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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章節

自己的發尾,眼光一瞟就看見那個小啞巴正苦苦掙紮着露出她那招牌傻笑。

“這是在幹嗎?”輕聲問着,仿佛不在意的聊着今天的天氣。

“喲,白爺,您怎麽到這來了?可別髒了您的衣服!這些下人很髒很賤的。”老鸨招呼着白若,用自己肥胖的身子企圖擋住他的視線。

白若輕哼一聲,長而翹的睫毛一顫,妖媚的眼角一挑道,

“這次又怎麽了?”

“爺,您不知道,這個丫頭太過膽大包天,我這院子裏剛剛打算添個新人,可誰想這小蹄子就給我放了,這不,正拷問着呢!”

“她放的?”

“可不?那邊還有個證人呢!”說完用自己的胖手指指着不遠處跪在那裏縮成一團的小綠。

白若繞過正挨打的遲璎珞,轉而走到小綠身旁,站定,嘴角一勾,笑得讓人神魂颠倒,

“擡起頭來。”

“還不快擡起頭來讓白爺瞧瞧?!”老鸨也跟在白若身後吩咐着小綠別得罪了他們的大主顧。

小綠本是不願意的,誰知道這個白爺是個什麽樣的人,反正經常出入妓院酒樓的一定都不是什麽好人就對了,上次她還見過那個何國舅和何國丈,簡直能把前天晚上吃的東西吐出來,這次也沒打算看到什麽讓人舒心的人;可誰知,當她勉強的把頭擡起來的時候卻正好對上一雙明亮美麗的眼睛,而那張臉……簡直是用人的語言無法形容的媚惑;她立刻紅了臉,輕輕喊了一聲,

“爺。”

“唔……是你看見的還是知道她放的人?”

“小的看見的。”

“是嗎?在哪裏看見的?”耳輪裏依然能聽到那板子打在肉上的聲音。

“在……在您身後的那個位置。”說完用手一指白若剛才靠着的花園小門。

“你都看見什麽了?”把玩着自己腰間挂着的美玉狀似無意的問着。

“我看見她将一個男人放了進來,然後又放那個女子出來,最後就把他們送到門口。”她抖着,輕輕說着。

“哦。”修長的手指一把捏住了小綠尖尖的下巴,逼迫着她擡頭看着他,小綠眼神躲無可躲,只能紅着臉看着眼前這個長得如此好看的人。

“你肯定嗎?”白若妖媚一笑。

小綠身子一抖,酥麻了感官,但卻覺得那妖媚的笑容背後隐藏着讓她害怕的東西,嘴唇一咬,

“是,我肯定!”

“想贖身嗎”白若問了一個盡乎無關的問題。

“想。”眼神裏有着無比的渴望,她知道如果不能被贖身未來意味着什麽。

“呵……好,我給你贖身!”

身後的老鸨趕緊走上來從懷裏掏出個賣身契來,又拿出個算盤噼裏啪啦算起了帳,然後一笑對白若說到,

“白爺,小綠上我這來也有段時間了,連吃帶住,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兩。”

二十兩?她搶錢啊!來的時候明明只被賣了5兩,她還在這努力幹活來着呢!她不安的看着白若,希望他不會反悔,她真的渴望被贖身,更渴望跟着這個男子。

一揚手,白若不耐煩的道,

“把賣身契送到我的錢莊去,人我就先帶走了。……哦,對了,還有,那個跑了的女子的錢我也一并付了。噼裏啪啦的也打不出一個字來,那聲音我聽着煩!”

說完,轉身帶着小綠,走了!

前面的何國舅正招呼着他進去喝酒,臉上是微醉的表情打着酒嗝,看他身後跟着個丫頭奇怪的問着,

“那是誰?”

“新買的丫頭。”

“嘿嘿,怎麽?想開了?買個侍寝的回去?”□着,讓他的臉更醜了。

“是呀!”不在乎的說着,拉着何國舅進樓裏又喂給他很多酒。

回來的路上,小綠是跟在白若的馬車後面走回來的,剛進了門還沒等明白怎麽回事就被推到了主屋前面的院子裏。

妖媚的白影一閃就到了她跟前,一提她的領子笑眯眯的問着,

“你叫什麽?”

“小的叫小綠。”很害怕的抖着。

“呵……小綠啊!知道撒謊的人一般都怎麽死的嗎?”

小綠傻了,只知道驚吓的搖頭。

“一般他們都會下拔舌地獄,而我不在乎殺死一個或兩個讓他們下拔舌地獄去,聽懂了嗎?”

“聽……聽……懂、了……”聲音出來已經變了調,更讓周圍的人冷得直打顫。

看來今天的主子氣也不大順,不知道誰會倒黴,能跑則跑,能躲則躲!

“是嗎?聽懂了的話為什麽不去死?”聲音很輕松,如同象邀請她喝茶一般;卻讓她迷惑不解,他不是為了贖了身的嗎?為什麽還要她死?難道他花了錢就是買她死的嗎?她的身體更加抖成了秋天的樹葉。

“小,小綠不明白!”

“是不明白怎麽死,還是不明白我想讓你怎麽死?”更加笑眯眯的跟她聊着,神态自若,輕快無比。

“您,您……不是給我……贖了身……嗎?為什麽?……為什麽還要我死?”

“因為我最讨厭撒謊的人!”

說完,白若已經徹底失去了耐性,一抄手抓住了小綠的脖子,毫不猶豫的将她細嫩的脖子擰斷了。

可憐的小綠連掙紮都沒有就這麽死了,屍體被随意扔在院子裏誰也不敢貿然上去收拾。

白若美麗的眼睛一瞪,

“還等什麽?還不快收拾下去?!”

衆人擡走小綠的屍體,白若進了屋,突然來了脾氣将桌案上所有的東西都摔在了地上,大喝一聲,

“白令,去随我再去一趟紅香樓!”

說完,連馬車都沒駕直接上了一匹馬奔花街而去……

藥方

白若幾乎是踢開了紅香樓的大門的,吓的老鸨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忙迎了出來,卻見是白公子,立刻谄媚着上前招呼着,

“喲,白爺,怎麽去而又回?”

“那個丫頭呢?”白若沒吭聲,他身後的白令已經開口問了,聲音陰沉沉的,笑的老鸨一哆嗦,回頭去看,卻見到一個英俊的男子的臉,狂跳的心才恢複了平靜。

“哪個丫頭?”開始暧昧的眨眼睛,以為是人家看上了她園子裏的哪個丫頭。

“剛才被打的那個!”

“那個啊~拖去她自己的房間養傷去了。”眼神開始骨碌骨碌亂轉,最後轉到白若那張嬌媚的臉上,那上面除了微笑實在是看不出什麽其他別的異樣。

“帶她出來見我。”白若總算開了金口,聲調依舊平靜,毫無起伏。

“好,好,白爺先候着。”說完轉身就朝裏面走。

不多時,兩個龜奴架着個女子來到了門前,身後跟着老鸨和何國舅;顯然何國舅已經躺下睡了,正衣衫不整的露着自己那肥肥的肚皮,臉上仍舊有酒氣,被兩個姑娘扶着走了出來,邊走邊咕哝,

“到底什麽事啊!這麽晚,我還想找我的小紅姑娘呢!”來到門前,卻看見那個被打得很慘的女子還站在門前笑的更加妖媚的白若,心頭忽的一閃,嘿嘿一笑,

“我當是誰,這不是白兄弟嗎?這麽晚了怎麽去而又返?你不是從不在這邊過夜的嗎?”

白若暗暗一笑,他就知道這老鸨回去準會找姓何的出來,畢竟是那姓何的要這個遲璎珞活着的,算是他何國舅的人,不能随便。

一擡手,笑容一出,在這清冷的夜色裏更顯得異常妖媚,

“何國舅,多有得罪,這麽晚了還打攪你,我想跟你讨這個丫頭。”也不繞圈子,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哦?”來到近前,何國舅仔細的看了看那個被打的昏迷的女子,想起是那個欠了他一個卦相的遲璎珞,又看了看那張皺皺巴巴的皮膚和燒傷的痕跡,實在是醜陋得要命,馬上就嫌惡的撇過頭去,“白兄弟怎麽看上這樣的女人?”

“實不相瞞,在下不是看上了這樣的女人,而是實在覺得把這女人放在這裏浪費糧食,而我那裏正缺人手。何國舅、嬷嬷放心,白若絕不會虧待二位的,畢竟再過個5年,這女子就會為國舅一家蔔卦,我不會将她折磨死的,而且她也在嬷嬷這連吃帶住這麽長時間,錢一分也不會少。”

“這個……”何國舅摸着自己的油肚皮,小黃眼睛轉了轉才說到,“白兄弟,五年之後變化太大,誰知道你我在哪裏呢?!還是放在嬷嬷這保險。”

白若心裏明白,姓何的這是怕他五年之後以這女人的一卦要挾他,于是一笑,

“何國舅多慮了,想我白家的生意都仰賴何國舅一家照應呢!您所擔心的事絕對不會發生的。”

“真的?五年之後還送還回來?”

“那還用說?不送還回來,你帶着士兵殺去白家,要殺要刮您還不随便?”

何國舅顯然被他說動了,反過來一想,這個丫頭短時間還真沒什麽

智慧人生

第 9 章 章節

子裏印着屬于自己的痕跡,最後停留在那細碎的疤痕上也印上自己細碎的吻,徘徊在她的唇邊不肯離開……

她傻傻的張口,他的靈滑的舌卻趁這空鑽了進來,她完全在狀況外,對這種男女之事更是一點概念也沒有,日日伴在她身邊的只有佛書和一盞清燈,面對着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她連處理的經驗也沒有,只能傻傻的配合和無辜的掙紮。

在她的檀口中四處翻攪着,試圖找到讓自己那種酥麻的感覺退掉的可能,只是卻帶出了更多的酥麻,心跳聲早就混成了一片,聽不出是你的還是我的,只知道她的嘴裏似乎帶着惹人迷惑的桃花香,嫩嫩軟軟的舌仿佛可以融化他的心,他有一絲迷惑,想揭開那層迷惑,卻不得法,産生了更多的迷惑。

皺着眉,不肯稍離她的唇瓣,卻讓她呼吸急促,剛才他掐住她脖子的感覺又來了……

最後一陣無辜掙紮,她昏了過去……

覺察到她身子軟了下去,他才不舍的離開她的唇,發現她是被吻的暈了過去,他卻只想笑!這個笨蛋,連接個吻都能暈過去……

這個笨蛋?

多熟悉的稱呼,自己似乎總是對這個稱呼擁有着絕對的獨占欲,而此刻他卻有點心甘情願的把這個稱呼冠到她的頭上。

他皺了眉,仔細的看着這個只知道傻笑的小啞巴,徹底迷惑了……

要人

遲璎珞最後被留在了山寨裏過了夜才走,當她懷揣着惴惴不安的心回到城裏的時候正看見紅香樓前一群人吵嚷。

走的近了才發現原來是嬷嬷在吩咐手下的龜奴打人。

一個極漂亮的女子正跪在地上,一臉的淚痕,央求着嬷嬷,

“您行行好,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放你?那些銀子是給假的?”嬷嬷一哼,眼睛一斜,嘴巴一歪盯着女子那張美麗的臉,心裏算計着,要是挂牌得有多少男人來捧場啊!

“我……我當牛做馬一定還你銀子,只是……只是……”女子說不下去卻哭得更厲害了。

“不接客?裝什麽大家閨秀?告訴你,這裏除了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其他人都得給我挂牌,別裝清高了,反正不就那麽回事?你想想,只要你挂了牌包準你不出一年就能賺到比你那無用的爹娘一輩子還多的錢!”

“我,不,不要錢,求求你,放我回去吧!”

“哼,你爹好賭,已經把你賣給我了,怎麽能說放就放?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不聽話就給我打,直到把她打聽話為止。”

接着,更多的哀求聲和凄慘的哀叫聲傳進遲璎珞的耳朵裏。

她來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是不清楚紅香樓的規矩,如果真要她上去幫忙的話,恐怕她也是免不了要挨打的;不過她還是走上前去,來到嬷嬷身邊交差。

嬷嬷看到遲璎珞回來了,馬上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雙眼看着她卻只對她點了下頭。遲璎珞明白,這是嬷嬷害怕人多嘴雜,于是行了個禮就朝院子裏走去。

剛坐下沒多久一個小丫頭就進了屋子,說是嬷嬷吩咐讓她過去;她點點頭,用濕毛巾随便擦了把臉就朝後院走去。

看遲璎珞進來了,嬷嬷笑了一下問到,

“回來了?”

遲璎珞點點頭,彎着腰給嬷嬷行禮,

“罷了,罷了,回來就好。坐下喝口水吧!”說完吩咐兩邊的龜奴出去端水,等龜奴走出去,嬷嬷立刻走上來問到,

“璎珞,你可有把小包裏的東西交給杜放?”

遲璎珞重重的點點頭。

“他有打開嗎?”

遲璎珞搖了搖頭,卻讓嬷嬷一皺眉,然後扔給她紙筆才接着問到,

“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我看不明白你就給我寫出來,知道嗎?”

遲璎珞點頭。

“他打開那個小包了嗎?”

我不知道,他沒有當着我的面打開。

“還看到什麽人了?在山寨裏應該不只他一個人吧?!”

是,看到許多人,都是山寨裏的當家人,還有許多小頭頭。

遲璎珞想了半天,還是沒把看到白若的事說出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不想說……

“沒有看到什麽大人物?”老鸨有點懷疑。

我沒看到什麽大人物,不過我看見何國舅的家丁。

“何國舅的家丁?真的?”老鸨已經雙眼放光,一臉的興奮。

是。他好象是去祝賀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也累得夠戗,下去休息吧!”老鸨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一時間讓遲璎珞有點不适應,不過還是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剛出門正看見那個跪在門口的女子被人架着擡進了後屋的倉房裏,把人往裏一推就再無人管了。

遲璎珞趕緊低眉順眼的走回自己的屋子……

半夜時分,一個奇怪的聲音在後院響起,遲璎珞一驚,放下佛書吹滅蠟燭安靜的坐在那裏仔細的聽,卻真的又聽到奇怪的招呼聲。

輕輕站起身,推門出去,小心順着長廊往後面走,前院正鬧得歡,人聲嘈雜,後花園卻安靜得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到。

“你怎麽才來?”那個曾經偷嬷嬷首飾的丫頭低聲向外問着,後門外一個男子悄悄壓低了聲音回答,

“我也沒辦法,得等天黑啊,還得看周圍有沒有人……”

“算了,算了,趕快進來。”丫頭開了門,一個男子快速閃身進了後院。

“快随我來,姐姐就在倉房裏面關着。”丫頭在前面帶着路,男子在後面小心跟随。

“就在這裏。”丫頭一指倉房的門,男子立刻上前使勁拉了拉門上的鎖,卻驚動了倉房裏面的人。裏面有個女子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身子還似乎撲在門上,

“表哥?是你嗎?……快救我!”

“表妹,你等着,我這就來救你!”男子也着急了,四下裏尋找能開鎖的東西,于是幹脆拿起了一根鐵棍朝那鎖上砸去。

不多時,鎖被砸開,一個女子頭發散亂的撲了出來,兩個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快走吧!想哭的話出去了再哭。”那丫頭焦急的把着風,招呼兩人快走。

兩人趁着夜色不多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鸨發現院子裏跑了人哪裏肯善罷甘休?吩咐衆多龜奴去找不說還把院子裏所有人都拉出來問話。

老鸨插着腰,頭上戴的花亂顫,點着下面站得一院子的黑壓壓的人道,

“今天,不給老娘說出個一二三來誰都別想好過!來人啊,給我每人打上十大板,看他們招不招!”

打手一擁上前,按倒了一個就開始賞板子,打得一時院子裏哭爹喊娘,亂做一團。

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在衆多哭爹喊娘的叫聲中顯得異常突兀。

“嬷嬷,我知道。我看見了!”

衆人回頭去看,正看見有個丫頭喊着,老鸨一瞪眼,喝退手下,笑呵呵的走上前來,

“小綠,你說說看,你都看見什麽了?”這小綠正是前幾日剛剛偷了東西給自己父母拿回家請大夫的丫頭,也正是剛剛放了那對苦命鴛鴦的人。

“我,我……我看見她将她們放了進來!”說完纖長玉指一指,衆人順着那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越過人群,正看見那小啞巴跪在地上。

不容分說,衆多打手就把小啞巴從地上拉了起來,還沒等她明白怎麽回事,已經讓人打了好幾個嘴巴,打得她暈頭轉向眼冒金星。

老鸨也已經推開小綠走到遲璎珞身邊,嘿嘿笑着,

“哦?是你嗎?你倒說說看,為什麽随随便便放了我的人?告訴你,老娘是付過銀子的。……”

說?讓她怎麽說?明明知道她說不出來話啊!只能傻笑着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知道?不肯說?……哼,也好,給我打,打到她肯招為止。”

遲璎珞心裏一苦,還是少不了一頓板子啊!随即也體諒了小綠,她如果不說是自己放了人免不了大家都要挨板子,如果她一口咬定說看到是她放了人,大不了只有她自己挨板子,又說不了話,口無對證,招認是招認不出來的,可是……可是,為什麽每次都是為了救人她卻要受罰呢?算了,只要忍一忍,不就又可以做件好事,讓那對苦命鴛鴦重新雙宿雙飛嗎?

噼裏啪啦的板子頓時打在她身上,讓她疼得直皺眉。

老鸨不是個糊塗人,她早就明白這個遲璎珞是不可能随便放人的,今天收那姑娘的時候那小啞巴才從山上回來,倒是那個小綠嫌疑最大,放了人卻怕疼,能請神不能送神的主,打這小啞巴也只是給衆人一個警示。

院子裏正亂成一團,誰都沒注意到院門外一道白影已經慢條斯理的朝這邊而來,依舊靠在圓形門上笑眯眯的把玩着

智慧人生

第 8 章 章節

到自己妹子頭上,這個杜放絕對不象他表面看上去那樣忠厚老實。

諷刺挂在嘴邊卻瞬間消失,換上一副無所謂的态度說到,

“只是外界傳的離奇了,才覺得好奇而已。”

“哈哈,也對!外界的話不能全信的。”說完回身看遲璎珞,“小丫頭,這下你信了吧?!我就是杜放。如果不信,那可就糟了,我得把全山寨的人拉出來一一給你核實身份……”摩挲着下巴好笑的看着遲璎珞。

遲璎珞拉住杜放的衣服,将那小布包放到了他的手裏,杜放哈哈一笑,似是非常高興,接過小包卻并不打開,反而拉着遲璎珞說到,

“這個時候了還沒吃飯吧?走,走,走,進去喝點酒、吃點飯,這個時候下山的話估計你是進不了城門的,還是在我這住上一夜,明早起來再趕路也不遲。”說完拉住遲璎珞朝裏走。

白若也跟着杜放進了大廳。

邊走邊聽杜放問着“你不會講話?……今年多大?……跟我妹子一樣大哦……哈哈,真懂事!……會喝酒不?……在我這多盤桓幾日,陪陪我那整日無聊的妹子也好……”雲雲。

欲望

明月高挂,前廳仍在高聲吆喝着,遲璎珞苦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平日裏吃不到好東西,如今一下子吃這麽多恐怕會不消化。

身子轉了轉,朝屋外走去

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照得人暖暖的,即使是如此清冷的夜,那種柔和的光亮仍舊可以慰籍孤獨的人的心。

前廳人聲鼎沸,遲璎珞已經轉向了後院,這裏相對安靜一點,也可以順路散散步,剛步入後院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庭院當中,一襲白衣、鴉色的長發将此人襯托得那樣好看,更何況他正半眯着眼睛似乎在享受那暖暖的月光,睫毛輕輕顫抖,妖媚的嘴唇浮上淡淡的笑;聽到身後有聲音,立刻張開眼睛回身去看,竟然是那個紅香樓裏的小啞巴……

思緒還停留在剛才,一時竟沒有趕她走。

遲璎珞彎下身子行了禮,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他身後,許久之後才聽到他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随便吧,我不是你主子。”

遲璎珞恍了恍神,想了半天才發現他是在對自己講話,于是小心的走到離他很遠的長廊下,坐在長廊下的橫木上,看着院子裏那抹白色的身影,又紅了眼……

“今天我很開心。”低低的聲音飄了過來,卻讓遲璎珞仿佛聽到了天籁一般。

“今天……我、好象找到了故人……多少年沒見面了?……”自言自語,卻讓身後的她淚光有點閃現的危險。

“你知道她是誰嗎?……呵~,她是個笨蛋……”她努力眨動着眼睛想讓眼中的光亮在月光下消失。

“找了她好久,久到……我早就忘記了時間到底是什麽……”他輕輕閉上眼睛,讓那種狂喜不會從眼中消失,仔細品位着從心底裏發出的激動。

再張開眼睛的時候,眼裏卻多了層調侃,

“哦,對了,跟你講話根本是自言自語,恐怕你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吧!也不錯,如果以後有人嚴刑拷打你,你也應該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呵~……”他仿佛找到了樂趣一般回身去看身後的小啞巴。

趁他轉身的瞬間,趕緊抹掉眼中的光亮,待他回身的時候她只露着傻傻的笑。

他心一亂,沒來由的

幾乎是立刻,走上來,低下頭去仔細看着那張似乎只會傻笑的臉,有點恨恨的,

“除了傻笑,你還會什麽?……”鴉色的長發壓了下來,披散在她身邊包圍着她小小的單薄的身子,一股溫暖和桃花香透過他的衣服漫散開來,讓她恍惚……

“說!”白若掐住了她的肩膀,疼痛讓她恢複了心智,她回神,努力的甩動自己的頭,然後努力的傻笑。

“哼!”輕輕一哼,随即也把自己甩在那塊橫木上,只是背對着她。

遲璎珞摸着自己的衣角,看着天上的清輝,心沒來由的緊縮,手不受控制的抖着,輕輕的抖着,卻努力的不讓坐在身旁的他看出來。

背對着她、坐在她旁邊,身後的月光撒下來,投影在牆壁上,兩個人的影子仿佛是并肩坐在五色池旁一般,任憑潮漲潮落、任憑四季更替,他們只是那般坐着,似乎就很幸福……

不對,她不是她……那個她應該在後山的院子裏,那裏有一片桃花林;想到這,怒氣好象要蹿出身體一般,噌~的站了起來,也讓坐在他身邊的遲璎珞吓了一大跳,也跟着站了起來,完全迷糊的看着眼前這個突然發起怒來的白若。

白若一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越收越緊,眼裏此刻再也找不到清冷,只有怒火,卻讓他整個臉顯得更加有人情味,妖媚的緊……

“說,是誰派你來的?……來毀我心神的嗎?……你是誰?……到底是誰?”

遲璎珞用那已經結滿繭子的手拼命的拉住那只正掐住自己脖子的細膩修長的手指,企圖呼吸到新鮮空氣,拼命的掙紮,直到她快翻了白眼,他才突然放開她,一耙自己的頭發,連個道歉也沒有,轉身咕哝着朝前廳走去,腳步聲很重,似乎非常生氣……

遲璎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努力的呼吸着,甚至嗆到了自己,咳出了眼淚……

她只管難受的癱坐在地上,卻不知什麽時候那抹白色身影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她擡頭,看着那身素白衣衫,上好的絲綢正在月色下閃着光,他立定在那,低着頭看她,而她正巧擡頭看他,卻立刻懂禮的低下頭去,咬白了嘴唇。

他半矮下身子,單手擡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正面對着自己,不允許她的逃離;她的臉被迫看着他,月光下,那上面細碎的燒傷疤痕布滿整個臉上,手下的觸感提示他那裏也全都是傷痕,只有那雙眼睛美麗的緊,此刻正在月光下毫無保留的看着自己,眼裏只有空茫、不在乎,似乎還有點憂傷與一絲重又看到自己的慌亂;忽然好心情的咧開了嘴,低聲笑問,

“你怕我嗎?”

她只是努力的在他的手下晃動着不太靈活的下巴和頭。

“為什麽?……”

這個……讓她如何回答?……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卻提示着白若她不會講話,只是個小啞巴。

嘿嘿一笑,忽然來了好心情,卻瞧見随着她揚起的頭露出了形态美好的脖頸,順着那脖頸似乎能看到一個紅繩挂在下面,掩藏在衣服裏;修長的手指沒有任何猶疑,一下子就探進了她的胸口,卻沒想到胸口之下竟然是讓人眷戀不已的細滑肌膚,那上面溫潤的觸感讓他頓時酥麻了感官,完全忘記他要将手探進去是做什麽的,只由着自己的任性将手指換成了手掌,在那上面印着屬于自己的印記,掌心下一片柔和細膩,如那五色池邊的春水攪動着他的心。

大手一伸,就把那個嬌小的身子抱了起來,遲璎珞雙腳離了地面,感覺他越來越放肆的手,只能徒勞的掙紮,希望他能恢複正常神智。

此刻她的胸口正暧昧的貼在自己的胸口上,還沒有完全發育的身體帶着獨有的少女芳香,亂人心智,溫熱的身子更是緊緊的貼着他的,他的呼吸有點重,他是修煉萬年以上道行的白狐仙,又在人間亂混了這麽久,他不是不明白男女之事,只是他本在修煉之時就性子冷漠,沒什麽凡心、更沒有什麽欲望和企圖,對那種事根本就不感興趣,即使來到人間這麽久也沒什麽人都勾起他的欲望,可是卻沒想到,在和那個笨蛋小仙分開千年之後,他突然對一個滿臉傷疤的小啞巴産生了欲望……

濃重的呼吸就響在自己的耳邊,還似乎越來越急促,她卻有點不知所措,他壓抑的呼吸聲讓她的心更亂,似乎他非常痛苦,而只要是讓他痛苦的事她都想幫忙,不知道為什麽只是想幫他,只是……這種兩個人的身體互相厮磨帶來的火熱到底代表着什麽呢?她完全不懂,除了想幫他的忙之外還有點感覺到可怕!

大掌越來越向下探去,似乎可以勾到她的□,火熱的呼吸就噴在她的脖頸裏帶着濕氣和暧昧,卻讓她的身子一驚,那股害怕的感覺急升促使她的身體拼命的掙紮,也讓白若從恍惚的神智裏清醒了不少。

抽回自己的手,卻在那領口大開的地方借着月色看到了那身凝白的細膩皮膚正閃着美麗的光澤,低下頭去,不顧她還在掙紮的身體,将自己的頭埋進她的領口裏,執意的印着一個又一個濡濕的吻花,甚至吮着,留下一個又一個暧昧的吻痕;長手一勾就固定住她掙紮的頭,也在她的脖

智慧人生

第 7 章 章節

一名頭頭的人手一只,還說希望今後有空常走動,能夠經常拜會他等等。

杜放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他派了人下山去刺探白家莊的情報,早就聽說白家莊和何國丈、何國舅有聯系,更有傳聞說近日他們将要起兵來讨伐他們山寨,雖然東山糧草充足,可是先得到一些情報還是必要的,于是派人下山去,沒想到,這個聽說看上去非常嬌媚的白家莊當家的竟然這麽厲害,不過反過來想也對,能把個白家莊在短短2年時間裏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鋪打點成國內屬一屬二的大商號,那個人的實力絕對不能小觑。

低頭沉思,提筆又寫了個字條,然後吩咐自己的可靠心腹下山去送一趟。

白若坐在椅子裏品茶忽然聽報山上來了消息,他只是微微一笑,看來有趣極了。

展開字條,杜放那醜醜的字實在難看,不過對一個莊稼人來說能夠認字已是不錯,上面寫着希望三日之後山寨內壽辰宴會他能夠參加雲雲。

一勾嘴角,笑得颠倒衆生,卻讓在他旁邊伺候他的小狐仙吓得屁滾尿流……

三日之後,東山山寨

門口迎來接往,好不熱鬧,一道白影從山下緩步走了上來,一派閑适,邊走邊看着風景,仿佛早就忘了來此的目的。

走到近前,卻見兵丁攔路,身後的白令走上前去厲聲喝到,

“讓你們家當家的出來說話。”

那兵丁上下打量着兩個人的穿着,一看就不似凡人,趕緊一使眼色,後面的人領命去通報,不多時,山門大開,一個身穿深紅色衣衫的男子走了出來。

白若看了一眼來人就意興闌珊了,他對男人沒興趣,到這一是想探探山寨的口風,另一個目的就是想會會那個不肯見生人的神秘小姐。

探口風的事讓白令去做就好,他只要完成此次最重要的目的就好。

寒暄了一陣,他們就被請進內廳,趁着衆人喝酒聊天無聊到他都快睡着的時候,白若晃了出來。

山裏的天氣比山下涼,白若是擁有萬年道行的白狐仙,人類的寒冷根本奈何不了什麽,信步朝院子裏走去,反正走到哪裏都有人看着就對了,這種讓人監視的感覺真不好。

于是,嘴角一勾邁步朝後山走去,身後仍舊有幾個人在跟蹤監視着自己,他諷刺的一哼突然白光一閃,人就不見了,讓跟在他身後的人大吃一驚,四下裏找人,竟然什麽都沒找到,只好悻悻的回去領罰去了。

白若卷着小白雲不多時就把整個山寨逛了個遍,終于在後山上一片桃花林裏停下身子,收住小白雲跳下塵埃。

漫步在桃花中,聞着花香水,心裏一陣舒暢,唔,還是這裏舒服……

突然,一個女子哼着山曲的聲音清脆好聽的從桃花深處傳來……

再會

一身鮮紅的衣衫,在粉紅色的花間纏繞成一種暧昧,仿佛一股魔咒,裙角翻飛,一張清秀美麗的臉就呈現在白若的眼前,瞬間讓白若化成雕像;象,太象了……不,就是她……

還沒明白怎麽回事,自己的身體就如同受到什麽牽引一般朝那抹耀眼的紅走去。

花間的女子聽到腳步聲,吃驚的回轉身子看着來人,在見到白若的瞬間有一絲迷惑,那表情象極了千年前那個迷糊的小笨蛋。

花瓣紛飛,迷了他的眼

如同着了魔一般,伸出手去,要去碰一碰她是不是暖的,卻見那女子一閃,他只碰到了她的衣角,滑過一絲悵惘。

“你是誰?”女子立在花間問着,就連那聲音都象極了,更是調皮的一挑眉嗔到。

白若幾乎忘了世界上有語言這種東西,只是一味的看着女子。

“你是誰?”女子接着問。

白若回了神,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抖着,

“我,是白若。”

“白若?”女子歪了一下頭,仔細想了一想,才說到“不認識。”

“不認識”三個字好象一把刀割在白若的心頭,一股苦澀呼之欲出,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壓下那股苦澀,勾起嘴角,忽略掉嘴角即将輕抖的感覺,

“以後記住就好了。”低低的聲音,仿佛象怕碰壞什麽似的。

“以後?……哎!……”女子輕嘆一個。

那聲嘆息如同什麽東西糾纏住白若的心,立刻讓他慌了神,

“怎麽?”焦急的問。

“我自小身子就不好,哥哥憐我,不讓我跟外面接觸,就是怕我這身子不适應外面的人和事,我也不知道我能有幾個以後……”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成了呢喃。

“我請醫生為你診治。請名醫!”

“哥哥已經為我幾乎請遍了天下的名醫,還是沒有起色。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了,因為哥哥很疼我啊!”

“我為你遍訪名醫,一定可以調理你的身子的。”聲音更急,惹得紅衣女子一愣,轉身第一次仔細盯着白若看。

雪白的衣、如玉的肌膚、嬌軟紅潤的嘴唇……長長的睫毛、鴉色的長發,一切都不似凡間,讓女子紅了臉,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給她送飯之外的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好看的人,心沒來由的跳的更快,臉色更加紅潤了。

那嬌豔的臉色竟讓白若看得癡了,突然林外一聲“小姐”的呼喚打破了一切的魔咒,紅衣女子朝林外喊了一句“我在這裏。”就朝白若抱歉的一笑,轉身要走。

白若終于抓住了女子紅色的衣裙,柔滑的衣衫襯着女子嬌嫩的肌膚,宛若出水的芙蓉。

“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輕聲問着,有點眷戀。

“我叫杜梅。”輕笑一下,轉身走出了桃花林。

竟然是杜放的妹子?

看着紅衣女子蓮步輕邁,款款走出桃花林,白若心頭一陣狂喜:真的找到她了……

“小啞巴,去,給老娘辦點事去。”老鸨招呼着小啞巴,讓她去跑腿。

遲璎珞小心的上前,就怕又惹了她老人家不高興,到時候免不了又要挨打。

“小啞巴,去給我送點東西到山上。”說完,抓過一個很普通的小包塞在她手裏。

“送去東山,交給杜放,這是拜山用的拜帖,要親自交到他手裏,知道嗎?”壓低了聲音吩咐着,“要是讓我發現你沒親自交給杜放,等你回來就扒了你的皮,聽到沒?”

遲璎珞用力的點點頭,抱緊了小布包,起身朝外退,還沒退到門口就聽那老鸨接着說,

“小啞巴,如果這事辦的好,回頭賞你兩錢銀子給你買花戴,而且,你可以在山上待到明天再回來。”看看天色,讓她今天晚上回來交差是不可能的了。

遲璎珞重重的點點頭,抓緊了小包和拜帖朝城外走去。

正午已過,遲璎珞才爬上東山,此時的她已經渾身是汗,用手背随意擦了擦額頭的汗,向守在門口的兵丁一彎腰,然後抽出那張拜山的帖子。

兵丁看了一眼,沒敢耽誤,轉身就朝裏面送信去了。

不多時,一個渾身酒氣但神智清醒的男子走了出來,普通的長相,高大的身材,身體看上去非常好,似是經常勞動,身上也只是普通的布衣;看到遲璎珞站在門前,立刻走上前問到,

“是你來送東西的?”

遲璎珞點點頭,然後上下打量着這個人。

那人哈哈一笑,道,

“我就是杜放。”

遲璎珞只點點頭,卻沒交出包,換來杜放更豪放的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拍的生疼,然後才說,

“不信?不信也好,來,來,來,随我進去,我給你拿憑證。”說完拉着遲璎珞就往裏走,快走到正廳的時候卻正看見白若神情恍惚的從後面晃出來,于是上前來問到,

“白弟,剛才還在找你呢,跑哪兒去了?”

白若這才回神,看到杜放正拉着那個紅香樓的小啞巴站在那裏招呼自己。走上去,客套一番,

“哦,酒勁上來了,随便逛了逛。您這是……”

“哦,接這個丫頭進來。”說完拍了拍遲璎珞的肩膀,遲璎珞一疼,咬了咬唇卻只傻笑一下,然後對着白若彎腰行禮。

白若一揚手,然後才說,

“罷了,罷了!……杜兄,可有個妹子?”

“有啊!……只是我那妹子……身子不好,見不得外人,今天這種場合本來應該出來跟大家見見面的。……”似是非常遺憾,然後轉頭對白若說到,

“沒關系,我那妹子雖然身體不好,不過不象外面傳的那樣不能見外人,哪天得了空,給你們介紹認識一下。”說完,哈哈一笑。

白若撇了嘴角,杜放,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大概也是想從他這裏得點好處吧,拿自己的妹子随便就當了籌碼,他剛剛問了一點消息,他就覺得自己是對他妹子有意思、很好奇,把主意打

智慧人生

第 6 章 章節

,忍受着那疼,身後已經沒了知覺,只要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不能辜負了那片孝子心,雖然偷人東西是不對的,但是絕對不能辜負了那片孝子心,她這樣做應該是對的吧?!至少看她被打成這樣,也應該沒人偷東西了吧?疼點沒關系的,只要大家都幸福就好……

意識在模糊,在模糊……

突然聽到一個龜奴跑來報告,說前廳的何國舅要老鸨帶着遲璎珞前去。

老鸨一聽吓了一跳,這個丫頭這副樣子怎麽能見人?慌張立刻寫在了臉上,随後牙一咬,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人拖着璎珞明顯軟下去的身子朝前廳走去,邊走邊吩咐着衆人沒她的話誰都不許多嘴。

幾個人架着已經半昏迷的遲璎珞朝前廳走去。

前廳,幾個男子正坐在桌邊喝酒,見嬷嬷架着個半昏迷的女孩走了進來都放下了酒杯。

何為之指着那個半昏迷的遲璎珞問到,

“這,怎麽了?”

“哦,沒什麽,這丫頭不聽話,所以小小的教訓了她一下,來,來,來,給爺們上好酒!”吩咐着手下人添酒給各位大爺喝。

“哦,我當是什麽事!話說回來,這女子我留着還有用,你平日裏怎麽管教我管不着,不過人要是死了我可是要拿你是問的。”何為之嘿嘿一笑,露着滿口的焦牙,然後才轉身對自己的爹何滿堂說到,

“爹,這就是我跟您說的女子,外面傳的可神了!”

“哦?真的?”何滿堂擺明了不信,疑惑的擡了擡自己的小黃眼睛,算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子頭已經耷拉下來,渾身癱軟,身後已經被扳子打出了血,糊成了一片,嫌惡的避開眼睛然後說,

“外面怎麽傳的?”

“聽說,有人給她算過一卦,說她一身仙骨,胸懷仁慈心,悲憫人間疾苦等等,還說她一滿20就可以開天眼,給人算卦占蔔。”

“那些個傳聞也能信?”小眼睛一瞄,擺明了不信。

“真的很神,當年那人給她算卦的時候就說她未來将有口不能言,沒想到,她真的長大之後一句話也沒說過。”

“真的?”

“當然,現在她也不會開口說話。”

“你弄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就算以後想找她算卦,她無法言語怎麽給人算?”差點當衆抽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的臉。

“這個,……可是,我聽說給人算卦不用說話也可以吧,只要會寫字……對,只要她會寫字不就可以了嗎?”于是立刻回身問着已經軟到無法站立的女孩,

“喂,你會寫字嗎?”

恍惚之間仿佛有人在問自己問題,璎珞此刻只想露出個傻笑,卻被人強行擡起了下巴,将那張滿是傷疤的臉袒露在明亮的燈火下。

“問你話呢!”老鸨急了,朝那個丫頭的臉上就招呼了一巴掌,竟然把璎珞的神志打得清醒了一點。

璎珞仔細的回神,然後沖着衆人傻笑,用力的點了點頭;随後身子一歪,又軟了下去。

“沒用的東西!”老鸨啐了一口,然後回頭谄媚的看着各位大爺笑。

“哼,還算有點用。”何國丈輕哼一聲,然後非常讨厭那張滿是燒傷痕跡的臉,撇着嘴扭過頭去,一揚手,

“放下去,放下去,看到那張臉,我礙眼!”

一聲招呼,人就給架了出去。

戰飛有點迷惑,那張臉、那雙眼睛好象在哪裏見過;而坐在隔壁的白若則繼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酒,對眼前的一切都冷淡的不予回應。

拜山

白若出錢,給他們招兵買馬?這個冤大頭好象越當越大了,耗盡財力也沒什麽不好,反正他對什麽事都不在乎,不過很多事他卻不想糊塗下去。

白家莊,一個身影落寞的站在一片桃花林中,身後傳來痛苦的叫喊聲,

“白公子,饒命,饒命啊!啊~”

好吵耳,拈起一朵桃花瓣,嘴角勾着誘人的微笑,

“你,真的不知道嗎?”清冷的聲音飄了過來。

“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望白公子饒命啊~~”突然撲身上來,抱住白若的腿不肯放手。

這人被打的只剩下半條命,還執着的想留住那半條,抓着白若白色的衣衫,将手上的血跡和髒污一片糊在了白若的身上。

“你是山寨裏的小頭頭,怎麽會什麽都不知?”沒有抽開自己的腿,任憑着他抱着,但那冷冷的氣卻随着動作慢慢傾瀉下來,寒了衆人的心。

那個不怕死的家夥還在掙紮,

“小的真的不知,只知道杜放有個妹子叫杜梅,從小就養在閨中……”

“養在閨中?……騙鬼呢?一個小小的農戶家起兵造反,把個妹子當大家閨秀養?”笑着勾動桃花樹的枝條,更多的花瓣紛飛下來,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

“真的,真的,聽說那女子從小就不能見人,見了人就渾身起疹子。所以從來不讓她出來走動。”咳出一口血,将那鮮紅的血花濺在白若的褲腳上。

血花在白色的上等絲綢上暈開,越來越淡,逐漸化做虛無;白若輕輕放開那枝桃花帶着眷戀的眼神緩緩閉上,仔細讓那清雅的香氣透進自己的骨子裏,再擡眼時仍舊笑得一面春風,輕一擡手,罩住了那正捆住自己腿的小頭頭的臉。

修長的玉指輕輕一捏,那人的頭竟然就變了形,站在兩邊伺候的人都慌了神,惟恐下一個倒黴的是自己,那人連氣都沒來得及喘上一口,已然去了那半條命……

幽雅的将那沾滿血的手擡起來,湊到鼻尖,一股腥臭的味道散開,讓他嫌惡的避開了眼,轉向那一樹粉紅的桃花,還是沒有那種甜香的感覺,到處都是濃濁的腐臭味。輕一皺眉,好看的眉型一變形,卻讓衆人更驚,吓得都哆嗦了起來。

“還愣着幹什麽?沒看到我褲子已經髒了嗎?”清冷的聲音仍舊不似真實的從花中飄了出來。衆人吓得一抖,立刻有人上身扶着白若往屋裏走,白令則跟在後面小心保護。

“白令,你手下的人是不是越來越懶了?怎麽看到樹下躺着那堆東西也沒個人出來收拾呢?”這種口氣已經明顯是在任性的找茬了,白令臉色沒變,只回到,

“我這就派人收拾。”

“你明知道我讨厭桃花樹下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只是他沒想想,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是由他制造的。

“把你手下那些有點懶的手都給我剁了,割下來的手一會給我送到書房去。”他讨厭極了桃花樹下有鮮紅的東西惹自己的眼。

“是。”白令連眼皮都沒擡答應着,卻讓下面的人更加發抖的厲害。

重新洗了澡,換下肮髒的衣褲,濕濕的頭發沾染着水氣,他才滿足的眯起了眉眼算計着,要耗他的財力給姓何的招兵買馬,這批兵馬指不定是給誰帶的呢!要他做這種冤大頭,是不是覺得他傻?沒脾氣?也好,就從山寨的反軍那邊打開一個突破口也不錯。

杜家有個妹子,應該會成為弱點。從這裏突破一下吧!想到這,心裏竟然輕松了不少,喚來白令,白令手裏正端着個托盤走上來,掀開那托盤上的布,一只人手赫然端放其中。

白若連眼皮都沒擡,輕聲嗤笑着,

“怎麽?白令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讓你給我獻手下的手,你怎麽把個死人的手獻了來?”

“公子留着那些下人的手還有用,留着這個死人的手可以給山寨上送點大禮,不是一舉兩得嗎?”

“哼,幾時我的事還要由你決定的。”輕一挑眉,冷冷的看着白令,可對方卻完全不為所動,仍舊低着頭。

一揚手,

“算了,算了,放過你那些手下。這只手送到山寨上去,不得耽誤時間。”

眨眼間白令便消失了……

山寨上,今天是杜放的生日,衆位兄弟早就為他的生辰忙了半個月,如今正好趁着這個機會給衆位兄弟開懷暢飲;正胡思亂想之際,一個小厮敲了門,他吩咐一聲,那小厮進了屋,然後對杜放恭恭敬敬的行上一禮說到,

“當家的,剛才在巡山的時候衆位兄弟發現了這個盒子,上面寫着您的名諱,于是便吩咐人送了類。”

“哦?放下吧。”

小厮将盒子放于書案上,杜放瞄了一眼那裝飾得異常華麗的錦盒,輕輕一掀,蓋子就落在了一旁,上眼去看,竟然是一只人手。吓得旁邊的小厮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杜放也深抽了一口冷氣,突然發現蓋子上有一封信,封皮上寫着“杜兄壽辰親啓”的字樣,于是立刻抓起那封信,一揚手吩咐小厮出去,然後才把信從信囊裏抽了出來。

文字裏酸溜溜的說了一大堆祝賀的話,同時也奉上他手下

智慧人生

第 5 章 章節

一抹刺眼的鮮紅。

後花園,正有個新來的小丫頭訓斥着遲璎珞,叉着腰正罵得歡,

“小啞巴,你還不快點洗?發什麽呆?”

漫天的桃花雨下,兩個女孩正在桃花樹下,一個人正站在那裏開罵,另一個正借着月光洗着衣服,大大的盆子裏放着各種顏色的衣服,月光将那個正站在那裏的少女的身影拉得長長的,罩住了正在洗衣服的少女的臉。

少女擡起頭來,沖着對方傻笑,更惹來對方的得意和欺負,

“叫你快洗就快洗,笑什麽笑?不準笑!”說完又把手裏的一堆衣服扔進了盆子裏。

那少女則好脾氣的低下頭,不再讓她看到自己的笑臉,再把那些新加進來的衣服往水裏按了按。

叉着腰的少女趾高氣揚的進了屋,院子裏只留下那個洗衣服的女子,手裏拿着棒槌在衣服上用力的砸着。

月光毫不遲疑的照在她的臉上,那上面布滿了燒傷的疤痕,竟然是冬天時候看到的那個小啞巴。月色下,她正奮力的和那堆衣服糾纏,不時攏一攏掉在頰邊的頭發,美麗的眼睛此刻只盯着那上下翻飛的棒槌和棒槌下的衣服。

白若晃蕩着走過來,想靠近那幾棵桃花樹,腳步聲驚動了正努力洗衣服的女孩,女孩吃驚不小,立刻規規矩矩的站了起來,給白若行禮。

白若一揚手,讓她随便,就轉身來開桃花樹下,任憑那粉紅的花瓣沾染了全身,月色下他一身的桃花,仿佛是出塵的仙子,卻使璎珞紅了眼。

白若輕拈起一朵花瓣,修長細白的手将那花瓣襯托得更加妖嬈,白若好似閑聊,更象是自言自語,

“你知道我是誰嗎?”

璎珞搖頭,其實她早就知道他是誰,可是名字對她來說無意義。只是這個白色的身影站在桃花間讓她想起了故人……

“呵呵,我叫白若,知道嗎?我最讨厭桃花,卻最喜歡桃花的味道,是不是很矛盾。”甩了甩有點暈的頭,轉過頭來看着那張都是傷疤的臉。

在他轉頭的瞬間,她趕緊眨掉眼裏的淚光,對着他傻笑着。

“你只會傻笑嗎?”沒有責備的意味,只是陳述着事實,最後嘆了口氣,接着悠悠開口“從前也有那麽個人,總喜歡做傻事,每天都笨笨的……”最後變成了呢喃,讓人聽不真切。

璎珞傻傻站在那裏,卻不知道如何回應好,只能抓着自己的衣角搓了又搓。

“哎,算了……”将那花瓣重新扔下,看着它打着旋落入塵土上沾染凡塵,他卻笑了,月光下笑得很好看,笑的很憂傷。

風送來花香,花瓣再次紛飛,迷住了兩個人的眼……

挨打

一群對皇上和國舅不滿的人開始慢慢聚結,他們打算反了這個糟糕皇帝,另外推出一個仁德的賢君。他們在東山上揭竿而起,逐漸開始壯大,如今有了氣候。

皇上也開始對他們頭疼,只盼望有個賢能人士能上山去剿滅了他們,可自從那個敢于直言相谏的遲宰相于午門外斬首之後就再也沒有那樣勇敢的人。宦官、臣子都喜歡捧着皇帝說話,誰想丢了烏紗呢?又不是那個倒黴的遲重負。話說,遲重負已經死了有段時間了,朝中仍舊處在低氣壓中,如今皇上把手裏的奏折往桌子上一拍,讓他們提着腦袋去掃滅反寇,誰去?誰願去?

還是何國丈詭計多端,只見他深深一躬,開口說到,

“皇上,這個事情也容易解決。”

“怎麽解決?”皇上來了精神,只要能穩固自己的江山,他根本就不在乎手段。

“找個跟咱們毫無關系的,只要讓他們互相争鬥慢慢消耗雙方實力,不就可以……”後面的話沒說完,但衆人已經明白了。

“好主意,不過找誰去呢?”

一問之後大家又低下頭去,何國丈小心邁上前一步,

“敢問,現下除了皇家還有誰有實力去招兵買馬,沒有錢是做不成事的。”何國丈有他自己的打算,此刻正是個把白家莊推出來的好機會。

“這個……是誰?”皇帝有點迷惑,皺着眉問到。

“那就是白家莊的當家人,白若。”

“白若?……好象聽誰提起過……他真這麽有錢?”

“正是,讓他出錢招兵買馬,再由戰将軍之子戰飛前去剿滅那些不成氣候的山寇就成功了一大半了。”老奸巨滑的說到。

衆人抽了冷氣,誰不知道自從遲重負宰相死去之後,戰将軍就對何家不滿,遲重負曾經是戰雲将軍的老師,何國丈一家殺了人家的老師,人家能善罷甘休?再說……那個白若又是誰,這只老狐貍為什麽要把這麽個人拉出來?實在是想不透。

“真的可以剿滅他們?”皇帝來了點興趣。

“那是自然,想那戰飛将軍也是跟随着他的父親戰雲走南闖北的,邊境的許多戰事都是他平定的,如今正是召他回朝,讓他為皇上分憂愁、獻忠心的時候。”

“好,就這麽定了。”

命運的命盤也開始轉動……

戰飛不想回朝,至少現在不想見到任何與何家相關的人的臉,他知道自己父親和遲宰相的關系,小的時候也經常研讀兵書,不懂的地方就去找遲宰相,遲宰相是個胸懷大材的人,不僅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更是熟讀兵書戰冊,對演兵、陣法有自己獨特的見解;那種胸懷大志,不拘小節的作風是戰飛非常景仰的。

如今……遲宰相一家就這麽遭人陷害去了,讓他怎麽能面對姓何的?

調回令一個接一個,最後真的挨不過去了,戰雲才拍着戰飛的肩膀,一臉的擔心的說着,

“孩子,去吧……只是,這一去不知道什麽能再見,你萬事都要考慮周全,切不可急噪,耽誤了大事就糟了;還有,只要有可能就盡量避免和何家起糾紛,實在熬不過就點頭帶過,切不可鹵莽從事。另外……如果有機會,給遲宰相一家上墳燒柱香吧……”然後轉身走了。

戰飛在一個滿是桃花香的夜晚回到了京城。皎白的月光照射着不明朗的前路,滿城的桃花正在怒放,卻仿佛預示着什麽……

戰飛讨厭燈紅酒綠,更讨厭妓院,不過他記的父親臨行時的囑咐,凡是能忍就要忍住,更何況是對方請自己,給自己接風呢。

他來到紅香樓的時候,還有點不可置信自己竟然置身此地。

當他看見那個惹人惡心的何國丈、何國舅的時候,差點沒當面吐出來,仿佛兩只蛤蟆活生生就放在眼前,兩個人長得太象了,也太醜了,不過,落座的時候他卻意外的看到另外一個冷漠的人,說這個人冷漠是因為那嘴角的笑從未到達過他的眼底,嫩唇一勾,早就賽過世間任何女子,舉首投足帶着幽雅,不似凡間,只是那雙眼太過冷漠,更深處似乎是寂寞與渴望并存着,如果不是因為那股渴望,恐怕他會變成徹底的寒冰。

這是個非常奇怪的人,坐在那裏只管喝酒,并不特別招呼他,也不特別招呼別人,只是喝酒……

戰飛有點迷惑,他以為凡是和何家扯上關系的都應該是那種八面玲珑、能說會道的,可誰知他既不說谄媚的話也不說為他接風的吉利話,只是坐下去喝酒。

修長的手指拈着酒杯,只會讓人覺得那酒杯的醜陋,從而襯托那長指的好看。世上的萬物仿佛碰到他都必須繞行,因為沾染上他都會覺得是一種亵渎。

真是個非常矛盾的男子。

後院,卻已經亂做一團……

“說,偷沒偷?”一個龜奴惡狠狠的抽着鞭子,一下一下重重打在少女的身上;旁邊的老鸨只是低頭吹了吹自己的指甲,連眼皮都沒擡,

“她不會說話,你讓她說什麽?”說着風涼話。

少女努力想擠出一抹傻笑,可是身上太疼了,擠了半天只擠出半抹苦笑。

“膽子不小,開始學會偷東西了!怎麽,平日裏給你的飯不夠吃?還是非要學着院子裏的其他姐妹想要打扮一下?難道……想挂牌接客?”諷刺的話一出,周遭立刻響起了起哄和嘲笑聲。

璎珞只是趴在那裏,并不點頭也不搖頭,她知道那個真正偷了嬷嬷祖母綠戒指的女孩就在後面藏着、正哆嗦着。

她知道那個女孩是因為本家媽媽生病了,沒錢看病才去做蠢事偷了嬷嬷的戒指的,一片孝子心怎能讓她把她供出來,只要忍住身上這點疼,留下條賤命就行,嬷嬷抓不住把柄自然會放人的。

“哼,沒反應?……也好,給我打!”嬷嬷輕聲吩咐着,接着又開始無聊的蹭指甲,小小的院子裏只留下扳子落下的啪~啪~聲,和那幾不可聞的輕哼。

璎珞趴在那裏,咬着自己的唇角

智慧人生

第 4 章 章節

的地方,可千萬別髒了您的身子。”老鸨耳尖,立刻回頭,卻看到白家莊的當家的正靠在花園小門上往這邊看;潔白的雪花飄落下來,白白的雪花仿佛要将那喜歡穿一身白的白公子染成一體,星眸一閃,一抹妖豔襲上唇角,潤紅的嘴唇輕輕開啓,聲音卻清冷的飄來,

“那是什麽東西?”下巴一努,指着地上的東西明知故問。

“哦,這個……這個是個燒火丫頭。”老鸨解釋着,也示意那個拿了錢還愣在原處傻傻盯着那張迷倒衆生的臉的家奴快走。那家奴尴尬的清了清喉嚨悄悄的往後退,退到門邊。

“哦?把她擡起來,我看看。”沒有好奇,只有對那雙眼睛的渴望,想多看看。

“這個……來人啊,把這丫頭擡起來讓白公子看看。”吩咐着手下的龜奴。

兩個龜奴走上來,一左一右将佝偻在地上的女孩架起來,還有個人勾着女孩的下巴擡起來讓白若看。

“你叫什麽?”白若站直了身子,走上來,幽雅得好象在散步,慢慢挨近那女孩的身邊。

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已經冰凍成了一片,衣服也貼在身體上,散着身體的熱量,在夜裏發着白煙。

美麗的眼睛不大,但卻非常有神,此刻卻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人,和白色的雪和在一起,她已經分不清哪裏是人,哪裏是雪花,只看見一片白茫茫。身旁有人用力扇了扇她的臉,那布滿傷疤的臉上起了一層紅色,也讓她清醒了不少,小聲無力的晃着頭,卻說不出一個字

“她……叫璎珞,遲璎珞。”那個拿了錢準備走人的大嗓門站在門口接話,然後又小心的補充到“她,她好象不會說話。”

“璎珞。”低聲在嘴邊重複着這兩個字,卻呢喃成一種說不清的暧昧,只是誰都沒去注意罷了。

這個名字他好象在哪裏聽過,聽到的瞬間他曾經有一絲恍惚,不過轉眼那種恍惚的感覺就消失了,反正是個無關的小人物而已,于是低頭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白玉佩,鴉色的睫毛在那張美得不似凡間的臉上形成一圈美麗的陰影,輕勾唇角,一笑,颠倒衆生,

“下去吧。”仿佛沒了耐心,轉身就朝來處走去。

老鸨帶着衆人将那女孩扔進了草房裏,然後扔給她一點馊飯就轉身走了。

不多時,花街裏刮起一陣冷風,一個本城最破、醫術最爛的郎中被請進了紅香樓給這個女孩下了藥,做了簡單包紮;老鸨才不會為下人們多出一個錢去看病呢!

不過這女孩似乎生命力非常頑強,這麽重的傷竟然還能活着。

從此,這個紅香樓裏多了一個打雜的女孩。

月色

紅香樓,有些長的有姿色的女孩12歲就開始挂牌接客,而這個已經是15歲的遲璎珞卻仍舊在打雜,為什麽呢?只因為那張明明長着一雙非常美麗眼睛的臉上到處是燒傷,就連身上也都是燒傷的細碎傷疤,試問,誰看了這身傷不倒胃口?

于是,她只能是打雜的,只能是給人欺負的。每天那些甚至比她小的女孩都可以吩咐她做這做那,洗洗刷刷、做飯、洗衣、跑腿買東西,一切都難不倒她,她似乎也根本不在乎人們對她的欺負和忽略,只要有口飯吃,有口湯喝就滿足了。有什麽錯事大家都往她頭上怪,她也只會傻笑,從不反駁,也沒見她說過話。

對,她從來就沒說過話,從前也聽說過遲宰相的獨生女好象是個啞巴,生下來似乎就沒說過話,于是就把這事忽略了,更有人常常拿她開玩笑,直接叫她小啞巴,她也不在乎的只知道傻笑。

白若是紅香樓裏的常客,他不喜歡這裏的庸脂俗粉,更不喜歡男女的糾纏,到這裏來多是充當撒錢的冤大頭的,反正他得為了白家莊裏那群老小賺出夥食費就對了,這些年來,他不是沒遇到過同類,狐仙見過不少,見到他就如同見到魔鬼一般,只知道哆嗦,也對,怪誰呢?他可是修煉了萬年以上的狐仙,更何況那一身代表高貴血統的白色毛發,總之狐貍見了他繞路走,狗見了他三條街之外就跑沒影了。不過他為了能在人間生活還是找了些人給他做事,也找了兩三個不是十分忌憚他的狐仙給他做個跑腿或跟班,一家老小喜歡吃肉,不多賺點錢買肉是不行的。

在他終于搞明白人類所謂的錢是什麽東西的時候,他就學會了生存,想想,人間真的很污穢,看不見的殺戮,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還趕不上那黑暗的閻王殿呢!

他去看過生死簿,也去看過仙班錄,那上面竟然連那個笨蛋小仙叫什麽名字都沒提起,太過分了!

早春時節,他邊想事情邊往紅香樓走,今天晚上那個滿嘴只知道酒和女人這種無聊的話題的何國舅又要跟他要錢花了,有什麽關系呢?他早就已經入鄉随俗了,給他點零花錢,他能給他更多利益,利益越多,給小的們買肉的錢就越多,大家各取所需,沒什麽不好不是嗎?只是這種宴請是不是太頻繁了一點?那個看了就倒胃口的家夥怎麽看他的眼神仿佛象看着女人?

皺着眉頭,坐在豪華馬車上,搖晃的馬車正發出磷磷聲,聲鴨高,問着趕車人,

“白令,今天初幾?”

“回主子,今天是三月十五。”

“十五?”微微揚高了聲音,突然就把馬車上窗口的布簾掀開。

夜色已經降臨,細白的月光正耀眼的照下來,毫無保留的灑着柔和,乳白色膩膩的光芒輕輕揮灑進他的眼裏,月色下,一張出塵的臉在夜色裏蒙着暧昧,黑色的眸子看着那月光,幾片彩雲正在那閃着光亮的月色裏湊着趣,一輪又大又圓的銀盤挂在天上,空氣中飄來花香,這味道似乎在幾千年前他曾經聞過,不,好聞的不是花香,而是更加甜美的東西。

他皺着眉,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抹嫌惡挂在唇邊轉眼消失。空氣中花香更濃,讓他有點郁結的心散了不少。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有人挑起布簾子,他慢悠悠的走了下來,邁步朝紅香樓裏走,早有老鸨在門口迎接,更有龜奴給他開門,扶着他邁門檻,門內迎接出幾個新面孔,白若一皺眉,看着那群花枝招展的女子頭更疼了,出口的卻是,

“喲,怎麽又見幾個新面孔?”眼裏的嫌惡都快擋不住了。

老鸨卻不知情,趕緊給他介紹,

“這是今天才開牌的,您當然看着眼生了!怎麽樣?沒砸了我這紅香樓的招牌吧?!”老鸨熱心介紹着,順路給幾個姑娘說點好話,只要得到幾個高貴大人物的賞識,不愁她這紅香樓生意不火。

“的确如此,嬷嬷您的眼光真是不錯。”摩挲着下巴,卻連一個也沒看進去。

“那還不得您捧場?快,快,裏面請!”老鸨呵呵笑着,她知道這個主身上的腰包有多鼓,不掏空了可對不起自己。

“何國舅呢?”

“在裏面呢!快裏面請,剛才國舅爺還念叨您呢。”

本是句客氣的話,卻讓白若聽的想吐,再想想那個何國舅的眼神,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硬着頭皮和那幾個當官的周旋着,他們在知道自己就是白家莊當家的時候都震驚不小,誰能想到能把白家生意做到這麽大的卻是個看上去只有17、8歲的少年?

“您……是白手起家?”一個人這樣問着,帶着遲疑。

“不是,繼承祖業。”笑呵呵的回答這個問題,他早就知道會有人問的。

“哦,那就是白家的産業在您這輩擴大的?”另一個也帶着疑問。

“正是。家父在外鄉有一點薄産,由我來繼承并發揚光大。”解釋了衆人的疑惑,立刻惹來贊賞聲。

“哦,怪不得,那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好說,好說,咱們喝酒!”招呼着這幾個貪官,也适時的端起了酒杯給衆人敬酒。

喝到有點頭暈才出來透透風,這種人間的劣質酒,恐怕他還是有點不習慣,他這個道行已經算非常高的,那些三千年以下道行的根本是碰不得人類的酒的,尤其是黃酒,他是什麽酒都可以喝,只是這裏的酒不似天上,劣質得可怕,說到天上,他又擡頭看了看那個銀盤正撒着柔和的光,心頭一陣郁結,全沒了好心情……

帶着微醉的身子,晃着有點不穩的步子朝後邊花園走去。

三月的天,有點冷,不過早開的花卻有着它們自己的花期,一樹樹的桃花正開的豔,将整個京城都染成粉紅色。

甜香的味道他喜歡,可他不喜歡那粉紅的花瓣,總讓他想起來千年前那抹潔白身影散着刺眼的血花,和那嘴角

智慧人生

第 3 章 章節

”小仙喜歡自說自話,看着小白眼裏透露的信息明白它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別不新,有的時候……這真的……很準……”

“我,……我要……走了,你要自己保重……”

“走?去哪裏?”白若慌亂的以眼神詢問,心跳差點破喉而出。

“我要……去……走那……輪回之道……這是我的宿命!……只要!只要這個天庭……還沒有恢複的一天……我就只能等待……這是天界最後的機會……不要,不要瞧不起我哦……我雖為小仙……卻要報答天庭的賜骨之恩……留住我的血脈……就可以恢複……恢複天庭未來生機……你也要好好保重……等待天庭重新繁榮的一天……好好修行……好好……”聲音越來越低,讓白若越來越心慌,扒上去,熱氣呼在笨蛋小仙的脖頸上,急得差點沒跳起來,卻見小仙緩緩張開眼,努力對他笑了一個,然後重新摸在他的頭上,感受着那上面溫暖柔軟的觸感……

最後頭一垂,一屢仙風刮過樹梢,香魂飄向輪回之道……

身後,白若化身成男子形态,匍匐在笨蛋小仙的身體上,顯然他還沒明白什麽是死亡,正疑惑的看着頭垂得低低的小仙,卻覺得她嘴角的血跡太過礙眼,伸出自己粉嫩的舌卷起那滴血送進自己的嘴裏……

好香……

沒有自己和其他神仙身上血液的腥味,只有一股甜香撲面而來

因為那滴進了白若嘴裏的血,一切才變得不一樣了

也讓白若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死亡……

輪回嗎?……也好,……死亡也不能将你和我分開,既然輪回,總有相見的時候,那就去找找那抹飄散的靈魂去吧……

初見

蕭索的街,只有幾個喝醉的人影在晃動,那是夜游的人晚歸,這裏是京都最繁華的一間酒樓,這家酒樓只在晚上才上演屬于它的繁華,說穿了,這裏就是妓院,街上由于這幾天刮大風,上門的客人不多因此才這般蕭條。

門前兩只大大的紅燈籠挂在門楣上,門楣上一個大大的牌匾上書:紅香樓。

避風的門臉內正站着兩個凍得瑟縮在一起的龜奴,正穿着棉袍,對自己的手心哈着白色的氣。

不多時,刮了兩天的風終于安靜下來,卻飄來一陣雪花,打在脖子裏讓人覺得更冷了。

既然是妓院,那就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即使是這樣的夜,也還是有客人上門的。

京城裏最有勢力的當屬皇家,可除了皇家之外,莫過于是國舅爺家,當今皇上身邊最寵愛的何娘娘正是何國舅的親姐姐;何國舅、何為之是個出了名的混蛋,強擄良家婦女、搶劫、打架,沒有他不做的,此刻何國舅正摟着紅香樓裏的紅牌小蓮開心的喝着酒,兩個人互相摟着,有說有笑。

□的生涯很簡單,給錢、服務;服務、給錢……如此循環,只要不涉及感情,一切都很純粹,何國舅有錢,不過他這次的錢卻是由坐在他對面的人付的,而那個人正端着酒杯,細細品着,妖豔的唇挂着諷刺的笑,卻用酒杯掩飾着,修長而美麗的手指仿佛無論抓着什麽都可以讓一切變的美好,他眼角一瞥就看見那小蓮正用勾魂的眼睛盯着自己,眼裏的欲望想隐藏都懶得,輕哼出聲,放下酒杯,看着對面兩人越來越大膽的撫摩,他卻已經意興闌珊。

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更讓世間女子着迷,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甩動成一種風情,帶着妖豔的狐媚氣卻又不失男子氣概,白玉般的肌膚簡直是上天垂愛的産物,完美的身體、完美的五官,卻在眼底形成了疏離。

他只喜歡冷漠的看着一切,自從……自從多少年了,他好象早就忘記了快樂是什麽,只知道他要找人,找到那抹為了一個什麽狗屁承諾和爛恩情而随便進入輪回之道的笨蛋靈魂。

“怎麽?不玩了?”何國舅難得反過身來抽出點時間問他,此刻他正玩的高興。

“唔,我去吹吹風,國舅請便,錢我會直接交給嬷嬷。”站起身,也不等這低等生物回答就轉身走了出來。

一股冷風在安靜的院落裏卷起,也順路把漫天的雪花卷了起來吹在他的臉上,熱得過火的臉色呈現出妖媚的粉紅色,仿佛那嬌豔的三月桃花;依靠在小院落長廊的木柱上,用那冰涼的觸感使自己清醒。

突地,小院後一個黑黑的角落裏響起了一陣混亂的聲音;有人似乎正高聲叫嚷着,更有人似乎痛苦的呻吟着。

他的好奇心并不重,只是這個夜太無聊,于是腳朝着那混亂的聲音走過去。

後面是個小小的花園,院落不大,此刻卻站滿了人,借着反白的雪,他看清了一個衣衫褴褛的女孩子正躺在雪地上,衣服裏的棉花早就從破舊的地方鑽了出來,她佝偻着身體正嘗試着對抗那寒風,長長的頭發已經迷住了眼睛、遮蓋住了臉面,又髒又粘的汗水在這個寒冷的季節顯得有點怪異。

“快,讓她清醒點。”有人這樣吩咐着,于是兜頭一盆冷水澆了下來,才讓人明白她臉上的根本就不是汗水。

她微微咳着,冷的一個激靈,緩緩張開眼睛,一對美麗的眼睛鑲嵌在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這張臉只有那雙眼睛能看,其餘部分……都被燒過了,到處是傷疤,早就看不出她當初是怎樣的樣貌。

“醒了,醒了!好不容易找個能幹雜活的,買來可是要銀子的,你們想弄死她不成?怎麽給打這麽慘?”老鸨有點不滿。

“不是咱們打的,是衙門打的。”一個大嗓門喊着,更惹得老鸨不滿。

“嚷什麽?惟恐大家不知道是不是?”

“嘿嘿,不是,”那人壓低了聲音接着說“這可跟咱們無關,要知道這可是國家欽犯。”

“啥?你把個國家欽犯給送到我這裏來了?送走,送走,我可怕惹了麻煩。”老鸨叉着腰要趕人。

“嘿嘿,瞧您說的,我怎麽可能給您找麻煩呢?這個雖然是國家欽犯,不過您放心絕對沒問題,她是被咱們國舅爺放了的,誰不知道國舅爺的本事?連皇上都得聽他的。”

“這個丫頭……是國舅讓放人的?”

大嗓門點了點頭,然後才神秘的壓低了聲音對老鸨說到,

“實不相瞞,這個丫頭是遲宰相的千金,你知道的,遲宰相因為參了國舅一本,惹了咱們國舅爺不高興,何娘娘就制了遲家一個罪,今天早上遲家已經午門斬首了,只剩下這個丫頭。”

“為什麽要留下這個丫頭?”老鸨不明白問着。

“這你就不知道,據說這遲家丫頭雖然從小就摔進火盆裏毀去了容貌,可是卻是個怪胎,從小能算禍福、蔔未來,聽說她小的時候曾經有個道人給她算過一卦,說她可以占蔔國家興衰未來,因此他們家雖然得罪了國舅爺,不過國舅爺還是決定放了她,讓她給他蔔上一卦。”

“那為什麽又送到我這裏來了?把她直接擡到國舅爺府上不就完了?”

“好象是說這丫頭得到20歲之後才能開天眼,那個時候才能開始占蔔,現在才15歲,只能吃閑飯,要是個貌美的也行放在府裏還能養養眼,可是卻生了這麽個倒黴樣,國舅爺看着煩心,幹脆送你這來了,讓您給養着,當個燒火的丫頭,可別給折磨死了!讓她給您這幹個活,您不是經常說缺人手嗎?”

“唔……”算計着、掂量着,然後才突然說“你小子是不是要從老娘這撈點好處啊?”

“嘿嘿,最近手氣有點差,輸了幾個錢,您看着給就行,我撈點閑錢花,您撈個人給您幹活還能賣給國舅爺一個人情,國舅爺呢,5年之後來撈人,大家都是好買賣不是嗎?”

“哼,你倒是會算計!”身子一扭,就朝旁邊的使喚丫頭遞了個眼色,那丫頭上前來不僅掏出錢來,還拿來筆墨,老鸨把肥胖的身子一扭接着說到,

“這20個錢給你做零花,不過咱們可得說好了,5年一過我就交人,看這丫頭長成這醜樣,又接不了客,多留一天老娘我都不幹。聽到了沒?聽懂了咱就把契約簽一簽,別給我找麻煩!”

“诶!好勒……”一聽有錢拿,馬上高高興興的印了個手印,順路跟老鸨說到,“我們家國舅爺也說了,只要您留着這個丫頭5年,絕對虧不了您的。”

“哼,還用你說?!”老鸨嘿嘿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這邊他們做着交易,那邊白若耳尖,早就将所有話都聽了個清楚,故意弄出點聲音來,讓老鸨和那人看到了自己,才走上去。

“喲,您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裏是下人們休息

智慧人生

第 2 章 章節

的看着天邊那朵鑲着金邊的雲。

“沒名字?”笨蛋小仙自顧自的解讀、猜測着,“沒名字可不好哦,因為我們你的傷想要好需要花費七七四十九天呢!在這期間想要跟你聊天或找你玩沒個稱呼可不行。”

本大仙人才沒時間陪你聊天、陪你玩呢!小白狐恨恨的想着。

卻聽那笨蛋小仙女一本正經的接着念,

“既然你沒名字,那我給你取一個好了,叫什麽好呢?……有了,你渾身白毛,叫你小白好了!”

她一臉“就這麽定了”的表情,卻害的白若差點跌進水裏,他才不要叫小白呢!怎麽聽小白都是狗的名字好不好?少侮辱他們狐類!

從此之後,一個優游自在的笨蛋小仙經常在五色池旁呼喚着,

“小白,小白……來吃飯喽!”

“小白,不可以爬上樹哦,那邊很危險的……”

“小白,不喜歡洗澡可不可愛,白乎乎的毛弄髒了可就不帥啦……”

“小白,小白,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小白,你那是什麽眼神?不可以瞧不起人哦……”

“小白?……”

哎!那個笨蛋小仙!

一滴血

安靜的日子平和的度過了一千年。

一千年,是個什麽概念?在人們幾乎已經遺忘了時間是什麽的時候,時間的存在原本就沒有意義。一仙一獸,平和的度過着自己的日子,每日裏見面的時間不多,小仙喜歡泡在無色池裏,而小狐貍喜歡到處游蕩閑逛,可是當時間已經失去意義的時候,兩種生物的相互依存已經從原本的相遇而變成了一種暧昧的牽動,從而成為一種習慣。

只是,誰都沒注意!

太上老君在最近的三百年裏把自己封在了一個葫蘆裏,從此不問天界事,各界菩薩也都避身到西方一茱菩提樹下,整個天界早就被一種隐隐的不安所籠罩,卻偏偏卻有人忘了去通知五色池塘邊的小仙,更沒人知道那個深受王母寵愛的小白狐就住在小仙的房間裏,白天兩人各玩各的,晚上睡覺就兩個互相抱着取暖。

這裏是被人遺忘的角落,更是被時間遺忘的角落……

天界每隔萬年将要遭受一次浩劫,或是天災,或是人為,總之都要經歷一次天火而重生;對于這些小仙是不懂的,也沒有人肯告訴她,她更無從學起;而那個小白狐雖說見多識廣,可是上次浩劫之後他才出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為了保護自己的肉身而犧牲了自己,而他的童年記憶更是被好心的王母娘娘給封存了起來。

當衆神都紛紛尋找避難所、将自己的靈魂暫時托借其中之時,那兩個人卻被遺忘了。

天業是下天界的一個小仙,由于戀上蓮花仙子而被天庭打入輪回之中,卻不想在天業被送往輪回道之前被他從前的一個手下給救了,天業雖身受重傷但命卻保住了,不過卻從此對天庭恨之入骨,對天發誓一定要報這個仇。

天火就從這裏燒起……

天業大舉舉兵,利用人間不滿的業火制造了三只火箭,而天業身背從黑風山上采集的萬年靈樹上的樹枝做了一把弓,上得天庭來尋仇。

卻不料,天庭上,一片蕭條。

該躲的躲了,該藏的藏了。

天業憤怒至極,先燒了天王殿,再燒了瑤臺,最後燒了整個天庭。

那場天火持續燒了千年,天庭之上什麽都燒光了,卻只留下西邊的一棵菩提樹,雖有焦痕,卻不見有絲毫損壞……

天業怒火中燒,胸中郁悶之氣得不到釋放,只能象個瘋子般從天庭的這邊跑到那邊,又從那邊跑到這邊,終于,他找到了還在優游自在,對天界的事什麽都不知道的世外桃源裏的一仙。

仿佛他的郁悶終于可以得到釋放了一般,天業将全部憤怒都灌注到這個無比無辜、什麽都不知道的小仙身上。

當天業率領着衆多喽羅出現在五色池的時候,小仙正從五色池塘裏出來;白色的肌膚,白色的衣裙,白色的雲霧,仿佛一切都那麽安靜純潔,此刻小仙正疑惑的打量着來人,不明所以,卻不知對方早已發狂……

天業二話不說,只想掃滅天界裏純潔高雅的一切,因為一切都看起來那麽虛僞,那麽沒有人情。手中紫琉璃一閃就朝那個無辜小仙打去,越接近小仙的身體,那紫色就變得越黑,小仙哪有那麽高的道行,只能險險閃過,青蔥玉手輕沾五色池裏的水彈出去形成水箭予以還擊,心裏還惦記着小白的安危,小白去了後山應該不會這麽快就回來,要趕緊趁着這個時候把敵人退了才行,否則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對小白不利……

手裏的五色池水輕彈,化成無數水幕,在本就如畫的夕陽裏閃着紅色的光,仿佛預示着什麽,顯得那麽詭異和不吉利……

紫琉璃刮着黑氣仿佛能讓天地變色,小仙越來越覺得呼吸困難,她本是小仙一枚,道行尚淺,更沒什麽退敵良策,就連打架也只和總是喜歡捉弄她的小白打過,實戰經驗一點沒有;只能幹吃虧不是嗎?

發了狂的天業只想毀滅這無聊、虛僞的一切,呼嘯着揮舞着紫琉璃,血光閃動,那紫琉璃帶着一股黑氣剎時穿進小仙身體裏,身體栽了一栽、晃了一晃,想要跌倒,卻一把拉住旁邊的一顆桃花樹,花瓣紛飛,一片粉紅桃花雨落入塵土上,上面鋪撒着鮮紅的血,粘住,再也不肯起來。

白白的皮膚,此刻更加白皙,慘白的雙手緊緊抓着桃花樹,抓白了指結,抓壞了指甲,眼睛卻盯着後山,希望那小白不要回來,不要回來……

天業解決掉最後一個麻煩,轉身朝瑤臺跑去,化身為一只紫色鳳凰等待涅磐……

天業剛轉身,一道白光從後山坡上慢悠悠的走下來。

小仙看到遠去的黑氣,又看那慢慢而來的白光,一抹微笑翹上嘴角,卻有一滴血順着嘴角流下來。

白若待走到五色池旁才發現不對勁,沒了小仙悠然自得的身影,沒了那親切的“小白”的招呼聲,更沒了竹屋前收拾的幹幹淨淨的模樣。

竹屋已經塌了半邊,到處是燒焦的痕跡,到處是殘破,只除了天邊的紅色殘雲再也找不回五色池邊的悠然……

“笨蛋小仙?……”不知道怎麽了,心頭一陣慌亂,化做白光四處亂找、到處亂撞,只希望那個笨蛋小仙是跟自己開玩笑的……

小仙靠着那顆桃花樹,任憑那粉紅花瓣沾染自己帶血的白色衣衫,不疼,不疼,她笨笨的催眠自己,竭力讓自己忘掉那周身的痛,該見見小白再去的,那樣才沒有遺憾,心頭湧上一股甜腥的味道,努力壓了壓,卻有更多的血順着嘴角流淌下來,在那白如凝玉的肌膚上流成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溪流。

靠在樹下,擡頭看了一樹仍舊在飄飛的桃花雨卻笑了起來:這次真的大條了,這哪裏是流了一滴血,根本是要血流成河了,就不知道太上老君的預言能不能成真……

偏過頭去,咳出一口血,輕輕呼喚着“小白……”,只希望在自己離開之前好好安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夥,這小家夥太頑皮,沒她看着恐怕他連一頓飯也不會吃的,死亡對她來說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只是……只是會擔心它……只是會有那麽一點點牽挂它……

那聲小白讓正四處亂撞的白若停了下來,順着風的方向,尋着聲音找到桃花林來。

樹下,白色的衣裙上正染着觸目驚心的血花,素手在那血花上正畫着圈圈……

嗖~的一聲跳過去,想仔細看看那個笨蛋小仙怎麽把這裏搞這麽亂?

小仙伸出素手去卻把他抱進懷裏,撫摩着那上面軟軟的、溫暖的白毛,壓低他的頭不讓他看她臉上的表情,嘴裏卻咕哝着,

“小白,你要按時吃飯……不可以調皮……後山上有一片果林,應該夠你吃上幾千年的,……你不可以再頑皮喽,否則……否則如果遇到一個脾氣壞的主人……你會很慘的……”

他不要聽這些啦,讓他看她啦,這個笨蛋小仙!好容易掙紮出自己的頭,想看看那個笨蛋小仙,卻一下子看到了她嘴角的血正撒進她白色的衣裙裏,暈成一片。突然他慌了神,撲身上去将自己的前爪搭在她的胸口上,直起身子想看明白她到底怎麽了,卻看見她嘴角露出一抹笑,笑花散開,迷了他的眼,更亂了他的心……

“你怎麽了?”心裏的想法通過眼睛傳遞了出去。

小仙又咳出一口血,笑笑,

“沒事,這……只是宿命……”

宿命?白若眯起了眼睛,他才不信什麽宿命,那種無聊東西……

“你不信?

智慧人生

第 1 章 章節

《誘惑誰的心》TXT下載 作者:智慧人生 [全集]

文案

她,只是天上的一個小仙,從沒想過會參與拯救人類的大計劃,更何況其中還涉及到仙界的存亡呢?

他,是修煉成仙的白狐,萬年的道行,只因調皮打碎玉皇的琉璃盞被天王打傷跑到五色池來養傷,卻讓他不小心目睹了一切。

她,無意趟那渾水,卻因要報賜骨之恩受盡輪回之苦,雖早已領悟超脫之道,卻必須履行自己的承諾。

他,永世尋找那抹輕靈的靈魂,卻永遠不得法,也許破壞一切她就可以重回他身邊吧?……

标簽: 前世今生

主角:璎珞,白若

邂逅

清冽的五色池旁,一個小仙正蹲在石頭上,将纖細的手指劃動着冰冷的池水,攪起陣陣漣漪。

小仙穿着一身素色袍子,淡綠色襯裙的下擺已經沾濕;頭上插着一支五色石制成的簪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裝飾;濃黑的發雖好看卻懶散的不大被它的主人打理,一雙明亮的眼睛是五官中唯一的亮點。

仙女,多好的名詞……可惜,她只是一界小仙,長相是充其量算得上清秀而已。

這裏是五色池,當年女娲娘娘補天時曾經用過這方水,這方水雖不有名卻沾着女娲娘娘的光,于是在遠離仙界的這個所在給随便安排了一個修為不高的小仙來看護。

修為不高?有點太看的起她了;她只是太上老君手裏曾經拄着的一根拐杖,因日久年深,拐杖已然不能用了,棄之又可惜,于是賜它靈魂,以仙木做骨,蓮花臺上的蠟燭做血肉,造化了三千年,在太上老君的奉賢閣吸收日月精華,又有奉賢閣上持續香火的熏染,才有了如今的她。

這小仙位列仙班之末,卻因其灑脫、不與人争的性子,這些年來倒也過得優游自在。

太上老君當年在她幻化人形之時曾給她掐指一算,随即搖頭,老頭嘴裏嘟囔着至今讓她費解的話:

雖有仙木做骨、蓮花之避佑、又吸收奉賢香火,可終歸不是我天界之人,且命運多劫,貴為仙班,心性卻遠在仙班之外,自在灑脫,一身仙骨,可反轉上天命運,卻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必遭那輪回之苦,上天會給你的功德記在三生石上,只是再上天庭卻難;苦也無處訴,淚也無處流,終止靈魂飄散;如想重歸天庭卻也不是沒有可能,切記不可流一滴血;賜你五色池塘,那裏終日清冷,無人打擾,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池水寒冷異常,而你本為木身,終日以池水洗滌身體,可保你少受輪回之苦;去吧~~切記不可流一滴血!

于是,她來到了這裏,由于列在仙班之末,太上老君又匆匆讓她來到這裏,連個名字也沒賜下,不過大仙都知道這裏有個看守池塘的小仙,大家都叫她五色女。

看着天上的流雲,泡着冰冷刺骨的五色池,每天的日子似乎都在優游中度過,無聊也是沒有辦法的。

他,修煉萬年,雖只是只白狐,道行卻遠在那些仙人之上,獸為妖、龍為王,這是天庭的統一規定,可玉皇大帝卻在他這裏特意破了例;萬年修行已是難得,更何況白狐更是天上地下只有他一只,再加上他頑皮好動的性子很是讨人喜歡,深得王母娘娘的喜愛,于是他是狐仙,還是得萬千寵愛的狐仙。

他,早就幻化成了人形,只是變來變去太過麻煩,于是還保持着白狐的樣子,反正樣子可愛就能得到不少便宜,這等好事豈能錯過?

他,在王母娘娘的後花園躺在娘娘手裏翹着二郎腿讓王母伺候自己吃葡萄的時候,正看見一個遭老頭路過,那老頭也正瞧見他一臉得意的表情,于是走上前來摸了摸他的頭,想要開他的竅,卻被他嫌惡的閃開,最恨人家摸自己的頭了,于是那個叫太上老君的糟老頭就報複他,給他掐着指頭算了一卦:

天生傲骨,形容媚惑,我今日雖不能為你開竅,不過早晚有人給你開竅,只是怕是你以後會遭受心靈煎熬,願難達成;終将毀損破滅,帶人以不幸之命;只是少許報恩之心可救水火,仙班之首卻因殺戮太多而難回天庭,如想歸之也無不可能,需潛心向佛,從此不問世事,待你性子沉穩之時必會成佛。

這番說辭,卻只換得調皮小狐貍的一咬。呸,糟老頭,你咒我!我是狐仙,什麽事辦不到?才不會聽你羅裏巴嗦呢……

他,叫白若。

小狐貍是萬萬不能忍受一會安靜的,總想着出去找點樂子,他的性子在那糟老頭唠叨完一千年之後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并且在王母娘娘的寵愛下變得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這年,正趕上王母娘娘的蟠桃會,衆多仙家都前來祝賀,王母娘娘自是沒有時間和小狐貍玩上一回的,小白狐急得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只想好好看個熱鬧;趁一個丫頭開門添水之際,他身子一閃偷溜了出去。

本是在後花園玩得一團高興的,可誰知卻被一座後殿裏閃着七色光的琉璃盞吸引了去;于是靈動的身子一跳就跳出了後花園,朝那美麗的七色光跑去;本想好好站在琉璃盞下欣賞一番,可他調皮愛動的性子又犯了,非要上去看個究竟不可。

伸出白色可愛的狐貍爪一撥,耳輪中只聽啪~的一聲,再看那盞,已經碎成了八塊,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

趕巧,平日裏看他調皮最是頭疼的天王剛好打從此過,這還得了?必須抓住這只該死的狐貍送給玉皇大帝請示,最好殺他個大快人心才好,一只小小野獸,地位卻在他等之上,這是無論如何也讓人無法忍受的。

于是,白狐咬傷了天王的手指、天王打傷了白狐的腿,小白狐趁亂遁了……

美麗的水波蕩漾開來,一個渾身凝白的女子正泡在冰冷的五色池水裏,可她卻仿佛不受那冰冷的刺激般,烏黑的發絲在水中漫開,圍繞着她嬌媚的身子形成暧昧的屏蔽,女子神态悠然,不時撩着自己長到腳跟的發絲。

一卷可愛的白雲飄了過來,速度卻極快,白雲散開,一團可愛的白色小東西撲~的一聲掉進了五色池塘裏,濺起的水花卻迷了正泡澡的女子的眼。

纖纖玉指輕輕一捉,一團白乎乎濕漉漉的小東西被提出了水面,優游小仙仔細看過去,咯咯笑出了聲,

“我當是什麽東西,原來是只小白狐!我這裏可是萬年都沒人來呢,現下你怎麽跑到這邊來了?”

卻惹來小白狐的滿臉不屑和不高興,哼,無禮的小仙,我修成仙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許是小白狐傲慢的眼神太過明顯,更惹得無禮小仙發笑,

“喲,還不高興呢~~說,怎麽跑到這來的?”

你沒長眼啊?自己不會看?看看我的腿不就一切都清楚了?笨蛋就是笨蛋!

小仙揪着小白狐頸子上那圈柔軟光滑的皮毛看了看,終于看到了那受傷了後腿,此刻正淌着血。

“小東西受傷了。不要緊哦,我這五色池塘的水可不是假的,你多泡泡會讓你恢複元氣的。”說完直接把小東西扔進了五色池中。

白若氣到不行。想他一個修煉萬年的仙人,怎麽就沒想過會遇到這麽倒黴的小仙,更沒想過這小仙的腦子蠢到家了,難道她都沒想過他可能不會游泳、不會被淹死嗎?

事實上,他也的确是差點被淹死。四只抓拼命的抓了又抓,終于學會了點他遠房親戚——狗的招數,此刻二郎神身邊的嘯天犬一定眦着狗牙笑話他呢吧?!哎,誰叫他一個不小心太調皮了呢?可惡的天王,等他日後非報此仇不可!

爪子耙啊耙,終于讓前爪耙住了五色池塘邊的一塊岩石,靠在那上面吐着舌頭休息了半天,才惡狠狠的回頭去看那個可惡小仙。

而這時,他才注意到那小仙竟是□的,白玉般的肌膚上淌着水珠,烏黑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美麗無暇的皮膚上,黛色秀眉加上黑葡萄一般的眼珠,整個人都那麽黑白分明,最奇怪的就是五色池塘裏的水終年如寒冰,可她泡在這麽冰冷的水裏卻臉蛋紅潤,飽滿小巧的嘴巴也顯出健康的朱紅色,完全看不出冷的樣子。

打量完畢,白若才在心裏做出了評價:這等不入流的也能位列仙班?仙界的用人機制太松散了,整體素質下滑得厲害……

正當他無邊的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那笨蛋小仙突然又開口問他,

“小白狐,你叫什麽名字?”

呸,他才懶得回答呢!繼續不屑的背靠着岩石,兩只前爪枕在腦後,兩條後爪則在水下翹起了二郎腿,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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