留給我們吃好了,裏面可是有我最愛吃的白兔糖,椰子糖呵呵!
湯藝如像只洩了氣的氣球,哎喲雪兒不要那麽狠心好不,你明知道這些零食都是我們愛吃的,有得吃不能吃的時候那是一種誘惑會死的
有那麽嚴重嗎?何雨裳給了湯藝如一記白眼,真是沒出息!
突然間一輛白色比亞迪在她們旁邊迅速的停了下來,車裏的主人從車窗望出摘下墨鏡,你們早啊!
啊?是陳海風?大家齊齊同聲驚訝的喊出,車門一打開陳海風從裏走出來,看到陳海風在這裏出現紅霞嘴巴張得大大的,你怎麽會來這裏的?沒有啊我剛好想要去找你呢,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你了,陳海風笑出一口白牙,她們都是你的朋友嗎?她們都好可愛喲!!陳海風還不忘給湯藝如揮了揮手,HI你好!還記得我不…
第 8 章 全員爆兵
第8章全員爆兵
族族長回歸族內那一刻,立馬開始招兵秣馬,召集麾下所有成員全力備戰,力争天地主角之位,全力捕殺其餘二族。
而身處北海的太玄好似感知到了什麽,也不敢再胡亂出去尋找寶物,全力運轉陰陽化生分裂大陣,以求躲開這次大劫。
只見族之間互相試探,旗下戰争慢慢開始升級,最後甚至連大羅金仙級別的戰力也開始上場。
而族之中唯有七人依舊不動聲色,分別是祖龍,燭龍,青龍,元鳳,朱雀,始麒麟,墨麒麟。
因為龍族強大,鳳凰與麒麟二族天生成為盟友,但彼此之間又互相猜忌,不如龍族團結一致,所以方勢力反而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直到有一次,青龍被好戰的天性驅使,加入了一場戰鬥中。
而鳳凰麒麟二族抓住機會,朱雀與墨麒麟聯手将青龍打成重傷,青龍勉強逃竄至無盡海底。
而朱雀與墨麒麟也沒好受到哪裏去,她們被憤怒的祖龍與燭龍追殺,最後勉強逃離,但二者也深受重傷。
而元鳳與始麒麟也不會坐視祖龍與燭龍任意妄為,四者開始瘋狂互攻。
祖龍化身本體,現出億萬丈大小的法身,瞬間突破空間來到元鳳勉強,一只龍爪就向元鳳抓去,元鳳想要退開,但是燭龍卻在這時抓住機會凍結時間。
元鳳迫不得已的停頓了瞬間,但就這瞬間已經足夠祖龍抓住元鳳了。
元鳳修煉神魂,祖龍修煉肉體,近身被祖龍一抓不死也殘。
轟!
然而一只遮天巨蹄自虛空中踏出,直接粉碎爪勢,将祖龍轟退。
“哼,始麒麟!”
祖龍怒哼,想要繼續追擊。
“唳!”一聲鳳鳴響出。
… …
的,他們彼此之間還擔心一起留守族內的朱雀與墨麒麟遭受對方的迫害。
而燭龍與祖龍見到對方停歇他們也不繼續攻擊,略略調息之後就冷眼旁觀。
他們二人心意相通,互相信任,而元鳳始麒麟只不過被逼無奈才聯合,他們二龍還真就不信他們能舍得自身重傷去聯合攻擊他們其中一龍。
無奈之下,元鳳始麒麟只好暫時罷戰,號令麾下衆獸離去。
“哈哈哈,我就不信你們能忍,一次還能忍第二次,你們滅絕之時,就是我成道之日。”許久之後的戰場傳來陣陣瘋狂的大笑。
自此,族勢如水火,不死不休,尤其是鳳凰族與麒麟族,兩族聯手合攻龍族,洪荒自此進入混亂之中,大霸主紛争,洪荒生靈塗炭。
洪荒之中從
先前的族争霸變成了龍鳳争鋒。
如此漫長的一段歲月之內,族屹立洪荒衆生之巅,洪荒強争霸,不知過去了多少萬年,族起先安然無恙,顯然不想再次爆發大戰,但是暗中動作不斷,摩擦愈演愈烈。
龍鳳麒麟族的族人就經常被斬殺,有時是龍子殺了鳳子,有時鳳女吃了龍子,又或者鳳凰麒麟和力擊殺龍子。
短短的短短數萬年便發生了不下數千起諸如此類的事情,導致龍鳳麒麟族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好在并沒有發生大規模的征戰事件。
這是大族長暗中下令,其餘二把手紛紛執行,所以龍鳳麒麟族的矛盾雖然越來越深,但是尚且還能壓制,沒有發生大戰。
畢竟幾百個,乃至幾千個族人對龍鳳麒麟族來說不過是滄海一栗而已,即使會讓族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差,但也還不足以讓他們徹底決裂,發生大戰。
而越往後越是複雜,先是後輩被殺,後來更是牽扯進老一輩,為了後輩出頭,… …
再加上之前的大仇,就連高層都參與進去了。
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随着時間的流逝,族之間的争鬥便越來越多,殺戮也也越來越多,仇恨不但沒有因為報仇而減少,反而越積越深。
時間不停地流逝,轉眼又過去了數十萬年,積累的殺戮以及怨氣足以形成一場大劫了,但是仿佛被什麽東西壓制住了。
只是族頭頂的氣運長河正在演變,由無量功德逐漸變黑,最後煞氣彌漫,但是元鳳,祖龍,始麒麟以及各族人都沒有察覺,簡直詭異無比。
這一日,就算是位族長也終于坐不住了,因為這麽多年下來隕落了無數族人,而且都是精英族人,大強族都是有些承受不住。
東海龍宮之中,祖龍威嚴地掃過下方的幾大長老,肅殺之氣無邊蔓延。
“諸位。”
龍看到衆龍都來此,燭龍率先開口道,“這次是來商議與鳳凰麒麟開戰的事,望諸位能拿出一些建議。”
“什麽,要對鳳族開戰了,是不是太快了?”
“要動手了嗎?吾就回去準備。”
“早就應該動手,讓那些老鳥臭狗嚣張了這麽久!”
……
聽到此話,所有人都不鎮定了。
作為無數年下來的對手,也是最大的兩位對手,有的有些擔憂,但是更多的是贊成,畢竟不僅是因為為了龍族争霸洪荒,更因為他們已經停不下去,他們願意停,下面的族人可不會停。
而鳳凰麒麟二族也在各自商讨,顯然,族大戰已經迫在眉睫,再也無法停滞下去了。
第 7 章 初次見面,我叫橋
? 奈何橋……
橋靜靜的站在花田裏澆花,手中拿着一張男人的照片,苦思冥想着喃喃自語道:“照顧洛璨嗎?可是要怎樣讓他發現我呢?這下真的很有趣啊!呵呵呵~”随即照片化為飛煙消失在橋的手中,橋站在曼珠沙華花海裏,嘴角上揚冷媚的一笑“洛璨,游戲開始了哦……”
洛璨公司……
洛璨坐在經紀人面前的沙發上,轉動着手中的筆,心不在焉的望向窗外的藍天,心裏一直想着昨天晚上做的那場夢,說是好夢還是噩夢呢?那個夢像是什麽呢?經紀人見洛璨心不在焉的,也沒有在認真聽他說話,怨氣重重的看着洛璨道:“我說這位先生,我在跟你談公事诶~喂!洛璨,洛璨,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喂!洛璨!!”經紀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對洛璨輕吼着,洛璨的思想被拉回到現實“哦!什麽?”只是輕描淡寫的回應了經紀人雞血般的抓狂,經紀人無奈的嘆息着說:“诶……我滴洛大明星啊~你好歹也聽聽接下來這幾部戲,你要接哪一部啊?”經紀人的話語徘徊在耳邊,就跟左耳進右耳出一樣一樣的,洛璨應聲回答着“哦!知道了……”又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是一個美麗而又神秘的夢,夢裏一直有一個身影模糊的女孩,痛聲淚下的在跟他道別“洛璨我愛你,一直很愛很愛你……”話音剛落一個身着黑袍的女人背影出現在洛璨的夢裏,好像是在對他說:“我們快要見面了呢,游戲要開始了哦~”那女聲充滿着無限的誘惑力,可隐隐能感覺到一絲寒意,徘徊在他的夢裏,久久不能平息。
黃昏接近,太陽又将再一次的與地平線交軌,洛璨站在公司的大門前,雙手插兜戴着墨鏡靠在車邊,助理一臉無奈的看着經紀人“衛哥,車壞了!”經紀人氣的咬牙切齒“叫你去檢修,拖拖拖!!!你呀~哎呀!氣死我啦!”一個轉身笑的一臉春光燦爛的大褶子看着洛璨道:“洛啊!我看這車,今天是修不好了!要不咱們打車回去吧!啊~我叫助理把車送到修理廠去~”洛璨看着經紀人溫爾一笑,笑的經紀人頭皮發麻,語氣輕描淡寫的道:“不必了,今天我走回去,反正也沒事。”
經紀人聽到洛璨說要走回去,剎那間臉色大變,就跟看了恐怖片似的“哎呀我滴小祖宗~你是覺得最近自己沒上頭條麽!堅決不行,你要是被別人認出來了,報警都救不了你啊!你給我乖乖打車回去!我給你叫車啊!”洛璨無語的白了一眼經紀人“我說老衛,沒你那麽誇張吧,一共就半個小時的路程,而且現在一個粉絲也沒有,沒人知道啦,再說我包裹的跟搶銀行似的,沒人看出來啊!”經紀人一臉炸碉堡的表情“不行!絕對不行!我跟你講哦,诶,你回來~回來!!洛兒!!”沒有聽經紀人的話洛璨随手拿起車裏的鴨舌帽戴在頭上走了,只留經紀人和助理在風中淩亂。
洛璨擺脫了經紀人的唠叨,獨自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這個老衛,有你這唠叨的功夫,我早到家了,更年期到了吧,最近特別羅嗦’走着走着,一家店面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那是一家裝修的神神秘秘的小店,主要以黑色為主的店面,遠遠看去就像黑洞一樣,深不可測擁有無限的吸引力,不過主要賣的,好像是在學生群裏很受歡迎的東西,但都是與學習無關的,洛璨盯着這家店尋思了許久,随後不假思索的走進了這家店——花開無聲。
店裏人還真不少,收銀的老奶奶坐在門口的收銀臺裏,看着來來往往的過客,滄桑的臉上布滿了皺紋,慈祥的笑看着每一個人,店裏的客人有說有笑的,洛璨一排排的浏覽着架子上的貨物,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在賣,不巧的是他居然還發現了自己的明信片,兩眼一眯偷笑着‘哎~人火就是沒辦法~呵呵呵~’洛璨漫不經心的在小店裏閑逛,逛着逛着他的腳步在一個布滿了黑色薄紗的架子前停了下來了,不知怎麽的就被架子前的這樣東西吸引去了所有的目光,洛璨伸手拿起貨架上的一張紙牌,那是一張黑白相稱的紙牌,正面是一朵綻放的美麗白花,洛璨不曉得它叫什麽名字只覺得它好美,美的輕靈又飄渺,洛璨又翻到背面,背面是一個很複雜的圖案,像是二次元動漫裏會出現的封印一樣,不過仔細盯着看的話,可以看到在黑色背景下隐藏着一個字——橋。
洛璨淡淡的掃了一眼價碼牌,瞬間目瞪口呆心想‘我滴天啊!這要66元!就這一張卡片也太貴了吧!學生能買得起嗎?這家不會是黑店吧……’這時身旁經過兩位身穿着校服的女生,好像是哪個中學學校放學了,她們在讨論着某件事,洛璨本不想聽,可她們的聲音也太大了吧!
甲女興奮的對乙女說:“哎!你看沒看最新的電視劇,剛更新了15集诶~”乙女激動的反說道:“看了看了~我可是每晚守着看呢,我們家璨璨的電視劇,當然要看啊~”甲女眼中閃爍着愛慕的光芒“是啊!洛璨在這部電視劇裏簡直帥爆表啊~”乙女随手拿起洛璨的明信片“你看你看,洛璨的明信片出新的了,我要買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天啊~太帥了~”甲女瞬間靠了過去“诶,哪呢?我也要!哇~好帥啊~”
洛璨聽着兩個小女生的談話,嘴角掩蓋不住笑意緩緩上揚,心中吶喊了一萬遍‘對!沒錯!就是我!我就是那麽火!’兩個女生拿起明信片準備去收銀臺結賬,不巧的是一轉身,不小心撞了一下前面的人,乙女連忙道歉“哎呀~對不起,不好意思撞到你了……”猛地一擡頭發現自己撞的人竟然是……
洛璨見有人好像認出自己來了,一時間經紀人羅嗦的話語湧上心頭‘不行啊!要是被發現,報警都救不了你啊!’‘你是覺得自己最近沒上頭條嘛~洛兒!’剎那間洛璨冷汗直流,光速般的拿起卡片結賬,向店外跑了出去,兩個女生從驚呆中緩過神來時,已經不見洛璨的人影了,便匆忙的結了賬追了出去,洛璨一遛煙小跑到空無一人的小巷,扶着牆氣喘籲籲的順着氣“沒……沒追來吧?唉我去……吓死我了~差點就曝光了。”
四下望了望小巷外面,确定了沒人才放心的走了出來,看着手中莫名多出來的東西,那是剛才沒經大腦思考,就買下了的紙牌“我怎麽買了這個呢?奇了個怪勒……”突然聽到一個嬌俏的女孩子的聲音“喂~”洛璨瞬間緊張起來,四周打探了一下“沒人啊?難道是我幻聽了,此地不宜久留啊,還是快點回家吧!”于是壓低了帽檐走出了小巷,沒走幾步便又聽見那個女孩子的聲音“喂~洛璨~”,猛的一回頭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洛璨心中疑神疑鬼猜想着,定了定腳步朝着空無一人的道路冷靜的喊了一句:“誰?誰在那裏?有膽子出來啊!”然而并卵用,沒任何人出現在洛璨面前,不過空氣中卻傳來了一個很嬌媚的女聲,伴随着一陣沁骨的寒風“你要有麻煩了哦~”
洛璨東張西望小心翼翼地走在街上,就跟剛搶了銀行的劫匪似的,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個人,那被撞的女人低頭憤怒的說:“诶喲,誰呀!走路不長眼啊!!”一擡頭被撞到的女人瞬間愣住了“你是,是,是洛璨嗎?”由于女人的聲音超大,周圍正在走路的行人被吸引去了目光,洛璨一看不好要出大事了,便慌慌張張對女孩說:“那個~你認錯人了!”說完快速的奔跑起來,與其說是奔跑,不如說是逃跑。
女孩仍然不擺休,在後面緊緊追着洛璨“你是洛璨本尊麽?洛璨!!”這一喊不要緊,到是把街上的人都喊來了,大家一起追着洛璨跑,“啊!!!是洛璨嗎?”“不知道啊!好像是~”“是滴是滴~是洛璨”“他在幹嗎?”“是新的外景活動嗎?”“攝像機在哪啊?”“快跟過去看看!!”“明星啊!!”,“啊啊啊!!!洛璨,是璨寶啊~~”“等等我~~快追洛璨啊~”“快點跟上~~”,一時間整條街都被帶動了起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民一起追着洛璨跑,好壯觀的景象啊!
追着洛璨跑的人是越來越多,洛璨明顯的有些體力不支了,恰恰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剛剛那個冷媚的聲音“需要幫忙麽~”洛璨邊跑邊對着空氣說:“喂!你到底是誰啊?”沒人回答只是一味的重複着那句話“需要幫忙麽~”洛璨無奈了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不管你是誰啦~我很需要幫忙!!”
洛璨話一落,便出現了幾秒鐘的地動山搖,奔跑中的人們為此停下了腳步,地動山搖過後,洛璨站在人群前五十米的位置,在洛璨的正上方,一朵巨大的曼珠沙華在空中綻放,一名美如仙子身穿黑袍的女子,踏着曼珠沙華的花瓣走了下來,洛璨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OMG——這一定是個夢,上帝啊~不帶你這麽開玩笑的~~額呵呵……’
橋伸出如玉般的手,曼珠沙華花杖憑空浮現,橋拿着花杖指向已被時間定住的人群,洛璨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橋‘這是真的嗎?不會是哪個劇組在拍戲吧!那是吊威亞嗎?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洛璨回頭看了看,真是吓到了,所有人都仿佛時間停止了一樣,定格在那裏,有說…有笑…有喊…有鬧,所有的面孔都停在了那裏。
洛璨看着眼前黑發黑衣紅瞳,手裏還拿着好像權杖的棍子,喃喃自語的女子,腦容量明顯不夠用了,橋指向混亂的人群開口道:“吾以死神之名,諸天神之力,灌以曼珠沙華之靈,令時光倒退,爾等回到原點忘記~”随着橋的聲音落下,曼珠沙華放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散盡一切事物都回到了十分鐘之前,随後時間恢複了正常。
橋走到洛璨的面前,洛璨整個人已經呈現出死機的狀态站在那裏,橋靠近洛璨的耳邊,嬌俏冷媚的說:“終于見面了啊~洛璨~”洛璨被橋的聲音點醒,扭頭看着橋,正對上橋血紅色的雙眸,哎呀~小心髒受不了大刺激,悠悠的暈了過去,橋緩緩地接住洛璨,手挽住了洛璨的腰“看來~你的心裏承受能力,還是蠻有限的嘛~真不知道,她們都喜歡你什麽~不過是比常人長得稍微,稍微那麽一點好看~而已~”橋靜靜地看着洛璨,冷媚的嘴角輕輕上揚,抱着洛璨憑空消失在大街上。?
第 7 章 娶妻
娶妻
次日一早,結香在客房用早膳時便聽得下人議論,昨日被趕走的老大夫管家親自帶人趕車去接了回來。
祖孫二人住在東北角的小客房中,不過昨夜才一剛落地就被揪到了譚公子的院中,忙活了一夜也不曾見人出來。
結香正預尋個機會去探探究竟,花廊下婢女簇擁着雍容的譚夫人行來,不多時就到了門外。
“姑娘正在用早膳,不知可是吃得慣?”
譚夫人笑意盈盈的走進屋子,臉色比昨夜顯得紅潤了些,說話語氣也是溫柔得緊張。
結香見她趕緊丢下筷子起身迎了一下,“勞夫人費心,甚好甚好。”
譚夫人按住她的胳膊坐下,身後的婢女宛若游魚一般圍過來,手中端着漆木托盤将桌子上的碗筷撤下,換上青玉鑲金碗筷。
玫瑰長生粥、天雪酥、同心結脯、鴨花湯餅……各樣精致味美的早點膳食在圓桌上擺了一溜。
“夫人這是?”
結香好奇問道,她其實已經吃飽了。
适才的鮮肉小包足足下了兩籠進肚,一碗鮮羊湯将整個胃邊邊角角也塞的滿滿的,正是撐得有些難受。
“下人不懂禮數,怠慢姑娘了,莫見怪。”
譚夫人拉着結香的手一副熟絡的模樣,膩着溫柔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對着身後的婢女又端着幾分當家主母的派頭。
“去吩咐管家姑娘是貴客,以後膳食按照我和老爺的标準來。什麽包子饅頭的粗食不要再出現在姑娘的桌上,姑娘想吃什麽只管照吩咐去做。”
“是,夫人。”
婢女低頭諾諾應下,布完膳食悉數都退到了屋外。
結香十分不好意思道:“夫人不必如何此,早膳适才我都吃飽了。不用再費心了,真的。”
“這是府中從京城請的廚子,手藝不錯,姑娘嘗嘗。早膳且現應付應付,峰兒已經見好了,晚上我再和老爺替姑娘接風洗塵。”
“不用,真的不用了,夫人。我是揭榜而來救治公子的,您付我賞金酬勞,我抓鬼救人天經地義,旁的事不必再費心了。”
結香連連擺手,不想譚夫人突然伸手抓了她的爪子, “姑娘救了峰兒,就是我們譚家的大恩人,這點點小事姑娘就不要推辭了。我看姑娘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怎會一個人行走江湖?一個女兒家漂泊在外怪事讓人心疼,你家中人呢?”
結香被譚夫人溫膩的語氣弄得渾身不自在,趕緊抽回了手藏在背後,讪笑道:
“夫人不要瞧着我小,我已經二十三了。江湖中人,從小漂泊早就習慣了,倒是覺得自由自在的。”
“你都二十三了,怎麽看着才是十幾歲的模樣,小小的一個跟個孩子似的。”譚夫人頗為驚訝,拿起桌子上的快起給結香夾了筷雪酥。催促道:“嘗嘗,很好吃的。”
“你都這般年紀了可是婚配了?”
她又好奇的問,結香推辭不過,又叫那勾人的香氣勾起了饞蟲,遂咬了一口盤子裏夾過來的雪酥,只是還沒咽下去就有些食之無味了。
“看你的模樣小時候吃過不少苦吧,一個人流浪在外,雖是自由可終究無所歸處不是嗎?”
譚夫人又拉起了結香的手,兩人離的有些遠。結香的短襟半臂被拉起來,露出半截白嫩的手臂。
“這些年可都是一個人嗎?”
結香總覺得她話中有話,抽出自己的手臂正色道:“夫人有什麽話便之說吧,不必如此彎彎繞繞的。”
“其實我……”
譚夫人頓了頓,收斂起笑意。眉間溢出擔憂和難過。
“其實我沒有惡意,從見姑娘第一眼起便是喜歡你。你又身懷絕技能救我的兒子,我自是想要對你百般的好。我憐姑娘零落漂泊無所依靠,不如就此在府中住下如何。你不要看峰兒現在的模樣,以前他也是風神俊朗的公子。才學淵博,這方圓數十裏論相貌論才學,無人能比得過他。現在不過是叫妖孽纏了身,待姑娘除了她,峰兒會好起來的,屆時你便知他的好了。”
“夫人您……”
結香抽了抽嘴角,說了半天原來是要讓自己給譚府當兒媳,趕緊拒絕道:
“夫人不必憂心公子的婚事,除了妖孽病好後,公子自有良緣而來。當務之急還是除妖孽要緊,還請府中趕緊照我的要求去布置。公子的話明日待他能夠下地後,煩請将他送到府外避避,最好不要讓那女鬼看見他。”
譚夫人向來精明,自是讀懂結香的話中之意。知道邪祟未除,譚靈峰的命拿捏在她的手上,不能激怒惹她不快,只是來探探口風而已。
“這是自然,姑娘有什麽吩咐只管說,我們一定照辦。”
“也沒什麽,只是對于子魚和公子的事你們盡量如實告知。布陣那夜府中陰氣重,最好都不要留人了,大家都出去天亮再回來。夫人趁機現在趕緊去安排吧。”
結香将咬了一口的雪酥囫囵吃下,話中有趕客之意。
“那姑娘先用着,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下人去做。”
譚夫人連忙起身走了出去,只是在門口之時微微側首看了一眼屋子的人。
屋子終是清淨了,結香本着不浪費的原則慢慢吞吞的品起桌上的點心來。人眼所不及之處,蕭忍冬一直坐在屋子的圈椅中。
譚夫人離開,他掃了眼走在花廊上漸去漸遠的身影,沉聲提醒那自顧吃的歡的人道:
“那女人喜歡的不是你,不過怕你走了,她兒子再出什麽事。說是喜歡你,不過是喜歡你那一身本事而已。”
“我知道。”
結香頭也不擡啃着糕點,也知道比于譚老爺,譚夫人更信任她,也更危險。她是個為了兒子,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人。
此時,屋子外偷偷摸摸的靠近來一抹黑影,從牆角一路避人摸到窗臺下。
“姑娘……”
結香和蕭忍冬同時回頭尋聲望去,從窗臺下伸出來一個黑色幞頭。
“老爺子你怎麽來了?”
是譚府重新派馬車接回來的老大夫,還有他那小孫子此時也縮在牆角下。
“姑娘出事了,快随老夫去看看譚公子。”
老大夫壓低了聲音,向結香招手。沒說出什麽事了,臉色慌張無措,緊張的打量着左右害怕讓人看見自己。
“出什麽事了?”
結香丢下筷子沖出門,拉着老大夫急匆匆的往譚公子的小院去。無人在意的蕭忍冬又被落在了屋子裏,只聽得離去漸遠的聲音。
“此事譚老爺最是忌諱,不便在此多說,姑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結香遂閉嘴不再多問,只是走着她忽然破天荒的響起蕭忍冬來,讓爺孫兩人躲在假山後自己又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蕭公子要去哪?”
剛從床頭櫃中翻出紙傘的蕭忍冬聽見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吓得手一抖,紙傘跌在地下,跌出一聲脆響。
回過頭來看向結香時,神色如常,“聽……聽說是譚公子出事了,所以也想去看看。”
“是我走太急忘記你了。”
結香小跑進屋撿起地上的紙扇,麻利的撐開,一遍催促一邊叮囑道:
“公子快進來,你現在是鬼魂最好不要自己撐着傘到處走,會吓到人。還有就是你現在身上有譚公子的氣息,最好也不要亂走時刻跟在我身邊,因為我怕萬一那女鬼突然一下回來。”
“好,我一定跟緊你。”
蕭忍冬自動鑽進結香撐開的傘中。
而此時譚靈峰的小院分外的安靜,出了結香幾人,剩下的丫鬟婆子都被趕到了外面。
說是譚公子進了要需要休息,不得打擾。故而沒人敢上前來打擾,一個個都躲去了外院等待老大夫的召喚。
一進門,結香吸吸鼻子便察覺到不對勁。有陰氣盤踞在房間中,并不是蕭忍冬散發出來的,但是她看不見在哪裏。
不禁好奇是不是那女鬼聽見了譚靈峰要娶妻的消息,心有不甘回來複仇。
但是蕭忍冬也搖了搖透,表示房間內出了他病沒有其他陰物。
“姑娘來看看。”
結香跟着老大夫疾步奔向床榻,床上昏迷的譚靈峰臉色是比昨夜好多了,身下也沒有污濁之氣。
只是蓋在被子之下的肚子鼓了起來,白雪的寝衣包裹着圓溜溜的肚子。
說是男子的啤酒肚,更像是女子的孕肚,肚皮上甚至隐隐約約浮現胎兒拳打腳踢的印記。
“姑娘看到了,這是什麽東西?”
老大夫驚駭地問道。
結香也不知,難以置信地覆上手去,能夠清楚地感受裏面地動靜。
可譚公子是男子,肚子裏怎麽會……會有孩子?
“不是,昨日我摸過他肚子裏沒有這東西的,只是五髒移位了!”
“姑娘昨日沒摸到?”老大夫驚訝道:
“可昨日老夫摸時有的,老夫以為是肚子中的脹氣遂沒在意。只要開藥方調理譚公子的下紅之症,不想惹得譚老爺不怒被趕了出去。”
何況昨日譚靈峰的肚子也沒有那麽大的,只是皮肉松散堆積的在腰間。不想一夜之間膨脹大如籮箕,甚是肉眼能夠清楚看見裏面游動的東西。
“是鬼胎!”
結香伸手将老大夫和小少年攔住後退,不讓兩人靠近床榻。
她這話一出來,老大夫也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是因為肚子裏有孩子,孩子擠壓五髒六五移位變行是嗎?”
結香:“是。”
她忙得放下窗幔遮掩床上奄奄一息的譚靈峰,靜默不語的蕭忍冬冷不丁開口糾正道:
“是鬼氣,不是胎兒。所以昨天才會消失,今天又出來了。”
但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結香立刻讓老大夫爺孫避了出去。掀開譚靈峰的衣服,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肚皮上畫上神秘詭異的符咒,雙手結蓮花印施法逼出裏面的鬼氣。
卻不想激怒了它,譚靈峰的肚子倒是變得越來越大,頗有要撐破之勢。但又遇結香的符咒壓制,不得已縮了回去。
蕭忍冬看着結香忙活得滿頭大汗的身影,垂下眸子沉思片刻,提起清冷的嗓音開口道:“你逼不出來它的,它只聽它母親的。”
結香只得放棄施法,拽住蕭忍冬地胳膊急切地開口道:
“蕭公子,不能等後天。鬼氣随時都會殺死譚公子,必須要盡快引那女鬼出來,是她在施陣要殺譚公子!”
“是嗎”
蕭忍冬眼中地神色凝結成寒冰,結香宛若一尾無意掉進去的魚,瞬間被凍結成冰鑒,四肢僵硬難以動彈。抓着蕭忍冬的手指仿佛從骨頭裏滲進冰沙。
“所以要殺她才能救譚公子嗎?”
“是……是。”
結香一下被問住了,晃了一瞬的神後立刻恢複鎮定自若,正色道:
“對只有抓住她,譚公子才能得救。那女鬼可能随時都會回來,蕭公子幫我,從今夜開始你就要變成譚公子!”
“如何幫你?”
蕭忍冬明知故問,昨夜結香便将詳細計劃告訴他了,他卻是裝作不知道。
“娶妻!”
結香斬釘截鐵道,忙着幫譚靈峰掩好衣服,蓋上被子,并未回頭看蕭忍冬。
所以他還是問。
“娶誰?”
“娶我!”
她回過頭,最終對上了他的染着寒霜般眸子。
第 8 章 007金絲密語
魚人們如獵豹一般撲向送親的隊伍,收尾夾擊,兩面包抄,明明也沒人指揮,卻憑借彼此之間的默契将各種戰術運用得爐火純青。看得出來,他們彼此之間的合作絕對不止一次。
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魚人部隊。
幾乎在魚人沖出來的同時,周無歸也掏出火信子想要點燃那朵異香花,他要将燒出的花灰交給這些參拜過踏月的魚人,拜托他們轉交給踏月。這是他計劃中的一環,本打算用更隐蔽的手段傳遞,沒想到魚人比他直接,就這麽毫無征兆地攻了上來。
或許真是那一半人魚血脈在作用,車辇外早已喊殺震天,周無歸卻依舊不覺得魚人會對他造成什麽威脅。
直到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吹得紅紗向車裏凹進來一個弧形後被齊齊劈開,周無歸才意識到,他們的目标好像是自己!
也對,現在的自己在外人眼裏是蘭姬公主,根本沒人知道公主被調包了。
他心裏一驚,也不燒花了,邊收起火信子等物,邊吩咐小谷子:“快拿輪椅扶我下去!”
“主子不要出去,外面太危險了!”
“現在不跑,一會兒可能連命都沒了。”周無歸急得大喊。
此處,離青龍門還有兩條街。
青龍門外,千島國五萬精騎好整以待,銀甲銀盔銀色面具的元王殿下,斜斜靠在攆車的虎座上等待他的新娘。
而京城之內,公主出嫁被魚人襲擊的消息也已傳回皇宮,皇帝大怒,當即調兵增援,又讓暗衛去查魚人暴動的緣由。
很快,暗衛送回消息:因幾日前,南廠掌事太監劉淮帶領戌衛屠戮了魚人街數百名魚人,徹底激怒了他們,這才會在今日前來鬧事。
“把劉淮給朕捆了!盡快平事。”周無悔龍顏大怒,只因被魚人這一攪合,他和太後原本在周無歸身邊部署的戰力不知還能剩幾成。還有,那幾個高手若與魚人鬥起來只怕會兩敗俱傷,若是兩族之間再添一筆血債,到時候可就不是一個劉淮能平事的了。或許京城真會因此陷入內憂外患——
若內有魚人□□,外有千島攻城,公主出嫁時城門一開……那這京城,還真不好說會變成什麽樣子!
不行!
周無悔思及此,立刻又下一道旨意:全力救助公主回宮!傳令青龍門沒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開城!
同一時刻,周無歸在小谷子的攙扶下坐進輪椅,準備趁亂離開。皇帝安排在送親隊伍中的五名暗衛高手,果然有人專門盯着周無歸的動向,此時見他從車辇上下來,似乎要逃,立刻鬼魅般現身擋在了周無歸面前——
“公主殿下請回車辇。”暗衛口氣冷硬,說話時眼睛看着四周,根本沒看周無歸。
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令小谷子看得十分氣惱,他不由大喊:“無禮之徒,竟敢阻擋公主去路,快讓開!”
周無歸早預料到有這一遭,自然也想好了說辭,他道:“我要回宮!車辇被圍無法動了,且太笨重不好調頭,反而不如輪椅方便!是皇兄讓你保護我的嗎?那你跟着來吧!”
他說着,給小谷子遞眼色,小谷子會意,在他說完後,連忙推着他向人少的地方跑去。那暗衛果然跟了上來。此處是魚人街的地界,周無歸想起上次他跑到這裏遇到了劉淮……
這次他本也準備帶着小谷子再去找醬油鋪,準備好的計劃卻全被魚人突襲給攪亂了!
不過,眼下的情形對他來說也不失為一個難得的機會。畢竟,越亂對他和小谷子就越有利!
要找踏月、要傳消息、要離開京城,在眼前的局勢下都得先找到醬油鋪!
周無歸心中飛快地盤算着。
小谷子推着他專往人少的地方鑽。
期間,那個跟着他們的暗衛解決了兩波魚人的追蹤,此時正在與五六個異常高大的魚人纏鬥。
周無歸回頭看到這一幕,知道接下來那暗衛必然有另一番苦戰,而對他和小谷子來說——真正的機會來了!
“快跑!甩掉他!”
周無歸說完,小谷子立刻飛奔起來。
周無歸還教他:“可以踩到橫梁上,跟着車一起滑!”
“主子,前面有店鋪!”拐過一個彎兒後,小谷子驚喜道。
“看看有沒有醬油鋪!”
如果能自己找到,就不用再找人打聽了。
然而這條街上沒有,下一條街竟然還是店鋪,再下一條竟然也是……
主仆二人一口氣跑過四條街,漸漸發現他們周圍的景象變得越來越破敗,确切的說是周圍變得安靜了也更沒有生機了!
“這地方有些瘆人!”
小谷子警惕地環顧四周。
周無歸也看了一圈兒,發現很多房子的房頂都不翼而飛了,還有漏洞,殘垣斷壁,遍地幹枯的血污,甚至碎木堆下還能看到白色的骨頭。
小谷子突然想起了什麽,說:“我小時候進宮前,聽家裏大人說過,魚人街這塊很邪性,不然皇上是不可能把這地方租給東番用的!對了,這裏十幾年前住得都是倭島上來的商人。”
周無歸想,十幾年前我出生了嗎?
兩人說着話,不知不覺就走完了這段詭異的街道,一從街口出來,周無歸就看到前面不遠處挂了塊牌子,上面寫着幾個黑色的大字正是‘醬油鋪’!
“找到了!快過去!”
他一陣欣喜,高興得直拍輪椅扶手。
小谷子連忙推他走近。
可是,兩人在門前拍了好一會兒門,竟然無人應答。
此時屋內,二層的地板上,一對夫妻被捆在一起,嘴裏塞着布,瑟縮在牆角。他們面前是五名身穿綠色鬥篷的高大男子。其中三人正在極快地翻找着什麽,另外兩人一坐一站。
所有人都聽到了拍門聲,卻只有站着的男子拔開窗戶上的竹簾向外看去。
當他看清門口敲門的人一身紅裝時,輕輕笑了一聲,回頭對坐着的男子道:“是一個坐輪椅的新娘子,不會是蘭姬公主吧?她是等不及和你拜堂了,才跑到這裏來找你的嗎?”
“怎麽可能?她不可能知道咱們在此。”那男子聽了好友的話,立刻起身走到窗邊,也拔開竹簾沿着縫隙向下看,第一眼看那紅衣‘女子’的打扮不由眉頭一擰,等再看到那‘女子’腰間的荷包和坐下的輪椅,臉色突然緩和了些。
他不顧好友的調侃,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下,對另外幾人道:“薩迪,你們都留在樓上不要下來,我下去看看。”
“喂——阿元!”
薩迪話沒說完,阿元已經飛快下樓,他只能遺憾地嘟囔道:“不夠意思。”
阿元随手從樓梯旁的牆壁上摘下一張羊骨面具,邊往下走邊待在了臉上。之後,他似乎還是不放心,又将綠鬥篷的帽子也戴上,這才拉開門。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出他開口說話的聲音都比剛才蒼老了許多,只聽他道:“什麽事?”
說完,他還故意咳嗽兩聲,俨然自己就是一個真正的老人,可以說,演得非常賣力了。
周無歸卻不管那些,只問:“老人家,您是醬油鋪的掌櫃嗎?可以先讓我們進去嗎?”
“好吧,”阿元邊說邊側身讓他們進來,又問一遍:“你有何事?”
周無歸手指捏了捏裝在荷包裏的異香花,沒急着拿出來,而是問:“您這裏有藍藥水嗎?”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他不由擡頭望向面前戴着羊頭面具的人,再次感受到了那種進店時的疑惑——正常的店鋪老板會戴這種可怕的面具嗎?不怕把客人都吓走?!
所以,這個人真的是店鋪的老板嗎?
正因留了這個心眼兒,周無歸想先驗證一下對方的身份,但以這個人的反應來看,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周無歸想要全身而退,明知對方是冒牌貨,卻沒有揭穿,而是選擇陪他演,說:“沒有也沒關系,那我改天再來。打擾了!”
說完,他連忙搖動輪椅,小谷子也忙推着他轉身,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人突然換了一個聲音,急切道:“別出去,外面有暗衛。”
這個聲音一出,周無歸直接愣住了,他一把按住小谷子的手,頭都沒回,就說:“聽他的!”
小谷子:……?
羊骨人似乎輕笑了一聲,邊摘下面具邊說:“果然是你。”
輪椅緩緩轉過來,周無歸望着眼前熟悉的俊顏,笑道:“又見面了。”
小谷子皺着眉,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
那兩人卻顧不上管他,開始敘舊。
阿元打量着周無歸,又是一聲極輕的笑聲,道:“打扮成這樣,出嫁呀?”
周無歸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為了活命不惜扮成女人嫁給男人為妻為妾,他還想給他留一個稍微好一點兒的印象,就搖了搖頭,道:“不是。你之前不是教過我,出門在外要學會隐藏自己,喬裝打扮嗎?”
沒想到阿元卻說:“很成功。要不是認出了你腰間的荷包,我真會以為你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了。”
他似乎沒有一點兒輕視他的意思。周無歸松了一口氣,卻還是将話題岔開,問:“元哥,你知道這家店的老板在哪兒嗎?我找他有急事。”
元哥猶豫了一下,問他:“你找老板做什麽?”
周無歸便拿出了那朵異香花,道:“我想讓他幫我帶個口信給我阿父。你也見過他的,在舞魚池的地下!”
元哥卻一把将那朵花拿過去又塞回了他的荷包裏,邊幫他把荷包的口系好,邊往樓梯口看了一眼,而後他湊到周無歸耳邊小聲說:“樓上有人。”
“啊?”周無歸也放低了聲音,小小驚呼了一聲,問:“那我怎麽帶口信給我阿父?我只知道,這裏的老板認識他。”
“你阿父……我雖不認識,但他如果是人魚的話,聽說傳信不需要燒異香花。你只需要把異香花投到水裏,自然會有水族送到他面前。”想了想,他又補充道:“異香花只有在陸地上傳遞隐秘的消息才需要燃燒讀灰,這花本就是東海的産物,是水族的信箋,就如人類的紙張。”
“你懂得真多。”周無歸點了點頭,摸了下腰間的荷包。
“謝謝。”他又說。
“嗯……”
兩人一坐一站,突然陷入沉默。
片刻後,周無歸對小谷子道:“走吧,咱們去護城河。”
“等等!”元哥說着,将自己身上那件綠鬥篷脫了下來,裹到了周無歸身上,還解釋道:“你那衣服太顯眼了,下次喬裝記得穿樸素些。”
“嗯。”
周無歸又深深看了元哥一眼,回過頭時,神情複雜。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這時,輪椅已經又到了門前,門外很安靜,周無歸卻不知為何竟然期待起暗衛再來一次。
可惜,沒有。
小谷子手握到了把手上。
周無歸突然再次回頭,對元哥道:“要不你背我去吧!”
元哥和小谷子齊齊一愣。
周無歸一本正經解釋道:“我坐輪椅也挺顯眼的,小谷子手受傷了,背我不方便,那個,我——”
“我可以抱你嗎?”話出口,元哥才發現這話有奇異,忙又解釋:“我是說,背你的話,我恐怕你不方便。”
“嗯!”
即使戴着面紗,周無歸此刻的臉應該也是通紅的。但他很高興,剛才在門口時,突然舍不得和元哥就這樣分別,這種情緒很陌生又很強烈。周無歸覺得,大概因為元哥是他交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所以才會如此。他自幼沒什麽朋友,對友誼也暗自憧憬過,今天剛好情緒到位,他鼓起勇氣邀請了他,他沒有拒絕自己,心裏竟然暖暖的。
真是奇妙的感覺。
“小谷子,把輪椅折上拿好,咱們走。”
說這話時,周無歸神氣飛揚。
他此刻身上裹着元哥的袍子,胳膊抱着元哥的脖子,被元哥公主抱一點兒不覺得難為情,反而像是坐上了王座,還感慨道:“高了就是好,視野真棒!”
元哥和小谷子只有無奈搖頭的份兒。
就這樣出去是不行的,元哥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倒也沒避諱他,直接抱着他走到了樓梯口。
元哥也沒上樓,只因樓上那幾人早都聚集在上面的樓梯口假裝摸牆實際在偷聽了——
雲哥就沖樓上喊了兩句:“不用等我,一會兒你們直接回去。”
周無歸抱着他的脖子,聽到樓上有個男子沉沉地應了一聲好,那聲音很特別,像嘴裏含着烤茄子條。
“這就行了?”周無歸問他。
元哥又‘嗯’一聲,便抱着他,帶着小谷子出了門。
護城河是繞紫禁城一周,從魚人街過去,是向西走,也就是往回走。
元哥道:“魚人街暴動,紫禁城外必然有重兵把守,我們這樣過去,無異于自投羅網,不如去玉帶河。那條河乃大運河分支,河中水族更多更全。”
“行。”周無歸其實無所謂,只要能給踏月把信息送到,哪條河又有什麽關系。他這會兒反倒對元哥的身份很好奇,就問:“你怎麽也穿着綠鬥篷?你也是魚人嗎?”
“我沒有水族血統。”元哥想笑,卻忍住了,還是一本正經地說道:“但我有許多魚人朋友。”
周無歸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是啊,你肯定招魚喜歡!”
“嗯。”
元哥還是輕聲笑了出來,又問:“找到水源後,你準備去哪兒?”
“先出京再說。”
周無歸認真想了一會兒,才這樣答複。
“也好。”
元哥沒再多問。
玉帶河距離魚人街不遠,他們一行三人很快來到河邊。
元哥抱着他在河邊的青草地上坐下來,周無歸拿出異香花默念一聲‘阿父’,松開手後,那朵花輕輕落到水面上,卻不像一朵幹花般漂浮着随波走遠,而是像一個久處沙漠的人,立刻吸水膨脹起來!
原本不過鴿子蛋大小的花朵在遇水之後,馬上就脹大了十倍,那原本如沙子般金亮的顏色也在遇水後漸漸淡化,最終化為一根根金色的絲線彎彎繞繞浮現在一瓣瓣白藍相間的花瓣之間,香氣飄散而出,水面開始晃動,周無歸親眼看着一只金綠色的大鯉魚緩緩游到了岸邊,它向周無歸點了七下頭像是在說什麽話——
周無歸聽不懂,只好也沖它點頭,還說:“拜托你幫我把這朵花送到我阿父手裏,我阿父叫踏月。”
大鯉魚一口咬住□□,将花朵拽入水中,游走了。
元哥放下捂住口鼻的手,感慨道:“傳說中的金絲成文原來真得存在。”
“哪裏有金絲成文?那些金線?”
“嗯,一直以為是傳說,第一次見。傳聞中還說,金絲文源于人魚族,是溝通天地的密語,”他話至此就停住了,見周無歸在發呆也就沒在說下去。
周無歸此刻在想,難怪異香花能列入公主的陪嫁品,竟是傳說中的神物!金絲文是人魚族的密語?!所以,他能使用這朵花的原因在于他有一半人魚的血統,天生就會嗎?
“主,主子!”小谷子這時指着不遠處的半空,顫聲道:“是暗衛!好多!”
第 4 章 激情壁咚
“別做夢,我絕對不生什麽僵屍寶寶!”
什麽?任茜茜就連和僵屍壁咚都百般不願意,怎麽可能想懷上一個不人不鬼的僵屍寶寶?
而魔蜃樓看見任茜茜的蘋果臉兒,被調戲得滿臉通紅以後,覺得甚是有趣。
于是,他防不勝防地将她壓到了一個插翼難飛的好地點,既是牆壁的死角處。
糟了,這下被卡在死角的,真的茜茜逃無可逃,連移動高瘦的身子,都有點困難。
他将薄唇湊了過去:“呵呵,我們來玩角色扮演吧。妳來演狼狽的孫悟空,我來演淡定的如來佛。”
為了逃過他的調戲,她挪開了臉蛋,先下手為強地拉下左邊的婚紗玫瑰袖,露出陶瓷一樣白膩的肩膀,美麗而不失妩媚。
“來吧,趕快喝下我的血,看看你們的賭注,誰會勝出。“
她拉下婚紗袖子的動作,幹脆而坦蕩,但一點暧昧感覺都沒有。
一眼望去,她就像在醫務所脫衣給醫生檢查一樣,僅是公事,無關風月。
說到底,與其被僵屍強吻,她寧願被僵屍吸血。
誰要跟一個臭僵屍嘴對嘴,交換惡心的唾液?
而她的漠視和拒絕,卻徹底激發了他底心的征服欲。
他最恨的就是被拒絕,尤其被女人拒絕。
于是,他以霸道的桃花眼,瞄了瞄她雪白的脖子:“有沒有人告訴妳,僵屍在吸血之前,都會先親吻獵物?”
她撅起蘋果形狀的嘴唇,眼神清澈如水:“你們僵屍的煩事真多。不過我又不是僵屍,當然不知道你們僵屍的那點破事。再說,我一點想知道的興趣都沒有。”
他瞧了一眼她倔強的蘋果臉,滿意地笑了:“沒事,我會慢慢教妳,僵屍到底怎樣吸血,怎樣和人類接吻,怎樣暖床,以及怎樣生僵屍寶寶。”
“……”
她還在納悶不已,他就已将将她壓得緊緊得,讓她覺得四肢和身體,都仿佛快被壓扁,快被擰碎一樣。
接着,他飛快地将自己的俊臉,湊到她的俏臉旁,好像小雞嘬米一樣,調戲着她微啓的蘋果色嘴唇。
起初,他吻得輕輕的,柔柔的,象晨風一樣。
又象羽毛搔弄着心髒一樣,讓人打從心底地受不了。
“別……我怕癢。”
原來初吻的感覺,就是一個“癢”。
她拼力掙脫他,害怕更癢的在後頭。
說實話,她極度不喜歡他口腔那種帶點腐朽的味道,不喜歡他僵屍的身份,也不喜歡他親吻他的感覺。
極度極度不喜歡……
更重要的是,她只喜歡少傑。
原本,魔蜃樓只是賣弄自己的過人魅力,随意調戲一下這個新買的的小倔強。
女孩子們都異口同聲地表示,無論是深深的熱吻,或淺淺的輕吻,他都有那種讓人心神蕩漾,意亂情迷的魔力。
兩千年以來,根本從沒有女子可以抵抗他的絕世容顏,以及他充滿挑逗的親吻。
可是,這個跟木頭無異的任茜茜,竟然将他引以為榮的本事,當成空氣?
難不成,她重口味,喜歡粗暴一點的親熱方式?
所以,他這次索性采用飛鷹掠奪游魚的姿勢,直接撬開她的紅唇,象野獸那樣撥弄她輕柔但僵硬的舌尖。
這是一種充滿原始力量,讓地方驚心動魄的親吻方式。
因為過度激烈,讓剛被奪去初吻的她,踹不過氣來。
而她驚慌失措的笨拙,讓他覺得很有成就感。
嘿嘿,沒想到他運氣這麽好,可以在現代買到一個保留三初的原裝貨。
接着,他拼命地來回地在她的嘴唇回旋進攻,以圖要讓她懾服于自己的魅力,死心塌地地愛上自己。
說實在地,他對自己的魅力,自己的吻功,都有着爆燈的自信。
總之無論他做什麽,都是最棒的,天下第一棒。(自戀癌末期病人自白)
然而,這該死的任茜茜,依然緊咬牙關,不讓他得逞。
還有,她竟敢趁他遲疑之際,先是用虎牙咬傷他的舌頭,再用力将他推到牆頭的另一方。
靠,這貨收了她三千萬的聘禮,竟然膽敢咬破他尊貴優雅的薄唇,還咬出了鮮血……
他嚴厲地擡起她的蘋果臉,桃花眼閃過殺機:“丫頭,妳不想活了嗎?”
第 7 章 金執事
第七章 金執事
“小子,做得不錯,這是本少爺賞給你的,以後就跟着本少爺混吧!”順鑫扔給順昌一袋金幣,說道。
順昌看了順鑫一眼,沒有接金幣,任由金幣掉在地上,他最讨厭有人站在高處對他說話,尤其是這種頤指氣使施舍般扔給他一丁點金幣,更是不爽!
“沒興趣。”淡淡說了一句,順昌直接離開。
“你!”順鑫臉上信心滿滿的笑容頓時一僵,竟敢拒絕他,還敢不接金幣,知不知道他是誰!他可是順家少爺!
“這位朋友,當初實在對不起沒有相信你,這點金幣是因為你才贏來的,還希望收下!”突然瘦弱青年走到順昌面前,遞過一袋金幣給他。
看着青年順昌眼中閃過一陣詫異,有些錯愕青年的動作,換做其他人早就抱着金幣早早離開了,絕不會還拿來給他。
“這是你應得的,拿回去吧!”順昌淡淡說道,他明白這青年的心思,拿出金幣是為了交好他,但看袋子的大小怕是有一百多金幣,他知道青年只贏了兩百金幣,能拿出一百多金幣也是一種魄力。
“還請收下,若不是您我也沒本事贏這麽多金幣。”青年沒有收回金幣,繼續堅持。
順昌微微搖頭,既然青年堅持他也沒有再拒絕,接過金幣離開。
“記得下次繼續壓我!”
看着順昌的背影,瘦弱青年臉上揚起笑容。
在角鬥場買了兩顆療傷丹,将傷勢養好才走出來。
“順昌少爺,有人點名挑戰你,是否接受戰鬥?”一個侍女走到順昌面前,恭敬道。
“挑戰我?”順昌嘴角微揚,有戰鬥他自然是不會拒絕。
“接受!”
“順昌公子,請跟我來。”
跟着侍女走到武者二級角鬥場,順昌的出現頓時引起一片喧鬧。
“順昌來了!聽說是瘋子要挑戰他!”
“操,沒搞錯吧,瘋子居然要挑戰他?他可是殺過武者三級的狠人啊!”
“順昌也不弱啊,野狼可是被他一拳可打倒了!”看過順昌戰鬥的人生出反駁,這次瘋子挑戰順昌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吸引了不少人,觀衆席上已經座無虛席。
“下一場戰鬥,順昌戰瘋子!”角鬥場中,裁判宣布下一場戰鬥。
“開設賭局,順昌賠率一賠三,瘋子一賠二!”此時觀衆席的中央莊家接着開口道。
“順昌一賠三!”衆人眼睛微瞪,比瘋子的賠率要高,看來角鬥場也不怎麽看好順昌。
“我們壓瘋子吧!”為保險起見,大部分人都選擇瘋子。
“卧槽,這是要發財啊,我壓順昌!五千金幣!”突然一道聲音吸引全場注意,只見坐在其中的順鑫扔出一種金卡,看他模樣是對順昌信心滿滿。
“順少爺,你就對順昌這麽有信心?”有人不禁問道,五千金幣,這是瘋了嗎!
“哼,區區瘋子,怎麽可能是順昌的對手!”順鑫信心滿滿道。雖然他對順昌的态度極為不爽,但他可是清楚的看到順昌幹掉野狼的那一拳,順昌勝瘋子應該沒問題。
“我也壓順昌,一千金幣!”此時又是一張金卡扔到莊家臺,頓時引起一陣喧鬧,又是壓順昌,又是這麽大的手筆!
“我也壓順昌,三千金幣!”
“我壓順昌贏,三千五百金幣!”
“我也壓順昌……”
其中不乏眼力者,不斷的金卡飛出,無一不是壓順昌贏!
“我壓順昌,六千金幣!”此意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觀衆臺徹底混亂,看着那一張張金卡都快要窒息,在這一刻金幣就仿佛如大白菜一般,随便就是扔出幾千,只是壓順昌贏的無一不是大款!
接着一張張金卡莊家手都不禁顫抖,這場戰鬥吸引了不少的大人物,無論是瘋子還是順昌都是風頭正盛的人物,這一場懸念太大,更加吸睛!
這一眨眼的功夫賭池已經累計超過兩萬金幣!
“卧槽,都瘋了!”衆人不驚呆呆道。
“嗎的,跟着瘋狂一把吧!我也壓順昌贏!五百金幣!”
“我也來,壓順昌,八百金幣!”順鑫的壓注仿佛引起了一個浪潮,一個個觀衆基本全都壓順昌贏,都似瘋了一般!
看着後面堆積如山的金幣莊家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其中壓瘋子贏的不過上千金幣,壓順昌的差不多上十萬金幣!如果順昌真贏的話角鬥場這次就要虧慘了!
那麽角鬥場絕對不會剛過他這個莊家的!
看到一個個人都像發瘋了一般壓他,順昌不禁嘴角一揚,萬衆矚目,這是一種榮耀!這是一種驕傲!
“賭池已滿,停止下注!”看到還有人來下注莊家連忙喊道。後面下注的人聽到這話無奈只能謾罵幾句轉身離開。
“不行,不能冒險,必須去請示執事!”莊家手都有點發抖,自他做莊家還沒有過如此大的賭局,都怪那順鑫帶頭,賭這麽大!
對後面的侍女低聲說了幾句,侍女立即離開。
不一會,侍女回來,走到順昌面前,道:
“順昌少爺,金執事請您一敘。”
“金執事?”順昌眉頭一挑,執事的權利可不小,管理整個武者二級的角鬥場。
“帶路吧。”雖然不明白金執事為什麽要見他,但這種人物還是不能拒絕。
侍女帶着順昌走進一個裝飾豪華的房間,裏面一道身影已經等待已久。
“順昌小兄弟,請坐!”金執事伸手沉聲道。
“不知金執事找我何事?”順昌坐到一旁,開口問道。
“順昌小兄弟,不知你對戰瘋子有幾分把握?”金執事開門見山,問道。
“不知瘋子戰力如何?”順昌微微沉吟問道。這世界上天才太多,順昌也不敢說武者二級內完全無敵了。
“一般武者三級不是對手。”金執事簡練說道。
“武者三級。那應該有七成把握!”順昌沉吟了一下道,沒把話說的太滿,只要那瘋子的武技沒有修煉到大成,他有十成把握勝!
“七成!”金執事瞳孔一縮,剛才他問瘋子,都只敢說有五成把握,順昌居然敢說七成,那瘋子敗的可能性太大了!
本來他也認為順昌勝的可能性大,所以把順昌的賠率提高造成一種他會輸的錯覺,好賺一筆,卻沒想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幾乎全部觀衆都壓順昌贏,而且還壓得這麽大,若不是莊家及時叫停,賭池至少超過十五萬!
若是順昌贏,角鬥場至少要賠三十萬金幣!這他媽都是金幣啊,不是銀幣!以武者二級角鬥場的日收益三十萬差不多十天等于白做了!
“順昌小兄弟,是否跟你商量一個事?”沉默了一會,金執事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