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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章節

賞的神色;衆人低頭湊在一起開始研究起來。

天街裏,小雨飄了許久,濕了街道,濕了人心。

威嚴的皇宮裏也都氤氲在漸漸升起的薄霧中,一個華服男子迎着雨絲穿破薄霧最後站在皇家的檐下,妖媚的眼一眯看着那雨簾,有多久了呢?等多久了呢?還要等多久呢?……

名字

“薛大哥,你說咱們做生意能成功嗎?我們可都沒什麽經驗啊……”小人一臉的擔憂,看着高大粗曠的男子。

那男子撓了撓後腦勺,也為難的說到,

“可是,軍師不是說要試一下嗎?”

小小人兒點點頭,回頭看着軍師,

“邵軍師,你說我們學做點什麽生意呢?”

“先看看人家都做了什麽吧!然後再決定也不遲。”

“那……今天我們要上街去嗎?”

“去,當然去喽!”有點寵愛的看着眼前這個小人兒。

小小人兒一跳三尺高,高興的直拍手;惹得那邵軍師直搖頭,這般孩子氣可如何是好?!

“小洛,以後可不能這麽孩子氣啊。你是要擔重任的人,要以國家利益為重,不能任性,不能放縱,知道嗎?”邵可對這個孩子從小就非常疼愛,早就将知識傾囊相授,算是他的關門弟子了吧!

“邵軍師,我知道,我一定以國事為重,你放心。”七、八歲的模樣卻已經懂得肩上的責任,也怪難為這小人兒的。

看他可愛的眨巴着眼睛點頭,邵可又突然心生不忍,于是笑眯眯的補充道,

“也好,今天就好好玩玩吧,多看看才能多學習。”

“哦!”早就跳起來三尺高了。

留下幾個貼身守衛,邵可、薛人武和小洛整裝出發,朝街裏去了。

他們不是本地人,甚至可以說不是天朝人,是的,他們是虛和人。他們以農牧業為生,如今,他們身上是帶着使命來的,即,要學會天朝人做生意的方法。

在邊境,他們虛和和天朝人做生意每每都會因為不懂行情或不懂做生意的技巧而被天朝人騙的很慘,雖然他們虛和的國力在逐漸強大,可是如果不學習天朝的優勢早晚這種強大也會被人侵蝕掉。他們要學習天朝人的狡詐,一來可以防止邊境國民再無辜受騙,二來可以從中學到知識為虛和人所用。

三個人邊走邊看邊感慨,即使邊關已經戰事吃緊,這天朝的國都還是如此繁華;遠處的戲樓裏正飄出唱曲兒的聲音,米商在用石斛稱米叫賣,豆腐坊裏正冒着熱氣,官道上販馬人正拉着各種馬匹跟人交易,還有雜耍賣藝的,賣糖葫蘆的,賣包子點心的……看的小洛他們眼睛都花了。

邵可本是天朝人,不過自幼在邊關長大,習慣了邊關的戰火紛飛和硝煙彌漫,不過他曾經在很小的時候跟随父親進過一次國都,那個時候國都的繁華遠在這之上,因此只有他是相對來說比較冷靜的。

邵可指着不遠處的糖葫蘆問小洛,

“小洛,要吃那個嗎?”

那紅紅的果子早就惹得他眼饞了,雖然不知道好不好吃,也不曾吃過,不過天朝的小孩子們好象都非常喜歡的樣子;他重重的點了下頭,然後擡頭看了一眼邵軍師,

“那個啊……能不能多買幾只?”

“唔?……哦,好吧!”想是他的小孩子心性,喜歡吃的東西就要多買多占,于是也沒放在心上,只答應了一聲就朝那賣糖葫蘆的走過去。

不多時,那賣糖葫蘆的把整個擔子都送給了邵可,邵可轉身回到小洛身邊,低頭給他挑選了一只又大又紅糖又多的遞了過去,誰知小洛接過手之後二話沒說就給身邊的薛人武遞過去,

“薛大哥,你也沒吃過吧?趕快吃!”然後就把大手拉過來硬把那只糖葫蘆塞進他的手裏,然後才張開小手朝邵可要另外一只。

邵可和薛人武心頭一驚,同時也有種溫暖的感覺升了上來,這個孩子沒白疼啊!

邵可用眼神示意薛人武不要辜負了小洛的一番好意,然後又從裏面找出一只相對來說比較大的糖葫蘆遞過去給小洛,小洛可開心了,看着那紅果子卻沒一口咬下去,而是招呼旁邊一個正餓着肚子乞讨的小乞丐過去将那糖葫蘆遞給他吃。

不多時,那滿擔子的糖葫蘆都分完了,邵可手裏抓了幾只,是小洛吩咐包回去給貼身侍衛們吃的,而他自己手裏則抓着一只最小最醜糖最少的,小心翼翼的舔了舔,滿足的贊嘆着,

“呀,真好吃,酸酸甜甜的。”

那滿足開心的模樣感動着兩個大人,更感動着不遠處暗地裏跟随的幾個貼身侍衛。

待那串果子吃完,小洛擦了擦粘粘的嘴巴對邵可說到,

“邵軍師,我口有點渴。”

邵可點頭,不過仍回身叮囑着,

“在外面不要叫我邵軍師。”

“那要叫什麽?”

“叫邵叔叔。”

“哦,好,邵叔叔,我口渴了,咱們去喝點東西吧!”

邵可看了看天色正是晌午,雖有糖葫蘆墊底,不過小孩子易餓,于是決定幹脆找家飯館。

幾個人左繞右繞,終于來到了一處酒樓,這酒樓在繁華的街上不算門面最大的,只能算中等,生意自然也沒有門面大的火,不過他們對這個倒不挑剔,于是邵可一拉小洛的小手,

“小洛,我有點餓了,咱們上去吃點東西、喝點茶你看可好?”

“好呀,雖然已經吃了一只冰糖葫蘆,可是還是覺得有點餓呢!咱們上去吧。”

門內正迎出一個小跑堂的來,看到有客人上門趕緊招呼裏面請。

三人上了樓,挑了個靠近窗口鄰街的雅間坐了下來,叫了茶水和飯菜,三個人邊吃邊聊邊看樓外的風景。

酒樓對面開着另外一家更加豪華的酒樓,門面富麗堂皇,裏面的客人更是多到插不進腳去,當然更有許多穿着官服的達官貴人往來其中。此刻二樓雅間裏正坐着幾個官員,不是上朝時間也都卸去了平日裏的官威,幾個人圍着坐在主座上的人正谄媚的獻酒,他們都是外省的官員,進次國都不容易,不趕緊趁着這個機會巴結一下如今最受皇帝喜愛的權臣可不行,而眼前這位正是他們今天巴結的對象。

一席竹簾将街外的喧嚣阻擋住,卻擋不住空氣中飄散開的桃花香,那沁人心脾的味道早就亂了人的心,坐在正位上心思卻飛到了天外。

“白丞相?白丞相?……”似乎有人在叫他,他回神,看着眼前幾個谄媚尴尬的朝他笑着的臉,外臣,不熟悉,今天應邀來參加這次酒宴也只是一時興起,他毫無尴尬的一笑,

“恕我走神,這個季節是我最喜歡的季節,因此經常走神……”低垂了眼,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衆人跟着一笑,從剛才尴尬的氣氛下解脫下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攀談開來,每個人似乎都想跟他攀點關系,有的稱他為師兄,有的稱他為師弟,有的雖不是一門師兄弟但曾經在一個部做過官,雖然連遇到都不曾但也要攀上點關系。

随着話匣子打開,氣氛也随着酒勁熱絡起來。

偶爾回上兩句應付着,心思卻仍然在窗外。

對面,是一家比較小的酒樓,此刻樓上正坐着幾個人,似乎正開心的吃着交談着。他的視線并沒多做停留,春日裏的他的确非常容易發呆,再加上桌子上這幾位無聊的話題讓他有點昏昏欲睡。

樓下轉出幾個官兵模樣的人,也咋呼着上了那間比較小的酒樓,高檔的酒樓他們是去不起的。

剛走到雅間門口,透過門簾縫隙正看見一個高大的男子坐在裏面給一個小孩夾菜,領頭的二話不說一撩門簾就朝裏面走去,如此高大的男子可不象他們天朝人,難道是虛和派來的奸細?

進了雅間二話不說就用随身帶的鎖鏈套住薛人武的脖子往外就拉,在坐的三人都愣住了,小洛趕緊撲身上前拉住那鎖鏈,急喊到,

“你們幹嗎抓人?”

“幹嗎抓人?這男子為何長的如此高大?一定是虛和派來的奸細。”

“難道天朝就沒有高大的人嗎?”

“有,可是絕對沒有這種身材的。”當官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了請賞再說,現在邊關吃緊,捉到一個奸細他們可以得到好多賞賜呢!濫抓無辜也無所謂,反正捉錯了再放嘛~

“你們不可以……”小洛義正嚴詞,不肯放手。

“英洛,快放手,傷了你可不是鬧着玩的!”薛人武心一驚,看着那嫩白小手拉着鐵鏈一着急連答應他叫他小洛的事都忘了,直接稱起了本名。

這邊樓上亂做一團,可那聲“璎珞”卻落在對面樓上耳尖人的腦中,璎珞?璎珞?哪裏有璎珞?

這邊的

智慧人生

第 19 章 章節

熱、好痛!……”那聲音正是當初賜骨給小仙的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正愁找不到人,沒想到這麽湊巧……”白若幾乎是咬着牙說話。

“嘿嘿,我當是誰,這不是小白狐?今日怎麽有空?”太上老君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卻讓白若又将手上的白火打了出去,果然那葫蘆又開始伴着白火跳舞,

“诶喲,诶喲,好熱,好痛……有什麽直說嘛,何苦為難我這個糟老頭?說吧,什麽事?”嘴裏咕哝着。

“我這千百年來一直也沒求您什麽,此刻我只求您能讓璎珞活過來,既然您是賜她生命的人,當然也可以讓她保住魂魄不是嗎?”

“這個……”沉吟着,片刻之後才幽幽答道,“這個,卻不能!”

“為什麽?”白若幾乎跳起來想将那只葫蘆從藤上扯下來。太上老君見他要扯藤,立刻吓的大呼小叫,這要真扯下來還得了?

“慢着,慢着,你這個笨蛋!要是真扯下來我就仙緣就斷了,仙緣一斷誰來給那小仙賜命?!”葫蘆氣得差點沒跳上天。

“真有辦法給她續命?”白若心裏升起了希望。

“這個……續命卻不可……”眼見白若又将手扯那跟藤,吓得他趕緊補充,“續命雖不可,但你可以等嘛……”

“等?等什麽?”

“等她投胎轉世啊!”

“她還能再投胎?”

“當然能!你看,這是萬佛歸一的菩提樹,菩提尊者每日來這邊除草澆水,就是要讓菩提樹上的仙藤得以生存好保住萬佛的仙緣,因此只要菩提不倒,小仙的使命就不能達成,就必須投胎轉世一次。就是這麽簡單!”太上老君說到。

“真的,沒騙我”

“騙你幹嗎?當然是真的,我們也都等着小仙能拯救天庭于水火之中呢!要知道天業正在涅磐重生,只有小仙保住仙脈我們萬佛才能重新振作一番,将天業趕出天庭,毀其元神,讓他無法做惡……”滔滔不決的講了一大堆廢話,可白若只聽到了一個重點,那就是天庭還要利用笨蛋小仙來重振。

“太上老君,別太過分了。笨蛋小仙法力那麽弱,你不能讓她涉險,你們這些萬佛平日裏道行那麽深為什麽關鍵時刻卻要讓一個小仙來拯救天庭,不覺得丢臉嗎?”

“是,萬佛這次是丢臉,我們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不過你看這樣好不好,如果真的能拯救天庭,我許你一個願望。”

白若剛想拒絕,但随即打住,思索一番道,

“你能做玉皇大帝的主嗎?”

“能的,能的,你放心,只要事情一達成,我一定許你願望。”

“真的?”

“真的。”

“而且,你确定小仙會投胎轉世?”

“是的,我确定。她的元神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我,能再去看一看她嗎?”

“不能,否則會毀你元神,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下地府不是件容易的事,剛才你已下去過一次,毀掉了你千年的道行,從今往後再不可随便亂闖了,否則,你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她了!”太上老君說的非常誠懇又嚴肅,讓人毫不懷疑他的認真程度。

白若卻幽幽的坐在菩提樹下嘆息道,

“如果真能看到她,毀了元神也不可惜。”

“笨蛋,笨蛋!”太上老君罵到,“你知道那小仙雖笨但為何告訴你她想要在人世達成的願望,就是希望你還活着,這樣你們還有重見的可能,還不去了了她在人世的願望,然後好好等着她轉世投胎?!”那只小葫蘆又跳得半天高,卻一語驚醒了神情混沌的小白狐。

是呀,是呀,璎珞留了願望在人世間,不就是希望他能幫助達成嗎?他才是那個最笨的。轉身就朝人世跑去,那只葫蘆搖頭嘆息卻不忘嘿嘿一笑,遠處的三生石上被刻下了重重的一筆。

天朝

舊朝亡,新王生。

何國舅早早就想當皇上,當然會謹記那仙女最後的言靈,可惜,事與願違,他終究還是染了血腥,由于舊王突然身染惡疾撒手歸西引起朝廷紛争,原本何家父子的勢力就遠在其他朝臣之上,如今更是氣焰嚣張,想趁着朝堂混亂之機一舉獲得大權。

結果,濫殺忠良,大舉消滅一切對自己不利的朝臣,最後雖然獲得了坐上龍椅的機會,但終因殺戮太深,三十三天後新朝廷被戰飛率領的部隊殺入京城以濫殺忠良、弑帝奪權等罪名給滅了,連朝廷的新號都沒來得及取好何家父子終做了皇帝夢,最後夢也破滅了。

該殺的殺,該押的押,該賞的賞,而此次行動最有功勞的當屬白家莊的主人白若;戰飛取了天下,做了皇帝,開疆破土,致力于改革,推行新政,一切都欣欣向榮,當然不能忘了功臣,封賞田地,加官晉爵,而白若稱病不出,只将那個似乎被誰踩過幾腳的銀鎖送進了宮中……

鬥轉星移,朝代變遷,白家莊已經從繁榮到破敗,最後不知什麽原因遭了一場天火而變成了廢墟,早已物是人非……

三百年後,京城故地

最近百姓口中談論的問題都集中在一點上:邊關吃緊,外族入侵。天朝之外有個日漸強大的國家叫虛和,虛和的子民代代以農牧為主,不過随着天朝的逐漸衰敗,虛和卻日益壯大起來,對天朝形成了威脅。戰事不斷,硝煙自然彌漫到了天子腳下,如今就算再想日日升歌恐怕也要看皇帝老子的心情了。

春日裏,一頂周身布滿綢緞的華轎從住滿京官的街裏拐了出來。裏面傳來一聲對轎夫的吩咐,聲音好聽,如同春風般攪拌着風情,

“去南街。”

啊?南街?幾個轎夫為了難。這南街裏住的都是窮人和市井混混,他們這樣一頂華轎沖裏面穿街而過,不被石頭砸才怪!

無奈自家主子脾氣古怪,他們又能如何?

南街裏的窮人平日裏是最恨有權勢的高官的,如今朝廷不太平,連帶着他們這些窮人也跟着倒黴,看到那頂華轎竟然不知廉恥的從他們的地面上借道而來,這還得了?

石頭、臭雞蛋、爛菜葉全往上招呼過去,卻苦了幾個倒黴的轎夫。

不遠處,茶樓裏,幾個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飲茶,看着街裏混亂的情景都眉頭一皺。

那頂華麗的轎子最後竟然停在了南街裏最惹眼的位置上,轎簾一撩,整條街竟然無端的安靜下來。

一個雍容華貴的妖媚男子步下轎來,嘴角挂着春風般的笑,可眼神卻是冷的可怕的,妖媚的嘴裏說道,

“沒想到,還挺招人怨……”回頭又看了一眼那頂“殘敗”的轎身,吩咐着“扔了它,随我步行!”

幾個轎夫答應一聲苦哈哈的皺着眉頭跟在後面,而另外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始終伴着那華服男子左右。

不知何時,天空中飄來一陣細雨,将街道上灑的濕漉漉的,也将周圍的人仿佛凝結了一般只能傻傻的看着那妖媚男子态度雍容的穿街而過,細碎的春風将那男子的低語吹散開來揉進那雨絲裏讓人聽不真切,

“又是春天……桃花該開了吧?!……又是春天啊……”

遠處的茶樓裏幾個人看到這般情景都搖頭皺起了眉,突然樓梯蹬~蹬~一響,一個很孩子氣的小人跑了上來,喘着粗氣看着衆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們在看什麽?……”擦了擦薄汗也探出半個身子朝樓外看去。

在他探頭的瞬間,那妖媚的男子剛好轉過街角,只留了一只刺繡華美的半截袖口一閃而過,終是錯過。

“你們在看什麽?”小人回身問着另外幾個人。

“英洛,小心別探出半個身子出去呀?!”一個高大的男子一把拉過那個小小的身子,讓他坐回椅子上衆人才算安了心。

“薛大哥,告訴你別叫我英洛了,叫我小洛就好了。……你們剛才到底在看什麽?”

“你沒看到?”

“看到什麽?”

“剛才有個身穿華服的人從這邊的街走過去,把那頂官家轎子還留在下面呢!”說完一指不遠處正對着茶樓的那頂上面裝飾着各種菜葉、蛋汁的轎子給那小人看。

小人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拍着手笑道,

“真好玩,真好玩!那個人也真好玩!如此潇灑的性情還真想和他認識一下呢!”

“認識一下”四個字剛出,衆人都一驚,其中一個沉着穩重的男子道,

“小洛,我們都知道你性情潇灑喜歡交朋友,不過你也知道我們這次來天朝京城的目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啊~……”

“哦,知道,知道,我不會為了自己的喜好而壞了大事的,邵軍師請放心!”

那邵軍師點點頭,如冠玉的臉上浮上一層欣

智慧人生

第 18 章 章節

目一凜,面色一沉,這是白若第一次看到她那樣的表情,她應該是溫柔的,應該是悠哉在世外的,更應該是有點寵溺有點撒嬌的喚他“小白”的;心好疼,真的好疼,誰能來救救他?誰能?……

璎珞輕咬嘴唇,似乎做了個什麽決定,然後才慢慢轉身,視線對着廳堂裏正等的焦急的何家父子和衆人,連看一眼白若都沒有,讓白若的身子栽了栽,好在被旁邊的白令悄悄扶住。

輕啓櫻口,那股誘人的桃花香更濃,卻讓白若心裏浮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想出手去拉璎珞卻突然發現璎珞身上似乎罩着一層光,只要一伸手就會感到灼熱難當,竟是璎珞朝上天借得的佛光護體免去其魂飛魄散,難道……難道……

暗叫不好,白若突然大步上前,也不管那佛光是否會傷害到自己直接要摟住璎珞的身子,嘴裏焦急的喊着,

“璎珞,不要,不要……”

卻見璎珞伸出一手輕一揮,白若的身子就被震出了好遠,白若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爬起來就又朝璎珞跑去,跑動的同時也将自己的身形化成一道白光,讓在場的人除了白令和璎珞之外都驚訝的忘了合上嘴巴,白光一閃就不顧性命的朝璎珞身上的佛光撞去。

璎珞知道如果讓他直接撞上佛光會是怎樣的結果,尤其是那種不顧性命、完全沒有章法的撞法,她的小白會毀去萬年的道行連魂魄也找不到的,會化成漫天的流螢,這樣的結果她不要,她要小白活着,想讓他好好的活着,不再難過,不再午夜夢回的時候流淚,不再孤單……輕轉身子躲避着小白的沖撞,嘴裏卻沒停,向世人訴着她的占蔔,小白嘴裏慌亂的喊着,

“不要,不要說,璎珞,不要說……”

可人們,仍舊聽到了那仙女般的女子說出口的言靈,

“吾乃啞女璎珞,時值二十,二十載不說不語怕破了言靈,為救天庭存亡投胎至此,如今時間已滿,現已取得天庭認可,奉上天之命傳達敕訊,廳內之人聽命……”話未說完,只見廳堂內早已經黑壓壓的跪倒一片,看到她和白若的情景這些凡夫俗子早就吓得抖成了一團。白若仍舊不要命的沖撞着她的佛光,似要破壞她的言靈。

“三月之內,朝堂改天換地,何家父子有緣坐那天朝的龍椅,三十三天皇帝夢,破掉就再無機會,如想得天下朝天山龍脈方向拜祭四十又九天,每日吃齋誦佛,心願方可達成。記住,三十三天皇帝夢,切莫破掉仁愛大開殺戮,否則,終是空,終是空……”念完言靈,那佛光突然一退,也讓璎珞的身子一栽,卻被小白的白光撞了個滿懷。

璎珞身子不穩,一下栽倒在地,白若急得立刻化出人形一把抱住那嬌軟的身子,焦急的看着璎珞,

“璎珞,璎珞……該死,都怪我,我不該又害你受傷……都怪我……”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

遲璎珞慢慢扯開一個微笑,嘴角卻滑下一滴血來,伸出手去擦着小白的臉,神态柔了,

“不怪小白,怎麽能怪小白呢?是璎珞太笨了,小白不哭,哭花臉的小白最不可愛,小白應該是笑的,……小白總是嘲笑小仙是笨蛋,小仙是知道的……”嘴角裏更多的血流了出來,讓白若慌了神,

“笨蛋,笨蛋,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就是我的小仙,你就是我的笨蛋小仙,你真的好笨,真的好笨……”大滴的淚順着妖媚的眼中流淌下來,滴在璎珞的臉上和素白的衣衫上,印成水花,柔了她的心,不該啊,不該,當初在五色池旁的離別讓她錯以為那種揪心的感覺只是舍不得留小白一個人在天界吃苦,投胎轉世之後當她看到小白的時候她是帶着前世的記憶的,她只當那種辛酸的感覺是對從前無憂無慮生活的向往和對看到小白生活的如此好的一種輕松,還有那種見到故人時的激動,她以為那種激動會随着接觸的時間變長而消失,可是當她看到他看着杜姑娘的眼神裏的迷茫時,那種莫名的心酸才是真正的蝕了她的心,她變的不一樣了,看着他抱着她卻仍舊孤獨痛苦的模樣,她真的心碎了……

她到底怎麽了?連她自己都搞不懂了。她只知道此刻的她要離開了,不能讓小白為她傷心,為她傷神,

“小白,不哭啊~我不告訴你,……是因為這是天庭的旨意,我不能違背,……我有必須要抱的恩,笨蛋小仙和小白不一樣,沒有萬年的道行,更沒有父母的庇佑,年華流轉,化成人形,但該是我報的恩就一定要報啊……”掙紮着坐起身,從懷裏摸出那個被小白曾經扔在地上還任性的踩了幾腳的“連理枝”的銀鎖,将它放到白若的手裏,

“小白,帶着這個東西去找戰飛,這是我爹曾經和戰将軍的約定,此生我無緣嫁他但天庭已經下打旨意可許他三個願望,你要幫他完成那三個願望,知道嗎?”見白若剛想嫌惡的将那個鎖片扔在地上,璎珞一把用自己素白的小手包住他的,然後朝他搖頭,

“小白,不要任性,我與他有緣無分,你不能再破壞天庭的旨意,否則加在我身上的恩情會更多,要報恩怎麽報的完?不要再加重我的負擔……小白,聽話!這也是我的願望,你一定要幫我達成。”那眼神、那動作仿佛回到了五色池旁,而那個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互依偎……

白若摟過璎珞的身子,抖着嘴唇湊上去壓在她的櫻口上,立刻那股沁人心脾的桃花香撲面而來,而且越來越濃,探出舌尖勾着她的,立刻嘗到了她的血的獨特滋味,如同桃花蜜一般,卻預示着她生命的即将流逝和終結……

他不要,他不要……他不要她離開他,為什麽該該見面又要分開?他不要……

手下的身子正逐漸的軟下去,清甜的桃花香正泛濫的湧出,突見朝堂外一個紅衣女子朝這邊奔過來,衆人定睛一看,吓得魂飛魄散,那女子的容貌竟然同璎珞一般無二。

白若輕擡璎珞軟下去的身子,璎珞已經氣若游絲,勾出一抹出塵的笑,美的好象在夢中一般,眼睛卻盯着紅衣的杜梅,喘息着道,

“杜姑娘,如今你元神已經開竅,你既不是杜放的妹子也不是現世的凡人,你……只是我的□,……血的□,如今,我……要去了……我不求別的,只求你……只求你陪在小白身邊……不要……不要讓他……再寂寞……”

“我不要!”開口的竟然是白若,“我只要你,只要你!留個假的給我有何用?我不要!不要!”緊緊的摟着璎珞,生怕她消失,嘴裏任性的喊着,神态痛苦難當,大滴的淚流出來濕了她。

“唉……”璎珞幽幽的嘆息,緩了口氣才說到,“小白,我終是不能陪在你身邊的,就讓你這般孤單我真的于心不忍……罷了,罷了……随便吧!……小白,你要好好吃飯……不可以任性……不能出去亂跑……天冷要記得加被子……不要對別人那麽兇……”唠唠叨叨的又成了五色池旁的笨蛋小仙。

“我不要,我不要好好吃飯,除非你看着我,我不要加被子,除非你給我加,我就是要對別人兇,除非你陪在我身邊……”到了最後,他已經說不下去了。

“唉……小白啊……你我這世就此別過吧!……如果,有緣,……有緣再見……下一世……下一世,我再也不要……記憶……不要想起……什麽都想……想不起……就不會……痛苦了吧……”最後似是一聲嘆息,整個身體都垂了下來,軟了下去。

白若,狠狠的抱着他的笨蛋小仙,哭成了淚人……

願望

白若抱着璎珞的身體四處亂撞,以他萬年的道行上得天去,天上空無一人,下的地府去,地府只有小鬼擋門。

白若瘋了,将那幾個守門的小鬼打的更醜,才終于套出點話來,于是一轉身就朝西方的菩提樹而去。

菩提樹下一位尊者正提着鋤頭給樹的周圍除草,樹上結着許多葫蘆,見遠遠的一道白光閃過那些葫蘆彼此碰撞,好象通着人語一般。

尊者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須,待那白光靠近,他一招手将正抱着璎珞身體的白若叫了過去。

“小白狐,你怎麽來這裏了?”

“萬佛歸一,不來這裏來哪裏?”白若說着,眼神卻只盯着那些葫蘆,輕放下璎珞的身子,手中白光一閃,打出一股火苗朝其中的幾只葫蘆而去。

其中一只葫蘆突然跳了起來,一個可愛的小老頭的聲音從那葫蘆裏傳了出來,

“诶喲,這是誰燒着了我的屁股?……好

智慧人生

第 17 章 章節

在他進府不久之後無意中看到的遲璎珞,時光在這個少女的身上平添着絢爛的色彩,成熟而又有風韻,純真又無華,淡淡輕愁染上眉梢更讓她出塵。

白若也已經注意到了戰飛的眼神,不悅的神色在眼底中一閃而逝,而戰飛也沒多盤桓很久就轉身告辭。

日子越近,白若的脾氣就越壞,常常午夜夢回時不管她是醒着還是睡着,拉過她的身子拼命糾纏,那種無力感都讓他覺得他已經不是那個修行萬年、尊貴無比的狐仙,而只是一介凡人。

看着她上了何府打發過來的一頂陋轎,簡單的一身素衣,傻笑挂在嘴角上,臉上的傷疤還在,卻在他已經熟悉了那張醜陋的臉孔之後,那些傷疤如同對他的諷刺般的存在着,她在笑,笑的很傻,卻在轉身瞬間抖了嘴角,素衣進了陋轎中,當轎夫搖晃着擡起轎身的時候白若的心情糟糕透了,不過他卻只想着,那只不過是一個凡人女子而已,而且還是個醜陋的凡人女子而已,何必為她牽挂?傻的是自己才是……

毫無挂念,轉身離開,卻不見陋轎輕掀一角露出一雙流淚的眼,春風吹過,京城都孕育在淡淡的綠色中,柳條輕擺卻似在搖頭嘆息般訴說着離愁。

占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凡是涉及到占蔔都要問過天地、行過拜禮,還要做法事,淨身沐浴,吃齋拜佛等都是不可少的步驟。因此當遲璎珞進了何府之後就被安排進了一個安靜的小院裏,何國舅親自過來一敘,問了她一些需要準備的東西,比如供品,素果等,她也不客氣寫了個清單讓何家父子下去準備。

這一忙,又過了一月,何家父子有些着急,問遲璎珞何時才能占蔔,遲璎珞只告訴他們要等到她生日那天才可。

忙着準備占蔔之事已經占據了她大半的時間,但近來她發現她睡的越來越少了,總是在想着什麽,仔細想想又想不起她到底在想什麽,每天只是在挨日子。

春花爛漫,可她今日卻無法再安心欣賞那春花,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為何家父子占蔔的重大日子,何家父子早早的就起了身沐浴更衣,也為她準備好了衣服和素齋,她摸着身上那細致精致的布料只是撇唇一笑,大概是求簽的美好願望吧!總在求簽之前對占蔔的人好,難道這樣就可以消除業障想那何家父子勸傾朝野,早就一手遮天,只差沒把那無用的皇上直接廢了讓天下變成何家的天下,更為了能使自己的大業得以順利實施陷害忠良,而她,不就是其中之一的受害者嗎?如今,他們又想證明什麽呢?又能證明什麽呢?

她吩咐所有伺候她的丫鬟婆子都出去,對着模糊的銅鏡輕輕剝落臉上和脖頸上的傷疤,當那層傷疤整個剝落的時候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而那張臉竟與杜梅的長相一模一樣,那層傷疤則是一張用來易容的假皮,只是那張臉上的氣質和神韻是杜梅根本無法比拟的……

撇了嘴角,諷刺挂在上面只一瞬間,換上素衣,翩跹得如同花間的粉蝶,配上那清冷的氣質,好象仙女下得凡間一般。

重新淨手、淨面,又将那頭青絲盤了盤,只在上面插上一只蝴蝶簪,卻将那輕靈的氣質襯托得如夢似幻,什麽傾國傾城,什麽搖曳生姿,世上有萬種美,但每種美都會在她的面前化做蒼白無色。

如果可能,她真想一世就這樣隐藏自己的面容,可是在神佛面前不能用虛面以對,何況她是在做于天理不容的事,她要占蔔,要聽天庭的神谕,要把天機洩露給凡間,這是觸犯天條的重罪,可是她必須要做,因為她得報賜骨之恩,她得挽救天庭……

當她整理好推門而出的時候,等在門外平日裏伺候她早就習慣了她滿臉傷疤模樣的丫頭婆子都驚得抖了身子。

她并無任何表示,清冷的對任何人都不再多看一眼,今天的她是驕傲的,今天的她不是遲府的千金,不是紅香樓裏受苦挨打的丫頭,更不是白家莊裏的小奴,而是一身傲骨的璎珞,她仿佛化身為一只粉蝶随時都可随那春風翩跹而去,她脆弱的如同路邊的小白花,清香惹人卻不容人侵犯,而她的神态是如同仙人般淡定,早就看透俗事凡塵,只等佛光一照她就可縱身三界之外一般。

今天的她是仙女,是可以在人世間驕傲的仙女,也是眼角帶着一抹輕愁的仙女……

主堂裏香霧缭繞,那些香煙袅袅仿佛可以直達天庭一般,她順着那煙飄去的方向眯了眼,佛堂大門一開,一尊大佛就矗立在正中央,尊嚴而充滿了慈祥,可那高大的神佛卻沒讓她震驚,讓她心頭一驚的是,佛堂上竟然站滿了人。

除了平日裏跟何國舅交情甚好的官員之外,人群裏最顯眼的仍舊是那一身白衣的人兒……

那人兒轉頭,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眼底裏除了震驚更多的是懊悔和愛戀,糾纏着彼此的視線,那抹揪心的溫柔和情潮朝她撲面而來,那排山倒海般的感情壓的她喘不過氣來,輕輕撫胸,胸口的悸動破閘而出。

不該啊,不該……她怎能在神佛面前動了心?還是在如此重要的時刻……

一步、一步,走進佛堂之中,翩跹的裙角在身後拖曳成絕美的模樣,她不卑不亢的走上前去,立定在神的面前,無論她如何逃避,那雙如同噴着火的眼睛都一直、一直的注視着她……

一直、注視着……

占蔔

他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從朝堂而來,他不知道當他看到那張讓他魂牽夢萦的臉的時候他的心頭是如何的不忍。

他看着她受着傷害,看着她被人毒打,看着她成為他的禁胬,看着她眼角平添的新愁,他只是一味的任性,他只是一味的傷害,他只是一味的滿足自己的欲望,他不曾為她做過任何事,那種無力感如今仿佛要将他的心揉碎了化進春風裏不見蹤影。

他在做什麽?這些年他都在做什麽?他在尋找什麽?那抹美麗輕靈的靈魂,那個他最愛的笨蛋小仙,如今就出現在他現實的夢中,他卻仿佛才是那個折磨他最愛的人的人,他都幹了什麽?

滿院的桃花正開的豔,而她就站在花下朝他走來,仿佛那個羅嗦的笨蛋小仙正叮囑着他要按時吃飯一般,他迷了眼……

她走近他,就站在他身邊,可眼睛卻盯着那尊佛祖看,神态是那般虔誠,他任性的想把那尊佛給拆了,更看到當何國舅和其他人等都色眯眯的盯着那張美麗的小臉時他真的想大開殺戒;為什麽要把那些傷疤除去?為什麽要以真面目示人?為什麽不告訴她就是她?為什麽?……

心裏好象被什麽東西揉過一樣難受的緊,眼底中有溫潤的東西泛起企圖模糊他的視線,他看着她低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抖動成一種別樣的風情,那頭上簡單的蝴蝶簪随着她的動作而翩跹起舞,那曾經被他含在嘴裏吻過無數次的紅嫩嘴唇此刻緊抿着,若柳拂風般的細嫩腰肢仿佛一用力就會斷了一般,柔柔的春風從廳堂外吹進來将她拖曳在身後的白裙吹動成美麗的風景。他好想,他好想,他真的好想再次将她抱進懷裏,好好的抱一抱,沒有迷惘,沒有□,沒有掙紮,只是想好好的抱一抱她……攥成了拳頭卻白了指關節,他,真的好無用。

廳堂之內鴉雀無聲,裏面的人們此刻都已經震撼于這個世間竟然會有如此美的出塵的女子,神态那般安詳,身姿那般柔和,氣質那般高雅,仿佛他們氣喘的粗一點都會亵渎她美麗輕靈的靈魂一般……

璎珞輕輕跪拜在那尊佛祖面前,輕啓櫻口誦着模糊的佛經,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在空中蔓延開來,那是小白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那是那個笨蛋小仙血裏的味道,更是他在現世裏吻她時候常惹他迷惑的味道,讓白若的眉頭皺的更深,原來她會說話,而且那聲音如同出谷的黃莺,如同她在五色池旁曾經呼喚過他時候一般那般柔和動聽,原來,他的笨蛋小仙一直在他身邊,卻一直騙着他……他的心更疼了

三跪九叩的大禮行過之後,璎珞纖纖素手執起三炷香點燃放在佛龛前,又取一道符在長明燈前點燃,一股異香伴随着那道符的燒蝕漫散開來,一道清煙飄上了天……

璎珞重又雙手合實跪在地上,微蹙着眉不再說話,衆人有都屏氣凝神。

越一個時辰那麽久,白衣仙子才緩緩張開美麗的眼,此刻她的額頭已經起了一層薄汗,讓白若直覺想上去擁她入懷為她擦去汗水,卻突見璎珞雙

智慧人生

第 16 章 章節

只會更加空虛,他只會更加不滿足、更加寂寞;他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他将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她摸着他的頭試圖給他安慰和包容,可她的心仍在迷惑,為什麽要哭呢?他一刻也沒有停止過給她帶來的顫抖,她只能攀附着他,溫柔的包圍着他,給他溫暖,給他安慰,給他她能給的一切,她不想這樣,不能這樣啊!她只想常伴青燈,只想領悟佛書,只想平靜的過日子,為什麽此刻她的心卻淪陷得如此徹底呢?她不明白啊,誰能告訴他……

她的處子血染上了他的身體,兩個人仍舊用血演繹着什麽、訴說着什麽?難道又是離別的開始?難道又是滿足之後的空虛?難道他們只能這樣?

夜已深,滿室春色卻纏繞着淡淡的哀愁,他不知餍足,更任性的不知節制,這麽舒服的事為什麽要節制?而她,只想給他她能給的,如果只是疼痛,如果只是失去處子身,如果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昏迷,只要他滿足就好,只要他不哭就好,只要他不寂寞就好……

那張可憐的木床在劇烈的撞動着牆壁,撞碎了她的平靜心,撞碎了她虔誠的理佛心,也撞碎了她的純真……

床旁的矮櫃上一盞青燈只能懦弱的忽明忽滅,一本佛書也随着矮櫃的撞動掉進了塵埃中,月光照在佛書上,形成一個詭異的陰影,只是他們沉醉其中,誰都沒有注意到,只是他們沉醉其中,怎能注意到?

他糾纏着她,直到第三天才出了房間,白令早就命人燒水洗澡,心頭那種滿足是從來就沒有過的,他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是氣她去的慢了,而且居然在他面前竟敢發呆,到了最後為什麽會演變成如今的狀況呢?

最糟糕的是,當他終于滿足的決定放過她的時候,當他看到她的眼下因為勞累而起了黑眼圈的時候,當他看到她的身上幾乎每一處都沾着他的吻痕的時候,他心頭升起的滿足感簡直可以吞沒了他,可怕的是,他好象上了瘾;想想也對,那麽舒服的事怎麽可能不上瘾?真不明白他修煉了萬年的道行都修行了什麽,更不明白為什麽天界要阻止這麽美好的事;不過好象剛開始覺得美好的只有他而已,她似乎很痛的樣子,看她忍得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輕輕朝那破掉的地方印上一個濡濕的吻,輕一舔,那傷口竟然開始逐漸愈合,滿意的看着那仍舊有點腫的嫣紅嘴唇,他是真的将開心的笑鈎上了嘴角。

的确,以他的道行可以給人治病,前提條件是他要心甘情願才行,他不在乎另外浪費錢去找郎中,不過能讓他以這種方式治病的她還是第一個……

第一個啊……他在心裏感嘆着,他好象在她身上放了太多的第一次;而他也掠奪了她許多的第一次;算算公平嗎?商人的算計心又起,可是這次卻怎樣也算不明白。

杜梅在白家莊住下了,每日對白若只冷淡應對,而白若在杜梅那碰了釘子則準會去書房對面的破屋找璎珞,璎珞心裏很苦,如果只是單純的給他溫暖和她的溫柔,她願意,可是……唉,為什麽要糾纏着杜姑娘呢?甚至連她也不知道杜姑娘長的為什麽那麽象,那麽象……

五年

白若的心裏一直存着之約這個芥蒂,他知道何國舅不是等閑之輩,只要是那個癞蛤蟆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他很想提前知道她能蔔出什麽樣的卦來,世人多不信什麽占蔔,可是他信,因為世間有仙,而那仙就是他,他有道行,有法力,他想知道她會給他蔔什麽卦,更想知道那腦滿腸肥的何家父子會有怎樣的結果。

看她正端坐在鏡子前梳着墨黑的長發,良好的舉止顯示着她良好的出身,大家閨秀的作風讓她這幾年更加出落得亭亭玉立,那迷人的身姿,嬌嫩的身體,細膩的皮膚,如同等待他随時采撷般,每每讓他迷亂,午夜時,常拉着她糾纏,看她亂了心智,亂了分寸,亂了呼吸,他就非常開心,盡管他從未聽過她發出過聲音,不過他總能在精神恍惚的時候聽到五色池旁那笨蛋小仙舒服的呻吟聲。他好滿足,真的好滿足,他也迷惑,為什麽他會這般貪戀她的身體,為何面對那張讓他魂牽夢萦的杜梅的臉時卻沒有那種滿足感。

他,要她,他,要遲璎珞,他的身體如此這般告訴着他,可是一想到五年之約,他的心頭就升起一股不安,不安到讓他時常從夢中驚醒,然後為了平複那股不安,他只能拉過遲璎珞來跟她糾纏,他能怎麽辦?他該怎麽辦?還有那個對他恨之入骨、看到他就躲起來的杜梅,他看到她就會有心痛的感覺,這又是怎麽回事?……他已經徹底糊塗了。

随着五年之約越來越近,他的不安也在不斷擴大。

園子裏兩個女子很少碰到一起,多數遇到了也只是點個頭,杜梅不喜歡白若,連白若身邊的人都一并讨厭,尤其是那個總是安安靜靜不說一句話的女子,只是讨厭,并沒有理由,甚至在知道了她與白若之間的糾纏關系時,她是鄙夷的,她無法想象一個女子怎麽可以在還未嫁人的時候就與男子糾纏不清……

遲璎珞進府的第五年,天下發生了大事,戰飛的父親被人用十二道金牌召回了朝廷,結果呢?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給砍了頭,當今皇上只聽何家父子的話,早已不辨忠奸,戰飛正趕上邊疆告急上了前線從而逃過一劫,可是在他聽到了父親被奸人所害的消息之後就連夜消失了,如今,他的畫像已經貼滿了大街小巷,不用問,一旦被抓也是死路一條。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遲璎珞白了嘴唇,她知道如今的朝廷已經是岌岌可危,朝廷上被何家夫子搞的烏煙瘴氣,可是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牽扯到前線的将軍身上。難道她的卦是要從這個開始占蔔嗎?這預示着什麽?她會如何?白若又會如何?……閉上眼睛,她甚至都不敢想,午夜夢回的時候經常會被冷汗濕了一身,夢中滿是鮮血,滿天血色,她真的害怕……

她所擔心的還是來了

春日裏,當她正整理書房旁邊的桃花樹的時候,何國舅登門了,從書房的窗戶正看到那個小啞巴在整理園子,于是笑嘻嘻的對白若道,

“白兄,咱們的五年之約還算數是嗎?”

白若心頭一驚,不過仍舊按下心頭的慌張,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當然算數。”

“那……咱們就挑個日子把她送到我府上吧!”這事拖不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出了岔頭,到時候要人沒有可就麻煩了。

“好說……話說回來,她在我府上待的還不錯,也比較好用,做個雜事,跑個腿也沒關系,等給何兄蔔完卦能不能再送給兄弟我?”

黃眼珠轉了轉道,

“那有什麽?只要給咱們蔔完卦,我還真不想養個白吃飯的,正好,兄弟要是要當然先滿足兄弟的要求。”

“真的?”

“嘿嘿,當然是真的。”反正到時候看情況再說,看上去這白若好象還挺喜歡那個啞丫頭,說不準用那丫頭做個人質、抵押品什麽的,還可以為他們何家的天下積累點財富不是嗎?

“什麽時候?”白若擺弄着面前的茶杯,問到。

“這個……三月十五,怎樣?”

“唔……”低頭算了算日子,還有不到兩月時間了,“好,就三月十五。”點點頭,應了他。

何國舅簡直差點沒樂上天,終于可以讓那啞巴給他們家蔔上一卦了,就盼這一天呢!這些年連最靈驗的寺廟都不敢給他們何家占蔔,說是不敢在聖女之前洩露天機等等,如此看來,這女的沒準占蔔會非常準也說不定。

又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之後,何國舅轉身出了白家莊。

當告知璎珞那個五年之約将要履行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是從容的、鎮定的,因為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嗎?更何況那個傳達消息的人還是白令。

是的,即使在這樣的時刻,他也是不願意面對他的,他對她的一瞬間的溫柔只在床第之間,讓她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此刻他抱着的人是誰?而他看杜姑娘的眼神又是如此複雜,也讓她平靜的心徒增煩惱,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找不回純真,再也找不回平靜。五年之約,那是她的宿命,她能如何?……

皇上降旨宣戰飛回朝,也讓大家非常詫異,想那戰飛是絕對不願意重新面對何家父子的,以他那麽強烈的個性一定會抗拒何家人,可是不知為何,他卻回來了。

戰飛如今就站在白若的府上的書房裏,眼神卻盯着

智慧人生

第 15 章 章節

,他看上去完全無害,可她深知他的個性,任性、妄為、自大、粗魯……

果然,眼前一花,嘴唇就被人強行堵住,想張口驚呼,卻被一個溫軟的東西探了進來,糾纏,糾纏,糾纏到她的心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更讓心驚的是他竟然把手都探進了自己的懷裏,正朝胸口而去,這次,竟然直接拉起了挂在脖子上的紅繩,還沒等她明白過來的時候身上帶的鎖就被拉了出來,暴露在外面。

白若低頭朝那銀鎖看去,表面已經非常光亮,看來是被主人經常帶在身上的,那上面的花紋卻非常清晰,甚至還有幾個小字:連理枝。

白若眼一眯,一抹危險的氣息停在嘴角,

“這是下一句,上一句在哪裏?”

遲璎珞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是卻只能搖頭,卻換來白若更加的氣憤,一把扯下那紅繩,将璎珞頸上細嫩的皮膚牽出一抹血絲來,繩子一斷,白若就将它扔在了地上,遲璎珞想起身去撿,卻被一股力量一下拉回床上,這一動、一拉扯,遲璎珞身上的衣物更加淩亂,綠色的貼身肚兜也被扯掉了半邊,勉強遮擋一片春光,遲璎珞追随白若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吓得立刻抽回手摟住自己,試圖掩住自己的身子。

白若一笑,一抹壞笑挂在嘴角,邪佞的眼光将她美好的一切都映進了眼底,她雖臉被毀容,可身上的好皮膚竟然讓他想起了多年前五色池旁泡在冷水中的那個小仙;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變身,每天用爪子巴着那個笨蛋小仙,爪下的觸感可不是騙人的,冰涼、細膩、光滑、柔和……他曾經無數次在午夜夢回的時候總能憶起那個笨蛋的美,那個笨蛋的美啊……

掌中溫度已失,讓他心慌又意亂,轉頭去尋找那抹熱源,然後長手一勾又将那細膩的身子勾進自己的懷裏,嘴唇卻一路下滑,所到之處,衣物盡褪,慌得遲璎珞原本平靜的心沒了主意,她,從來都不擅長處理這種事啊?!為什麽?為什麽?他在懲罰她嗎?懲罰她去郎中去的晚了?……心思已經亂成一團,可身體裏卻升起異樣的燥熱,讓她沉淪,她的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對的,這是不對的,可是她的力氣根本敵不過他,或者說她幹脆使不出力氣來反抗他,因為心早已背叛了她的意志,她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渴望

一室春色,撩人也迷人,遲璎珞頭腦已經脫離自己理智的控制,但她是羞澀的,畢竟從未經歷人事,只能躲了又躲;而白若修行了這麽多年從未動過春情的心思,而此刻他心頭正升起一股迷惑,但更多的是好奇和征服。

這麽嬌軟、細嫩的身子他可不想讓給其他人,什麽“比翼鳥”、“連理枝”的,他一定不能讓她屬于別人。

白狐仙本在天上的時候就受人寵愛,下了凡來道行和修為更在其他狐仙之上,任性也沒人敢管,放肆也沒人敢問,他豈容一個人間的小小女子在他手底下逃脫?更何況他眼下對這人間的女子還蠻感興趣的。見她一躲再躲,他失去了耐性,幹脆一把将她身上全部的衣物統統撕裂,衣物破碎的聲音讓璎珞更加害怕,淚挂上眼角,連哭都是無聲……

白若看到她眼角的淚卻并未停手,此刻他的好奇心和興致正高,怎麽肯讓她的淚來打擾?幹脆用嘴唇吻去她的淚珠,匍匐在她身上一點點探索,既能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又能細細品嘗她,還能激發他探索的樂趣,何樂而不為?

心狂跳,身體內部升起的燥熱幾乎要将她點燃,她找不回自己的理智,也無法幫助白若找回他的,她該怎麽辦?她真的好害怕。

白若身上起了一層薄汗,索性也将身上的白衫脫掉,中衣裏隐約可見精壯的胸膛,仍舊是白皙細膩的皮膚,象是生來惹人犯罪的,羞得璎珞只得避開眼睛,卻在白若眼中讀成另外一種意思,

“怎麽?讨厭我嗎?”聲音低低的,柔柔的,卻能在裏面聽出一絲怒氣。

遲璎珞更加不敢看他,只是搖頭并嘗試着讓自己能跳下床去逃脫;白若哪裏肯讓,一把拉回她嬌嫩的身子,在他看來,她殷紅的小嘴和胸口上那抹紅櫻是惹他犯罪的根源,此刻想逃?怎麽可能?他的身子一樣熱得發燙,只想找到一抹冷氣讓自己舒服,而她冰涼的身子此刻正是他的最愛。

鴉色的長發落下來鋪在璎珞嬌軟的身體上,黑白對比,暧昧得讓人心驚,除卻□,兩人的身體是那般契合;大手一探從她脖頸上的傷痕一路探索到那抹櫻紅上,挑起她細細的呼吸聲,讓他第一次真正的開心的勾起了唇角,探下身去用自己的唇貼上另外一邊櫻紅,櫻紅綻放,讓他身體裏的一部分也跟着綻放,那種滿足的感覺将他的心填得滿滿的,輕輕摩挲,仔細膜拜,細細探索,掌下的柔膩也同時讓他的身體發生了急劇的變化,他心驚于那種變化,人類的身體他很清楚,也知道男女之事是怎麽回事,可是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卻是第一次,身體的一部分想破閘而出,渴望着什麽,期盼着什麽,剛剛升起的一點滿足感根本填不滿那種随之而來的空虛……

除卻餘下的衣衫,白若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與女人做那檔事的時候是這樣的,他從來沒有這樣過,或者說自從那抹輕靈的靈魂走後他就開始厮混在人間,可是這種事還是第一次,下腹正在蹿起一股連他自己都不熟悉的熱源,連他自己都懷疑的盯着自己的欲望,又看了看被他壓在身下的嬌嫩身子,欲望更加強烈……

修長的手指順着那抹櫻紅朝下探去,路過她平坦的小腹,鈎動着更多起伏混亂的呼吸,兩人氣息交融在一起,嘴唇重新覆上她的,手指也來到了她最脆弱的所在,伸出舌探索她的甜蜜,手指也在不停畫着圈,璎珞更加呼吸不暢,想躲也躲不開只能配合,只能沉淪;手指上鈎出一抹濡濕,卻讓白若更加不滿足,自己的欲望膨脹得連自己都無法控制……

他放開她可憐的嘴唇,在那上面摩挲,輕輕誘哄,低低的聲音柔柔的傳進璎珞的耳中,

“抱着我。”似是命令,似是隐忍,似是難受,讓璎珞心一疼,雖然身體早就虛脫,可仍舊聽話的用盡所剩不多的力氣抱向他的脖頸,心憐他的難受和隐忍,看他皺眉頭她的心也會跟着難過。

紅潤的唇再蓋上她的時候,她只覺得□一疼,想呼喊卻喊不出聲音,他的舌又攪了進來不肯稍稍分離,破碎的呼吸想呼出那股痛,卻只是徒勞,手一松就想滑下他的身體,卻被他用力的撈住,重新鈎住他的身體,不肯讓她退卻;他終于肯放開她的嘴唇,卻看見她的眼角疼出的一抹淚,順着滑下濕進長發裏,他湊上唇去一路将淚痕吻幹,兩團長發暧昧的糾纏,結發,結發……

她的□緊緊包裹着他的欲望,讓他為她興起的心憐瞬間崩潰,萬年的道行此刻根本什麽都不是,那種惹人瘋狂的感覺讓他上瘾,他要她,他要她,他只要她……

身體只能跟着本能瘋狂的起舞,讓她的身體跟随着他翩跹着,如同粉蝶在春風中随風而動;撞動着她的身體卻扔不能讓他滿足,他要更多,要更多,只想要更多,這就是上天讓仙人們所禁止的,為什麽他們所禁止的卻是這般美好的東西?為什麽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如果可以,他早就在五色池旁……他的五色池、他的糾纏、他的無奈、他的孤單、他的尋找、他的笨蛋小仙、他的她……

神情恍惚中他仿佛正看到那個笨蛋小仙就躺在自己的身下,紅了臉,亂了呼吸,迷離了眼,找不到方向,他的小仙……他的小仙……

一抹濡濕鑽出他緊閉的眼角,那般激動,又那般滿足……

被撞得仿佛要飛出去的身子承受着他的激動,承受着他的欲望,以及他帶給她的疼痛,她在恍惚中似乎看到他在哭,哭的那般孩子氣又任性,哭的那般讓人心疼,抖着一只手放開他的脖頸摸向他的眼角,擦去那抹濡濕,不哭,不哭,為什麽要哭呢?為什麽要哭?……

柔嫩的小手爬上他的眼角讓他立刻張開美麗的眼睛,那裏有深沉的欲望,有無限的不滿足,一拉她的小手,将自己的頭整個埋進她的長發間,身體仍舊撞擊着她的,抵死糾纏着她,他從不知道原來這是這麽讓人舒服的事,那濡濕的緊密和溫暖的感覺可以融化任何孤獨和寂寞,他深深的将自己的欲望埋進她的體內,希望永遠不要離開,因為離開

智慧人生

第 14 章 章節

有白家莊免費的用品供應也停止了一切無意義的耕作和紡織,把重點放在每日練兵上,如果真有一天白家莊不再提供他們的生活用品,恐怕他們山寨一天之內就會癱瘓,無法運作……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并沒有發現這種潛移默化的變化而已,這也成為他最後失敗的主要原因。而他,作為山寨的主要決策者,并沒有注意到……

遲璎珞進白家莊第二個年頭,山寨上就發生了重大的事情,何國舅為了向皇上邀功要了一萬人馬圍困了山寨,連紅香樓裏的老鸨都給抓到山下來示衆了,逼杜放投降,杜放自是不甘心,可是山下有人圍困,而山上的餘糧只夠維持兩天,怎能讓他不心慌,于是飛鴿傳書叫白若救命,白若卻将收到的字條扔到了火燭上燒了個幹淨;遲璎珞心驚,卻并沒有做什麽,很多事不是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杜放最後死于山上兄弟們的叛亂,因為無糧,山上大亂,許多人認為杜放指揮不利,有人趁亂奪權,殺了杜放;而何國舅也在不久之後攻上山去将整個山寨移平。

杜放死時他并不知道,那場山寨上的叛亂正是白若找人挑唆的,他就是想讓杜放死,尤其是他還妄圖想用自己的妹子做籌碼來跟他交換條件保命的時候,他就更想讓他死。

杜放死時,白若就在他身邊,遠遠的看着他斷了氣,而白若身邊站着的遲璎珞卻抿着嘴轉過頭去,她不明白為什麽他可以視人命為草芥,為什麽輕易的就奪走人的生命,為什麽還要讓她看到這一切。

白若回身看了一眼這個貼身丫頭,正看見她轉過頭去,手一彎就将那纖腰摟進懷裏,空氣中攪拌着嗆人的血腥味讓遲璎珞皺了眉頭,白若勾着唇角笑得很開心,

“怎麽?害怕?還是想救他們?”

遲璎珞搖頭,她說不了話,即使能說話此刻恐怕也說不出什麽吧?!

“呵呵……”他似乎情緒很好,看到別人痛苦掙紮的樣子他好象很開心。

突然,毫無預警的,他将自己的唇壓了過來,兩年之中,他很少有這種激動的時候,不,是幾乎從來沒有激動的時候,而此時他卻突然有這種親密的舉動,而最讓她驚異的是她竟然心跳得異常劇烈,似乎快跳出自己的喉嚨。

溫熱的唇壓着她的,輕輕的摩挲,那柔嫩的觸感讓他覺得瘋狂,更何況口鼻間平添一絲甜甜的桃花香,更讓他覺得誘惑難當;幾乎是無法抑制的,将自己的舌也探了進去誓要攪起波瀾,而那溫潤的觸感和軟軟的香舌更是惹人迷醉。

白色的衣袖遮擋着外界的幹擾,血腥味和撕殺聲似乎都飄離自己的感官之外,她仿佛徜徉在白色的世界,這個世界裏沒有紛擾,沒有煩惱,只有一汪池塘閃着五色的光,腦子裏已經混沌成了一片,而那熱源卻仍舊不肯放過她,纏繞、輕吮、舔噬,勾動着她,原本平靜的心似乎有了感應,為那離別的輕愁,更為那抹不甘……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杜放被人亂刀砍死的瞬間,一抹美麗的紅色身影從樹林深處如同蝴蝶般撲身出來,倒在杜放的屍體旁哭成了淚人,擡頭的瞬間卻正看見不遠處相擁的兩人;眼裏堆滿了悲切,杜梅如同傻了一般在戰場上一步一步朝那抹白色的身影走去,眼中的恨意明顯。

白若輕擡頭,正看見杜梅朝自己走來,步履蹒跚,臉上噴着不知道是什麽人的血,眼神空茫,找不到焦點,在眼底深處卻迸發着恨意;白若輕一推神魂已在天外的遲璎珞,嘴角勾着笑,在充滿血腥和撕殺的戰場上竟然帶着殘酷的美……

待那抹紅色身影走到身邊,身子一軟朝他栽過來,他伸臂一攬,那抹身子也進了自己的懷抱,卻讓原本就在他懷抱中的遲璎珞一驚,頭垂低,睫毛蓋住了眼神,看不清表情,而另外一個女子已經徹底昏迷。

遲璎珞心頭輕嘆,這懷抱雖溫暖,卻是太窄啊……不如那廣闊天地,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遲璎珞進府第二年,山寨被官兵掃平,杜放及紅香樓的老鸨都死于那場叛亂,杜放的妹子失蹤成謎,何國舅立了大功,被皇上重重封賞,地位扶搖直上,白若因攀附何國舅這根高枝也越加順達,已經成為全國首富,遲璎珞仍是那個貼身丫頭,被人指使來指使去,生活也跟随着自己的主子四處漂泊游蕩,只是她喜歡這種生活。

衆人所不知道的是,杜放的妹子就在白家莊內,每日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只專心做她的小姐,每日刺繡、撫琴、看書、舞蹈,卻不曾跟白若主動示好過;白若卻經常去看她,有時一坐就是一個下午,什麽都不幹,只是對着她的臉發呆,然後輕輕嘆息一聲就轉身走掉。

遲璎珞不大喜歡跟去,可是白若卻堅持将她帶在身邊,即使是他看着杜小姐發呆也不允許她離開,她實在是不明白啊,為什麽就不能讓她的心獲取半刻寧靜呢?為什麽看到他發呆的臉她的心會跟着痛上好久呢?

在一個杜梅仍舊對白若不理不睬的午後,白若卻突然對着杜梅笑了出來,惹得對方倒是一愣,

“哈哈……你這般對我不理不睬,莫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不成?”輕佻的模樣帶着妖媚的氣息,卻讓杜梅為之氣惱,

“是你害我娘親和我哥哥,我怎能與你這種人交好?”

“說的好,說的好,杜姑娘真有氣節,”白若甚至開始拍掌叫好,“可是姑娘在這白家莊裏吃的用的都是白某的,要那氣節有何用?”諷刺已經輕輕挂上嘴角。

杜梅白了臉,渾身顫抖,

“你還不如一刀殺了我,也好讓我得個痛快。”痛苦的閉上眼睛,美麗的睫毛顫抖着,如同風中的落葉。

“殺了你?哼,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與你哥哥為敵嗎?”

美麗的眼睛張開,迷惑的看着白若那張妖媚的臉,如果,如果他不是仇人該多好?!如果……

輕一搖頭,

“我只知道你攀附權貴,跟何國舅攪在一起,為朝廷辦事。當然會視我哥哥為眼中釘?”

白若伸出一根指頭,修長白皙的手指那樣好看,朝她搖了搖,

“不,不對,我與你哥哥為敵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得到你……哈哈……”說完一把拉過那抹紅色的身影,進了自己的懷裏,懷中的人輕顫,身體卻極軟,象極了遲璎珞……該死,怎麽把心思轉到身後那個女人身上了?

遲璎珞看到他拉着杜梅抱進自己的懷裏,只低下頭,不敢多看,不敢多想,尴尬的想退出屋去,腳卻仿佛生了根一般,心頭生起一股痛,如同剜掉了肉一般的痛,伸手撫住自己的心髒,皺起了眉。

杜梅卻因為緊張害怕在白若的懷裏不停顫抖,最後竟然頭一歪昏了過去,

“璎珞,璎珞,快去叫郎中……”

遲璎珞還在自己的心思中沒有回神,

“璎珞,璎珞……”

什麽?她猛然一擡頭,正看見一雙焦急的眸子盯着自己,眼裏有擔心,有恐懼,更有對她的憤怒和生氣,轉個頭一眼看見昏迷的杜梅,立刻明白過來轉身就朝外走。

藥一把自從給自己療傷之後就成了白家莊的常客,有人頭疼腦熱,有人受傷都找他來醫病。

遲璎珞不敢耽擱,轉身出了門就轉進巷子裏去找郎中。

杜梅已經平穩下來,藥一把也把藥方開完了轉頭遞給白若,白若看了一眼直接交給旁邊的白令,白令轉身去抓藥;遲璎珞剛想長舒一口氣,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回頭一看正是白若,只見他眼底的惱怒還沒有消失,遲璎珞傻笑一下,妄圖逃過一劫,可是,怎能事事如她所願呢?

回身看了一眼正昏迷的杜梅,白若轉身拉着遲璎珞就往外走,還是書房對面那個破屋子,如今雖被打理得非常幹淨,可表面的破敗卻依然存在着。

門被碰~的一聲關上了,而遲璎珞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的時候就被白若扔在了床上,緊接着一個高大的身影朝她壓了上來。

遲璎珞吓得不敢動,只能張大了眼睛看着朝她逼近的妖媚的臉。白皙的皮膚幾乎透明,與那白皙相對的是好看的墨眉,長長的鴉色睫忽閃着,黑葡萄般的眼珠放着流光,與那白色形成鮮明對比,最是添上一抹亮色的就是那張薄軟的嘴唇,紅潤的顏色,好看的唇型,配在挺直的鼻梁下,那是一張好看到近乎犯罪的臉;少一分則過分陰柔,多一分則有失俊美,這是一張挑不出任何瑕疵和缺點的臉。

遲璎珞粗喘了口氣,定定的看着自己上方的正處在惱怒中的白若

智慧人生

第 13 章 章節

日後用的着。”白若微微一笑,出聲提醒。

“啊,對,對……你看我怎麽忘了?快,先把這些收起來,再重新擺桌,上好酒來!”招呼一聲,立刻一桌新的酒眼宴被擺了上來。

招呼自己的妹子給白若敬酒,杜梅素手輕捏酒杯将滿滿一杯酒湯倒入杯中放在白若面前,然後微微一笑,紅衣在那粉嫩的桃花下映襯得格外妖嬈;白若心思一沉,一仰頭将那杯酒喝了下去,雖已成佛成仙,可人類的酒湯真的不好喝,道行淺的絕對會被麻翻然後打出原型;灼熱的感覺一路燒了下去,感覺不好受,白若已有那許多道行,根本就不在乎那灼燒的感覺。放下酒杯重新将視線調回到杜梅那張美得好似不似凡間的臉,微微一笑,對杜放道,

“杜兄怎麽今天心情很好嗎?連平日裏都舍不得讓大家看的妹子都叫出來給咱們倒酒喝?……今天我也很開心呢,不如這樣吧,你的妹子給我倒多少我就喝多少,你看怎樣?給足了面子了吧?!……”

杜放哈哈一笑,趕緊招呼杜梅,

“妹子,聽到沒?還不趕緊給白爺倒酒?”

杜梅答應一聲,又将酒杯中斟滿了酒液,讓白令在旁邊看的心驚,自家主子喝那麽多人類的酒湯身體能受得了嗎?現在連他心裏都沒底;站在白若身後的遲璎珞一直垂着頭,因為自始至終她都沒明白白公子帶她來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杜放卻顯然對這個一臉傷疤的女子非常感興趣,眼睛一直朝遲璎珞那裏瞄着,白若低着頭用酒杯掩飾着翹起來的嘴角,長長的睫毛更是蓋住了眼底的神色,擡起頭的時候他對杜放說到,

“哦,忘了介紹,這是我的貼身丫頭,平日裏幹個粗活之類的,璎珞,還不上去給杜寨主打個招呼?!”

點頭,步上前,輕輕道了一福,然後又退回到白若的身後。

杜放也笑着點點頭,對白若道,

“白公子,我還想說她為什麽會跟着您來山寨呢,上次她明明是紅香樓裏的丫頭。這裏頭莫非……”暧昧的笑了笑,又看了眼那張布滿傷疤的小臉,實在是不明白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個丫頭又跟了白若?

白若一笑,

“呵呵,這有什麽,不想她留在紅香樓浪費糧食,幹脆送到我那裏去,我那裏正缺人手呢!”

“哦?……”沉吟片刻,杜放道,“不知白公子能否割愛?”

“割愛?此話怎講?”

“白公子有所不知,我這山寨上也正缺人手,本來想從山下挖人,可是沒幾個女人願意在山上生活的,于是……”

“哦,這也簡單,過幾天我給你送幾個過來。”端起酒杯,眉梢一挑,風華盡顯。

“這個……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就這麽說定了。”

遲璎珞實在沒,明白為什麽這麽多人要她,只後退了一步,站定在白若的身後,白若眉鋒一翹,眼底裏似乎有了點笑意。

兩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天擦黑的時候,杜放已經有些醉了,于是招呼衆人轉身告辭,杜梅也道了福轉身朝樹林深處走去。

有人領着白若等人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子,讓三人進了屋子然後留下燭火就走了。

白若差點跌在桌下去,白令在旁邊忙攙扶着自家主子坐在了桌旁的椅子裏,遲璎珞則早就斟了杯茶放在白若面前。

白若甩了甩有些暈玄的頭,人類的酒喝多了還會感覺很糟糕,微微一笑,對着遲璎珞道,

“你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上山嗎?”

遲璎珞搖頭。

“因為,你,還是有點用處的。知道是什麽用處嗎?”

不知道。于是又搖了搖頭。

“你,最大的用處就是五年後的那個卦,知道嗎?知道為什麽這些家夥都想要你過去嗎?不是對那副卦好奇,而是凡是能對何國舅産生影響的人或事他們都會感興趣,就這麽簡單。你,就是籌碼!”

她早就知道,生在亂世,一家都被皇帝所殺,只留她一人在人世漂泊,不是被權利控制者轉來轉去,就只能随着潮流任意流轉,能有什麽辦法呢?那一卦究竟是什麽,至今她也沒有得到上天的明示,那表示只能等到五年之後了不是嗎?

嘴角輕翹,卻彎出一抹苦澀,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

白若此刻非常難受,人類喝了那麽多酒都會醉,何況他這個狐仙對人類的劣質酒液會過敏;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招了招手對白令,白令領命出去,只留下遲璎珞站在原處尴尬的看着他。

他嘿嘿一笑,

“你知道嗎?帶你來這裏還有另外一層意思。知道是什麽嗎?”

遲璎珞牽出個笑意,雖有點牽強,不過畢竟是笑了,搖頭。白若卻壓根就沒擡頭看她是否搖頭還是點頭,只是一味繼續着自己的話題,

“我要讓杜放看到你,然後讓他心裏升起一股想做皇帝的渴望,只要稍微煽點火他就會安心的上鈎,實在是個非常配合的……笨蛋;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嗎?因為,我要他的妹子,他早就知道你會再五年之後為何國舅蔔卦的事,讓他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一定會想辦法和我交易的,我不在乎用什麽手段,反正他會交易,一定會。”頭已經趴在了桌子上,垂得低低的,臉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到,不過遲璎珞覺得那一定是一種期待的表情吧?!

她又一次成為了籌碼,一個可以交換、任意被安排的籌碼。她能抱怨什麽呢?幾不可聞的嘆息溢出唇角,眼底有着輕愁。

“過來。”白若挺起身,眯縫着眼睛命令着。遲璎珞有點愣住,卻惹得白若異常的不滿,皺着眉頭道

“我讓你過來,難道你就沒聽到嗎?”

遲璎珞無奈的只能走上前去,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眼前一花就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雖然她只有十五歲,可是許多事她是懂的,上次那令人臉紅心跳的感覺她還記憶尤新,想掙紮着起身,卻被白若按住,

“想去哪裏?我讓你在哪你就在哪,要知道你的命現在是我的。”說完扭過遲璎珞的頭,讓她對着自己,臉上的傷疤雖然密布,卻仍能看出她的臉紅了;而白若似乎是看到了什麽讓他開心的事一般,呵呵笑了起來,燭花一閃,白皙、狐媚的臉映在遲璎珞的面前,讓遲璎珞更想逃跑,臉色更紅了。

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突然那張妖媚的臉變大,緊接着自己的唇上一暖,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遲璎珞眨眨眼睛,一臉的不明白,他剛剛明明是想把她往外推的,甚至是免費送給別人的,為什麽他此刻又拿他的嘴巴堵着她的,那臉紅心跳的感覺又襲上了心頭,讓她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暖暖的舌頭也跟着鑽了進來,繼續着輕柔的攪動,随着空氣的稀薄,那股攪動越來越強烈,甚至讓她幾乎快要窒息。

白若也同樣不明白,明明那張自己最熟悉的臉就在後山的樹林裏,他只要輕輕施展一下法術就可以輕易的走進杜梅的房間裏去,為什麽此刻的他卻只想和這個滿臉傷疤的女子糾纏。

窗紙上映着兩個糾纏交疊的身體,幾乎密不可分,早就纏繞成了一種暧昧。

混亂

遲璎珞真的成了白若的貼身丫頭,不過如果白家莊裏有什麽事發生,人手不足的時候,她也會随意的被人使喚,不過她并不介意,她對生活的要求本就不高,只想常伴青燈,每日誦經。

白若多數時候是不在府裏的,總在外面照看着生意,當然身邊也少不了白令的跟随,如今她是白若的貼身丫頭,自然有時也少不了跟着白若在外面跑的,雖然不是每日都能安靜的度過不過在外面的日子也可以見到許多不同的人、不同的事,讓人開了眼界不說,也同時飽覽了各色山河之美,心境也更加平和。

她以為,這種安靜、與世無争的日子至少可以持續到五年之後,可是,卻沒想到,在她進府一年之後許多事已經發生了變化,白家莊的生意越來越大,範圍越來越廣,同時白若跟山寨上的關系也越來越融洽,杜放甚至想拉着白若入夥,白若卻只是笑,不答應也不否認。

而在她進府的第二年,更是發生了一件讓天下人都瞠目結舌的大事……

這事要從杜放說起

杜放顯然不甘心只做個山寨頭,早就觊觎着天下,如今天子昏庸無能,如果夢想真能成真豈不美哉,可是如果什麽事都能以自己的想法而轉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麽遺憾可言呢?

杜放并沒有注意到,随着他跟白若交情越來越牢靠,他們山寨上許多生活日用品都是由白家莊提供的,山寨上因為

智慧人生

第 12 章 章節

可?呵……你真該看看當時她低頭求饒時的樣子,還有她蠢到以為終于可以擺脫花街命運的樣子,真的……真的很好笑!”

他好象還在給她描述着小綠死亡時的樣子,可她早就暈了過去,大概是想用這方法讓自己的愧疚感減低一些,再減低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此刻的她渾身都痛的要命,皺緊了眉頭,心思又飄進了另外的世界裏,那裏也有這嘩嘩的水聲,那裏也有飄蕩的感覺,多久了,那種悠然自得的感覺……

可是,卻疼痛,自由的感覺裏夾雜着疼痛,那痛感讓她回了現實,緩緩張開眼,卻發現自己正泡在一個寬大的木桶裏,濃濃的藥草的味道包圍着她,水花一動讓她身上的傷口更疼,紮得算麻……

一個比她年紀還小的漂亮女娃正站在桶邊給她添水,梳着包包頭撩動着水花試着溫度,然後開始拿起軟巾給她擦身,傷口仍在疼,可是她盡量忍住,不讓疼痛呼出聲;她想讓她遇到的所有人都活着,可是……他恐怕不會這樣想吧?盡管她還不明白為什麽他喜歡看人失去生命,那有什麽趣味呢?看着生命的離開并不會好受,為什麽他會想要人的命呢?

實在想不透啊

包包頭的小丫鬟叫瑞珠,一個非常聰明伶俐的女孩,似乎比她的年紀還小上一點。被人服侍總是不舒服的,即使是當她還是遲府的小姐時也不習慣有人伺候,如今來了個比自己小的女孩子來伺候自己,更添了些不舒服的感覺,不過只能忍受。

郎中一天會看上她兩次,再根據她的脈象處方,而那個白公子再未進來這個房間,每次都是他身邊的白令來四處轉轉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添置的物品,然後不多話就轉身走開,隔天準有新物品進房間。

而遲璎珞要的很少,至少對于物質方面要求很少,一日有三餐,不挨打就可以,平日裏唯一的要求就是一盞清燈,一本佛書,別無其他。

日子一天天滑過,她身上的傷也好了起來,郎中也不再上門,藥草泡的洗澡水也換成了清水,有天,遲璎珞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這是她第一次能走出屋子,聞着空氣中幹淨的陽光味道,看着院子裏安靜的伫立着一棵桃樹,她神情恍惚,似乎夢回遲府,遲府沒落寞之前家裏也到處都種着桃樹,她最喜歡花瓣紛飛的季節,她也總喜歡釀桃花蜜分給衆人嘗,桃花下總是充滿了歡笑,閉着眼睛情不自禁的将微笑挂在嘴角,卻不知她的神情被對面書房裏的白若看了個正着。

白若将那堆帳簿一推,侯被就靠在了寬大的椅子上,桃花仍在紛飛,有些甚至調皮的飛到她的裙袍上,沾染着粉嫩的顏色。

看她那副優游在世外的模樣莫名的他一股怒火就蹿了上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要生氣。将白令喚了進來,吩咐了一聲,不多時白令出門去了。

隔天,白令将一群各色的人拉進了白家莊,每個人都争着給遲璎珞量身,弄得遲璎珞一陣迷糊,不出幾天,一批又一批的成衣被送進了府裏,每件衣服都是粉白色,袖邊繡着幾片桃花花瓣,在那粉白之中突然沾染上粉色,簡直是神來之筆。

院子裏很多人凡是見過那些美麗衣服的都咂起了舌頭,其他人則感到奇怪,為什麽主子會将那麽名貴的衣服送給那個滿臉都是傷疤的女孩穿?可沒有人有那個膽量去問自家主子。

白若滿意的看着她再次站在花間的時候穿的就是這樣一件衣服,可是她卻是在給桃樹除草,實在有辱這件衣服的美感。

白若輕哼一聲站起身來走了過去,也站在花間,仔細看着花瓣的紛紛掉落,看她在土裏這刨刨、那翻翻,實在是被忽略得太久了,才突然回手轉過她的腰,逼迫她對着自己。

呀!吓得她差點扔掉鋤頭,擡頭卻看見染着一層薄怒的眸子正盯着自己,趕緊換上一副笑臉,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在幹嗎?”花瓣落在她的衣服上,好看極了,不禁放低了聲音問到。

而她晃晃手裏的鋤頭,用眼神跟他交流。

“怎麽啞的?”問了個完全不相關的問題。

遲璎珞只是搖頭,連個遺憾懊惱的表情也沒有。

“會寫字嗎?”

遲璎珞點頭。

“好。”說完環着她的小蠻腰就往書房走去。

“怎麽啞的?”扔給她一張紙,讓她在上面寫字。

天生如此。

“剛才在幹嗎?”

“鋤草。”

“才剛春天,沒有草可鋤。”當他是傻瓜嗎?

将花瓣埋起來。她寫到。

“埋起來做什麽?”

化做塵泥。

“哼,無聊。”

遲璎珞停下了筆并沒有對他的無聊給予回答,而是好脾氣的看着他。

“你會蔔卦?”又問了一個問題。

這次遲璎珞只是搖頭,卻沒有動筆去寫。

“我要你寫。”

我不會蔔卦。

“不會?那為什麽何國舅拉着你二十歲時給他蔔卦?”

我不知道。

“你倒是撇的幹淨,哼!”輕哼一聲,一揚手将她喝退。

遲璎珞轉身,眼裏的濕意更濃,白了一張臉,出了書房仍舊在桃樹下忙碌着……

不久,山寨上來了消息說是請白若去參加杜放妹子的生日。

白若站在書房的院子裏盯着遠處的山巒起伏,突地冷笑,哼,以為他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心思不成?雙方力量都想找個有錢的靠山,而不幸他就是那個倒黴的冤大頭而已。白令前幾天也已經查到了紅香樓的老鸨和杜放的關系,那老太婆竟然是杜放的娘,想那杜放一介農夫能将山寨做的這樣大規模,沒有本錢或朝廷的內部消息是絕對不可能的。

好,去上山去看看也好,至少杜放還能想到他有個妹子可以利用,而且竟然是利用給他白若,這樣的好事哪有錯過的道理?

白令在身後提醒,

“公子,此一去……”

一揚手,打斷他接下的話,

“既然人家請,當然要去。”

拜會

山寨上,後院的人很少,杜放只邀請了幾個知己朋友給自己的妹子慶生,自己的妹子身體不好也不能經常出來和陌生人見面,因此打了招呼就進房內休息去了。

白若上山的時候被領進後院的時候并沒有見到杜梅。

杜放特意吩咐一個小丫鬟去請小姐出來見白若,簾籠一挑,杜梅一身紅衣走了出來,嫩白的花瓣仍舊在天空中飄飛,襯托着她的紅衣,煞是好看。

遲璎珞跟在白若身後,看到那張美麗得不可方物的臉龐時幾乎張大了眼睛;看到如此的美人估計沒有不瞪大眼睛去仔細品位其中的美的。

白若再次見到杜梅,心頭仍舊震驚着、顫抖着,看着眼前如此讓人熟悉的臉,他連想忽略的力氣都沒有,多久了,回想那千年前在世外桃源裏他和她曾經那樣彼此依靠,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心頭起了異樣,遲璎珞将頭轉向了別的地方,卻正看見杜放看着自己;杜放很意外,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紅香樓的跑腿,如今她怎麽跟着白公子來了,看樣子,似是白公子帶上山來的,于是趕緊上前打招呼,

“姑娘,又見面了。”低頭一揖。

遲璎珞無法答話,但仍舊彎下身子跟杜放打招呼;而那邊的白若已經收回了心思,轉個頭正看見杜放跟遲璎珞彼此招呼,突然心頭升起一股煩躁,那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又熟悉的繞了出來,微一笑,花間已無任何色彩可言,驚詫了全場,

“杜大哥,小弟前來還給杜大哥帶了件禮物,來人呀,把我帶的禮物拿出來!”

白令在身後吩咐随行的白家莊的家仆擡上來一個小箱子,待那小箱子打開,衆人将目光調到上面都驚得叫了出來,

“天,竟然是……”

精致的箱子裏竟然是一套完整的龍袍,連戴在頭上的王冠都有,那上面的明珠正發出柔和的光,金色的繡袍晃了衆人的眼……

白若呵呵一笑,對那仍舊愣住的杜放說到,

“我知道本來小姐的生辰之日應該是給小姐送點禮物以表達心意的,可是,我想如果能助杜大哥完成一件大事也是對小姐的好處,到那個時候小姐的身份可就不可同日而語了。不知這禮物可讓杜兄滿意嗎?”

不要說拿出了杜放一直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禮物,放下那龍袍的真實含義不說,只說那上面的繡工和那明珠也知道價值連成!

愣了許久才找回了神智,

“這個……滿意,當然滿意……滿意……”聲音越說越低,不過眼睛卻瞄向了龍袍。

“為了安全起見,我看……還是先将這套衣物收起來吧!

智慧人生

第 11 章 章節

用處,只會浪費糧食而已,還不如借給白若湊人手,他也會感激自己,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做生意的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大不了五年之後如果不交人他就用其他手段将她奪回來,順路抄了白家,還能額外得到許多好處不是嗎?五年的時間足夠讓白若更加積蓄力量,積累更多財富不是嗎?

想到這,嘿嘿一笑,

“瞧白兄弟說的,怎說的如此委屈?好象為兄的欺負了你似的,不就是一個丫頭嗎?嬷嬷,放人!”

大手一揮,注定了別人的命運……

白若将那嬌軟的身子毫不憐惜的扔上了馬背,象扔一條裝貨的麻袋一般,轉身催馬毫不留戀的出了花街。

何國舅眯縫着小黃眼珠,旁邊的女子開始催促他,

“國舅爺,夜風好冷,咱們進去吧!”

旁邊的另一女子也催到,

“是呀,人都走遠了,有什麽好看的?就算再嬌媚,還不是男兒身?呵呵……”說者不意,聽者卻有心,不經提醒還好,這一提醒才想起那張堪稱傾國傾城的臉好象比女人還美上三分呢!

想那這,心頭更有一層算計,轉身拉着兩個女子嘻嘻笑着進了房。

被人象對待一個破布袋一樣甩在馬背上,遲璎珞已經三魂七魄丢得差不多了,幾乎是立刻就暈在了馬上,不過臨暈過去之前她還嘲弄得笑了一下,暈過去也好,免得一路颠簸她連五髒六腑都會吐個幹淨。

風刮過,一股奇異的桃花香随着夜色散開,馬催得急,在暗色的街路上發出得得聲,清脆而好聽,白令看着那伏在主人馬背上的女子心頭閃過一層訝意……好象有什麽不同了……

桃花的香味只讓人迷醉得忘了歸路,卻也讓心情莫名的平靜,身體随着馬而颠簸,此刻的心情跟剛來時候的煩躁是不能比的,為什麽?……眯縫着眼睛刻意放慢了速度,卻不是為擔憂那嬌嫩的身子承受不住這突來的颠簸,純粹是為了心情好,想多聞聞那天空中的桃花味,月光滿滿的散了一地,将一切都惹上清輝,罩着奶色的紗,奇怪于同樣的月色為何來時卻全然沒有品位的心情……真的、真的、很奇怪!

毫不憐惜的将女孩嬌軟的身子扔在一張床上,這裏離他的書房最近,他平日裏在書房看帳簿、看書只需稍稍推開窗子就能看到對面的這個破房間,本來就沒什麽人來,他還比較喜歡清淨,于是幹脆就讓那破房子繼續破下去;如今,這裏,似乎有了新主人,雖然此刻的新主人如同破娃娃一般……

白令深得白若的心是有道理的,他總是知道自己的職責是什麽,也總是知道他的主人需要什麽,見他主子帶那女孩進了破房間也不多耽擱轉身去了街裏找了個郎中,郎中是被白令從被子裏挖出來的,進來破房間時眼裏的睡意還很濃重,只見他随便打了個哈欠才看到床上躺的女子,而那妖媚似的白衣男子連理會都沒理會,只是坐在窗邊喝茶,神态更是悠閑得緊。

見郎中進來了,連欠身都懶得,只招呼白令出去吩咐下人燒水,白令轉身離開;老郎中走到病人跟前,仔細查了查脈,又翻了翻女孩子的眼皮端詳了一番才轉到燈下寫了張處方,轉身想交給帶他進來的白令,卻發現房間裏早就沒了白令的身影,手伸到半空,尴尬的愣在那裏,卻見那白衣男子靠着窗,輕巧走過來,修長細白的手指捏過那張薄紙瞄了瞄那方子,輕撇了下妖媚的嘴唇,燈花一晃,讓老郎中仔細揉了揉眼睛,天,他剛才莫不是看到了神仙了吧?!怎那男子只稍微撇下嘴唇就害他這般心髒狂跳?趕緊低頭順眉,生怕自己亵渎了對方……

“她身上的傷呢?”撇過嘴之後,聲音也幽幽的傳進了老郎中的耳中,好聽,絕對的好聽,天籁啊……神智差點被那勾魂的聲音給震飛到五裏開外去,卻仔細一想那聲音裏的內容,立刻一絲不好的感覺浮上了心頭,擡頭偷瞄那白衣男子,卻見對方依舊笑眯眯,才稍微放下心來,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說到,

“這方子只管內調,至于這外傷,只能通過塗抹藥膏或洗藥浴來解決,小老兒雖是郎中,卻也是男子……這個……不大方便。”說完老臉一紅,透着尴尬。

“你叫什麽?”聲音仍輕輕的,聽不出情緒,卻似乎繞出那麽點欣賞的味道來,似乎這樣的說辭讓對方很滿意,老郎中當然再接再厲,

“小老兒在這京城也算有點名氣,叫藥一把!”

“藥一把?好個藥一把,是說你的藥下的準?還是說你的藥要人命要的準?”

“咳,咳……當然是前者,要不,我還敢在京城待下去?不早叫人報官死一百回了?”

“哼……接着開方子,要外用的。”

“這個……倒不用,小老兒的藥箱裏就背着現成的呢!”

“你那藥箱裏的東西也敢往出拿?信不信我現在在這裏就剁了你的手腳?……”聲音仍舊帶着勾魂的味道,輕輕的,卻讓人明确的知道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原來,這男子的心機如此深,怕他藥箱裏的東西是害人的?既然不信他那幹嗎還請他來?想他藥一把也是有點脾氣的,剛想生氣,卻聽床上的女孩似是疼痛,嘤咛了一聲,害他那大把的同情心立刻泛濫開來,轉頭對着白衣男子道,

“好,好,算我服了你,今後再也別找我醫病……真是,好人沒好報……早知道……”嘟嘟囔囔卻仍坐下來寫了藥方重又遞給男子,轉身想走,卻被男子攔住,唇邊春風一縷,将人打得暈頭暈腦,想找回神智實在是難,就連老郎中閱人無數也被那嘴角的笑意勾去了魂魄,出口的卻是,

“不醫好病就想走?天下哪有那麽順利的事?她沒好,你就住在我白家莊!想出去?你當我這白家莊是個什麽地方……”說完輕揚了一下那兩張指轉身就走了。

白衣男子剛走出去,就見白令進了門将那老郎中請出了破房子,就在破房子的隔壁給安排了住處;藥一把差點抹一把辛酸淚,哦,他美麗的、溫暖的被窩……

邀請

她似乎看到一株美麗的桃樹,就載在泛着五色波光的池塘旁邊,那裏總是充滿着滿足和歡笑,更有為人所不知的遺忘時間、也被時間遺忘的酣暢,挑動的池水雖冰冷對她來說卻剛剛好,林子裏那股香味也會随着五色池水也飄蕩,不時鑽進鼻端。

她似乎總是在夢中回到那美麗的瞬間,沒有任何煩惱的瞬間;不禁想伸出手去觸摸那美麗的景色,卻在擡手的瞬間,疼得呻吟出聲,也驚醒了自己的美夢……

很冷、很疼、也很黑!

待她又張了張那酸澀的眼皮重新将意識歸到自己的軀殼裏才将周圍看了個清楚,這裏,真的很黑!整間屋子只有一盞小燈點着微弱的蠟燭,一晃一晃的燈心仿佛随時都會熄滅,房間裏透着無數的暗影,她有點不明所以,這裏是哪裏?……卻在轉頭的瞬間發現窗口站着一個人,颀長的身材,穿着絲質的白袍,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身後,頭上绾着一根金色的發帶,背對着自己;張了張幹幹的嘴唇,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對方卻笑了下,

“想問這裏是哪裏?”

他都沒回頭就知她已醒了,還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麽,

“這裏是白家莊,何國舅把你給我了,讓你待足到20歲,然後就把你交出去。”

遲璎珞只點點頭,重又枕回了原來的位置,疑慮已消,本想安心的翻個身卻疼得又呻吟了一聲。

煩躁,又是那股莫名其妙的煩躁讓白若幾乎是立刻的就轉了個身快步走到她跟前,

“疼嗎?”輕柔的音調飄來,似在安慰,可遲璎珞似乎早就知道事情絕不會這般簡單,

“知道疼為什麽不說實話?”修長的手指捏進了她的下颌裏,扳着她的頭讓她盯着他,燈花一閃,一張妖媚的臉映進遲璎珞的眼底,美麗的大眼中似乎又要泛起水色,卻努力的眨掉迎視着對方。

白若似是欣賞她倔強的一面,輕輕一笑,彎下身去,俯在她小巧的耳邊,濕氣立刻順着他的唇散進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抖了身子,卻不是害怕,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顫抖迷惑了她……

“別怕呀,呵……”輕柔的聲音仍舊繼續着,“你知道我把那個小綠怎麽了嗎?”

身子如同秋風中的落葉,此刻的她明白這種顫抖才是真正屬于害怕和恐懼的顫抖,她等着他給的答案,果然,他沒有讓她失望,那消息卻也讓她失望透頂,

“既然你這麽想救她,那我就非讓她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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