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0 章 :一聽到人命就瘋了
第781章:一聽到人命就瘋了
宮曜看看宮歐、看看時念,然後跟在宮葵身後離開,手從時念的手邊滑過。
時念詫異地看着他們離開,攤開自己的手掌心。
上面多了一個的紙團。
她打開紙團,只見上面是一排工整的字跡——
【你身體好嗎?】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完全符合宮曜的性格。
宮曜在關心她。
時念的心口流過一陣暖意,被關心的感覺真好,真的特別好。
“這性格真別扭。”宮歐也看到了,不禁冷哼一聲,聞言,時念不禁說道,“是哦,不知道像誰呢?肯定不像我。”
宮歐睨她一眼,“那就是像我!”
反正他現在不能說這性格不像他,不然就是自己給自己綠帽子戴了。
“噗。”
時念不禁笑出聲,摟過他的手臂,“好啦,我們走吧,回去。”
回到房間,時念剛把一杯椰奶喝完,準備給兒子認認真真回複一封信件,以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
她握着筆,把放在口袋裏的畫本拿出來,翻開自己剛剛畫畫的一頁,上面她畫了宮曜和宮葵在上課的樣子。
她坐在床上,把筆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思考着該怎麽寫。
“你真無聊,有什麽話不能說,還寫信?”
宮歐洗過澡走出來,嫌棄地瞥她一眼。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啊。”時念笑着說道,繼續冥思苦想,握着筆寫字,忽然,敲門聲響起。
“是封德,我讓他再拿一杯椰奶進來。”
宮歐說道。
“哦。”
時念不以為意,繼續低下頭寫信。
宮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朝着門口走去,時念一筆一劃地寫着信。
呃,椰奶喝多了,要上廁所。
時念把畫本和筆放到一旁,站起來朝着浴室走去,人剛從床尾繞過,封德壓低的聲音就從極近的門口傳來,“不出少爺的所料,洛宅已經成為一座空宅,什麽行李都沒收,根本不像是去旅行的樣子。”
“……”
聞言,時念的步子頓時一頓,錯愕地擡頭望去。
洛宅?
她以為洛宅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宮歐居然在調查,她出聲問道,“什麽叫什麽行李都沒收?”
聽到她的聲音,宮歐的眉頭一下子蹙起來,轉過身看向她,“你不是在給兒子寫信?”
怎麽起來了。
“你在調查洛醫生?”
時念不讓他把話題帶偏。
“我還有東西落在那裏,讓人去給我拿的,沒有調查。”宮歐說道,不讓她參與進來。
“不對。”時念沒有那麽容易糊弄過去,她走向宮歐,看向一頭白發的封德,“義父,你剛那話是什麽意思,洛醫生沒有去旅行麽?他和我說去旅行的啊。”
“這……”
封德不敢說出來,擡眸看向宮歐,等待他的示意。
宮歐擰眉,冷冷地道,“行了,說吧。”
說着,宮歐又瞪向時念,“你不許為了別人急,你要是為其他男人急出個好歹,我就弄死你!”
這句話不矛盾麽?
她都急出好歹了還用得着他來掐死?時念沒有追究這些,只看向封德,“義父,到底怎麽回事?”
“少爺下午的時候讓我們返回一趟洛宅,洛宅裏被翻得亂七八糟,一個人都沒有,而且……”封德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我們在大廳裏發現一大灘血跡,同洛醫生卧室的頭發做過對比,證實是洛醫生的。”
聞言,時念驚呆地睜大了眼,身體一下子僵硬如石,“這、這是什麽意思?”
一大灘血跡,洛醫生的一大灘血跡?
怎麽會這樣的。
洛醫生不是去旅行了嗎?
宮歐立刻摟住她的身體,“我再一次警告你,不許為了別人急!”
“為什麽會有血?”時念不明白地問道,封德站在那裏說道,“這很好理解,洛醫生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賣過少爺,還放任你們離開,蘭開斯特家族動了怒,所以派人來……”
“派人來怎麽樣?”
時念焦急地問道。
洛醫生一定不會有事的吧。
封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念,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洛醫生可能已經兇多吉少了。”
時念震驚地看着封德,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兇多吉少?
前些日子還認認真真為她熬藥的醫生兇多吉少了?怎麽會這樣。
“砰。”
一個聲音傳來。
宮歐擡起頭往前望去,對面便是宮彧的房間,而此刻,宮彧穿着睡袍站在那裏,手僵在半空,手機掉落在地上,一雙偏灰的眼定定地看着他們,整個人像是突然呆滞了一樣。
“他只是知情不報,他還是蘭開斯特家族的人啊。”時念說道,怎麽會這麽狠的。
“我們這樣想,蘭開斯特特怎麽可能會相信他的忠誠。”封德說道,“我留了人在那裏,搜索洛醫生的遺體,暫時還沒有找到。”
是啊。
她怎麽會沒想到這一點,蘭開斯特怎麽可能相信洛烈的忠誠。
時念伸手捂住了臉,眼眶酸澀得厲害,她忽然想到離開洛宅時,洛烈臉上的那種的表情,她當時覺得那是一種落寞,是被拒絕後的悲哀。
到現在她現在才明白,那是一種認命的姿态。
“洛醫生早知道他逃不過的,所以他一遍又一遍地和我說,他要去旅行了,他是擔心我們還會去找他。”時念無法接受地捂住臉,雙眼通紅地看向宮歐,“他真的一遍一遍和我這麽說的,我應該早點發現的,宮歐,我真的可以早點發現的。”
為什麽她沒有發現。
明明洛烈當時都那麽異常了,為什麽她會笨到以為他真的要去旅行了。
她真的是太笨了,太笨了。
“不關你的事!”
宮歐拉下她的手,将她摟進懷裏,牢牢地抱住,手安撫地拍着她的背,低沉的嗓音從胸腔裏傳進她的耳朵裏,“這一點我都沒有想到,是你和我說他去旅行了,我才覺察到不對。”
一個人遇到這麽多事,情傷是其次,但按規矩洛烈應該是去給蘭開斯特解釋,但他沒有,他說的是旅行。
洛烈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洛醫生他真的死了?”
時念眼睛紅得厲害,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可能的。
不可能死的。
宮歐摟着時念,用自己的方式安撫着她,餘光中,一直傻站在那裏的宮彧忽然轉身就跑。
宮歐立刻放開時念,邁開長腿奪門而出,一把抓住宮彧的手臂,聲音冷到極點,“你去哪?”
宮彧回頭,看向宮歐,臉部輪廓一再收緊,呼吸有些重,聲音沉得厲害,“我去救他!”
“現在死活還不知道!”
宮歐說道。
“他死了我把命給他!” 宮彧像是突然點了炸藥一般,歇斯底裏地大吼出來,情緒過度起伏。
“你以為你把命給他,他就能活了?宮彧!你他媽別這麽可笑!”
宮歐抓住他的手臂吼道。
“那我能怎麽樣?” 宮彧用力地掙開宮歐的手,一連退了幾步,而後看向雙眼通紅的時念,“因為我,是吧?他肯治你的病是因為我,知道我們的身份不揭穿是因為我,有人舉報了我們,他還要幫忙躲過一劫又是因為我!他什麽都是為了我,現在他被蘭開斯特殺了還是因為我!”
全都是因為他!
“……”
時念怔怔地看着宮彧,她還沒見過這麽失控的宮彧。
宮彧站在那裏,忽然大笑了起來,握拳打在宮歐的胸前,笑得不行,“你說得對,我宮彧活得真像個笑話!我他媽一條命一條命地往身上背,上帝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啊?哈,哈哈哈……”
太看得起他宮彧了。
一條命。
又一條命。
為什麽死的不是他,為什麽他非要背負這麽多條命?這算什麽啊!這到底算什麽啊!
“你給我冷靜點!”
宮歐冷冷地道。
“我冷靜不了!” 宮彧說道,人繼續一步步往後退去,“我現在就去救他,他有一口氣,我救回來!他一口氣都沒了,我把命賠他!”
這命他不背了!
他一條命都不背了!
上帝想玩他,那就直接把他玩死好了!何必如此!
說完,宮彧轉身往外跑去,宮歐站在那裏一臉的厲色,薄唇抿緊,黑眸陰沉地看着宮彧的背影。
Shi!
宮歐站在原地踱了兩步,下一秒,他疾步沖向前,揚起手就朝着宮彧的脖子上狠狠地劈下去。
時念和封德驚呆地看着這一幕。
宮彧當場被劈暈過去,倒在了地上,宮歐看向封德,“找人把他給我鎖到房裏去,不準他出去!”
“是,少爺。”
封德說道。
時念朝着宮歐走過去,眼睛還紅着,宮歐活動着自己的手腕,低眸瞪着地上的人道,“一聽到人命就變成瘋子了!”
“……”
時念沉默,低頭看向地上的宮彧,長時間以後,宮彧幾乎都是生活在一種重壓的環境中,不管是來自家族的壓力,還是來自席钰的死,他身上的壓力從來沒有減輕過。
如果這一次,連洛烈都因他而死的話,她想,宮彧說不定真會變成瘋子……
第 779 章 :風平浪靜
第780章:風平浪靜
“哥,我們擔心你。”
時念說道。
“擔心假車禍變真車禍。”宮歐語氣諷刺地道,轉動方向盤将車子開上正路。
聞言,宮彧的眼神黯了黯,好像他的意圖想法他們都猜得到。
他望了一眼窗外的雨,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沒事他會一回到家就跑來這裏,時念跟着望向窗外的雨,雨打在花束上,有花瓣落在地上,在雨中恣意悲傷。
車子往回開。
三個人一路安靜無語。
時念看着外面的陰雨,宮彧低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我好久沒來這裏了。”
聽到這話,時念的眼中掠過一抹悲傷,道,“哥,都過去了。”
“……”
宮彧沉默。
時念咬了咬唇,又道,“哥,我走之前去和洛醫生道別,他要去旅行了。”
“……”宮彧的臉色一沉,道,“能不能別提他?”
他的語氣有些生硬。
時念只好閉上了嘴,沉默地坐在車上,宮歐的手越過控制檔位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掌心溫暖極了。
她沖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很久,宮彧恢複正常,道,“事情後來發展成如何?蘭開斯特家族應該又撲了個空吧。”
幾次三番都要不到宮歐的命,他若是蘭開斯特那群人這一刻也焦躁得能掀桌。
“和蘭開斯特的恩怨遲早得一次性解決!”
這樣的對峙沒完沒了,還當他宮歐怕了。
“在外面看來,蘭開斯特失女,若我們宮家再強勢反抗必然會留下負面的影響,再說蘭開斯特在貴族中還是有強的影響力,所以我和母親都不想把局面弄得太難過,能冷處理就冷處理。” 宮彧說道,“能過上多年,人們都淡忘了,再找個合适的時機和他們清清總賬。”
多次暗殺的這筆賬不可能不算。
“……”
宮歐冷着臉繼續開車,雨中他開車開得很緩慢,沒有急近。
“你們接下來要去哪一站度蜜月?我這些年去過很多地方,要不要給你們介紹一下?” 宮彧如平常一般和他們閑聊着。
“不用了。”
宮歐直接拒絕。
“為什麽?”
“我們要去的地方只能我們來定,不需要第三者插手!”宮歐很在乎只有兩個人的蜜月,這是誰都破壞不了的。
“……”
宮彧不禁聳了聳肩,他還變成第三者了。
宮歐開車着回到宮家,車輪壓過厚厚的落葉,發出聲響,龐大的宮家被煙雨籠罩着,宛若仙境。
車子停在大門前。
傭人撐着傘迅速走出來,替他們拉開車門。
“你坐着別動!”
宮歐睨了時念一眼,從車上下來,從傭人手中搶過雨櫃走到時念的身旁,護着她從車裏下來,替她撐傘,兩人往裏邊走去。
“念。”
宮彧叫住了時念。
時念和宮歐轉過頭,宮彧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半晌,他道,“算了,沒什麽,昨天晚上都沒睡好,我去休息一會,你們也休息吧。”
說完,宮彧便徑自往裏走去,頭也不回。
時念看着宮彧的背影,不禁說道,“宮歐,你說的對,他是走不出來的。”
“不用理他。”
宮歐摟着時念往裏走去,時念深呼吸着,低聲說道,“感情這種事不能強求,但洛醫生一定被傷得很深吧,被我們欺騙,被我們利用,還沒被我們誤會,結果我說出他的秘密,哥又逃也似地離開,不作停留。”
一顆心再怎麽堅硬如石,都被削得很疼很疼。
“叫你別管那麽多。”
宮歐冷冷地道。
“現在洛醫生又一個人去旅行,估計都玩不開心了,想想真對不起他。”時念有些難過地說道。
和洛烈相處了這麽長時間,說立刻把這個人甩在他們的腦袋之外是不可能的。
“旅行?”
宮歐的眸中掠過一抹冷冽。
“是啊,他說他要去旅行了,短時間內都不會回來。”時念說道,“他一定是想好好散散心。”
“……”
宮歐的眼睛微微眯起,摟着她往前,什麽都沒有說,由着她感慨。
……
晚上,月亮初上,宮家內外一片祥和,燈光亮了滿屋,映在水晶上折射出無數的流光。
教室裏,宮曜和宮葵正在上最後一課,宮葵對學習沒什麽興趣正連連打哈欠,宮曜臉冷酷地坐在那裏,聽老師講課,然後在宮葵還沒打哈欠之前就捂上她的嘴巴,讓她打不出來。
宮葵一臉的郁悶。
時念站在窗外望着兩個孩子,嘴唇勾起一抹笑容,手上拿着一本畫本,握着一支筆在上面輕繪着兩個孩子的面容。
“!”
無心上課的宮葵很快發現了時念,激動地叫出聲來,時念連忙沖她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好好聽課。
宮葵包着嘴乖乖地坐下來,宮曜順着她的視線看過來,見到時念的一瞬間臉上也帶了一抹喜色,但他很快地收斂下來,一臉老成地站起來,優雅而紳士朝她低了低頭。
時念笑笑,朝他們做了個坐下的手勢。
兩個孩子都坐下來繼續上課,時念繼續畫自己的畫,燈光下的走廊裏傳來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宮歐的。
時念沒有回頭,繼續畫畫。
一陣香味跟着飄了過來,實物久久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椰奶?”
時念沒忍住還是回過頭,果然見宮歐手中捧着一杯椰奶,宮歐把椰奶遞給她,姿态高高在上,“懷個孕還讓你練出狗鼻子了。”
這也能聞得出來。
時念怪嗔地瞪他一眼,“什麽叫狗鼻子,我只是最近變得喜歡喝椰奶了而已。”
之前在洛宅,她不是在喝中藥就是在喝姜湯,弄得她嘴裏永遠是苦苦的,當然碰到甜的就完全淪陷了。
“哦!”
宮歐哦了一聲,拿出手機在備忘錄上輸入文字,口味變化椰奶,搞定。
“你在記什麽?”
時念疑惑地看向他,要探過頭來靠近他,宮歐立刻把屏幕給按黑了,低眸看向她,“喝你的椰奶。”
“……”
時念無語地看着他,宮歐将她一把摟進懷裏,低眸盯着她,嗓音低沉,“走,回房,早點睡覺,明天去注冊!”
哦,對,他們還沒有注冊。
時念喝了一口椰奶,“我怎麽覺得我們注個冊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呢?”
“閉嘴!”
宮歐瞪她一眼,她這是在詛咒他們自己麽,還八十一難,要不要等到他八十歲再注冊?
“哦。”
時念默默地喝椰奶,唇邊多了一抹奶漬,在燈光下顯出幾分俏皮,宮歐盯着她,眸光一動,低下頭就吻住她的唇,牢牢地含住,舌尖一卷,舔掉她唇邊的奶漬。
“唔。”
時念吃驚地睜大眼,宮歐舔掉奶漬後還不夠,霸道地開始壓着她的唇深吻下去,時念無意識地往後倒了倒。
宮歐伸手抵在她的腰後,将她攏近自己,将這個吻演繹得更加深入。
時念躲不開,只好順從着他的吻,給予他最溫柔的回應,唇被他含住,炙熱的氣息像電流一般流淌過她的全身,讓她無法抗拒。
燈光下的走廊又長又安靜,時念一只手握着杯子,一只手慢慢攀上宮歐的脖子,忘我地投入進這個纏綿緋恻的吻中。
“啊嗚。”
一個的童真聲音忽然響起。
時念身體一僵,和宮歐同時低下頭,只見宮葵蹲在地上,雙手托着圓嘟嘟的姐,一臉天真無邪地看着他們。
她的身後,宮曜面無表情地看着,一雙黑瞳也盯着他們,眼睛都不泛一下。
“……”
時念頓時大窘,臉熱得幾乎燒起來,“你們什麽時候在這裏的?”
“好久了呀。”宮葵真誠地回答道,忽閃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Dad,,你們好厲害哦,可以親嘴親那麽久。”
“……”
時念感覺自己的臉都沒了,窘到不行,人靠到宮歐的身上。
“誰允許你們偷看的?”
宮歐冷冷地問道,黑眸陰沉。
宮葵見到宮歐這樣的眼色有些吓到,宮曜從她身後站出來,臉冷酷地看向宮歐,說話有條有理,“我們不是偷看,我們只是在回房間的路上看到了。”
“對呀對呀,我們出來就看了。”宮葵立刻當應聲蟲,猛點着頭從地上站起來,仰着頭又認真地看着時念,充滿好奇。
時念好想挖條地縫鑽進去。
“你又看什麽?”
宮歐問道。
“的嘴巴腫啦,Dad你是不是咬她了啊?你們吵架啦?你們這樣是不對的!老師說,爸爸要愛媽媽!”
宮葵正義感十足地說道。
時念瞬間感覺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臉了,丢一地。
宮歐伸出手,大掌蓋到宮葵的腦袋上,強行将她的腦袋給轉了過去,冷冷地道,“轉身!回房!睡覺!”
宮葵被扭了過去,弱弱地道,“那我可以吃顆糖再睡覺嗎?”
“不可以!”
“……”
“有意見?”
“葵沒有意見。”
“那走!”
“哦。”
宮葵垂頭喪氣地往前走去,不敢回頭,也不敢和宮歐抗争,這一抗争,爸爸把她的嘴巴也咬腫了怎麽辦,這可不行。
第 778 章 :洛烈受難
第779章:洛烈受難
“……”
突兀地聽到這一聲,宮歐腿一顫,差點跌倒,立刻穩住身子,側過臉,耳朵上有着一條細細的傷痕,他不悅地道,“下次說這種話給我放個預告!”
靠,差點把她給摔下去。
“……”
這還要放個預告。
時念微笑,強打起精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充滿元氣,“好了,回家!過我們更好的蜜月去。”
再也不要這些悲傷的故事了,再也不需要了!
聽到她這樣的語氣,宮歐滿意地勾了勾唇,背着她往前走去,腳步都輕快上很多。
他們的身後跟着密密麻麻的保镖。
他們一行人一走,偌大的洛宅瞬間變得空空蕩蕩,沒有客人,沒有傭人,什麽人都沒有了。
只剩下一幢空房子,以及門前兩個看起來威嚴的獅子雕塑。
人去樓空。
陽光下,二樓的一個房間有一團一團的煙飄出來,滾出窗口。
書房裏煙氣缭繞,中央的地上放着一個火盆,裏邊正燃燒着一本本的手劄,通紅的火苗吞噬掉上面曾認認真真記錄下的一個個字。
洛烈蹲在火盆面前,面無表情地将自己的手劄一本一本扔進火盆裏,看着火苗一躍跳起,映紅了他的臉。
行醫的手劄被他全部扔進火盆中,全部吞噬得一幹二淨。
洛烈就這樣蹲在那裏,看着火将他多年的心血變成一堆灰燼,火勢最大的時候,他拿起身邊放着的黑色盒子丢進火盆裏。
窗外,有船聲遠遠地傳來。
洛烈的眼中映着火光,卻是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他身後的書桌上,筆記本電腦打開着,上面映着兩排字——
【關于宮歐一行人在你處的事情,蘭開斯特先生願意親自聽你解釋,但前提是要你獻上絕對的忠誠,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外面的船聲越來越近。
洛烈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慢慢解開衣服上的扣子,将一身略顯狼狽的衣服脫下來扔到火盆裏,同黑色盒子一起燃燒,火光照亮他手腕處的傷痕。
洛烈伸手拿起衣架上嶄新的潔白襯衫穿上,将扣子一顆一顆扣上,面無表情地系上領帶,穿上自己最喜歡的一件灰色風衣。
他陪宮彧在角樓上喝酒的時候,穿的就是這一件。
船聲在離洛宅最近的地方停止了。
洛烈系好扣子,拉直袖子,将手腕上的傷痕遮住,然後毅然決然地邁出書房,留下一室火光。
他慢慢一步步走到樓下。
樓下有無數的腳步聲響起,整齊而有紀律,樓下大廳密密麻麻地站了一群人,全是蘭開斯特家族派出來的手下。
為首的是蘭開斯特先生的秘書,是個藍眸的老人,穿着衣着筆挺,一手拄着一根精致的手杖,姿态足夠耀武揚威。
洛烈走了過去。
“人呢?”秘書站在那裏,很是不滿地左看右看,怎麽都看不到一點宮歐存在的跡象。
“走了。”
洛烈走到秘書面前,冷淡地開口。
“渾蛋!”聞言,秘書立刻氣極敗壞地甩手給了他一巴掌,“我給你發的消息你沒看到麽?你對蘭開斯特的忠心在哪裏?你隐瞞不報蘭開斯特先生已經給你機會了,你非但沒把他們殺死,還讓他們走了?”
“抱歉。”
洛烈低垂着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的四根指印明顯極了,越來越紅。
“你就是這樣道歉的?”
秘書憤怒地問道。
洛烈聽着,膝蓋一彎,在地上跪下,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罪人。
秘書大手一揚,一群手下立刻沖進洛宅,上上下下地檢查,一翻搜索後,手下們朝着秘書搖頭,“沒有看到人。”
真的走了。
“在我蘭開斯特的地盤上,你就這麽放任宮歐走了!”秘書低眸瞪着洛烈,震怒地吼道,“你知道下次再想殺了宮歐有多難嗎?”
兩次!
兩次宮歐一腳踩到他們的地盤上,卻都讓宮歐給逃了。
“……”
洛烈跪在那裏,沒有說話。
“你現在還有什麽臉去蘭開斯特先生面前談你的忠誠?洛烈,你別忘了,當初你走投無路、一無是處的時候,是我們家族看中你的才華,給了你一口飯吃!你要在外行醫,我們也沒有阻止,既然你無法為先生分憂解難,留着你還有什麽用?”
秘書憤怒地沖他說道。
“請先生處罰。”
洛烈道。
“很好!”
秘書站在那裏,目光陰狠,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手杖就朝着他的頭狠狠地砸下去。
“砰!”
手杖砸向頭部發出的聲音很響。
洛烈沒有躲避,直接被砸得整個人倒到地上,鮮血從發間直接淌下來,淌進他的眼睛裏,染紅他的視線。
洛烈倒在地上,頭部疼痛如烈,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都在他眼中慢慢消失。
全都消失了。
……
這座城市的霧氣總是那麽重。
綿綿的雨在下着,一回到宮家,宮歐便開着車載時念離開,一直開到一條蜿蜒的路上,宮歐才停下。
外面下着雨。
時念坐在副駕駛座上,順着宮歐的視線往前望去,只見遠處宮彧一個人站在雨中,他戴着一副皮手套,手上撐着一把黑色的傘。
距離有些遠,時念看不清宮彧的臉,不明白他為什麽一回來就到這裏。
宮歐将車往前開了開,時念這才望見宮彧正望着遠處的一個方向,可那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他的身影落寞極了。
半晌,宮彧彎下腰,時念才發現他的另一只手上捧着一束鮮花,他将鮮花放在路的中央,就這樣站在那裏。
“哥怎麽站在馬路中央,很危險。”
時念不禁說道。
雨刮器刮着雨水,宮歐坐在駕駛座上,黑眸冷冽地望着宮彧的身影,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嗓音有些冷厲,“或許他就是在等着突然有一輛車撞過來,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告訴自己,他不是在尋死,這是天意。”
“……”
時念錯愕地看向宮歐,又想起宮彧在角樓上的那一番言論,對于一個死樂于生的人來說,有這種想法一點都不奇怪。
宮歐冷冷地望着宮彧,“遲早被撞死!”
他的語氣很差,但關心也是顯而易見的。
“哥為什麽要來這裏?”
時念不解地問道。
宮歐解釋道,“這裏離當年他制造車禍的現場并不遠,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年,他就是約了席钰在這裏見面。”
“……”
時念驚呆地睜大了眼,再一次往前面望去,綿綿的陰雨中整個世界顯得特別廣闊,大得空虛。
她呆呆地望着,整個人有些恍惚,仿佛看到那一年,一個少年在路邊徘徊等待,他會四下張望,他會忐忑緊張,他會來回踱步,他會不停地翹首期盼,可他不知道,他等的是一個從一開始就不打算來赴約的人。
少年的影像慢慢隐去。
留下的是宮彧的身影,他撐着傘站在那裏凝望着遠處,腳邊是一束鮮花,雨水不停地打在花束上。
時念不明白宮彧為什麽一回來就到這裏,也許來到這裏會讓他平靜。
遠處,有車輛隐隐約約朝這邊過來,那是一個彎道,只要有一點視野盲區,司機就不可能看到那裏站着一個人。
更何況,今天還下着雨。
“你先下車!傘在後座!”
宮歐睨向時念。
時念望見了那輛車,心底隐隐明白宮歐會幹什麽,她立刻搖頭。
“聽話!”
宮歐瞪向她,時念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帶我一起吧,沒事。”
“你懷孕了!”
“我相信你有分寸。”時念倔強地說道,有她在車上,他的分寸一定把握得很好,她就這麽無腦地相信着。
她不在車上,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麽。
“……”
宮歐瞪着她,一句“我都不相信自己”幾乎脫口而出,最後敗在他倔強固執的眼神下,他轉了轉方向盤,咬牙說道,“那你坐好!”
說着,宮歐一腳油門把車開了過去。
對面的車已經朝這邊開過來,而宮彧就站在路的中央。
車輪滑過雨中的聲響讓宮彧撐着傘回頭,待見到車上的人是宮歐和時念時,他愣住,還未來得及做什麽,宮歐已經開着車從他身邊擦過,雨水濺了他一身。
一個華麗的轉彎。
宮歐将車橫在路中間,完美地逼停了那輛要開過來的車。
他的速度并不快,剎車時,時念的身體只是稍微往前傾了傾,沒有任何的不适感,她轉眸看向宮歐,露出微笑,“我就知道你有分寸的。”
宮歐狠狠地瞪她一眼,“你要不拿自己來堵我的分寸更好!”
他當然知道她是怕他胡來,為了宮彧直接撞上那輛車。
時念淡笑。
車窗被敲擊的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時念按下車窗,宮彧彎腰站在車外,手上撐着傘,有些擔憂地看着他們兩個,“你們幹什麽?路上這麽停車,念懷着孕呢。”
“你管你自己就行了!”
宮歐冷冷地道。
“……”
宮彧直起身看了一眼那車停的位置,明白宮歐是為了他,他伸手打開後座的車門坐進去,問道,“你們兩個是來找我的?”
第 777 章 :離開洛宅
第778章:離開洛宅
“……”
洛烈再一次像石像般僵立在那裏,雙眼灰黯地注視着宮彧的離去。
看着洛烈那樣的神情,時念更加自責,宮歐将她一把摟進懷裏,環着她離開,“不許看,不許想,這是他們的事!”
“……”
時念默。
“你今天不說,遲早有一天他們之間也會說破的!”
宮歐再一次說道,不允許她胡思亂想,時念牽強地笑了笑,想努力地說服自己卻怎麽都說服不了。
洛宅一被控制,封德立刻派人從上到下清洗一遍,避免有血腥味。
“你們幾個,把那裏打掃一遍。少爺的行李你們不要亂動,我親自來收拾。”封德有條不紊地指揮着別人。
所有人都忙碌着。
“收拾行李,我們要走了嗎?”時念站在封德身旁問道,封德轉頭有些愕然地看着她,“念,你怎麽不去休息一下?”
“我睡不着。”
這大半夜先是暗殺,然後是她把洛烈的秘密說了出來,現在的她怎麽可能睡得着。
聞言,封德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夫人說過,在對待蘭開斯特家族這件事上盡量不要起太多的正面沖突,這次暗殺不成,要是再不走,對方會派更多的殺手過來,就沒完沒了了。而且我剛去書房問過洛醫生,他說你的心病沒什麽大不了的,讓你放心。”
“你去問過洛醫生了?”
時念愣了愣。
“是的,少爺那邊我也問過了,他同意回去。”
封德說道。
“洛醫生……他怎麽樣?”時念有些擔憂地問道。
“洛醫生看起來還好啊。”封德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還好麽。
時念抿唇,天一亮他們就走,那洛烈……
她想着,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念轉眸,只見宮彧戴着口罩,穿着整齊地拖着一個行李箱往前走去。
“哥。”
時念叫出聲。
宮彧的步子頓了頓,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緊了緊,轉過頭來,語氣淡淡的,沒什麽起伏,“剛經歷過暗殺,母親在家擔心,我先走一步。”
說完,宮彧拉着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時念想多說一句都沒有時間,只能看着他匆匆離開,逃也似的。
時念的目光黯下來,想了想便朝着洛烈的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開着。
白紗輕輕飄着,晃動着風,格外柔和。
時念往裏走去,洛烈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安靜、沉默,一張一向清高孤傲的臉上此刻卻剩下灰敗,眼睛裏沒有一點色彩,他的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手腕處的勒痕明顯極了。
“洛醫生,我是來你和道歉的。”
時念走過去,站在書桌前真誠地說道。
聞言,洛烈冷笑一聲,“你們這群人很有意識,這麽突然地闖進我的生活,然後一次又一次地跟我道歉。”
道歉兩個字他已經聽得太多了。
窗外的天開始漸漸亮起來,星光還未完全失色。
聽到這樣的話,時念更加自責,手指握攏,說道,“洛醫生,我很抱歉沒有守住你的秘密,但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
洛烈面無表情地說道。
當時她若是不那麽說,他已經被宮彧推出去了,身上只剩下槍眼。
“……”
時念沉默地看向他,洛烈沒有怪她,可他怎麽可能介懷。
“宮歐的太太不需要向我道歉,并且,我也沒有怪你。”洛烈說道,沒有表情地低下眼,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勒痕,久久沒有說話。
“哥剛剛走了。”
時念說道。
洛烈的手抖了一下,時念看着他這個樣子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她往後退了幾步,歉意地道,“真的很對不起,洛醫生,這一陣打擾你了。”
洛烈的生活本來是平靜的,卻被他們攪得天翻地覆。
時念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去,還沒走到門口,洛烈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他現在應該很惡心我。”
他指的自然是宮彧。
時念的眉頭微微皺起,擡起臉看向洛烈,“哥不是這樣的人。”
“我應該感謝你,我一直在躊躇該不該把話說清楚,該不該做一個像宮先生那樣的人。”洛烈伸手摸着自己手腕上的傷痕,聲音壓得很低,“要不是你,我可能到明年都不一定能說得出口,更別說奢望一個答案了。”
“洛醫生……”
“現在他匆匆忙忙地走了,就是最好的答案。”
洛烈說道,聲音卑微到了塵土裏,讓人聽得很不舒服。
時念很想說些什麽,卻明白洛烈說得很對,宮彧走得這麽匆忙這麽決絕,是最明确的答案,剩餘的一切都不用說了。
“你們也走吧。”洛烈擡起臉看向她,臉色像個病人般,他一個字一個字從唇間擠出來,“我要出去旅行了。”
對,本來他們不來治病的話,洛烈正在享受自己的假期。
可現在卻弄得淩亂極了。
想到這些,時念更加內疚,朝他低了低頭,“洛醫生,我們給你添麻煩了。”
“是我要留下你們的,你們走吧,我不送了。”
洛烈坐在書桌前說道。
“好,洛醫生,請你保重。”
時念柔聲說道,再一次轉身,洛烈的聲音也再一次在安靜的書房裏響起,“宮太太,我要出去旅行了。”
時念回眸,有些不解地看向他,這話他不是說過一次了麽。
“祝你旅行愉快。”
時念道。
“嗯,我要去旅行了,短時間內都不會回來了。”洛烈看着她說道,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讓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緒。
時念點了點頭,“嗯,出去走走的好,旅行是最好的治愈,回來時一切都會好的。”
“嗯。”洛烈颌首,“你走吧。”
他用手捂住自己手腕上的傷痕。
“再見。”
時念轉身。
“宮太太。”
時念忘了這是洛烈第幾次叫住她,她回過頭,洛烈坐在那裏,一雙眼看向她,沒有清冷,沒有孤傲,“很高興認識你,時念。”
“……”
“我已經很久沒有過擁有朋友的感覺了。”洛烈朝她說道。
是因為離別麽,時念感覺洛烈說的話有着濃濃的告別之意,聽得她很不舒服,心口像是被什麽壓住了一般,沉甸甸的。
“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洛烈。”
時念說道,好久,她轉身走出書房,這一次,洛烈沒有再叫住她,任由她離開。
他一個人坐在書桌前,雙眼沒有焦距地望着前面的書架,那裏有他所有的行醫手劄,有他最深的秘密。
……
時念看着封德把行李都收拾得妥妥當當,看着他一頭雪白的頭發,心情很差。
“還難受個沒完了?”
宮歐從一旁走過來,黑眸盯着時念。
時念看向他,勉強地笑了笑,說道,“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我們說要度蜜月以來,遇到的事總是不那麽愉快。”
他們是見到了美麗獨特的風景,可也見到封德的一夜白頭,見到宮彧的匆匆離開,見到洛烈手腕上那深深的紅印傷痕。
每次告別的時候,總是帶着那麽一點悲傷。
“以後不會了!”宮歐低眸盯着她,做出承諾,“下一次,我會選個最浪漫的地方帶你去!就我們兩個人,誰也不帶!”
時念笑得有些勉強。
“少爺,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封德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朝宮歐說道。
“走吧。”
宮歐說着走到時念的面前,蹲下了身,時念莫名地看着他,“做什麽?”
“背你一段。”
宮歐說道,語氣強勢,不容置喙。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啊。”背她多累啊,她最近一直在長肉。
“真不背?”
宮歐回頭朝她挑了挑眉。
“不背。”
時念堅定地搖頭,宮歐睨她的肚子一眼,語氣有些狂妄,“那你要想清楚了,過些日子你的肚子變大了,想背都不能背了!”
“呃……”
時念眨了眨眼,對,肚子大了以後确實不好背,有好幾個月呢,想想确實有些遺憾。
可她都說不要背了。
看她躊躇,宮歐霸道地抓過她的手,“少廢話!上來!”
他給了她一個臺階,時念乖乖順順地爬上宮歐的背,靠在他的背上,宮歐輕松地将她背了起來往前走去,一路走出洛宅。
時念趴在他的背上,望着外面水天一線的風景,她想起剛來的時候她被這樣的景色驚豔到,遠處的摩天輪像是在水煙之中旋轉着,宮歐突然站在摩天輪裏看着她時,她的心被狠狠地震了下。
還有角樓,遠遠的,她幾乎能聽到角樓上的鈴铛聲,看到宮彧一個人陷在回憶裏出來的落寞。
其實呆在這裏的時間不算長,但她已經擁有了很多的回憶。
宮歐的背寬闊偉岩,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他走得很穩,她能聽到他清晰的心跳聲,她的心忽然平靜下來。
宮歐是刻意要背着她走出洛宅的,如果讓她一個人走出這裏,她會更加難過。
有他為她背起一切,她就好了很多。
他是她的山。
“宮歐,我好愛你。”
第 776 章 :洛醫生喜歡你
第777章:洛醫生喜歡你
“宮歐還是你的丈夫,但你願意相信我,他不願意。”
洛烈冷冷地說道。
聽到這個話,時念莫名地有些難過,替洛烈簡單處理着一下傷口,“可是,那個時候是淩晨一點,你為什麽穿成這樣呢?”
沒人會穿成這樣睡覺的。
“我不是要穿成這樣,而是……”洛烈說到這裏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而是什麽?”
時念疑惑,宮彧見到洛烈這一身整整齊齊的打扮自然更加疑惑了,就這麽認定洛烈是出賣他們的人。
洛烈坐在那裏沉默了很久,才道,“而是我沒有睡。”
時念聽着,整個人震了震,錯愕地看着他,猛然明白過來,“是因為白天你們吵架了,所以……”
所以洛烈是一整晚沒有睡,而不是穿成那樣準備逃跑。
“呵。”洛烈冷笑一聲,有着自嘲,“說是朋友,其實我在他眼裏,根本是陌生人還不如的吧。”
一出事,宮彧就怪他,一出事,宮彧就懷疑他。
什麽都是他的錯,什麽都是他的罪。
“洛醫生,哥他……”
時念想說些什麽,洛烈打斷她的話,“不用說了,沒關系,這鍋我背了,不過現在脅持我也沒有任何的用。”
對,殺手還在外面。
時念蹙眉,“到底是誰給蘭開斯特家族報的信?”
“我的傭人和保镖一夜之間都不見了,自然是他們中間有人通風報信了,或許是全部都通風報信了。”洛烈冷笑一聲,“要知道報你們的信,賞金多得很。”
原來如此。
時念咬唇,看向洛烈手上的繩子,道,“我幫你解開吧。”
“你別動!”
洛烈的眼神驟然一冷。
“怎麽了?”時念的手縮了回去。
“是他給我綁的,用不着任何人來替我解。”洛烈冷冷地說道,眼中帶着一抹固執。
這是真的完全氣上了。
洛烈一而再、再而三被宮彧誤會,換誰都會難受的。
“洛醫生,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時念只能這麽說。
“宮太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用調停。”洛烈冷冷地說道,語氣倔得像個孩子,半晌,他的目光稍稍緩和一些,“宮太太,你讓宮先生做下準備,我的下人出賣了我,蘭開斯特是不會原諒我的,更不可能被要脅到。所以,他們肯定做好準備就會攻進來,不會管我的死活。”
“好,我現在就去。”
時念驚了驚,站起來就要走,就聽到外面有“砰砰”的槍響傳來,槍響的瞬間,宮歐飛快地跑了回來,拉着她就往後走。
“他們動手了,你們先進去避一避,我把他推出去!”
宮彧說道,把洛烈從沙發上一把拎起來,将他膝蓋上的繩子給解開,拉着他離開。
見狀時念忙到,“哥,你別這樣,你誤會洛醫生了,他沒有通風報信。”
“他和你說了什麽,你信他?”
宮彧說道,推着洛烈往外走。
“哥,你這樣推他出去只會害死他。”外面傳來槍聲,時念不假思索地擋到宮彧的面前,阻止他離開。
“宮歐,管好你女人!”宮彧看向時念,“念,我知道你心軟,但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
“哥!”
時念皺眉,還要說什麽已經被洛烈打斷,他站在那裏,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輕蔑地笑了笑。
“你笑什麽?”
宮歐站在一旁,黑眸注視着洛烈,眼中帶着一絲探究。
“宮大少爺睿智無雙,我敬佩不已,走吧。”洛烈嗓音清冷地說道,也不用宮彧來推自行就往大門走去,從時念身旁擦肩而過時,他壓低了聲音,“我房間的書桌下面有個地下室,你信我,就帶他們去那裏躲一下。”
一兩個時很快能熬過去。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
宮彧跟在洛烈的身後,跟着他走到緊閉的大門前,宮彧的手擱到大門上,現在只要把門打開一些,把洛烈推出去。
他們就能和那些殺手周旋一下了。
洛烈站在那裏,毫不反抗,低眸看着宮彧的手慢慢探向大門把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弧度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時念站在那裏,眼看宮彧就要打開大門,她忍不住喊出來,“哥,你現在開門只會害洛醫生被外面的殺手射殺!”
話落一落,宮彧的動作僵了一秒,冷冷地道,“我說了,你別信他的。”
洛烈向來性情古怪,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都不奇怪。
說着,宮彧的手握住了門把手,宮歐要拉時念離開,時念焦急起來,“就算他是騙我的,那萬一呢,萬一你開門洛醫生就被害死了呢?”
殺手是沒有人性的。
聞言,宮彧不禁看向洛烈,洛烈臉上的笑容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他轉眸又看向宮歐和時念。
這是他的弟弟、弟媳,還有他未出生的侄子亦或是侄女,是宮家的未來,他們絕對不能有事。
洛烈現在是他們能拖延時間的唯一一張王牌。
不能不用。
宮彧想着,眼中掠過一抹寒意,伸手就去開門,時念焦急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洛醫生喜歡你!他怎麽可能去害你!”
洛烈的身形僵住了。
宮彧的身形也僵住了。
氣氛一瞬間變得詭異非常,大廳裏的氣氛安靜如死,外面有斷斷續續的槍聲響起,這個夜晚顯得格外漫長。
“你說什麽?”
宮彧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時念。
時念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現下見洛烈的臉慘白一片,頓時有些氣惱自己多嘴,她道,“我的意思是,洛醫生把你當成那麽好的朋友,怎麽可能會害你……我們。”
“……”
宮歐冷着臉站在時念的身旁,對這種事絲毫不感興趣。
宮彧僵硬地站在門口,一雙眼無法相信地看向洛烈,洛烈的臉白得跟雪一樣,沒有一點血色,眼中帶着倨傲。
他的手從門把手上滑落下來,人一連倒退了三步。
洛烈站在那裏,餘光中看阒宮彧連退三步,眼中一片灰敗,毫無生氣。
事情解決了。
可時念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痛恨自己的多嘴,她無力地靠到宮歐的身上,自責極了。
……
宮彧沒有再把洛烈推出去。
他們在洛烈的地下室裏躲過一劫,聽着外面的殺手來來回回的搜索,動靜鬧得很大,但沒有人察覺到這個洛宅還有一個地下室。
宮家的人來得很快,一個時就到了,擒住殺手控制了整個洛宅。
時念、宮歐等四人呆在地下室裏,地下室的光不算亮,弱弱地照着每一個人。
時念被宮歐抱在懷裏,對面兩個牆角處分別站着洛烈和宮彧,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臉色複雜。
“不是你的問題!”
宮歐盯着時念,一眼看穿她在自責些什麽。
時念依偎進他的懷裏,什麽話都沒有說,地下室裏的氣氛凝固到一個極點,洛烈的臉色很不好看,像是一個病人。
而宮彧則是低垂着眼,沉默地站着,臉上幾乎沒有表情。
“砰砰砰。”
頭頂上方傳來敲擊的聲音。
“少爺,念,是我們,可以出來了。”
是封德的聲音。
援兵已經到了,這一夜的危險已經翻篇過去,可是……
時念不由得看向洛烈和宮彧兩個人,他們之間要怎麽翻篇。
“走吧。”
宮歐摟着時念站起來,踩着石梯往上走去,将暗格打開,封德帶着一堆保镖站在那裏。
封德一身管家裝扮,一頭雪白的短發下氣色還不錯,胸前挂着一塊古董懷表,伸手拉時念上來。
見他們安然無恙,封德松了口氣,“你們沒事就好。”
“讓您擔心了,義父。”
時念上前擁了擁封德,寬慰着他。
“快去休息一下吧。”封德說道,一轉眸,愣住,“這是……”
時念聞聲看過去,只見宮彧和洛烈前後從地下室裏上來,洛烈的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沒有人替他解開。
“快幫洛醫生解開繩子。”
時念連忙說道,現在已經真相大白,沒什麽可懷疑的了,如果洛烈出賣了他們,殺手們肯定能找到地下室屠殺他們。
“好。”
封德立刻走向洛烈,洛烈蒼白的臉上帶着冷意,他直接退到一旁,冷冷地道,“不用了。”
這個結,他不讓任何人解。
封德愣在那裏,不明所已,氣氛有些詭異。
時念不禁看向宮彧,宮彧沉着臉而站,一雙眼裏的情緒讓人解讀不出來,很久,宮彧朝着洛烈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字道,“我的錯,我來,你不就等着這樣麽?”
時念分明看到洛烈的睫毛顫動得厲害。
宮彧走到洛烈的身後,低頭為他把繩子給解了開來,洛烈的手腕上是深深的繩印。
整個過程中,洛烈幾乎連呼吸都停住了一樣,只剩下睫毛在顫動。
時念看得很不好受。
“啪。”
繩子掉落在地。
洛烈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嘴唇動了動,遲疑了許久,他慢慢轉過頭看向宮彧,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宮彧已經掉頭離開。
第 775 章 :再次誤會洛烈
第776章:再次誤會洛烈
“我就知道你肯定以為我中槍了,所以我才這麽快跑回來。”宮歐抱住她,狂妄地道,“你也太看你男人了!”
他是那麽容易中招的麽?
“是,你最厲害。”時念身上緊繃的神經瞬間松懈下來,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全靠宮歐抱住她撐着。
“你是不是腿軟了?”
宮歐低眸看向她,一眼看穿。
“……”時念窘得不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腿,道,“我是不是太弱了?”
要是她也會功夫,就可以跟着他并肩作戰了,但她現在只能等待。
“你不弱怎麽顯得我強大?”
宮歐挑眉,一雙黑眸深邃。
好像也是,時念點點頭,贊同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宮歐道,“當然了,你再強大在我面前也是弱的!”
嗯,就是這樣的。
“……”
時念沒有管他的狂妄,擡起他的手道,“我先幫你包紮一下。”
“下去吧,事情還沒有解決。”宮歐的嗓音沉下來,低眸看一眼自己手背上的傷,“這只是一點傷,不用在意。”
怎麽可能不在意。
時念擔心地看了一眼他的傷口,然後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槍響呢?”
“應該是蘭開斯特派出來的殺手,對方知道我在這裏,還不立刻派人來殺?”
宮歐說道。
早在悔婚之初,蘭開斯特就因為他顏面掃地,之後又加上莫娜之死、伯格島被毀,蘭開斯特早對他恨之入骨了,知道他來了這裏自然是馬不停蹄地來拿他的命。
“蘭開斯特?”時念震驚,“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裏?”
“下去就知道了。”
宮歐說道,伸手環過她的肩膀往外走去,一到樓梯口,時念就卻步了,只見樓梯上血跡斑斑。
“是殺手的血,他想殺我,被我把槍口按在他身上了。”宮歐朝盆栽後睨了一眼,那裏正躺着一個被反殺的殺手。
時間太緊張,他只能把殺手拖到那個角落裏不讓時念看到,省得她慌。
“嗯,你沒事就好。”
時念點頭,托着宮歐受傷的手往下走去,避過了那些血跡。
到了樓下,時念發現整個洛宅還是安靜得厲害,顯得特別死氣沉沉,大廳裏有打鬥過的痕跡,卻沒有一個傭人收拾。
“念,你沒事吧?”
宮彧關心的聲音傳來。
“我沒事。”時念邊應聲邊往前望去,只見宮彧站在一旁,身上穿着睡衣加外套,沒有一點傷痕,而洛烈就坐在沙發上。
确切的說,應該是被綁在沙發上,洛烈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膝蓋處也被綁了繩子,他身上穿得很是整齊,衣服上的袖子被扯掉了幾顆,一張清冷的臉上有着兩處瘀傷,目光冰冷地直視着前方,嘴唇緊抿,一句話都沒有。
“這是怎麽了?”
時念有些疑惑地看向宮彧,“為什麽把洛醫生綁起來?”
“除了洛大醫生,誰還會把我的行蹤洩露出去呢?” 宮彧站在那裏,嘲弄地看向洛烈,語氣冷得厲害。
“這怎麽可能,洛醫生不會這麽做的。”
不知道為什麽,時念就是願意相信洛烈,如果洛烈真是這樣的人,一開始就可以這麽做了,更加不替悉心料理她的病。
“……”
洛烈身為當事人,此刻他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宮彧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冷冷地道,“不會這麽做?那今晚的殺手是怎麽回事?突然消失的一堆傭人和保镖又是怎麽回事?洛大醫生大晚上不睡覺,衣服還穿得這麽整齊又是怎麽回事?”
“……”
洛烈依然一語不發。
“要不是宮歐察覺得早,我先拿下你,你恐怕也和那群傭人和保镖一樣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吧?” 宮彧嘲笑一聲。
“……”
洛烈冷着臉沉默地坐在那裏,臉上的瘀傷顏色烏青,傷勢有些重。
傭人和保镖都消失了,洛烈淩晨一點卻穿得整整齊齊,沒有一點休息該有的樣子。
可她怎麽都不敢相信洛烈會出賣他們。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時念看着洛烈,眉頭蹙了蹙,問道,“洛醫生,你不想說什麽嗎?”
“……”
洛烈坐在那裏眼都沒有擡一下,像是聽不到她的問話似的,就那麽冷冷地坐在那裏,什麽話都沒有說。
“還說什麽?現在還有殺手在外面,說不定下一刻他們就破門而入準備殺了我們。” 宮彧冷笑一聲,看向洛烈的臉道,“洛烈,我們一場朋友,是,我承認我是誤會過你,說話也難聽過,但你要向你的恩人賣好,賣我一個人就夠了!我弟弟和念對不起你什麽了?”
“……”
聽到這裏,洛烈終于有了動作,他冷着臉偏過去,不理會宮彧。
宮彧咬了咬牙,沉着臉站在那裏。
宮歐瞥他們一眼,沒說什麽,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時念也顧不上想太多,拿起紙巾擦掉宮歐手背上的血,然後去拿醫藥。
在洛宅住了這麽久,她知道醫藥箱在哪裏。
時念拎着醫藥箱過去給宮歐手背上的傷口做消毒處理,口子開得很大,皮肉外翻,看得她觸目驚心,“不行,宮歐,你這傷得去縫合。”
“沒關系,把紗布給我,包紮一下就行。”
宮歐說道,嗓音低沉。
“我們現在出不去,蘭開斯特肯定不可能只派兩個殺手進來。” 宮彧坐在宮歐的對面說道,有些頭疼,“也是幸好宮歐發現得早,不然殺手們都前仆後繼地潛進來,我們死都死得悄無聲息。”
率先潛進來的兩個殺手身上都帶了迷藥,還不來得及把他們一個個迷暈就被宮歐制服了。
聞言,時念皺眉,“這麽說,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
她伸手拿起紗布給宮歐的手做簡單的包紮,好讓血不再流個不止,宮歐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并不礙事,“沒事了。”
“還是要去醫院處理一下,或者……”時念又看向洛烈,洛烈是個醫生,這種傷口他是手到擒來的。
“你還敢讓他治?”宮彧截斷時念的話,轉眸看向宮歐,“宮歐,把洛烈帶着我們能脫身麽?”
聽到這話,洛烈臉上泛出一抹森寒的冷意。
“失女失島失了顏面,這些加起來比洛烈重多了。”
宮歐冷淡地說道,黑眸淩厲。
“那我們該怎麽突圍?殺手們被我們打亂了節奏,現在恐怕在想怎麽再攻進來。” 宮彧說道,有些頭疼。
宮彧和宮歐開始讨論逃脫的辦法,不遠處,r宮和洛烈新買的機器人面對面而站。
時念收起剩下的紗布放進醫藥箱裏,一擡眸,只見洛烈的脖子上也有一道傷痕,血正從傷口滲出來。
她朝着洛烈走過去,拿起消毒巾擦掉他脖子上的血。
洛烈坐在那裏,發覺她動作的時候整個人一震,眼中掠過一抹震驚。
“喂!”
宮彧和宮歐異口同聲地喊出來,宮彧是不滿她對一個出賣他們的人這麽好,宮歐則是不滿她替其他男人療傷。
“他受傷了。”時念說道。
“受傷了也不用你!過來!”
宮歐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一雙黑眸不滿地盯着她的手,然後牢牢地握住,握得緊緊的,不準她的手上有其他人的氣息。
“……”
時念坐到宮歐的旁邊,他們兄弟又讨論起來,她靜靜地看向洛烈,洛烈一臉冷漠,也不反抗,一雙眼睛微垂。
她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血絲。
“宮家的人到起碼還有一兩個時,我們去檢查門窗,設計一些機關,避免他們強闖。”宮歐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一旁的r宮道,“r宮,你保護念。”
“是,宮先生。”
r宮恭順地低頭。
宮歐和宮彧邊說邊朝着門窗走去,他們現在手上沒有武器,能做的不多,但只要抵禦過去這兩時,就平安了。
時念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着洛烈冷漠的臉,輕聲問道,“洛醫生,我相信不是你。”
聽到她的聲音,洛烈的睫毛顫了顫,有些僵硬地轉過臉看向她,“為什麽相信我?你不覺得宮彧的理由很充分麽?”
他的聲音充斥着一股濃濃的怨氣。
理由聽上去的确是很充分。
時念望了一眼宮歐他們離開的方向,然後打開醫藥箱拿起消毒巾替洛烈擦拭傷口,嘴上說道,“洛醫生你這個人雖然脾氣有些古怪,但你是個有恩必記的人,我相信這樣的人不會出爾反爾,既然把我們留下了就不會出賣我們。”
“呵。”洛烈一聲諷刺的冷笑,“連你都明白我,他口口聲聲說和我朋友一場卻不相信。”
他在房間裏的時候剛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宮彧已經将匕首抵到了他的脖子上,那冰涼的觸覺他記住了。
宮彧上來不由分說将他控住,然後就是責難。
聞言,時念不禁輕嘆一聲,“哥這一次是太過緊張我們,宮歐是他最重要的弟弟,他緊張過度也正常,你別放在心上。”
第 774 章 :殺手來襲
第775章:殺手來襲
“太安靜了,整個洛宅都太安靜了。”宮歐冷漠地說道,環住她的手緊了緊。
“安靜?”時念莫名地聽了一會兒,沒覺得和平時有什麽不同,“平時不都這樣麽?”
大半夜的都睡了當然安靜,怎麽可能有別的聲音。
“不對,平時不是這樣!”
宮歐冷冷地說道。
“平時不這樣麽?”時念打了個呵欠,還是困意十足,柔柔地說道,“是不是因為洛醫生和哥今天吵架了,大家都不敢出大聲,所以顯得格外平靜?”
她不覺有什麽不同啊。
宮歐從床頭櫃上拿起自己的手表打開夜光,看向時間,嗓音冷冽地道,“每天晚上這個時間外面都會有一艘船經過,今天沒有。”
太安靜了。
安靜得連外面的水聲都幾乎聽不到。
時念看向時間,是淩晨1點,正是睡眠最深的時候,她滿臉疑問地看向黑暗中的宮歐,“你每晚這個時間都不睡嗎?”
還能聽到船經過的聲音。
“是你一聽到船的聲音就轉來轉去,睡得不安穩,把你耳朵堵住就沒事了。”宮歐低沉地道,“但今晚,那船沒有經過。”
聽到這裏,時念的心口震了震,居然是她的原因。
“你每晚都這個時間幫我堵耳朵?”時念很是震動,她竟然都不知道他半夜一直是醒着的,只是為了讓她睡得安穩一些。
“嗯。”
宮歐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走到門口,又走到窗口,窗簾被他拉開一點縫隙,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英俊得令人着迷。
他的臉上滿是警惕。
“宮歐,你是不是想多了,可能那船只是今天不經過而已。”時念說道。
“不可能!我去查過了,本來是要用錢砸給船家,讓他們晚上不經過這裏。”宮歐冷冷地說道。
“然後呢?”
“然後對方是在這裏做接游客游湖的一對夫妻,他們住得很遠,每晚都是哄了孩子睡着以後再撐船過來等天亮。”宮歐站在窗邊說道,将窗簾放了下來。
“他們不要你的錢?”
時念問道。
“對!說什麽不能不勞而獲,讓孩子看不起他們,靠,窮還志長!”宮歐冷哼一聲,時念有些緊張地問道,“那你沒拿他們怎麽樣吧。”
宮歐轉眸瞪她一眼,“廢話!讓你知道還不找我拼命!”
她這人心軟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能逆着她麽?
聞言,時念不禁松了口氣,他現在越來越會為她着想。
“那就好,宮歐,你別多想了,可能那對夫妻太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一晚。”
他是不是太敏感了。
僅僅是因為一艘船不經過就想這麽多。
“你不覺得今晚的水聲都特別少麽?”宮歐站在那裏,嗓音低沉。
聞言,時念認真地側耳傾聽,越聽下去,她眼中的睡意就消失得越多,到最後,她整個人都清醒了。
水聲是真的很少。
她記得這裏附近有一個風車,水從上面轉過淌進湖裏,因為從早到晚都有潺潺的水聲在響,那聲音不擾人,的,柔柔的,令人感覺舒服,因此時念很喜歡那聲音。
可現在,那聲音一點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麽安靜?”
時念看向宮歐,莫名地有些緊張起來,船也沒經過,水聲也沒了,這太不尋常。
宮歐走到床邊,伸手按到她的肩上,冷靜地道,“先不用緊張,把r宮叫起來。”
“好,它在隔壁充電。”
時念在自己的手環上按了一個按扭,然後床上下來,宮歐在黑暗中拿起一件外套給她披上。
這時,r宮從外面推門進來,朝向他們,“主人,宮先生。”
“r宮,你在這裏保護時念,我出去看看!”
宮歐冷聲吩咐,擡起腿就要出去,時念連忙拉住他的手,擔憂地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她現在也覺得整個洛宅變得很不對勁了。
“你就留在這裏,把門反鎖,除了我,誰叫都別開門。”
宮歐拿下她的手,毅然朝着外面走去。
時念連忙要跟上去卻被r宮攔住,r宮将房門反鎖住,時念只能呆在卧室裏,她在黑暗中呆得有些焦急。
宮歐這樣一個人出去沒事吧?
時念咬唇,r宮感受到她內心的忐忑,安慰道,“主人,宮先生一定會沒事的。”
“嗯。”
時念點了點頭,還是緊張不已。
宮歐一個人走出房門,一走出去只見外面一片漆黑,連走廊裏都沒留一盞燈,聽到樓下有一點細微的腳步聲傳來,鬼祟得厲害。
有人進了洛宅。
偷?
不可能,偷做不到把水聲都靜止。
恐怕事情比他想像得還要糟糕。
宮歐的眸中頓時一片陰冷,繼續往前走去,走到宮彧的房間前,直接推門進去,房門沒有鎖。
宮彧也是個淺眠的人,聽到聲音立刻坐起來,“誰?”
“是我!”宮歐冷冷地道,“馬上起來,有人闖進來了。”
“什麽人?”
宮彧飛快地從床上站起來,伸手就要去開燈,被宮歐擋掉手,宮歐站在他面前,嗓音冷冽而睿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蘭開斯特派出的殺手,要我們命來了。”
蘭開斯特從來沒有放棄過要殺他。
“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裏?” 宮彧皺眉,猛然反應過來,“是洛烈,我跟他吵了架,他就把蘭開斯特的人招過來了,他瘋了麽!”
這麽多天,他們從來沒有以權壓人,更沒有帶什麽保镖進來,結果洛烈把蘭開斯特惹來了。
他背叛他們!
宮彧站在那裏幾乎想罵髒話。
“現在不是議論這個的時候,他們顯然是準備過來搞暗殺,我們要反擊。”宮歐冷冷地道,“他們打不上來,時念就沒事!”
時念沒事,是最重要的事。
“那容易,我去把洛烈抓了,拿他當人質!”
宮彧說道,沒有和宮歐多說,便輕手輕腳往外面走去。
兩人分道揚镳。
宮彧朝着洛烈的房間走去。
宮歐朝着樓梯的方向走過去,一路心翼翼,還沒走到樓梯前,一個黑影就從盆栽旁沖了出來,朝着他撲過來。
“砰。”
一聲槍響在寂靜的洛宅裏響起。
房子都在跟着震動。
呆在卧室裏的時念正坐在床上,忽然聽到這一聲劇烈的槍響,整個人頓時從床上彈跳起來,驚呆地望向房門,不顧一切地跑過去。
怎麽會有槍聲呢。
宮歐會不會有事?
他黑暗中她的臉已經是慘白一片,沒有半點血色。
“主人,宮先生讓你留下。”
r宮用自己魁梧堅硬的身軀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擔心宮歐出事,你讓我出去。”時念試圖推開r宮,但沒有任何的用,r宮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主人,宮先生讓你留在這裏。”
“你既然叫我主人,為什麽不是優先聽我的話?”
時念說道,心裏急切得厲害,牙齒死死地咬着唇,她真的很擔心宮歐。
“因為我要保護主人的安全。” r宮說道。
“……”
“主人覺得現在出去能保護到宮先生嗎?還是添亂?” r宮問道,時念僵硬地站在那裏。
是啊,她出去能做什麽,她只能給宮歐添亂而已。
“可我真的很擔心宮歐,我想看他有沒有事。”
怎麽他一出去就有槍聲響起,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一無所知。
時念有些痛苦地按向自己的頭,每次都是宮歐替她擋住一切,沒有一次是她為他遮風擋雨,這種感覺真的太讨厭了。
“砰。”
外面又傳來一聲槍響,那聲音響得讓人心驚肉跳。
時念蒼白着臉站在那裏,盯着眼前緊閉的房門,呼吸越來越急促,“宮歐不能出事的,宮歐不能出事的。”
外面隐隐約約傳來打架的聲音。
除了這些再沒有別的聲音,沒有宮歐的聲音,也沒有人中槍的痛叫,什麽聲音都沒有,這讓時念更加慌張。
她擔心是宮歐中了槍,他不要她擔心所以哼都不哼一聲。
“r宮,你能不能出去看看?拜托。”
時念求救地看向r宮,話音剛落,房門就被重重地拍了兩下,時念驚恐地睜大眼,r宮立刻用自己的身軀擋在她的面前。
“時念,是我,開門。”
宮歐低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
時念立刻從r宮身後沖過去,不假思索地打開門,宮歐喘着氣站在門口,外面的燈已經被打開了。
時念緊張地看向他,“宮歐你沒事吧?”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只見他的手背上有一道深紅的血跡,她的呼吸頓時一滞,宮歐擡了擡手,呼吸有些疲累的沉重,“沒事,只是擦傷而已。”
“沒有別的傷?”
時念的臉白得同紙一樣。
“沒有。”
“你別騙我。”千萬不要騙她。
“真的沒有,要不要給你脫衣服檢查?”宮歐看她臉白成這樣便說道,伸手就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時念不顧一切地投進他的懷裏,牢牢地抱住她,一顆心還在劇烈地跳動着,“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吓死我了,我以為那槍……”
第 773 章 :洛烈宮彧吵架
第774章:洛烈宮彧吵架
“你們看,他是不是很古怪?怪不得這麽多年都沒結婚,這樣的性格能找到女朋友就奇怪了。”
宮彧說道,再次聳了聳肩,他說要離開了,洛烈就這個态度。
算了,他已經習慣。
時念看向宮彧,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還是一無所知啊。
這道題,無解。
“好吧,都要走了,我去和他好好道個別。” 宮彧嘆了口氣,往樓上的方向走去。
時念看在眼裏,嘴唇抿着,沒有插話,宮歐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你說的那個如果就是洛變态吧?”
“……”
時念的身形一僵,轉眸看向宮歐。
宮歐一臉的了然,冷笑一聲,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看來我是猜對了。”
“你怎麽猜到的?”
時念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情商如此之低居然能猜到這種微妙的關系,不簡單啊。
看來宮歐的情商有進步。
時念還沒有想太多,宮歐的臉已經冷下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了點勁,一雙漆黑的眼眯起,“時念,那這麽說,你早知道了卻沒有告訴我。”
“呃,這個是別人的隐私,我答應洛醫生不往外說的。”
時念有些尴尬。
“哦,別人的隐私就不告訴我了,你和洛變态還有秘密?我怎麽那麽不爽呢!”宮歐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時念十分窘迫地看着他,“什麽叫我和洛醫生的秘密?你明知道他……”
“我管他,誰知道他是不是雙?”
“……”
時念無言以對。
“時念,你居然敢不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少事瞞着我?”宮歐不悅地問道,一想到她在他面前笑逐顏開,心裏卻有着一件又一件的秘密,他的怒意都要燃到沸點了。
“這又不是我的事,我的事自然全部告訴你了,別人的隐私不好說啊。”時念覺得自己有些無辜,“再說,那時候我要是說了的,你為我的心病肯定去各種威脅洛醫生。”
“他能威脅我,我為什麽不能威脅他?”
她這樣隐瞞着,知不知道他差點就被要脅着去向蘭開斯特家族下跪道歉了。
“那局面就沒有現在好了呀,你看,洛醫生不也替我治病了嗎?”
時念說道,現在這樣和樂融融的多好,為什麽非要弄得那麽難看。
“哦?”宮歐拉長聲音又是一聲冷笑,“我女人還真是越來越有主意了。”
這語氣聽不出一點誇獎。
時念立刻柔順地投進他的懷裏,伸手環住他,“你別生氣嘛,現在不是挺好的,多好的局面。”
她的話音剛落,樓上就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緊接着就傳來宮彧帶着怒意的聲音,“洛烈,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些東西反正你也不喜歡,看着礙眼,砸了更好!”
這是洛烈冷冰冰的聲音。
“是,我背後說你壞話不對,我和你道歉了,你為什麽非要咄咄逼人?” 宮彧的語氣很是惱怒。
“我态度不好?憑什麽你道歉我就必須接受,可笑。”
洛烈的聲音越來越冷。
“洛烈,你說話非要這個樣子麽?” 宮彧惱怒地道。
兩個人在樓上吵架,聲音一路飄下來,聽得時念有點膽戰心驚。
“呵。”
宮歐涼涼地冷笑一聲,轉眸揶揄地看向她,“這局面還真好啊,太美好了。”
“……”
時念默默地低下頭,頭疼無比,怎麽就又吵上了呢。
才和好兩天而已。
這天,宮彧和洛烈吵架吵得特別兇,洛烈把送給宮彧的禮物全給砸了,兩個吵得不可開交。
洛宅上上下下都彌漫着一股詭異的氛圍,連女傭打掃都不敢出太大的動靜。
“砰!”
洛烈回房,甩了門。
“砰!”
宮彧回房,甩了門。
晚上,宮彧沒有出來用晚餐,時念剛接過宮歐遞過來的湯準備要喝,一個女傭拎着一個大行李箱從外面走進來,路過開放式的餐廳。
“哪來的行李箱?”
洛烈冷冷地問道,臉色很是難看。
“是宮大少爺要我去買的,他說他明天一早要走,自己的行李箱不夠放了,讓我再買一個。”女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啪!”
洛烈冷着臉将筷子用力地拍到餐桌上,時念正要喝湯的動作瞬間頓住,差點嗆到自己。
“你吓到我女人了!”
一直不聞不問的宮歐擡起頭睨向洛烈,一雙黑瞳中布滿淩厲和陰鸷,很是不滿。
洛烈站在那裏,臉還是冷的,沖他們道,“宮先生、宮太太,你們慢用,想吃什麽讓廚房做,我先失陪了。”
說着,洛烈轉身就走。
不一會,樓上又傳來甩門的聲音。
“靠!都喜歡摔門腦子有病吧!”宮歐環着時念,聞聲下意識地撫上她平坦的肚子,不讓她和肚子裏的孩子受驚。
時念說道,“洛醫生是不想哥離開。”
只是他用錯了方式,把所有的挽留都變成了生氣和吵架,诶,洛醫生的傲嬌程度真是非常人所能及啊。
“不想讓人離開就摔門?呵,暴力能解決問題?他腦子就是有病!”宮歐不悅地道,伸手拿起筷子給時念夾菜,“不管他們,吃這個。”
“……”
時念看着他,沒有吃。
“你看什麽?”
宮歐給她夾菜。
“第一次在宮大總裁的嘴裏聽到暴力不能解決問題這種警世哲理,我覺得……”時念頓了頓,欲言又止。
“覺得什麽?”宮歐的臉色冷下來。
“我覺得好新鮮。”
簡直就是天降紅雨,宮歐居然會說這樣的名言,太神奇了。
“你什麽意思,我是那麽暴力的人麽?”
“是啊。”
他不是誰是?
誰一生氣就摔家具的?S市的家裏都換過多少次家具了。
“……”
聞言,宮歐的臉徹底黑了,夾起一塊菜放到她的唇邊,冷冷地道,“吃你的菜!”
“唔。”
時念一口咬住菜包在嘴裏。
……
摔門之後的這一晚洛宅格靜谧,上上下下沒有一點聲音,時念洗過澡後穿着睡袍站在房門口往外望了一眼。
洛烈和宮彧的房門都是緊閉的。
宮歐剛從浴室裏走出來,拿着毛巾擦自己的一頭濕發,見她站在門口道,“看什麽呢?”
“他們好像沒有一點和解的跡象。”時念回過頭來說道,自然而然地從宮歐的手中接過毛巾,讓他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她伸手替他擦着濕發。
“你操心什麽?随他們去!”
宮歐任由她替自己擦着頭發,臉往她懷裏蹭了蹭。
“明天哥就走了,我希望他們能好好的。”
“你還希望世界和平呢,和平得了麽?”
宮歐不屑地冷嗤一聲。
“……”
時念默,好吧,都是他的理,他理最多。
宮歐把側臉抵在她的肚子上,豎耳傾聽,聽了好久,他的眉頭擰起來,“我怎麽一點都沒聽到孩子的聲音。”
不都說這樣貼着能聽到麽。
“這才懷了多久,寶寶都沒有成形呢。”時念說道,有些忍俊不禁地低頭看着他,還說讨厭孩子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明明比誰都期待。
“我知道!我就是聽聽他會不會比別人聰明,先出點聲!”
宮歐說道,以他的智商寶寶肯定超越別人的,宮曜冷靜聰明,宮葵古靈精怪,這個孩子肯定也不差。
“寶寶再聰明總也得成形才能出點聲吧。”
這個時候聽什麽,聽她胃裏的動靜嗎?
“哦。”
宮歐不滿地挑了挑眉,盯着她平坦的肚子半天,盯着她腰間系得稍緊的腰帶,張嘴就咬住腰帶解了開來,動作邪氣地不行。
時念的腰帶瞬間散了開來,睡袍也有些松散,她窘得不行,“宮歐你幹什麽呀?”
替他擦頭發他鬧什麽呢。
“……”
宮歐盯着她的睡袍一動不動,她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傳到他的鼻尖,瞬間流走進他的四肢百骸。
“宮歐?”
他又怎麽了。
“睡覺!”
宮歐将她一把從地上橫抱而起,朝着大床走去,時念攏了攏身上的睡袍,看着他還濕着的頭發,問道,“那你的頭發怎麽辦?”
“不能再讓你擦了!”
“為什麽?”
“因為我要飲鸩止渴!”
宮歐把她放到床上就壓了下來,低頭霸道地吻住她的唇,時念一頭的黑線,能不能別再亂用這個成語了,她都忘記這成語原本的意思了。
吻逐漸變得纏綿。
卧室裏的燈光柔和,窗外,一輪月高高地挂在天空,将平靜的湖面照得波光粼粼,安靜而美好。
漸漸的。
洛宅的每個房間燈光都一點點暗了下去。
半夜,時念睡得正熟,忽然身邊有動靜鬧醒了她,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只見宮歐坐在床上,背挺得筆直。
“怎麽了?”
時念揉着眼睛,困倦地從床上坐起來,人靠到他的身上,聲音還帶着睡意。
宮歐坐在那裏,一雙眼睛冷冽而清明,沒有半點睡意,他伸手環住她柔軟的身體,冷冷地道,“有點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
時念睜着惺忪的雙眼。
第 772 章 :洛烈的“少女心”
第77章:洛烈的“少女心”
“那怎麽辦?”
時念頭疼地看着他,他們真要在摩天輪上呆一夜?下着雨很冷的。
“你在這裏等我,我回去拿。”
宮歐望了外面的大雨一眼,然後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到她的身上,不等她阻止轉身就往外沖去。
“宮歐!”
時念錯愕地看向他的背影,大雨很快沖洗了他的全身,他在雨中奔跑着往前,身影颀長而精瘦,越來越遠,雨水從他腳下濺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像被什麽東西牽引了一樣,時念的心口被拉動着,下一秒,她舉起身上的外套不假思索地沖進雨中,朝着宮歐跑過去。
聽到腳步聲,宮歐回過頭來瞪着她,怒不可遏地朝她吼道,“時念你他媽瘋了?你懷孕了!”
她還想感冒。
時念吐吐舌,“我忘了,快走吧,到游艇就好了,沒事的。”
“你為什麽跟出來?”
大雨沖洗着整個唐人街,砸進湖裏的聲音特別大,時念看着宮歐,大聲地說道,“我看你背影越來越遠,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她就跑出來了。
“你這女人……”
宮歐惡狠狠地瞪着她,雨水從他英俊的臉上洗刷而過,來不及說太多,他伸出手拉過她拿的外套,替她拎着護她往游艇邊上跑去,“快點跑!”
時念笑着往前跑去,有雨水撲面而來,濕了她的臉,她突然就想到偶像劇裏那些爛俗的雨中奔跑情節。
明明俗到家了,可為什麽自己經歷一次卻還是會覺得這麽浪漫。
“宮歐,好好玩啊。”
時念有些興奮地跟着他的步子往前跑去,笑得特別開心。
“好玩個鬼!你要是感冒了我打死你!”
平時乖的和什麽一樣,關鍵時刻她那點心底的叛逆因子又跳出來作粹了,居然跟着跑進雨裏。
宮歐瞪着她吼道,護着她一路往前跑,一低眸,卻見時念在他舉起的外套下面笑得一臉開懷,嘴唇彎起,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睛彎彎的像是一輪倒月,眼睛裏全是勾人魂魄的光亮。
靠,真漂亮!
靠,他又想飲鸩止渴了!
兩人一路跑回游艇上,時念還在開心地笑着,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鞋子都濕成什麽樣了,宮歐立刻拖着她走進房間,不顧自己渾身濕透拿起浴巾替她擦頭發,邊擦邊道,“快把鞋子給我換下來!衣服都脫了換掉!”
Shi!
下次要浪漫不能在雨裏了。
時念甩開自己腳上的鞋,看着他一臉的冷厲,笑得一臉燦爛,“宮歐你不覺得好玩麽?”
“你的開心就這麽容易得到!”
宮歐替她擦着臉冷哼一聲。
在雨中跑個步就開心成這樣,之前他為她治病她反倒一臉憂傷。
“對啊,就這麽容易,你不開心嗎?你不開心嗎?”
時念笑着問道。
她笑得很是開心,像個孩子一樣,牙齒白得有些刺眼,硬生生地将他到嘴邊的一句“不開心”給逼了回去。
他将浴巾蓋到她的身上,黑眸深邃地盯着她,薄唇微啓,一字一字道,“開心。”
她能笑得這麽開心那就夠了,什麽都夠了。
時念再一次笑得特別燦爛,投進他濕透的懷裏,伸出手攀上他的背,牢牢地抱住。
宮歐的身形僵了僵,然後也伸出手環住她,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她辦到。
他的付出不是要給她壓力,只是要她更開心一些,洛烈說得對,他之前是用力過猛了。
現在這樣,挺好。
……
從雨中回來,宮歐一連給她灌了兩天的生姜水,時念的身體還算争氣,并沒有感冒的跡象,宮歐這才放下心來。
外面陽光明媚。
時念站在門口曬了一會太陽,宮歐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時念,過來,喝生姜水!”
“還喝啊?我沒事了。”
時念轉頭看向宮歐。
“喝最後一次!”
宮歐嚴厲地瞪向她。
時念只好點頭,“好吧,再喝最後一次。”
她走過去,宮歐站在她面前,輕輕吹涼碗中的生姜水,然後拿起勺子盛起一勺放到唇邊讓她喝下去,有些辣的生姜水在她嘴裏化開來,形成一股暖流淌進她的胃裏。
“再喝一點。”
宮歐繼續喂給她。
“啧,我現在是走哪都被你們秀一臉。”一個聲音傳來。
時念轉過頭,只見宮彧從門口走進來,穿得一身優雅,身形高大,微卷的短發下,一張臉上仍然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偏灰的眼睛。
“哥。”
宮歐擡眸看了一眼,叫一聲後繼續給時念喂藥。
“哥,你怎麽還戴着口罩?”
這都多少天了,身份也揭穿了,怎麽還戴着口罩?不難受麽?
“我是不想讓洛烈不舒服,說到底,他還是向着蘭開斯特的,我戴着口罩,好讓他只覺得我是Y先生,而不是他恩人家族的仇人。” 宮彧說道,輕輕地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
時念垂了垂眼,喝下勺子裏的生姜水。
其實宮彧也是個很會替別人着想的人。
“說到洛烈,我覺得我得離開了。” 宮彧忽然話峰一轉,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宮歐擡眸涼薄地睨他一眼,“怎麽了?”
“洛烈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之前因為治病的事,他看着我就冷着一張臉,話裏話外都咄咄逼人得厲害。” 宮彧說道,“念說他是在意我們的朋友之義,我想也是,于是就去道歉賠禮,他還是冷着臉,可這兩天,他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改變。”
“他怎麽了?”
時念有些緊張地問道。
洛烈做什麽了。
“他反過來給我送禮。” 宮彧說道,“上午、下午、晚上各送一份禮,送完就走,也不說什麽,他性情向來如此,我也只當我們和解了,結果他還老約我出去玩,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也去,結果到了才發現只有我們兩個人。”
“……”
時念咬唇,洛烈真的開始行動了。
“他約你?”
宮歐冷淡地問道。
“是啊,玩什麽不好約我去坐摩天輪,我們兩個大男人去坐摩天輪,我都不知道他還喜歡摩天輪這種少女心的東西。” 宮彧無法理解地搖頭。
“……”
時念差點把嘴裏的生姜水給噴出來。
“還有,你們知道他送我什麽嗎?手表、皮帶、衣服。” 宮彧嘆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這些也就算了,你說他送這個是什麽意思。”
時念和宮歐看這去,赫然是一顆價值不粉的粉色鑽石,是坐摩天輪那天,宮歐給時念送的其中一樣禮物。
“……”
宮歐沉默了。
“……”
時念也無語了。
洛烈還真是把宮歐當成了學習模板,什麽都照搬啊,怎麽送的東西都一模一樣,還邀請宮彧去坐摩天輪。
宮彧看着他們兩個沉默,繼續說道,“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是這麽少女心的一個人,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你會怎樣?”時念立刻緊張地問道,放在膝上的雙手握緊了拳頭,指甲在手指上一點點磨着。
宮彧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念,你怎麽看起來一臉急切的樣子?”
“我沒有啊。”時念有些牽強地笑笑,故作放松,“我只是沒想到洛醫生會喜歡粉鑽,可能他也是想和解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吧。”
“可能吧。”宮彧聳聳肩,“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喜歡粉鑽,我就在想我們這朋友是怎麽當上的,我們的興趣觀念好像差得有點遠。”
反正他不喜歡粉鑽。
“……”時念默,問道,“因為這樣你要離開了麽?”
“我是怕了他送的這些禮,不過也不全是因為這樣,主要還是我們都離家太久了,我回去陪陪母親。” 宮彧說道,看向他們,“念現在完全不像是有心病的樣子,也是大好了,所以我不用繼續留在這裏。”
時念垂下眸。
宮彧要走了,那洛烈……
诶,這些也是輪不上她來介入的,她只能旁觀。
“那你什麽時候走?”
宮歐問道。
“過了今晚吧,明天一早我就回宮家。” 宮彧說道,已經做出決定。
“砰。”
有清脆的一個聲音傳來。
三個人轉過頭,只見不遠處洛烈站在那裏,一雙眼望着宮彧的方向,沒了平日的清高傲氣,只剩下一抹呆滞。
他的腳邊,是一只跌碎的紫砂壺。
“洛醫生。”
時念有些錯愕地看向他。
“洛烈,你什麽時候來的?”
宮彧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尴尬地看向洛烈,他這抱怨了一堆洛烈聽去多少?
該死。
他怎麽跟個長舌婦一樣背後嚼朋友的閑話。
洛烈站着,很快一張臉恢複往日清冷,聲音清冷地說道,“你要走了?”
“對。”宮彧的語氣尴尬得厲害,“我離家太久了,回去陪陪母親。”
“哦。”
洛烈哦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雙腳從紫砂壺碎片上踩過,走上樓,頭也不回。
時念望着洛烈的身影,不禁為他有些難受,她能明白洛烈此刻的感受。
第 771 章 :飲鸩止渴
第77章:飲鸩止渴
“那不就得了,就讓你玩些沒嘗試過的,不然怎麽記憶深刻?”不然怎麽對得起他為了天氣算半天的成果。
“……”
好吧。
雨中的摩天輪。
時念望向外面,大雨落下來,天色稍微亮了一些,雨水沖刷着透明的玻璃,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雨水。
雨水降落在這裏,把外面的一切都刷出一種煙雨之色,所有的景物、房子都朦朦胧胧的,有種與衆不同的美,如臨仙境。
“好美。”
時念情不自禁地贊美着,手指觸摸到冰涼的玻璃上,雨就在她手指的那一端,仿佛正從她的掌心流淌過去。
“那當然!我讓人模拟了在各種天氣下所産生的風景,證明是下雨的時候最美,不過還是沒有電腦裏模拟得好看。”
宮歐是個挑剔的人,對此有些不滿。
“已經很美了,電腦是會修飾的,當然會過度美化。”時念站起來走到邊上,望着窗外的風景,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摩天輪在緩緩上升,速度不快,足以讓她能好好地欣賞外面的景色。
摩天輪在轉,外面的風景也跟着有變化,沒有一秒是相同的。
時念第一次知道原來雨中坐摩天輪能看到這些。
驀的,她的腰間纏上一雙手。
宮歐站在她的身後,伸手環住她的腰,下巴在她的頭頂發心磨了幾下,呼吸均勻,時念用力地聞着座艙裏的花香,笑着說道,“我終于找到了一點度蜜月的感覺。”
“這就是你要的度蜜月?”
宮歐的語氣有些嘲弄。
“對啊。”
“真沒追求,坐個摩天輪就把你開心成這樣。”宮歐說道。
時念仰起頭盯着他,這個角度他在她的眼裏是倒過來的,她問道,“那你的追求是什麽,你不覺得這就是度蜜月麽?”
度蜜月就是兩個人出來玩玩,看看沒看過的風景,分享一路的心情,難道不是這樣麽?
宮歐低眸盯着她,臉色稍冷,“我七八個月都不可能度到蜜月了。”
“為什麽?”
時念疑惑地看着他,為什麽七八個月都度不到蜜月?
聞言,宮歐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你說呢?”
她居然不懂?
她居然敢不懂?
他要為了她熬那麽久她不懂?
“不知道,你是要回公司工作嗎?”除了這個理由時念想不到其它,難道這次回去他們的蜜月就結束了嗎?
見她一臉的茫然,宮歐擡起手按了按太陽穴,語氣有些愠怒,“時念,我為你都不能度蜜月了,你不感動還問我為什麽?”
“什麽?”
時念還是一臉茫然,宮歐也不再解釋,低下頭就吻上她柔軟的嘴唇。
摩天輪座艙升上最高的一剎,宮歐的吻落下來。
燈光在雨中閃爍。
她背靠着他仰頭承受他強勢的吻,他的上唇貼着她的下唇,火舌勾纏着她掠奪一切,另類的接吻方式讓時念的脖子酸疼不已。
她想要直起脖子,宮歐卻不放過她,就這麽從後圈着她霸道地吻下去,壓着她的唇讓她直不起脖頸。
“唔。”
時念靠在他的胸膛上,纖細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角。
摩天輪在最高空暫停,宮歐吻得狂熱,牙齒輕咬着她的唇,呼吸越來越炙熱,一雙漆黑的眼越來越深,深得像是要把她吞了一般,染上一抹情迷。
這吻越來越深,時念的身體有些發軟,眼神迷離,什麽風景都看不到了,似乎只剩下這個吻。
雙腳都輕飄飄起來,踩不到底一樣。
她回應着他的吻,吻得忘情,忽然宮歐離開她的唇,嗓音喑啞地低咒一聲,“靠!飲鸩止渴!不親了!”
“什麽?”
時念茫然地看着他英俊的臉龐,有些不明所已。
什麽叫飲鸩止渴?
她的唇怎麽就成毒了?時念疑惑了兩秒猛然明白過來,她靠在他的懷裏,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化,她的臉一下子紅了,熱得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好吧。
這下她也終于知道他說七八個月不能度蜜月是什麽意思了,這個男人真的是……太污了。
時念紅着臉別過頭,脖子一陣酸痛,她連忙伸手探向自己的後頸,眉頭蹙得緊緊的,痛苦地低吟一聲。
“怎麽了?”
宮歐立刻緊張地問道,聲音還是極其喑啞,帶着一絲致命的性感。
“脖子扭到了。”
時念誠實地交待。
“誰讓你仰着頭接吻了!來,坐過來,我幫你揉。”宮歐瞪她一眼,将她拉到一旁坐下來,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後頸上把揉捏,溫熱的掌心讓她的疼痛緩解了一些。
“我只是仰着頭和你說話,是你吻過來的。”還吻那麽久。
“你仰頭看我的樣子那麽可愛那麽漂亮,我怎麽可能不吻?”宮歐理直氣壯地說道,仿佛這事完全不是他的問題。
“所以怪我?”
時念無語了。
他這是什麽邏輯。
“對,怪你!都怪你!”
宮歐一邊替她揉着脖子,一邊表示贊同。
“……”
“所以你下次不要再仰頭看我了!”宮歐警告着她。
“那我正常注視你,你就不會吻了?”
“吻!”
宮歐直接吐出一個字。
“那不還是一樣?”時念說道,宮歐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她一眼,“但你脖子不會扭到了!”
她笨麽,又不是他吻她讓才她脖子扭到的。
“……”
哦,好吧,就是她仰脖子的錯。
她錯她錯都是她的錯。
時念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擡起手跟着揉捏脖子,道,“輕點,這邊按幾下。”
“這邊?”
宮歐在他的頸間按着,力道越按越揉,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手指在她的脖子上輕輕揉着,嗓音低沉,家着一絲擔憂,“怎麽樣,好點沒有?”
“嗯,好多了。”
時念點頭。
“那你再讓我親兩下!”宮歐又盯上她的唇,她的嘴唇被他吻過染上一層淡談的粉,誘人心魄。
“你不是說飲鸩止渴嗎?”時念不由得說道,他怎麽變臉比變天還快。
“那渴了怎麽辦?毒也要喝。”
宮歐不以為意地說道,低下頭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摩天輪上的吻,沒完沒了。
等兩個人分開時,時念的嘴唇已經腫了,摩天輪也轉了一圈半,她轉頭望向外面,雨還在下,沒有停止的意思。
“宮歐,那邊有個花草園,我們找時間去看看啊。”時念指着遠處的花草園說道。
花草園大而布置得漂亮,雨霧下,那紛繁的顏色像是一副潑彩的水墨畫,美不勝收。
“明天帶你去劃船,就我們兩個人,我劃船,你看風景。”
宮歐已經安排好了明天的項目。
“真的能讓我去坐船?”
時念有些驚訝地看向他,她可以坐那種的船,一伸手就碰到湖水的那種?
“我說讓你坐就讓你坐!”宮歐說道,嗓音低沉性感,伸手環住她,“你不是喜歡嗎?”
“嗯。”
時念用力地點了點頭,溫馴地靠近他的懷裏,眼中勾染着幸福,這樣的蜜月真得很開心。
她同宮歐坐在一起,望着外面每一瞬間不同的風景,安靜地享受着這樣的時光,“對了,宮歐,下次我們度蜜月把雙葵和Hly也帶上吧,他們肯定也喜歡坐摩天輪。”
“不要!”
“……”
“蜜月只能我們兩個人!”宮歐頓了頓道,“帶他們玩有的是時間。”
“好吧。”
時念沒再說什麽,摩天輪緩緩停下來,艙門被打開,只聽雨砸在座艙上面、砸在地面上的聲音,大雨卷起一陣陣的塵煙。
時念探出手觸摸着冰涼的雨滴,外面地上的玫瑰圈全都濕了,被打得有些狼狽。
她看看宮歐。
宮歐也看着她。
兩人四目相對,沒有聲音,也都沒有出去,周圍只剩下雨滴的聲音。
時念轉過眸望向遠處的湖面,無數的雨滴連線落在上面,煙霧自湖面上飄起來,美得吸附住她的目光。
“真的好美,宮歐,謝謝你,讓我度過了很浪漫的一天。”
時念感慨地說道,來到唐人街,她終于做到自己喜歡的事了。
“嗯。”
宮歐從喉嚨裏發出低沉一聲,站在艙門口并沒有多話。
時念站在那裏半天,轉眸看他一眼,見他還是不動,她輕嘆一聲,終于還是把話問出來了,“宮歐。”
“嗯。”
“你站在這裏半天都沒動了。”
“嗯。”
“你別告訴我你算到了天氣算到了下雨,就是忘記帶一把雨傘。”時念有些無奈地說道,這麽大的雨,他們這是要在座艙裏過一天一夜的情況麽?
“咳。”
宮歐站在那裏,再也維持不了自己高大上的形象,有些狼狽尴尬地輕咳一聲,低眸看着她,“雨傘會破壞這裏的美感。”
他鋪了一地的玫瑰,放把雨傘像什麽。
“……”
忘記就忘記了,還找借口。
時念搖搖頭,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屏幕是漆黑的,“好吧,沒電了,你打吧。”
她指指他耳朵上別着的耳機。
“哦,這麽巧,我的也沒電了。”
宮歐拿出手機在她面前晃了晃,不然她以為他為什麽在這裏站了半天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