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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百年好合】 (2)

渡大人看我,我技術好,倍兒溫柔!”

木葉笑了笑,将劍刺入此人的裆部,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再沒有人敢出頭喧嘩,衆人紛紛維持着這個表情——(·x·)

“您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性關系麽?”

木葉:“我是處!”

阿渡:“我也是……”

草燈默默:木葉你自豪個什麽勁啊,這種事情喂!

“對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這種想法,您是持贊同态度,還是反對呢?”

木葉笑了一聲,不置可否道:“哦?你沒看到我把阿渡養這麽大了才敢下手嗎?那你覺得呢,我是哪種想法?”

阿渡湊上去親了親木葉:“我要得到木葉的心。”

草燈默默卧倒:當衆秀恩愛不要太照耀好嗎,還有木葉大人你原來這麽早就打算起來了,禽|獸啊!

咦,我手裏什麽時候多了火把了?

“如果對方被暴|徒強x了,您會怎麽做?”

木葉:“這題也是那些所謂的情敵粉絲團出的?”

粉絲團搖頭,把草燈推出來qaq!關我屁事啊!

阿渡:“唔……那木葉好可憐哦,被強x什麽的,會不會很疼?”

木葉幹咳一聲,對方是阿渡也不可以說什麽重話:“會很疼的。”

“那不要了。”

“好乖。”

喂!你們恩愛個鬼啊,重點難道不是在強x上嗎?!

“您會在h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後?”

木葉堅定:“多少次我都不會害羞的。”

你堅定個鬼啦!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這話的重點是要很多次!

阿渡支支吾吾:“當然是之前呀,會……會有奇怪的撫摸吧,還有看到對方的身體什麽的,還要……還要去碰那個地方。”

草燈:總覺得不對勁呀,為什麽一定要碰那個地方?日喲,一定是木葉拐騙小白兔阿渡,謊稱必須要碰碰那個地方,否則硬不起來這種話!

“如果好朋友對您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并要求h,您會?”

木葉:“我的好朋友只有阿渡,如果她和我說這種奇怪的話,我會……忍不住的。然後做一些大家都滿意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全力滿足她的。雖然我也不是沒有幻想過夜襲什麽的,但是如你所見,我是個文質彬彬的正人君子,所以那些只不過是一點想法而已。”

草燈:盡力個屁啊,色|胚木葉!而且你想過那些事情就說明已經是禽|獸了好嗎!

阿渡:“可是我的朋友就是木葉,他如果和我說這種話,我會陪他聊一個晚上的天,不讓他寂寞的。”

草燈:阿渡你的等級遠遠不夠啊,肯定會被木葉欺負死的好嗎!

“您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木葉大人很在意這個方面,所以此時斬釘截鐵道:“阿渡說我很厲害。”

草燈:“她那是沒有對比!”

木葉抽刀:“我終于發現你的陰謀了,說,你想把誰介紹給阿渡。”

草燈欲哭無淚:“我才沒有啊嗚嗚嗚,冤枉啊~”

阿渡:“木葉說……說我配合他就好了,只要我躺在那裏,他就很滿意了,這樣也算是技術好嗎?”

草燈:“這個……”

“在h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木葉望天,耳根升起可疑的紅暈:“老公大人你好棒之類的。”

草燈:說了這種話,你有資格害羞嗎?!

阿渡:“說很舒服什麽的,我想要木葉高興。”

“您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阿渡:“隐忍難耐。”

木葉:“咬住嘴唇什麽的……咳。其實我也不是那麽喜歡,阿渡怎麽樣都好。”

草燈: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你

“您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嗎?”

木葉:“不可以,我下半|身只為阿渡硬。”

阿渡:“不可以,我讨厭其他人。”

吐槽官今天的吐槽系統失靈,已經無力吐槽了。

“您對sm有興趣嗎?”

木葉:“不是暴力型的話,只是一種小調劑,那樣我很喜歡,當然,我可以當被sm的那一個,我不介意。”

草燈:抖m木葉!

阿渡:“會用到皮鞭什麽的嗎,有點可怕qaq!”

木葉:“當然,要是穿上緊身皮衣和黑絲什麽的,再揚起小皮鞭踩在我身上,我都沒有任何問題,我絕對不會反抗的。只是我那時候那麽可憐,一定要好好撫|慰撫|慰我。”

草燈:“那個……麻煩您把鼻血擦一擦。”

“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您會?”

阿渡:“是木葉不行了嗎?”

木葉:“我會和你(屏蔽某個動詞)到天長地久的。”

阿渡:“開心。”

草燈:“開心個鬼啦qaq,木葉你還我那個天真可愛的閨女啊!你這個挨千刀的”

“您對強x怎麽看?”

木葉:“哦,交給鬼差就好了,油炸地獄就不錯。當然,強x-play好像也很有趣,我願意當被強x的那一個。”

你是多想讓阿渡主動啊!

“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阿渡弱弱回答:“第一次的時候,有點疼。”

木葉深情撫摸阿渡的頭發,低聲哄道:“我會溫柔的。”

草燈噴出一口老血:不要老是自作主張在人前秀起恩愛好嗎?還有下面的觀衆也請不要随意起哄好嗎,看得我心好累啊!

“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木葉:“只要阿渡肯和我h,我就心滿意足了。”

阿渡:“每一次都會覺得興奮,即使是在床上,也不是在其他令人害羞的地方。”

“曾有過女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阿渡臉紅:“這種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

木葉:“有吧?”

“那時男方的表情?”

木葉:“有些震驚,但是很快就淡定了,然後你懂的。”

草燈館長臉:“我不懂啊,我也不想懂啊!”

“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木葉:“她渾身上下所有地方我都很滿意,并且一一試用過。”

阿渡沉默了很久:“這樣說來,好像我從小就被木葉綁在家裏圈|養起來一樣……感覺好奇怪哦。”

草燈:“木葉大人,你除了會說這些誤導別人的話還能有些出息嗎?!”

另外,粉絲團你們感動個鬼啊,淚點被木葉這種人戳歪了嗎?分分鐘爆你們菊花哦!

“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木葉:“倒是想嘗試一下手铐,感覺這種也好棒,特別是阿渡流露出那種迷茫無助的眼神……咳,當然,不要怕,我會保護好你的。”

草燈噴出一腔老血:三觀都要碎了好嗎,保護個鬼啊,明明就是你自己幹這樣奇怪的事情,更不要義正言辭說出保護這種話好吧?就好像綁匪和人質說‘不要怕,我不會把你交給警察的,即使我死’一樣詭異萌啊好嗎!

“您的第一次發生在什麽時候?”

木葉:“婚後,和阿渡一起。我是良民。”

阿渡:“奉子成婚是不好的。”

“您最喜歡被吻到哪裏呢?”

阿渡:“鎖骨,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心跳的很快。”

木葉:“哪裏都喜歡。”

“您最喜歡親吻對方哪裏呢?”

木葉正直:“不要問這麽奇怪的問題好嗎?啧,小小年紀就這麽好奇。”

草燈已經躺在了地上,等待各方救援:“你這樣說是怎麽了,是不是有鬼啊!總覺得你想歪了呀,難道你……原來你好那一口?!”

阿渡閉着眼睛,臉紅一片,半天都說不出話。

“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木葉:“阿渡滿意的呻|吟。”

阿渡:“好像怎麽樣都能取悅到他。”

木葉先生,請你有點追求可以嗎?!

“h時您會想些什麽呢?”

阿渡:“我會想木葉到底喜歡不喜歡這樣……”

木葉:“阿渡會不會疼。”

“一晚h的次數是?”

木葉:“阿渡說不行了的時候。”

草燈吐槽:木葉大人,我們都知道你的自尊在滿足阿渡這方面上,可你能不能不要時時刻刻炫耀自己體力耐力有多好哦?這樣讓陽|痿的白澤覺得很挫敗的好嗎?

白澤:汪,誰在說我?

“男方有過強x行為嗎?”

阿渡回想:“那個,之前被木葉用手握住兩手手腕算嗎?”

木葉幹咳一聲,死也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那叫情|趣,不算數的。”

阿渡:“哦,那就沒有了。”

草燈心裏滴血:阿渡,你怎麽這麽實誠啊……這算是木葉大人□□地好嗎?

“h的時候,衣服是您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木葉:“自力更生,豐衣足食。”

阿渡:“渾……渾身都軟了,沒有力氣。”

“對您而言h是?”

木葉:“加深感情的渠道。”

阿渡:“喜歡做的事情,對象是木葉。”

“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木葉:“我愛你。”

阿渡:“我也愛你。”

“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維持永久?”

木葉:“在這個世界裏面,永生永世。”

阿渡:“我最喜歡他了,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本次訪問就在如此和諧(劃去)的氣氛裏落下帷幕,木葉和阿渡将生活在一起,直到白頭,甚至生生世世。

而不遠處的木葉正暗暗思忖着該如何早日讓阿渡生下孩子,所謂拴住女人的心,就必須要利用孩子!

于是,不谙世事的阿渡,就這麽被木葉拐上了床。

至于那些從節目結束就一直尾随木葉他們回家的妖怪,也被木葉用利刃一個個釘在門口,再也不能爬進來了。

于是妖怪圈裏的雞飛狗跳還是在持續發生,而木葉與阿渡也沒有想象中的過得那麽清閑,這些全都要感謝那些逢年過節就拜訪木葉家的妖怪們,而且木葉彪悍的名聲宣揚出去以後,大家就更加聰明了,他們不但組團來,還團購了許多防具,甚至某日阿渡刷x寶都看到了“組團去阿渡大人家蹭吃蹭喝的票,先拍後補款,防具錢另付”。

這樣的事情導致木葉對造人計劃的反感,現在就少了那麽多二人世界的時間了,要是有了娃,自己家夫人還得分一半的心思在娃身上,那又多礙事呢?何況木葉大人從來沒有父愛可言。

于是,即使木葉不做保|護措施,也沒有孤魂野鬼敢投胎到阿渡的身上,不然那就是分分鐘弄死這鬼娃娃呀。

他們的日子還在繼續,或雞飛狗跳,或細水長流。

每個人都是這樣一日又一日,和最珍愛的人相遇,經歷過變幻莫測的歲月,最終白頭,相知相守,了卻一生。

或許還有下輩子,能再續前緣。

可此番,卻不想任何人錯過了,不要等到閉眼前才記得,曾經在月下,花下,沒來得及聽清的話語。

不要辜負,所有被風聲雨聲所掩蓋的——我愛你。

相愛不宜,且行且珍惜。

(這次真劇終了)

79、【酒蒸蛤蜊-番外】

我是被刺鼻的味道熏醒的,準确的說是某種草藥的味道。

我循着氣味的來源地找過去,卻看到了木葉披着厚實的外袍坐在門口燒些什麽,他的周圍時不時漂浮起一些零零碎碎的煙灰以及黑灰色的煙霧,将木葉原本就白皙的臉,更染上了幾分灰白的印記,他的眉目融在了徐徐升起的煙霧裏,若隐若現,像是一不留神,就會随風飄走一般。

今天是大年三十,而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我睡了個飽,此時湊上去從後摟住木葉,将臉頰貼在他的肩窩裏,肌膚相觸的溫熱讓人心底溫暖,就好像被微風吹動,泛起幾絲漣漪一般,平靜安詳。

木葉側臉吻了吻我的嘴角道:“今年過年我們自己過吧?不去找年貨了,也不要讓奇怪的家夥上門。”

我點點頭,迷糊間又打了一個哈欠,鼻頭酸澀,将眼淚逼了出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木葉無奈笑了笑,微微舒展開的眉頭盡是寵溺與溫柔。

他将我抱了起來,一同坐到裏面的毯子上,又從沙發墊上扯下厚實的被單蓋在我身上,木葉低聲喚我,又像是哄我:“再睡一會兒嗎?我從冰櫃裏拿出了蛤蜊,等化冰了就做酒蒸蛤蜊給你吃。”

我懶洋洋地摟住他的脖頸,撒嬌地用唇舌蹭了蹭他上下滑動的喉結,直到木葉發出幾不可聞的一聲悶哼,這才像是一只偷腥的貓兒一樣,狡黠道:“你陪我睡。”

木葉像是無奈極了,低頭用被煙熏地有些幹澀的唇蹭了蹭我的發頂,最後落下一個吻來,他輕聲道:“不想知道我在做什麽嗎?”

“你剛才在做什麽?”

“我在用曬幹的草木熏房子,相傳這樣可以褪去一年的晦氣。”

“可是味道很難聞……”我皺起眉頭,忍不住擡頭去嗅了嗅木葉的臉頰:“還好,你很好聞。”

“傻傻的。”

木葉在和我獨處的時候總是極盡溫柔,和人前那個清心寡欲的禁欲木葉完全不一樣呢。

然而就算是現在,木葉觸摸我或者愛撫我,我還是會害羞得不行……本來現世的人都會說住久了就變成老夫老妻那種細水長流的感覺了,可是我和木葉還是那種少女心碰撞,小鹿亂撞的奇怪感覺,真是很微妙呀。

我把手伸到木葉的衣袍裏,直接用冰冷的手指去觸摸他光滑的胸膛,他似乎有些情|動,卻沒有做什麽表示,只是低頭靜靜注視着我,眼裏的柔情險些要把我融化了,就像是我随着火浪慢慢沉溺于火海之中,翻滾糾纏,最終全部都屬于炙熱的火焰,全部都屬于木葉。

“為什麽這樣看着我?”

“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摸他的身體了,遲疑了一下就抽回手,指腹上還包裹着木葉胸口的餘熱,還未來得及消散。

我又用手覆上他的臉頰,細細撫摸,他的鬓角,耳後,以及鼻尖,唇角,我逐一用指腹劃過,感知他身上慢慢升高的溫度,就和我一樣,渾身籠着一層朦胧的熱度,一點一點升溫,讓人覺得舒适,像是要墜入夢鄉。

木葉低低笑了一下:“想睡了?”

“唔……”我偷偷睜開眼,的确是有一些倦意,“有一點。”

“傻傻的,那就睡吧,我抱着你。”

“那你不準走,等我睡醒了再說。”

“好,我不走,哪裏都不去。”

木葉的聲音很好聽,帶着一絲草木質感的清新味道,言語無法表達那種清潤的感覺,卻可以說,木葉就像是沾着露水的樹木一般,有着森林的氣息,以及晨露的鮮味。

他就用這種清潤的嗓音哼起南蠻小調,似乎是他一時興起所作,完全不着調呢,卻意外的很安神,讓人昏昏欲睡。又有陳舊的時鐘發出遲緩的滴滴答答聲音,像是沾了糖漿一樣,粘稠而又緩慢,時不時随着木葉曲子的調兒停頓一會兒,又停頓一會兒,看來這個時鐘經歷過了漫長的歲月,也快要退休了吧?

只是現在的氣氛太好,催人入睡呢。

我有些不安地揪緊了木葉的衣襟,又将臉蹭到他光果的胸膛上,那平坦的肌膚帶着一點軟軟的觸感,卻又不像女孩子那樣柔嫩,盡是男人那種陽剛之氣,是令人安心的感覺。

明明沒有什麽好不安的,又害怕現在的惬意是一場夢一樣,總要觸摸着木葉才能夠安心入睡。

我只能通過他的體溫來感知這個世界是否有溫暖。

而木葉,就是我所需的溫暖。

而他,也一直傾盡畢生溫柔來呵護我。

木葉低頭舔舐了我的嘴角,像是品嘗些什麽,舌尖撬開我合上的雙唇,在我的貝齒上沾了一點濕意,僅僅是這樣一瞬間的動靜,也足以讓我脊背發麻,眼底被刺激地溢出三兩點水色,我朦朦胧胧睜開眼,眼睛濕漉漉的,此時正警惕地望向木葉。

“怎麽了?”

木葉卻不再吻我了,用唇觸了觸我的額角:“我沒忍住。”

我又好氣又好笑,這算什麽理由,沒忍住就不讓我睡覺了嗎?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呀!

“你是笨蛋呀?”

木葉微笑,不置可否。

我揉了揉眼睛,卻不想再昏睡過去了,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呀,是時候起來和木葉一起度過晚上的美好時光了吧?

不過深山老林裏,還真是沒有過年的氣息呢。

我不滿地撇了撇嘴,嘟囔:“今天是大年三十了吧?”

木葉将我摟入懷中,尋了一個舒适的位置,将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悶聲道:“嗯,想吃什麽?我們之前腌制的醬油肉,現在應該風幹了吧?一起去樓上取下來,晚上切一點熬粥吃,鹹肉熬粥不容易上火,吃性涼的,其餘的,你還想吃什麽?”

我故意逗他:“我想吃的可多了,都是你不會做的。”

“是嗎?可有一樣是你想吃的,我也絕對會做的。”

“是什麽?”

木葉把我抱到沙發上,突然整個人壓在我的身體上。

我手足無措地望着他,木葉的眼睛長了鈎子,只要一對上就會被他勾去魂魄,迷得神魂颠倒,怎麽也挪不開眼。

“你想吃的,不就是我嗎?”

他伸手勾起我的下巴,與我唇舌糾纏,狠狠摩挲着我的舌根,口腔裏盡是木葉的味道,牙根發酸,忍不住分泌出更多的唾液,而木葉卻像是品嘗着什麽,細細吞咽那溢滿唇角的津液,如同吸食蜜汁一般,用舌尖一點一點翻動着,交融着,盡數吞沒。

過了很久,木葉才心滿意足松開嘴,我大口大口喘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趁人之危什麽的真是太讨厭了!

木葉抿唇笑出聲,将我理好衣服,又去衛生間拿來了潤濕的毛巾給我擦臉,等到他整理好了全部,這才開口:“好了,陪我去廚房,飯已經煮了,我做酒蒸蛤蜊給你吃。”

“好。”

酒蒸蛤蜊,我只在小時候偷偷吃過一回,當時是木葉給自己做的下酒菜,結果被我半夜掀開桌罩,偷偷摸摸吃了幾個蛤蜊,又喝了幾口湯,然後就……醉倒了,趴在桌上睡到大天明才醒來。

那時候也把木葉氣得不輕,原先他是做給自己吃的,所以加的酒是陳年高粱酒,烈的很,哪裏是我小姑娘家家可以吃的?所以之後,木葉為了滿足我這個小酒鬼,做酒蒸蛤蜊再也不偷偷摸摸躲起來做了,直接用度數很低的家用米酒,做完以後,湯給他喝,蛤蜊肉讓他剔出來給我下飯。

雖然滋味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可我卻永遠也忘不了當時和木葉在昏暗暖黃的光線下,一人一口互相喂着蛤蜊肉的場景。

木葉将化冰的蛤蜊洗淨,有些遺憾地說:“可惜了,冰凍過的蛤蜊肉會很瘦,那我們就主要喝湯吧?等到夏天,我帶你去海邊住,那裏的海産很廉價,想吃多少都可以。”

我笑得眼睛都要眯起來了,垂涎欲滴:“好呀好呀,要吃好多龍蝦。”

“啧,龍蝦在哪都不便宜。”

“就要吃呀!”

“好的好的,公主殿下。”

木葉将洗淨的蛤蜊裝在盆裏,又将平底鍋加熱,不放油,就直接用火烤熱,等到鍋裏幹澀冒煙了,這才把切成斷的花椒還有拍扁的大蒜扔進去,再用小火煸香,等到鍋內散發出刺鼻的蒜香味道時,就把蛤蜊倒進去了。這時候的蛤蜊還是一個個閉緊嘴巴的,等要悶很久,才能讓蛤蜊開口,吸入粘稠的湯汁。

木葉将米酒倒入鍋內,頓時,鍋中發出滋滋的炖煮味道,辛辣的蒜香與酒水的谷物香交雜在一起,令人口中生津。

我聞了聞,情不自禁道:“好香啊~”

木葉蓋上鍋蓋,笑道:“饞鬼。”

我摟住木葉的腰,撒嬌道:“木葉大人最最厲害了~”

“哦?還叫木葉嗎?”

我似乎察覺到他要說什麽了,此時裝傻充愣道:“不然叫什麽呀?叫哥哥大人嗎?”

“是真傻還是裝傻呢?”

“是真傻。”我眨眨眼,死也不肯入他話語中的圈套。

木葉無奈,只能哄騙我:“乖,叫老公。”

“不要,我覺得害羞。”

“乖一點。”

“老……公?”

“很乖。”他低頭吻了我的嘴角,鼓勵道。

我指了指鍋裏的東西:“要熟了呢。”

木葉掀開鍋蓋,一股濃郁的香味迎面而來,是清透的酒香,又帶了點鹹澀的海産鮮味,大蒜與辣椒本就是提味,為了突出蛤蜊的鮮嫩,此時融入湯汁內恰到好處。

鍋裏的蛤蜊已經開了小口,像是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小嘴巴一樣,木葉往裏放入些許黃油,生抽,随之攪勻,最後撒上小蔥,就将這菜盛入碗內了。

我和木葉吃得并不多,此時桌上已經有其他三三兩兩的菜色,用來當我們的年夜飯已經非常足夠了。

我把家釀的桂花酒倒入兩個杯中,自己小抿了一口,等到酒蒸蛤蜊上了桌,立馬用伸手拈住一個蛤蜊吹涼,喂入自己口中。

木葉斜視我一眼,有些無奈。

顯然是對我這種只顧自己吃的做法很鄙夷,我幹笑一聲,用手拈住蛤蜊的殼,親手将肉喂到木葉的嘴邊。

他張嘴含住蛤蜊的肉,沒等我松手,又舌尖向蛤蜊殼下探去,輕輕吮了一下我的指腹。

這個大色狼!

我害羞地縮回手,抿了一口米酒。

木葉也自顧自小飲了一杯,夾了幾筷子菜喂到我的嘴裏:“多吃一點,胖點好。”

“胖點會沒人要吧?”

“我要你。”

我笑嘻嘻點點頭,喝了一口湯,只聽得木葉補充了一句:“不只是那種要,還有,另外一種要。”

我吓得夠嗆,險些把湯喝到鼻子裏面去,木葉真是話不驚人語不休啊!

那種要什麽的,我才不會輕易滿足你呢!

你和你的五指姑娘相依為命去吧!

作為公主殿下,就是要憑心情決定騎士能不能和她那什麽,哼!

木葉含了一口酒,突然偏頭與我唇舌糾纏,就這麽含着溫熱喂入我的口中。

我紅着臉咽下酒水,只覺得心口燥熱,小腹也開始漸漸升溫,難受極了。

木葉反倒是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想要我的小公主,還是得灌醉了比較好呀!”

灌醉了才不好呢!

我臉頰酡紅,此時此刻,眼神迷離,只覺得木葉的笑容分外紮眼,像是一簇星火一樣燦爛,引人撈取。

而我就是那圍坐在星池旁的路人,總有一天,會為了撈取池水中灼目的星星,墜入深淵。

就如同愛一個人,怎樣瘋狂都不為過。

所有人都會義無反顧去追逐愛情。

在每一世,每一時,每一個角落。

而木葉,就是我引路的星火,我會一直追随着他的步伐,永生永世,将他擁入懷中。

我愛他,就好像,他愛着我那樣深愛。

木葉摟我到懷裏,低聲哄道:“你醉了?吃飽了,我們就上樓睡覺,今晚準許你不滿足我就睡。”

我心滿意足趴在他懷裏,覺得能這樣和木葉過一世,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草燈一直以為不寫這個文了,完結了就解放了。

可是真正寫完的這一刻,真的很舍不得。

我給了木葉和阿渡最好的結局,讓他們在我所創造的世界裏面好好生活,妖怪日常的世界是屬于他們的,希望他們在裏面獲得幸福。

曾經我是想第一卷的時候就完結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剛一寫完那裏阿渡被挖去了心就覺得很心疼,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才完結。

現在我已經盡我所能給他們一個最好的結局了,而且很舍不得離開木葉和阿渡,離開文裏的那個世界。因為我知道,一旦完結了,我就再也不可能接觸那個世界了。

希望那個世界裏面的木葉和阿渡都能夠好好生活,我一直愛着你們。

甚至在我的世界觀裏,我覺得我所創造的世界是存在的,阿渡和木葉也正好好生活在一起,他們會白頭到老,永生永世在一起。

謝謝各位看到這裏的人,真的很感謝你們。

草燈的第一本文完結了,有人陪着真的很開心,謝謝你們,希望新文也不要抛棄我呢!

祝大家事事順利!

草燈大人

第 77 章 【百年好合】 (1)

等到木葉要和我結婚的消息散布出去,我才發現自己患上了婚前恐懼症。

雖然和以前并沒有兩樣,也是同樣的一起睡覺,一起吃飯。

可是總覺得有什麽在悄然生長,甚至是蛻變,以我應接不暇的速度變換着,更替着。

為此,我還特地趁木葉不在家時出門請教妖怪圈裏的已婚太太們——

我首先問的是隐女:“我再過一天就要結婚了,可是總覺得胸口悶悶的,總有那裏不舒服,心跳很快,也很慌張。”

隐女沉默了一下,故作小女兒姿态:“那個,你不會是要來大姨媽了吧?”

“……”

于是我又去詢問了犬神太太:“夫人,我明天就要結婚了,可是總覺得哪裏不舒服。”

犬神太太眼露精光,細細打量了我一番道:“我懂的,是不是婚前就那個了?現在奉子成婚了?”

“……”

最後,我沒抱任何希望去尋找了嬌娘,卻沒料到,她似乎是這方面的行家,掐指一算便道:“你這是婚前恐懼症呢,怕些什麽,難道木葉大人有什麽難言之隐,讓你這麽不放心他?呵呵呵呵呵,來嘛,說嘛。”

為了防止木葉在和我結婚當日被狗仔隊爆出什麽花邊新聞,我迅速逃離了嬌娘的酒館,一路回了家。

剛到家,我就被正圍着圍裙做飯的木葉逮個正着。

我偷偷瞟了他一眼,金黃色的陽光透過窗簾的花紋縫隙,一點點撒在木葉的發隙之間,露出層層疊疊的疏離美感,讓他的五官輪廓更加分明,似乎只有這時,我才能看見他眼眸裏的溫柔的神色,那看似深沉的鴉黑色之下,洋溢的是濃烈的寵溺之色。

似乎,他的全世界裏只有我一般。

我又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急匆匆地說道:“我有點累了,想上樓躺一下。”

木葉俯下身,突然伸出手将我整個人擁入他的懷抱之中,他炙熱的胸膛緊貼着我,有力的心跳此時正快速地躍動,一聲又一聲,像是在傳遞什麽信息給我一般。

我聽着他蓬勃而有力的心跳聲,心底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緒逐漸被安撫下來,原本就像是一撮逆鱗,最終被溫潤的流水撫平了棱角。

而木葉,就像是水,以無數種形态包容着我,适應着我,讓我一直維持最舒适的狀态,可以任意生活在他觸手能及的保護範圍之內,就好比此時此刻,他的懷抱之中。

仿佛是他一直在保護着我吧?

我就是木葉的全世界嗎?

木葉低頭,用下巴蹭了蹭我的發頂,親昵而又帶了點鼓勵的意味,那種肌膚偎貼着頭發的溫熱觸感一觸即逝。

“不要怕。”

他的聲音像是染了水色,幹淨卻又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蠱惑力,誘導着我不斷深入他,不斷依靠他,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最後落入他的懷抱之中。

“我……”我開了開口,如鲠在喉,明明,什麽都不該怕的。

有木葉在的日子,我應該什麽都不要懼怕的。

他會照顧好我,會幫我處理好一切。

只要安心地,待在他的懷裏就好了吧?

木葉擁地我更緊,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聲道:“你不要怕,怕的人應該是我。”

“是你?”

“我們在一起過了兩輩子了,卻都是一眨眼的事情,一睜眼,一閉眼,一世就過去了,我不知道還能最後一次閉眼是什麽時候,可我卻清楚的知道,我想要和你有一個約定,以剩下的歲月作為條件的約定。”

我擡起頭,突然看見木葉眼中那抹堅定之色,堅定地讓人心疼。

是了,或許木葉比我想象的更加愛我。

也或許,我也和他一樣,害怕什麽時候閉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見對方了,所以不敢下承諾,也不敢去面對承諾。

一旦面對了,就好像必須接受以後會一起死去,各自輪回的命運一樣。

不只是,害怕呢,還有不甘。

明明我們該,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我踮腳吻上了木葉的唇,輕抿了一下,他的唇沾上了水色變得格外紅潤。

木葉似是有些出神,他怔忪了一會兒,突然扣住我的後腦勺狠狠咬住我的下唇,突如其來的掠奪讓我忍不住往後瑟縮了一下,卻被木葉死死禁锢在懷中。

他像是突然出擊的豹子一般,不知是什麽點燃了他心中的占有之欲,随之熊熊燃燒,情緒澎湃到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吻了多久,木葉才戀戀不舍松開了我,他将我摟在懷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我的脊背,低聲道:“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直到生命終結。”

“我也會陪着你。”

我吻了吻他的側臉,做下了這個決定。

翌日上午,木葉并沒有告訴我婚禮該如何進行,甚至是連婚禮的跡象都沒有。

我不免有些疑惑,而木葉則是神秘兮兮地說:“我帶你去個地方,我們在那裏結婚。”

至于是在哪裏,我現在也不知道。

坐車坐了很久,木葉終于牽着我走進了一座深山裏,這裏草木青蔥,山雲缭繞,就像是舊時精心描繪的山水畫一般,美得像是個夢境。

我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卻什麽也記不起來。

終于,木葉在一座小屋面前停下步子,他用手撩開遮蔽住視線的竹葉,“還記得這裏嗎?”

這裏是?

我皺了皺眉,遲疑了幾秒鐘。我記起了,這是前世的家,木葉和我共同生活過的地方。

也是曾一起死去的地方。

木葉勾起嘴角,笑意加深:“還記得在房間裏面嗎?當時你都說了什麽?”

我面紅耳赤:“我不記得了。”

其實我都記得,記得我說要嫁給木葉,說要給他生孩子,說和他在一起,生活一輩子。

在這裏一切的一切,都是和木葉有關。

我的一生,都是和木葉聯系在一起。

木葉,也是我的全世界吧?

“想進去看看嗎?”木葉開口。

我忙不疊點頭,牽着他一起進了屋子。房子裏纖塵不染,看得出來有被人精心打掃過,所有的物件都和從前一樣,擺放在同樣的位置上面,看起來和以前一樣,卻又有些不一樣。

我像是第一次來到這裏,歡喜地四處繞了一圈,最終在停步在以前和木葉一起睡過的房間門口。

一推開門,就是漫天湧來的紅色,紅色的床單,喜字,毯子,甚至還有點燃的龍鳳紅燭。

木葉突然從我的身後擁上我,唇瓣貼在我的耳廓,輕輕用舌尖舔舐了一下,像是一種挑逗,讓我渾身如同電流竄過一般,起了一小層雞皮疙瘩,有些癢癢的。

“我不會其他人所謂的浪漫,甚至是盛大的婚禮,我想給你的,只是安靜的生活。”他頓了頓,尾音發顫,似乎是有些緊張:“你喜歡嗎?”

我眯起眼睛,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我很喜歡,只要和你在一起,怎樣我都喜歡。”

木葉将我抱到了床上,柔軟的被褥承載着兩個人的體重,頓時陷了下去。

他伸手将我的外衣解開,喉頭滾了滾,不敢直視我的目光:“可能……會有些疼。”

我将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搖搖頭:“我不怕的。”

木葉将自己身上的長袍解開,露出光裸結實的胸膛,随之整個人覆到我身上,肌膚相觸的熱度就好似火燒一般,燙的我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木葉眼中的情緒更甚,像是蹿起兩團炙熱的火苗,經由我聲音的催動,從而越燃越烈。

就好像是要忍不住了……

我突然笑出聲,摟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接吻技術我還沒有那麽純熟,甚至是拙劣,只會用舌尖小心翼翼劃過木葉的唇瓣,舌尖,最後在口腔內壁厮磨,笨拙地吞咽唾液。

我離開了他的唇,害羞道:“我不太會。”

木葉粗喘了口氣,定定看着我,額角的碎發撫在我臉上引起一陣瘙癢,我難受地撇了撇頭,他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終只是低下頭勾着我的舌尖,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教導,他順着我的唇線舔舐吮吸,起初很溫柔,之後由于情動又逐漸陷入急躁的狀态,似乎要将我整個人吃拆入腹一樣。

木葉沒有松下嘴裏的勁道,原先是淺嘗辄止的吮唇輕吻,而後就是舌尖不甘示弱強硬鑽入,我的牙根被人掃蕩地生疼卻絲毫沒有松開牙關的氣力,駐守城池絕不能敗。而其卻轉變了粗暴的攻勢改成溫柔戰略。

他用手臂圈着我的腰身,而粗糙的手掌伸入短袖,順着我脊背一下一下輕揉軟搓,肌膚緊貼的質感惹得我一陣觸電般顫栗,一種酥麻的感覺從脊背升騰,直撥撩至腦門。

我難以抑制地哼了一聲卻被人抓住軟肋直攻入城,他覆舌勾上我的舌尖輾轉吐納,似玩弄又似取悅,津液交融間只覺得小腹脹痛,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盤而出。

總覺得……有些奇怪。

感覺哪裏有一些熱呢!

我側頭想要避開木葉這樣有些陌生的親吻,卻不料他直接順着我避開的側臉吻上,用舌尖勾勒我的耳廓,細細舔舐撕咬,就好像在品嘗什麽一樣,濕潤的觸感讓我覺得更加不适了,我難耐地蹭了蹭膝蓋,低低哼出聲來……

簡直要羞死了呀!(w)

不知為何,我竟然渾身都提不起勁來,原先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也沒有想到這種事情竟然會這樣讓人不安。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伸出手輕抵在木葉的肩膀上,想推開人,卻不料他的手更快,直接借一股巧勁扣住我手腕死死壓制在頭頂,而他的唇舌早已轉移陣地,逐漸順着喉頭往下,再往下……

現在這種情況,更加讓我動彈不得了,我又不敢輕易亂動,總覺得無論觸碰到哪裏,都會讓木葉這個衣冠禽獸更加猖狂,甚至是變本加厲!

“唔……”我眼角緩緩溢出水光,連話都說不出口,一張嘴就會破碎地不成調子,只能忍耐,可身體越來越燥熱。我仰着胸順着他埋頭用舌尖在那敏感的腹肉上撩火點燃,整個人似乎沉溺在無邊無際的火海之內,不得逃脫卻也無法釋放。

好難受呀,好難受呀……

不要……不要去碰那裏。

我整個人都有些神志不清,意識逐漸模糊起來了,而木葉的某處正蓄勢待發抵在下面,似乎是要擠入我的身軀之內。

我輕輕溢出一句呻吟,卻不想停止木葉的東西。

我只屬于你呀,要成為你的東西,然後永遠永遠在一起。

我蹭了蹭木葉熱汗淋漓的臉,略帶哭腔道:“我……超喜歡你。”

木葉吻了吻我:“我也是。我愛你。”

所以,就讓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吧。

(全文完)

【相性一百問-番外】

很好,本次夫妻相性一百問由草燈我出題,當然……本來我是不想出題的,因為這樣被木葉揍的可能性很高,但是妖怪們給草燈我的紅包實在是太……咳咳,特別是上古鬼将阿渡的粉絲團咬着小手絹将一個個美男送上草燈的床的時候,這個……我就不細表了,總之,這一切都是白澤為首的搶婚團幹的!(怒指角落裏蹲坑不敢出現的白澤大大。)

木葉聞言,輕笑一聲,隔空投擲去一柄劍……正中靶心。

這樣的絕招,俗稱——木葉殺!

話不多說,咱們進入正題,後面的粉絲團請不要再高舉果體美男了好嗎,你們要問的奇葩問題我都寫了,請相信我,還有,一個美男怎麽夠?兩個……兩個也不夠啊!

木葉舉劍指着我:“問還是不問?”

草燈默默拿起手裏的話筒,打也打不過,唯有受辱qaq:“請問木葉大人和阿渡大人的名字是?”

阿渡縮在木葉的身後,似乎有些緊張,最終他們夫妻以同一種眼神望過來,眼神裏滿滿的都是鄙夷:你是笨蛋嗎?

草燈打不過,唯有受欺qaq:“那年齡是?”

阿渡掰了掰手指頭:“應該有幾千歲了!”

木葉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将劍指向我:“你确定你要知道?”

我幹笑兩聲:“這個,命比較重要。”

喂,木葉大人,你不說我也懂的啦,總不能讓別人說你們是祖母x孫戀吧!咳咳,即使阿渡大人在你心目中是永遠的十二歲!(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我:“性別是?”

阿渡對了對手指頭:“女的,咦,不過我上輩子是狐貍,狐貍好像有兩種性別的,可以男也可以變女呢?”

木葉溫柔摸了摸阿渡的頭:“我看過了,你是女孩子。”

草燈我瀑布汗:“那個……當衆秀恩愛,啊不,當衆講顏色段子真的好嗎?”

阿渡羞澀補充:“那那那我也看過了,你是男的。”

我清清嗓子:“請問阿渡大人的性格是怎樣的?木葉大人呢?”

阿渡擡頭,遲疑一會兒道:“木葉說我很乖。”

木葉又伸手揉了揉阿渡的腦袋:“很乖很乖哦。”他頓了頓,側頭看我,笑得很陰森:“我的性格比較殘暴,除我以外的人敢和我家夫人說一句話,我就會砍掉對方的一根手指頭。”

Σ(°△°|||)︴這真的不是赤果果的威脅嗎,你們給草燈再多的美男,草燈也不敢問了呀!

妖怪粉絲團在臺下舉起各種連環畫,大意是:不繼續問,就放火燒你家哦,我們出來混的人是将信用的,說燒你家就燒你家……

“兩個人是什麽時候相遇的?在哪裏?”

木葉想了想:“是在我懷裏相遇的,如果從她看到我的時候算起,那就是在我家的床上,也是我親手抱回家的。”

阿渡對了對手指:“那個,也算是在床上,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

草燈心裏默默吐槽:怎麽看都覺得是木葉魔王在把話題扯歪,以便自己聽到那些從純白小兔子阿渡口中說出的想聽到的話。

“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木葉:“好騙。”

嘤,木葉大王你暴露了啊!

阿渡:“為什麽不肯讓我光着呢?”

喂,阿渡,不要擺出天真無邪的樣子好嗎!

木葉突然眼冒精光,眼神裏有種蠢蠢欲動的情緒,或是沖動:“

“喜歡對方哪一點呢?臺下的粉絲團不要叫了,我知道這是你們特別插|入的粉色泡泡問題!”

木葉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道:“內在的話,大概是單純。外在的話,哪一點我都喜歡。”

阿渡:“我……我能不能不回答這個問題?”

“可以……吧。”雖然不敢得罪下面那些聽到回答已經開始砸桌的粉絲,但是你們要好好體諒我這個被木葉用劍抵在脖子上的無辜主持人啊喂!

木葉輕笑一聲,眼底卻露出可怕的光芒:“不可以逼迫我家夫人說她不喜歡的問題哦。”

好啦,我知道了qaq!

“讨厭對方哪一點?”

木葉:“阿渡的全部,我都喜歡。”

阿渡害羞:“我……我也是。”

臺下的粉絲團已經被害羞冒出粉色泡泡的阿渡傾倒。

腹黑老板突然湊到隐藏在暗巷裏非常明顯的白澤身邊,他深情款款道:“我也喜歡你的全部。”

白澤被惡心地想吐,揚手就給了他一拳:“日喲。”

“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麽?”

木葉冷笑:“哦?誰讓你問這個問題的,是想讓我家小阿渡說跟我不好嗎?嗯?”

草燈要哭了:蒼天可鑒,這真不是我出的題啊。

出題者膝蓋中了一箭:總覺得有人在說我。

阿渡扯了扯木葉的衣角:“我覺得好的。”

被阿渡萌化了的木葉終于不打算揍我了:“哦,這個問題出的還有些水準。”

不要被美色所惑,改變立場好嗎?

“您怎麽稱呼對方?”

木葉摸了摸下巴:“似乎沒聽過我家小阿渡喊‘老公大人’……”

阿渡:“我都是喊‘木葉’的。”

木葉誘|導:“乖,喊一句‘老公大人’。”

“不要。”

“晚上吃雞翅。”

“老公大人!”

木葉一臉滿足,低下頭吻了吻阿渡的嘴角,順便用眼神放倒臺下那些眼冒精光,無比羨慕的粉絲團成員們。

草燈吐槽:不要當衆秀恩愛秀地這麽若無其事好嗎?

“希望怎樣被對方稱呼?”

木葉:“老公大人。”

阿渡:“被喊乖寶什麽,我也不是特別喜歡啦。”

木葉了然:“原來是喜歡被喊乖寶。”

草燈的心在流血:這麽純潔的女兒是怎麽被木葉魔王拐跑的?能不能還回來?

懂讀心術的木葉笑了笑:“您在說什麽?”

“沒什麽……”

“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您覺得對方是?”

木葉:“貓。”

阿渡:“狼。”

草燈:還都是有毛的……能雜|交出個啥來?狼貓?天,終于知道藍貓的由來了……似乎捅破了什麽秘密。

“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送?”

木葉:“把自己包在禮物盒裏,并且附上說明書‘要在一小時以內食用哦’然後送給小阿渡。”

阿渡:“我會做飯給木葉吃。”

木葉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抽了抽:“女孩子要被疼愛的,所以做飯什麽的,讓我來比較好。”

草燈內心默默的:那個啥,您真不是怕她燒了廚房嗎?

懂讀心術的木葉:知道我這麽多秘密,該留下你嗎?

“那麽您自己想要什麽禮物呢?”

木葉:“戴着貓耳躺在禮物盒裏的阿渡。”

阿渡:“想要一只貓!”

草燈繼續默默的:你們倆個世界觀如此不同,真的會幸福嗎?

木葉:阿渡說什麽都是好的,你有意見?

草燈:哪敢有……

“對對方有哪裏不滿麽?一般是什麽事情?”

木葉:“沒有,我的阿渡是最好的。”

阿渡:“我也沒有。”

草燈懷疑:“真的沒有嗎?确定沒有嗎?”

阿渡深思一會兒:“太|欲|求|不|滿了算嗎?”

這!種!秘!密!就!不!要!說!出!來!了!

“您的毛病是?”

木葉冷笑:“如果有人和阿渡說話就會要炖了那個人,怎麽炖好一點呢,你喜歡土豆湯還是蘿蔔湯?”

不谙世事的阿渡:“我喜歡蘿蔔湯!”

草燈:“不要說出那麽可怕的話啊!Σ(°△°|||)︴”

草燈默默摟住了自己的肩膀,好像……木葉看我的眼神就是挑選食材的眼神啊,懂了這種東西真心好痛苦,我不想被吃掉嘤!qaq

“對方的毛病是?”

木葉:“太好騙,接近除了我以外的生物。”

草燈:“不讓我接近別人!”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什麽可說的啊!

“你們的關系到達何種程度了?”

木葉:“哦,只是到了最基礎的身體檢查而已,當然,我想到的步奏是‘随時随地都能進行身體檢查’。”

阿渡:“咳,該幹的都幹了,不該幹的也幹了。”

草燈:反正都是‘幹’嘛,我懂的……臺下的觀衆,你們不要露出懂的表情好嗎,我們是一個純潔的節目,真的!

等等,那個觀衆,麻煩你把手從褲|裆裏拿出來好嗎?

沒錯,說的就是你。

什麽?正前方那個是你的口袋?哦哦,我明白了。

不對啊!你把口袋裁制在那個位置更惹人懷疑啊!

“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裏?”

“家裏。”

“家裏。”

好沒有情調啊喂!

“那時候倆人的氣氛怎樣?”

木葉:“很暧昧。”

阿渡:“有暧昧嗎?”

草燈默默的:如果《妖怪日常》是以木葉的視覺角度來寫的話,整篇文都會是‘什麽時候幹?到底幹不幹?’、‘阿渡這樣最可愛了,不對,那樣也很不錯’、‘可以摸一下嗎,我得想個正當的理由’等等。

“那時進展到何種程度?”

木葉:“接吻。”

阿渡:“牽手,等等,有接吻,我怎麽不知道?”

木葉大王,你暴露太多了,老實交代吧,你趁阿渡不注意的時候都對她幹了些什麽呀!衣冠禽|獸!

“經常去的約會地點?”

阿渡:“家裏。”

木葉:“家裏,我的床上。”

論木葉如何經歷過一個吃肉的晚上就變成秀恩愛狂魔!

“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麽樣的準備?”

木葉微笑:“首先是攔住所有想要來蹭吃蹭喝的家夥,其次才是準備蛋糕這些。”

阿渡:“我好像沒有幫木葉過生日。”

木葉:“今天就是我的生日,所以盡你所能幫我過個‘特別’的生日吧!”

草燈默默找個地縫鑽了進去,好不想和他們說話……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木葉:“我,你有意見?”

草燈:祖宗呀,我哪敢有哦,都是白澤這些妖怪把我坑慘了qaq!

“您有多喜歡對方?”

木葉:“生死相随。”

阿渡:“我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讀者君:我會督促草燈給你一個超級完美的結局的,要生一大堆崽子呀!

“那麽,您愛對方麽?”

木葉與阿渡一同用‘你是白癡嗎’的眼神注視草燈……

這個時候不要那麽有默契,夫妻同心什麽的好嗎??

無論出什麽問題都會膝蓋被劍刺穿的草燈真是好可憐……

“對方說什麽會讓你覺得沒轍?”

木葉:“老公大人。”

阿渡:“我忍很久了……”

等等,阿渡你是說木葉對你說過這樣的話嗎?是有多不要臉哦……

“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你會怎麽做?”

阿渡:“那我就離開他。”

木葉:“哦?你确定有人能靠近阿渡三米以內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妖怪是有多不了解木葉,他可是妖怪圈裏出名的醋缸子呀!

“可以原諒對方變心麽?”

阿渡:“不可以。”

木葉:“答案如上一個問題。”

“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一小時以上怎辦?”

木葉:“似乎只有賴床的可能吧?我有自信能以自己的方式叫醒她。”

阿渡:“如果是睡遲,我大概會陪他一起睡吧?”

草燈:“一點都不想知道你是用什麽方式叫醒她的呀!”

“對方性感的表情?”

阿渡臉紅:“那個時候。”

木葉:“咳……也是那個時候。”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最讓你覺得心跳加速的時候?”

阿渡:“在木葉說要我給他生孩子的時候。”

木葉:“她說要給我生孩子的時候。”

“做什麽事情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和木葉阿渡待在一起的時候。”

草燈默默吐槽:難怪這本文叫作同居日常……

“曾經吵架麽?”

阿渡:“沒有。”

木葉:“我是二十四孝好丈夫,絕對不會做出傷害阿渡的事情。”

只看出你是二十四下削死別人的好丈夫……

“轉世後還希望做戀人麽?”

木葉:“我已經聯系好了閻王大人,下輩子還讓我和阿渡結為夫妻,總之生生世世都可以在一起。”

阿渡:“我想和木葉在一起。”

草燈腹诽:木葉你這個走後門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啊……

“什麽時候會覺得自己被愛着?”

阿渡:“早上被吻醒的時候(·w·)”

木葉:“摟住我的時候。”

草燈:“那補充一個問題,什麽時候阿渡才會主動摟住你呢?”

木葉幹咳一聲:“做好吃的時候,當然,即使是被美食所勾|引,而不是真想摟住我這種小事,大家就不要在意了。”

這種還是小事嗎?這種也算小事嗎?明明就是阿渡不想摟住你啊……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喂!

“您的愛情表現方式是?”

木葉:“哦,文案上已經寫了,凡是靠近阿渡的,都将被我所炖。我的占有欲就是我愛她的表現方式,誰都不準接近我的人,碰到她哪,我就砍哪哦。當然……要是分|屍炖起來也是不錯的,人類的肝髒還是非常腥甜的食物,用油煎一下,發出滋滋的響聲就可以上鍋了,随便撒一些胡椒粉就好……”

木葉沉溺在自己對美食的幻想之中,好像一提到吃的就會變身。

阿渡:“我的話,大概是一直陪伴着對方吧。”

草燈內心無數個卧槽,占有欲要不要這麽的……

由此可見,阿渡是多麽溫柔小清新的存在。(最後吐槽一句:不要忘記本文是第一人稱,草燈你真的不是在誇獎自己嗎?)

“什麽時候會讓您覺得“已經不愛我了”?”

木葉:“和其他人說話的時候。”

阿渡:“似乎沒有,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木葉的愛意,就是有些太過于炙熱了,譬如連上廁所都要跟着……”

“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木葉:“滿天星。”

阿渡:“白睡蓮。”

意為掌握了宅鬥技巧的白蓮花木葉大人嗎?

“倆人之間有互相隐瞞的事情麽?”

木葉:“有,曾經怕阿渡受傷害,所以一直瞞着紅狐的事情。”

阿渡:“我對他坦誠相待,他對我選擇性坦誠相待。”

“您的自卑感來自?”

木葉:“命不夠長。”

阿渡:“胸……胸太小。”

粉絲團又一次沸騰了,草燈擦汗:阿渡閨女,你可以不用這麽實誠的啊!

木葉溫柔:“沒關系,我可以幫你揉揉。”

可以幫你……揉揉大。

什麽鬼啊!木葉你不要這麽壞,放開阿渡讓我來!

“倆人的關系是公開還是秘密的?”

阿渡:“公開的。”

木葉:“昭告天下。”

草燈:“你想要對着全球秀恩愛的心已經被大家所知曉了,所以你不用再強調了,大家都懂的啦,你這樣嚷嚷還不就是想把名分坐實了,然後好讓阿渡沒處躲啊!”

“初次h的地點?”

木葉:“床上,當然我也想試試看其他的地方,浴室初|體驗或者客廳處體驗什麽的,也非常不錯。”

阿渡:“是在床上。”

“當時的感覺?”

阿渡害羞:“很疼,像是要裂開一樣,但是……但是木葉很溫柔。”

木葉:“很緊,我會繼續努力讓阿渡舒服的。”

“當時對方的樣子?”

阿渡:“渾身都是汗,但是……好性感。”

木葉:“很漂亮,就是怕弄疼了她。”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話是?”

木葉:“還疼嗎?”

阿渡:“我好喜歡你。”

“每星期h的次數?”

阿渡:“咳,這個沒有計算,但是也還是很頻繁呢……”

木葉:“打聽這麽清楚是懷疑我的能力?”

草燈一口血悶心中,木葉又神補刀:“但是你再這麽渴望,我也不會搭理你的,我的心中只有阿渡。”

高招,不但表明了自己拳拳忠心,還特意賣了個乖。

會撒嬌的孩子總是有糖吃的,特別是阿渡這樣好騙的家長。

“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周幾次?”

木葉:“七次。”

草燈:你千萬不要狡辯,我知道你說的是幹的次數是七次,但是謝的次數就不止了……

“那麽,是怎樣的h呢?”

木葉:“大概是慢條斯理型的吧?我得帶阿渡進入狀态,當然,讓阿渡舒服才是最重要的,我怎樣都可以。”

阿渡臉紅紅不說話。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木葉臉不紅心不跳:“那個地方。”

阿渡:“耳廓。”

草燈:“所以每次說到阿渡耳邊被呵氣什麽的,就會馬上轉換成少女心風格了嗎?”

“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木葉:“像是受傷的小貓兒一樣,不忍心下手。”

草燈吐槽官:你倒是沒下手,你是下(哔——)了。

阿渡:“就是迅猛出擊的大灰狼!”

養了這麽久才開吃什麽的,木葉也實在是不容易了,這得多憋啊,人家是憋幾年,木葉這是幾輩子憋在一起,就差封個忍者神鼈了。

“坦白的說,您喜歡h麽?”

木葉:“我很喜歡,只要是阿渡,怎樣都好。”

阿渡:“我……我我喜歡。”

草燈:“木葉,就算你說這麽煽情的話也掩飾不了你是個欲|求|不|滿的混蛋!”

白澤突然從角落裏鑽出頭:“h很有趣嗎?說起來我倒是沒有真和女孩子h過……”

腹黑老板:“當然有趣,你可以考慮和男孩子h,比如我。”

白澤:“你想死嗎?”于是白澤一腳踩上了腹黑老板的(哔——)。

“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

阿渡:“床上,因為我怕冷。”

木葉:“被子裏,是時候考慮帶一床被子去浴缸裏了。”

“您想嘗試的h地點?”

木葉:“溫泉裏。”

阿渡害羞:“我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溫泉好像也還不錯~”

木葉義正言辭誘|拐:“在溫泉裏面就一點也不疼了,你會喜歡的。”

阿渡:“木葉好溫柔。”

草燈扶額:你們四目相望個什麽勁啊,木葉那不叫溫柔,叫赤果果的哄騙好嗎!

“沖澡是在h前還是h後?”

木葉:“一起洗澡再h算嗎?”

草燈: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陰謀,根本就不是為了衛生,明明就是這樣好像能夠玩兩次,洗澡時一次,出來一次,你的小心思以為我不懂嗎?!

“h時有什麽約定麽?”

阿渡:“輕……輕一點算嗎?”

木葉:“咳。”

粉絲團裏突然湧出一批腦|殘粉,他們大聲高呼:“阿

草燈大人

第 76 章 【地獄評審團-4】

參觀完了暗黑童話地獄,衆評委大致對叫喚大地獄都有了一個新的了解——創新以及懲罰手段不再局限于皮肉之苦,簡單來說……也就是還有心理上的折磨。

大家在評選薄上簡單評了一個分數,就開始前往下一個地獄。

可由于有分布各地的八大地獄,路程遠,且時間緊促,以至于我們評審團就分成了七組,各自奔赴不同的地獄,為了公平公正且增加一些收視率,所以各地評委帶上攝影師就地實拍,給觀衆呈現各自參觀的地獄,評委之間也可以第一時間調看拍攝視頻,這樣就能夠讓別的不在那個地獄的評委對其他地獄打下印象分。

我和木葉自然是被分到了一組,其餘八個人就讓他們自己組隊去,然而很巧的是,冷月大人也抓阄抓到了我們這一組,以至于木葉的臉一整天都青黑青黑的,頭上冒着奇怪的煙霧,像是被碳烤過的茄子,焦紫的外殼已經烏黑幹脆,稍微翻動一下,還會冒出白騰騰的煙霧來,我把這種東西稱作——木葉大人的怒氣。

當然,冷月大人也看似心情不好,時不時低頭搗鼓自己的袖口,我偷偷窺探了一眼,只見裏面裝滿了奇形怪狀的東西,啊不,是兇器——

劍:長劍、短劍、隐身劍、三葉形的劍、看起來像是碗卻碗沿鋒利的圓弧劍、絕對不會被敵人發現是筷子尖劍……

刀:長刀、短刀、彎形刀、長條刀、(哔——)形刀、甚至還有看起來很像奇怪的按摩棒的棍刀(只要打開按鈕,就會從棍身彈出兩面刀刃,如果置放在菊花裏就會迅速撐破內壁)……

藥:x藥、瀉藥、吃了不治療頭痛但越吃越頭痛卻根本停不下來的頭痛藥、吃了會加劇感冒并且陽痿的感冒藥……

諸如此類,雲雲雲雲。

而且每一樣東西都附上了說明書,而說明書就纏在冷月大人的腰間當腰帶,足足繞了四圈,還能留下兩米當絲帶……真是風姿綽約?還是潇灑倜傥?

總之,木葉對冷月這種“想要使壞,卻不會暗搓搓使,一定要把我很壞很會設圈套這種事情寫在臉上”的行為非常無奈且唾棄,于是他一掀開外袍,把綁上炸彈的長袍蓋在冷月的身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出三米遠。

木葉彎起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最後按下了引爆按鈕……

不遠處的冷月徒然變成一朵蘑菇雲,消失在茫茫霧氣裏。

雖然鬼差死不了,但是也該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了吧?

木葉很滿意,我以手掩面,表示很無奈呀。

這就是所謂的男人之間的生死對決,不過好像木葉也沒有立場去鄙視塞滿暗器的冷月啊,明明就是一丘之貉,自己也千方百計要整蠱冷月嘛!

好了,話題又繞回地府。此次我們去的是第九殿平等王的阿鼻大地獄,也就是傳說中的無間地獄,聽起來還是怪瘆人的,具體如何,還得看了才知道。

我和木葉剛到地府門口,就有曼妙可人的侍女将我們迎了進去。

整個地府都呈現出一派幽靜陰森的景象,與其他熱鬧非凡的地府不同,這裏毫無人聲,就好像沒有人居住一般。

之前那兩個侍女就好似憑空消失了,再也沒有跟在我們身後。

一路尾随在暗處的攝影師終于熬不住了,他從某處漆黑的小巷裏突然竄出來道:“阿渡大人,木葉大人,此處好像有些不對勁。”

“有什麽不對勁?”我問道。

攝影師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道:“其實這次比賽,平等王并沒有參賽,而是他的輔佐官幫忙報的名。”

“哦?”木葉眯起眼睛,眼底有撲朔迷離的微弱火光。

“據說在一個月前,平等王的輔佐官就發出通告,希望所有人一起幫忙尋找平等王的下落,務必在此處評選賽之前找到,可是平等王大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怎樣都沒能找到人。”

木葉打斷攝影師那種陰森森的敘述語氣,摸了摸下巴道:“或許是被什麽鬼擡到油鍋裏油炸吃了吧?又或者是被分屍,做了全身宴,據說在各大地府,這種吃法是鬼差裏最為流行的呢。”

攝影師突然流下兩條寬面條淚:“木葉大人,請您不要說這麽可怕的話嗚嗚嗚。”

木葉大人用袖掩唇,裝作誇張的樣子發出兩聲笑,可他的一雙眼毫無笑紋,很明顯,這樣是逗攝影師玩呢。

我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去找找平等王的輔佐官吧?”

“好的,那此番我們就改成無間地獄紀實之尋找平等王吧?”木葉提議道。

攝影師很快調整好了狀态,他舉着攝影機高聲道:“各位觀衆朋友你們好,現在進入另外一個階段,木葉和阿渡大人此番來到的是阿鼻地獄,可惜傳說中貌美的平等王不知所蹤,所以木葉與阿渡大人決定停止對地府的審核工作,想要救平等王與危難之中,而這神秘莫測的幕後兇手究竟是誰呢?而平等王又究竟是被吃了,還是傳說中的被抓住油炸了呢?又或者是時下流行的都市傳說蜘蛛女捕獲了平等王為丈夫呢?其中的各個謎團,将由我——一個頗為平凡舉着攝影機看不到臉的攝影師擔任實況解析,敬請期待。鼓掌。”

我和木葉皮笑肉不笑對着攝影機傻兮兮地鼓起了掌,與此同時,攝影師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手足無措道:“啊啊啊!木葉大人你們看,你們身後剛才有一個人沖了過去,他會不會是兇手呢?讓我們追上去……哎,等等我!”

我和木葉沒聽完他那些蠢蠢的介紹,聽到不對勁就趕緊沖了上去,路口處,果然有一個白衣人慌裏慌張跑着,沒等他跑出巷口,就被木葉隔空抛出去的長劍刺在地上,血濺三尺。

木葉看到那人臉朝地,血肉模糊的樣子皺了皺眉,伸手拔出長刃:“可惜了,流了那麽多血……”

白衣人似乎覺得木葉還有一絲憐憫之心,更努力地發出疼痛的呻吟,想借此來讓木葉同情心泛濫,饒他一命。

木葉似乎有些動容,他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劍髒了。”

原本被刺在地上痛苦掙紮的白衣人聽到這話,身軀顫抖了一下,暈死過去。

我覺得他可能是想自己一個大活人還比不上劍,所以羞憤地暈倒了。

木葉覺得這很可能是一個嫌疑犯,于是把他綁到附近的餐館裏,又和老板要了一罐辣椒醬糊在他的臉上,等到那炙熱的辣意把他熏醒了,木葉這才慢悠悠坐到了他的面前,拿着一勺辣椒醬威脅道:“我問什麽你說什麽,不說把辣醬塞到你嘴裏。”

嫌疑犯怕極了,他瑟瑟發抖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嗷嗚!”

沒等到他說完,木葉就把辣椒醬塞入他的嘴裏了:“我還沒問,你說什麽。”

我搖搖頭:這年頭,太容易招供也得受罪。

木葉清清嗓子道:“好了,我想問,平等王是你擄走的嗎?”

白衣人顯然沒反應過來木葉的提問如此犀利,剛想搖頭,卻見那勺辣椒抵在自己的唇邊,急忙點了點頭,眼神裏散發出的訊息竟然是如此簡明:媽蛋,就是我拐走的。

“那帶我們去看看,平等王是被你油炸了還是生煎了?”木葉頓了頓,又補充:“根據我個人口味,我偏好生煎。”

犯人很有骨氣道:“我不會對平等王大人做如此下賤之事!”

于是,我們看到平等王的時候,他正被鎖在地下室做x奴,但是雖說是x奴,事情又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

至少剛看到這個房間的時候,我驚呆了。

整個房間都是奇怪妹妹海報,床上桌上疊滿了妹妹乙女向游戲的光碟,平等王一手一個妹妹樣子的蘿莉抱枕,露出光裸的大腿,長發被自己用皮筋紮在腦門上,身上穿的t桖還是刻有“我愛妹妹”字樣的,真是一個十足的妹控宅男。

我忍不住扶額:“那個……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衣人望向平等王的目光充滿了癡迷的愛意,他低聲道:“實不相瞞,我就是平等王的輔佐官——千語,由于我對大人的愛意勝過了所有的人,以至于我把大人擄走,藏在了地下室裏,又怕別人懷疑,就賊喊捉賊讓大家分頭去找,甚至還散發出晚上不能出門,有蜘蛛女來尋妖怪當丈夫的流言,這一切都是我對大人深深的愛啊。而養大人也着實不易,每周都要早起去等妹妹雜志的特刊,還要去游戲店收集各類妹妹游戲的光碟,這樣才能讓大人乖乖待在這一間愛的小屋裏面。”

真是一個催人作嘔的故事啊……

發現真相的攝影師已經抱着攝影機吐了個天昏地暗,而這一對奇葩伴侶也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之內。

最終的結果就是,由于八大地獄都産生了各種奇葩事件,本次獲勝者乃是閻羅王大人。

而紀實節目的最後,各個觀衆都因木葉的一句話沸騰了,他說:三日之後,就是我和阿渡的大婚,歡迎各位來妖市捧場,謝謝。

草燈大人

第 75 章 【地獄評審團-3】

原本是定在第二天去參觀地獄,結果臨時地府出現了小型地震,震塌了一部分設施,所以需要整修兩日。

我和木葉百無聊賴待在客棧之中,才住了一夜就發現了某些不對勁的事情。

比如早上的時候都會有人把做好的三明治擺放在門口,中午又有人把做好的便當擺放在門口,并且貼了一張足足有三米長的情書,表示對木葉大人的仰慕以及喜愛。然後……木葉就把那封信燒了,拿來做碳烤小麻雀。

鐵盆中的火炭發出細微的燃燒聲,一小簇橘黃色的火苗舔舐着被串在棍上的麻雀,原本白嫩的肌肉被炭火熏烤燒灼,顯出些微帶着油光的焦色,晶瑩透亮。

而此刻,這樣的香氣不止是吸引了我,還吸引了站在岔路口咬着手絹的少女。我擡頭看去,只見她憤憤跺了一下腳,最後走開了。

我猜測這樣獻殷勤的肯定就是她吧?

當晚,木葉先回了房洗澡,我慢騰騰在樓下吃光了水餃才上的樓,只見得房門口突然有一只沾着水光的田螺擺在那裏,時而變化作赤身裸體的女子,時而又化作細小的田螺。

我抽了抽嘴角,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田螺姑娘?不但做飯菜給心愛的男人吃,還會以身相許?

這膽子也忒大了一點,木葉可是最讨厭別人搶占他做飯的工作了。

我幹咳一聲,遠遠望着那名少女。

只見她敲了敲門,不顧木葉有沒有傳喚,直接就走了進去。

結果沒多久,就發出一聲慘叫,木葉的細碎發絲還微微帶濕氣,他一臉不快地拎起手裏網住的田螺,對我道:“走,我們晚上吃炒田螺,加菜。”

我幹咳一聲,心想:不如養起來?沒準生多一點還能炒一盤呢。

但是又想到可能到時候就是一玻璃罐子的果女,突然覺得美好不起來了。

還是炒了吧,幹淨利落。

是以當晚,我和木葉對月喝酒,嗦着炒田螺,好不惬意。

自從田螺姑娘受到了懲戒之後,愛慕木葉的妖怪們就再也不敢找上門了,大概是覺得我這個幕後夫人醋勁太大了,那些慕名而來的情敵只要被我遇上,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慘不忍睹。

由此也可以看出,鬼府的妖怪們行事都很大膽且*,說喜歡就是喜歡,凡是沒有正式成親的,即使有戀人,她們也會熟視無睹地勾引。

木葉又去廚房煎了幾個色澤金黃的南瓜餅端到院子裏來,冒着珍珠般油泡泡的南瓜餅子味道勾人,散發出純天然的果蔬清香,還有南瓜蓉的清甜,不但不覺油膩,反而焦脆可口。

我雙手捧着一個南瓜餅,就着習習涼風咬了一小口。

木葉捧着一杯清茶,輕抿一口,有些躊躇道:“再過幾天結婚吧?”

“結婚?”我嘴裏滿滿當當都是軟滑細膩的南瓜餡兒,此時開不了口,腦子也還沒有回過神,又細細品了這兩個字。

兩秒過後,我注意到,木葉是說結婚?!而且是說再過幾天,不是幾個月幾年,而是過幾天嗎?!

也就是代表了我和他的關系,馬上就會變成……那那那種關系嗎?

我腦袋有些卡殼加打結,臉頰刷的一下染上了醉酒般的酡紅。

我又小咬一口南瓜餅,不自覺低下頭,用前額細碎的劉海擋住臉部表情,任憑月光透過發絲,在眼睫上映下濃重的陰影。

我長籲出一口氣,平緩了腦袋裏如同漿糊般粘稠的思緒:“會太快了些嗎?”

木葉側過頭,他眼底難得添上了幾分輕快的笑意,他道:“不會。”

“所以……你現在是求婚嗎?”

他又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大膽一點試探:“可是沒有鮮花,也沒有戒指,什麽都沒有,也算是求婚嗎?”

木葉悠悠然喝了一口茶,氣定神閑道:“把我送給你還不夠嗎?”

“呀,不夠浪漫!”我想了很久道了這麽一句,可要說起浪漫,似乎我和木葉約會從來都是家裏或者在渡物的旅途中,從來不知浪漫是什麽東西,可就是這樣溫馨的日子,也讓我覺得心頭溫熱,這也算是另外一種浪漫嗎?

并不是浩浩蕩蕩如同浪潮一般席卷的情緒。

也不是炙熱如同烈日,僅僅一瞬就能夠将人化作灰燼的熱情。

可就是這樣細水長流,也能讓人心倍感熨帖。

這也算是一種愛吧?

以最合适的方式生活在一起,不占據,不平淡,不克制,不保留。

這是,木葉愛我的方式呢!

我似乎明白了什麽東西,嘻嘻笑了一聲:“那你單膝跪地,說要和我結婚,不然就不夠浪漫了!”

木葉愣了一會兒,眼底蘊含寵溺孩子般的柔情,單膝跪在我面前,卻沒有說什麽,直接攬手将我納入他的懷抱中。

他的臉頰抵在我光滑的脖頸之上,細細蹭了蹭,如同貓兒撒嬌。

他道:“願意嫁給我嗎?”

“勉強答應了。”

“現在我是你的了,連同心,以及身體。”木葉笑起來,尾音拖很長,似是意有所指。

我當然能猜測到是包括那種不純潔的方面,頓時呼吸急促,喉口像是被一勺蜜糖堵住,粘稠甜潤,卻塞得人喉嚨發癢,那汁液細細密密往下滑,吞吐不下去,也開不了口。好半晌,我才開口:“可是婚禮……幾天內能準備好嗎?”

“可以,百鬼迎親可不需要時間。”

“百鬼迎親?”

“準确的說,是在妖市辦婚禮,喜歡嗎?”

“我沒有問題的,哪裏都好。”

我頓了頓,輕聲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餘下的話幾不可聞,似乎都要消散在風絮裏,可木葉的眸光灼灼,望着我,其中的情感濃烈似火燒。

我就知曉,他全部聽到了。

等到了早上,冷月派人來請我們評委團去參觀地獄。

由于沒吃早飯,冷月就帶我們去黃泉路邊上的鋪子品嘗新鮮出爐的孤魂野鬼營養早餐。

要說起這營養早餐也是有來頭的,據說剛進入地獄,很多鬼怪都忍受不了陌生的環境,所以要用這美味的早餐來填飽肚子,并且麻痹他們緊張焦躁的情緒,也算是叫喚大地獄的福利之一了。所以世人會流傳“死也不當餓死鬼”這種說法,哪怕是罪大惡極的人,也不能讓他餓着上路。

當然,新鬼入地獄吃早餐是每個地府的慣例了,要是在其他地府,沒準就是一個雞蛋一碗粥就打發了,而閻羅王管轄之處,好歹還有兩個雞腿幾根油條呢。

就因為這樣細微的差異,也導致很多鬼差以為叫喚大地獄的員工福利比較好,前段時間紛紛鬧着要跳槽。

冷月帶着我們刷了員工卡,領了幾碗豆漿加油條放在我們的桌前,而白澤又和其他評委因為豆漿加鹹還是加甜掐起來了,各自有各自的理,誰也看不慣對方的說法,要真說內杠,第一個挑事的就是他!

我與清心寡欲不摻和吵架的追月神互相對了個眼神,紛紛嘆了一口氣埋頭喝豆漿。

冷月擊了兩下掌:“哦,對了,還未曾向大人們介紹叫喚地獄最新出的暗□□地獄系列,專門懲戒那些在神話、童話中騙人的各類角色。”

我啞口無言:“可是童話故事也會有真的人存在嗎?”

他面無表情道:“您有所不知,所謂童話,都是由世間故事改編杜撰過來的,而那些故事,雖然有細微的差別,但是裏面的人物卻是真實存在的。”

話不多說,吃完了早餐,我們幾人又呼啦啦湧到了暗□□地獄門口,只見得上頭有花了各種童話人物的木牌子,而那些公主王子小矮人什麽的,無一不砍手砍腳。

由于過程太過于血腥,此處也暫由我來代筆——

首先是《美人魚》區:由于小美人魚欺騙王子,沒及時說自己是救命恩人,死活也不肯開口,導致王子有了一樁失敗婚姻,還裝矯情欺騙群衆眼淚,于是就被做成了潔廁劑,天天化作泡沫清理各種廁所。

其次就是《灰姑娘》區:由于灰姑娘欺瞞王子,不肯說出自己是個女仆的身份,還借助仙女的魔法在宮殿裏炫富炫車,于是被判洗碗三千五百六十年,以示懲戒,而她洗到第四百年的時候,終于把手洗沒了。

當然,也有男性角色,比如《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區:小矮人明明是自己愛慕白雪公主,所以把她圈養在家中,還用保護的名義,光明正大拐騙白雪公主,于是被變成了七只醜陋的豬,永生永世生活在豬圈裏面,還要被拉出去像牛一樣耕田,實在是不容易。

所以說,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這個時候可不管你有什麽編織起來的古怪理由。

草燈大人

第 74 章 【迷途貓-番外】

小女孩才六歲的時候,她撿到了一只臉是白色,耳朵以及身體都是純黑色的小奶貓。

小貓縮在破舊的木頭房子裏面瑟瑟發抖,由于短小的毛還不足以取暖,于是它渾身發顫,蜷曲在角落裏。貓的眼睛是緊閉着的,喉嚨裏還發出類似夢呓的咕嚕嚕的聲音,似乎是抵觸這個看似兇惡的世界。

從剛生下來就被抛棄了,就被這個世界用仇恨給包裹了,真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小女孩不嫌它髒,伸出白嫩的小手将這只貓緊緊摟到了懷裏,貓兒安靜下來,粉潤的鼻尖嗅了嗅,似乎是聞到女孩身上那清淡的桔梗花香,逐漸軟了下來。

“你也找不到媽媽吧?”小女孩呢喃自語,用臉頰蹭了蹭懷中的小貓,低下頭靜靜聆聽它的心跳。

微弱卻溫暖,一下一下,都是活着的象征。

雖然沒有媽媽,但是她有小貓,這真讓人感到愉快。

小女孩是跟着外婆住在山上的,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爸爸去城市裏生活了,擁有另外一個家,而媽媽則踏上了另外一段旅途,去了天國。

任何人都不會消失,都會行進在自己的旅途中,哪怕是死了。

這是媽媽曾告訴過她的話。

她的媽媽很溫暖,會用手掌捧住她的臉,那種溫熱細膩的觸感,再怎樣,她都記得,雖然和外婆的手不一樣,卻有着和外婆一樣炙熱的溫度。

媽媽還說過,世人之所以擁有體溫,是因為心懷溫暖。

所以,她也要給這只小貓溫暖,彌補它缺少媽媽的遺憾。

至少,這個世上會少了一個感覺寂寞的生靈,也至少,不要和她一樣。

小女孩和外婆一起養着小貓,生活地很開心,直到有一天,外婆突然不見了,她怎麽也找不到了。

有人說,她的外婆是走進了深山裏面,結果遇到了危險所以沒有回來。

于是,小女孩帶着小貓踏上了尋找外婆的旅途。

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藍色裙子,懷裏抱着小貓,她急匆匆地跑到了深山裏面。

這是她從未來到過的領域,也是她曾覺得可怕的地方,這裏好像有着無數會吃人的妖怪呢。

小女孩并不怕妖怪,她覺得外婆一定在等待着自己。

可是這樣走了一夜,小女孩終于覺得又渴又餓。

她累得不行了,坐在樹底下假寐。

懷裏的小貓兒像是擔心一般,用軟綿綿的爪子推了推小女孩。

可是小女孩好像睡死了,怎麽也醒不了呢。

小貓不太懂人類的想法,但是它能感覺到害怕,因為小女孩的身體正逐漸變得冰涼,連同自己的一樣,再溫暖的皮毛都無法溫暖自己。

因為它呀,也又渴又餓。

似乎是要死去了呢!

但是小貓并不害怕,它親昵地舔了舔小女孩的臉,繼續窩在她的懷裏。

直到過了一分,一秒,一天,一夜。

小女孩的身體已經涼了,而小貓也變成了一只貓鬼。

每個人都在追逐的路途中踏上另外一條通往死亡的路,就好像小女孩追逐着外婆,小貓追逐着小女孩。

大家慢慢的,都會走上那一條死亡之路。

情願的,不情願的,最終都會相遇。

而那是一條,永遠不會迷失的亡者之途。

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迷途知返,都會相見。

只是小貓兒在入睡之前又夢到了和女孩子一起生活的場景——

他們還是住在一起,一起去糖果鋪裏吃糖果,一起吃那個慈祥的外婆做的便當。

小貓兒窩在角落裏看着小女孩還有她的外婆以及媽媽,大家一起吃飯,其樂融融。

所有的幸福都在那一瞬間實現了,也只能在那一瞬間實現。

真好呀,真好呀。

大家都在一起。

一直一直,在一起。

草燈大人

第 73 章 【地獄評審團-2】

之後,我們還是和其他評審聚在同一間客棧裏面吃晚餐,由于天氣寒冷了,夜晚帶了些許濕氣,大家就提議吃酸菜魚頭火鍋——在冒着熱氣又滾燙的濃郁魚湯裏炖着一片片黑綠色的腌制酸菜,最後再切下豆腐,刺溜一聲滾入湯中,滑膩的豆腐塊在沸騰起泡的火鍋裏上下起伏,像是海中白茫茫的幾點白帆一般,散發出令人難耐的香味,以及刺激味蕾的甜酸味道,真是讓人垂涎欲滴呀!

我端起小碗,用勺子在鍋中舀上一塊豆腐往嘴裏塞,險些燙下舌頭。

“啊呀,好險!”

我吐出舌頭散散熱,驅除那酸麻的疼痛感,只見得白澤已經在自己碗裏倒滿了自制的辣椒醬,他把豆腐用筷子夾碎,裹入紅彤彤的醬料中,自得其樂做了一道麻婆豆腐。

他吃得津津有味,不自禁發出一聲喟嘆。

我看得眼饞,不經意問了一句:“好吃嗎?”

木葉悄無聲息奪過白澤腿側的那罐辣椒醬,用勺子給我打了一小勺。稍稍辛辣的味道鑽入鼻腔內四處流竄,引人落淚,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眼眶紅了半邊。

此時此刻,突然有一存在感頗低的評委開口道:“阿渡大人喜歡這辣椒醬?”

我遲疑了一會兒,點點頭。

我側首看去,這才注意到那個坐在白澤身邊的人,看起來有些眼生,但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追月神,這是一些神社的鎮社之神,有世人用香火供奉,類似門神一樣的存在呢。

只不過,他是一介神明,不需要進食,又怎會有辣椒醬這種東西?難道是現在神社都閑地長草了,所以他特地自學了做飯這樣一系列優質好男人的事兒?

現在的妖怪呀,真是越來越親民了,從前那種高高在上,捉弄世人的狡猾模樣通通不見蹤跡了。

是有點可憐嗎?

我沉吟一聲,想不太明白。

只不過人們越來越不相信妖怪的存在,越來越不懼怕未知的世界,總有一天,這樣的世界會消失吧?

追月神用勺子舀了一點白澤碗裏的豆腐,結果被白澤幾記眼刀捅了個透心涼,他盯着白澤的怨念,壓力頗大道:“這辣椒醬是別人供奉我的。”

我問:“現在還有人供奉嗎?是老人家吧?”

“不,是年輕的姑娘。”

我盯:“你是顯形用俊美的外在勾引她了嗎,或者恐吓她了?”

追月神抽抽嘴角道:“并不是,我還不是那種能做出這樣下三濫事情的妖怪,好歹名聲響亮一點,我也是個神明,神明是不會欺騙恐吓世人的!”

木葉感慨:“這年頭,神明已死吧?”

衆人皆數嘆氣,異常憂傷的樣子:“說得極是。”

我打斷他們一群老男人感慨歲月滄桑的畫面,抽了抽嘴角道:“那個,我想問問女孩的事情,她為什麽會給你上祭品?”

追月神攏起右手臂的長袖,給自己斟滿一杯酒道:“是個相信妖怪的姑娘,不過據說是她暗戀的男人被朋友搶走了,所以天天供奉我各種口味的辣椒醬,希望我能施展法力讓他們分手,唔,總而言之,心思很是惡毒啊,我必須對她施以小懲,所以就收下了她的各式辣椒醬,當然,在衆多甜酸,酸辣,鹹辣口味中,還是這次的純辣味道最好,由于家裏有很多罐,就拿來借花獻佛,送給白澤了。”

我道:“那,如果你不幫她完成心願,她不會覺得你很沒用,然後再也不來供奉了嗎?”

追月神的手指一顫,慢悠悠将酒瓶放了下來,抿唇深思:“這确實是一個問題。”

果然我的這一番話,成功将追月神吓退。不能實現願望的神明,對于人類來說,就沒有任何作用了吧?

白澤是個典型吃貨,他又叫上了幾碟章魚丸子,以及牛肉撒尿魚丸,還沒等我們夾完燙好的菜,他就把丸子統統倒入火鍋中,一個個肉丸子懸浮在湯面上,露出半個白潤的頭來,濃郁的肉香味夾雜着白菜的清淡,兩者極為合适地搭配在一起,勾得人口水直流。

這就是吃火鍋的宗旨了,大家熱熱鬧鬧圍聚在一起,各自把喜歡的菜倒入火鍋之中,難免有發生看到不喜歡吃的菜這種意義不大的口角,但大多數都是喝幾口酒就消氣的樣子。

我舉着碗,木葉會意夾了幾個丸子放到碗裏,他知道我的重口味,還适當撒上了一點胡椒粉以及醋。

我咬開牛肉丸子,裏頭滾燙的湯油流了出來,雖滋味鮮美,可稍不注意就會噴射到衣服上,難怪被世人稱作撒尿魚丸了。

腹黑老板不知什麽時候混入評委團的,他忽然從白澤左側的陰影處鑽出來,吓得白澤将一枚丸子往他頭上抛去。

“你特麽也進了評委團了?”

腹黑老板微笑:“承蒙閻王大人看重。”

“說人話!”

“走後門來的。”

白澤斜視他:“你來這裏做什麽?”

腹黑老板以袖掩面,裝作可憐模樣:“要不是你抛下我一人來了此處,我哪裏會寂寞地巴巴跑來?跑來也就算了,你還不正眼看我,這是什麽情況?”

“你好惡心……”白澤嫌棄道。

這樣一場千裏尋夫的戲碼,大家看得津津有味,甚是有趣呢。

腹黑老板恢複了高冷的面部表情,他用勺子從白澤碗裏撈出一枚魚丸道:“話說起來,魚丸蘸辣椒醬的吃法也有一個傳說呢!”

我來了興致:“傳說?”

他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唔,據說用肉丸子蘸上辣椒醬就能趕跑迷途貓,因為貓吃了辣的會發饒,可是又喜歡吃肉類食物,所以先用魚丸吸引,再用辣醬驅趕它就能保護平安了,不然,可是會被迷途貓帶入鬼府的呢!”

說起迷途貓,倒是真有這個妖怪,相傳狗能夠看到世人看不到的東西,繼而發出激烈的吼叫聲,其但是其實它看見的并不是鬼怪,而是素來與狗不相容的貓兒,如果讓迷途貓趁虛而入,就可能讓它勾走小孩子的靈魂,所以很多時候家家戶戶養狗不是為了看家護院,而是為了守護尚還年幼的小孩子,這通靈能力,數秋田犬最佳。

我遲疑道:“不過……迷途貓為什麽會要勾走小孩的魂魄?”

木葉但笑不語,他揚手一指客棧門口:“喏,你看。”

客棧的大門是敞開的,屋外人山人海。

忽的出現了一只貓,白的臉,黑的身。它小心翼翼領着身後的一個女孩子往前走,卻并不似兇惡的妖怪,因為那一雙眼溫柔清亮,注視身後的鬼魂時,眼底也夾雜着異樣的情緒,讓人感覺到溫暖。

這樣的柔情,是愛吧?

可為何,又會有這樣扭曲的愛意呢?

愛她,難道就要殺死她嗎?

我不太明白,情不自禁起身跟了上去。

木葉也尾随我而來,跟在這個女孩的身後。

小貓兒渾然不覺被人跟蹤了,它時不時回頭看着小女孩,眼底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這只貓就像是向導一般,一路領着迷途的人們通往長生。

我似乎明白了,它根本就不是去惡意勾走別人魂魄的妖怪,而是把死去的小孩子引入輪回的使者。

所謂迷途,不過是把迷途之人引回那條永不迷失的亡者之途。

它這樣一次次引導,樂此不疲,又肯定是在尋找着什麽吧?

是給予過它溫暖的人嗎?

還是它深愛過的事物?

究竟是什麽,給了它永不會消失的理由,能讓它留存于鬼世,不會通向黃泉。

所有的鬼都是心懷願望,從而能夠留在這個世上的。

我問道:“它是在尋找着什麽嗎?”

“大概是,還有放不下的人吧?”木葉頓了頓,又道:“又是一個貪戀溫暖的妖怪。”

我道:“世人無不貪戀溫暖,又何況是妖怪呢?”

總有一天,所渴求的,都能以另外一種形式相遇吧?包括溫暖。

并沒有多少停留,我與木葉回到了客棧裏。

大家都喝得爛醉如泥,一群人東倒西歪躺在那裏,場面壯觀。

木葉下腳,逐個踢醒,等到他們感覺到疼痛緩緩醒轉之時,木葉又壞心眼道:“哦,沒什麽事,我險些被你絆了一跤,你可以繼續睡了。”

話音剛落,沒察覺到不對勁的評審們又相擁(疊)在一起,進入了沉眠,呼嚕聲此起彼伏,吵得其他客人睡不好覺,紛紛坐在店門口抽煙,誰叫他們這種普通的鬼府居民惹不起那些評審呢?

我與木葉也睡下了,我卧在木葉的懷中,只覺得溫暖惬意,舒适極了。四周都是木葉身上那熟悉的草木味道。

不一會兒,我也陷入了沉眠。

只是睡前我還想到了一些東西,譬如今天晚上,我還沒有吃飽飯。

可是就算想起來了,我已經來不及吃了吧?

草燈大人

第 72 章 【地獄評審團-1】

不知我是否說起過鬼府裏面除了閻王大人、兔子輔佐官,實則還有一位神秘的判官大人?

當然,關于他的故事,可是十天十夜都說不完。

那麽,我就暴露一點點信息:這位判官大人呀,是木葉的宿敵。

一向行事毒辣的木葉大人也有和他旗鼓相當的兇惡角色,并且說到心狠手辣,一點都不亞于木葉,以至于連閻王大人都不敢輕易差遣他,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判官大人——冷月。

傳說冷月大人是由月亮最陰暗飄渺的部分所化,是以每當月亮缺了一部分,就是他力量最強大的時刻,如若滿月,便是他力量最薄弱的時刻。所以每當中秋節滿月,鬼魂就會趁虛而入現世,去會親人或者故友。而世人那天晚上會邀月飲酒,思念死去的親人什麽的。可不要小看那酒水,這可不但是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很多是為了讨好這位冷月大人呢,希望他能網開一面,不要那麽快把親人的鬼魂抓回去。

不過這樣的讨好,對于嗜酒的冷月大人還是能起一點作用的,只不過在他酒醒之時,也就是這些私自出逃的鬼魂們的死期了。

畢竟冷月大人鐵面無私的名聲,早已在現世妖世盛傳了呀!

至于冷月大人與木葉的恩怨,那可真是三言兩語也說不清呢。

畢竟在木葉的概念裏只有兩種人——手下敗将以及還沒下手就敗的将。

所以有這樣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可真是……三生有幸?

總之,就先讓我描述描述這位冷月大人吧!

冷月大人喜好穿黑白相間的長袍,用木葉的話說,那就是成天穿得跟燕子似的,也不知那尾巴能不能剪了自己的(哔——)。他的眉毛是剛毅的劍眉,就好似一筆重墨,薄唇冷目,不茍言笑,特別不愛說話,像是個小啞巴。

但是誰又敢說他是小啞巴呢?

實際上,還是木葉發現的:冷月大人不是小啞巴,而是不會吵架,吵架也從來都只會一句‘下等人’!所以他通常不開口,都是緊抿着唇以武力解決。

所以木葉遇到冷月的情況常常會變成這樣:

冷月:“你來鬼府做什麽?”

木葉:“看你死沒死。”

冷月:“下等人。”

木葉:“天氣不錯,你今天把自己葬了吧,我已經找到風水寶地了,墓志銘我也提好了,就寫‘鬼府第一醜的小啞巴冷月葬于此處,閑雜人等不許就地撒尿’,如何?簡潔明了。”

冷月:“下等人!”

木葉:“哦?你是複讀機?啧,真是世風日下,複讀機也能修煉成精?”

冷月:“下等人!”

于是冷月操出重錘,木葉操出長劍,兩人就地厮殺。

又或者是這樣:

木葉:“為何今年的地獄評審賽又是你當向導?”

冷月:“下等人。”

木葉:“哦?比某些不是人的總好一些?”

冷月一時語塞,他的确不是人。

于是兩人又操出兵器,死死糾纏在了一處。

諸位陪審的評委紛紛擦汗,果然這種事情在一旁圍觀就好了,冷月x木葉這對宿敵在妖怪圈內早就出了名的。

要說起他們究竟是怎樣結仇的,這又是一個遙遠而漫長的故事了,我們得追溯到十年前,木葉去鬼府讨要年貨的時候。

平日鬼府都沒有什麽人敢攔木葉的,所以那一年去鬼府走後門要年貨也是如往常一般順利,可偏偏半路上就被冷月大人攔下了。原因是,他今年也學會了妖怪圈裏置辦年貨的傳統習俗,所以必須拿到那三樣東西,可偏偏遲了一步,被木葉捷足先得了,所以他想要以武力‘光明正大’和對方較量,并且讓對方知難而退,乖乖放下東西,也就是所謂的搶了!

可偏偏遇到的是木葉,所以結果就是,那一年,風很大,雪很大,他們打了三天三夜不說話,于是成功地錯過了春節,誰也沒落到了好處。這仇,也就這麽結下了。

而今年,又到了五年一次的地獄選拔賽,木葉被應邀成為評審團評委,順道帶上了我一起去地獄參觀。

地獄選拔賽顧名思義,就是從八大地獄中選出一處為最佳地獄,而每個地獄都由一名閻王管理,這就有了八位閻王,再有兩位本別統計供品以及管理輪回,一共是十殿閻王。而我們所知的閻王大人,就是第五殿閻羅王!

此次評選要從各個角度來審判,評斷,譬如地獄刑法的創新性,或有沒有偷稅漏稅,私吞了世人貢獻的祭品中飽私囊什麽的,而且得到最佳地獄名號的鬼府将被妖市各位老板關注,甚至是投資更多的資金用以建設更大更好的地獄關押和懲戒犯人等等,言下之意就是:入住的孤魂野鬼越多,那麽世人的祭品就越多嘛,你有錢了,我這個投資的人不就撈回本了嗎?就是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絕妙投資對象,簡稱潛力股。

所以此次大賽,又從各地邀請來在妖怪圈裏有盛名的各位大人,組成十人評審團作為正直正義的化身來評斷到底誰家的鬼府建設地好,誰家的地獄有趣且血腥。總之,本場比賽觀衆要求公正公開,不然就說有貓膩,不關注了,這樣導致收視率下降,宣傳不到位,投資商減少等等後續後果。所以,評審們不但要有名聲,還得……長得帥?

這樣才能吸引一些妖怪少女的眼球嘛,就好比此次評審團還來了妖怪圈裏有名的影帝白狐大人,據說他一登場,就迷暈了萬千少女,導致電視節目播放了幾天幾夜都沒有關閉,一時間,收視率大增。

當然,對于木葉來說,這種花花噱頭他是很不恥并且惡心的,只有這種時候,他和冷月才會同仇敵忾說一句‘下等人!’。

咳,話不多說,總之今天,我和木葉一行人就先參觀閻羅王大人的叫喚大地獄。

叫喚地獄是專門懲戒那些欺騙親友的世人,總之算是故事比較多的一個地方,不知在這種地方,可有什麽特別的刑罰呢?

我和木葉一行人走過用泥濘的小道,稍微一扭頭,就看到有男扮女裝的鬼差在勾引好色的孤魂野鬼。

這樣曼妙的場景究竟是?

我遲疑問道:“冷月大人,不知那處是在做什麽?”

冷月大人冷淡道:“他們是在實施刑罰。”

“刑罰?”

我們一行人不解地盯着那處,只見得色眯眯的鬼正欲接近那個人妖鬼差上下其手,不過片刻,就哇呀一聲跑了。原來是在他對鬼差行茍且之事的時候,鬼差忽然解開褲腰帶,露出了可疑的(哔——),于是羞恥又憤恨的鬼就揪着小手絹逃跑了。

就在那鬼差露出茂密的腿毛,完成任務打算點一根煙的同時,木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那鬼差的下半部分投擲出一根長劍,正中靶心。

鬼差一聲慘叫,立馬倒地不起。

我幹咳一聲,其實很能夠理解木葉的行為,因為這鬼差為了上鏡頭,是以正面對着我們的。

冷月大人對此毫不在意,只叫人清理的現場。

大概他是覺得,為了幹成大事,犧牲一兩個蝼蟻是無足輕重的。

冷月道:“你有意見?”

被嚴重傷害了身身的鬼差捂住褲裆,欲哭無淚道:“沒有。”

走到一半,冷月突然揚手一指,他道:“看,那就是咕咚咕咚亡者酒。”

我們仰頭望去,只見得一口大缸伫立在地面之上,而缸中彌漫着怪異的酒味,從上面不斷漫出的亡者來看,的确是一口用鬼魂煮酒的酒缸呢。

冷月道:“要品嘗嗎?”

隊伍最後面的白澤突然吐了一地,他大聲道:“你們沒看到嗎,內褲也在裏面煮啊,這咕咚咕咚熬的是什麽啊!八十年沒洗的內褲,八十年沒洗的身體啊,簡直要死掉了!”

木葉眼裏閃過精光,他目光如炬道:“白澤,凡事不能只看外表,都得嘗試。”

于是為了體驗到更真實的地獄,大家一擁而上,将那酒水灌倒白澤的口中,他剛咽下就口吐白沫,險些要不治身亡。

大家感慨:咕咚咕咚亡者酒果然是名不虛傳,看來閻羅王大人還是有兩下子的。

冷月掏出懷表看了一眼道:“好的,今天的參觀就到這裏,明天才是重頭戲,各位原路返回就能找到休息的客棧,明日六點,我們接着工作,再會。”

他轉身就走,路過木葉身側,忽然以口型對了三個字——下等人。

微笑的木葉就朝着冷月的背後投擲出一柄長劍,直直插在了他的腰間。

可頗有忍耐力的冷月大人頭也不回,就這麽拖着一地鮮血回了鬼府。

我感慨:“冷月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木葉有些不滿:“哦?我的小媳婦是看上他了?”

“我看上你呀!”我摟住木葉的脖頸,仍舊他抱起我,一路往繁華的市集走去。

草燈大人

第 71 章 【百鬼湯浴-4】

我看着閻王大人描述時眉飛色舞的樣子,遲疑道:“既然如此,又有什麽事情想拜托我們呢?”

閻王大人原本興致勃勃,卻在我這句話後熄滅了那高漲的情緒,“啊,這個嘛,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他眉頭深鎖,擰在一起似一朵幹枯縮水的菊花。閻王大人就頂着這樣一張菊花臉為難道:“主要是我們還得包下浴場外圍的那一塊暗礁海域,這樣好做個渡河什麽的,方便孤魂野鬼進來。可,在那處海岸上,有一名琴師不肯離開,已經用琴聲殺(浪)死了我好幾個鬼差,這下可犯了難了,他要是不離開,就無法建起烈焰湯浴池。所以,特請渡物人木葉大人前去渡物,讓他放下執念,離開那個地方。”

木葉玩味道:“哦?不願離去的琴師嗎?這可是,在守護着什麽?”

閻王大人這所說的琴師可不是尋常所想的琴師,而是一種妖怪,特出現在夜深人靜的海上,有漁夫忽聞海上琴音,可能會被蠱惑地迷失方向,也可能會被勾引地落入深淵。總之算是一種不祥之物,也有傳,這種妖怪是踏着龜背緩緩漂浮而來,凡是他途徑之處,都會出現不大不小的螢火之光,好似海市蜃樓一般,虛無飄渺。

也有世人傳,遇到這種妖怪,就能夠讓它實現願望什麽的,但是更多的說法是指琴師以實現願望為借口,把人拖曳至海底。

可這樣流離于海上的妖怪,又怎麽會頑固死守在一處呢?

那就讓我們去聆聽,他的秘密吧?

我與木葉很快就到那處被閻王大人說得神乎其神的海岸,此時天色很暗,有一絲月光映在海面上,四周盡是鹹澀的海風。

我問道:“我們該如何去渡他?”

木葉說過,渡物人是連接世人與妖怪之間的媒介,即為橋梁。

“不知道。”

我偷眼看了木葉,連他都不知道嗎?

此時海風四起,暗潮洶湧,又有悠揚的琴聲傳來,攝人心脾。

忽的,有人低聲抱怨了一句:“咦,竟然彈錯了。”

我和木葉聞言,皆無語。

我們眼前很快浮現一名手抱長琴的男子,長袖翩遷,淡如畫墨,他站在海面上與我們遙遙相隔,兩兩相望。

相比這就是那個冥頑不化的琴師了。

他抿了抿唇,泠然道:“方才那曲是應付精怪的,沒曾想你們是人,那容我再彈一曲,應付你們。”

木葉擺出比這男子更高貴冷豔的姿态,他輕啓薄唇道:“不要。”

這下輪到琴師犯難了,他沉吟了很久,似乎是覺得“未經別人同意擅自彈琴騷擾”着實無恥,所以現下什麽都沒做,一根木頭似的杵在海面上。

他哀哀嘆了一口氣:“好為難呀……”

木葉道:“為何不肯離開?不肯回到你原來的地方,或者在海上漂泊,執意守在此處是為了什麽?”

他眉目柔軟下來,眼裏蘊含着淡淡的溫暖。他陷入回憶一般,輕聲道:“為了等人呀。”

“等誰呢?”我問。

琴師忽然擡起頭,似乎被吓了一跳。

他驚慌失措道:“我……我忘了要等誰了。我怎麽會忘了,我在這裏不就是要等人嗎,可……可我忘了,我真的忘了。我得守在這裏,我等的人會回來找我,我還記得她,是重要的人,還記得她呀……”

明明都不記得對方是什麽樣了,還死守着這個承諾做什麽?

木葉頗有些嘲諷地笑道:“哦?等人嗎?你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吧?”

“我……”琴師語塞,神色黯然。

“明明什麽都不曾了解過,你記得什麽?對方和你喝過酒嗎,還是一起對月彈琴?甚至她不在海上,是在現世間呢?而你,你又去過什麽地方,又知曉什麽關于她的,究竟有些什麽,你能夠記得?”

琴師頹然跪了下去,目光哀切。

木葉的一番話都像是尖銳鋒利的匕首,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劃開他的心髒,剖析那最深處最細膩的思緒。

看着他的情緒失控,我又覺得可悲,明明都不記得了,又為何還有承諾,又為何還會心疼呢?

琴師潸然淚下,他哀嚎哭道:“我不記得了啊,我真的,不記得了啊。”

木葉笑容淡了幾分:“既然不記得了,就說明這不是要緊的事情。”

琴師猛然擡頭,臉上還是濕潤的淚痕,他決然道:“不!這很要緊,我知道!”

“都不記得了,又憑什麽還知道呢?”

“因為我的心,還疼呀。”

是了,即使抹去了記憶,卻抹不去潛意識的習慣,也抹不去那些烙印在心髒的珍貴思緒。

木葉踏入海水內,任憑刺骨的黑潮将他衣下擺染濕。

木葉朝琴師伸出手,似是誘導:“那麽,你替你找回來,你所失去的記憶。”

“好。”

我尾随着木葉踏入那深淵之內,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半是光,一半是影,人在其中,流離沉淪。

這是四十年前,屬于琴師的記憶了。

當時的琴師也不過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妖怪而已,論害人的經驗,他還尚淺。沒有前輩們所談論的把偌大的漁船勾引入深淵漩渦的壯舉,也沒有過誘導岸上的人深入海潮導致淹死。他所做過的,也無非就是在海面上游蕩,聽寫三兩傳聞,再驚吓驚吓漁民。

海面上的妖怪不在少數,但是大多數都不喜歡出海的漁民,所以會出現那麽多可怕的事件。

不過琴師算一個例外,他覺得人類有趣,并且喜歡在暗處窺探他們。如果被發現了,就裝作兇惡的樣子,把漁民吓到海裏也就完事了,這就是他的任務,生而為妖就要做出點抵觸人類的姿态,不然在妖怪圈裏也會遭受排擠的,就和幼兒園裏被小朋友們孤立沒什麽兩樣,想想也覺得好笑。

琴師初次遇到她的時候,是在海岸邊的暗礁上。

那個女人穿着深藍色的長裙,裸着腳,烏黑發亮的長發随着海風飄揚,融入夜色裏。她的眼睛是散着幽藍色的光芒,隐隐的,如同深淵之色。

琴師隐藏在暗處,似乎是被這個女子所吸引,他操起長琴,想要用琴音吸引這個女子。

一曲過後,女子還是以那姿勢站立着,連臉都沒有轉過來。

琴師失望極了,只能收起琴,默默蹲在了海面上。

“是你彈的嗎?”那女子忽然轉過頭,對着隐藏在暗礁下的琴師說道。

“是我。”琴師有些難言的驚喜,“好聽嗎?”

“好聽。”

“你站在這裏不冷嗎?”

“我想要跳下去。”女子以一種溫柔的語氣回答。

饒是琴師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懂得人類說要跳海的含義,這是要去死呢。

琴師不想她去死,不知為何,他似乎有悲天憫人的情緒,居然關心起了人類,明明他只是妖怪呀。

他遲疑道:“一定要去死嗎?”

“也可以晚一點死。”

琴師很高興她能這樣說,那就是說還可以再見到她了,“那就晚一點死吧。”

“好。”女子想通了,她屈膝跪在了暗礁上,顯然是站疼了。

“我是妖怪,叫我琴師。”琴師鼓起勇氣剖白道。

女子眼中露出幾絲幾不可聞的厭惡,很快淡了去,最後長籲出一口氣道:“我沒有名字,也沒有父母,我眼睛有藍光,村民們說我也是妖怪,但是我可能不是,因為我會流血會疼,也會餓會渴。你們呢,會流血會疼,會餓會渴嗎?”

琴師深思道:“我想會流血的,但是不會餓,也沒有人類的情緒,甚至不會死。”

他像是要嘗試一般,用尖銳的碎石劃過手腕,頓時鮮血泊泊湧出。

女子啊呀一聲叫喚,握住了琴師的手道:“你在做什麽?!”

“沒關系的,它自己會愈合的。”

“傻妖怪。”

女子啞然失笑,她的笑容如同玫瑰一般,豔麗妖異,讓琴師看呆了。

女子松開手,目光黯然:“我得回去了,還有個儀式需要我,需要把我綁在架子上。”

“那你還來嗎?”琴師手上的溫熱觸感褪去,此時此刻,他意識到了自己是多麽貪戀溫暖。

是了,妖怪無不貪戀溫暖。

“明天再來。”女子的話消散在茫茫海霧裏,而琴師目送她的背影,久久不肯離去。

“不過是一天而已,那就在這等着吧。”他呢喃自語道。

白日裏,也有一些住在這附近的漁民拿來瓜果豬頭祈禱,希望明日天氣如何,希望後日天氣如何,然後把這些東西抛入海內。

他們認為海裏有海神,真是愚昧的妖怪呀。

琴師隐去身形,遠遠聽着他們的談論。他無法靠近人們,因為白日人的陽氣重,他只是法力淺薄的小妖怪,無非只有點惑人的琴音,所以無法靠近他們,不然會被陽氣燒灼成灰。

老婦人道:“那個妖怪是隔壁三郎和海妖生下的,結果三郎被勾去了魂魄死了,這才留下一個奶娃娃在家裏。”

“哎,別說,晦氣。自從有了她,哪裏還捕得到魚?”男人們應聲道。

“她那眼睛,晚上會泛藍光,可瘆人了!”

“還好要被燒死了,今日做了儀式,她身上可有海神的印記,這下想跑也跑不了,把她獻給海神還算輕的了。”

“是啊,燒死就好了的。”

從對話裏,琴師悟出一件事,原來這個女子是要被燒死吶?

等到了晚上,女子應約而來。

琴師道:“原來你是要被燒死嗎?”

“不,他們想要把我沉海。”女子笑眯眯,眼底卻一片惡寒。

“怕嗎?”

“怕。”

“為什麽不逃?”

“因為我也讨厭我自己。”

“可我喜歡你!”琴師急促道。

話音剛落,女子和琴師皆愣住了。

女子笑道:“我也蠻喜歡你的。”

“哦。”琴師有些面紅耳赤。

他低聲道:“海裏沒魚不是你的錯,是因為最近天氣不好,魚群不來這兒。”

“我知道,可他們不信呢。漁民是靠海而生,他們能依靠能仰仗的只有海呢。”

“那你為什麽?”

“能讓他們安心也好。”

琴師堅定道:“可我不想你死!”

女子露出為難的表情,低着頭不想說話。

琴師聲音就軟了下去:“可我也不想你為難。”

女子微笑,笑容裏有一絲遺憾的意味,她輕聲道:“那麽你等着,我會到海裏永遠陪伴你的。”

“在這兒等嗎?”琴師欣喜若狂,這樣說就是這個人類肯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嗎?

“嗯,在這等。”

女子伸出手,撫上了琴師的側臉,那一處是冰冷的濕潤。

她道:“我得走了。”

“別忘了!”

“好。”

琴師坐在暗礁之下,再也不肯離去了。

直到此後的幾天,有漁民一行人擡着一方被封死的圓舟漸漸走近,那圓舟是長長的圓柱,足以有橫躺的一人長,外面繪着魚米豐饒的畫。漁民們借用漁船深入海潮,最終在海的深處将圓舟抛入,使其漂浮。

琴師想,終有一日,這方圓舟會沉到深淵裏面去的吧?

不過這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他要等的是那個眼裏泛着藍光的溫柔女子。

潮起潮落,月升月落。

日日夜夜,他都守在那裏。

沒有什麽女子,也沒有什麽承諾。

琴師還在守在原地,期盼着不久的将來,那個女子會如約而來。

畫面變得模糊不堪,琴師頹然坐在海面上。

我道:“你喜歡的人在那方圓舟之內,沉入深淵了。”

琴師不出一言,懷抱長琴,如同畫面中曾出現的那般,他漸漸隐入了大海深處,隐入霧色,消失了。

至于去哪裏了,大概是去找圓舟了吧?

木葉領我回到了百鬼浴場,他腳底都被鹹澀的海水跑得起皺,此時正将腳放在溫泉裏泡呢!

至于閻王大人,一聽琴師消失的消息,急忙就去将那塊海域都承包了下來。

不出半個月就建好了烈焰湯浴場,還被命名為烈焰地獄!

運行此項目的當日,我和木葉就應邀前去參觀。

我們乘坐的是通往地獄的夜叉火車,車上居然還有白澤和腹黑老板,他們還是如往常一樣聚在一起掐架。

這次他們掐的話題據說是,白澤開始僞裝成人類在網絡上寫小說,結果題材無非都是精精怪怪的,沒人喜歡看,也沒有人加入他的讀者群。偶然一日有讀者加入了,他就湊上去和對方談天說地聊星星,後來才發現,那是腹黑老板。白澤的心身都受到了創傷,于是對老板大打出手,此事還鬧上了妖市的新聞頭條,可謂是妖怪圈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真是被人看足了笑話。

為此,白澤已經三天不肯出門了,要不是閻王大人邀請他來參觀地獄。可哪裏知道,冤家路窄,就這樣也能撞上腹黑老板,于是又死掐在了一處。

我扶額一嘆,懷裏的龍女兒急忙湊上來親親我的臉,焦急道:“娘,你怎麽啦?今天我很乖的呀!”

我撫摸她的頭,抑郁道:“沒事……我就是看你爹去了那麽久的廁所還沒回來。”

“看!爹回來了!”她小手一指。

我循聲望去,木葉不僅回來了,還帶來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妖怪,他頭上長着龍角,臉上有可疑的紅暈。難不成是蛟龍?是龍女兒的父親?

蛟龍看見龍女兒眼前一亮,老淚縱橫道:“閨女啊,原來你在這!快來爹爹的懷裏,咱們一起去追你娘!”

龍女兒開心跑過去,忽的扭過頭,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我和木葉:“謝謝你們這幾日對本公主的關照,滾吧,下等人。”

“……”我沉默了,原來這龍女兒是個精分小天使。

我們從龍王殿下哭訴中明白了,原來那日龍王殿下喝了點小酒,就帶着襁褓中的龍蛋,開着酒架騰空,結果一個沒反應過來,蛋掉地上了,正好落到我身上,他的妻子也因女兒消失離家出走多日,聲稱“女兒蛋滾了,你也滾蛋吧”!

于是木葉用一棍子将這兩只揍到天邊,送他們一家團聚後,又将我抱起來,下了車。

烈焰地獄果然名不虛傳,到處都是血腥豔紅的色彩,門口還挂着腌制的各色內髒,據說是讓惡鬼們拿來涮火鍋吃。

一進門,我們就看到好多滾着熱油的湯池,鬼差們用筷子将一個個犯下罪行的孤魂野鬼泡入池內,再沾上醬油,咔嚓咔嚓吃掉。

閻王大人朝我們遙遙招手,喊道:“阿渡木葉,這裏有涮屁股肉,你們吃不吃?”

我扭頭吐了一地,吃你個大頭鬼!

草燈大人

第 70 章 【百鬼湯浴-3】

“我……”木葉似是被那句戲水給震懾住,開了開口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次輪到木葉害羞了,他面色潮紅,像是暈染開的一抹紅霞,從耳側一直蔓延至背脊,漸漸地,覆上一層薄汗,帶着一絲鹹澀的濕氣。

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頓時尴尬地無地自容。如果地上有條縫,我都想要化身為螞蟻鑽進去。

可見這種時候,人們對地縫是多麽渴求了,也無怪這種強烈的期盼心理孕育出地縫鬼這樣的妖怪。當然,百鬼浴場可沒有讓這些低級小精怪鑽空子進來的規矩,就算我想要有地縫精,想要鑽入它那裂開的黑漆漆的大嘴裏,也是沒有機會的。

我心虛地瞟了一眼木葉,他不知在想些什麽,抿着唇說不出話來,只是那雙眼黑得如墨一般,閃動着耀眼的微芒,又像是能看到人的心裏去,深深淺淺,一探到底,什麽都阻隔不了,什麽都掩飾不了。

木葉呀,似乎能看到我的心呢。

我呀,明明是最喜歡木葉的了!

木葉将長袍蓋在我的頭上,自己站起身走進湯浴池裏,他背對着我,有些隐忍道:“以後可不要輕易說出戲水的話,作為一個男人,我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忍得住的。”

我耳尖發燙,一下子就開竅了,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我的頭被單薄的布料蓋住,上面是木葉專屬的清新香味。木葉沐浴的水聲在耳旁無限放大,仿佛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我也能夠看到木葉的一舉一動,能夠透過這層布觸摸到什麽一般。

實際上,這層布也就是給我的一道命題——如果我将布扯下,就能看到我想看到的一切,但是這也代表了,木葉可能兌現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并且在這種特殊時刻,很可能就忍不住了。如果我繼續蓋着,那就是說這是木葉給我的另外一種保護,在我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就可以安心待在他給我圈的地盤裏面,只要不越界就一定不會觸發什麽特殊的劇情,譬如和木葉坦誠相待什麽的,他也會遵守他能夠忍住的承諾。

總之無論是哪種,都是木葉在默默付出,都是他在以另外一種方式守護我,庇護我,期待有朝一日我會成長,能夠全心全意,心無旁骛地接受他,真正信任他。

雖然現在還不是時候,但是我覺得,總有一日我會做好心理準備的吧?

不知何時,頭上的長袍忽然被揭開了。眼前是穿戴整齊的木葉,他低聲道:“去洗吧,我洗好了……”

我原地坐了兩分鐘,半天不肯動身,總覺得氣氛太過于暧昧了。

木葉微笑道:“還坐在這,是想要我替你脫了衣服嗎?還是想要我服侍你洗澡?”

“不要!”我斬釘截鐵道,剛說完,就急匆匆地把那塊外袍蓋在了木葉頭上,只聽得他悶聲悶氣嘀咕:“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就如同剛才一樣,我在被外袍蓋得嚴嚴實實的木葉面前褪下了衣服褲子,自己鑽入水池裏泡澡,溫熱的池水惹得我一個激靈,我埋入熱氣騰騰的水中,情不自禁喟嘆一聲,就好似所有的思緒都被沉澱,所有的思慮之處都被遣散。

所以說呀,溫泉真是個好東西,而且還能調養生息,也有藥池的說法呢。

木葉隔着布道:“忽然想起包裏還有蓮蓉兔子包,你要吃嗎?”

我閉上眼睛,不知道有多惬意,脫口而出:“當然要呀。”

剛說完我就後悔了,這……這種時候怎麽可能讓木葉進來呀!

倒是我大意了,我把袍子蓋在木葉臉上不也就是讓他選擇嗎?他當然可以選擇揭下來然後為所欲為啊!失策,真是失策!

我在這裏提心吊膽,正人君子的木葉早已蒙着那層布摩挲過來,他左手上是一盒蓮蓉兔子包,他伸出右手,捏了一個尚有餘熱的兔子包遞到我的嘴邊道:“哦?你剛才在想,我會不會揭下這層外袍?”

我将半個臉埋到水裏,不敢開口說話。

即使他什麽都看不見,我還是覺得自己被看光了,正毫無遮蔽地将身體暴露在木葉的眼中。

太,太羞恥了。竟然有些讓人承受不住。

木葉言語裏帶了幾分笑意,他狡黠道:“你信我嗎?”

我吐了幾個泡泡,冒出水面:“信的。”

“那麽就好好看着我。”

他忽然掀開了自己臉上的袍子,俯身吻上我的唇。我瞪大眼睛望着他,此時近距離接觸的木葉是閉着雙眼的。

信他,就好好感受此時此刻的旖旎風光。

信他,就相信他絕不會乘人之危。

信他,就要知道,木葉呀,從來不會做我不願意的事情。

此時此刻,也更不會睜開眼睛。

我感受到他唇舌的舔舐,如同愛撫一般溫柔地輕蹭、吮吸,而那雙眼一直緊緊合着,沒有任何要睜開的征兆。這是在暗示我不要害怕嗎?似是回應一般,漸漸地,我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吶,接吻的味道果然很甜吧?

不知過了多久,木葉終于從我的唇上退開,他道:“我在門外等你,洗好就出來吧。”

我臉頰滾燙,含糊地點點頭,見他完全退至屋外,這才放心搓洗身子。

不一會兒,我也收拾好一切走出了門。

屋外是抱着龍女兒的木葉,遠遠看去,倒真像是一對父女。

龍女兒看見我,眼前一亮。她從木葉身上爬下來,張開肉呼呼的手臂,踉踉跄跄沖到我懷裏,還順勢給了我臉頰一個吻。

龍女兒軟軟的頭發不經意拂到我的臉頰,癢癢的,卻不讓人讨厭。

她嘟着小嘴兒,奶聲奶氣撒嬌道:“娘,木葉爹爹說回家給我炖雞湯呢,還要……還要其他好吃的,不只是雞湯,我要吃大蜜棗,還要吃魚,還要吃海裏的蝦,那種大只的,大閘蟹就更好啦,這些都是木葉爹爹告訴我的!”

她很是驕傲地挺了挺沒半兩肉的小胸脯,默認“木葉爹爹說的都是真的并且都是最偉大”的模式。

我啞然失笑,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果然小孩子都是最好騙的,看着龍女兒,我不由想起幼年時期的我,是不是也曾被木葉用各種卑劣手段欺騙,使他得以獲得各式各樣的誇獎?

譬如:

“誇一句木葉哥哥最帥了,我就給你糖吃。”

“木葉哥哥最衰了!”

又譬如:

“說一句‘我最喜歡木葉哥哥了’,我就帶你出去玩。”

“我第一喜歡木葉哥哥!”

“第二是誰?”

“隔壁家的山神伯伯,他給我糖!”

于是隔日,那只山神就屍首異處了。

我覺得,以上種種罪行,都是木葉有能力兼所想要并且一定會犯下的。

一時之間,我覺得我的童年是一場噩夢。

木葉道:“說起來,閻王大人找到了我們的藏身之所,現在正帶領着玉兔輔佐官打算要和我們敘舊。”

我思忖了一番,閻王大人着實不是那種愛沒事找事敘舊之人,他這樣說,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情吧?

我遲疑道:“你确定他只是敘舊嗎?”

木葉微笑:“除非他腎虛。”

言下之意就是:不然絕不可能腦袋抽筋想到敘舊這一茬子事,一定是有事相求,所以才大老遠跑過來。

“總之去看看吧。”我道。

雖然很好奇閻王大人的目的,但也不能不賣他面子。現下,也只能前去會一個面,好考慮是否要打發他們。

多日不見閻王大人,他的氣色似乎更足了,體态更臃腫,面色更紅潤。

他讨好道:“啊呀,許久不見木葉與阿渡大人,本王心中甚是想念呀。”

木葉與我不為他的殷勤所動,淡然道:“說人話!”

閻王大人幹幹一笑道:“那個……你們的女兒也這麽大了?!”

他目瞪口呆,手指顫顫巍巍戳着龍女兒,就是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龍女兒似乎很不滿別人質疑她的身份,嗷嗚一口就咬住了閻王大人的手指。

突然,大廳內爆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嘶吼。

木葉将那指頭從龍女兒的嘴裏狠狠拔出,無奈道:“小女多有得罪,也是大人你活該。”

連場面話都不說,閻王大人覺得好心累且欲哭無淚,果然這年齡,長得醜就是會有差別待遇!

木葉用幹淨的趴在擦了擦龍女兒的嘴,似乎是很嫌棄閻王大人用肮髒的手指玷污了自己女兒的櫻桃小嘴,全然不顧是閻王大人受了創傷,這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力簡直lv.max!

龍女兒和木葉的感情升溫很快,沒過多久就變成了兩兩相望,互相寵溺的地步了。

閻王大人看着我們一家三口親昵的樣子,臉色發白,似乎是想吐。

他強忍了半天,終于道:“我打算将百鬼浴場租下一部分溫泉來,修建成地獄的酷刑,專門懲戒那些在泡湯浴時偷看女孩子內褲或者是調戲服務員的老色鬼!”

閻王大人說得眉飛色舞,甚至還攤開圖紙給我們看他那偉大的藍圖(爛圖)——閻王大人的繪畫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爛,只見得那張古樸的紙上只圈着一個大紅圈,紅圈裏面有幾點紅點,旁邊還有注釋寫道:此處為烈焰湯浴場,簡直慘絕人寰。

我很想吐槽說,什麽樣的繪圖效果不是你在旁邊怎麽寫,別人就能從圖中感受出來的,就譬如現在,在這圖上,我感受出來的只有‘這是臉大的芝麻餅上面撒了幾點辣椒粉’,其餘什麽浴場啊,湯池啊,通通看不出來。

閻王大人的畫,實乃抽象派以及臆想派的。

草燈大人

第 69 章 【百鬼湯浴-2】

木葉領我到一側的桌邊坐下,我們褪去了鞋襪,和衆人一樣席地而坐。地下是一層厚厚的絨毛毯子,細膩軟滑,卻不覺得癢,舒服得好似浮在了空中。我惬意地喟嘆了一句,忽覺手上被什麽事物輕輕攬住了。

“娘呀……”

似孩子的嗓音細細喚着,奶聲奶氣。

我下意識撫了撫手臂,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這一定是我的錯覺吧?

我心底打了個突,難不成是因為這具*凡胎之身太過于脆弱,以至于被什麽法力高強的邪靈蠱惑了?

我張開嘴想要詢問對面的木葉,卻發生嗓子被什麽勒地生疼,像是有一根隐形的繩子勒在上面,就快要透不出氣了!

木葉還未察覺到我的異樣,自顧自端着酒水品嘗。

我憋着一口氣,忍不住以手握拳,狠狠砸了一下桌面。

砰!

木葉終是回頭,見我漲紅了臉,險些要背過氣去了,急忙用牙簽劃破中指,立時将流淌的鮮血點在我的喉頭。

燒灼感一路攀沿直上,萦繞在我的喉頭。

我滿頭大汗,終于是能開口說話了,剛要張嘴,卻發現自己懷中有個長着龍角的小女孩,她雙手親昵地攬着我的脖子,金灰色的長發蓋住後背,眼裏似乎蘊含着水,透着一股子楚楚可憐的濕氣。

她撅起嘴,不滿道:“娘呀,你為什麽不要我了?”

她一句驚雷下來,劈地我七魂出竅。

我……我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孩子?

是……是木葉的?

難,難道還是別人的?!

我頗有些心虛地瞥了一眼木葉,如果這孩子是真的,是木葉的也就罷了,不是木葉的,我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難不成是木葉找到我之前,我留下的桃花債?可這也不對啊,木葉說是三歲時找到我的!

我三歲,就能生出娃娃來?

龍女兒見我還不應聲,立時眼淚珠子就滾了下來,她那雙眼睛霧氣迷蒙,忽閃着一點點金芒,流光豔麗。

“娘,你是不是有別的孩子了?”

“是不是和其他野男人生了孩子?”

“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三個問題就好似重磅炸彈一樣砸下來,驚得我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就地被炸死。

我憋了半天說不出話,見她淚珠兒又要落下來,這才憋出一句:“沒不要你。”

龍女兒嘟着嘴想了半天才将這話完全消化掉,大概理解了我不會再做抛夫棄子的狠心母親。她滿意點點頭,抽抽搭搭地依偎在我懷裏。

木葉挑了挑眉,飽含深意的笑容裏甚至夾了幾分嘲諷,他低聲道:“我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女兒了?”

他忽的湊過來,不顧龍女兒極有防備的龇牙威脅,将溫熱的手指覆在我的臉頰上,迫使我擡頭直視他的目光。木葉的眼睛極為清澈,而眼裏倒映的,都是我。

他就這麽将我的整個世界都包裹在柔和的目光中,淡淡的花香掠過鼻尖,殘留一絲幾不可聞的馨香。我的周圍,都是木葉的味道。

我沒由來地面紅耳赤,木葉這番舉動的大意就是:小兔崽子滾遠一點,你娘是我的。

雖然很粗暴,但是我喜歡。

龍女兒見我不抗拒,更覺得木葉危險了,她也不敢再露出那連肉都撕扯不下來的小乳牙,冷冷哼了一聲縮到我的懷裏。

木葉望向我眼裏,一字一頓道:“阿渡,這是誰的孩子?是我的?”木葉的嗓音清潤淺淡,含着一縷難以察覺的蠱惑。

我臉色潮紅,支支吾吾更不敢說話了。

他這不是睜着眼說瞎話嗎?我和他都沒有那個……咳。孩子怎麽可能是他的?還是,還是他想從我口中打探出那種話?想我說願意嗎?

我深吸一口氣,更加不敢開口了。

他手上微微用力:“難道,是別人的嗎?”

隐約間,我好似察覺到他那淺薄的悲傷之意。是胡思亂想了什麽嗎?為什麽露出那種為難又悲傷的眼神?

我咬咬牙,堅定道:“我只會生你的孩子!”

他那脆弱的情緒立馬就風消雲散,彎起唇角,狡黠道:“那麽,我絕不養別人家的孩子!”

我目瞪口呆,敢情木葉是怕我心軟要将這龍女兒撿回家?不過,我也确實是這樣的人……懷中的龍女兒終于憋不住了,她俯身攀着桌面朝木葉露出兇相,仰天嘶吼一聲,露出猙獰的尖牙。

木葉皺眉與之對視,從鼻間輕輕哼了一聲,意為:小丫頭,你還太嫩了。

龍女兒見威脅沒用,真打好像也打不過,這麽想了半天,才奶聲奶氣蹭了蹭木葉的袖子道:“爹!”

木葉端着酒杯的手一抖,将那陳年酒釀灑在了衣裳上。

他神色複雜地望了一眼滿臉期待的龍女兒,似乎想說些什麽,欲言又止。

龍女兒再接再厲:“爹爹呀,別不要我……好不好?”

木葉扶額,低聲道:“好。”

我玩味地看着受不住柔情攻勢的木葉,另一方面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木葉居然也父愛泛濫了,看來……看來是真的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了?

我回味過來,頓時潮紅了臉。

龍女兒見木葉松口了,很是高興。她乖巧地坐在我懷中,又自己用勺子吃飯,很開心地吃了一大碗。

木葉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很是複雜道:“大概是哪處的蛟龍将蛋下到了你的帽兜裏,而剛出世的蛟龍就将你認成了生母,由于蛋是需要體溫孵化的,當時我們并不知情,所以她就以為沒有體溫庇護是因為你要抛棄她,不願意孵化她,這才一出世便粘人了,是怕你再次丢棄吧。”

我抿了抿唇,有些無奈道:“好像很棘手呀,該怎麽辦?”

“養着吧。”

我詫異道:“養着?”

占有欲強烈的木葉會允許家裏養着一個電燈泡?太陽打西邊出來并且撞上月亮了?

木葉避開我的目光,風輕雲淡道:“等什麽時候生了我們的,再将她趕出門。”

龍女兒的勺子摔在了地上,她眨巴着大眼睛道:“要……要丢掉我?”

龍女兒紅潤滑膩如水煮蛋的臉上沾了幾粒米,顯然還不是很會自己吃飯,可是又怕被我們嫌礙事抛棄了,這才自力更生強行用勺子挖飯吃。

我俯身蹭了蹭她的發頂:“不抛棄,但是你要乖呀。”

“我會很乖很乖噠!”

木葉喊那些服侍的小妖怪端上一碗雞湯,又親自剝了水煮蛋喂到龍女兒的嘴裏,顯然是對這個白撿來的女兒充滿了好奇。龍女兒也不怕生,嘴邊的兩枚尖牙忽閃忽閃,嗷嗚一口就吞了一整個白煮蛋以及木葉的半截手指。

木葉抽了抽嘴角,狠狠從龍嘴裏将手拔了出來,他用帕子擦拭指腹的口水,輕聲道:“你可知為何溫泉稱之為湯浴?”

我低吟一聲:“你是指現世的說法,還是妖市的?”

“自然是妖市的。”

“妖市的說法似乎是從山神口中流傳出來的?”

“正是。”

其實很久以前,妖怪們是不知曉溫泉的具體用法的,在他們眼裏,這就是天生的鍋,可以用來煮一切看起來很好吃的家夥,包括仇敵,任何仇敵都有不為人知的一萬種煮法!

偶然一日,一只山雞精路過深山裏的溫泉,由于它最厭惡燒水洗澡,所以貪圖方便就趁沒有人注意,縱身一躍進了溫泉,變成了完完全全的落湯雞。它發現這溫泉的溫度适宜,正好能洗去它曾九九八十一天未搓洗的污垢,所以把此處當成了秘密寶地,時不時就來搓一次澡,爽到極點還會下一兩個蛋,可惜溫泉溫度太高,會把那蛋炖熟,因此又流傳成了後世的溫泉煮雞蛋。總之,這只山雞精白天泡泡澡,晚上吃吃水煮蛋,日子好不快活。

某日,山雞精照常躍入溫泉裏,正巧此時,有一只饑寒交迫的山神路過此次,這只山神窮得鈴當響,渾身上下什麽都沒有,一時眼花就将山雞看做泡在鍋裏的雞湯煲,他想也沒想就将溫泉四周都堆上了燃燒的柴火,借以加溫煮雞湯,于是可憐的山雞就變成了一道美味的山雞湯煲,而調好味開吃的山神在酒飽飯足之後,終于心生憐憫,将溫泉洗澡的用法發揚光大,并且分享了一些溫泉炖雞蛋的技巧。

當然,甚至有些妖怪會将那些小型的溫泉拿來當天然的自動沸騰火鍋,時不時三五聚在一起泡泡關東煮啊,或者什麽火鍋料,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這樣一想,我又有些同情那個默默為溫泉的宣傳工作付出生命的山雞了。

這也告訴我們一個道理,泡澡着實美,生命價更高,今後千萬不要到沒有人的地方泡澡了,這也是溫泉混浴一詞的由來吧?

甚至這個美食項目在百鬼湯浴場也有呢,我和木葉還有龍女兒一路跟着侍女往酒樓後的另一個院內走去。

果然有分出一個院子專門把小型的溫泉拿來當天然火鍋用,甚至還有人在溫泉眼上炖巧克力醬,用來裹水果吃。不消說,還有別處的妖怪直接将仇敵綁在棍子上串起來,僞裝成關東煮的模樣往滾燙的湯水裏送。

真是,別有趣味呀。

我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關上了這道門。

木葉似是想起了什麽,從侍女手中拿過他此次帶來的背包,問了句:“有雙人混浴包廂嗎?”

“有的。”侍女畢恭畢敬,顯然不敢惹木葉這個大佬。

木葉露出滿意的微笑,對龍女兒道:“你跟着姐姐,我和你娘去戲個水。”

我和你娘戲個水……

戲個水……

這次,我終于忍不住,以手蓋上臉。

龍女兒似懂非懂地捂住眼睛,仍由我們被侍女領走。

我當時的心情簡直就是:卧了個槽。

溫泉包廂設置地很好,将湯浴處以及休憩處用推拉門完美地隔絕開。

我坐在沙發上,并攏雙腿,如此坐立不安,而罪魁禍首木葉脫了上衣,露出結實的胸膛,肌理線條流暢,特別是肩胛處的輪廓弧度,平緩有致,還有些寬厚的意味,很是有安全感且讓人想要依靠。

可……可現在的情況怎麽也讓人依靠不起來啊。

四面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我有些緊張,有些呼不出氣,也千萬不要覺得我此時此刻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渾身上下異常燥熱。

木葉穩住了自己想要扯褲子的那雙手,走進我,忽的将手抵在牆上,将我困在他赤裸的胸膛以及身後冷硬的磚石之間,他另一手撫上了我的臉,近似呓語道:“怎麽,不想要嗎?”

他炙熱的呼吸就噴湧在我的臉上,這句話似乎拉斷了我心頭上的那根弦,久久還有餘味,卻讓人措手不及,來不及看清這樣的事實。

我舔了舔唇,只覺口幹舌燥,卻沒有由頭。

他這話的意思是?是想要什麽嗎……

這個時候我再蠢也裝不了傻,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可是,我沒有準備好吧?

木葉笑出聲,屈指砸我一記板栗:“笨,想了什麽?”

我膝蓋不住摩挲在一起,坐立不安:“你說的……那個。”

他玩味道:“哦?哪個?我不過是想說,要不要洗澡罷了。還是說,你想和我那個?”

我臉上浮現起沖天的紅暈,像是吃了幾千萬個朝天椒一樣心火難耐。我目瞪口呆,猛然搖搖頭:“我……我才沒有……”

話未說完,木葉就湊近将我悉數剩下的話含入了自己的唇舌之間。

好似他從前的吻都是淺嘗辄止,從未如今日這般激烈火熱過。

淚眼朦胧間,我似乎都能看到他肩臂上淺淺的水痕,那是過于情緒炙熱才會滲出的薄汗,我忍不住伸手覆上了他的脖頸,微涼的寒意使地木葉原本充滿情欲的眼眸黯淡了下來。

他伸出手撫摸着我的臉頰,吻開始變得溫柔而纏綿,似乎是對之前那樣猛烈的攻勢懷有歉意。他探舌吮了吮我的齒間,不住碾轉輕舔,情緒愈發柔軟起來。

這樣小心翼翼的樣子,是怕吓到我嗎?

我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伸手覆在他的頭上,輕喘一口氣道:“木葉怎樣,我都喜歡的。”

所以不要擔心沒有前世記憶作為戀愛基礎的我會害怕你的深入,也不要害怕我會再次離開。

背負了兩世的情感,這樣的木葉,其實也是很脆弱的吧?

我似想到了什麽,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角,逗弄道:“吶,不是說要跟我戲水嗎?”

草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