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風波又起
杜衡之後并沒有再聯系我,倒是和陳老三聊過幾次,試探性的問了幾句關于盜墓的事,抱怨說boss太弱,連小鬼都不如。
陳老三嗤笑,說這次是走了狗屎運,那只僵屍雖然因為天時地利成了僵屍,但是被困在帝王陵寝裏幾千年,早就磨得沒了鬼氣,還能保持一個身體全都是聖物的功勞,要是換一只,怎麽也得丢幾條人命在裏面。
我吓得咋舌。真心覺得平凡的日子最好了,如果不是每個月圓之夜我還要吸陽氣的話,日子就更美好了。
杜衡幾天沒出現,我有點想他,有時候會神經質的想這個人是不是假的呀,如果不是老頭時不時的念叨幾句,我大概會把自己洗腦。
人果然是不能想的,沒多久,杜衡就出現了,我剛到老頭的研究室,還沒見到其他人,就被杜衡直接給帶走了。
“我還沒和老師說一聲呢?這是要去做什麽?”
我毫無誠意的掙紮了一下,就乖乖的被杜衡帶走了,一見到這個人我才發現,我想他想的不是一點。
“你最近有沒有出去過?”
杜衡完全沒有以往的溫柔神色,這個樣子倒有些像剛開始發現我是狐妖的時候,我心裏不太舒服,卻還是乖乖的回答他:“沒有啊,還沒到月圓之夜。”
“最近發生了幾起狐妖作案,被害人有……”
“你懷疑我?!”
我從副駕駛上站起來,磕的腦袋“碰”的一聲響,疼的我想哭。
杜衡皺着眉頭看我,伸手拉了我一下,看樣子是想看看我磕的怎麽樣,我一巴掌打開他的手,自己胡亂的揉了揉,結果變得更疼了。
杜衡嘆了一口氣,把我在腦袋上亂揉的手強硬的抓了下來。
“別鬧騰。”他的聲音有些嚴厲,我雖然生氣,聽見他這樣說話,還是老老實實的呆着了。
“我沒懷疑你,這件事有點蹊跷,組裏的同志說這狐妖是一個多月前出現的,行蹤詭秘,作案的手段幹淨利落,是你這種菜鳥完全不能比的。”
我憤憤的撇了撇嘴,沒懷疑我,幹嘛問我有沒有出去。
杜衡揉了一下我的頭,不偏不倚,正好按在撞到的地方,疼的我龇牙咧嘴。
“她出現的時間太巧合,剛好是你覺醒之後,我覺的可能是沖着你來的。”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杜衡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怎麽可能?我一個什麽也不會的小妖精,她找我做什麽?”
杜衡看着我搖了搖頭,眼神有些複雜,他嘴唇張了張,卻沒說什麽,只是囑咐我最近小心一點。
我心中一動,杜衡其實是在關心我吧?雖然表達的有點問題……
這麽一想,我忍不住開心起來,連頭上的疼痛都忘記了,杜衡有些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我臉一紅,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怎麽可能在杜衡眼裏看見寵溺呢……簡直是瘋了。
杜衡帶着回到了詭案組的總部,這是我第一次過來,看哪都很新奇,同樣的,他們看着我也覺得有趣,我還不知道我是第一個被杜衡帶回來的女人,雖然不是那種意義上的。
這裏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杜衡這個人平常看着雖然溫和,但是總帶着一種嚴肅忍着你的味道,我本以為他辦公的地方會是幹淨嚴肅的。
但事實上,詭案組總部和這四個字一點都不沾邊。
除了陳老三縮在角落裏上網之外,剩下的沒有一個是在做正常事。
看着就軟軟的萌妹子拖着長長的蛇尾纏在屋頂的吊扇上,一臉溫和的青年抱着一把刀輕言細語,睜着一雙水靈靈大眼睛的正太抱着一整盒的冰糖葫蘆不停的往嘴裏塞。
我看的嘴裏發酸。
“不用離他們,剛出任務回來,他們要放松一下。”
杜衡拿了一疊資料給我,我看的不明所以。
“這是關于狐妖的全部資料,目前我們找不到關于他行蹤的任何線索,但是受害人在持續增加。”
杜衡點了一支煙,沒有抽,只是單純的看着,這樣子他看起來狀态不太好。
“我能做什麽?”我是真的希望能幫到他。
杜衡笑了一下,敲了敲桌子上的資料,說道:“我說過的狐妖可能是沖着你來的。”
我點頭。
“所以,你做誘餌吧。”
“啊?”
我有點懵,傻傻的看着杜衡。
“我會保證你的安全,這個你放心,時間不等人,我們不能讓狐妖繼續害人……”
“我不要,”我終于回過神來,這個杜衡找我就沒好事,上次去古墓就是九死一生,這次還來,“我不去。”
杜衡眼神一凜,我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梗着脖子不說話。
“理由?”
杜衡熄了手裏的煙,一臉嚴肅認真的看着我。
我弱弱的發言:“我不……”
“那就這麽決定了。”杜衡拍板,我懵了,我都拒絕了,還決定什麽呀?
“開會。”
杜衡擊了一下掌,各路英雄從四面八方彙聚過來,我徹底的被無視了。
當天晚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被丢到了大街上,杜衡在通訊器裏交代我注意事項,這是公共頻道,我能聽見他和其他的詭案組成員交代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心裏的不滿去了大半。
當天晚上無功而返,狐妖沒有出現。
杜衡倒是不氣餒。
“狐妖橫行這麽久,沒被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心思一定很缜密,不會這麽快上當,耐心點等着。”
杜衡猜的沒錯,我連着出去了幾天,次次平安無事,終于在這天遇見了一陣怪風,商業街上十幾層樓高的地方掉了一盆花下來,我這樣一個小狐妖,就是不被砸死,也得是個植物人。
我和杜衡抱怨:“為什麽狐妖的手段也這麽low,好歹還是個大妖。”
杜衡無奈的沖我笑。
接下來的日子,這樣的襲擊數不勝數,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誘餌,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妖品太差,什麽事都被我遇到了。
我的警惕性加上詭案組的保護,狐妖的手段沒有得逞,已經有些失去耐心了,杜衡安慰我再堅持一下,沒多久,狐妖果然自己現身來找我了。
那天是月圓之夜,我本不想這天出來,怕自己忍不住害了人,但是杜衡覺得這是個機會,狐妖一定會在今天向我出手,我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聽從杜衡的安排,反正我要是做了什麽事,就是杜衡的責任。#####
第 13 章 法寶感應
“這墓穴應該是換過主人了。”
“這不是高陵候的墓穴?”我驚叫道。
陳老三一副恍然的樣子:“原來如此。”
他和我解釋:“高陵候傳了三代,後來謀反,被殺,那時候應該是文帝時候,文帝的霸陵據傳陪葬的都是陶瓷,一直沒被動過。但是事實上是,我這一派的先祖有人試過,只不過都沒人找到過主墓室,後來流傳下來的幾張墓室的圖紙,全都不一樣。”
我聽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杜衡插話問道:“有東西改變了霸陵的風水?”
陳老三擊了一下掌:“霸陵是帝王陵墓,一般的東西沒這個能耐,我猜,當時應該是有不幹淨的東西進了霸陵,想占為己有,結果被帝王之氣鎮住了,逃不出來,這才在帝陵附近建了個墓中墓,帝陵的風水是被正在構建的墓中墓影響了,所以才一變再變。”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墓室是被高陵候霸占之後改建的。”
“對,”陳老三指着前面說到:“那個東西應該是被用來抗衡帝王之氣的。”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就算皇帝已經死了,恐怕也不會容忍有人觊觎自己的地方。
那只漢鬼也說過,他的主人為了保證屍身不腐這才來尋找乾天珠,如果是已經凝練成僵屍的屍體,是不會腐爛的,除非有天地間的純正之氣日日腐蝕。
漢文帝是一個好皇帝,他的帝王之氣也的确稱得上是純正之氣,一切就都對的上了。
“也就是說,我們把東西帶走之後,高陵候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漢文帝的帝王之氣給收拾了?”
我有點難以置信,從來不知道一個死人也有這麽大的能耐。
“如果是別人的話恐怕不行,偏偏他們是君臣。”杜衡摸了摸下巴,語氣有點意味深長。
我不管這個,以後少了一個窺伺乾天珠的人,我就少一分危險,這是好事。
“我們來的正是時候,”陳老三在地上撒了一些粉末,然後在粉末裏倒了一只蟲子出來,“現在高陵候正好沒時間理咱們,這鎖橋鏈鎖住的可不只是冤魂。”
這是陳老三第一次露出笑臉來。
蟲子從粉末裏爬出來,慢慢的朝着橋爬過去,在它身後留下一條泛着微光的細線,一路風平浪靜,等蟲子走到橋中央的時候,橋下面的河裏突然濺起一陣水花,聲勢浩大,幾乎将在橋正中央的蟲子給沖下去。
然而這只是持續了一瞬間,河面就平靜了下來,橋身抖了抖,黑色的經文又濃密了一些。
“成了。”陳老三上了橋,小心翼翼的樣子,指了指河面,又飛快的收回了手:“這東西是個水鬼,戾氣太重,被這符文震在下面了,咱們對付不了,不要招惹他。”
我只覺得周圍一陣陣的陰風呼呼的吹,忍不住抖了抖。
杜衡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穿,我有點不好意思,卻不想拒絕。
陳老三在前面吹了聲口哨,我臉有點紅,偷偷去看杜衡,卻見他并沒有什麽異樣,不由的有點失落。
過了橋,我才看見那個聖物的一部分在一座亭子裏,亭子在水中間,建的很是高聳,有點塔的味道。
連着亭子的是一條長走廊,就像是電視劇裏看見的那般,古色古香,倒是沒有多少陰森的味道。
這裏雖然說不上明亮,但是卻已經不需要手電筒了。
陳老三照舊拿了一只蟲子探路,然後跟在蟲子後面匍匐前進。
我擡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走廊上面竟然懸挂着密密麻麻的棺材,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不過倒是不影響動作,只是忍不住快了幾分,生怕有一個兩個掉下來,砸不砸死另說,誰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
陳老三踢了我肩膀一腳,回頭瞪了我一眼,讓我慢點,不要跑到前面去。我知道自己一慌又給他添亂了,一聲不吭的減慢了速度。
但是上天注定不讓我們好過,走廊才走了一半,我頭頂的棺材突然炸開了,一頭黑色的長發從裏面飄出來,穿過兩三米的高度,直接垂到了我的臉上。
杜衡在後面推了我一把,喊了一聲:“跑。”
我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僵硬着身體爬起來就往前跑,在我身後,棺材一個接一個的炸開,凄厲的呼號眨眼間就充斥了耳朵。
杜衡從後面追上來,拽着我的胳膊拖着我走。有幾次我都能感覺到這些鬼怪碰到了我的衣服。我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能勉強保持冷靜。
好在長廊不算長,最後出來的陳老三給了自己胸口一拳,用鮮血畫了一個符咒,将蜂擁而來的鬼怪給逼了回去。
杜衡将他那把光滑的劍插在了走廊上,一地銀輝逐漸蔓延開來,鬼怪顯示不甘的對着我們喊叫了一會,等那劍身上的光芒明亮起來的時候,一個個才開始慌亂的逃回了自己的棺材。
“終于過來了。”
我已經沒了力氣,攤在地上喘氣,透過河水的反射,我能看見自己的臉色白的吓人。
杜衡從背包裏掏了水給我,然後和陳老三去查看亭子中央放着的棺材,棺材是開着的,裏面躺着一具中年人的屍身,除卻面皮是紫色的之外,周身完整,細微的白光從他口裏發出來。
我看見杜衡眼睛一亮,不只是他,連我胸口的乾天珠也興奮起來,一顫一顫的。我把它從領口掏出來,這顆圓潤的珠子,正在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陳老三從包裏掏出黑驢蹄子,慢慢塞進紫僵的嘴裏,我屏住呼吸,覺得陳老三實在是太大膽了。
杜衡也目不轉睛的看着紫僵,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但是自始至終紫僵都老老實實的躺着,冬夜沒動,任由陳老三将他嘴裏的東西取了出來。
“東西拿到了,現在就走。”
杜衡看了一眼紫僵,見他的身體已經出現了腐爛,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然後合上了棺材。
從古漢墓出來已經過去了幾天,我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墓裏的經歷太過刺激,而且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這讓我這幾天都處于一種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的狀态中。#####
第 12 章 古墓再險
“這樣不是辦法。”杜衡甩出一張符篆,我們身後立刻燃起了一道火牆。然而山精卻不管不顧,一個個的被燒死,剩下的卻還是前仆後繼。
陳老三向前沖的腳步忽的一頓,我險些撞上他,數不清的細小藤蔓從前面伸出來,張牙舞爪的攔住了去路,我驚得睜大了眼睛,發現這些植株竟然是從牆上長出來的。
“奶奶的,這花是用人血養出來的。你們誰流血了?”
流血?似乎并沒與受傷。
杜衡卻牽過我的手,目光沉沉的看着我的指尖,我心頭一顫,猛地想起來,上次在羅城的時候,惡靈借着栖身的千年古樹,曾經咬破了我的手指,因為是個小傷口,我也就沒在意,沒想到這個時候拖了後腿。
指尖上的傷口滲出了一個血珠,輕輕一晃,就摔在了地上,前面的藤蔓驟然瘋狂起來,陳老三亂叫了一通,連着扔了幾張符篆,藤蔓瑟縮了一下,重新張狂起來。
後面的山精已經踏着同伴的屍體,沖出了火牆。
前有攔截,後有追兵!
“給我點時間。”
杜衡對着陳老三喊了一聲,順手把推到了他身邊,然後連着掐了幾個手決,嘴裏念念有詞,似乎是什麽口訣。
陳老三喊着:“老大你快點!”
我站在這裏就是個累贅,一點忙也幫不上,我想了想,躲到了牆邊,好讓他們不用為我分神,結果就是這個決定險些害死我自己。
緊張之下,我忘了這些藤蔓是從牆壁上生長出來的,剛剛靠近牆壁,我就被幾十條藤蔓捆了個結實。
“杜……”
這些藤蔓似乎是有思維的,極為迅速的勒住了我的嘴,讓我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幹瞪着眼盼着這倆人什麽時候發現我被抓住了。
然而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我忘了這裏的主人曾經觊觎過我的乾天珠,現在正好是一個搶奪的好機會。
藤蔓從我的胸口伸了進去,我奮力的扭動着身體,希望能夠逃脫,卻收效甚微,連掙紮都做不到。
乾天珠被從衣服裏拉出來,我拼命的搖頭,想張開嘴喊一聲杜衡,卻只能發出極低的嗚咽聲。
這不只是杜衡在尋找的聖物,還是我變成人的希望。
我幾乎絕望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然後順着藤蔓滴落下來,乾天珠驟然散發出一陣光芒,不刺眼卻很明亮。
扯着乾天珠的藤蔓忽的一僵,然後抖了抖,乾天珠被抖下來,重新回到我的衣服裏。
我抓着機會,奮力扭動身體,掌心被藤蔓勒破也顧不上,這些藤蔓卻很是柔韌,任我怎麽拽都不斷。
杜衡終于念完了他的口訣,指尖閃過一道金光,輕輕一劃,困在我身上的藤蔓就被隔斷了。
“謝……謝謝。”
杜衡在我額頭貼了一張靈符,半抱着我過去找陳老三,不知道杜衡做了什麽,我們三人會和的時候,無論是藤蔓還是山精都原地僵了一下,然後無頭蒼蠅似得四處亂轉。
“趁這個機會,走。”
杜衡打了個手勢,陳老三帶着我們原路返回,踏入石室的時候,我的胸口忽然一熱,腿跟着軟了一下,整個人都撲進杜衡的懷裏。
“你流了很多血。”
杜衡掏出繃帶給我纏了兩下。我順勢握住他的手,指了指外面。剛才就亮着的地方,現在已經是刺眼了,一股強烈的白光從哪裏散發出來,直直的對着我們找過來,我閉了閉眼,胸口的乾天珠發出一道光芒,像是相互致意一樣,和對面射過來的白光對了一下。
藤蔓和山精似乎是對這道白光很忌憚,慌不擇路的避開,陳老三眼睛一亮,看着杜衡,杜衡看看我,又看看還發着光的遠處,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被半拖着穿過了藤蔓和山精群,緊張的要命,連呼吸都忘記了,等到了安全地帶,一張臉已經憋得通紅。
陳老三拍着胸口喘氣,我有些奇怪:“你不是盜墓的出身嗎?怎麽這麽膽小?”
陳老三眼睛一瞪,壓低了聲音叫道:“盜墓的就不怕死了嗎?這些東西最好一輩子看不見,要不是缺錢,我哪裏會幹這個?”
缺錢?我還以為詭案組的工資很高。
杜衡哼了一聲:“別聽他胡說,他就是個葛朗臺。”
陳老三讪讪的笑了兩聲,不說話了,拿着手電筒四處查看,仍舊謹慎小心的樣子,還囑咐了我一句:“把手包好了,這墓裏應該有什麽蹊跷東西。”
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杜衡還沒告訴他,他們來這裏的目的。
“按照漢朝的墓室風格,主墓室應該就是在這兩個方位,”陳老三在地上畫了一張簡圖,然後看着杜衡說道,“咱們先往這邊去。”
陳老三指的方向就是有光照過來的方向。
我才陳老三已經猜到了我們是為了什麽來的,只不過沒有說出來而已。杜衡對他的出身并不避諱,只是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宣揚,他們詭案組的或許都知道。
“下面過不去。”
陳老三拿着手電筒,光線正對着前面不遠處的一道大溝,有些像是山崖裂開的縫隙,從上面看有種深不見底的感覺,而且看着很是陡峭。
“這裏沒有其他路。”陳老三扒了扒頭發,有些郁悶的說道:“剛才人殉對着的石室應該是原先的主墓室,我在地上看見了聚靈陣的痕跡,不過後來被人抹掉了,這座墓室的風水奇怪的很,人殉那邊對着的才應該是生路,奇怪……”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縫在變小?”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這道三米寬的裂縫似乎一直在移動,但又不是一直在靠近,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覺。
杜衡跟過來看了一眼,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羅盤,就是上次用來找乾天珠的那一個。羅盤指向裂縫對面。
“先過去看看。”
我看着他,這要怎麽過去?
杜衡将手裏的羅盤一丢,巴掌大的東西迅速變大,直接架在了裂縫上,成了一座橋。
“對面只怕有更多的東西,小心點。”
陳老三囑咐了一句,率先走了過去。杜衡仍舊斷後。
過了裂縫,沒走多遠是一座石橋,白色的橋身密密麻麻的刻着經文,像是被黑色的鎖鏈鎖住了一樣。#####
第 11 章 古墓之行
在羅城休息了一天,杜衡和陳老三和當地警方協商過了失蹤案之後,我們才離開,繼續之前定好的行程。
古漢墓在徐州,卻不是已經被發現的那座,高陵候最後謀反被殺,茂陵是肯定進不去的,甚至被曝屍荒野也不算過分。
“這座陵墓不簡單。”
陳老三在入口處查看了一下,眉頭皺的有些緊,他長的其實有些纖弱,比起杜衡來說,簡直有些像沒長大的少年,但是在說到下地這個活計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偶爾飄過來的眼神都是鋒芒畢露的。
“能不能下?”杜衡問了一句。
陳老三自信一笑:“沒有我陳老三進不去的墓,杜老大記得給我發獎金。”
說完這一句,他率先系好了繩子從打開的洞裏鑽了進去。
這是一個墓中墓,大門根本不知道在那裏,為了節省時間,陳老三直接開了個天窗。
“你下,我斷後。”
杜衡把繩子系在我腰上,看着裏面黑漆漆的一片,我有些害怕,期期艾艾的看着杜衡,不想動。
“聽話。”杜衡拍了拍我的頭頂,我心漏跳了一拍,立刻勇敢起來,眼一閉,就從洞口裏跳了進去。
“哎……”杜衡說什麽,我沒來得及聽完,下面就傳來一聲慘叫。
“我還沒打信號,你們急什麽?!”我從地上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把墊底的陳老三扶起來,一個勁的道歉。
“都沒事吧?”杜衡也從上面下來了,陳老三沖着我們倆瞪了瞪眼睛,似乎是在問為什麽全都下來了。
杜衡視而不見,小心的拿着手電筒觀察四周,陳老三這個地方選的很好,一間簡單的小室,沒什麽擺設,四周一覽無餘。
“不太對……”陳老三嘀咕了一句,晃了晃繩子,确定退路是可靠的,這才開始查看這間石室,卻也沒得出什麽結論來。
“出去看看。”
杜衡伸手推開了石室的門,陳老三臉色一變,似是想說什麽又停住了,謹慎的跟在後面往外走,我趕緊向前兩步,跟在他們身後。
門邊的兩個人卻不動了,我伸手推了一下,陳老三黑着臉回頭看我。
“你……”
我還沒來的及說什麽,就被眼前看到的東西驚住了。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眼前的景象,全部的感受都集中到了胃上,已經完全不是惡心想吐能形容的了,眼睛卻不受控制的死死盯着前面。
杜衡轉過身來把我的頭強行扭開,我的腦海裏卻還是剛才看見的畫面。
數不清的人匍匐在地,正對着這間石室,像是朝拜一樣,但是他們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沒有肢體的還算好的,一部分只剩下了漆黑的骨架,有的是幾個人完全被勒在了一起,像是還在世的時候就被人活生生的破開血肉骨骼重新組合了一樣……
杜衡臉色鐵青,卻還是強忍着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現在我有些慶幸自己是只狐貍精了,不然見到這樣的情形大概會直接昏過去,即使沒有也會吐得昏天黑地吧。
“換個地方吧。”
杜衡的聲音毫無溫度,即使在漢朝有殉葬的規矩,但是也從來沒有這樣殘忍的手法,杜衡是真的生氣了。
陳老三默默的關上了石室的門,指了指右面的牆:“那裏還有一間石室,都小心點。”
他說着從随身的背包裏拿出了幾個小紙包,分給我和杜衡,說是一些驅蟲的東西,他自己配的。
這次陳老三自己打頭,他的腳步極輕,這樣空曠的石室裏,幾乎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
“我……”
我對剛才看見的情形有些陰影,還想勸一勸他們不要貿然過去,結果剛開口說了一個字,陳老三就吓得一哆嗦,白着臉回頭看我。
他的神情有點吓人,我吞了吞口水,不敢說話了。
萬幸的是,這道門通的完全是另外一個方向,并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出現,但是陳老三的臉色仍舊不太好,我有點內疚,覺得是自己剛才把人吓到了。
空氣裏飄着一股淡淡的黴潮味以及一種極淡的腥甜的味道,遠處有幾點光亮,像是有照明的東西在,近處卻還是一片黑暗,手電筒的光芒照不到遠處,這讓我們無法判斷,黑暗的距離有多遠。
我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皮膚都變得有些粘膩起來,我怕再吓到陳老三,強忍着不舒服沒說話。
杜衡和陳老三拿着手電筒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我看見杜衡的眉頭一直皺着,帶着幾分疑惑。墓裏的東西我們都沒敢動,越是古墓,裏面就越危險。
陳老三舉着手電筒,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牆面上,然後又把燈光拉遠,一臉嚴肅的來回看,我有點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刻着極為精致的花紋,是被上了色的,在燈光的映襯下顏色有些變化,不過能大致的判斷出來是紅色的。
漂亮而迷人。
我看的有些入迷,忍不住伸手去摸,陳老三卻突然大吼了一聲:“糟了,中計了。”
我懵了一會,被快速反應過來的杜衡拉着後退了幾步,等站穩的時候,發現周圍的氣氛已經完全變了。如果說剛才還是安靜的過分的話,現在就是讓人心驚了。
簡直像是自帶恐怖片的背景音樂一樣。
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
空氣裏傳來“沙沙沙”的摩擦聲,杜衡抓着我肩膀的手緊了緊,陳老三白着臉趴在地上聽了一會,看着杜衡說道:“是山精,咱們得退回去,不然跑不掉。”
陳老三解釋說,山精是低級的精怪,個頭不大,但是鼻子很靈敏,喜食鮮血生肉,但是他們一般都在沉睡,只有在聞到曼珠沙華的汁液的時候才會醒過來。
我抽了抽鼻子,空氣裏那股腥甜的味道已經變得比剛才濃郁了起來。
陳老三帶頭,我們開始往回跑,後面的“沙沙”聲越來越近,我腳有些軟,有幾次如果不是杜衡扶着我,我大概會直接跌倒,然後就被吃掉了。
從我發現自己不是人開始,似乎就有好多東西要吃我。#####
第 10 章 惡靈出沒
糾結了一晚上的糟糕心情被這麽一鬧騰消失的差不多,我打起精神來跟着杜衡往外走,上車的時候,猶豫了一會還是把昨晚自己那和錯覺差不多的感覺告訴了杜衡。
杜衡沉吟了一會,倒是沒說我想多了,反而嘆了口氣,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我:“你的敏銳,讓我驚訝。”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低沉,卻并沒有多少驚訝的意思,聽起來有些言不由衷。
然後他又自言自語了一句什麽話,我沒聽清,覺得他的語氣有些怪,也沒敢問,只好尴尬的轉移了話題:“我們現在就上山嗎?”
杜衡看了看天色,從進了羅城開始,他身上的電子儀器都受到了影響。
“先不去山上,我要去确認一件事。”
跟着杜衡拿出來的羅盤,我們七拐八拐的進了一間小花店,店裏只有一個老太太帶着眼睛看電視,電視聲音開得很大,我們進去了,她也沒聽見。
羅盤指向了一株不起眼的含羞草。杜衡買了下來。
“這個有什麽用?”
“這上面有那東西的氣息,可以幫我們帶路。”
含羞草的葉子是卷着的,杜衡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然後那葉子迅速張開了,一道黑氣飄出來,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什麽鬼?!”
“惡靈的迷魂煙,他就是用這個來挑選獵物的,跟上來!”
我不懂這個的原理是什麽,只是下意識的跟着杜衡往前跑,只是杜衡的速度很快,剛進了山我就跟丢了。
周圍本應該郁郁蔥蔥,生機盎然的山林此時全是陰森森一片,壓抑的很。
我停下腳步,如果我這會亂跑,等杜衡發現我丢了再回來的時候也不一定能找的到了,還是老實的在這等着好。
然而,作祟的惡靈明顯是看出來了我是個軟柿子,杜衡消失了不過一會,我後背就吹過一陣陰風,凍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個看不清身體的家夥飄在樹葉地下,一雙眼睛射出來的視線帶着刻骨的陰毒和寒冷。
我哆嗦了一下,扯開嗓子喊了一句杜衡。
樹上的葉子被我震掉了幾片,慢慢的飄下來,然後從惡靈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我聽見有吸水的聲音,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是這個惡靈要吃我了嗎?
正在我打算再喊兩聲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我吓得一哆嗦,卻強忍着沒回頭看。
一只手掌搭在我肩膀上,我彈了一下,跳出去幾步遠,回過頭的時候,才看見杜衡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我,手還維持着“搭”這個姿勢。
我松了口氣,心想,杜衡還是很靠譜的。
“我去,吓死我了,好大的蛇!這咬一口,不死也殘!”
一個男人從杜衡身後鑽了出來,身上有些狼狽,肩膀和腰上還纏着幾條樹藤,但是精神看着還好,應該就是陳老三了。
人多壯膽,我回瞪了那個惡靈一眼,剛才還想着吃我呢,現在還不是被圍了。
沒想到惡靈不閃不避,仍舊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心裏發毛,忍不住往杜衡那裏蹭了蹭。
“呵,呵呵……”
惡靈突然笑起來,聲音并不流暢,像是有東西卡在喉嚨裏一樣,只是聽着就讓人覺得難受。
杜衡看了一眼自己剛才割破的手指,又看了我一會,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香……”
惡靈完全忽略了強大的杜衡,一點點的往我這邊飄,眼睛裏的貪婪和渴望幾乎要溢出來,我覺的自己要是有毛,早就炸起來了。
“蕭玥,你究竟是……”
杜衡突然呢喃了一句,我聽了個正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語氣裏的怪異。
惡靈卻越來越近了,杜衡底喝了一聲,擡手掐了手決,指尖彈出了一朵紅色的火焰,惡靈看起來對這火焰有些害怕,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陳老三從懷裏摸出來一個兩三厘米寬的符紙,那符紙欲風自燃,到了惡靈跟前的時候已經燒成了一堆灰,牢牢的黏在了惡靈身上。
惡靈又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甘心的轉身逃了。
“跟着他。”
惡靈的速度很快,為了不被落下,杜衡直接把夾在了腋下,奔跑起來的風打在臉上,有點疼。
“前面有陣法。”陳老三在後面提醒了一句,這時候我們已經進入了山林的深處,杜衡不敢再用火,于是把劍抽了出來,将沿路伸出來的樹枝砍斷。
這個惡靈比起杜衡來說或許真的不算厲害,杜衡到現在為止,一直是游刃有餘的狀态,但是陳老三卻已經氣喘籲籲,速度越來越慢。我的腰也被夾得很疼。
在我以為我的小腰會被夾斷的時候,陳老三喘着氣說了一句:“那東西的老巢就是這裏。”
我愣了一下,發現陳老三說的老巢竟然是一個堪稱遮天蔽日的大樹。樹身粗的像是一堵牆,樹冠茂盛,根系鋪展的很大,只是卻沒多少生氣,看起來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好好的一株千年古樹,竟然被一個惡靈糟蹋了。”
杜衡把我丢在一邊,摸着樹身說道,語氣有些惋惜。
我跟着摸了摸樹身,卻覺得手指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有種鑽心的疼,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杜衡側頭看了我一眼,臉色變了一下,我剛想說句沒事,他就從我頭頂上跳了過去,一把抓住半空裏的枝杈,隔空刺了一劍。
一聲凄厲的慘叫從我身邊響起,我吓得退了一步,惡靈從半空中露出身形來,杜衡那一劍正中他的胸口,惡靈的身體扭曲了一會,漸漸化作了一縷黑煙。
陳老三拍着胸口走了出來:“這東西終于死了,把老子捆那麽緊。”
“別廢話,剛才我感覺到這裏還有活人。”
杜衡揮了一下劍,那劍就不見了。
陳老三指了指上面,說道:“被捆在上面的都死了,屍體用陣法藏起來當做樹的養料,活着的我也不知道在哪裏。我就這麽點能耐,勉強救了幾個,還把自己搭進來了。”
陳老三撓了撓頭,接着說:“應該是跑沒了,我雖然鬥不過惡靈,他一時半會也殺不了我,你也知道,吃我一個,比他們有用多了,應該沒時間去追人。”
“老大,我這好歹救了幾個人,是不是該多發點獎金?”陳老三還在喋喋不休。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惡靈既然可以吃人當然也是可以吃這些有修為的人的,而且,效果更好,那麽,為什麽惡靈剛才一直盯着我呢?明明杜衡更厲害。#####
第 9 章 羅城失蹤案
我聽着這些話覺得有些奇怪,要說專業的話,還能有人比得過老頭他們嗎?
不過倒是還真有這麽一群人……
杜衡像是猜到了我心裏在想什麽。
“陳老三是倒鬥出身,算是個奇才,尤其是奇門八卦這方面,再有,咱們這是下地,粽子是會有的,你還對付不了。”
我忙不疊的點頭,僵屍什麽的,光是聽聽就好了,真要動手,我就是個戰五渣,如果是月圓之夜的話,或許還好點,前提是能分清敵友。
“你們組裏什麽出身人都要的嗎?”
“有本事的,心性不壞的,像陳老三這樣的,棄暗投明之後,在組裏就會是個好手。”
他說完這句話,我們就都沉默了,這個好手,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陳老三是前幾天來的羅城,當初杜衡和他聯系的時候,他正在羅城處理案子,結果沒多久就消失了,音訊全無。
我是覺得毫無頭緒,陳老三辦的什麽案子,杜衡沒有和我提起,就是說了我也想不出什麽來,于是安心的跟着杜衡跑。
羅城并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城,經濟并不怎麽發達,很多建築還都保留着幾分古樸氣息,周圍也沒有高大的建築,只是一個看起來再平凡不過的小地方。
我看了幾眼,對周圍的景象沒了興趣,閑的無聊,打開手機玩游戲,沒玩上兩局,網絡突然斷開了。
我試着重新連了幾次,仍舊是沒有信號。我郁悶的丢開手機,一轉眼才發現杜衡也在看手機,我湊過去看了一眼,頓時覺得很驚奇。
杜衡的手機屏幕上竟然出現了和老舊電視機一樣的那種雪花。
“你這手機……”
“是陳老三的留下的信號,他在求救,但是信號被攔截了,只有進了羅城才能發現。”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現在的妖魔鬼怪什麽的已經與時俱進到能運用高科技了?!
我哆嗦了一下,覺得這個想法有點驚悚。
“羅城的磁場被影響了。”
杜衡一句話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陳老三最後出現的地方應該是古塘街,我們去看看。”
古塘街在羅城的最後邊,再往後就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山,山周圍紮起了欄杆,據說山上的樹全是古木,有專門的守林人看顧,平常的時候也開放給衆人觀看,但是是有時間限制的。
“這裏不對勁。”
從進入這條街道開始,我就覺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像是被人用針尖輕輕的紮着一樣,不疼,卻很難受,而且,冷,很冷。
杜衡沒說話,盯着手機看了一會選中了幾戶人家,然後轉頭看着我說:“這個家夥不難對付,你要是不舒服可以留在這裏。”
我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笑話,這種情況下,還有比杜衡身邊更安全的地方嗎?獨自留下來,聽着就很危險好不好……
“先去問問,看能不能得到些消息。”
我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從進入這條街道開始,周圍的氣息都是森冷陰寒的,不像那次孟女士出現的時候,這次似乎連周圍的天氣都被影響了,而且受到影響并不只是我一個人,這條巷子裏的人穿的衣服明顯的要比外面的人厚實。
那邊杜衡已經開始和這裏的居民攀談起來。
“我們這裏怪事還真是有,前些天,隔壁的小子上山去玩,就沒再回來,留下老兩口都快哭死了,作孽喲。我們幫着報了警,結果什麽也沒發現,沒多久,巷子口的大學生回家也不見了。”
杜衡聽到這裏問了一句:“人口失蹤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談話的中年人眯着眼睛想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道:“記不太清了,最早的是誰也想不起來了,不過都是年輕人,許多上山查案的小警察也不見了,前些日子還來了個和尚,也沒再回來。”
杜衡臉色一冷,對着中年人點了點頭,問道:“您還記得那和尚是什麽時候上的山嗎?”
“這個我記得,因為老人們都說是妖物作祟,商量着請高人做法,開始沒人信,後來不見的人多了,也沒了辦法,連着請了幾個也沒人出來,後來才不了了之,這個和尚是自己來的,在這住了十來天,說是山上有邪祟,不見的人還沒死,他要去救人,看樣子是真有些本事,都以為能把人找出來,結果他自己也沒下來,就是前天上午上的山,我們還都出來送他來着。”
“謝了,大叔。”
“小夥子,小心點,這山上還是別去了……”
杜衡揮了揮手,邁開大步走了,我屁颠屁颠的跟上去,生怕被落下。
“明天中午,我們上山。”
中午?也就是說杜衡已經确定了作祟的是什麽東西了。
當天我們在一家小旅館将就了一晚上,杜衡一直在折騰自己帶着的劍,那把劍很光滑,劍柄被布條裹了起來,只剩一個光禿禿的劍身,但是不難看,甚至映着燈光有些寒氣逼人的味道。
我想起上次獸性大發的時候,杜衡雖然想要我的命,卻并沒有拿武器,心裏不由得有些打鼓,覺得今天杜衡說的那句不難對付,是安慰我的。現在連法器都拿出來了,肯定是個大家夥。
這一夜睡的忐忑不安,半夜裏總是覺得有東西在窗外直勾勾的盯着我,驚醒過來去看的時候,卻什麽也沒有。
第二天早上,我眼底下挂着的兩個黑眼圈把杜衡吓了一跳,有些同情的挑着眉毛看我。
我蔫蔫的坐在他對面吃早餐,沒吃幾口就沒胃口了。
“不用太擔心。”
杜衡給我夾了個包子,這裏的生意并不好,大早上的也沒幾個出門來吃早餐的,因此周圍很是安靜,杜衡這一說話,就聽的格外清楚,這樣溫柔的語氣,讓我的腦海“轟”的一聲,緊跟着全身都熱起來,尴尬的不行。
杜衡被我的反應逗樂了:“你太緊張了。”
我讷讷的點頭,埋頭喝粥。
杜衡像是逗我一樣,又給我夾了一個包子,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來,餘光看見他眼底帶着淡淡的笑意,神色也很柔和,這個樣子的杜衡很迷人。
咬在嘴裏的包子頓時被哽住了,我側頭一陣猛咳,杜衡沒良心冷眼旁觀。#####
第 8 章 又出事了
杜衡囑咐了我一句,頭也不回的迎上了漢鬼,我以為會看見一場驚天地動的大戰,結果,杜衡只是甩了一張黃色的符篆,又念了幾句口訣,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漢鬼就老老實實的被捆成了粽子。
杜衡收拾完漢鬼,回頭看我,我讪笑了兩聲,有點尴尬,我實在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漢鬼竟然這麽不堪一擊。
不過,收了一只鬼總歸是好事。
“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杜衡打開了一個玉盒子,漢鬼變成一道煙飛了進去。
跟着杜衡出了墓園,外面竟然還是豔陽高照,最晚不過三四點鐘的樣子。
“哎,你發現什麽了?”我覺得杜衡一臉嚴肅的樣子雖然挺可靠地,但是也同樣的有點吓人。
“你知道我在找龍虎山的聖物,”杜衡把車開的飛快,方向卻不是城裏,“這只鬼的目标如果也是乾天珠的話,那麽很有可能也是沖着聖物來的。”
我吞了吞口水,有點緊張。
杜衡笑了笑:“放心,還沒人能在我跟前動你。”
這話說的霸氣,我很識相的沒有提起他遲到的事情。
“我,我會跟緊你的。”保命重要。
杜衡把車停在了一座光禿禿的土包上,然後把五花大綁的漢鬼放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打了一道符篆進了漢鬼的身體,我看的身體一抖,下意識覺得很疼,漢鬼不負所望的扭曲起來,聲音嘶啞凄厲的哀嚎。
我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忍心去看,杜衡卻是始終面無表情的樣子,淡定自如的盯着翻滾的漢鬼。
“你是什麽來路?到這裏是做什麽?”
我眼睜睜的看着漢鬼在翻滾中慢慢的縮小了一圈,然後蜷成一團縮在地上,像是被開了震動一樣,不停的哆嗦。
杜衡擡了擡手,符篆化作一道金光從漢鬼的身體裏飛了出來,直接沒入了杜衡的手心。
“主人……要的。”
漢鬼的聲音變得輕飄飄的,幾乎聽不清,我剛想湊近一點,杜衡就一眼掃了過來,我只好又退了回去。
“你的主人是誰?”
杜衡倒是沒有奇怪的樣子,像是早就知道還有幕後黑手一樣。
“高陵……候。”
“高陵候?王周?王并?還是王行?”
“你知道些什麽?”
“這個史料不多,不過漢代的高陵候只傳過三世,然後謀反,被滅了。”
我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杜衡,他點了點頭,繼續問漢鬼。
“哪一任高陵候?他要乾天珠做什麽?”
這個問題讓漢鬼的身體震了一下,有些艱難的擡起頭來看了看我,那雙幽深的帶着點血色的眼睛看的我寒毛直豎,下意識的往杜衡身後躲了躲。
“不知……主人的身體不腐……法寶……一樣的……”
到後面的聲音已經弱不可聞,杜衡蹙眉想了一會,露出一副明白的樣子來,我想不明白,急的扯了扯杜衡的衣袖。
“什麽情況啊?”
“高陵候應該有件法寶可以讓他屍身不腐,而乾天珠也有類似的神通,所以被人盯上了。”
“可是,他怎麽知道乾天珠在我這裏?”
杜衡定定的看着我:“是同伴的感應,我們得出門一趟。”
作為一只簽了協議的狐貍精,我已經完全沒有了人權,為了有朝一日能變成真正的人,我懵懵的應了下來。
“老師那裏……”我是不敢和老頭請假的,平時和氣的人,請假的時候也是很恐怖的。這時候,我才剛剛反應過來“同伴”的意思,乾天珠是杜衡正在尋找的聖物的一部分,那麽高陵候手中的那個法寶極有可能也是。
“現在我處理,”杜衡又把漢鬼給收了起來,臉上帶着點淡淡的喜悅,“我找個人。”
杜衡撥了一個電話,那邊很快接了起來,不過手機的隔音很好,我完全聽不見那邊說了些什麽。
只聽到杜衡稱呼那個人叫陳老三,他簡單的交代了幾句這邊的情況,然後幹脆的挂斷了。
“五天後我去接你,注意事項發你信息。”
出個門還有什麽注意事項?
“我們去哪裏?”我後知後覺的問。
“古漢墓。”
之後的幾天,杜衡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并沒有聯系過我,直到第四天中午才收到了他的一條短信息。
第二天,也就是約定好出發的當天,杜衡中午的時候才出現,那時候我正在走神,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我總會不由自住的去想,尤其是今天還要出發去一個一聽就很恐怖的古墓,心情有點小忐忑。
杜衡來的時候臉色并不好,我直覺是出了什麽事,卻也明白當着老頭的面不适合問。
老頭一見杜衡就跟見了魚的貓似得,真個人都歡快起來,把手頭上的工作都丢在了一旁,殷勤的圍着杜衡打轉。
“傅老,組裏有個調查活動,想從您這借個學生幫個忙,您看方便嗎?”
老頭忙不疊的點頭:“這個沒問題,就怕你們用不上呢,盡管用……”
我無語的看着自己的導師,不由腹诽,我們是多不招你待見啊,又不是物件,還盡管用……
“就她吧。”杜衡随手指了指我,老頭立刻配合的瞪了我一眼。
“蕭玥啊,好好表現,好好學習啊。”
“一定一定。”我小跑兩步站在杜衡身邊,打量着他剛毅的五官,有點出神,直到杜衡和老頭說了幾句話,拽着我的肩膀把我塞進車裏,我才回過神來。
羞憤欲死啊,簡直!
好在杜衡并沒在意我的失态,等到車子開出了校門,他告訴我他在約定地點沒有等到陳老三。
我心裏“咯噔”一聲,剛才的旖旎心思全都哦不翼而飛,陳老三能讓杜衡這麽重視,能力應該不弱,希望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我們現在是去找他還是自己去?”
杜衡搖了下頭:“陳老三最擅長這些古墓裏的門道,古漢墓神秘莫測,沒有他帶路我們不一定能進去。”
“一個墓穴,真這麽厲害?”
“恩,我這幾天找了些資料,漢朝的太過古老,很多東西都沒有流傳下來,我們連聽都沒聽說過,碰上就會要命,必須要有專業人士的帶領。”#####
第 7 章 漢鬼出現
我想妖精在這方面還是有一定的優勢的。
陰氣随着天色的變暗變得越發濃郁,我縮了縮肩膀,覺得還是趁早進去看一看的好,畢竟越晚就越危險。
我在門口貼了張便利貼,告訴杜衡我先進去了,只是我沒看見,在我轉身的時候,那便利貼就被一陣極強的風給吹跑了。
我沿着記憶往前走,覺得有點新奇,我還沒在清醒的時候沿着這條路往裏走,一般都是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慌裏慌張的往外跑。
天還是亮的,但是從我進來開始,似乎就流逝的快了起來,沒過多久,周圍就變得有些模糊,我有些分不清自己每天醒來抱着的石碑究竟是哪一塊了。看了看周圍數都數不清的石碑和墳包,我心裏毛毛的,有點後悔自己一個人進來了。
這些墳包底下都埋着一個人,他們裏面指不定就有和孟女士一樣死的冤枉的,萬一一會都跑出來……
這麽一想,我腿肚子都有些抖,原來還想把事情查清楚的想法已經跑的沒影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拔腿就往外面跑,我記得自己往裏面走了沒多久,還沒有到我夢游的終點,以往十幾分鐘就能出去了。
然而現在已經過去了很久,墓園的門卻仍舊不見蹤影。
我只是聽說過鬼打牆,今天倒是活生生的見到了。
“杜衡,你倒是快點來呀……”
明明現在跑沒什麽用,但是我卻不敢停下來,眼瞅着天色越來越暗,周圍的一切漸漸模糊起來,我只能在心裏不停的祈禱,杜衡下一刻就出現在這裏。
許是跑的太久,讓我沒精力再去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不小心一頭撞在石碑上,掙紮了一下就徹底昏了過去。
我是被凍醒的,周圍的陰氣像是制冷機,周圍冷的像是冰天雪地,寒氣争相恐後往毛孔裏鑽,我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就哆嗦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乾天珠,感覺到它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溫暖,心裏稍微安定了一點。
還沒等我松口氣,就覺得旁邊忽然一亮,我心裏一喜,以為是杜衡,然而看過去的時候才知道根本不是。
離我四五米遠的地方站着一個男人,自帶着淡淡的光芒,漆黑的夜色裏極為顯眼,只是看不清五官,一頭長發将他的臉遮了個嚴實。
說實話沒看見他的臉我還是有點慶幸的,比起人死時候那各種的恐怖狀态,眼前這一個只有一頭黑發的臉,還是比較好看的。
只是他身上的衣服讓我有些意外,上衣下裳,展裹金帶,這穿的分明是漢服!
“乾……天……珠……”
那鬼說了一句話,我沒太聽清,他的聲音有些含糊,像是很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了一樣,語調有些奇怪。
“給我……”
他擡了擡胳膊,我吓得連着倒退了幾步,捂着胸口的乾天珠喊道:“你別動,別過來。”
漢鬼擡起的胳膊頓了頓,接着他側了側頭,露出藏在頭發下的一點慘白的臉,從我這個角度能看見他的嘴唇又動了兩下。
“乾天珠,主人的,主人的……”
這次我聽明白了,又是一個沖着乾天珠來的,而且看起來還很厲害。我捏着手機悄悄給杜衡打電話,雖然知道手機有電且有人接聽的概率小的可憐。
漢鬼說着話開始往我這邊走,我不得不跟着往後退,到最後直接跑了起來,因為害怕和緊張,我踉跄了幾步,險些摔個臉着地,等我好不容易站穩,一擡眼就看見,他就在我前面。
“給我。”
漢鬼将他的臉完全露了出來,一邊慘白如紙,另一邊卻是血紅一片,像是皮膚被整個的揭下來了一樣。
我看的有點惡心,往旁邊避了避視線,搖着頭說道:“我們可以先談一談……”
“我會,殺了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頭皮有種發麻的感覺,周身上下都像是感受到了殺意一樣,顫抖起來。
“我……”
漢鬼忽然靠近,我還沒來得及躲,就被彈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一塊墓碑上,感覺內髒都要被震碎了,不知道這一下是怎麽摔得,四肢百骸都疼的厲害,像是每一寸皮膚都有人扯着往外拉一樣。
簡直疼的要人命。
我眼睜睜的看着漢鬼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過來,雖然他說話不是很利索,但是動作上卻快的有些離譜,七八米的距離,我眼睛都沒來的及眯一下,就被他捏着脖子提了起來。
我吓得僵直了身體,身上的疼痛讓我幾乎沒了力氣,現在是動也不敢動,只能滿臉驚恐的看着漢鬼的頭頂,遠距離的時候這張臉還能看看,現在面對面,有種他臉上的血肉組織都能看清楚的錯覺,實在太滲人了。
漢鬼卻一點自覺也沒有,将自己的頭往我這邊又探了探,幾乎和我貼在了一起,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你離我遠點,別過來!”
“乾天珠……”
他低下頭在我脖子上聞了聞,陰氣在動脈上徘徊,我有種他下一秒就會咬斷我脖子的感覺,我猛地哆嗦了一下,緊跟着一股近乎撕裂的疼痛從內髒裏傳出來,像是有個炸彈在裏面引爆了一樣,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會被炸成碎片。
“找到了。”
漢鬼伸出他慘白的指尖輕輕一劃,我的衣服領子就被劃出了一道很長的口子,乾天珠光滑的珠身赤裸裸的暴露在漢鬼面前。
“啊啊啊……你這個混蛋!”
身上的痛苦驟然加劇,我疼的有一瞬間的空白,覺得自己身上的毛發都炸了起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滿腦子只想着要殺了這只鬼,我抱着魚死網破的決心狠狠的往前踢了一腳,反正乾天珠被找到了,這個鬼也不會放過我,倒不如博一下。
我的決心是很好,只是還沒來的及實施,就被人捏着肩膀帶到了十幾米外,杜衡這個天煞的,終于來了。
“你怎麽這麽慢!”我委屈的險些哭出來,連身上正在消失的疼痛都忽略了。
杜衡幽幽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帶着些鄙視,大概是看我有些可憐,到底也沒說什麽來打擊我。
“老實呆在這裏。”#####
第 6 章 初探墓地
張國富一聽,便四處看着自己家。家裏這些東西都是幾年前買的,往常也沒見有什麽詭異之處,一臉不解地問道:“大師所說是何物?”
程大師心裏一樂,這死胖子上鈎了,将他的話當真,這可好辦了。“莫急莫急,讓我算算。”說完,轉過身裝模作樣地掐指。
“不詳之物,四四方方發綠冰涼,應是你身上佩戴之物。”
張國富一聽,便想到那脖頸處的玉牌。不過話說起來,這玉牌确實有些問題。自打他戴上,渾身都覺得不舒服,半夜常感覺有重物壓在胸口。時不時的,玉牌就涼的刺骨。原來這些日子發生這些詭異事,都是因這玉牌所起,枉費他平日還當個寶貝。
他越想越氣憤,随手便摘下,扔在電視櫃上。
“好,除了此物。我們便開始作法驅鬼把。”程大師嘴中念念有詞,點燃紙錢後,命令張國富跪過來,對着臉盆磕三響頭,請求他妻子亡靈原諒。
一開始他聽到要磕頭是拒絕的,但轉念一想如果這樣就能解決這些詭異之事,也沒什麽大不了。二話不說,便啪嗒一下跪了下來,地板都顫了兩顫。
程大師見他正兒八經的磕頭,自己悄聲将電視櫃上的玉牌塞進了兜裏。
“小孟啊,若你不逼我淨身出戶,我也不會對你下此毒手啊。既然此事已成定數,人死不能複生,求求你放我一馬。你爸媽我都替你好生安排着,你就放心的去了吧。”張國富磕着頭,嘴裏說道。
剛磕完三個響頭,想站起身。周圍陰風四起,屋內的香統統被莫名折斷。張國富腳下一滑,整個人連滾帶爬摔向了正燃燒着的臉盤。
整張臉都砸了進去,原本都快燃盡的臉盆裏,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程大師慌了神,他沒想到這宅子真有問題,臉盆裏的火就算拿水都澆不滅。他站在一側不知所措,隐約看見一身白衣披頭散發的女子,此刻正半蹲在張國富的身旁。一雙枯骨一般的手,此刻死死将他的臉壓在臉盆的火焰之中。屋內滿是他凄慘的叫喊聲,空氣中彌漫着肉類烤焦的味道。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滅。”接到周遭鄰居報警的杜衡破門而入,他一聽是這裏的地址,便知道定是那富豪妻子的亡靈來索命。
臉盆的裏的火頓時滅了下去,孟女士似乎感覺到杜衡身上特殊的氣息,知道他不是凡人,自己更不是他的對手。本想一逃了之,誰曾想竟被杜衡鎖魂鏈鎖住。
我從門口探出一顆頭,程大師正打算蹑手蹑腳地逃離現場,卻被我伸出的一只腳,絆倒在地。腦袋吧唧一聲摔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我腳踢了踢他,見他毫無反應,拍了拍手說道:“什麽驅鬼大師。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救人要緊!”杜衡拉緊手裏的鎖魂鏈對我說道。我沖着他點了點頭,小跑到倒地的張國富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
“死了,沒救了。”
孟女士聽見我所說,放棄了掙紮,仰頭大笑。她明明報仇得逞,卻邊笑邊哭,因為是鬼,所以流出來的眼淚也頓時化作青煙。
她将自己身上的鎖魂鏈夾緊,鎖魂鏈有着能讓鬼魂魂飛魄散的能力,不一會孟女士的身體便破碎開來,碎成了細沙,随風飄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杜衡收起鎖魂鏈,讓自己的同事前來收拾殘局,又将躺在門口摔暈的程大師铐起了手。
“我這算不算戴罪立功啊?”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就你話多,還不走。留這幹嘛?”樓下響起警笛聲,杜衡才從張國富的家裏走出來,我屁颠屁颠跟個小跟屁蟲一般,跟在他身後。
“咱幹嘛去?”
“請你吃夜宵,算是犒勞你。”
“吃啥呀?”我一聽到吃的,便兩眼冒光,頓時來了興致。
“燒烤怎麽樣?”
“好啊好啊!再來一杯冰紮啤。啊一古,生活好美好喲。”
因為乾天珠回到了身邊,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還是我那個小小的有些簡陋的出租屋,我抹了一把臉,莫名其妙的覺得有點感動。
我把乾天珠重新挂在了脖子上,還疑神疑鬼的塞進了衣服裏面,因為昨天吃宵夜的時候和杜衡約好了今天去墓地看一看,所以連回籠覺也沒睡就爬起來收拾自己。
說實話,我對墓地還是有點發憷,孟女士跟了我幾夜什麽也沒發現,在乾天珠回來之前,我仍舊是每天都到這裏報道,這讓我有一種很深的無力感,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墓地裏應該是有我對付不了的家夥。
還好,有杜衡。
那個男人是真的很強。
這個想法不知道戳中了我哪裏,讓我得心髒跳的有點快,又忍不住想杜衡,結果越想,心髒就跳的越快。
難道強悍的男人比較能吸引女人……母的……的注意力?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雷了一下,卻控制不住的去照鏡子。
據說狐貍精都是很漂亮的,但是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卻一點也沒看出來這張看了二十幾年的臉哪裏傾國傾城了,一點禍水的味道也沒有。
我有點嫌棄自己。
但是時間卻過得飛快,明明還沒做什麽呢,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
我不敢讓杜衡等我,一路飛奔趕往墓地,累的自己喘氣都快喘成了狗,彎着腰急促的呼吸了幾下才看見墓地門口空蕩蕩的,并沒有人,也就是說,杜衡遲到了。
有點慶幸又有點失落。
太陽一點一點的從天空正中滑開,午時,陽氣最濃郁的時候已經快要過去了,但是杜衡還是沒有影子,我有點擔心,但撥打了幾次杜衡的電話一直是無人接聽,到最後,聽筒裏傳出來的女音說道——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郁悶的挂斷了電話,無聊的蹲在門口接着等。
時針劃過了數字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只覺得周圍忽然一冷,陰氣一陣陣的往臉上撲,雖然并不濃郁,比起孟女士出現的那會要弱很多,但是這陰氣卻很駁雜,我不知道怎麽去分辨,這只是我的直覺。#####
第 5 章 人妖協議
今天難道就是我的死期嗎?
我正想着,出人意料的事情又發生了。一道白光忽然從杜衡身體裏傳出來,牢牢地将我護住。符篆的金光在白光的照耀下竟然漸漸暗淡,失去了光彩。
那股讓我絕望的威壓也不見了。就這麽,被救了?
不光是我目瞪口呆,杜衡也沒料到會出現被這樣的場景。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乾天珠會跑出來保護你?”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嘛,護住我的白光就是乾天珠發出來的。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物,莫非是跟我時間長了,所以對我有感情了。我不負責任的開始胡思亂想。
“我……我不知道啊。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物。是你說它叫乾天珠我才知道那是寶貝。在這之前我一直當它是珍珠項鏈來着。”有乾天珠護着,死亡威脅好像一下子就沒有了。不知為什麽看見這顆珠子我就覺得很安心。
看着珠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那詭異的夢游,就是從杜衡拿走乾天珠那天開始的。
“我想起來了,當天我之所以察覺到乾天珠就是因為你的血沾到了它,羅盤剛開始并沒有反應。你一定不是一般人。”杜衡說着讓我報出生辰八字,我如實說了。
杜衡掐着手指算了起來,那姿勢就像算命的半仙兒似的。
片刻之後,杜衡停下來定定的看着我:“真沒想到,你竟然就是找到我龍虎山聖物的關鍵之人。”
“找聖物?”我不解。
“我龍虎山有一件聖物關系到天下太平,百年前被人偷走現在下落不明。二十年前我師父推算出聖物被分割成九份流落四方。臨終前他老人家命我找到聖物,不然會有大亂子出現。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讓我找到了你。”
我才不管什麽聖物,我關心的不是那個:“那你不會殺我了?”
杜衡點點頭:“暫時不殺你,但是你要聽從我的吩咐。不許害人!”
“不害人,不害人。我一點也不想殺人。都跟你解釋過了,金流氓完全是個意外。剛才也是,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聲音越來越弱,怎麽感覺越描越黑了呢,我暗罵自己沒用。
“蕭玥,我現在不能相信你。畢竟你剛剛騙了我,說了要投降卻想殺我。所以我要和你定下契約。我用法術控制你,若是你越過我的底線我就能讓你魂飛魄散。你,願不願意?”
這時候我怎麽能拒絕,只能同意了。雖然心裏有一點點不情願。
杜衡施法之後,見我十分失落,便對我說:“剛才施法,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我龍虎山有秘法可以讓你永遠變成人,以後就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還能變成正常人?”這真是個好消息。
“嗯,聖物能讓你變成人。所以你要聽話……”
我連忙搶話:“我一定乖乖的找聖物!我發誓。”
就這樣我和杜衡達成了協議,沒了死亡威脅,我又想起了詭異夢游的事情,便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說給杜衡聽。
“你是被鬼纏上了,看樣子那鬼不懷好意。改天我陪你去看看。既然乾天珠這般護着你,就留在你身邊吧。”
得到承諾,我就挺開心了,乾天珠也回來了,我就會更高興了。
正高興着,忽然想起還有張國富這個禍害沒解決,孟女士到現在都沒出現應該是忌憚杜衡在場吧。
“杜衡,張國富勾結巫師殺了他老婆。你真的不管嗎?”
杜衡皺皺眉:“誰說不管了,他和那個巫師我都不會放過!”
月食之夜。
天空除了幾顆殘星,便再也沒了色彩,烏禿禿的活像一大盆墨水。
“程大師,那…那個女人…到底…到底是怎麽一…一回事啊?”張國富跪在自家客廳的毛毯上,一回想到這兩天發生的詭異事,都吓出一身冷汗。
今天早上一起床,正在上廁所的張國富,更是看見自己身上突然青一塊紫一塊,脖頸處隐約還有一雙莫名的手掌印。他本以為是碰到了什麽灰,想用水沖洗掉,擡頭一看衛生間裏的鏡子。自己已經死去多時的妻子正在他的身後,一雙鐵青的手要攀上他的脖子。吓得他連滾帶爬從衛生間跑了出來,連衣服都沒穿好,就沖出了家門。
直到托朋友的關系,聯系上一位當地有名的驅鬼大師,他才松出一口氣,半夜領着大師回了自己的家。
張國富嘴裏的大師,一身粗布麻衣,寬大的褲腳下,光着一對滿是污垢的腳。他身上挂着各式細碎的骨頭,碰撞發出“砰砰砰”地聲響。
看樣子他也就三十不到,臉卻曬得黝黑,門牙都少了一顆。
程大師自說,剛從深山中出來不久,是深藏大山中的修仙之人。下山歷練,只為做滿百餘件好事,便可成仙成佛。但實際不過就是騙吃騙喝,油嘴滑舌的騙子,什麽驅鬼附魔之術,都是些小把戲,拿出來糊弄人傻錢多的富豪。
程大師在地板上蹦跶着,嘴裏喃喃自語,說着旁人聽不懂的話。将手裏的破碗舉到頭頂,那面裝着的液體,随着他的動作,統統撒到了四周。
就跪在不遠處的張國富都被濺了一身,他摸了一把胸口的液體,湊近鼻子吸了吸,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才知道那碗裏裝的是雞血。
程大師半眯着眼睛,偷偷看着站在一旁,吓得瑟瑟發抖的死胖子。還好這胖子啥也不懂,随便在網上搜索到的幾招驅鬼的辦法,索性就胡亂耍了起來。反正到時候拿錢就走,管他死活。
碗裏的雞血撒得差不多了,程大師又從自己破爛的布袋子裏,掏出些紙錢。讓張國富把他妻子用過的鐵臉盆拿來,将一把香點燃插在客廳四周,熏得他睜不開眼。
張國富一邊捂着嘴,一邊将臉盆扔在地上。彎腰的時候,程大師剛巧看見張國富脖子處戴着的玉牌,見此玉成色不錯,便心起貪念。
“我看你這宅子鬧鬼是與一物有關,若此物不除,這鬼也不會安心走掉。”程大師摸着下巴處的山羊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