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瘋狂的綁匪
第6章 瘋狂的綁匪
“二小姐,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事兒和這位小醫生沒有關系,而且還多虧了他出手才保住了恒遠集團少夫人母子的命,不但無過,還有功,我看還是放了吧。”
“居然敢罵我爺爺和爸爸,我非要他好看不可。帶回去,我要好好審問。”
“二小姐,這,這不符合規矩,要是讓局長知道了……”
“哼,我爸要是知道了,非打斷他的狗腿不可,竟然敢繞着彎的罵我爸爸和我爺爺,我饒不了他。”
事實證明,女人是不能得罪的,憤怒的女人有時候更是不可理喻的。徐剛很是悲催的被女警塞進警車。
救護車很快來了,對孕婦和孩子做了簡單的檢查後擡上車。三輛車,呼嘯而去。
車上,徐剛突然擺出一副好學寶寶的神情道:“大媽姨,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哼,有屁放。”
徐剛吸了口氣,運功在體內走了一圈,而後……
“噗……”
聲音清晰,動感十足,整個車廂裏立刻被毒氣充滿了。
“你,你混蛋。”女警怒瞪徐剛,一只手捂着鼻子,手忙腳亂的打開車窗。
徐剛無奈道:“是你說的,有屁放,所以我就放了,怎麽還罵我?你還講不講道理?我還以為你喜歡呢。”
“你才喜歡呢,你全家都喜歡……”女警恨得牙癢癢。
老馬叔無奈搖頭。這兩人,簡直就好像天生的冤家對頭,見面就開始掐,這都吵了一路了。不過,這少年醫生還真是個人才,居然将號稱小魔女的二小姐氣成這樣還真是不簡單。
“大媽姨,問你你個問題。”
“有,有,說……”
“你多久沒刷牙了還是吃臭豆腐了?”
“我……你,你……”女警直接沖了上去,張開嘴,一口咬在徐剛的左臂小臂上,疼的他直哆嗦。
“啊……死人了,救命啊……我要得狂犬病了……”
“你松嘴,你松不松?”
“你不松可別後悔……”
女警咬住不放,對于徐剛的話充耳不聞,顯然是氣急了。
“好,你你以為就你會咬?他媽的,你再不松嘴我可就不客氣了。”
徐剛見女警依舊咬住不放,将頭一歪,大嘴一張,一口将女警晶瑩的小耳朵吞了下去。
“啊……”女警發出一聲驚呼,好像受驚的小兔子,一下子縮到一邊,用手指着徐剛,眼睛裏帶着淚花。
“你,你流氓,咬人耳朵。”
“我流氓,那你就是女流氓,女铯狼,女土匪,你還要我肩膀呢,你看看,這牙印深的,都快前後通透的,你說說你一個小丫頭,怎麽就那麽狠的心呢?我地肩膀啊……”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啊……你把我的肉都快咬下來了,你居然說不是故意的?難道你被铯魔附體了?”
“你,你才被铯魔附體……我,本,本小姐就咬你了,怎麽着吧。”
“你要咬了我,你占了我那麽多便宜,你還問我怎麽了。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麽?你不但咬了我,還抱了我,還碰了我,你讓我以後怎麽見人啊……你,你得對我負責……”
“我,對你負責……”女警目瞪口呆,指着徐剛,氣的臉都綠了。
這真是個人才!開車的警嚓和老馬叔憋着笑,卻不敢笑出聲,忍得真的很辛苦。
徐剛正想再逗逗這個比自己打,卻比自己天真的女警,卻突然感覺到前方突然有一股殺氣襲來。這股殺氣之中夾帶着兇殘和血腥,不由得讓徐剛心中一凜。
“快停車,前面有情況。”徐剛連忙提醒。
但開車小哥和老馬叔顯然沒有徐剛的敏銳感覺,更沒有将徐剛的話當回事兒。還不等徐剛想出好辦法阻止車隊前行。
“轟隆”
前方突然傳出一聲巨響,開在最前面的警嚓被爆炸所産生的沖擊波推着翻滾了出去。
“炸彈……有人在路上埋了炸彈……”老馬叔臉色大變。女警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吓的臉色大變。
路邊樹叢悉悉索索一陣晃動,十幾個拿着各種槍械武器,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緩緩走出。
“AK,沙漠之鷹,勃朗寧……散彈,微沖啊!哇塞,大媽姨,他們的武器比你們的警槍先進多了。”
“白種人,黑種人,黃種人……這還是多國部隊……不會是傳說中的雇傭兵團吧?”
“你閉嘴”女警怒吼一聲,而後有些膽怯的看向老馬叔問道:“怎麽辦?”
“這事兒牽扯到恒遠集團特大綁架案,我應該想到問題不會這麽簡單,我應該早向市裏求援的。”老馬叔很是自責。
“我說警嚓同志,現在可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可是從他們身上聞到了血腥和殘酷的味道,他們這樣公然現身,怕是不會留下活口。我們危險了。”
“你,你不要危言聳聽。他,他們就算再大膽,還敢殺警嚓?”女警反駁道。
老馬叔神情凝重道:“他說的不錯,他們這麽公然現身,要麽是打算将我們所有人抓了當人質,要麽就是滅口。而這裏是大山之中,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危險,也就不需要人質,所以,他們是來滅口的。”
“……我,我怎麽這麽倒黴……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就要死了……”女警突然轉身,指着徐剛道:“你,一定是你把黴運傳染到我身上的。”
“大媽姨,你還是鐮刀錘子麽?你講不講道理?應該是你們把黴運帶給我的好不好?如果不是你不講理非要把我帶警局親熱,我會碰上這種倒黴事兒麽?”
“你,哼。”
“大媽姨,我雖然還不到十六周歲,但是我已經發育健全了,每天早晨都會出現擎天柱,你看,我到現在還是處男,可憐不可憐?這馬上就死了,你就行行好,幫我告別處男人生吧。”
“你,閉上你的狗嘴。”
“還說我是狗嘴,你剛剛咬人那是什麽?也對,咱倆都一樣,剛好一對,哇塞,原來你已經同意了。”
徐剛臉上閃過腼腆之色道:“要不你先奪了我的初吻,我不會介意的,雖然你的年齡大了點。”
“徐剛,你能不能正經點?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女警現在真是後悔,不是後悔徐剛會冤死,而是後悔帶出個不要臉的‘唐僧’。
第 9 章 恩怨谷
葉凡目光閃了一下:“別的地方呢?”
“僅此一處,還不一定能找到,但你最好別去。”長老提醒,恩怨谷打死人也不犯法,葉凡去了很危險。
尤其是現在。
八成會涼涼!
“我別無選擇。”葉凡攤了攤手:“其實,我也不想殺人的。”
長老本來還在為葉凡可惜,但聽到後半句,他目光一閃,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這小子不是怕被殺,而是不想殺人?
“大言不慚!”有人低聲道,排名位列三百,雖然比他們高,但在內宗也算不得太強!
“位列三百,只能居住在普通的小院內,再接再厲吧。”長老不想多說什麽,他也覺得葉凡有些不知好歹。
“聽長老的意思,排名不同待遇也不同?”葉凡眨了眨眼。
“位列三百內,可入洞府,洞府內有一方靈泉,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位列前一百,可占據一座山峰,山峰上不只有靈泉,還有宗門早已種植好的各種靈藥,修煉突飛猛進。”
長老耐心解釋,又看着葉凡道:“但那些離你還很遠……”
“轟!”
聲音還未落下,葉凡已經抽刀,龍紋刀打出一道刺目的刀光,死死的斬在白玉石壁上。
那白玉石壁上有着特殊的陣法,可根據力量大小,檢測一個人的大概戰力。
刀光落下,白玉石壁再次發光,甚至刺目,而葉凡的名次,在四周觸目驚心,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直線上升。
打破三百,二百,一百八,一百三……最後定格在一百零八位!
那裏原有的一百零八,自動降落到一百零九。
哐當!
不知道多少人直接倒了下去。
長老眼球都要瞪裂了。
這小子的刀好可怕!
而葉凡卻不在乎自己的名次,而是盯住蕭清風那裏,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
蕭清風,你可以倒計時了!
“靈兒,我們走。”葉凡拉着妹妹離開。
葉靈崇拜道:“哥,你剛才好帥。”
葉凡寵溺的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道:“以後會更帥。”
“比爹還帥。”葉靈笑的很開心。
“把他拍在沙灘上!”葉凡笑道。
但袖下的拳頭卻不由得一緊,爹,你到底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
“哥……”葉靈喊住他:“其實,我的病越來越嚴重了,那離火神珠也沒有以前好用了。”
“離火神珠不行,哥就給你去找天火神珠。”
“哥,我想爹了……”葉靈改口道。
“哥忙完了就帶你去找。”
“快些好嗎?”
葉凡心中一痛,小丫頭怕自己等不到嗎?
等不到,哥陪你一起死!
他将妹妹安排在宗門給自己準備的洞府中,然後直奔恩怨谷。
恩怨谷,解決恩怨的地方,也是內門的生死場,山谷範圍不小,長寬各有五六十裏。
這裏長年厮殺,血腥氣很重,也正适合血玉草那種靈藥生長。
事實上這裏有很多靈藥。
雖然危險,但很多弟子都願意冒險。
修煉界不需要溫室花朵,戰鬥厮殺很正常,而規則更簡單……弱肉強食!
“葉凡。”
葉凡方才踏入谷內,便被不遠處的方家兄弟喊住了,他臉上并無意外,早就注意到了他們。
“我不想殺人,真心話。”葉凡撇了二人一眼,然後繼續朝着谷內走去,尋找血玉草。
妹妹的寒氣越來越嚴重了,不盡快壓制的話,今晚就很可能會出問題。
這是葉凡絕對不允許的!
“嚣張!!”
方雄與方凱臉色很難看,位列第三百而已,你還真以為在內門能夠無法無天了。
我們找到的幫手可是二百五!
他們在這裏等待半刻鐘,很快一高大男子走了進來,方家兄弟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劉師兄。”
這就是位列第二百五的存在,足足有兩米高,再加上他皮膚黝黑,四肢粗壯,乍眼一看,壯的好像是一頭巨熊。
的确很有壓迫力。
他冷冷掃了方家兄弟一眼,道:“那人真的位列第三百?”
“沒錯,我們親眼所見。”方家兄弟答道:“比起劉師兄的二百五,他差的遠了。”
劉師兄點頭,又道:“一萬神晶石明天送到我手裏沒問題吧?”
方家兄弟給出肯定回答,劉師兄這才跟着他們向着葉凡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葉凡此時已經離開十幾裏,山谷內的環境很惡劣,林木很茂密,還有妖獸圈禁其中。
甚至葉凡看到了一只堪比人類靈境六重的虎妖。
就算是葉凡,也得出刀才能一戰!
葉凡靈境三重,得到龍血洗禮,拳頭可以撼動靈境四重,最多和第五重一戰,但出刀則堪比星河第六重!
虎妖已經對他有威脅了。
而那虎妖也發現了他。
不過,讓葉凡意外的是虎妖并未直接沖上來,而是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就跑了,似是懼怕什麽?
葉凡皺起眉頭。
就在這時……
“轟!”
葉凡身後忽然響起一道巨大的轟鳴,他猛地轉頭望去,看到巨樹倒塌,塵土滾滾而起,同時一個小胖子大叫的從其中沖了出來。
葉凡向着胖子身後一掃,臉色立刻大變,随之他轉頭就跑,手中的龍紋刀死死的握緊起來。
“大兄弟,使勁跑啊,大怪獸來了……”小胖子的速度很快,風馳電掣,速度竟然比葉凡至少快了一倍,很快甩開葉凡,頭也不回的向前沖去。
葉凡身後轟鳴之聲炸開,且危險越來越近,最後他感覺危險近在咫尺,讓他後脊背冰涼一片!
避無可避!
“你大爺!”
大罵一聲,葉凡猛地轉身,狠狠一咬牙,他雙手握住龍紋刀,使出畢生之力,不顧一切的超前就是一刀!
這一刀,是他最可怕的爆發!
刀綻狂龍!
但!
轟的一聲爆鳴,一股大力猛烈撞擊而來,葉凡的身軀像利箭般直接倒飛了出去,握刀的手虎骨直接炸開,鮮血噴濺出去。
同時危險再次到來,葉凡擡頭望去,頓時頭皮發麻,那是一只妖牛。
這牛渾身赤紅,烈如火焰,正是離火妖牛!
靈境七重妖獸!
鋼筋鐵骨,力大無比!
他根本擋不住!
第 7 章 【烏天狗-1】
這是由木葉轉述的一個物間傳說,類似現在的都市傳說一種,也是脍炙人口耳熟能詳的段子了。
當然,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傳說在奈戶時期,一些村鎮盛行一種古老的祭祀以及廟會,供奉各路山神。
但其實,并沒有神明會庇護,一切只是一種相由心生的信仰而已。
紅狐獨自在深山中穿行,低迷的矮木,如高牆的荊棘,争先恐後,老遮蔽住弱小的她的視線。真是些糟糕的家夥,還好有類似芒目這樣類似螢火蟲的孱弱的家夥可以借以照明。
妖怪之間的生存,也一直都是息息相關的呢!
這只紅色小狐貍勉強能變成人的樣子,畢竟舊時安倍晴明也是由狐妖葛葉與人類所生下的物,也不是無需化作狐貍的樣子?所以,能夠維持人模樣的狐貍,大概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吧?
紅狐自我安慰,卻也不敢接近人類。對于長着人的身體,是如何認知自己是個妖怪的事實,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踏着木屐,手間提着一盞不會發光的草燈,是用幹海藻制成的。從她生來便有了,草燈無芯,卻又不是什麽神秘的武器,不會發光,也沒有作用。就好像她一樣,生來平凡,卻不曉得自己在世界上應該做些什麽,永遠都是随風流浪,随土而息。
忽的,煙火像是一陣風一樣,吹亮了山腳下蜿蜒纏繞的山路,燈火自山頂一路舔到山腰,五彩斑斓,遠遠的,還能聽到一絲一毫鼓樂齊鳴之聲。
紅狐眯起眼睛,也只能勉強看到紅藍相交的火光。她哧哧笑起來,急忙跑下去。
是各式各樣的小攤子,懸挂着琉璃燈火,江流兩岸,樹一般幾串幾串紮在一起的紙燈籠綿長曲折,似乎是光河一般,窩着一股子溫暖暗潮。
馬頭牆上依稀的燈火映襯着沾水的石板路,像是青石上也舔了火焰一般,色彩稀疏,随着人衣輾轉變幻,就像是物用幻術捏造出的妖怪世界。
紅狐興奮地連蹦帶跳,一路跌跌撞撞,卻不想,一下子撞到了人類,一下子摔個滿懷。
“沒,沒事吧?”在紅狐之下的青年彎曲起身子,袍子歪歪斜斜,露出了胸膛。
紅狐眨眼,從青年的懷裏起來,卻被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青年扯好黑色的長袍襟口,純情到面紅耳赤,只能小聲再問:“你,沒事吧?”
“啊!人!”紅狐怕得後退兩步,手忙腳亂倒像是個害羞的小姑娘。
青年着急,伸手去拉她,卻沒料到一下子将這個小小的身影裹在了懷裏,竟……竟然還像是戀人一般,年輕人還沒有和哪家小姐有過男歡女愛,一時間,心緒都有點躁動。
紅狐心跳得異常快,但是完全不知道怎麽了,是病了嗎?她摸摸額頭,果然,身體燙的可怕,或者,這個人類是要做什麽傷害她的事情嗎?她如是想。
但是,但是這裏,真是一個百鬼夜行的時刻啊。紅狐看見了四周捉弄人類的鬼童,以及各類也擺着鬼攤子的黑心妖怪商人,以及晦暗角落裏,那些呢喃作響的鬼神之音,是要尋找那些粗心跌入鬼世的美味人類吧?
一半明,一半暗,互相交織,卻又毫不相關。正是現世與鬼世界限模糊的時刻,像她這樣能行走于陰陽之間,怕是格外引人注意了。
青年早已大膽地拉起紅狐的手,自言自語道:“像小狐貍一樣。”
紅狐以為他發現自己的身份,急忙要躲,卻不料對方道:“毛絨絨,小小的女孩。”
他情不自禁發表了評論,卻馬上就尴尬得假裝咳嗽,可不能讓小家夥覺得自己有非分之想啊!
“要去撈金魚嗎?”青年問她。
紅狐回答:“可……可以嗎?可我沒有錢。”
“我帶你玩就好了。”他難得笑出聲。
“你叫什麽名字?我叫,紅狐。”
“呀,小狐貍。”他眯起眼睛,伸手揉揉紅狐柔軟的後發,溫柔道:“我叫,祥明。”
紅狐話不多,聽到了這個名字,卻不自覺在心裏默念三百六十五次,生怕遺漏了什麽。似乎能察覺到,從心壁上升騰起的熱氣,如同翠綠的荊棘一般,飽含生機,攀爬,蔓延,充斥整個心髒。隔着一點溫熱,五髒六腑都在輕微顫動。
紅狐從未有過這種悸動,好像,好像是人的情感一樣,她更加興奮了。
“祥明?”
“我在。”
她一字一句呢喃,卻被對方聽個正着,急忙捂住嘴,偷偷看他一眼,繼而又忍不住低語:“祥明?”
“我在。”祥明不厭其煩,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
“祥明。”
“我在。”
紅狐笑起來,大聲喊:“祥明!”
“我在哦。”他如是說。
紅狐再也沒有遇過比這更興奮的事情,就像是神明忽然給她恩賜,消除她的寂寞一般。
祥明心裏覺得,這的确是個容易欺負的小女孩呢,大概得好好保護着了。
他陪着終于不怕生的女孩步行至撈金魚的攤子前,小心翼翼拿着網教她捕捉。
周圍樂在其中的人很多,沸沸揚揚,人山人海,到處都是五彩斑斓的華袍,但有些礙手礙腳,蹲下來,長長的,及着地。
紅狐目不轉睛盯着水裏游走的金魚,小小的,悠閑吐泡,時不時還會打轉,她從未看過。
“這些能吃嗎?”
祥明很喜歡笑,又是笑着回答她:“養起來,會變得很大只。”
紅狐不明白,如果不是為了果腹,那為什麽,要抓呢?
祥明問:“要抓嗎?”
她不說話,還在費解,雖然絞盡腦汁就想不通是為什麽,就好像紅豆洗小僧一樣,日複一日在山裏洗紅豆,卻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可能是,為了引誘人,然後吃掉吧?但,但也是有吃人的原因啊。
可能……金魚養起來,是為了饑餓的時候,再吃掉吧?
紅狐這下想明白了,點點頭:“嗯!”
祥明探下網,深深淺淺的,跟着金魚尾搖曳起的漣漪,微微挽起網子打撈,動作一氣呵成,直接捕進了可以手提的小袋子裏。為了方便飼養,還往裏面加了一點水,然後遞給紅狐。
“拿着,要好好養,不然會死掉的。”
“嗯!”當然,紅狐想的只是,在它死掉之前吃掉它,這就是狐貍的本能。
紅狐提着透明的小袋子觀察那只活潑的小寶貝,祥明則繞過絡繹不絕的人流,買了兩串烤章魚遞給她:“很好吃的。”
紅狐滿足的咬一口,果然香香軟軟,汁液粘稠,還有點綠蔥末的清香。
“如果我是妖怪,你會怕我嗎?”
祥明很認真得想:“你會吃我嗎?”
“不會!”
“那我就不怕了。”他好像怕小女孩不懂一樣,又補充:“因為人啊,最怕死了。”
原來人怕死啊,紅狐居然有點傷感起來。
可是,可是明明,她很怕活着呢,十年,百年,她一直都,寂寞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如同陷入深淵,幽暗,沒有一點生氣。
紅狐似乎回憶起從前那稠密卻陰暗的過往,隐約間嗅到一絲血氣,卻又實在想不起來。大概,大概是一些她自己也不願知道的往事,與生俱來,伴随着歲歲月月,封塵在記憶裏,所被遺忘的東西。
祥明還是像牽着妹妹一樣牽着紅狐,本來覺得不妥當,可卻怎麽也松不開手,好像是魔靥了一般,他盡量壓抑住自己內心深處溫暖甚至滾燙的情緒,可那一絲絲,一縷縷,交織纏繞,像是一根根晶瑩透亮的糖漿,逐漸密集成網,了無痕跡,卻甜蜜粘稠,逐漸沾滿、包裹住他的心髒。
該,該不會是一見鐘情吧?祥明心跳如搗鼓,但,這樣魯莽,一定會吓壞小女孩的。
他忍不住偷偷看一眼紅狐,卻被她的視線抓個正着。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聽到她如此率真的問話,祥明強裝的鎮定外表險些瓦解,急忙搖頭:“啊,并沒有……”
“那?”紅狐微微側頭看他,似乎是在擔心。
“我,我們去看煙花大會吧?”
話音剛落,祥明就險些在內心抓狂了,這種戀愛邀請一樣的東西,到底會不會招小女孩反感啊,雖然是很單純的要求,但是偷看人家的已經是證據确鑿了啊。
紅狐沒有看出來祥明表面淡定,內心卻……
她傻傻回答:“好。”
但是,這煙花是什麽呢?紅狐也是有自尊的妖怪,所以必須要不懂裝懂,不然容易被祥明所讨厭!
她如是想,于是腹诽:這煙花是什麽?又是煙啊又是花啊,哦!鬼婆就常在深山老林裏炖着黑漆漆的濃湯,咕咚咕咚冒着煙霧,那裏頭也常常有加什麽花呀草呀的。大概,是食物吧?對,一定就是很好吃的食物了!
第 5 章
見衛淺頌沒有立即回答,郁秋蕪也就湊近了些,用近乎逼迫的姿态壓下身子,按住了衛淺頌的肩膀。
女人靠的很近。
睫毛垂着,蓋了一半的桃花眸藏着半打趣半認真的神色,眼尾一點痣将情緒融在一起,收作精妙的果。
她碎發又垂了下來,不經意間掃過衛淺頌的臉。
癢意讓衛淺頌眯眼。
兩個人靠的這麽近,氣息也理所當然的糾纏在一塊兒。
衛淺頌終于嗅到一股刺香。
檸檬的酸澀來勢洶洶,湧進鼻腔,紮向大腦。
可也只有一瞬,再往後便是淡如蘭的清芳,就連衛淺頌也不大能聞見。
後半段是很讓人舒服的氣味,可偏偏又有那初始的一味爆發,攻擊性十足,卻又不至于太過。
這信息素的味道很符合郁秋蕪的長相。
原來真的是個omega。
衛淺頌別過臉,捂嘴咳了下,往後退出了郁秋蕪的鎖定範圍。
若真答應了這郁總的要求,她豈不是得把衣服脫了?再不濟,那人的手也得伸進內衣吧?
“我,咳咳,自己來就好。”即便那信息素是香味型的,還是衛淺頌很喜歡的味道,她孱弱的身體也依舊起了些排斥的反應。
因為她生病了。
不過比起其它氣味,好上了太多。
衛淺頌不由分說的去奪那只溫度計。
沒能成功。郁秋蕪用了點力,沒讓病號得逞。
“都咳成這樣了,可別再逞能了。舟舟把你當妹妹看,那你也是我妹妹了。當姐姐的,自然要照顧好妹妹才行。”
郁秋蕪又按住了衛淺頌,神色看着不大正經。
“郁總,還請慎行。”衛淺頌确實沒力氣反抗,只能眉頭擰着,不偏不躲的看向郁秋蕪,試圖以眸光化刀光,逼郁秋蕪收手。
“噗。量個溫度而已,又不是要扒光你的衣服。”郁秋蕪這才斂了玩笑的神色,吩咐了一句:“外套脫一只袖子就行,擡一下手。”
好像誤會人了。衛淺頌沒再說話,老實的做了動作。
“新妹妹,你這思想,還挺活躍。”郁秋蕪又趁機逗了一句。
衛淺頌幹脆閉上了眼,不再搭理郁秋蕪。
郁秋蕪看得真切。
這姑娘耳根都紅了,不經逗,真可愛。
五分鐘後,沒等郁秋蕪發話,衛淺頌很自覺的把溫度計取了出來,對着光讀數。
郁秋蕪還在調蜂蜜水,見狀,感覺還有點可惜。
少了次調戲的機會,待會兒可得補回來呢。“多少?”
“38.5度。不高。”只要沒過四十,她就不需要躺回床上休息。
“還不高?那多少才算高?”郁秋蕪說着就把假條給她開好了。
跟着假條一起到的還有一杯溫度正好的蜂蜜水。
“四十一?或者四十二吧。”衛淺頌接過水,嘗了一口。
蜂蜜的純甜頓時在口腔蔓延,蜜了因感冒泛苦的舌根。
而就在快要覺得發膩的那一刻,一股檸檬的清酸又很好的中和掉了過量的甜意。
這杯蜂蜜水還是很用心了。看來郁總只是性子有點不正經,人是很好的。
“你要真燒那麽高,我就得親自把你送進醫院了。下午回去歇着吧。反正行政部也沒啥事可幹,明天要還是沒有好轉,跟我說一聲就行。”
郁秋蕪把假條按到衛淺頌手裏。
“……”她是來找人的,真不是來工作的。
不過反正也不急。本來衛淺頌也沒打算在第一天就正式開始打聽消息。
她把假條收好,跟郁秋蕪道了謝,沒把最後那句話放在心上。
她又沒有郁秋蕪的聯系方式,怎麽說?
明天她會來上班的。準不準時另當別論。
“诶別急,新妹妹。我們還沒加微信呢。來,你掃我。”就像是猜到衛淺頌在想什麽了一樣,郁秋蕪掏出了手機。
衛淺頌怪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眸中的意思很明顯:不需要聯系方式。
目送衛淺頌出了辦公室後,郁秋蕪才忍不住笑了。
向來都是別的姑娘找她搭讪碰了壁,這還真是她第一次被明晃晃的嫌棄。
手機在這會兒響了。
一條消息是來自裴昔舟,一條消息是衛淺頌發送了好友申請。
郁秋蕪先處理了好友申請。
在備注那裏,郁秋蕪思索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衛淺頌的名姓,只好敲下了三個字:新妹妹。
她給衛淺頌發了個表情包,讓對方到家了跟她回話。
衛淺頌并沒有立即回複,不知道是沒看還是故意無視。
倒是裴昔舟,還在給郁秋蕪發消息。
【舟舟:怎麽樣,見到我妹妹了沒?[裴式轉圈圈]】
【星星:見到了,很可愛】郁秋蕪回憶起那泠泠似山間清泉的冷淡姑娘,眉眼漾起笑意。
【星星:不過,她好像對我有誤會。】
沒等裴昔舟組織好語言,郁秋蕪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星星:我看她發燒了,想給她量體溫,結果她以為我要扒她衣服】後面還跟了一個貓貓嘆氣的表情包。
裴昔舟一口水差點嗆了出來。她忘了好友是個風流成性的。
【舟舟:不是,這事兒一般人做不出來吧?你幹啥了讓她這麽誤解?】
【星星:也就稍微逗了幾下?我覺得,也不過分。】把小孩逗紅臉了兩次而已,哪裏過分了?
【舟舟:……你注意點,人是真的豪門貴千金,小心她家裏人收拾你】
【星星:[無辜貓貓頭]我也就說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兒會真做什麽?】
裴昔舟使勁兒敲着鍵盤。
郁秋蕪确實不敢有動作,頂多想想,是個口嗨大王。
問題是衛淺頌很擅長腦補啊。
就那睡了她又很果斷丢下她不負責的薄情女人,衛淺頌都能固執的認為對方有苦衷,心裏一定還有她,才會堅定的找了四年。
還不聽勸,誰說跟誰生氣。
裴昔舟真的有點怕她倆搞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誤會。
她又退出聊天框,點進了跟衛淺頌的對話框,問她上班情況。
【衛辰辰:你那個朋友……有點怪,但是個好人】
裴昔舟總算松了口氣。
***
回到家,衛淺頌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藥物有安神催眠作用,她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等起來,手機裏多了二十五個電話,還有兩個微信電話。
她揉了揉頭,似乎退燒了,身體都輕松了不少。
定睛一看,前者是家裏人打來的,後者則是郁總。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報平安了。
【新妹妹:抱歉,剛剛睡着了。我已經到家了】
她給郁秋蕪發完,又給家裏人回了電話。
處理完這些事,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衛淺頌這一天只吃了點早飯,這會兒也餓了。
她決定自己做飯。
食材什麽的管家都給她備齊了。
在家的時間多了,總得做點什麽事打發時間,烘焙也就成了其中之一。
衛淺頌廚藝還算不錯,就是對抽油煙機等設備要求很高。
她戴好口罩,慢慢往廚房走。
想着一個人,一菜一湯就夠了。
衛淺頌熟練的處理着食材,手機連了音響,放着喜歡的純音樂。
将排骨放進鍋裏焯過水後,衛淺頌看了眼手機。
郁總回了她一條語音。
她本來想點語音轉文字的。
手上有水,不小心沾到屏幕,語音自動播放了。
“想不到,新妹妹還挺冒失的。下次可不能忘了,姐姐會擔心的。”
清隽的聲音從揚聲器裏悠悠傳出。
郁秋蕪大概是刻意,也可能是人多,她放低了點聲音,整句話顯得慵懶卻不失妖媚。
多虧衛淺頌的音響質量好,郁秋蕪的聲音一下充滿了整個客廳。
她獨特的嗓音似乎裹挾着她檸檬似的氣息破開秋暑,在沉悶空曠的房間裏點下圈清漪。
衛淺頌在原地僵了一秒。
腦海不自覺的浮現出那靠得很近的女人,秋水眸含着若有似無的情,酒紅色卷發纏着獨特的魅力。
衛淺頌臉燒了起來,不止臉頰,耳根都紅了。
怕她沒聽清一樣,屏幕上的水滴又自己按到了播放鍵。
再次聽見那聲“妹妹”時,衛淺頌啪的一聲把手機鎖屏,甩在了竈臺上。
她打開水龍頭,調到最涼,感知不到一般任水流沖過手背,直到關節處都有些發紅。
她這才抽手,摸上自己的臉。
溫度差距很大,燙得衛淺頌把手甩了出去。
剛剛才退的燒,似乎卷土重來了。
***
作為不那麽正經的老總,到了五點,郁秋蕪準時帶着女兒下班了。
她從不要求員工加班,如果明星突然出了時,員工們完全可以遠程協商解決,哪兒有加班的必要?
除非事情實在緊急,又是在下班時間點發生的。
時序娛樂風評如此之好,也有老板體貼人的原因在。
郁秋蕪以身作則,非必要絕不加班,員工們也就有樣學樣,溜得飛快。
等郁秋蕪從十樓下來,大廳已經空了大半。
員工看見她,還會跟她,還有公司的太子女——郁珩——道別。
“拜拜,漂亮姐姐!明天見!”郁珩也是全公司的寵兒,她跟那年輕姑娘賣力的揮揮手,另一只手攥着那姑娘給她的奶糖。
她的動作當然被郁秋蕪發現了。
“星星,說好一天只吃兩顆?吃多了要蛀牙的。”
“……我明天吃,可以嗎,媽咪?”郁珩立即抽出手,假裝包包裏什麽都沒有的樣子。
“要當言而有信的小孩哦,媽咪相信你。”郁秋蕪也就沒有收走她的糖。
“會的~”郁星星歡快的跑着上了郁秋蕪的車。
母女兩被高峰期堵了半個小時,這才終于到了家。
郁秋蕪不讓員工加班還有一個原因:錯峰出行。
在996橫行的時代,五點自然不是下班高峰期。
她家離公司倒遠不遠的,又帶着孩子,還是開車方便。
走晚了,通勤時間可得翻好幾倍。
“媽咪,今晚點什麽呀?”郁珩想去摸郁秋蕪的手機,點外賣。
“今晚你媽親自下廚。少吃點外賣,不幹淨。”
郁珩想起那五只被燒壞的鍋,抖了一下。
“好,好吧……”誰叫這是她親媽,只能受着。
五點四十,兩個人到了小區。
進家門前,郁珩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肉香,似乎是從隔壁家傳來的。
是土豆燒排骨的味道!
郁珩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都能在裏面看見星星了。
隔壁的新大姐姐确實會做飯!她是不是可以開啓蹭飯生活了?
作者有話說:
衛淺頌什麽時候才能反将一軍呢?
後天見~
第 6 章 婚後互不相關
陸休思聽着,一記冰冷的目光瞬時就掃了過去。
工作人員心裏一怵,這男人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的心裏猶豫了幾秒,随後那一刻,還是正了正面色,開口說道,“這位小姐,你別怕,如果你不是自願和他結婚的,就和我說。”
“你當現在是什麽社會?”只是不等沈諾說話,陸休思忽然就開了口,“現在還有逼婚的?”
他的話語中帶着幾分諷刺,冰冷的氣息瞬時在周圍蔓延開來。
沈諾的心砰砰砰的跳着,随後嘴角一抽,陸休思說這樣的話就不會臉紅嗎?
難道陸休思對她就不算是在逼婚了嗎?
雖然最初說要嫁給陸休思的是她,不過在那之後,她已經改變主意了,為什麽陸休思還是不肯放過她?
只是沈諾也清楚,這婚,現在她是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幾秒之後,沈諾深吸一口氣,急急忙忙的開口,“謝謝你,我是自願和他結婚的,我已經決定了,請您幫我們蓋章。”
見沈諾還算識相,陸休思身上的怒氣這才散去了幾分。
他不悅的目光落在工作人員的身上掃過,顯然是在催促,也是在責怪她多管閑事。
領了結婚證,出了民政局,看着手裏的兩個紅本本,沈諾到現在還有點不可置信。
不久前她還在準備和陸青州的婚禮,不久之後卻嫁給了陸青州的舅舅。
而且,到此時,她才終于清楚了一點,清楚舉行婚禮之前,陸青州為什麽不願意和她先去領了結婚證。
同時,沈諾的心裏也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嫁給陸青州那個渣男。
她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帶着幾分自我安慰的意思,不過也不得不說,多虧了她的妹妹沈情,才讓她徹底的認清了陸青州。
陽光有些刺眼,沈諾擡手,遮在自己的額前,“我們之前說好了,婚後互不相關,如果我有了喜歡的人,你必須和我離婚。”
“恩。”陸休思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
往後的日子還長,沈諾是會愛上別人還是會愛上他陸休思,還是未知之數。
“婚後我們不住在一個房間裏。”沈諾的眸光裏多出了幾分嚴肅,繼續開口,“除了這些,還有一件事情,算是我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陸休思反問,嘴角瞬時揚起了一抹邪氣的笑容。
沈諾點頭,“財産公證。”
沈諾要求財産公證,完全是想着和陸休思撇清關系,“一旦離婚,我不會帶走你一分錢的婚前財産。”
自然,他們之間也不會出現什麽複雜的婚後財産。
陸休思眯了眯眼睛,視線裏帶着幾分好奇,這女人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他見過巴不得和他上.床的女人,見過削尖了腦袋也想和他發生點什麽的女人,和他撇的這麽清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一時間,陸休思對她興趣更盛。
這樣的女人,陸青州怎麽就不喜歡?
從民政局離開,沈諾和陸休思直接到了財産公證處。
沈諾一直保持着很認真的态度,倒是陸休思,一直都是漫不經心的,仿佛絲毫都不在乎這些事情。
沈諾丢了一個白眼過去,實在不理解陸休思的想法,難道他就不怕離婚以後,她會卷走他的大部分財産嗎?
這個男人……
沈諾在心裏腹诽,一擡頭卻忽的對上了陸休思的視線。
随後那一刻,她的心頭忽然一顫,如觸電一般,不知所措。
幾秒的僵持,沈諾慌慌忙忙的別過了自己的視線,陸休思一直盯着她看。
而那個舉動之後,沈諾才發現有多丢人。她又沒做什麽虧心事,為什麽要躲着陸休思的視線?
丢人……
如果她現在就失去了威嚴,那麽以後在陸休思的面前,她怎麽擡得起頭?
陸休思自然注意到了沈諾的表情,甚至察覺到了沈諾的尴尬。一直以來,陸休思沒少觀察她,而他對這個女人,只有越來越感興趣。
……
財産公證之後,已經是下午時間。
沈諾要求回家,陸休思要求去吃飯。
婚後第一個小時,沈諾拗不過陸休思,兩人之間的戰争以沈諾肚子咕咕叫告終。
餐廳裏,侍者走在前面引路,在車上的時候,陸休思就已經打電話訂好了包廂。
沈諾知道,一些富家公子吃飯的時候都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大多時候都會訂着包廂偷着吃。
包廂裏已經上好了菜,沈諾本就餓,這會兒的肚子更是不争氣了。
她的肚子咕咕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陸休思。
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拉出了椅子落座,絲毫沒有紳士風範。沈諾覺得,作為一個紳士的男人,應該先幫女士拉出椅子。
“婚後第一餐,我請你,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陸休思說着,直接拿起了紙巾,動作優雅的擦拭着面前的餐具。
沈諾觀察着陸休思的這一舉動,心裏瞬時有了想法,陸休思似乎有些潔癖。
沈諾收回視線,不再多想,“陸休思,既然你請客,我就不客氣了。”
沈家家室不錯,可沈諾一直不受寵,雖然她自小也沒被窮到苦到,但也不懂得大手筆的消費。看着這一桌子的飯菜,沈諾倒真是擔心她會付不起錢了。
這會兒聽陸休思說着請客,沈諾也就放心了。
“既然已經領了證,有些事情,你還是要了解一下。”陸休思漫不經心的開口,“我會将我陸家的情況整理出來,發到你的郵箱,你去看。”
沈諾有些無奈,還是點了點頭。
果然,演戲就是演戲。而且陸休思的要求,是她一定要把戲份演到位了。
“還有,一些你以後該做的事情,我也會整理好發給你。”
該做的事情?聽到這句話,沈諾瞬時皺起了眉。所以陸休思對她還有別的要求?
他是拽着她結婚的,還是想找個保姆?
沈諾擰了擰眉,心裏多少有些氣憤,“我需要做的事情?你是想指使我嗎?如果是我說的這樣,那麽我抗拒。”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陸休思淺笑,“既然已經結了婚,我說了算。”
第 8 章 星河榜!
葉凡掃視內門,随後帶着妹妹走下山峰,出現在那些長老與弟子的面前。
這個時候,一名黑衣弟子站出來,他凝目望着葉凡,道:“外門來的小子,我問你答。”
頤指氣使,高高在上!
葉凡看了他一眼,別過目光。
“外門發生了什麽?”黑衣男子問道,這麽大的聲勢,外門絕對出了什麽問題。
“我叫葉凡,現在是內門弟子。”葉凡淡淡道:“外門一切安好。”
黑衣男子目光一冷:“進入內門也還有一個月的考核期,若是不符合直接打出去,若是死了,就地埋葬!”
他聲音之中滿是威脅:“內門看的是實力,初來乍到,低調一些沒壞處,我是你師兄,我問什麽你說什麽,其他不用你說,你也沒資格說,知道嗎……”
“轟!”
聲音還未落下,一道音爆已經炸開,葉凡的拳頭直接出現在他面前,帶着可怕的拳風。
黑衣男子臉色一變,腳下一動如冰面滑行般向後退去,同時雄厚的靈力從體內滾滾而出,在他身前結出一道又一道屏蔽。
然而,當他凝目擡起頭時,轟轟的音爆連續炸開,葉凡的拳頭打碎他的一切防護,依舊擺在他眼前。
力大無比!
驚心動魄!
四周衆人目光猛地一凝,這小子不簡單!
黑衣男子則臉色大變,額頭淌下汗水,他發現對方的拳頭給他帶來巨大壓迫,一旦砸下來,滅他輕而易舉!
“內門看的是實力,誰拳頭硬誰是大哥,這些道理我都懂,你懂嗎?”葉凡盯着他問道。
黑衣男子臉色漲紅,向來是內門弟子欺負這些從外門來的新人,第一次被人反過來。
“懂嗎?”
葉凡再度問道,拳頭上大力繼續澎湃,立刻使得那黑衣男子顫抖,汗水更多,感覺生命受到威脅。
四周弟子與長老目光更加凝重,其中一名白衣弟子凝起雙目,冷着臉站出,但他身旁一人立刻攔住他,低聲道:“先看看,這小子不簡單,我覺得他并未使出全力。”
那白衣弟子目光閃爍,并未繼續上前,而是看着前方道:“你不錯,內門認可你了。”
在葉凡拳頭下的黑衣弟子也道:“實力夠硬,有資格呆在內門。”
“我問你答,懂?”葉凡繼續道。
黑衣弟子臉色大變,目中露出惱火,被一個新來的壓制,已經是奇恥大辱,這般訓問,簡直是恥辱中的恥辱,如按着他的臉在地面摩擦,還要問你一句,服還是不服?
白衣弟子忍無可忍,道:“放開我弟弟方凱,不然的話,我方雄與你不死不休!”
他說話之間,已經向前,氣息爆炸,竟然是星河四重巅峰!甚至距離星河五重都不遠了。
然而,葉凡看也不看,忽然抽刀,刀光在現場炸開,冷冽的寒芒席卷而開,現場溫度驟然降低。
“入了內門,我并不想低調,也不想客氣,來一個,砍一個,誰想第一個讓我立威?”
聲音很幹脆,很嚣張,但方雄不敢再動,那把刀上有着讓他心悸的氣息,足以滅掉星河五重。
方凱更徹底放棄反抗的念頭,紅着臉道:“請問。”
語氣已經是低三下四。
“蕭清風在何處?”葉凡問道。
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妹妹的離火神珠也必須盡快拿回來。
黑衣男子臉色立刻一變,白衣男子方雄接過話道:“那個人從外門來,但一般人見不到。”
葉凡皺眉。
這時,一名長老袖袍一甩,一股狂風将葉凡與方凱分開,他道:“你符合要求,可成內門弟子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葉凡,再道:“蕭清風身份特殊,他從外門來,直接去了聖山。”
“聖山怎麽走?”葉凡追問。
“聖山不是一般弟子可去的,想去聖山,進入內門星河榜前五十再說。”長老為葉凡解釋。
“星河榜怎麽排名?”
葉凡凝目,事情比他想象的麻煩。
但不能不去做。
“現在的你還不行。”長老道:“你初來乍到,先去尋一洞府修煉個三、五年再說。”
葉凡确實可怕,是最近幾年最可怕的外門弟子,當然,蕭清風那種特殊的存在不算。
不過,即便再可怕,葉凡的實力只能算是優秀弟子行列,距離前五十的種子選手,還有很長的距離。
“我想去試試。”葉凡道。
長老道:“入內宗,确實也要檢測一下,看到那塊白玉石壁了嗎,去那裏檢測。”
葉凡直接走過去,看到白玉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着很多人名,那蕭清風的名字也在其上,竟然是三十!
“蕭清風的身份不簡單,他呆在外門一年是有原因的,如今打破外門極限,他也破開了自己的封印,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長老提醒一聲。
而葉凡已經直接一拳打在了白玉石壁上,那石壁上立刻騰起刺目星光,最後葉凡的名字出現在白玉石壁上,位列第三百!
“确實有點差距。”葉凡心中戰意十足,似乎有了追趕的動力。
要加速了!
然而,四周響起嗤笑,有點差距?
一個三十。
一個三百。
你說差距是“有點”嗎?
“一個月應該可以追上。”葉凡又補充一句:“快點的話也許半個月吧……時間還是有點長啊。”
四周人都呆了,你做夢嗎?
你當修煉是玩笑嗎?
你想逆天嗎?
長老眼神眨了眨,仔細的看了葉凡一眼,這小子是不是有點不着調?
他道:“你和蕭清風還差得遠,三年內能追上現在的他,已經很不錯了,當然,以蕭清風的天賦,三年時間已經不知道強大到了什麽程度,也許進入前十,甚至是位列第一,乃至……沖破星河宗,進入更為廣闊的天地。”
言外之意,你一輩子也追不上!
方凱與方雄目光閃爍,随後嘴角一扯,還以為這小子強大到什麽地步,原來只比他們強大一點點而已。
他們對視一眼,轉身離開這裏,在內門呆了幾年,他們兄弟雖然修為不算強大,但人脈還是不錯的。
這小子會付出代價!
那長老掃了遠去的二人一眼,又看向葉凡道:“內門高手如雲,你的名次自己也看到了,還有,內門有一方恩怨谷,那裏殺人不犯法,沒有什麽事最好別去。”
葉凡點了點頭,又問道:“請問長老,內門何處可以找到血玉草?”
妹妹的寒症,沒有了離火神珠,随時會爆發,血玉草倒是可以暫時壓制一下。
堅持十幾日的時間沒問題。
長老目光一閃,道:“恩怨谷!”
第 4 章
04
該怎麽形容高三呢?
漫過頭頂的書堆,一輪又一輪的模拟考,披星戴月,步履匆匆。
而林知意回憶起高三這段時光,卻并不覺得有多苦,反而是無盡的甜。
高考前的最後一次模考結束,兩人坐在操場的看臺上閑聊。
林知意猶豫許久,還是問他:“之前聽說你念完高中就會直接出國,不參加國內的高考。是真的嗎?”
五月中旬,貼面而來的晚風中帶着些許夏天的潮熱,柳幸川一手撐在身後的臺階上,一手搭在膝蓋上,輕笑着問:“你怎麽知道的?”
林知意一時語塞,嗫嚅道:“高一的時候,大家都這麽說。”
“我改變主意了。”晚風撩起他額前的碎發,連帶着模糊了他的聲音。
“為什麽?”
柳幸川默然片刻,而後輕聲道:“不想離家太遠。”
林知意偏頭看他,恰好撞進他的眼裏。昏暗朦胧的夜色模糊了他的輪廓,只有那一雙眼睛,讓她印象深刻。
他的眼裏藏着她沒能看懂的深意。
黑板上的倒計時從十位數跳到個位數,是高考倒計時,亦是離別倒計時。不知是誰先起的頭,班上幾乎人手一本同學錄。
林知意沒有買同學錄,而是精心挑選了一沓印花信紙,分發給了班上的同學。
柳幸川也收到了。他正在做題,林知意将一張信紙放在他的桌上,眉眼彎彎:“給我寫信吧,”她頓了頓,“就當做是畢業贈言。”
“好。”柳幸川順手将信紙夾在練習冊裏。
“你的同學錄呢?”
“哦,還沒來得及買。”
“好吧。”林知意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二天,早自習剛下,柳幸川拿着同學錄敲了敲她的桌沿,放下一本連塑封都沒拆的同學錄。
林知意接過收進抽屜裏,問他要昨天的信紙。
“還沒寫完。”
林知意失笑:“怎麽,你是要給我寫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嗎?”
“差不多吧。”
結果收到他的贈言,只有寥寥八個字:一切盡意,萬事遂願。
他将所有對她的祝願都融進這八個字中。
林知意掃了一眼,佯裝生氣道:“不是八百字小作文嗎?”
“先湊合一下,八百字小作文以後有機會給你寫。”
以後……這兩個字落在林知意的耳朵裏燙紅了她的臉,她掩飾地低下頭,裝作在找他的同學錄。
片刻後将同學錄放在他攤開的手掌上,拇指和食指岔開一小節,比劃道,語氣中還是滲透了一丁點兒不滿:“我給你寫了這麽多,你卻只給我寫了八個字!”
柳幸川笑笑:“言簡而意無窮。”
高三的最後一天,學校舉行了高考出征儀式暨煙火晚會。
一粒粒光點伴随着尖銳的呼嘯升至半空中,怦然盛放,随後散作流星劃過天際。
震耳欲聾的煙火聲中,教學樓走廊的欄杆上趴滿了學生,林知意和柳幸川也在其中。
柳幸川倚着欄杆,望着漫天盛放的煙火,卻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有人在煙火聲中大聲喊出自己的心願,聲音此起彼伏。
又一朵煙花綻開,林知意突然回頭看他,眼裏盛着漫天煙火,熠熠生輝。她彎唇笑了笑,一朵煙花無聲地在他耳旁炸開。
最後一朵煙花墜落,校園裏有幾秒中的寂靜,緊接着爆發出一陣又一陣聲浪。
“畢業啦!”
“自由啦!”
“高考加油!”
“青春萬歲!”
難以名狀的、捉摸不透的、飄忽不定的青春。
最後一場考試是英語,三年的拼搏和努力止于廣播裏那一句“襯衫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
考場外人頭攢動,有許多考生在校門外合影留念。
“林知意——”她應聲回頭,發現是柳幸川和嚴靜,朝兩人走過去。
嚴靜懷裏抱着一束向日葵,見她過來笑着遞給她,祝賀道:“一舉奪‘葵’!”
林知意很是驚訝,在嚴靜溫柔的注視下接過花,禮貌道謝。
嚴靜看了眼同樣懷抱向日葵的柳幸川,提議道:“我給你們拍張合照吧?”
柳幸川點點頭。
兩人并肩站在校門口,鏡頭定格這青春的瞬間。
高考結束了,未來卻還很長。
第 6 章 試衣間2
成功将茜茜高瘦的身子推進試衣間以後,魔蜃樓馬上将試衣間的門反鎖。
“喂,你要幹什麽?”
茜茜一邊睜大清澈的杏眼問他,一邊伸手去打開門鎖。
眼尖的他察覺以後,馬上将她的雙手按壓着,不容她反抗。
“任茜茜,妳除了像泥鳅那樣逃跑,還會做些什麽呢?”
他以桃花眼霸道地瞪着她,似乎在責備她的逃避。
她毫無懼色地回答:“這裏很悶熱,我不喜歡。我要去吃冰淇淋。”
跟他處久了,她開始可以将自己的恐懼和恐慌,而且隐藏得很巧妙。
“是嗎?我倒是覺得,可以在試衣間吸妳的血,是挺刺激的一件事。”
他的薄唇壞笑起來的時候,邪惡又陰森地高翹着,壞得象惡魔:“當然,如果可以我們在試衣間吸血加親熱,那會是雙倍的刺激。妳要嘗試一下嗎?”
這個試衣間的空間不大,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所以有種刺激的壓迫感。
魔蜃樓立刻愛上這個只足以容納兩個人的小小空間。感覺,身體可以那麽順理成章地跟她靠得更近。
因為荷爾蒙受到激發,他情不自禁地撥開她的頭發,準備去挑逗她貝殼一樣靈巧的小耳朵。
“不要!不要!”
她的耳蝸,被他的舌頭象靈蛇一樣鑽了進去,癢得不斷掙紮。
可她喊得越是激烈,就讓他舔得更起勁。
同時,她掙紮而撞擊門和門栓所發出轟轟轟的聲音,相當激烈喧嘩。
嘿嘿,這甚至比在搖晃親熱中的大床更為暧昧。(他壞壞一笑)
這使得站在門外等着試衣服的女孩子,都不住發出了或輕視,或批判,或羨慕的笑聲,還交頭接耳地讨論,到底這對霸占試衣間狗男女,可以下流到什麽地步。
這不住讓茜茜臉紅耳赤,臉龐發燙。
她明明就只是被壓着反抗,什麽壞事都還沒做出來,卻沒吃到羊肉,就一身騷。
有個大喇喇的時尚美女索性在門外喊:“喂,你們別在裏面搞那麽久。要搞去酒店好嗎?我們等着試衣服呢。”
另一個聲音低沉的矮個子女生嘟嚷:“喂喂,你們這對狗男女在試衣間就地正法,想要虐死單身狗嗎?”
這讓茜茜真羞愧得想找一個地洞來鑽。
可是,對于外面外面的輿論,魔蜃樓卻是一副聽而不聞,悠然自得的模樣。
他現在已經将舌頭,從耳蝸移到到了她柔軟敏感的耳垂,一只手還不規矩地撫摸着她突出的鎖骨,然後準備往下滑。
“不……要……”
她睜大清澈的杏眼,認真地哀求着他。
因為癢得厲害,所以她語氣顫抖。
因為害怕外頭的人聽到自己說話,所以她說得很輕。
以致她将“不”字說得比較含糊,而将“要”字說得比較清晰。
“什麽,妳是說要嗎?唷,我就知道妳是多麽想要帥氣優秀的我。”
他故意作弄她。
“魔少,請你放過我。我覺得在試衣間做這些很丢臉。”
她眨着可憐兮兮的大杏眼,輕聲說出了內心的隐憂。
“哦,原來這樣。那妳覺得在哪裏做這些比較不丢臉呢?”
他薄薄的嘴唇,笑得更腹黑,更邪惡。
“求你!”
“放過妳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可以給妳兩個選擇,妳要在試衣間給我親,還是換個地方讓我親。”
他揚起跋扈的寶劍眉,霸道地威脅她。
哎喲喲,這是哪門子的選擇?
這就好像問囚犯,你要選擇在試衣間死,或家裏死。
反正最後都是死啊,有分別嗎?
第 6 章 【光宴-番外】
光的河流,由成千上萬只螢火組成的巨大溫暖。
像是要給予人錯覺一般,絲毫感受不到溫暖,卻讓心感覺到溫暖。
明明,什麽都觸碰不到,卻能體會到溫暖嗎?
即使什麽都不能做,卻重複光宴這種把戲,帶給寂寞的妖怪溫暖嗎?
明明,我什麽都感受不到。
光影,就是這麽可悲的妖物。
光的背後就是影,沒有情感,沒有溫暖,甚至觸碰不到。
這就是,我寂寞的一生吧?可笑的是,我的任務,就是為其他人驅逐寂寞。
我一個人漫無目的游蕩在深山裏,是每一次重生都會機械性重複的事情,明明這些我都沒有記憶,卻每次都似曾相識,還是少了許多新鮮感啊。
是我發現的她,穿着裙裾的矮小姑娘,背着巨大的竹簍,已經在深山游蕩很多天了。
暈着高原紅的女孩子,身上有一種朝氣,還有一種冒着白色的霧氣,或許這就是傳說中,有溫度的東西吧。
可惜我觸碰不到,所以溫暖是什麽,我一直無法了解吧。
為自己點蠟,為自己默哀三分鐘。
我一步一步跟随着她,人是看不見我的,更何況觸碰到我了。
她是唯一我覺得新鮮好奇的事物。
不過這個人也非常奇怪,不像其他人一樣顫顫巍巍,懼怕黑夜,逃避黑暗,她做什麽都像是心安理得。
甚至觀賞花朵,撫摸大樹,追趕野兔,甚至連笑都是和她學的。
唔,第一次對一個人類有這麽崇高的敬意。
可是她好像迷路了,她走不出這個深山,而我即使心急如焚,也無法為她指點迷津。
不過區區會生老病死的人類,又有何能讓我煩惱的呢?
不過想到她會死,我的內心深處總覺得有點酸澀。
我不明白,可能是……她讓我印象深刻了吧?
每天,我都會期待她做好多事情。找到野生蘑菇可以果腹啊,喝到清澈的水可以多活幾天,總之她能活下來,我都會覺得很開心。
咦,我不是不會人類的情感嗎?好矛盾。
日複一日,我都會開啓吐槽模式陪伴着她,即使她聽不到我的聲音。
“啊呀,那個蘑菇不是采啊,有毒的啦!”幸好她及時松手,沒有采摘。
“笨啊,這個野兔本來可以抓到的嘛!”她好像很沮喪,蹲坐在了地上。
“啊,今晚上不就可以住在這個山洞裏面了嗎?”她找到可以避雨的地方,欣喜若狂。
諸如此類,我是非常喜歡說話的人啊。
可是忽然有一天,山上塌方了,泥石流沖刷下來,她笨的可以,根本跑不了。我急忙沖上去想要攔腰把她抱下來,可是手指穿透過她的身體,完全……觸碰不到呢。
我啊,真沒用呢。
眼睜睜看着她被活埋在沙石底下,呻吟,掙紮,直至死亡。
我啊,真的,很害怕。
是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
是不是,她就這樣死亡了,肉身會腐爛,被鴉雀啄食,然後只有不會說話的白骨。
好寂寞啊,好寂寞啊,難以撫平的巨大哀傷。
我啊,明明是最喜歡她了。
明明,還來不及告訴她。
明明,還來不及……告訴她啊。
我就這麽坐在石頭邊上整整幾天,經受日曬雨淋,風吹雨打。
好想,和她去同一個世界呢。
只要死去,就可以了吧?
一定能,保持着記憶,再次相遇呢。
第 7 章 章節
一名頭頭的人手一只,還說希望今後有空常走動,能夠經常拜會他等等。
杜放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他派了人下山去刺探白家莊的情報,早就聽說白家莊和何國丈、何國舅有聯系,更有傳聞說近日他們将要起兵來讨伐他們山寨,雖然東山糧草充足,可是先得到一些情報還是必要的,于是派人下山去,沒想到,這個聽說看上去非常嬌媚的白家莊當家的竟然這麽厲害,不過反過來想也對,能把個白家莊在短短2年時間裏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鋪打點成國內屬一屬二的大商號,那個人的實力絕對不能小觑。
低頭沉思,提筆又寫了個字條,然後吩咐自己的可靠心腹下山去送一趟。
白若坐在椅子裏品茶忽然聽報山上來了消息,他只是微微一笑,看來有趣極了。
展開字條,杜放那醜醜的字實在難看,不過對一個莊稼人來說能夠認字已是不錯,上面寫着希望三日之後山寨內壽辰宴會他能夠參加雲雲。
一勾嘴角,笑得颠倒衆生,卻讓在他旁邊伺候他的小狐仙吓得屁滾尿流……
三日之後,東山山寨
門口迎來接往,好不熱鬧,一道白影從山下緩步走了上來,一派閑适,邊走邊看着風景,仿佛早就忘了來此的目的。
走到近前,卻見兵丁攔路,身後的白令走上前去厲聲喝到,
“讓你們家當家的出來說話。”
那兵丁上下打量着兩個人的穿着,一看就不似凡人,趕緊一使眼色,後面的人領命去通報,不多時,山門大開,一個身穿深紅色衣衫的男子走了出來。
白若看了一眼來人就意興闌珊了,他對男人沒興趣,到這一是想探探山寨的口風,另一個目的就是想會會那個不肯見生人的神秘小姐。
探口風的事讓白令去做就好,他只要完成此次最重要的目的就好。
寒暄了一陣,他們就被請進內廳,趁着衆人喝酒聊天無聊到他都快睡着的時候,白若晃了出來。
山裏的天氣比山下涼,白若是擁有萬年道行的白狐仙,人類的寒冷根本奈何不了什麽,信步朝院子裏走去,反正走到哪裏都有人看着就對了,這種讓人監視的感覺真不好。
于是,嘴角一勾邁步朝後山走去,身後仍舊有幾個人在跟蹤監視着自己,他諷刺的一哼突然白光一閃,人就不見了,讓跟在他身後的人大吃一驚,四下裏找人,竟然什麽都沒找到,只好悻悻的回去領罰去了。
白若卷着小白雲不多時就把整個山寨逛了個遍,終于在後山上一片桃花林裏停下身子,收住小白雲跳下塵埃。
漫步在桃花中,聞着花香水,心裏一陣舒暢,唔,還是這裏舒服……
突然,一個女子哼着山曲的聲音清脆好聽的從桃花深處傳來……
再會
一身鮮紅的衣衫,在粉紅色的花間纏繞成一種暧昧,仿佛一股魔咒,裙角翻飛,一張清秀美麗的臉就呈現在白若的眼前,瞬間讓白若化成雕像;象,太象了……不,就是她……
還沒明白怎麽回事,自己的身體就如同受到什麽牽引一般朝那抹耀眼的紅走去。
花間的女子聽到腳步聲,吃驚的回轉身子看着來人,在見到白若的瞬間有一絲迷惑,那表情象極了千年前那個迷糊的小笨蛋。
花瓣紛飛,迷了他的眼
如同着了魔一般,伸出手去,要去碰一碰她是不是暖的,卻見那女子一閃,他只碰到了她的衣角,滑過一絲悵惘。
“你是誰?”女子立在花間問着,就連那聲音都象極了,更是調皮的一挑眉嗔到。
白若幾乎忘了世界上有語言這種東西,只是一味的看着女子。
“你是誰?”女子接着問。
白若回了神,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抖着,
“我,是白若。”
“白若?”女子歪了一下頭,仔細想了一想,才說到“不認識。”
“不認識”三個字好象一把刀割在白若的心頭,一股苦澀呼之欲出,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壓下那股苦澀,勾起嘴角,忽略掉嘴角即将輕抖的感覺,
“以後記住就好了。”低低的聲音,仿佛象怕碰壞什麽似的。
“以後?……哎!……”女子輕嘆一個。
那聲嘆息如同什麽東西糾纏住白若的心,立刻讓他慌了神,
“怎麽?”焦急的問。
“我自小身子就不好,哥哥憐我,不讓我跟外面接觸,就是怕我這身子不适應外面的人和事,我也不知道我能有幾個以後……”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成了呢喃。
“我請醫生為你診治。請名醫!”
“哥哥已經為我幾乎請遍了天下的名醫,還是沒有起色。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了,因為哥哥很疼我啊!”
“我為你遍訪名醫,一定可以調理你的身子的。”聲音更急,惹得紅衣女子一愣,轉身第一次仔細盯着白若看。
雪白的衣、如玉的肌膚、嬌軟紅潤的嘴唇……長長的睫毛、鴉色的長發,一切都不似凡間,讓女子紅了臉,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給她送飯之外的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好看的人,心沒來由的跳的更快,臉色更加紅潤了。
那嬌豔的臉色竟讓白若看得癡了,突然林外一聲“小姐”的呼喚打破了一切的魔咒,紅衣女子朝林外喊了一句“我在這裏。”就朝白若抱歉的一笑,轉身要走。
白若終于抓住了女子紅色的衣裙,柔滑的衣衫襯着女子嬌嫩的肌膚,宛若出水的芙蓉。
“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輕聲問着,有點眷戀。
“我叫杜梅。”輕笑一下,轉身走出了桃花林。
竟然是杜放的妹子?
看着紅衣女子蓮步輕邁,款款走出桃花林,白若心頭一陣狂喜:真的找到她了……
“小啞巴,去,給老娘辦點事去。”老鸨招呼着小啞巴,讓她去跑腿。
遲璎珞小心的上前,就怕又惹了她老人家不高興,到時候免不了又要挨打。
“小啞巴,去給我送點東西到山上。”說完,抓過一個很普通的小包塞在她手裏。
“送去東山,交給杜放,這是拜山用的拜帖,要親自交到他手裏,知道嗎?”壓低了聲音吩咐着,“要是讓我發現你沒親自交給杜放,等你回來就扒了你的皮,聽到沒?”
遲璎珞用力的點點頭,抱緊了小布包,起身朝外退,還沒退到門口就聽那老鸨接着說,
“小啞巴,如果這事辦的好,回頭賞你兩錢銀子給你買花戴,而且,你可以在山上待到明天再回來。”看看天色,讓她今天晚上回來交差是不可能的了。
遲璎珞重重的點點頭,抓緊了小包和拜帖朝城外走去。
正午已過,遲璎珞才爬上東山,此時的她已經渾身是汗,用手背随意擦了擦額頭的汗,向守在門口的兵丁一彎腰,然後抽出那張拜山的帖子。
兵丁看了一眼,沒敢耽誤,轉身就朝裏面送信去了。
不多時,一個渾身酒氣但神智清醒的男子走了出來,普通的長相,高大的身材,身體看上去非常好,似是經常勞動,身上也只是普通的布衣;看到遲璎珞站在門前,立刻走上前問到,
“是你來送東西的?”
遲璎珞點點頭,然後上下打量着這個人。
那人哈哈一笑,道,
“我就是杜放。”
遲璎珞只點點頭,卻沒交出包,換來杜放更豪放的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拍的生疼,然後才說,
“不信?不信也好,來,來,來,随我進去,我給你拿憑證。”說完拉着遲璎珞就往裏走,快走到正廳的時候卻正看見白若神情恍惚的從後面晃出來,于是上前來問到,
“白弟,剛才還在找你呢,跑哪兒去了?”
白若這才回神,看到杜放正拉着那個紅香樓的小啞巴站在那裏招呼自己。走上去,客套一番,
“哦,酒勁上來了,随便逛了逛。您這是……”
“哦,接這個丫頭進來。”說完拍了拍遲璎珞的肩膀,遲璎珞一疼,咬了咬唇卻只傻笑一下,然後對着白若彎腰行禮。
白若一揚手,然後才說,
“罷了,罷了!……杜兄,可有個妹子?”
“有啊!……只是我那妹子……身子不好,見不得外人,今天這種場合本來應該出來跟大家見見面的。……”似是非常遺憾,然後轉頭對白若說到,
“沒關系,我那妹子雖然身體不好,不過不象外面傳的那樣不能見外人,哪天得了空,給你們介紹認識一下。”說完,哈哈一笑。
白若撇了嘴角,杜放,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大概也是想從他這裏得點好處吧,拿自己的妹子随便就當了籌碼,他剛剛問了一點消息,他就覺得自己是對他妹子有意思、很好奇,把主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