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繼續修煉

第4章繼續修煉

太玄甚至不用親自出手,狂暴靈氣在靠近太玄之光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徹底撫平。

太玄在修煉途中也不忘記給陰陽化生大陣補充靈氣,這可是自己活下去的本錢,萬萬不能大意。

北冥海底的靈氣過度狂暴,光是汲取都是十分困難的,想要探明靈氣總量更是天方夜譚,所以太玄可以毫不顧忌的四處吸收。

修煉無歲月,悠悠已過數萬年。

太玄緩緩睜開雙眼,過了這麽久,他終于進階金仙,初步擁有了保命能力,至少元陽尺可以用多幾次了。

而太玄身軀之下則有一點另類靈光出現,縱使太玄之光照耀,也無法徹底掩蓋這點靈光的閃動。

這是先天不滅靈光,而另一種說法,那就是先天靈寶的胚胎,當太玄來到這個世界時就發現有這道奇異靈光,随着修煉的加深,他才從天道處得知這是先天不滅靈光。

而太玄總算知道為何北海出生的大神通者為何如此貧窮了。

玄武執明好歹是四聖獸之一,但他卻比不上其餘個聖獸富有,就算是西方出生的白虎監兵都有極品先天靈寶監兵旗伴身,而玄武執明身上唯有一身龜殼算得上極品先天靈寶級別的,但這可是本體。

巨鳌是必死的就不提他了,鲲鵬可是號稱萬妖之師,天庭妖師的存在,但就算這樣他也沒有一兩件好的法寶用來防身,唯二搶來的河圖洛書還被女娲拿走。

而原因就是北海靈氣,北海靈氣過于狂暴,就算有先天不滅靈光那也很容易被靈氣日複一日的消磨下徹底毀滅,就算得以尚存,品質也會大幅度下降,能有兩個上品先天靈寶在都算得上是天道垂憐了。

等到大神通者出生,先天不滅靈光也差不多都損毀了,天道本能遮蔽所… …

r#  就算是太玄心中也開始打鼓,因為龍鳳量劫即将拉開帷幕,開天族的大戰将徹底開啓。

祖龍元鳳始麒麟應天命建立族群,有大氣運,族管理洪荒,有功于天,是以天降功德。

得無上功德氣運加持,大族長修為猛增,已經是大羅金仙巅峰。

同時,他們也知道了突破的關鍵,不是只有感悟法則,氣運更是一條絕佳的路徑,這也讓人心中起了異樣的感受。

此時的大族群已經分好地盤,龍族占四海以及大陸東部。

而鳳凰族統領飛禽一族則居南大陸與不死火山,麒麟則居不周山統禦中部,正是分洪荒。

随着時間的深入,族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深化,甚至族之中僅次于族長的墨麒麟,朱雀,青龍都有了幾次碰撞,只是他們勉強将碰撞維持在一個大概內。

作為開天族的二把手或把手,他們必須為族群規劃未來,不可胡亂争鋒。

雖然這者勉強控制了碰撞,但他們底下的族人可不會有那麽多顧慮,彼此之間殺紅了眼,甚至同歸于盡都是有可能的。

而開天族族長則是閉門苦修,所有事物全部交由二把手處理,只希望能夠盡早突破至混元金仙,到那時對于其他二族是殺是打全由他們自己說了算。

(混元金仙等于準聖,修煉法則就是混元金仙,修煉斬屍就是準聖)

東海,龍宮。

至高無上的祖龍寶座空空如也,而在祖龍寶座身旁則有兩座僅次于它的寶座。

燭龍寶座以及青龍寶座。

龍族祖分別是祖龍,燭龍以及青龍,他們都是盤古的一條經脈所化,跟腳天生深厚,再加上他們形體相似,出生地點相近,所以共同結為兄弟。

祖龍正全力突破混元金仙,而燭… …

龍以及青龍則開始負責龍族所有事務,又因為燭龍修煉時間法則,天生智慧高絕,所以青龍更多時候是執行者。

一條大羅金仙的神龍上前,對着燭龍以及青龍說道:“鳳凰族和麒麟族太過跋扈!我龍族不過上岸尋找靈花靈草,他們居然就對我龍族大肆殺戮,還妄言泥鳅就該待在水裏,不要妄自上岸,這簡直太過狂妄!”

這條神龍義憤填膺,但是眼底卻微微閃過一絲黑氣,但太過快速,燭龍以及青龍都沒看到那一絲黑氣閃過。

燭龍閉眼不言,而青龍開口說道:“的确狂妄!是時候該給那些雜毛鳥以及野狗一些教訓了,不然真以為我龍族軟弱無能了。”

語氣雖淡,但其中殺戮之氣震驚在場,青龍雖秉承甲乙二木出生,但他毫無木之平和,只有掠奪之能。

燭龍緩慢睜眼,微微搖頭,嘆息道:“祖龍尚且閉關,而我龍族也不是沒有打殺過鳳凰以及麒麟,生死即道消,被鳳凰麒麟殺死只能怪自己無能,現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安穩,不可妄自尊大,最重要的就是等待祖龍出關。”

燭龍一般不開口,但一說話必定全族聽從,哪怕祖龍在位也會認真考慮燭龍意見。

原本殺氣騰騰的青龍聽見燭龍言語,居然收斂了身上的殺伐之氣,這是信任燭龍的智慧,而原本憤怒的群龍也勉強平息了怒氣,因為無數的經歷告訴所有神龍,燭龍是不會說謊的。

但其餘二族就沒有燭龍這樣的大智慧者了。

不死火山,梧桐祖巢。

元鳳寶座空無一鳥,身旁只有一座寶座,乃是朱雀寶座。

朱雀單手扶額,右手肘半依在朱雀寶座上,她實在不曉得如何規劃未來,上一次的停止針鋒只是聽從元鳳指領。

朱雀秉承丙丁之火,和元鳳一起從盤古心髒飛出,天生… …

性情暴躁,只聽從元鳳指揮。

讓她殺人還可以,要她規劃族群未來簡直就是難上加難,硬要她說也只能說出将麒麟族和龍族全部殺死,但如何戰勝兩族朱雀是真的摸不着頭腦。

要不是族群內沒有人修為高過她,她是真的不想管。

第 6 章 尋她

尋她

楚知禹微微一愣,皇帝的傳召,他自然不敢耽擱,當即換了官服,讓人備馬入宮。

景灏帝在禦書房接見了楚知禹。

禦書房中點着龍涎香,香氣馥郁綿長,大太監曹公公侍奉在皇帝身旁。

對于楚知禹,景灏帝是很欣賞的。

自他入朝為官,處理政事公正廉潔,辦事利落幹脆,這幾年凡是交給他的事,就沒有辦不好的。所以這次處理官員貪污赈災銀兩之事,皇帝也決定交給他來做。

他大致對楚知禹說了一下案子情況,又道:“這案子本不是你的權責所在,只是眼下朝中找不到其他可用之人,唯有你的能力品行朕是最信得過的,所以交你查辦。若此案能順利了結,朕定當重重嘉獎。”

楚知禹拱手道:“陛下過譽了,臣愧不敢當,臣必将竭盡全力明查此案。”

皇帝看着他,目露欣賞之色,點頭道:“如此朕便放心了。從今日起你不必去翰林院當值,可在百官中随意抽調人手,臨時督辦此案。”

楚知禹領旨謝恩,退出禦書房。

因貪污災銀一事滋事甚重,楚知禹不敢耽擱,回府衙後馬不停蹄地開始抽調人手,組織查案。

接連十幾日,他都沒有回府,直接宿在衙門裏面。

一直忙到案件大致理出頭緒,該羁押的人也羁押了,他才稍稍喘口氣。

正值天氣晴好,湛藍的天空映着窗外一枝迎風輕顫的臘梅,一縷極淡的幽香傳來,似有若無,讓他神色恍惚。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他薄唇輕啓,低聲吟道。

“什麽?楚兄,你怎麽忽然念起詩來了?”同僚姜鶴的一臉奇怪地看着他。

楚知禹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走神了。

“沒什麽。”他道。

姜鶴是個活潑性子,開玩笑道:“是不是忙了這麽多日,想郡主了?”

他就随口這麽一說,只當是玩笑話,根本沒指望楚知禹會答。

因為楚知禹平時就是最正經不過的性子,從來不與他們聊這種話題。

可這一次,楚知禹沉默片刻,意外地答了。

“我家中有已有夫人,她是個秀外慧中的女子。”

姜鶴頓時張着嘴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頭。

“如此……甚好。真羨慕楚兄,我家夫人平日裏總是總愛打牌九,根本不管府上的事。”

“只是……”他忍不住八卦道:“那郡主……”

他們都知道楚知禹在和安平郡主接觸,還當是喜事将近了呢。

楚知禹不語,好半天才道:“你們忙了這些天也累了,今日便休息半日吧。”

“太好了,謝楚兄!”

姜鶴一聽,哪還記得之前的問題,“唰”得起身,滿臉興奮地跑去通知衆人這個好消息。

很快衙門裏面衆人就都急急忙忙地回家去了,他們忙了這些日子,早就按耐不住想回去看看了。

人走以後,府衙瞬時安靜下來,空空蕩蕩的,好似一座孤城。

洗墨看着楚知禹,小聲道:“大人,咱們也回府去嗎?老夫人三天兩頭派人催你回去呢。”

楚知禹沒有回他,目光落在窗外那枝臘梅上。

良久,他道:“備馬。”

楚知禹并沒有回府,而是一路策馬南行,往楚家老宅而去。

趁着午時天氣不算太冷,楚玥正在屋前的小河裏捕魚。

河裏的魚不多,她需要守很久才能捕到一條。

水波蕩漾浮動,漁網下沉,有魚入網了!

她忙把漁網收起,可一個人不好收網,她不小心手一滑,漏了個洞。眼看着魚兒就要從那個洞鑽出去了,她連忙撲過去,用力把魚抓住。

這一撲她半邊身子都浸入水裏,身上都濕透了。

魚兒離了水拼命甩着尾巴,楚玥頭上、身上被魚甩的水打濕了大半,臉上也都是水,像只落湯雞似的。

冬天的水刺骨冰冷,她來不及回去換衣服,就要重新下網,繼續捕魚。

天氣越來越冷了,她需要多捕一些魚,養在屋後的小水池裏,多養一些魚,她就不必每天都捕魚了。

就在她忙碌的時候,岸上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妹子,讓我來幫你吧。”

楚玥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粗壯的男人站在岸上。

又是張慶。

他這幾日經常來她面前晃悠,雖然她已經明确的拒絕了他,可他就像聽不懂一樣,還是照來不誤。

楚玥擦了一把臉上的水,對他道:“不必了,張大哥,我自己可以的。”

張慶眼珠一轉,掃過她幾乎濕透的衣裳,對她嘿嘿一笑,道:“這活哪是你一個女人幹的啊!你看看你衣裳都濕了,多冷啊。你快上來,在旁邊看着就行,我幫你逮魚!”

楚玥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背轉過身去,有些尴尬地對他道:“真不用了,你快走吧。”

張慶見她這樣,只當她是害羞,露出大白牙一笑,三兩下沖到河邊,就搶她手裏的漁網,“我來吧,你一個女人家怎麽能做這種事。”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楚玥拉住漁網急急說道。

但張慶的力氣極大,她根本扯不回來,很快就把網子扯了過去。

他拿着漁網就向河中走去,開始布網。

楚玥知道他來幫自己肯定是別有所圖,她不想和他有過多牽扯,更不想欠他人情,急忙跟了過去。

可河裏石頭多,她走得急了,腳底一滑,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張慶手疾眼快地拉住她的胳膊,扶住她,“沒事吧?”

楚玥這一撲騰,身上濕得更厲害了,衣服濕漉漉地貼在她身上,她身上曲線畢露。

張慶這般近的看着她細膩白皙的臉龐,和飽滿姣好的身子,眼睛都看直了。

楚玥被他這樣看着,臉漲得通紅,她用力推開他,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先回去換身衣服……”

可張慶見她要走,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聲音急促地道:“別走。妹子,你別走!”

“你幹什麽!快放——”楚玥用力掙紮着想甩開他。

就在他們二人交纏之時,岸上忽然傳來一聲厲喝。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

聽到來人的聲音,楚玥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她用力轉動僵硬的脖子,轉頭向岸邊看去。

只見楚知禹頭發一身大紅色官服坐在一匹白馬之上,紅衣玉面,更襯得他面容俊美無俦。清風吹來,他的如墨的長發和火紅的衣袍揚起,恍若九天仙人下凡。

“你回來就是做這個的?”楚知禹的語氣冰寒入骨。

“我……不是你想得那樣……”楚玥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楚玥淩厲的目光看向張慶,對他道:“還不放手!”

張慶只是個山村農夫,見了一身官服的楚知禹吓得全身發抖,哪還敢造次,連忙松開了手。

楚知禹雙足一點,從馬上騰空飛起,竟用輕功飛到河上,一把抱起楚玥,然後足尖輕點水面,再次轉身飛回岸邊。

他的官服寬大,楚玥的身子被他整個抱在懷裏,一點沒有外露。

楚玥知道他平日裏會練些功夫,再加上楚知禹以前要去山上打獵補貼家用,所以身子比旁人健壯些,但她沒想到他的功夫竟然這麽好,這飛來飛去的,就像做夢一樣。

被他忽然抱在懷裏,楚玥先是害怕,後來發現他抱得極穩,便漸漸放下心來。

她聞到楚知禹衣服上的有淡淡的冷木香,這熟悉的氣味已經兩個月沒聞到了,此刻鋪天蓋地把她徹底籠罩在內,她鼻頭一酸,竟想落淚。

雖然她下定決心離開他,可真聞到這熟悉的氣溫,還是控制不住的心顫。

她強忍住眼淚,把頭埋在他懷裏,貪戀這最後一點溫柔。

楚知禹抱着她一路走到木屋,開門進了屋,才把她放下來。

身上弄成這樣,楚玥也覺得不好意思,她快步走到屋後面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也順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她知道楚知禹此番來,必然是和她談和離之事,她需得堅定內心去應對才是,切不可再貪戀他無意展露的一點柔情。

換了衣服回來,就見楚知禹正對着屋裏的小桌上的那個小花瓶出神,花瓶裏插着她昨日采的一枝梅花,正散發着淡淡幽香。

見楚玥出來,楚知禹收回目光,向她看去。

楚玥有些尴尬,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這個花瓶,她快步走過去,将梅枝放在桌上,把花瓶收到抽屜中,裝作若無其事對他道:“大人來此,可有什麽事?”

聽她喊自己楚大人,楚知禹的臉上更冷了幾分。

“你我是夫妻,我還沒給你寫休書。”

楚玥不想為這種小事争論,便道:“您有事直說吧。”

楚知禹沉默了片刻,道:“我來接你回去,你鬧了這些日子,也該鬧夠了吧。”

楚玥看着他,認真道:“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是鬧,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楚知禹話語中帶了一絲愠怒,道:“不與我在一起,你想和誰一起?和那些山野村夫嗎?”

楚玥偏過臉去,道:“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不勞你費心了。”

楚知禹冷笑一聲,道:“剛才如果我不出現,你可想過會怎樣?這就是你想要的?”

“你在楚府沒有缺你用度,少你衣食,也不需你親自勞作,你在這裏能過什麽日子?”

聽他這樣說,想起她在楚府受的委屈,楚玥再也忍不下去,猛地轉過頭,直視着他,一字一句地道:“這裏日子雖然清苦,可我心裏高興!”

“你府上再好,我上次也差點被凍死!楚府上下有一個把我當府裏的夫人的嗎?你可知道他們都是怎麽說我的?以前我心裏有你,我願意忍着。如今我不想忍了!”

她一口氣把埋在心裏的不滿全說了出來了,胸口因為情緒激動劇烈地起伏着,眼眶也不由得紅了。這些話她忍了多年,從未說過,如今全部說出口,竟像是将胸口那口濁氣都吐出來了。

第 5 章 山野

山野

兒時的舊衫、小泥人、竹風車……楚玥一件件地翻看着床底的舊木箱,裏面都是她之前存起來的心愛之物。

每一件,都和楚知禹有關。

她拿起一個布滿裂紋的花瓶,那花瓶是楚知禹去趕集的時候給她帶的,算是他送給她第一份禮物。

收到禮物後,楚玥高興地晚上睡覺都要抱着花瓶。

楚芳穎看她那樣子不順眼,第二天就找了個理由把她的花瓶摔碎了。

楚玥後來又偷偷将碎片收拾起來,夜裏借着月光悄悄把碎片一片一片粘起來,将花瓶重新粘好。

只是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将花瓶拿出來,只能小心翼翼地收在床底的木箱子裏,偶爾沒人的時候才拿出來看一看。

她撫摸着花瓶,回憶小時候的點點滴滴,那段日子似乎總是在壓抑和痛苦之中度過,唯一的甜就是楚知禹。

哪怕只是看到他,看到他那般美好,她都會露出笑來。

那時候她總是盼着,盼着能早日與他成親。

直到如今,她才發現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夢做了這麽多年,該醒了。

她将那花瓶随手放在桌上,準備有空采點花來插,既然回來了,以前的一切都都過去吧,她要把日子好好地過起來。

不念過往,只争來兮。

收拾完舊物,她将翻找出來的舊衣物搬到院子裏洗曬,以備日後穿用。

她離開楚府幾乎什麽都沒帶,身上只戴了一塊青玉雙魚佩,這玉佩便是她與親生父母唯一的聯系了。

這玉佩是她被楚家收養時,就在脖子上挂着的。并不是什麽值錢的玉,不過是普通的青玉,雕刻成鯉魚模樣,并不值錢,所以王氏也就沒有拿走,讓她自己留着了。

小的時候她也想過,為何爹娘會不要她?

到了後來,她早就習慣了,認為這就是自己的命,她命該如此罷了。

她出神之際,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笑聲。

“要我說啊,麻雀就別做攀高枝的夢!你看看,現如今又被打回來了吧。不夠丢人的!”

楚玥循聲看去,就見兩個農家女子正扛着鋤頭路過,邊走邊笑地大聲說着話。

這二人長大了,樣貌變了,但她依稀還能認出來,剛才說話的正是村裏的村花趙二丫。

“就是,還不如像我們踏踏實實的嫁給村裏人,還不用被休。”

“如今成了下堂婦,要是我,我還不如找塊石頭撞死算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好不快活。

楚玥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不住站起來,對她們道:“我被休也好,和離也罷,我沒偷沒搶,如今也是靠自己堂堂正正地吃飯,你們憑什麽說我?”

趙二丫見她還敢還嘴,在村裏磨煉了多年的刀子嘴立即倒豆子似的說了起來:“楚玥,你個下堂婦還不趕緊夾着尾巴做人?咱們村裏你可是頭一個被休的,你不知道丢人啊?你個沒爹沒娘的小蹄子,命比草賤的童養媳!還敢和我比?你也配?”

楚玥沒想到她會罵這麽難聽,臉都氣紅了,但她又不會罵人,只能對她道:“我知道你喜歡楚知禹,所以看我不順眼,你若是喜歡他,去找他便是,何必拿我當出氣筒。”

她這麽一說,趙二丫頓時炸鍋了,指着她鼻子罵起來:“我XXXX,你放你娘的狗屁!我家相公可是在縣城做買賣的,我過得一點不差,你算哪門子的蔥,敢說我?我看你是XXX……”

她的髒話不堪入耳,楚玥打斷她,問她:“既然你相公做大生意,你怎麽還在村裏住,不去搬去縣裏?”

趙二丫一窒,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關你屁事!”

楚玥知道她要面子,所謂的在縣裏做生意,可能是在縣裏擺攤賣菜,繼續道:“你的事自然不關我事,可我的事也不關你的事。還請你別在我門前說閑話了,不然的話,我就去請村長評評理。”

青山村的村長雖然不姓楚,但楚知禹乃是京城大官,她雖然是他的棄婦,村長想必還是會看着楚知禹的面子上照顧一些的。

趙二丫自然也知道這點,若真是去找村長,她讨不到好,只能氣哼哼地留下一句:“狗仗人勢!沒人要的東西!”

說完,她拉着另一人,快步離開。

她們二人走後,楚玥一個人在原地站了良久。

想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卻還要靠着楚知禹的名頭才能在村裏過活,她心裏就很難受。可離開此處,她真的無處可去。

她也沒了洗衣服的心思,索性拿起籃子,帶着小白狗,去山上采野菜。

屋後的山她小時候常爬,知道哪裏能找到吃食。

一路上藤蔓重生,她小心翼翼地走着。這個季節山上很難找到可以吃的東西,只有零星一些板栗之類,看起來她得準備下籠子捕魚和野兔了。

她一邊心裏盤算着,一邊向上爬,不知不覺地竟走到了一處懸崖邊。

懸崖邊上有個小土丘。

這是一處野墳。

崖底的風裹着寒氣向上吹來,揚起她的長發和衣袍,天高地闊,她與這荒蕪的野墳默默無言,相對而立。

她是知道這個野墳的。以前她偶爾路過,會給它清理一下雜草,放些鮮花。

自她離開以後,這座墳頭想來是再也沒人來打理了,如今已經是草木叢生。

楚玥用砍刀将墳頭的草木砍伐掉,把它整理幹淨,又從籃子裏抓了一把野果放在墳前。

村裏人都說,這裏面埋着個無父無母的寡婦。寡婦沒有親人,相公去世以後,公婆嫌她病弱無用,就把她趕出家門,她只能在村裏流浪,有些心懷不軌的男人,把她帶到家裏,春風一度後就把她趕出去。

因此她常常被村裏的女子追着打罵,很快就病死了。

村長出面主持,把她埋了,也沒辦後事。她沒有親人,自然也沒人給她上墳,村裏人都嫌她晦氣,連她墳頭附近都不願意來。

楚玥卻覺得此處難得清靜,她受了委屈就喜歡來這裏哭一場,順便給墳頭清理一番。

“如今我和你差不多了。”她對着野墳輕聲道:“我雖不是寡婦,但被休棄的名聲更不好聽呢。”

一陣寒風吹過,撩起她的鬓發,她的目光越過墳頭,望向遠方。

山巒重重疊疊,耳邊也只能聽風聲,遠處的青山村就像只貍貓被山嶺圍在懷裏,看去變得渺小起來。

楚玥心頭升起一陣悲涼,她覺得她在這世上漂泊無依,宛若浮萍。

人人都有家,都有親人,而她卻什麽都沒有。孤身一人來,孤零零的活着,無一人在意。

她傷感良久,最終也只餘一聲嘆息。

“不管怎樣,總得活着啊。”她像是在說服自己。

她最後又看了一眼這孤墳,才向下山的路走去。

今日是臘八,楚府裏依照以往的慣例,一大早就備好了臘八粥,楚知禹一家三口正同桌吃早食。

自從楚玥走了,王氏和楚芳穎都神清氣爽,心情大好。

正吃着,王氏就笑眯眯地道:“那掃把星走了以後,我身子骨都好多了。”

“禹兒,今日是臘八,你讓人給郡主送些臘八粥去吧,也算是你一份心意。”

楚知禹卻沉下臉,對王氏道:“母親,還請您別說這種話。楚玥是我妻子,我會把她接回來。”

王氏聽他這麽說,氣得頓時沒了胃口,放下筷子道:“你怎麽還說這話,你是要氣死我嗎?那楚玥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迷魂湯?你犯得着為了她三番五次的說你親娘嗎?”

楚知禹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對王氏行了禮,然後道:“我對母親不敢不敬,只是糟糠之妻不可棄,還望母親也能善待兒媳。我吃飽了,請母親和妹妹慢用。”

說完,他轉身就出門了。

王氏見他沒吃兩口就走了,氣得直喊胸口疼。

楚芳穎忙上來扶住她,幫她輕輕拍打順氣。

王氏好一會子才緩過來,道:“你哥哥被那小蹄子迷糊塗了,早知道她是這種禍害,我當初說什麽也不該把她撿來,更不敢同意他們成親!”

楚芳穎安慰她道:“娘,哥哥心善。等過些日子他就知道郡主才是和他門當戶對之人了。”

王氏長嘆口氣,道:“若真是這樣就好了。你看他這些日子都清瘦多少了?這些天為了那個賠錢貨茶飯不思的,我看了都心疼。”

楚芳穎眼珠一轉,道:“娘,反正如今楚玥那賤人已經走了,咱們不如往哥哥房裏塞個美人。男人不都是喜新厭舊的嘛。哥哥定能把那賤人忘得一幹二淨的!”

王氏略一思索,點點頭,道:“還是你有主意。我這就吩咐人去辦。”

楚知禹回到書房就開始處理政務,可提起筆卻遲遲不能落下。

楚玥走的那天說的話再次在腦海中回響。

休書……

他自然是不能寫的,她賢良淑德,并無過錯,他怎麽能休了她。

她打小在楚家長大,為了楚家付出了多少,吃了多少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為了他上學讀書,她日夜做女紅,還要操持家務。可以說他能有今日,離不開楚玥。

他又怎能休了她呢?那他這麽多年的聖賢書豈不是白讀了?

往昔的樁樁件件,在他腦海中一幕幕重現,他似乎又回到了年少苦讀的時光,她一夜夜的陪讀。他看書寫字,她就在旁邊做繡活,順便為他研磨點燈。

寒冬臘月,她的手被凍得生滿了凍瘡,又紅又腫,他都看在眼裏。

那時他便想,若是以後做了官,必不再讓她受苦。雖然他向往能有個琴瑟和鳴,共話西窗的妻子,但也知道要還楚玥之恩。

只是,不曾想,她竟這般決絕。

他想了良久,筆尖滴落的墨暈染了潔白如雪的紙張。

直門外響起洗墨的聲音,楚知禹才恍然回神。

“大人,宮裏來人請你即刻入宮。”

第 3 章 沈家人

“卓爾,男人和女人之間,不是除了愛情就沒有其他,你想多了。”沈銀河沒有回避陸卓爾的尖銳,始終冷靜:“我說過了,我是基于朋友和上司的立場,她這些年一直在我手下做事,我看到她有多努力多上進,只是想稍微保護一下她而已……”

“你放心,我和她早就是翻了篇的老黃歷,只要她不來糾纏我我是不會跟她有什麽私人瓜葛的,又不是缺女人,有的是年輕漂亮的女人想上老子的床,我還會惦記她?”陸卓爾惡聲惡氣的打斷沈銀河,“與其不放心我,還不如叮囑好你自己的下屬,別來對我獻殷勤。”

陸卓爾仿佛忘了剛才為了謝争失态的到底是誰了,沈銀河自然也不可能去提醒他,只是清咳一聲表示:“那是,知道你魅力大,不過還是要注意,那什麽……太頻繁容易腎虧,還是稍微節制一點。”看陸卓爾眼見得又要發怒,沈銀河連忙轉移話題:“我保證謝争她不會來糾纏你的,還有,她現在叫謝铮,鐵骨铮铮的铮。”

說完這句話沈銀河就溜了,陸卓爾則下意識的在嘴裏含混不清的反複着那幾個字“謝铮,鐵骨铮铮的铮”,哪怕他不承認,可聽到沈銀河信誓旦旦的保證謝争,哦不,現在是謝铮了,肯定不會來糾纏他的時候,那種不痛快又開始作祟,所以他忍不住又灌下了兩杯洋酒,這才醉醺醺的離開了酒吧。

然後沈銀河把陸卓爾送回酒店安置,等陸卓爾再清醒過來就是第二天中午了。

細嚼慢咽吃完最後一口飯,陸卓爾自覺已經把昨晚被沈銀河這個混蛋攪翻的回憶給理清然後delete。

陸卓爾把昨晚的失态歸結于疲勞過度和酒精作祟,清醒後的他找回了高傲的自尊心,完全不認為自己會在正常情況下被一個N年前被自己甩了的舊情人影響情緒,不就是日後還要合作麽,怕什麽?她謝铮都能對他陸卓爾視而不見,他陸卓爾又憑什麽要覺得謝铮特殊?難道就因為睡過幾次?

和他睡過的女人多了,難道他各個都要特殊對待?就算是現在在他床上的女人都不見得能讓他的情緒有所波動,還一個不知道第幾任的前女友就想影響他?簡直笑話!

陸卓爾找回了自信心恢複了正常态,吃過飯後又和蔣添等下屬簡單交代了幾句晚宴上的注意事項,并安排第二天開會,就這兩天和沈氏的接觸和了解在正式和沈氏洽談之前調整一些細節。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陸卓爾就帶着特助曹游、秘書李平川去旁邊的精品購物商場準備給沈家人的禮物。

陸卓爾是個精細的人,他早在和沈氏談合作之前就把沈家上上下下調查清楚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商場如戰場,任何一個小小的細節都有可能決定成敗,雖然沈銀河說他會替他準備,陸卓爾也相信沈銀河重視他們之間的合作不會給他使壞,可誰也不糊塗,禮物一拿出來,沈家會猜不到東西是誰準備的?還是自己準備的總要更放心也更顯得誠意。

沈家是個大家族,旁系那些靠着吃飯的不算,光沈家本家就十幾個主子。

沈銀河的爺爺沈望山年事已高早就退居二線,目前只挂了個董事長的名頭,原配妻子已經去世沒有再娶也沒情人,所以家裏人口雖多但關系還算簡單。

現在沈家真正的主事者是沈銀河的父親沈盛和,也是沈望山的大兒子。

沈盛和的妻子王惠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沈銀河排行老二,上頭還有一個哥哥沈海,下面則有一個妹妹沈星。

而沈盛和也不是獨生子,他還有一個弟弟沈盛泉一個妹妹沈柔。

沈盛泉的第一任妻子給他生了個兒子沈陸,但原配早逝他又娶了現在的妻子章雲芝,又生了兩個女兒沈菲和沈雁。

沈柔嫁給了運城物流大戶趙京生的二兒子趙源,生了一個兒子趙平沙一個女兒趙粉。

沈氏是家族企業,所以沈家這些人幾乎也都為家族服務,在沈氏中都擔任着重要的工作。

陸卓爾這次既然打算和沈氏合作,自然少不了和這些人的接觸,他也沒少做準備。

給老爺子沈望山的禮物是他回國之前就備下的,據說老爺子愛喝茶,那塊特級茶餅還是他從自己老爹那裏順來的好貨,外面可買不到。

而沈盛和三兄妹可是沈氏實際上掌握實權的人,給他們的見面禮也馬虎不得,都是陸卓爾根據各人的興趣從國外帶回來的。

倒是年輕一代和陸卓爾年齡相仿,又有沈銀河這個老同學在,自然也就随意些,禮物什麽的不過也就是一份心意罷了,陸卓爾親自去買也算得上鄭重其事,過度則顯得低姿态了,于陸卓爾也并不有利。

陸卓爾這次在運城并不是三天兩天的小生意,是要長住的,所以在他回國之前也都已經做過了考察,這次所住的酒店位置位于運城CBD的中心位置,周圍無論是購物、吃飯、娛樂或者其他消費都方便而高檔。

而作為陸卓爾的秘書,對于禮物這種事情李平川當然不可能事到臨頭讓老板自己來挑,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陸卓爾親自過來不過是走個過場,所以一過來就是買買買,買完走人。

但就這麽巧,李平川剛拎滿大包小包表示購物任務圓滿結束可以走了,陸卓爾迎頭就看到沈銀河和謝铮相攜從對面朝他走來。

陸卓爾下意識的就看着兩人挪不動眼珠子,而且心裏挑剔的小人又跳了出來,不斷地指責着:這兩個人不是單純的上司和下屬的關系嗎?為什麽靠的那麽近?為什麽氣氛那麽融洽?為什麽沈銀河看謝铮的眼神那麽溫柔嘴角還含着笑?為什麽謝铮仰頭跟沈銀河說笑的樣子那麽随意?對上司不該嚴肅一點嗎?她那件淺藍色襯衣領口扣子是不是解得太下了?胸口露出那麽一大片!還有胸部是不是太緊了?怎麽勒得該大的地方那麽大腰又那麽細?OL裝為什麽搞得那麽性感?到底是為了工作方便還是勾引人方便?

還有,最重要的是,今天是周末,謝争穿成這樣和據說關系單純的單身男上司一起在商場逛街到底是幾個意思?

陸卓爾已經不受控制的眯起眼睛板起臉,要不是特助曹游一句:“陸總,這不是沈經理嗎?”他大概能當場對沈銀河發飙。

“你跑來這幹什麽?約會?”沈銀河跟謝铮已經走到陸卓爾面前,陸卓爾假裝對謝铮視而不見,對着沈銀河哼了一聲。

沈銀河好脾氣的笑笑:“喲,這都準備好了啊?看來早就做了功課麽,虧我還擔心你想替你準備來着,你倒也是先跟我說一聲,省得我白跑一趟啊?”沈銀河當然是來替老同學準備見面禮的,說完他又和曹游李平川打了個招呼,正要介紹謝铮,陸卓爾卻直接從他旁邊走過,嫌棄地說:“我這不是怕直說打擊你的自信心嗎?自己的審美是個什麽水平你不知道還非要別人來打擊你一下?”

見沈銀河還沒跟上來,陸卓爾做出不耐煩的樣子停下腳步:“還愣着幹嗎?走啊!”

“你自己去挑身晚宴穿的衣服,記得拿□□回頭給你報銷,哦對了,一會兒你沒事就早點過去,我媽說有事找你。”沈銀河于是吩咐了謝铮幾句就跟上了陸卓爾,謝铮點點頭表示明白,就這麽一會功夫陸卓爾就已經大步走人了,謝铮對曹游和李平川露出一個職業笑容,他們之前在公司曾照過面,彼此知道身份,曹游抱歉的對謝铮笑笑:“對不起謝小姐,我們陸總他比較忙。”

“明白,我也不打擾了,你們先忙。”謝铮壓根沒去看一眼陸卓爾,被無視也依舊淡定,對曹游、李平川笑了笑轉身就去了女裝部。

她也很忙,臨時通知要加班,得先去搞定衣服還得去收拾一下自己的頭臉,雖然完全是個陪襯,可怎麽裝扮既不引人注目搶人風頭又不顯得寒酸失禮也是一門學問。

至于陸卓爾,謝铮壓根就當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只要他不來打擾自己的生活,他是誰,來幹什麽,跟她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是的,她認出來了,那又怎樣?

陸卓爾一肚子悶氣,不知道是在氣謝铮再次對自己的無視,還是在氣自己一見到她就忍不住的失态,相比謝铮的淡定,自己失常的像個毛頭小子,簡直……簡直……陸卓爾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這種失控的、感覺被比下去的感覺,總之不爽極了,所以腳步走得飛快,似乎要在這飛速的前進中把這怒氣給消耗掉。

沈銀河追的氣喘籲籲:“慢點,呼……慢點陸卓爾,後面沒有野獸在追你,你跑這麽快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落荒而逃……哎喲!”

他話沒說話就一鼻子撞上了陸卓爾的背,陸卓爾同志招呼都不打一個驟然來了個急剎車,壓根無視老同學捂着鼻子一臉凄慘的樣子,兇神惡煞的轉身用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看着沈銀河,眼神特別危險:“你說誰落荒而逃?”陸卓爾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關往外蹦,特別有殺人的欲/望。

沈銀河覺得這位老兄簡直跟生理期的中年大媽似的,特別想建議他去喝一喝靜心口服液,要不就去檢查一下是不是吃壞了肚子産生了變異又返老還童回到了中二期,所以才變臉比翻書還快,情緒化的跟個傻子似的。

“你要再這麽下去我都要懷疑當初找你合作到底是不是個錯誤了老兄。”沈銀河退了一步正色看着陸卓爾:“就你這樣,一看到謝铮就跟見了鬼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從前有一腿,誰相信你這裏你們已經翻篇了?要真翻篇就學學謝铮,我覺得她的表現才是對待翻篇了的舊情人的正确打開方式……嗷陸卓爾你怎麽打人!”

第 2 章 攤上大事了

杜衡把小老頭哄出實驗室,卻把我留下來。說是要讓我幫他找資料。正好我也想從他那裏了解警察查案的進度,就同意了。

小老頭剛走,杜衡就開始解自己衣服。

我吓了一跳,趕緊把雙手護在胸前。難道今年色狼特別多。

杜衡見我這般動作,極其輕蔑的白了我一眼。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羅盤。

作為考古系的研究生,我對羅盤這東西當然不陌生。

只見杜衡對着羅盤念念有詞,緊接着羅盤指針開始抽風一樣轉圈波動,大約半分鐘之後,指針直直的指向了我,杜衡看我的眼光也和剛才不一樣了,就像看到手的獵物一樣。

高科技!警察現在靠一個羅盤就能鎖定兇手了麽!

我緊張的往後退着走,左搖右晃試圖避開羅盤指針,可指針随着我的一起搖擺。

“杜先生,你聽我解釋……”我舌根都僵硬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不用解釋,辰罡羅盤從沒出過錯,聖物就在你手裏。”杜衡說着,眼睛像掃描儀一樣在我身上來回掃視,最終定格在藏項鏈的口袋上:“右邊衣服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

我戰戰兢兢的把項鏈交到杜衡手裏,解釋道:“這條珍珠項鏈是我母親的遺物。”

杜衡接過項鏈:“那不是珍珠,是道門法寶乾天珠。從前鑲嵌在龍虎山聖物之上。”

“龍虎山是什麽地方?”

杜衡仔細查驗之後将項鏈揣進自己懷裏,緊接着就拿走小老頭吩咐找來的資料,完全沒有回答我問題的意思。

我也不跟他矯情這個,搞清楚自己的事情才重要。

“杜警官,你剛才露那一手是法術吧?教授說你正在查鳳尾巷兇殺案,還到這來找狐妖的資料,難道說這件案子是妖精作祟?”

“我憑什麽告訴你?”

我做出震驚的表情:“你剛搶了我媽留給我的遺物,欠着我人情呢,你們不是講因果麽,漏點消息給我,就當是還了因果,以後好飛升成神仙。”

我把杜衡逗得一樂:“都什麽跟什麽,早就沒有飛升成仙這一說了。罷了,我就告訴你吧。鳳尾巷一個流氓被殺了,我估計兇手是個狐貍精,所以查點資料看看她什麽來頭,下次她再做案就把她收了。”

我連忙咽下一口唾沫,我是狐貍精?

“你有什麽根據說兇手就是狐貍精,沒準是其他什麽人幹的呢?”

“三點理由,月圓夜、吸陽氣、挖內髒。我知道的妖族裏,狐妖最喜歡幹這三件事,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是狐妖。至于其他的理由,你沒必要知道。最多等我抓住這妖精拍張照片給你看看。”

三點理由然我無言以對,這麽說我真的是一只狐貍精。回想起來,昨天晚上殺死金流氓的時候我身後确實長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越想越像狐貍尾巴。

可我還有點不甘心:“你認為她還會繼續殺人?”

“當然,殺人現場亂糟糟的,一看就不是老手幹的,年輕沒有多少法力的妖狐每個月圓之夜都會吸人陽氣,不然輕則獸性大發失去神智,重則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魂飛魄散!這個結局太吓人了。

難道說為了活着每個月我都要殺死一個人嗎?

“每個月都要殺人!”過于震驚我直接把心裏的想法喊出來了。

杜衡聳聳肩:“不是殺人,狐妖吸陽氣一般不會把人弄死。鳳尾巷命案只是個特例,一定是死者的什麽行為激怒了狐妖,才惹來殺身之禍。”

一聽說不用殺人,我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我得找個道德品質敗壞的家夥這當目标,雖然說不會害死人。

想着這些,我難免有些走神,杜衡看我心不在焉,以為我是害怕了,便安慰我:“蕭玥你也別亂想了,不出兩個月我一定能收了那妖孽。”

杜衡看着不像信口開河,我趕忙吧把注意力放回來:“你們警察也管抓妖怪?”這句話剛說完我就意識到說錯話了,連忙更正:“你是道士又是警察,莫非這世上真有專門針對神鬼的異能組織?中國龍組?”

杜衡詫異的看着我,沒想到我能猜出這麽多。

“詭案組。”

“嗯?什麽?”被杜衡盯得發毛,他猛的一開口我就沒聽真切。

“詭案組,我們隊伍的名字。專門應對靈異犯罪的組織。”杜衡的聲音非常有磁性,正兒八經的官方話語被他說的充滿威嚴。

可能是做賊心虛的緣故,我愣是從裏面聽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味道,于是我就開始轉移話題,說起了小老頭。

“教授他對你那麽崇拜,難道你也幫他驅鬼來着?”

可能是想到小老頭之前腦殘粉的形象,杜衡唇角勾起一點弧度:“不是我,是組裏一個老前輩。當年教授考古下古墓的時候遇上了起屍,一隊人或死或傷,是詭案組老前輩及時趕到才救了教授一命,從那時教授就留心各種神鬼資料,只要詭案組有需要,他就把資料整理好送給我們。”

原來是救命之恩。我又向杜衡打聽當年起屍的詳情,可是,杜衡卻說他不知道詳細情況,好像是涉及到什麽秘密,詭案組的老前輩處理完這件事就退休隐居了,詭案組領導對這件事也諱莫如深的。

不管杜衡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沒再窮追不放。又從杜衡那裏獲知一些狐族的事情,比如,不施展法術的狐妖只有在月圓之夜或者身命垂危的時候才會被發現身份。

直到送走杜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我伸出手,盯着手心的傷口心裏後悔不已。

杜衡找到乾天珠,就是因為我用沾了血的手碰了乾天珠,這才讓那個該死的羅盤給發現的。帶在脖子上那麽多年,竟然沒發現那是個寶貝,真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啊。我父母僅剩下的一個遺物,就這麽沒有了。

我又後悔又心疼,原以為我與乾天珠再無緣分。沒想到,那麽快乾天珠又回到我的手中。雖然過程中我差點被殺掉。#####

第 6 章 、 沒錢你養什麽契靈

契靈的資質并非固定的。

但是想要突破自身的極限,超越種族的潛力,進入更高的境界,卻并非一件簡單的事。

為什麽契靈培育師是大陸上最珍貴的職業。

就是因為他們掌握了種種方法,靠丹藥、靠秘法、靠培育,可以讓契靈突破自身的極限,進入更高境界。

哪個靈者和自己的契靈沒有感情呢。

自身實力不斷上升,但是契靈卻困于自身限制無法突破,那真的是一件非常揪心的事情。

所有的靈者都希望自己的契靈,能夠突破,能夠超越種族極限,所有他們不惜耗費天價,請培育師出手。

但并非只有培育師能夠做到這件事,有一些契靈,因為種種特殊原因,也是有機會自主突破的。

但是太難了,實在太難了。

有些人終其一生,恐怕都遇不上這樣的事。

羅森沒有想到,自己初到末日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只有可能突破自身種族極限的金紋蟒。

“自主進化。”劉悍激動的身體有些顫抖,臉有些漲紅:“為什麽難了?”

羅森平靜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的金紋蟒應該是十天前開始變成這樣的吧。”

“是是是。”劉悍急忙點頭。

“那就對了,十天前它自身實力提升到了極致,或許是契機到了,或許是奇遇,或許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原因,它需要突破了。體內的力量開始震蕩,導致了它實力忽高忽低,也因此變得虛弱,這是戰獸突破時的症狀。”

劉悍看起來非常心急:“那為什麽它沒有突破?”

“突破需要很苛刻的條件,自身靈力必須充足,環境也是一個大問題,最重要的是沒有人給它引導,它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一直拖延下去,運氣好突破失敗恢複實力,運氣不好本源破裂……”

羅森的話戛然而止。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本源破裂那便意味着死。

劉悍臉色大變,這條金紋蟒是他第一只契靈,跟了他七年,感情非常深,他看着羅森慌張道:“你懂這麽多,你能不能救救它。”

“我說過我解決不了。”羅森平靜說道:“錯過了最佳蛻變時間,就算頂級培育師來了,也未必有十足把握,這還得看這只金紋蟒自身的意志。”

“意志,意志有的,它意志很強大的,你是不是能幫它?”劉悍聽到金紋蟒可能會死,頓時慌了神。

羅森道:“我最多只有三成把握,一切還要看運氣。”

是的,即便他擁有煉妖壺,但是他境界太低,還無法驅使煉妖壺為金紋蟒這個級別的契靈進階。

而且白銀進階到黃金,所耗費的仙靈點高達五千點,他現在可沒有這麽多仙靈點。

這些知識是他本身就知道的,身為羅家子弟,這些都是要學的。畢竟羅家是靠培育契靈起家的。

只不過金紋蟒處在突破邊緣,這一點确實是靠煉妖壺才知道的,尋常人沒有特殊手段,根本無法判斷金紋蟒現在的狀态。

三成?劉悍遲疑了,這概率确實有點低了。

不過三成搏一個進化的機會,似乎也不算低了,如果不搏,甚至有可能會死掉。

劉悍一咬牙:“好,三成就三成,搏一次。你來幫我的金紋蟒進化。”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聽聞這裏可能會出現一只黃金級別的金紋蟒,不少人隔條街都跑過來看熱鬧。

平時生意冷清的白馭閣,少見的熱鬧起來。

“幫你?”羅森嘴角終于露出一絲冷笑:“你似乎誤會了什麽東西,我從來沒有說過要幫你,你的金紋蟒死活,進化與否和我有關系麽?”

劉悍愣住了。

三個夥計愣住了。

周圍旁觀的人也愣住了。

你不幫忙剛剛說這麽多幹什麽。

只有侍女綠茵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羅森的意思。

羅森贊許的看了綠茵一眼,不愧是跟了我十幾年的侍女。

劉悍怒意上頭,大吼起來:“你不幫我,你憑什麽不幫我,你們白馭閣收了我定金。”

“是啊。”羅森面目表情:“可我不是把錢賠給你了麽,定金多少?十塊靈石?還是一百塊?我可足足賠了你五千靈石呢。”

周圍的人恍然大悟。

是啊,白馭閣雖然收了你的定金,但是卻賠了足夠的錢。

這筆生意已經兩清了。

羅森眼中閃爍一縷精光:“你來到白馭閣大吵大鬧,這我就不說了。開口就要賠償五千兩,俨然一副不賠錢就要砸店的架勢。我憑什麽要做你生意?我憑什麽幫你增強實力?哼,麻煩你離開白馭閣,我們不做你生意。”

“還有你們三個。”羅森扭頭看向三個夥計。

三個夥計一副老實的模樣。

“我現在立下一條新店規,凡是在店裏大吵大鬧的,一律轟出去。真是擾人清靜,吼得我耳朵都麻了。”羅森抱怨的揉着耳朵。

三個夥計呆住了。

怎麽也沒想到,羅森會說出這樣的話。

平時,不管遇到什麽顧客,他們都必須笑臉相迎,就算被打被罵,也得受着。但是新掌櫃的現在立下規矩,吵鬧的人竟然可以直接趕出去。

一瞬間,他們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似乎在這個掌櫃的手下做事也不賴呀。

“是!”三個夥計挺胸擡頭,中氣十足的答應道。

白馭閣還是那個白馭閣。

但是圍觀的衆人總感覺,這個店似乎發生了什麽變化。

劉悍似乎明白了羅森的意思,急忙把手中的五千兩銀票遞了上來,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大嗓門:“掌櫃的,我不要你賠錢了。”

“不要了?”羅森哼了一聲。

劉悍努力的擠出笑容:“不用了,真不用了。”

“哦。”羅森緩緩的接過靈幣:“那個誰,把錢拿回去。”

一個夥計樂呵呵的上前,把靈幣拿了回去。

劉悍心的說道:“掌櫃的,您看現在能做我生意了麽?”

“行啊,酬勞一萬靈石,先交錢。”羅森說道。

“啥!”劉悍目瞪口呆:“一萬靈石,這麽貴,你怎麽不去搶呢。”

圍觀的人也聽懵了。

“一萬靈石,想錢想瘋了吧。”

“都可以買兩只白銀十級的戰獸了。”

“劉悍的捕獸隊估計辛苦做一年,才能賺到一萬靈石吧。”

“這新掌櫃的好狠啊。”

劉悍當然拿不出一萬靈石。

他這幾年的積蓄全加起來,也就幾千靈石。

別看靈者好賺錢,契靈的食物、修煉用的丹藥,契靈培育、自身修煉,武器防具,這些都是要花錢的。

“沒錢?沒錢你養什麽契靈。”羅森翻了個白眼。

第 3 章

3

當她再次蘇醒時,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沉重的鎖鏈和手铐緊緊束縛,旁邊同樣被困的是山田幸三。他的臉上帶着驚恐和絕望的神情,看起來比她更加虛弱無力。

清水黎試圖掙紮,但很快發現自己的身體極度虛弱,那種不明物質似乎削弱了她的力量。她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種情況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險。

她轉頭看向山田幸三,試圖用眼神傳達某種信息。然而,山田幸三的目光飄忽不定,顯然已經被恐懼完全吞噬。

清水黎意識到,她必須盡快想出一個逃脫的計劃。她開始檢視四周的環境,尋找可能的逃脫方式。然而,在這種束縛狀态下,選擇極其有限。

她閉上眼睛,嘗試調動體內殘存的力量,同時在心中默默地念着咒語,希望能夠激發出一絲能助她逃脫的奇跡。在這個絕望的時刻,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樣放棄。

在努力掙脫束縛的同時,清水黎與山田幸三繼續交談,她渴望從他口中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山田幸三的聲音顫抖,但透露出一絲信息,他說道:“确實有一名女孩被村民抓走了,我在被捕前見到他們将她轉移到附近的一個神社。”

清水黎的心猛地一緊,她意識到這名女孩很可能就是岚山寧子。然而,她對山田幸三的話并不完全信任。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名自稱是商人的男子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單純。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的身份都可能隐藏着其他層面。清水黎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她問道:“你怎麽會在這種地方?為什麽村民要抓你?”

山田幸三顯得有些猶豫,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試圖隐藏一些事情。他終于開口:“我…我只是路過這裏,想要做些交易,卻沒想到被那些瘋狂的村民抓住。”

清水黎聽着他的解釋,心中的疑慮更重。她感覺到,山田幸三很可能知道比他所說的更多。但在目前的情況下,她無法進一步追問。

她決定暫時将注意力集中在如何逃脫和找到岚山寧子上。盡管心中對山田幸三充滿疑慮,但清水黎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尋找機會。

她再次閉上眼睛,試圖感應四周的氣息,調動咒力。

清水黎的掙紮引起了看守的注意,一名粗壯的看守闖入房間,眼神中滿是警惕與惡意。清水黎迅速做出反應,她将身上的鎖鏈作為武器,猛然向看守撲去。

在狹小的空間內,雙方展開了激烈的交戰。清水黎充分利用她的靈活和咒符的力量,與體格壯碩的看守進行對抗。她的動作迅捷而精準,将鎖鏈巧妙地纏繞在看守的脖子上,然後用力一扭,利落地扭斷了對方的頸椎。

看守倒地不起,清水黎迅速搜尋他的身上,找到了鑰匙。她用鑰匙打開了自己和山田幸三的手铐。然而,當她轉過身來,卻發現山田幸三已經不見了。

清水黎的心中一沉,她意識到山田幸三趁着她與看守交戰之際,已經悄無聲息地逃走了。這個發現讓她更加确信,山田幸三絕非一個普通的商人。

她的心中浮現出一絲怒火,但很快就被冷靜所取代。現在她必須抓緊時間,前往神社尋找岚山寧子,她迅速離開了囚室。

清水黎剛從囚室中逃出,就再次面臨村民的圍攻。這些村民憤怒而狂熱,手持各式農具和武器,似乎要将她撕成碎片。清水黎深知自己的處境極為危險,但她沒有任何退縮的打算。

她以驚人的敏捷在村民群中穿梭,利用手中的鎖鏈和咒符抵擋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每一次閃避和反擊都極為精準,但面對如此衆多的敵人,即使是她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在連番搏鬥中,清水黎漸漸感覺到體力開始下降。她的動作不再像之前那般敏捷,反擊也顯得有些乏力。村民們看出了她的疲态,攻勢變得更加猛烈。

不久,清水黎終于落入了下風。她被幾名村民圍困在一處狹小的空地上,似乎已經無路可逃。村民們的眼中充滿了勝利的光芒,他們揮舞着武器,準備給她致命的一擊。

在這片狹小的空地上,清水黎背靠着一堵破舊的石牆,她的呼吸急促,汗水沿着臉頰滑落。她的目光在迅速移動,評估着每一位村民的位置和可能的攻擊路線。她手中的鎖鏈已被揮舞得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而她的咒符則在逐一耗盡。

村民們像獵食的野獸一般圍攏過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瘋狂和仇恨。鐮刀、鋤頭、木棍,在他們手中搖曳,散發出危險的光芒。

風在樹梢間呼嘯,清水黎的呼吸變得急促。身後,追逐的聲音愈來愈近,那些憤怒的喊叫和粗重的腳步聲在夜色中回蕩。她沿着曲折的小徑奔跑,心中暗自祈禱,希望能找到一處藏身之所。

突然,一座巨大的日式住宅映入眼簾。房子外觀傳統,以木作為主,屋頂覆蓋着厚重的黑瓦。清水黎沒有時間欣賞這座建築的美,她快速地繞到住宅的後方,找到一扇半掩着的門,急忙鑽進去。

住宅內部異常安靜,仿佛與外頭的混亂形成鮮明對比。月光透過紙拉門的縫隙灑入,斑駁的光影在榻榻米上舞動。清水黎屏息躲在一個暗角,試圖平複急促的呼吸,耳邊卻依稀聽到外面追逐聲逐漸遠去。

她輕輕地探出頭來,觀察四周的環境。房間布置古樸,挂着幾幅風景山水畫,每一件家具都顯得古色古香。她小心翼翼地在房間裏移動,注意着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走廊的盡頭,一扇半開的房門引起了她的注意。清水黎靠近,只見房間內部散亂地堆放着各種奇怪的物品:書本、古董、幹枯的草藥……這一切都顯得不那麽尋常。

就在她凝神觀察之際,一陣微弱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清水黎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那是低語還是呢喃?或者只是風吹動物品所發出的聲響?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去查看。踏上榻榻米的腳步聲被她細心控制,盡可能保持無聲。當她接近那扇門時,聲音變得更加清晰。這不是風,是人的聲音。

清水黎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房間內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投射進來。她的目光慢慢适應了昏暗的光線,然後,在房間的一角,她看到了一個人影。

清水黎眼前的身影讓她心頭一緊。那是一名高大的男人,與她之前在昏迷前所見的那人無異。他的身形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更加威脅,一種不祥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男人轉過頭來,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微笑。他的眼神中帶着深不可測的光芒,低沉地說道:“喔,恩賜者,你終于醒來了。喝下神血的你,将會開啓新的篇章。”

清水黎瞬間意識到這人的危險性,但她沒有退縮的選擇。她迅速取出一張咒符,準備與對方交手。男人的動作出奇地快,幾乎是在她反應過來的瞬間,他就已經撲了過來。

在激烈的打鬥中,清水黎發現自己完全不是對手。每一次閃避和反擊都顯得力不從心,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就在她即将被男人壓倒之際,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攻擊打在了男人的背上。

高大的男子被逼退,他轉身朝着遠處的黑暗處狠狠地看了一眼,似乎在評估來者的威脅。然後,他不再繼續攻擊,反而選擇了逃跑,消失在夜色中。

清水黎倒在地上,喘着粗氣。她努力擡頭,想要看清楚是誰救了她,但那個神秘的人物已經不見蹤影。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那男人所說的“神血”是什麽?他為什麽稱她為“恩賜者”?又是誰在黑暗中救了她?

這些問題像迷霧一般籠罩在她心頭,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尋找答案的時候。

清水黎站起身來,離開這座詭異的豪宅,腦海中仍充斥着剛才的遭遇。

夜色加深,月光籠罩着整個村莊,一切都顯得異常寧靜,與剛才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沿着石板路,一步步向着山上的神社走去。

沿途的風景讓清水黎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古老的樹木,靜靜守護着這條路徑;遠處傳來蟲鳴,似乎在為夜晚奏樂。然而,她心中的不安和疑惑卻絲毫未減,那名神秘人物和高大男子的身份,以及他們與岚山寧子失蹤的關聯,都是她需要解答的謎題。

終于,清水黎來到了山頂的神社。這座神社看上去已經相當古老,但仍然保持着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希望在這裏找到一些線索。

然而,當她試圖進入神社時,卻發現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堅固地死鎖了。從門縫中透出的微弱光線顯示裏面似乎還有些什麽。清水黎試圖用幾種不同的方法打開鎖頭,但都未能成功。

站在鎖住的大門前,清水黎感到一絲挫敗感。這座神社似乎隐藏着重要的秘密,但現在的她卻無法進入。夜風中,她似乎聽到了細微的聲響,像是某種暗示,又或者只是風吹過葉子的聲音。

清水黎決定先暫時離開,她需要更多的信息和準備。夜色之中,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林間小徑上,腦海中仍在思索着接下來的計劃。

高處的視野讓清水黎對周圍的地形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她注意到神社下方隐約有水流的聲音,這讓她猜測那裏可能有一個地下湖,而且很可能存在通往神社的秘密通道。

她仔細地尋找,最終在一處隐蔽的山谷中發現了一條小河,河水流向的方向正是神社所在。河邊系着一只簡陋的小舟,似乎是村民用來捕魚的。清水黎檢查了一下小舟的狀态,确定它足夠安全後,便小心翼翼地劃槳前進。

水面平靜,只有舟槳劃動的聲音在夜色中輕輕回蕩。月光照耀下的湖面泛着銀白色的光芒,看起來既美麗又神秘。清水黎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朝着神社的方向進發。

然而,當她進入到湖水較深的區域時,開始感覺到了些許的異常。水下似乎有些什麽在動,微妙的水流變化讓她感到不安。她放慢了劃動,耳朵貼近水面,試圖聽清那些細微的聲音。

就在這時,清水黎感覺到舟底下方有什麽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這種感覺不像是普通的魚類或是水草。她環顧四周,但在昏暗的月光下,除了波紋輕輕擴散之外,什麽也看不清。

清水黎知道,這片水域并不像表面那麽平靜,她必須保持警惕。她繼續劃槳,但心中卻充滿了警戒。

水面下的動靜愈發明顯,她的心跳加速。

就在她專注于水下的聲響時,一個巨大的影子突然在水面下閃過。接着,一個龐大的生物猛然躍出水面,露出了它那張足以吞噬整個小舟的嘴巴。

清水黎驚駭之下,幾乎失去了平衡。她在混亂中迅速拿出船上的魚叉,凝聚了所有的力量和決心,朝着那巨大生物猛烈投擲。同時,她迅速撕下了一張藏在衣服裏的咒符,念動咒語,使其發出強烈的光芒。

魚叉在空中劃出一道閃電般的軌跡,精準地擊中了那巨大生物的眼睛。生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巨大的身軀在水中掙紮,引起驚濤駭浪。

清水黎抓緊小舟的邊緣,穩住自己的身體。她看着那生物在水中翻滾,咒符的光芒逐漸将其困住。随着咒語的作用,生物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最終,在水面上掙紮了幾下後,漸漸沉入了湖底。

一陣寂靜後,湖面恢複了平靜。清水黎喘着粗氣,她知道自己剛才是死裏逃生。她收回咒符,凝視着那平靜的水面,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覺。

清水黎重新拿起槳杆,繼續向着神社的方向前進,突然,手中的槳杆從指間滑落,她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上心頭。随着疼痛的蔓延,她的視野開始變得模糊,一股暗紅色的血從口中噴出,然後她的意識陷入了黑暗。

在昏迷中,清水黎似乎來到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夢境。她見到一個神秘的人影,隐約站在霧氣缭繞的背景之中,臉部特征看不清楚,只能感覺到那股深不可測的氣息。

夢中的她似乎正經歷着一場難以言喻的痛苦轉變。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扭曲、變形,每一個細胞都在痛苦地嚎叫。那種感覺如此真實,以至于她在夢中都能感受到那股深深的絕望。

就在這個夢境達到巅峰時,清水黎突然驚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感覺到自己的汗水已經濕透了衣服。四周仍然是那片平靜的湖面,月光照耀下的水面泛着輕柔的波紋,小舟依舊安穩地飄浮在水面上。

清水黎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确認自己依然完好無缺。那場夢境如此真實,以至于她一時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雖然只是一場夢,但那其中的恐懼和痛苦感覺依然讓她心有餘悸。清水黎想着,這可能是之前遭遇的種種異常事件對她心理造成的影響。

經歷了那場驚心動魄的夢魇之後,清水黎的心境變得更加堅定。她駕駛着小舟穿過平靜的湖面,終于來到了神社下方隐藏的地下湖入口。這是一個被蔓藤和石壁巧妙遮掩的洞口,如果不是仔細尋找,很難被發現。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舟靠在洞口,用手中的槳杆穩住舟身,然後躍上岸邊。洞穴的內部昏暗潮濕,只有洞口處透進的一絲微弱光線提供了些許的照明。

清水黎拿出随身攜帶的提燈,照亮了周圍的環境。洞穴內部空蕩蕩的,并沒有任何人的跡象,這讓她感到有些古怪。地面上布滿了塵土和枯葉,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

她沿着洞穴小心探索,耳邊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在寂靜中回響。洞壁上長滿了苔藓,潮濕的空氣中帶着一股陳舊的味道。

就在她探索了一段時間之後,清水黎發現了一個階梯。這個階梯似乎通往洞穴更深處的地方,階梯上覆蓋着厚厚的灰塵,顯示出它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被使用過。

她站在階梯前,心中充滿了好奇與警惕。這個階梯可能是通往神社秘密的關鍵,也可能是通往更大的危險。清水黎深吸一口氣,緊握手中的符咒,決定踏上階梯,繼續深入洞穴的探索。

清水黎謹慎地沿着階梯向上行進,每一步都踏得十分輕柔,以防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洞穴中的空氣越來越濃厚,仿佛能感受到歷史的重量。

就在她上升到階梯中段時,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響在黑暗中響起。清水黎緊握提燈,注視着那個聲音的來源。突然,一個怪異的生物從陰影中躍出,其身體像人類,但頭部卻是無數纏繞着鋒利尖齒的觸手。

清水黎驚恐地後退,試圖躲避那些危險的觸手。怪物的動作驚人地迅速,其觸手揮舞起來強而有力,就像是生有意志般在尋找獵物。

清水黎意識到,如果被這些觸手劃中,非死即傷。她快速從口袋中拿出幾張咒符,心中默念咒語,準備對抗這個不可思議的怪物。

在拉開與怪物一定距離後,清水黎抓準時機,将咒符投向怪物。符咒在接觸到怪物的瞬間發出耀眼的光芒,伴随着一聲巨響,将怪物的觸手燒灼斷裂。

怪物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痛苦地在地上掙紮。清水黎緊盯着這一幕,直到确認怪物已經無法再進行攻擊,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清水黎準備上樓,但她很快發現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那些畸形的怪物不是孤立的個體,而是一整群,它們似乎被某種力量驅使,從洞穴的陰暗處源源不斷地湧出。

這些怪物的攻擊猛烈且無情,每一個觸手都如同獨立的生物般靈活而致命。清水黎拚命地使用她的咒符和魚叉進行抵抗,但面對數量如此之多的敵人,即使是她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在激烈的戰鬥中,清水黎不斷後退,試圖尋找一個有利的位置。她的手中不斷揮舞着咒符,每當咒符發出光芒,總能暫時抑制住怪物的攻勢。但這種方法消耗極大,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在迅速下降。

怪物的數量似乎沒有減少的跡象,清水黎意識到,以她目前的狀态,是無法完全解決這些怪物的。她試圖尋找逃生的機會,但被怪物緊緊包圍的環境讓她的每一次嘗試都付諸流水。

在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和反擊中,清水黎的體力逐漸接近極限。她感到自己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而怪物的攻擊卻越來越猛烈。清水黎意識到,如果再找不到突破口,她可能真的會被這無盡的怪物潮所吞噬。

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清水黎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不屈的意志。即使前路茫茫,她也絕不放棄。她緊握着手中的咒符,準備再次迎戰。但就在這時,她意識到自己可能需要一個新的計劃,以應對這似乎無法戰勝的敵人。

第 6 章

聲音聽起來帶着怒火,聶歡歡有些害怕,她沒有見過盧晟江發火的樣子,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能有事惹到他,肯定不會輕易過去。

聶歡歡:……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出來了。

一聲嘆氣,盧晟江:你現在在哪裏?

聶歡歡:技能鑒定局,我站在自助選藥機前面。

挂斷,盧晟江應該是來找她來了。危險也跟着一起來,聶歡歡想不到任何可以抗住盧晟江的對策,只能硬着頭皮扛,罵就罵吧,只求自己不要哭得太大聲。

他來了他來了,他拿着獎杯走來了。等等,獎杯?盧晟江手裏拿的是獎杯?聶歡歡好奇又不敢問,只能把好奇心爛在肚子裏。盧晟江到了這裏之後也沒有提剛才的事,又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聶歡歡的不安感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重,她現在非常害怕盧晟江,怕他下一秒就會爆炸,領導的內心真是難以揣摩。

兩個人的距離站的遠,像是刻意的,聶歡歡想再學一個技能的計劃也暫時擱淺,倆人誰也沒先說話,一直站在選藥機前面,聶歡歡也不敢問接下來的安排。

盧晟江開始确實很生氣,明明已經再三叮囑她不要亂走,等他回來人就沒影了,後來看見她在選藥學習技能也就算了,可能她是跟上了其他人的引渡才會來這裏。幾分鐘倆人都無動靜,盧晟江問,“還沒選好?”

“我……我還沒選。”聶歡歡很小聲的回答他,因為心虛,而且她實在不知道接下來應該選哪一個比較好,說完也不敢直視他。

“現在沒想好就選置換術㈡,把置換術兩段一次性學完,如果想學其他的,以後還有機會。”

領導發話,聶歡歡豈敢不從,“好的。”立馬刷卡選藥,配藥取藥利索做完,拿完藥走到盧晟江旁邊。小心翼翼的問,“那現在回去嗎?”

“聞宋等會兒過來,等等他。”盧晟江走向鑒定局大廳,像是去,坐着。聶歡歡連忙跟上,這次她再出什麽幺蛾子,就可以準備墓志銘了。

兩個人站的近,聶歡歡也不敢想什麽事,一想就被他知道,雖然那些技能算不了完美,但是放空自己這個本領還是超一流的。好早聞宋來的早,聶歡歡松一口氣。三人并行,氣氛卻不像來的時候那麽輕松,怎麽開個會,開得大家都傻了。

“聞宋,你帶她先回去。”盧晟江說完,又看向聶歡歡,“跟緊他。”交代完這些之後,盧晟江又不知道去哪裏了。既然他不在,聶歡歡就敞開了問聞宋,“盧晟江去哪裏?”

聞宋白了她一眼,“跟你有什麽關系?趕緊跟上。”

“你!真是太嚣張了!”聶歡歡小聲嘀咕,她打不過聞宋。乖乖的跟在聞宋後面,進了穿梭艙,又回到1035。

會議內容,聶歡歡一句也沒聽,只當是練習放空自己。出了1035之後,立馬回自己的1021,還是自己家好。置換術最讓聶歡歡滿意的一點就是,可以在她上廁所沒紙的時候迅速變出來,之前自己在家,遇見這種情況真是令她頭痛,置換術就完美的解決了這個難題。如果冥界有最受歡迎技能排行榜,聶歡歡一定全票投給置換術。

置換術㈡的藥有四粒,聶歡歡回來之後立馬就吃了一粒,這東西還是早吃早好。也不知道為什麽,聶歡歡刷微博,逛知乎,上B站看視頻,原本到點她早就困了,可是今天卻越來興奮,睡不着了。

陽臺上有個榻榻米,其實聶歡歡的陽臺嚴格來講不能算是陽臺,是個大一點的飄窗,聶歡歡從床上到了飄窗上坐着。看着窗外夜晚的天空,她想起了科比說的一句話,你見過淩晨四點的洛杉矶嗎?聶歡歡沒去過洛杉矶,但也見過淩晨兩點的羅灣市。

窗外有一個黑影漸行漸近,聶歡歡有些緊張,難道她變成地鬼了之後,就要多冒一個險嗎?在近一些,看清楚了,是盧晟江,聶歡歡放下心,嘆一口氣,“為什麽不走門呢?”

“你想上去看看嗎?”盧晟江用手指了指上面。

“去頂樓天臺啊?那裏不讓上,我之前想曬被子來着,門鎖了。”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

盧晟江也沒再解釋,一把環住她的腰,騰空而起,咻——一下就飛出去了。聶歡歡也沒反應過來,別人的一只手在腰上還真是第一次,“原來你說上去是來這啊,嘿嘿。”飛的感覺不像是坐飛機那種,現在這樣懸空感很強,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假裝鎮定,緊緊的抓住盧晟江。

在羅灣市上空盤旋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山頭,是市裏已經開發的景區,淩晨的羅灣,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第一次見淩晨的包子鋪,老板和老板娘正在準備材料,包包子,蒸包子;環衛工人淩晨就已經開始清掃大街小巷;高速收費站工作人員交接班;也有剛剛從醫院走出來的醫生護士,每一個人的工作不同,但也在崗位上熠熠生輝,是責任讓所有人在平凡中而偉大。

“還在想剛才看見的包子鋪?”盧晟江笑着問聶歡歡。

“沒有。”聶歡歡心情有點點沮喪,話也不願意多說。

“昨天的事,我态度不好,向你道歉。”

“嗯?沒有,是我先離開的,我的錯,我才應該向你道歉。”

他們居然開始互相道歉起來,看看時間,也快到了日出,可是天公不作美,天氣差的一批,大早上就是陰沉沉的,要下暴雨了。雨點滴在聶歡歡頭上,倆人都感覺到了,盧晟江才帶着她離開,返回梁萬公寓。

在樓道口分開,聶歡歡問他,“你剛才的那個技能是飛行術嗎?我能不能學這個?”盧晟江回答,“暗夜飛行。等你學完現在這個再去飛行院考吧,我和你一起去。”

“好。”

一晚上沒睡,困意在聶歡歡躺在床上開始席卷全身,在失去控制力之前,吃了第二粒藥丸,倒頭沾着枕頭就睡着了。一睡睡到下午,還是餓醒的,聶歡歡醒後立刻點了一份外賣,正美滋滋的等着口糧送上門,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的期間,錯過了聞宋的十六次呼叫,而此時的聞宋,怒火正在膨脹,他也朝着1021殺過來,這一切聶歡歡,全都不知道。

嘭嘭嘭……巨強的敲門聲,聶歡歡猜想是外賣到了,“外賣小哥你咋沒提前給我打電話啊?”門開着一半,手還放在門把兒上,來的不是外賣,是聞宋,快要爆炸的聞宋。

“為什麽 ,我呼叫你那麽多次,都不接!”聞宋用力錘了一拳在門上,聶歡歡的手都有點震麻了。

“我睡着了,剛醒不久,而且這東西有沒有來電提醒,我怎麽知道你找我呢?而且你找我能有什麽事兒……”聶歡歡的聲音越來越小,這弟弟生氣起來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麽,而且她想想剛剛那門上的一拳,這要是錘在她身上,恐怕內傷都會錘出來。

“呼~”聞宋閉眼長一口嘆氣,再睜眼,像是把這怒火壓住了,“你以後,都不用去那個公司上班了,這是卡,每個月會發工資。不準問為什麽!”

“好的。”不上班樂的清閑自在,不讓問就算了,反正有工資發。

“嗯,跟我走。”聞宋準備走。可是聶歡歡不知道去哪裏,現在聞宋的火氣正大着,她吃完第三粒藥,老老實實跟着走。

1035。

“來找盧晟江啊?”聶歡歡開門進去,可又沒有看見盧晟江的身影,“他不在。”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這句話,聞宋可是說是咬牙切齒的說了。聶歡歡見形勢不對,立馬走回聞宋身後,“那我們去哪裏?”

“把嘴,給我閉上。”聞宋的怒氣值要爆了,聶歡歡也不敢再說話,閉嘴,跟着。聞宋走到穿梭艙,示意讓聶歡歡進來,艙門關閉,ON——OFF,出去,到了冥府。又進一個穿梭艙,再出來,聶歡歡看見了,冥府銀行四個大字,心想,原來這裏也流行搞巨型的招牌。

走進去看,發現來辦業務的還挺多,“把我剛才給你的卡和你的ID卡給裏面的人。”聞宋招呼聶歡歡,她趕緊拿出兩張卡遞給了裏面的工作人員。櫃員刷了一下銀行卡,只聽見鼠标點擊的聲音,櫃員又看了一下ID卡,停下了操作,問聶歡歡,“女士,您的所屬單位是樞紐站嗎?”

“是的是的。”聶歡歡怕因為她是新增人員,沒有編入,補充說,“站長是盧晟江。”說了盧晟江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櫃員微笑了一下,“您稍等一下,我請示一下上級。”櫃員說完就往裏走去,門打開了之後可能沒有關緊,有微微的聲音傳來,聶歡歡也就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行長,這裏有個顧客的單位是樞紐站,現在來激活銀行卡,可上個月總司不是發布公告準備撤掉樞紐站嗎?現在怎麽處理?”

“原來怎麽操作現在也怎麽操作,樞紐站暫時不撤。”

“好的。”

櫃員回來了,繼續微笑服務,“不好意思女士,讓您久等了。立即幫您激活銀行卡。”櫃員遞出一張單子,“您在簽名欄簽下字。”聶歡歡在吸收剛才的信息,沒注意看,櫃員又提醒了一遍,“女士,女士,您簽下字,簽完手續就辦理完畢了。”聶歡歡這才聽見,連忙簽字。

拿着激活了的卡,聶歡歡走去找聞宋,問他,“樞紐站要被撤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