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重陽節當天，工資發了，聶歡歡漲了一點，這讓她很疑惑，這麽點工資是意味着升級沒升級呢？
在銀行軟件，裏看到了進賬單的詳細，多出的這麽一點點是補貼，等級沒升上去。
打消疑慮後，她長嘆一口氣，“随他吧，把握當下。”
兩周後，一個周六，是選拔考試面試的日子。筆試部分已經篩選掉一部分人，聶歡歡長期混跡在論壇之中，也能知道大概。
她醒來的時候，盧晟江早早就出門了。他要去面試篩選，單位要納新啦。
拉開了窗簾，光照進來，聶歡歡準備今天去把自己在36棟的房子退了，盧晟江很早之前就建議她把之前的退租，她也是拖到了現在才想着去辦。
轉了兩三個辦事的地方，終于退成功了。
正在面試廳的盧晟江，等了一輪又一輪，終于排到了下午的托夢所面試安排。想着上午沒他事提前離開，半路被李思慷留着，說是幫忙一起看看。
他坐在最裏面的位置，任憑來的每一個人說了些什麽，他都一言未發，總是會有緊張的，不知所措的，無法交談通暢的。
碰上的那麽幾個鎮定自若，對答如流的，他都會稍微示意給李思慷，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麽多了。
下午四點，托夢所面試開始。從之前89個人裏順利進去面試的有17個，其中，11個是女性。
盧晟江在正式面試開始前，把他們都叫進來，“在正式面試開始前，我想有些話需要提前告知各位，托夢所只有一個名額，招錄的很大可能是男性。”
立即發出細碎交談聲，“啊？怎麽不招女性？”
盧晟江繼續補充，“我的意思不是歧視女性，而是托夢所有很多外在需求，工作量大，繁重，只是更适合男性。
如果，現在有人退出的話，可以參加後幾場面試。”下一場是月老舍。
有兩三個女性退出。面試開始，剩餘的十幾人依次挨個面試，其中一個21歲的男孩兒脫穎而出，盧晟江在他名字上畫了個圈。
找到了合适的人選之後，面試的時間過得非常快，因為盧晟江基本沒問幾句，就直接PASS了。
面試結束，盧晟江出面試廳。
門外站着聶歡歡。她來了一個多小時，沒進去，看着晚霞起，橙光照在她臉上，笑盈盈的看着盧晟江，她一直在等着他出來。
她的到來，讓盧晟江的情緒柔軟了很多，快步走過去，捏了捏她臉，像是在誇她懂事。
“情況怎麽樣啦？”
“回家再說。”
返家。
她站在窗邊，看着天空中落下僅剩的一點餘晖，盧晟江端了杯水過來給她，他也同樣看着。
喝了一口，說，“選了個小孩兒。”
“噢噢。明年報道對吧？”
“嗯。”
“我把之前的房子退了。”
“嗯。”盧晟江放下水杯，走到她背後環抱着着她，“知道了。”
“看外面的天，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麽嗎？”
“什麽？”
“曉看天色暮看雲。”聶歡歡轉身，看着盧晟江，接着說下半句，“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在夕陽的光照下擁吻，她想，餘下的每一天，都将以熱烈赤誠之心，還吻千萬。
——————
全文完
第 36 章
一周後，中元節。這個節日的性質和清明節差不多，但只有這一天允許出入關。
這次不需要外增職員，路疏部可以獨立解決。聶歡歡本想着約筱月吃個飯，可她蹭着親屬關系去了前線，這飯也就罷了。
雖然人不在，但下午還是急call過來，“歡歡，監考費賺不啦？”
監考？那一定就是十月的冥府選拔考試。聶歡歡不知道還可以報名參加監考，也是提起了興趣，“怎麽報名？”
“今天晚上九點你去冥府官網上報名當監考員，還有我的也要。”
九點差十分，聶歡歡早早點進了相關的主頁，鼠标放在通道上面，生怕會搶不到名額。
通道開放，聶歡歡輕而易舉的報到了，她疑惑，這麽好賺的錢為什麽沒有人願意去？
呼叫筱月：筱月，這個監考員怎麽沒什麽人報名？我還以為很難才能報到呢？害我一陣緊張。
筱月：你看看時間，在周末，這是犧牲自己休息的時間，所以沒什麽人願意去。
聶歡歡：好吧。
……
月底的最後一天，她終于約上了筱月吃飯，撈菜撈不着，聶歡歡下意識的喊盧晟江幫忙，可剛說出口，才發現只有她和筱月。
筱月也沒在意，“咱倆那個監考證下個月考試前一天去領啊。”
“好。”聶歡歡後來想過，她去監考是為了錢，可筱月去為什麽呢？便問道：“你為啥這麽積極去監考呢？”
筱月一咬筷子頭，“我這不是想看看未來要加入咱們冥府的有為青年嗎？”
“你是想去看帥哥吧！”聶歡歡一語道破。
“那你呢？江所那麽大個領導的卡還不夠你花？”
“那是他的。”聶歡歡突然正色道，但立即又笑着說，“他是我的。嘿嘿。”
“好，那咱誰也不說誰，就當為冥府做貢獻了。”筱月舉起杯子，“我們可真是明事理，講大義的優秀員工啊！幹杯。”
九月二十九號，冥府選拔考試在上午九點四十點開考。一共有二十四個考場，分在兩層，聶歡歡在十三考場。
密封紙袋裝着考卷，外袋在開封前還需要一位考生簽字，确認紙袋是完全密封才可以打開，考卷一張張傳遞過去，開考鈴聲一響，再無一人擡頭。
十二點一到，兩個小時二十分鐘的選拔考試筆試正式結束，每一份考卷按順序收好，再放回密封袋裏帶回人事廳。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聶歡歡去15棟比回自己家還理所當然。盧晟江的家裏到處都有聶歡歡的痕跡，衣櫃也被她的衣服占領一大半，返回去36棟看她家，可能都沒有這裏的多。
從人事廳交完考卷回來後，早早的洗了澡，穿着她的小熊睡衣霸占着盧晟江的電腦，刷着論壇。
盧晟江開了一整天的會，看見此時的聶歡歡，蹲坐在椅子裏，緊盯着屏幕，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她。
他走過去，坐在電腦後面的小沙發上，伸手一拉她坐着的椅子扶手，椅子下面帶有滾輪，他這樣很輕松地一拉就把她人帶到眼前。
擡起手在她臉上捏了捏，臉頰肉嘟嘟的，被捏的撅起了嘴，盧晟江也趁着這個吻了下去。
他像是得到滿足之後，悠哉悠哉走開。她想起來一同去人事廳交考卷的時候，筱月說這類考試的考場都是一般按照報考的單位分布的。
颠颠地跑過去問，“咱們單位今年有招聘計劃嗎？”
盧晟江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再回答，“有，一個。”
“噢。”低眉轉眼四處瞧，顯然還有話沒說。
“還想問什麽就問。”他放下水杯，看着她說。
“有沒有人報名啊？我想着托夢所是新單位，會不會有很多人不知道就沒報？如果沒人報是不是就不用去面試了？要是沒人你會不會很難堪？”
“有人報，而且很多。”
“嗯？”聶歡歡不敢相信，怎麽會呢？
盧晟江走到電腦前，登入了冥府人事後臺，托夢所報名人數高達89人，可是僅僅錄取一個。
不得不說這競争率挺高的，這讓聶歡歡再一次感嘆，還好自己死了四年，真是托了福，沾了光。
懷着感激之情的眼神，聶歡歡多看了幾眼盧晟江。這不看還好，兩人目光一對視上，她就後悔了，他正勾着笑一步步走過來。
他伸出手，像抱孩子一樣，把聶歡歡從椅子上抱起來，她也順勢不被掉下去而環住了他的腰。
盧晟江捧着她，再一步步走向床。
***
重陽節放一天假，冥府在四號宴請各單位同僚會餐，按照慣例，總司長一定會在開始前發表講話。
托夢所位置在B6，主臺左側方，盧晟江一行人落座後，宴廳裏的其他單位同僚也都到齊。
五分鐘後，總司長站在發言臺開始講話，“冥府的各位同僚，大家好。又是一年重陽，……”聶歡歡沒聽，蓋着餐布躲在後面打盹兒。
“啪啪啪”震耳的掌聲響起來，着實把她吓一跳，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側身悄悄問旁邊的盧晟江，“老頭講完啦？”
“沒有。”
“什麽？！這還帶中場休息的嗎？”她環視一周，心想，這些人怎麽能這麽高熱情？
現在是睡也睡不着了，撐着腦袋聽着總司長繼續，“……我年事已高，冥府的建設還是需要在座的各位年輕人來創造。”
再來一陣掌聲，總司長的稿子也像是配和好的一樣，适時的停頓，“我也在這裏，點幾位優秀的高層次領導人，托夢所的盧晟江，路疏部的李思慷，警局的王渡等等，他們都是有為青年，中流砥柱。”
被點名的幾位都紛紛起立示意，總司長帶頭鼓掌，廳內的接着掌聲不斷。
過了大半小時，總司長的講話終于結束了。會餐也正式開始了餐的這一部分。
宴席結束，聶歡歡去了技能鑒定局，又可以查看等級了，這次是和盧晟江一起去的。
來了門口，聶歡歡猶豫了，盧晟江的等級實在是太高了，想到這她也不願意去看。
臨到門口又拉着盧晟江轉身回去，“不看了不看了。”
他知道她在想什麽，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摸，“好，不看就不看了，我一直都在。”
第 35 章
七夕。
月老舍老早就擠滿了人，湊熱鬧看活動的一大堆，圍的是水洩不通，聶歡歡和筱月幹不過，硬是得等着疏散了才進的去。
兩人坐在門口臺階上，筱月一只手搭在聶歡歡的手臂上，晃了晃，“歡歡，我和李思慷在一起啦！”
“恭喜恭喜！”眉梢眼角笑，各有心上人。
終于，月老舍的職員從裏面劈開一條路，成功讓她們進去。今天月老舍的工作主要分為兩大部分，一是在場所內的鵲橋活動，二是領臨時出關卡給人簽紅繩。
聶歡歡她們早就感受了室內活動，便報名了第二項。恰好第二項是由筱月的朋友關頤和主領，也就輕松的被撥過去。
第二項目由11名組員，外加關頤和一共12位。做事之前，開會探讨和分配是必不可少的。
牆上投出方法和目标者，一般有往年遺留和今年新增，先從往年遺留先開始，首先會有職員跟蹤最近情況，如已經結束單身，劃去，否則今年補增。
“大家記住，兩兩一組，随時聯系，注意安全。還有最重要的，我們不僅僅只是為了結婚而牽繩，月老舍的宗旨是什麽？”
“為了愛，勇敢愛！”齊刷刷的聲音一并響起來，把聶歡歡她倆震了一下。
“好！一隊出發！”一隊是今年新增隊，專門負責今年的業務。
她倆分在二隊，統共才四個人，兩兩一對就兩隊而已。
關頤和送走一隊後返回，“好了，讓我們來看下補增的情況。”
第一對，男方女方青梅竹馬，但女方在青春期變胖而失去自信，自卑的她漸漸遠離男方，每每到男方主動來找女方的時候，女方總是被班裏的同學嘲笑，正當青春期，心思敏感的他們也逐漸走遠。
後來他們都長大了，時不時從家長的口裏聽到對方的名字，這才想着重新見面。
補增名單有他們，聶歡歡和筱月被分到了三對，簡單了解了大概位置就出發了，畢竟這東西越快越好啊。
男方畢業後在新北區創業，女方在東湖小學當語文老師。筱月去新北，聶歡歡趕往東湖。
周三，男方正在會議室機會，紅繩需要綁在他右腳上，他一直走來走去，像是項目進行的不順利，停下了去喝水，筱月抓住這個機會，快手快腳的綁好。
臨走前朝着他挑了個眉，“兄弟，總有一天會撥開雲霧，前途大好。”當然了，他聽不到的。
另一頭的聶歡歡相比之下就好很多，女方是老師，正好碰到她下課，聶歡歡跟着走進辦公室，她坐下來開始批改作業，三兩下就綁好了紅繩。
返回月老舍，刷臨時出關卡回來。筱月直奔廳內領取第二對信息，聶歡歡遲疑在觀察室，“找着了，發微信約見面了！”
“什麽？”筱月拿着東西不明所以，聶歡歡戳A07版，“就我們剛綁繩的那一對，要約會啦。”
是女方先發的微信：“好久不見，聽說你最近回來了，小時候欠我的那頓飯是時候該給我了呦。”
男方回複：“好久不見。今天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沒再繼續看，聶歡歡和筱月前往第二對的地區。第二對是上大學的小夥子小姑娘，在迎新會上認識的，一直保持聯系但就差捅破一個窗戶紙。
兩個人都在青浦區，這也落得她倆一個輕快。正巧了倆人在籃球館，男孩在打球，女孩拉着朋友坐在旁邊看。
看着倆小孩是眼神都不往別地兒瞧，聶歡歡也不趕了，愣是和筱月跟着看這籃球賽。
她們正樂的觀看比賽，可被她倆晾在冥界的他們也正巴巴的等着。開會開的都心不在焉。
正好碰上快中元節，郭然也和他們碰到一起開會。目光渙散，時不時看時間，眼神飄忽不定，他推搡一下聞宋，“他們怎麽了？有事兒？”
聞宋瞅都沒瞅一眼說的是誰，放低聲音告訴郭然，“他倆女朋友出去玩，這是抛棄了的樣子。”
“哦，原來如此。”郭然再看一眼他們，會心一笑。
籃球館內，中場休息。男孩拒絕了其他女孩送回來的礦泉水，用毛巾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朝着女孩的方向走過來。
女孩手裏也有一瓶水，看着男孩走向自己，激動的暗掐了一下朋友的手。
男孩靠近，“這瓶水是給我的嗎？”
女孩遞過去，“啊？嗯！”
接過去的同時，場館內響起了其他男孩的哄笑聲，女孩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趕緊拉着朋友離開籃球館。
是時候輪到聶歡歡上場了，跟着女孩走出去，她沒走遠，坐在外面的石椅上一個勁傻樂，聶歡歡嘆氣，“傻姑娘，樂啥啊？”
筱月趁着男孩在休整的時候綁好了繩，男孩也就走出來場館，看到女孩坐在門口，叫了聲名字。
女孩擡頭就看見了慢慢走近的男孩，“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男孩也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嗯，好。”眼神裏像是有星星，亮晶晶的。
看着男孩牽着女孩的手返回籃球場，聶歡歡和筱月也就返回來月老舍了。
拿的第三對，資料顯示男女雙方已經是二十年老友，但總是有各種緣由沒有在一起。月老舍職員核實姻緣，均是良配。
至于為什麽拖到現在，可能他們自己沒意識到，所以需要其他人推波助瀾一下。
牽好了繩，聶歡歡和筱月就趕回了月老舍，她心心念念的第一對，一定要看到後續才可以。而筱月同志，因為突然接到來電急匆匆離開了。
就剩聶歡歡來了觀察室，A07版面。還沒到他們約會的時間，問了職員說是明天再來可以拉回放看。
她只好作罷，外增工作也就這樣結束了。走出月老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交着手站在外面。
那是盧晟江，聶歡歡一蹦一跳的過去，一只手牽起他的手，“我來啦。”
盧晟江側頭，笑着看她，握緊手，往外面走去餐館，“你想吃什麽？”
“對了對了，我要帶你去吃一個好吃的。走走走。”
真不同鹵粉。
聶歡歡站定在店門口，“之前你出差的時候，我吃過一次，特別香特別好吃，這麽好吃的東西一定要和你分享一下。”
盧晟江跟着嗎聶歡歡點了一份相同的，還是熟悉的味道，好吃！
吃完飯之後散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家樓下，不過這是15棟樓下，聶歡歡走的有些累了，跟着走上了樓。
她後面進的門，剛關上門，就被抵靠着門上，盧晟江靠的極近，聶歡歡稍微低下點頭，他的聲音在耳朵邊響起，“你知道是什麽日子嗎？”
“知道啊，七夕嘛。我還去當月老了哦。”稍微掙開了一點點，可還是走不動。
他沒接話，直勾勾的盯着她，還半抿着笑。她眨巴兩下眼，眼咕嚕轉呀轉。他們倆現在一個水平高度，她稍微前傾，點了兩口在嘴上。
“就這樣？”
盧晟江一把抱起聶歡歡，跟上的還有他等待了一天的吻。
另一天，聶歡歡一醒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她現在睡在盧晟江家裏，而是她要去月老舍看她昨天牽繩的第一對。
掀開被子的一瞬間，羞恥感湧上來，她怎麽就睡人家裏來了呢？
在外面煮面的人聽到裏面叮咚響，“你醒了？去洗臉來吃面。”
走到洗臉池，看着多一份的洗漱用品，心想，“他什麽時候買的？早有所圖。”
走出來看見桌上擺好的碗，裏面的面條上還卧了一個蛋，太好了，這男人睡得真值！
一邊吃着領導煮的面條，一邊還要曠工，這事只有她能做得出來，“領導，商量個事兒呗。”
盧晟江看着她，只要她一叫領導一準沒什麽好事，“什麽？”
“我想去月老舍看一下昨天拉的第一對後續，我保證看完了立馬回來。”手立馬比成發誓的手勢。
“去吧。”昨天七夕的第一對，要不他也去看看，“我和你一起去。”
月老舍。
他們沒有太多過于親密的舉動，并排站着看A07，可由于盧晟江等級高于現場很多人，就被安排到單獨的房間安排專人講解觀看。
聶歡歡站在外面，職員給調出來昨天的畫面。在這期間，因為盧晟江的突然來訪，多了很多叽叽喳喳的讨論聲。
“你們說，江所來咱們這幹什麽？咱昨天那活動不至于驚動他親自視察吧。”
“不知道。”……
就連正在調控的職員也在問她，“你們領導來這兒幹什麽啊？不會是我們犯什麽錯了吧？”
“沒有沒有，他陪我來的。”這話一出，職員臉上的表情轉為錯愕，“難道你是，聶歡歡？”
聶歡歡點頭。這時候盧晟江也從裏面說清楚走出來，站在她旁邊，“開始了嗎？”
“正好正好。”
畫面內容從他們下午不斷頻繁的來往微信開始，約出來吃了飯後再一起看了一場電影，出來的時候黑了天。
女方擡頭看了一眼月亮，輕輕笑着說，“新月半輪空，亮堂的月真好。”
男方也随即看向月亮，“是啊，今晚的月色真美。”
“風也溫柔。”
第 34 章
六月，冥府選拔考試報名接近尾聲，人事廳報名人數也逐漸減弱，基本上想報名的都早報完了。端午放了三天假，托夢所的訪客量恢複往常。
這端午禮品也一推到兩周後才發到手，聶歡歡托着這些東西，她最後一個下班，也就由她關門再回家，盧晟江這個月起，每周五都得去總司開會，今天也不例外。
聶歡歡到家之後趕緊拆開了禮盒，結果大失所望，洗漱用品三件套，這怎麽讓她高興起來？沒想到冥府走的是這種路線，實在令她佩服，有着華麗的外表來欺騙蒙蔽，但轉念一想，這東西也算實用，只不過她期望太高了。
把東西拿出來，盒子一丢進垃圾桶，“美麗的假象。”走進洗手間，一邊還喃喃道：“怪不得聞宋見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啧，真是失策。”
視訊手表因為要去洗澡而被她摘下來，脖子上的項鏈自從和手表通了之後也就變為裝飾品，自然正在狂call她的筱月，也不會接通。
洗完澡出來，她沒看手表，直接端着電腦坐在床上，準備開始逛論壇。
一點開，首頁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聶歡歡究竟是何方神聖？】【憑什麽她可以免試入編？】【原來抱人大腿才是走向成功的關鍵】……
這是在說她？聶歡歡懵了，望着電腦裏面的帖子越蓋越高，不知所措。
點開了推到最高的帖子，【扒皮一下托夢所的唯一女職員】
『據樓主所知，她是唯一一個靠走後門入編的，完全不用考試，輕輕松松當公務員。唉，這讓樓主只能感嘆，漂亮真的很重要！當然，也為正在備考的廣大考生氣憤，該說不說的，各位還是努力考試吧。
PPS：別質疑我真假，親耳所聽，愛信不信。溜了……』
這一篇是發布時間最早的，第一樓回複的也不是當真來看，知道後面有一樓評論發了一張圖，并評論道：不知此事真假，但他們二人的關系确實非同一般。
發布的照片是盧晟江牽着她手往外走，角度呈現出來正好兩人均微微側頭，相視而笑的樣子，這張照片也加深了帖子的可信度。
聶歡歡仔細看了照片，是上個月他們路過人事廳的時候被拍到的，這一刻她慌了，心思也亂了，她這是被網絡暴力了？
放下鼠标，身體往後一躺，腦子不斷飛過各種人罵她的樣子，腦補出所有人的語氣，看她眼神裏的不屑，這仿佛都像真實發生了一樣，全部壓倒在她身上。
眼淚不經意流出來，從眼角向下滑落。筱月快急瘋了，聯系不上聶歡歡，就趕緊找李思慷，“慷慷，不是，李部長，論壇上一些帖子是在攻擊歡歡的，我怕她已經看到了，現在我聯系不上她，你能不能幫忙告訴一下江所？”
“我看見了，我想，他也應該看到了。”李思慷回答。
“好，那我現在去歡歡家一趟。”筱月頓了一會兒，沒挂斷，雙方均無聲，她輕輕嘆氣，剛要挂斷，李思慷的聲音傳過來，“筱月，我們見一面吧，我有話跟你說。”
“……好。現在嗎？”李思慷是打算徹底擺脫她了？可能是她太煩人了吧，單方面愛戀太累了。
“嗯。聶歡歡那邊你應該不用擔心了，江所會過去的，先處理我們倆的事情吧。”
不知道怎麽了，筱月聽完這段話，眼淚直簌簌的流，好像，好像這段感情要被截止了。
平複一陣心情，筱月前往她與李思慷約定的地方。
另一頭的聶歡歡，趴在床上哭卿卿，瞥眼看到了閑放着的手表時不時閃爍，拿起來查看，筱月給她call了無數次了，關掉了所有的未接。
忍不住又往電腦上看過去，怎麽回事？那些帖子全部都被删了，點開最新一帖，樓主ID頂着紅字，點開後的內容令她大驚。
發帖內容如下:『2016年冥府人事廳發布錄取名單公示，聶歡歡的名字赫然在列，只不過由于單位變動等因素延遲兩年入職，不知各位還有何看法？』
而這帖被加精放在第一熱帖，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帖子的ID和她之前報名飛院的幹貨帖是同一個人，如今這帖因為評論熱度高漲不下，跟樓評論清一色的倒戈，“江大發話，絕對真實，造謠該打！”
是盧晟江！急急忙忙從家裏出發趕着去了15棟，她要去找盧晟江。
15棟17層，聶歡歡站在他家門口敲門，來之前沒有确定他是否在家，現在直沖沖地趕過來，只能站在門口等他。
等了好久，不見開門，他确實不在家。聶歡歡蹲在門口，等到夜開黑了。
她一直在這兒，盧晟江是不知道的，他從拐角處出來就看見一個人蹲在他家門口，像個兔子，用着一只手指是不是戳地面，他看着她，慢慢走過去，在她前面站定，開口：“歡歡。”
她騰地一下起身，沒站穩，歪了一下身子，擡頭看着他，眼神裏亮晶晶的，有種撥開雲霧的光明，“你回來啦。”
說完又像是委屈又湧上來，癟着嘴，“我……”
盧晟江一把擁她入懷裏，“我知道。沒事了。”
又是一次鼻涕眼淚都蹭在盧晟江衣服上，聶歡歡從他懷裏起來，流過眼淚之後的眼鏡看起來更通透一些，問他，“盧晟江，我之前考過試了？”
“沒有。”
聶歡歡輕擰着眉，“那你為什麽造假？”
他面不改色道：“他們不如你重要，而且你不能完全算是特招。”
盧晟江開了門，兩人這才走進去，聶歡歡一進去就往沙發上一坐，盤着腿放上去，盧晟江也坐過來，她又不理解了，“不完全是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的一個人嗎？和你情況相同，去世後不知自己已死亡的。”
她點點頭，是她剛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死亡了，他告訴自己的那個人。
他繼續說，“這種情況是特例，稱為其他滞留者，可以通過內部舉薦直接入編，之前那個人因為接受不了跳了陰陽橋，你沒有，所以進了冥府。”
“所以，你是那個舉薦我的人嗎？”撥雲見日的眼神重新亮起來。
“是。”他點頭。
一躍身，撲向盧晟江，“你人真是太好了！”
“就只有這麽一句話？”盧晟江睨着看她，接着把挨着她近的臉往那邊一歪，“表示表示。”
吧唧一口在他臉上，盧晟江沒看她臉上一直挂着笑，再歪了一下，聶歡歡皺眉，再吧唧一口，他還是那副表情。
聶歡歡嘟起嘴，側過頭雙手一插，“不親了。”
誰料性子沒擺兩分鐘，盧晟江的雙手扭過她的頭，綿長一吻落下。
***
七月上，聶歡歡同筱月一起去了查等級，果不其然，她已經升級為15級了，想當然的在兩天後發的工資漲到了五千三。
看着卡裏的餘額漸漸漲起來，聶歡歡笑的咯咯響。金錢使人膨脹，漲工資後她也成為了火鍋城的常客。
照例的小姐妹聚餐，聶歡歡和筱月面對面坐，“你和李思慷怎麽樣了？”
筱月夾菜的手一頓，“就那樣。”現在的筱月不像當初那般神采奕奕，信心滿滿，一談起他挫敗感籠罩全身。
“筱月同志，現在你的feel不對啊！燥起來！”
一聲長嘆，筱月看着聶歡歡說，“你知道他找我談過我和他之間的事嗎？”
聶歡歡哪會知道，搖頭，筱月接着說，“就上個月，他突然約我，說是要談談，我不想去見他，在路上反悔了，躲回了家。
他給我打電話我都當沒看見，下班第一個走，為的就是不遇見他。”
聶歡歡不理解，撓了撓下巴，問:“你不見他，怎麽能知道他到底要跟你說什麽？”
事情不就是要講清楚來才好嗎？她理解不了筱月的處理方式，但這是私事，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這頓飯吃的不像之前那麽歡樂，兩人在談完這件事後都沉默了很久，又聽見筱月長籲一口氣，“歡歡，下個月七夕，月老舍有外增，去嗎？”
“也是小型活動嗎？”她想去，為賺錢。
“還行吧，但沒到需要大批人手來增員的地步。”關頤和是這麽告訴她的。
“行，到時候咱倆一起。”
兩人到各自家分叉處分別，聶歡歡返回36棟。筱月不知道，因為今天她有事出去了，所以看見李思慷在她家門口等着的時候下意思想逃。
李思慷看見了她，她也确定李思慷知道自己看見了他。幹脆沒躲了，走過去，笑嘻嘻的問，“慷慷來找我幹什麽呀？”
“上次約你，你沒過去，只好找來這裏。我想我們得談談我們倆的事兒。”嚴肅正經的回答，這讓筱月的心又涼了幾分。
她打開門，側身，“進來說吧。”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我想你應該完全了解我是個什麽性格的人，你當初說，日久總會生情，這句話我相信了。但你最近老是躲着我，是不喜歡我了嗎？”
由悲轉喜，欣喜過望，筱月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思慷，“喜歡，喜歡，我喜歡你的。我以為你約我是想跟我撇清關系，所以才……”
話沒說話，她的唇被壓上，“我也喜歡你，親完之後會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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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實在不是她矯情，而是她仔細想了筱月的話，他倆在一起的很莫名其妙，就連一句喜歡都沒有說過，她明白自己的心意，這番，只為了一個确定。
盧晟江看着她，用力往懷裏一送，重重吻下去，她跟不上，快喘不過氣來，他松口，食指輕輕蹭過她嘴角，“喜歡你，一直都是，明白了嗎？”
***
助夢計劃在五月開始，如火如荼的進行中，原本造夢閣和托夢所的最大區別就是收費和夢境內容，而助夢計劃期間，造夢閣一律不收費，托夢所也開設了另外造夢部分。
這一計劃讓托夢所五月訪客量增加數十倍，給予思念之人一個創新的夢，比原來的日常更受歡迎，也許，生活更需要一些美麗的夢。
最後一周，訪客還是絡繹不絕。聶歡歡這一個月都比平時早來半小時，今天來的更早一些，是周一，在上周五因為有些人臨近下班才來，她答應下周一第一張單子給他們，約好了時間就是早上八點半。
聶歡歡擔心他們會早來，所以今天就來的更早了。果不其然，她人一過來，立馬就見到了他們。開門，守承諾把今天的第一份給了他們，留出空間讓他們自己發揮。
他們寫完後，拿着單子，遞給坐在服務窗口的聶歡歡，她伸手拿的時候碰到了其中一個的手指，是個幹農活、幹重活兒的手，就連指縫邊的觸感都是粗糙的。
那這一雙手，不用說，肯定滿手掌的繭子。一般普通人到這冥界，穿的衣服都是平時常穿的，被使者一起帶過來。
這位交遞單子後，便出了門走了。可能是平時穿的褲子就不太合身，劣質的西裝褲，褲腿肥大，褲管挽了幾個扁也才是剛到腳踝，上面的橙紅色POLO衫也洗褪了色。
單子收到手，聶歡歡細細看剛才那位所寫的內容，字跡工整大氣，是寫給他母親的：
媽，我在外面賺到了錢，走前答應了會帶你去一躺首都看升旗，馬上就去。到時候去了那裏，咱們真真正正的同升旗臺照相，一定都洗出來，裱起來挂在牆上。
這樣你在家裏挂的那張假照片可以丢了，其實我早都看不順眼了，怎麽能信花十塊錢就在家門口照好的呢？一半穿着套鞋，一半給你弄成假衣服，鞋上的泥都還在，下次要是在碰見那照相的了，再給他十塊讓他把另一半也修好。
媽，我賺到錢了，是兒子不孝，沒能早點帶你去首都，這次就當了了心願吧。
一張看完，淚濕了眼眶。趁淚珠沒掉下來之前，聶歡歡及時擦掉了，走進室內把單子放好之後走出來，環着手臂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晃着神也就沒注意時間，盧晟江來了。他走進來就只能看見服務窗口下面露出她一點點頭，悄悄走進去，輕聲輕步走到她背後，弓下腰，在她耳朵邊壓低嗓子說：“早。”
耳朵那邊神經反應還沒有她身體反應的快，聶歡歡被吓到迅速閃開一點距離，明顯的受到驚吓，盧晟江把她椅子轉過來，面對着他。
壓下身子，他把手撐在椅子的兩個扶手上，也把聶歡歡禁锢在他的雙手之間。
兩人挨得極近，聶歡歡能感受到盧晟江正在慢慢靠近她，眼睛也因此快速眨動，鼻尖碰到了，她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嘴，看着盧晟江，眼神閃爍，上班的時間快到了，意味着聞宋就快來了。
盧晟江松開扶手，站直身板，睨着眼着看她。聶歡歡左右瞧見沒人，起身墊着腳親了盧晟江一口，這一下果然讓他把眉頭舒展了，伸手撈回來，看着近在咫尺的她，“這回該換我了。”
輕攏慢撚抹複挑……
多留意着外面的聲音，聽到了聞宋的說話聲，聶歡歡一把推開盧晟江，又被他拉回懷裏抱着，她快急死了，“被人看到不好，快把我松開。”一邊捶打盧晟江後背，企圖讓他放開手。
盧晟江用力一轉，把她背朝着外面，面朝着牆，頭擱在她頸窩裏，輕輕吻着她頸脖的每一處，“這樣，總比之前好一點吧？”
渾身酥麻，她真是沒想到盧晟江現在會是個這樣的人，她越是想掙脫他就抱的越緊。跟着他的節奏，左右慢慢搖擺着，從外面看，他們只不過是抱在一起而已。
但聞宋進來，看見這場面還是驚了一下，後立馬退出去，順帶手把門也關上了，“讓他們再嗨十分鐘，我忍。”
八點五十五，裏面的光景還是一樣，五十八分，外面的聞宋看着表，打算着是現在進去還是五十九分再進去，看外面還沒有訪客到，剛下決定過兩分鐘進去，大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是盧晟江開的門，前一分鐘接到通話，得去造夢閣，這才提前了出來。盧晟江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看的聞宋，說了一句“開會”，就離開了。
聞宋走進去，徑直走去服務窗口，盯着聶歡歡，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麽，明明一個人都沒來，被這眼神盯毛了的聶歡歡擡頭，瞪着聞宋說：“幹什麽？”
“我在看你究竟有什麽魅力？你可真是讓我開眼，頭一回見老大這麽粘人，這麽……膩乎。”
“憑本事，誰讓我這麽美麗動人，活潑可愛？沒辦法，你看不見純粹是因為眼瞎！”
“別以為你現在有人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無法無天了啊！還敢罵老子眼瞎？我看你還是欠收拾。”
“對不起，我不該罵你，是我眼瞎，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小弟一馬。”認慫這一點，聶歡歡還是沒有輕易放下的。
“這還差不多。”說完挎着包進了辦公間，從服務窗口側門進合成間，剛蹬進門一腳，又轉回身看着她說，“老大人很好的，偏偏栽你手裏了，不知道你走了什麽狗屎運……”
“知道了，趕緊幹活兒吧你！廢話多！”聶歡歡把聞宋推進去，既然栽手裏了，那就永遠都不分開，她才不會放手，畢竟盧晟江他帥氣又多金。
造夢閣裏，盧晟江也不過是來了個簡單的報告會議，一結束就立馬往回走，原本想請盧晟江最後發言的，看着他一臉着急的走了，其他人看着他背影，“不知道是什麽大事兒能讓江所這麽急着回去？”
人堆外圍的筱月收拾完記錄，站在旁邊，看着遠方，“見女朋友呗！還能有什麽？”語氣松弛肯定，這一句也讓所有人轉焦點看向筱月，“江所？有女朋友了？”
筱月一轉頭就對上男男女女的目光，尤其女性朋友，眼神中還帶有些許兇狠，立馬打哈哈，“啊？什麽？我随便亂講的。”
回來之後的盧晟江就一直站在服務窗口外面，一個恰好能縱觀全局的位置，也不耽誤看聶歡歡。
助夢計劃月，在周五下午正式宣布結束。另一天就是周末，下午盧晟江讓他們四點就關了門，聞宋也不多留，知趣的早早離開。
整理好最後的單子之後，聶歡歡按照區域劃分開放，就等着聞宋另一天送出去了。盧晟江側身靠着牆，看着她的一舉一動，眼裏的笑意更濃。
聶歡歡拿着核算冊，敲着筆杆子一張一張核對，碰上了有出入的，臉上的表情也随之多變豐富，盧晟江在那兒看的是越看越心癢，三步上前靠近，揪過來衣領，借力往上一提，一吻落下。
很輕，很快就松手，輕抵着她額頭，“去別地方玩玩兒？好不好？”
她啄米般點頭，“嗯嗯。”兩人的手也不別扭，十分自然的牽在了一起。
走過冥府總司，一個男孩兒跌跌撞撞走過來，帶着眼鏡，背着方包，一副斯文的模樣，看似在着急些什麽，額頭上滲出了汗來，“你好，請問一下，招募選拔考試是不是在這裏報名？”急得發出哭腔。
盧晟江點頭，手指了指總司裏面，“別急，沒截止，下個月還能報名，在裏面，你找人事廳就可以。”
眼鏡男孩一連道三聲謝，趕緊跑進去。聶歡歡看着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真不容易啊！”
“怎麽了？”
“沒什麽，感慨一下。這個考試都是後來聽聞宋筱月他們說給我聽的。考生不容易啊！”
“進去看看？”現在是報名階段，由于這次考試性質特殊，必須得現場報名。
走進冥府人事廳，果然是比外面看着熱鬧多了，即便不全都是來報名的，但報名的窗口依舊排起了長龍。
他們站在最外面，聽着機器不停歇的發出打印紙張的聲音，隊伍的人一直增增減減，備考生口裏傳出的崗位代碼信息，總之論怎樣，先去拼搏，一定要鼓足勁啊！
從出托夢所起，聶歡歡的手一直都是被盧晟江握着，習慣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直到時不時有人回頭看他們，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她才想要把手抽開。
握着的小手不停地想逃走，盧晟江反而握得更緊一些，聶歡歡感受到加大了力氣，另一只手拍了拍他手臂，想讓他松開，盧晟江不理，側頭看着她，“沒事兒，走吧。”
聶歡歡只能作罷，任由他拉着。
人群裏，一人舉起相機，朝着他們背影，咔嚓拍了一張。
第 32 章
一連幾天，聶歡歡醒的早。坐在飄窗上看天，早晨看着不刺眼，舒服。下午下班了坐在那裏看雲，天空漸漸從昏黃到暗黑，雲被黑夜蓋住了顏色。
盧晟江這一周都沒回來。
周五，由于領導不在，聶歡歡不知道周末是該雙休還是單休。下班的點一到，聞宋把辦公間門一關，拎着包就走。聶歡歡叫住他，“聞宋，咱是雙休還是單休？”
“雙休啊！領導都不在還不雙休？”嘴角往下微微搖了搖頭，邁着步子向外走。
“真……真的啊？”盧晟江不在，這樣做還是心很虛的，沒人罩着他們。
聞宋蹙着眉走回來，站在服務窗口外面看了聶歡歡一會兒，從側門進去。把聶歡歡從椅子上趕下去，“走走走，怕什麽！”
“行。”幹脆一點，雙休就雙休。
下班回家。
開門，進去，放下包，走兩步“嗵”一下趴在床上。聶歡歡下班後的四步基本操作，臉朝着被子，說話的聲音是悶的，“好想盧晟江哦。”
雙手雙腿在被子上瘋狂的撲騰，“他怎麽走了這麽多天啊？”翻一個面，癟着嘴，“好煩吶！”
坐起來了一會兒，再去洗澡。她也不知道有什麽怪毛病，在淋浴的時候總是會有莫名的亂七八糟想法蹦進來，以至于洗完澡出來，濕頭發的水珠滴在肩膀上都恨。
牙膏沒擠對位置也生氣，用手揩去牙膏印，水沖了沖，拿起牙刷塞嘴裏直接刷，氣鼓鼓。
聶歡歡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毛巾裹着頭發，不讓水再滴下來，穿着小熊睡裙，眼神裏充滿着憤怒，一點都不可愛。一下看透了自己，對着鏡子嘆氣，“愛情令人煩惱。”
叩叩叩，敲門聲。聶歡歡聽到後，加快刷牙速度，趕緊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他随着光源慢慢擡起頭，嘴角挂着笑看着眼前人，是盧晟江。聶歡歡心裏樂開了花，這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此時終于站在了她門前。
抑制不住的笑，聶歡歡一下跳上盧晟江懷裏，用腿環着他的腰，挂在他身上，頭放在他肩膀上，“你終于回來啦。”
來自她身上的溫軟香氣充斥進來，交換着彼此的磁場。盧晟江關門，抱着她進去，再把她放坐在電腦桌上，拉她到眼前，猛的一下靠近，吻住她的唇，滿室纏綿。
***
整個四月下半月，轉世牌都比往前多了兩輪，夏銘忙得不可開交，無暇顧及其他。托夢所恢複期過渡完訪客量也沒有多大提升，自從聶歡歡和盧晟江在一起後，聞宋就常常申請出差，“讓我離這裏遠一點，放過孩子吧！”
上次筱月帶着聶歡歡探過月老舍之後，她也老想着再去一趟，趁着月末筱月放假，約出來吃飯讨論讨論。
菜擺齊了，筱月才緩緩而來。支援結束後，直到今天才再見面，聶歡歡招呼筱月坐下，笑盈盈的看着她，“來得正好，來得正好。”
“難得啊，江所被你抛棄啦？還記得約我吃飯。”
“他開會去了。我怎麽可能忘記你呢！我最最親愛的大寶貝就是你啊。”
“得得得，這些話留給別人，我受不起。”挑一筷子肉放館裏，加上醬，均勻攪開，一碗拌飯即将下肚。
筱月細細品嘗了自産的拌飯，露出驚喜，“你快嘗嘗，超級好吃。”一勺遞過去，到聶歡歡嘴邊，吃下去，鹹香醬濃，她贊許的點頭，“好吃！”
“啊！我想起來了！下個月是要開啓助夢計劃了，怪不得都去開會了。”筱月拌飯拌着一半突然說出來。
“什麽？什麽計劃？”
“助夢計劃。”
“這名字真土。”
“這是傳統，之前就只有造夢閣承辦，今年加上托夢所喽。”
“一整個月嗎？”
“嗯。”筱月點頭。
“需要像之前一樣學點什麽技能或者儀器之類的？”
筱月搖頭，“不用，其實改變多的是造夢閣，助夢計劃期間不收費了，你們托夢所原本不就不收費。”
聽懂了八分，剩下的還是需要實踐才得知。聶歡歡吃下最後一口肉，放下筷子宣布到頂，攤坐着，看見筱月還在海吃，“你和李部長咋樣呀？”
“進展飛快，他現在都能主動約我了。”筱月随即也停下，不再繼續吃。
兩人起身，結完賬走在路上消食，聶歡歡問她，“那你們是在一起了？”
“沒有。”筱月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
聶歡歡不明白，他倆都明知對方心意，而且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為什麽還不在一起？疑惑的看着筱月，“為什麽呀？他不都約你了？”
“這不能算，我先前那麽大膽的表白，接着再一步步的靠近他，我付出的很多我知道，也不後悔不埋怨，可我就想聽他說一句，喜歡我，讓我做他女朋友。”輕輕嘆一口氣，“他不說，那我就僅僅是普通朋友罷了。”
這麽多慮的筱月，聶歡歡也是第一次見，從前見她都是爽朗明媚的樣子，果然，愛情這東西，有人歡喜有人愁。
“不想了。回家休息吧，需要我陪你嗎？”聶歡歡擔心，筱月的情緒不好，在剛剛達到最低點，臉上的笑也像是強擠出來的，十分勉強。
“嗯。”筱月忍不住了，趴在聶歡歡輕輕啜泣起來，幾乎是聽不見的小聲，身體微微的顫動。
聶歡歡慢慢的安撫着筱月，打了個車準備去筱月家，五分鐘後，兩人出發。坐上來之前，筱月已經好了很多，抹掉了眼淚。
23棟。聶歡歡知道這裏，之前她剛來的時候，問過聞宋關于這裏棟數的事情，看清楚了建築，沒有36棟大，但她站在下面，卻也分不清36棟究竟在哪個方向，7棟也不知道。
筱月關完艙門，看見聶歡歡眼睛到處張望，會心一笑，“7棟不在這一塊兒，別看啦。”
“我在看36棟呀～”口不應心的女人。
“36棟那那兒呢！”筱月用手随便指了一個方向，“江所應該快搬來15棟了。”
“15棟在哪兒？”原形畢露。
“隔壁。”
聶歡歡往右走了幾百米，一棟大樓出現，非常大，至少是36棟兩倍。再和筱月走回來23棟，站在這裏又看不太清楚了。
再拉着筱月走過去，“好神奇。”
倆人站在15棟正樓下，筱月勾着聶歡歡走到兩棟之間往後方指了指，“再往那邊走一段兒，是36棟，小傻妞。”
“啊！怎麽這麽近？我都不知道。”
“這一片都是這幾年規劃的，之前的3棟7棟都是老樓，很舊，所以明白為什麽了吧。”
聶歡歡點點頭，再問：“你咋了解這麽清楚？”
“李思慷也要搬過來了。”筱月穿着長裙，站在路燈下看着15棟高處，風微微吹起了裙擺，有些蕭瑟。
聶歡歡也看了看15棟，轉頭拉起筱月的手，返回23棟，“我們走吧。”
出差剛到新住址的盧晟江和李思慷正下了艙，路口岔過去的另一棟是23棟，李思慷打老遠時不時盯着看，而盧晟江往更遠看去。
正拐過彎，盧晟江眼尖，看清了正往23棟門口進的是她們。不過李思慷沒發現，他也沒告訴他，各有所思。
聶歡歡和筱月上樓之後沒多久也回了自己家。開門，回來的路上就一直覺得渴，想着可能是晚上吃的鹹了，鞋都沒脫直接進去找水喝。
連喝幾大口才放下杯子，“嗡嗡……”擡起手表看顯示，是盧晟江，趕緊接起，“喂。”她聲音裏的輕快喜悅是藏不住的。
盧晟江：回家了嗎？
聶歡歡：回了。等等，這話不應該我問你才對嘛？你開會回來啦？
盧晟江：嗯。
聶歡歡：真噠？我……想見你。
盧晟江：那就下樓來。
聶歡歡：嗯？……好！
兩人都走到可以看到對方的位置，盧晟江站在下面揮了揮手，聶歡歡激動的回應，然後飛快下樓去，一層一層臺階，她都恨不得一腳能跨三步。
去見喜歡的人，一定要跑着去見他。她找準了盧晟江的位置，大步跑過去撲個滿懷。他也早早張開雙臂，等待着擁她入懷。
聶歡歡頭放在胸口，頭頂盧晟江說話，“我搬到15棟了。”
“嗯。我知道，筱月告訴我了。”
“想去看看嗎？”
懷裏的她仰起臉看他，“走啊。”兩人雙手十指交握，一起走向15棟。
進門去，聶歡歡驚了，她的屋子和這裏簡直沒有可比性，級別高就是牛一點，不僅工資高，住房條件也好，一間一間看過去，中性冷色調果然受老男人喜歡。
人駐足在主卧門口，她看了一會兒，正打算往回走，還沒轉過身，就被他從背後抱住，嘴巴一點點侵略着後頸肩，摩挲盤旋着。
她被弄得癢了直縮脖子，她躲着他就換一個地方。她一側身直接拉開他們的距離，他再一伸手把她拉回來，反身，兩人位置交換，她被抵靠上了牆。
他一只手抓着她的手，反手放在身後，另一只手摟着她的腰，看着她，瞳孔不斷晃動，越靠越近，呼吸也急促起來，微微碰到唇邊，她突然用另一只手捂住他嘴。
他停住，看着她，她把手拿下來，盯着他，問：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第 31 章
睡到十點多自然醒，聶歡歡昨天從月老舍回來後就沒出了門。休假就是可以無休止的睡眠狂歡，能睡到十點也是很好的質量。
洗完臉回來坐在床上，腦子裏裝的全是前天的盧晟江和明天盧晟江，一會兒是“盧晟江喜歡我！哈哈哈。”一會兒又是“明天要見他會不會很尴尬？”
開心的時候在床上打個滾，發難的時候垂着頭靜坐，好想仰天長嘯，“為什麽甜甜的戀愛到我這裏變得這麽難？”不想了不想了，“哎呀，好想盧晟江。”又翻一個轉身，“明天就能見到他了。”美滋滋洋溢在她臉上，周圍，哪兒哪兒都是。
出門吃飯，在路上哼着歌兒尋覓合眼緣的館子，鹵牛肉的香味飄過來，“就你了！真不同鹵粉。”
走進店內，菜碼都放在操作臺上的搪瓷盆裏，好幾大盆并排放，鹵好的虎皮蛋，肉絲，毛肚條，牛肉塊，個個被色澤誘人的鹵水湯浸泡在盆裏。
先是拿之前準備好的粉坨放進熱水桶裏泡開，一雙長筷迅速攪動，一分鐘後撈出，瀝完水放進碗裏，老板的手拿着挑菜的勺子根據不同的點單快速的飛動，最後淋上一大勺大骨高湯，一碗美味的鹵粉送到手裏。
聶歡歡點的是是雞蛋肉絲鹵粉，沒五分鐘，老板就麻利的做好了端給她。随便找了張空桌，粉是帶湯的，她喜歡吃辣，特地讓老板多舀了半勺秘制的辣醬，嗦下第一口，連粉帶湯，辣味滲透進去，好吃到讓她說不出話，接着吃第二口。
一碗粉吃下來，額頭上冒出幾顆汗珠，聶歡歡喝光了湯，擦擦嘴巴，再擦擦汗，“呼-”咂咂嘴，充滿着醬蒜香味。出門口後還幾次回頭看，“我還會再來的。下回一定和盧晟江一起來。”
心滿意足的回家，今天的幸福指數快要爆表了。聶歡歡坐在電腦桌前，找出來上個月開封的所謂的工作日志，在不知道摸了多少天魚之後的再度開寫：
現在已經是四月啦，第一個星期外派支援路疏部，很忙碌，不過是新體驗，非常值得的一次經歷。周末休息，筱月帶我去了月老舍，又成功get到新知識，也有一個另外的領悟，情侶之間千萬不要去做測試！切記！
寫完之後還頗有儀式感的合上，放進抽屜裏。接着，一股神秘的網絡力量正在召喚着她上線，雙擊論壇，開始閑逛。
首頁上一些雜七雜八的生活貼，交友貼，科普貼都是很早之前的，最近又被頂上熱帖，畢竟是開始備考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難得更新的月老樹開了新帖，【第四季月老舍杯相親大賽圓滿結束】，貼圖貼圖貼圖，每一張照片随着鼠标滾輪往下滑而上升，主場景大圖，分組小圖，一張張看過去，聶歡歡有些欣慰，她也是勞動者中的一份子啊！
夜幕降臨，聶歡歡洗完澡穿上熟悉的小熊睡裙，心情愉悅的合上眼。又刺棱一下猛的打開，“明天她要穿什麽見盧晟江？”非常重要，打開衣櫃，左翻右揀都是沒找到一件合她心意的。
襯衫襯衫，白T白T黑T，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千鳥格A字裙，拿出來才發現下擺有個洞，天知道怎麽弄的。心情轉瞬又不太美好了，坐在衣櫃前，腦子裏不斷飛過各種有可能的搭配。
去你的吧，随便穿穿。一周沒去托夢所了，想念她的小窗口。還沒到上班的時間聶歡歡就已經到了，托着腮直直望着門外，她日思夜慕的人啊，快快回來吧。
聽到了腳步聲，聶歡歡激動的站起來，也沒細看來的是誰，“盧晟……”最後一個字沒喊出口，來的人不是他，是聞宋，聶歡歡的表情從興奮迅速轉到失望，失望中還透出一點嫌棄。
她癟着嘴坐下，小聲嘀咕，“他怎麽還沒回來啊？”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他了。
聞宋放東西進辦公間之後再返回服務窗口，敲敲玻璃，“老大出去執行任務了，可能得晚兩天回來。”
“我知道。”還要晚兩天，唉～
“你，不準偷懶！”聞宋戳了一下她。
“知道了！”真煩人，這弟弟。
聞宋見聶歡歡沒擡頭，懶得再說，從服務窗口的側門進了轉換室，要把之前遺留沒處理的全部送出去。
托夢所今天開始正常營業在上個月月底就已經預告知，而且在暫關期間也是有紙質通知張貼在門口，這張紙還是聶歡歡早上來的時候撕掉的。但一上午來的訪客，還是零星幾個。
其實在上個月的總訪客量裏，聶歡歡對比過每一周的人數和數量高峰時段，最高的一天是第一天，之後呈現斷崖式下滑，接着保持在一天二十以下。
而在每一天的訪客高峰時段有兩點，上午十點半到十一點半；下午三點到四點。這兩個時段，人數總體最多，說是說最多，但也不超過五個。
都到了十一點，來的人統共才三個，看來今天要打破常規了。半小時過去，依然還是三個。聶歡歡餓了，聞宋正好送完上一批出來，她就順口問了一句，“這裏有沒有外賣？”
她真的只是随口一問，雖然非常非常希望有，機會可能不大，問完随即又自問自答，“應該沒有吼，真傻。”
“有。”聞宋給了她肯定的答案，臉上帶着迷之微笑，“聶歡歡，不錯啊，終于認清了自己傻的本質。”
居然有外賣！這帶給聶歡歡的喜悅蓋過了聞宋怼她的事情，完完全全沉浸在可以點外賣的快樂裏。咖喱雞丁蓋澆飯，土豆牛腩悶飯，黃焖雞米飯，麻辣香鍋，水煮麻辣燙，她要挨個點一遍。
“聞宋，聞大哥，用什麽點？”她沒發現有啥外賣軟件，難不成還是什麽隐藏技能？
“只有火鍋可以外送，自己call店長。”
她去哪兒找方法call店長？繼續求聞宋。“大哥，你給幫忙call一下，小弟請你吃飯。”
“行啊。”出乎意料的，聞宋居然這麽爽快的答應了。聶歡歡怕有詐，“有附加條件嗎？”
“沒有。诶，你吃還是不吃？”暴躁一下又來了，聶歡歡看他恢複往常樣子，才放心，“吃吃吃！”
“半小時內到，等着付錢吧你。”
雖然沒有了她喜愛的各種飯類，但有一個香噴噴的火鍋也是很好很滿足的。
十二點下班，聶歡歡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等着外賣小哥的到來。來了來了！他帶着火鍋過來了！穿着大紅色的衣服，背面印着白色的不可思議火鍋城，宣傳到位。
眼神定位到他之後開始放光，跑出去迎接小哥進來。在托夢所大廳吃不是不可能的，目光一轉，聞宋和盧晟江的兩張桌子挨着放不是正合适！
把小哥引進去，聞宋毫無意見。小哥放下外帶箱，從裏面像是變戲法一樣，一件一件拿出來材料菜品，還有鍋。看見鍋裏的水能燙菜了，小哥才結賬走人。
這态度真是讓聶歡歡感嘆，“不愧是我斥巨資吃的火鍋，這負責任的态度非常棒！值了！”接着開始下菜，點的菜小盒子裝着，不多但也差不多放滿了一桌。
蘸料也是先挑好再帶過來的，鮮香辣全中聶歡歡味蕾。在吃美食之中迷醉着，聞宋當頭炮一轟，“你和老大在一起了？”
“咳咳咳……”剛端起碗吃碎末，被着臨門一問嗆着了，趕緊抓水來喝。咕咚幾口，擦了一下嗆出來的眼淚，“什麽？”她現在不敢說的太滿。
“少裝！”聞宋悠閑的涮着菜，仿佛剛才說的像是家常一樣，而且那語氣就是确定了象征性的問問。撈出來下的肉，放進碗裏蘸料，再吃下去，看着聶歡歡，“大姐，咱好歹單位的，這麽久了，我眼又不瞎。”
聶歡歡沒說了話，低着頭瘋狂進食，大腦裏飛速運轉該如何轉移話題，又聽見他說，“你在看看你今兒早上，瞧見來的是我，臉立馬拉下去了，那小心思我能不明白？”
怎麽都能看出來？有那麽明顯嗎？聶歡歡有些心虛的喝了口水，一定要岔開這個話題，“聞宋，就那讀心術，之前聽說停了，現在還能學嗎？”一定要岔走。
聞宋端着水杯懸着，不喝，直盯着聶歡歡看，也不回答。漸漸眯起眼，放下水杯，“真不知道老大看中你啥了，中看不中用。”
“嗯？”聞宋是在誇她好看嗎？
“不能！”聞宋回答了她剛才問的問題。
“為什麽？”她想學，卻被斷了路。
“被投訴的多了呗，哎呦，不能就是不能！別想了，吃你的飯。”
“我還有一個問題，我不管一定要問！為什麽外賣只有火鍋城有？其他店鋪也可以加入啊，多種渠道賺錢不好嗎？”問完小心翼翼的看着聞宋，随時準備會挨打。
又是半晌未出聲，聞宋無語的看着她，抿着嘴，再開口說：“第一，這個外賣是需要人力來配送，火鍋城是有專門的配送員；第二，商家入駐的平臺需要研發，誰來研發？技術中心？研發不需要時間嗎？第三，配送員送餐的交通方式是選擇飛行還是乘坐穿梭艙？不論是飛行還是穿梭艙，都需要資金。
如果你是商家，你會花錢去培訓員工考飛行證或者打車來送餐嗎？”
這麽多點，聶歡歡的确沒想到，她想的太簡單了。也被聞宋剛剛的氣勢震懾到，趕緊喝口水壓壓驚。
“果然還是一樣蠢。”聞宋無語的晃了晃腦袋，起身出門了。
聶歡歡望着他的背影，蹙着眉，說：“喂！吃了我的還罵我，有沒有點良心啊！”
他一轉身，雙手一攤，“抱歉，沒有。”
還是一樣欠扁的嘴臉，她握緊拳頭，咬着牙：好想打死這弟弟！
又傳來他的聲音，“別吃了，出來上班！”
第 30 章
支援路疏部的最後一天也是周五，盧晟江早就交代過，最後一天過去了就放兩天假休息休息。別的不說，他們這托夢所給放的假真是多，原本按照慣例，各個單位都是執行單休制，可他們托夢所不然，時而單休，常常雙休，完全看領導意思。
這不盧晟江同着李思慷出差去了，暫時把郭然拉來擔任現場負責人，他想着也是最後一天，來也就來了。
也因為是最後一天，入關的人數也是劇增，聶歡歡心無旁骛的工作，時間晃着晃着也到了下班吃飯。
聞宋火速報團郭然，自從上次再見之後，聞宋特別喜歡往郭然那兒跑，而聶歡歡也依舊和筱月一齊邁步食堂。
昨天筱月知道了她談戀愛的事之後，也沒總打探細況，就像沒有這事兒一樣，聶歡歡簡直愛死了這種不八婆的人了。
兩人走在路上，聶歡歡想到這兒并向她投去贊許的目光，不愧是好姐妹。
筱月感受到這灼烈的目光，轉頭看她，“怎麽了？臉上有東西？”再摸了摸臉。
“沒。明天休息嗎？我晚上請你吃飯。”
“成啊。”筱月想起來一事兒，“明天月老舍有個活動，什麽新相親大賽，招募志願者，想去瞧瞧嗎？”筱月其實有私心，月老舍可以查看姻緣，她想查查看。
“去，去，我去。”而聶歡歡只想着增加值，只求加倍升級。
“要不還是算了吧，這周本來都挺累的，休息還別去當苦力。”筱月又怕算出的結果不如意，想打消念頭。聶歡歡一聽這話哪能算了，“不用，真不用，我休兩天，明天去一天，後天再休也行。”
“好吧，那我等會兒跟我朋友說。”算了，橫豎她也不會放手的，不管結果如何，她不查了。
最後一天提供給路疏部支援處的飯菜，食堂做的尤其給力，吃飽飽喝足足的兩人，照常餐後閑聊一會兒後，就返崗上班了。
最後一小時，經歷返潮大關之後的幾區都陷入平靜，零星三兩的入關，郭然正核實總人數和總入關人數，不斷增加的入關人數也逐一對上。
半個小時過去，郭然拿着擴音器，“現在還差最後一位，只要他返回入關了，我就讓大家提前下班。”響起歡呼掌聲，最後一位也從第四區入關。
所有人都過來圍觀最後一個人入關，一個個都面帶笑意目送他回去之後，郭然開了一個簡短的小會，“李部和江所不在，我也是臨時受命來盯現場，雖然我只來了一天，大家的辛苦，有目共睹，那我就在這兒感謝大家夥兒這麽些天的付出。”深深一鞠躬，他也說到做到，“大家下班吧。”
掌聲褪去後，所有人都散場離開。聶歡歡和筱月去了吃晚飯，一席筵畢，各自返家。臨走之際，聶歡歡拉着筱月，“明天記得提前呼我，愛你，拜拜。”
隔日九點，在筱月call她第五遍終于接起來了。
筱月：大姐，你再不接我就懷疑你是不是直接夢裏轉世去了。
聶歡歡惺忪：對不起＞人＜
筱月：算了算了，快起吧，我在你樓下。
聶歡歡：嗯。
再倒下，腦子裏沒有意識，剛才說了什麽也同樣沒有過腦子，閉眼。在再次昏睡過去和清醒的邊緣跳脫着，一分鐘後，一個猛睜眼，噌的一下坐起來，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月老舍！”
一把掀開被子，沖進洗手間，牙刷的飛快，胡亂洗一下臉，把頭發梳順了，換完衣服急匆匆下樓。
“我有罪！我有罪！”聶歡歡大聲贖罪，一下沒注意就過點了。
筱月看了眼表，無奈般點頭，“走吧，再不出發真就趕不上了。”快步走向空曠處，筱月打前帶路，聶歡歡跟上。
月老舍。
聶歡歡她們剛一落腳，迅速圍過來兩人，穿着紅色馬甲，背後和左胸前印着月老舍三個字，想來這就是志願者了。
“兩位都是來參加相親大賽的嗎？”在筱月旁的發問，沒等回答，聶歡歡旁邊的火速接上，“兩位長得都這麽漂亮，參賽肯定能拔得頭籌。”在看這二位的臉，随時随刻保持着媒婆般的笑容。
接着紅馬甲順勢領着她們走去登記處，筱月一揮手，停住，“我們不是來參賽的！麻煩幫忙叫一下關頤和，我是她朋友。”
紅馬甲也停下，看了幾眼她們，然後再有一個帶她們轉頭走去另一邊，到長桌休息，另一位則去把關頤和找來。沒出五分鐘，一位短發長相秀麗的女孩來了。
筱月拉她坐下，向聶歡歡介紹，“這是關頤和，飒爽京妞兒。”再轉頭向關頤和介紹，“這是聶歡歡，逗萌女神經。”她的介紹詞真是精準到位。
兩人握手，筱月把手搭在關頤和肩上，“給安排安排呗。”
關頤和走前，把她倆帶去了一個廳裏，牆上拉着橫幅，《第四屆月老舍杯相親大賽》，有男女兩兩成對來的，也有是單身來相親的……
一間間房的門上貼了不同的标簽，聶歡歡她們被安排在了，“你真的了解他（她）嗎？”組，關頤和介紹判定規則，“問情侶相同并且有并集的問題，十題答對七題以上就算成功，可以發一個禮品。”
紅馬甲搬過來一大摞紙，上面印着問題，每十張後的問題都不一樣。關頤和微點頭示意紅馬甲出去，關門。關頤和坐在桌角，指了指堆在牆角的禮品，“那些已經連送兩年了，還沒送完。”撇頭看着筱月她們，“你們懂啥意思吧？”
聶歡歡迅速點頭，懂懂懂，不能送，是不是經費緊張了？筱月一看聶歡歡眼咕嚕咕嚕轉，“姐姐，她意思是這組沒啥人會來！”
“啊？這樣哦……”真是猜錯了。
“噗嗤……”關頤和笑出聲，從桌上一蹬下來，“走了，有事兒再喊我。”
看着關頤和離開，聶歡歡松一口氣，“筱月，我覺得你朋友氣場好強哦，我都不太敢說話。”
“氣場強？她可比江所差遠了，怎麽沒見着你怕江所？”筱月打趣她。
“盧晟江？還好吧，我不覺得啊。”
“寶貝，那只是你覺得而已。你是沒見過他不care人的樣子，前兩年總司開會的時候，除了聞宋，周圍五米都沒人坐的。”
“那為什麽今年有啊？”她今年開會的時候來了。
“今年換了地方開會，而且這是總司按照單位安排的位置，不得不坐。”
“盧晟江好可憐，被你們孤立了。”心疼他。
“孤立？！一般女性不會主動孤立，還是會找機會上的，而且是越挫越勇型。”
怪不得開會的時候，那麽多人打量她，報名飛院實操課的時候，那些女職員一個個都那麽興奮，那麽八卦她和盧晟江的關系。
一想到這麽搶手的人已經被她拿下，聶歡歡心情甚是愉悅，一邊哼着歌一邊分揀開問題紙，兩個人坐在裏面，等着參加比賽的選手進來。
一小時過去了，她們進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十點，人潮最是火熱的時候，這屋也沒人來。
為什麽？回答這種問題簡直就是送命題，回答的答案稍微偏差了，迎來将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聶歡歡坐累了，起來活動活動，邁着大步快走到門前，這屋來人了。進來的是參賽情侶，聶歡歡趕轉彎回到座位上，用燦爛友好的微笑接待他們。
情侶坐下，“這裏是快問快答嗎？”真摯的看着她倆，可這名字到底還是說錯了，筱月懶得糾正，“差不多。”
“來參賽嗎？”聶歡歡問他們。
“對！”情侶還有些小激動。
佩服，聶歡歡稱他是勇士。拿了上面的答紙遞給情侶，情侶接到手後相視一笑，還帶着些甜蜜，聶歡歡心裏想，“不知這位兄弟，答完之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甜心蜜意。”
十題的量，這對情侶寫了半小時才勉強寫完，聶歡歡筱月接過兩人答紙，第一題，勉強算通過，第二題，也勉強通過，第三題……一直到第十題，情侶的答案越來越不相同。
接下來才進入快問快答環節，筱月和聶歡歡交叉問問題，情侶應迅速回答，相同答案通過，否則失敗。
“準備好了嗎？”聶歡歡拿着題卡，快問快答的問題都是一樣的，只有五題。
情侶坐回原位，兩人雙手握緊，“嗯！”
“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冥府人事廳。”兩人齊聲回答。
“是誰先表白？”
“他！”“我。”相同答案。
“男方死因是什麽？”
“車禍。”女方回答。男方猶豫了，“車禍。”聶歡歡判定失敗！
他看着聶歡歡，眼神裏充滿着堂皇不安。他不是死于車禍，而是猝死，聶歡歡判定失敗但沒有揭穿他，而原因是超時。
“雖然沒有成功，但還是送你們禮品，你們是第一對。”筱月拿過來一個公仔送給女方，轉移了剛才可能引發的矛盾點。目送他們離開後，聶歡歡和筱月說了剛才的事情，而筱月則擺擺手，“有很多事情，看破不說破，女方未必不知道。只是人都來了這兒，不想再計較罷了。”
聶歡歡抿了抿嘴，再點頭，“既然都不計較了，為啥這兒還這麽冷清？”
“可能……可能不計較的就他們吧。哈哈哈哈……”
“好餓。”
“等會兒會有人送過來……”
……
第 29 章
他整個後背都在她面前，挨得很近，手還一直被握着，她心跳的非常快，呼吸也從手被他拉上那一刻開始變得急促。
“他剛才說什麽？我心跳的好快，盧晟江怎麽聞着香香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靠近一點點，她就徹底淪陷。
盧晟江向前走一步，她跟着走一步，他手不松開，她也不抽走。
前面的握緊手，咧嘴笑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在李思慷轉頭之前，收回笑容，恢複原樣，微微皺着眉，問：“怎麽把他送回去？”
“得去總司才行。”李思慷同樣皺着眉。
兩人均看着躺着的男人，突然，盧晟江感覺到聶歡歡在戳他後背，“怎麽了？”
聶歡歡探出一點點腦袋，“好了沒有呀？現在五點，我還沒下班呢。”外面雖然不忙，但她還是要返回崗位的。
“……那你去吧。”盧晟江不想松手，但一會兒後也還是松開了。
得到指示後的聶歡歡就離開了，頭也沒回。盧晟江看着她看着她消失在視線範圍，再低頭盯着剛剛握着她的手，回到握着她的樣子，真小的手。
他再擡頭時正對上李思慷一副看戲的臉，盯着他。李思慷先開口，“不用你說，我最近感受頗多，懂。”
盧晟江笑了，“筱月？”
李思慷點頭。兩人相視大笑，“先幹正事。”然後再把那個男人帶出休息室，前往冥府總司。
另一頭的聶歡歡，從休息室出來直奔第六區崗位，依舊沒什麽人，後面來的也都往中間那幾區排隊，回來的也不往第六區過，閑的她又坐下了。
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休息室，他們不在，把手舉起在眼前轉動，“這裏，這裏，這裏，他全部都握住了！要瘋了要瘋了！”開心到臉上一直挂着笑，忍不住。
“你怎麽這麽開心？撿着錢了？”聞宋走過來搭話。
“嗯。”聶歡歡已經過腦子，下意思的嗯了一聲。聞宋也沒想到她會回答這個，“你能帶着腦子再回答嗎？”
“嗯？你剛剛說什麽？什麽錢吶？發工資了是不是？”果然剛才說得就是放屁，一句都沒聽着。
“發工資了！都發給你！”聞宋無奈的搖了幾下頭走了，發沒發工資倒是真不知道。
趕緊查！聶歡歡特地在手表裏裝了銀行的軟件，就想着哪天能用上，這不是正好碰上了。今天是四月四號，上個月也差不多這個時間發的工資，應該能查到吧。
進入銀行軟件，點擊我的賬戶，餘額，還是兩千，沒發工資。聶歡歡開始自言自語，“不對啊！怎麽還是兩千呢？”退出去。
手表上小小的屏幕，上時間最明顯，現在已經是六點多了，早就下班了。延遲到明天也行。
“今兒個老百姓，真呀真高興，嘿嘿！”明天的開心先預支到今天吧。
***
支援路疏部的倒數第二天。排隊的人越來越少，李思慷把幾個區轉成全天式入關，散了早會之後，都前往所負責區域，開始工作。
第六區還是和原來一樣，上出下入。今天出關的都要提醒明天必須返回，聶歡歡在每一人出關前都會提醒一遍，不過還好人不多，要不然嘴巴皮子都要磨爛。
時不時一小批，時不時一小批的出關，十二點多，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批的已經全部出關，聶歡歡送走最後一個，跟他揮手再見，也不忘提醒道：“明晚八點前一定要回來啊！”
看着那人走上陰陽橋，越走越遠，聶歡歡收回視線。腦子裏正想着工資到賬的事情，按照熟悉的操作，點擊查看餘額，六千一百六十三！
聶歡歡數清數位後逐漸瞪大眼，怎麽這麽多錢？下面顯示了上月工資，3880。這還是扣了房租水電費之後的數額，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漲工資了！
太棒了！激動到手舞足蹈，她要去下館子，吃火鍋，囤泡面！注意都集中在工資上，盧晟江站在後面好一會兒也沒發現。
直到盧晟江開口說話，“發工資了這麽開心吶？”
她先是被吓到，但立刻返回正常，“嗯吶！”面朝着盧晟江，眼裏全是喜悅，“但還是比不上領導你了，相比之下，我這簡直是九毛一毛。”眨巴眨巴兩下眼，她這是在調侃他？
盧晟江摸了下鼻子，“具體的數字我沒看，但，應該是挺多的。”他也朝她眨巴兩下眼，再繼續說：“歡歡，我今年三十三了，很多東西我都沒那麽在意了。”
意思是已經淡泊錢財，看淡一切了嗎？但是她在意啊！非常在意！錢吶，多麽美好的東西呀～能讓她快樂。
她雖然心裏不和他一樣看淡錢財，但表面上還是裝作理解似的點頭。
“歡歡，我下午得去別的地方處理事情，明天就是支援的最後一天了，再堅持這兩天，過去了就放假休息一下。”
“那你去多久啊？”那豈不是看不到他了！有一點難過。
“快的話兩天夠了。”盧晟江說的只是事情進展順利的情況下，就是去處理那個昨天暈倒的半陽人。
“好叭，那我們下周一在托夢所見。”兩天而已，堅持堅持。
聞宋這時候走過來，先是對着盧晟江畢恭畢敬的說：“老大好。”再把掃描儀一丢進來，“還有幾分鐘下班，我先走了啊。”然後就潇灑的離去。
掃描儀聶歡歡沒接住，掉在下面，她小聲咒罵了一下聞宋，再蹲下去撿起，手碰到掃描儀的一瞬間，一只手的力量也壓在她肩膀上。
盧晟江也俯身下來，她起不來，轉過頭去時，正對上他靠近，覆上她的唇，兩人在半封閉的空間裏，他親了她。唇齒間的輕輕碰觸，聶歡歡腦子一片空白，緊張到屏住呼吸，怔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到點了，由于時間特殊，李思慷在第一天就給裝上了鈴，提醒大家下班。鈴聲響，盧晟江整個人往後退開，也僅僅只有十幾厘米的距離，鼻尖還是能碰到，聶歡歡沒直視他，清楚不斷的感受到他的呼氣充斥在臉上。
心裏一直被撓的癢癢，聶歡歡咽了一口口水，盧晟江也是喜歡她的！喜歡她！喜歡她！忍不住的雀躍顯現在臉上，眉眼。盧晟江慢慢站直，順帶手捏了捏她臉。
聶歡歡擡頭看他，兩人眼神對視，不足三秒，她先破功，“你快走吧。”低頭裝作找東西的樣子，不再看盧晟江。
他走後，聶歡歡偷摸的露出一點頭來确認，仔細看了周圍沒他之後，癱坐在地上大嘆一口氣，拿兩個手指絞着衣領口，“天吶！太緊張刺激了吧！”
十二點五十五到現在，也不過才八分鐘，永遠忘不掉了這八分鐘。
筱月過來第六區找聶歡歡吃飯，打遠看沒人，好在她不死心，走近了才發現聶歡歡正坐在裏面，不知道想什麽呢。
“嘿！不餓呀？吃飯去吧。”筱月趴在欄框上叫她。
“好，走。”聶歡歡拉回神，起身和筱月一起去食堂。
坐下來，聶歡歡老是心不在焉，吃兩口就停下，就看見筷子戳進飯裏，腦袋放在筷子頭托着，望着不知處發愣傻笑。
筱月拿手推她腦袋，聶歡歡猝不及防，下巴也自然給磕着了。
“嘶～啧～”聶歡歡摸下巴，瞪筱月，“推我幹嘛？”
“您來這兒是吃飯還是發呆呢？”
“來食堂當然是吃飯呀！”又作勢快速扒拉兩口飯進嘴裏，沒有靈魂的飯。
“不是我說你想啥呢？這麽春心蕩漾的？”筱月的八卦之火已熊熊燎起。
“盧晟江。”原來這麽明顯了，聶歡歡也不掩飾，直截了當說出來。
“說到盧晟江，我就想起了我家慷慷，他要去出差呢，和盧晟江一起。”此時兩人的臉一起垂下來，猶如兩位望夫女。
“很快會回來的。”聶歡歡倒是安慰起她來。筱月喝一口湯，啧了啧嘴，“慷慷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而聶歡歡的內心OS也是同樣，“盧晟江走的第一小時，想他，想他，想他。”
餐後閑談，筱月說起多倍加速升級，“外增項目好是好，但就是機會少，而且現在都是有主業的人，再另外抽出時間去做其他外增，就很難協調。”她嘆氣，也想快點升級啊，她和李思慷的差距不是一點。
聶歡歡更迫切，她和盧晟江差的更大，要八只腳才能追上去，就算實在是追不平，至少也不會差太多。現在她和盧晟江差了至少十級以上。
再是兩聲嘆氣，突然，筱月看着聶歡歡，微擰眉頭，“你為什麽這麽着急？”從一開始，聶歡歡完全就跟她一樣，非常的想升級，難道是……
“我覺得我要和盧晟江在一起了。”聶歡歡九分篤定。
“什麽？！”筱月激動的站起來，差點把桌子掀了。聶歡歡趕緊拉下她，“你淡定一點。”
一個手掌嘭的一下拍在聶歡歡桌面上，“什麽時候的事兒？你向他表白了？”盯着的聶歡歡沒反應，再問，“還是他跟你表白了？”
剛才的那一個吻，聶歡歡想應該歸為表白，“算是吧。”
“可以啊，行動夠快的。”先是一副家長逼問樣子，後又挂出可憐樣來，“居然比我快，慷慷怎麽不開竅啊？嗚嗚嗚嗚……李思慷就是一頭豬。”
“嗯嗯嗯，他是豬。別難受了，等會兒還要上班兒呢……”安慰到一半被筱月打斷，“不準你說我家慷慷是豬，要我說：李思慷是豬。”
得，不準說，算了。突然悲傷是短暫的，來的快去的也快。沒一會兒到點了，倆人回去接着上班。
第 28 章
技能鑒定局。
聶歡歡從兜裏摸出來昨天晚上抄好的編號，緊捏在手裏。走到鑒定技能蓋章的窗口，敲敲玻璃，可還沒等她先開口，坐在裏面的鑒定科職員頭也沒擡起來，說：“拿技能鑒定許可證的話，就把底單拿過來，如果是選拔考試，報名地點在出門右轉的冥府人事廳，這裏不報名，謝謝。”
這位職員把她當成報名的了，只好再敲敲玻璃，“不是的，我不報名。”
職員擡頭，疑惑的看着聶歡歡。
“我是來打印季度檢測報告的。請問在哪裏打印？”聶歡歡說明來意。
“打印在那邊，有個自助服務器，按照步驟操作就可以。”指了指對面牆前面立着的三臺機器。
“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
走過去看，三臺機器長得和自助選藥機非常像，還好有在機器上貼注标明便于區分。不過自助選藥機倒是不見了，難道又壞了？
不管那麽多，聶歡歡站在機器前，按着操作指令一步一步來。點擊核查項目，點擊單位，輸入編碼，BD1923034。
頁面顯示加載中，等了一會會兒，出來了。一張巨大的照片放在左上角，趕緊捂住，看其他信息。姓名：聶歡歡，年齡：26，所在單位：托夢管理所，入職時間：2018年12月，級別：17，……
她已經17級了？升一級！拿起打印出來的報告往第六區回去，走在路上邊細看報告，原來參與其他單位的外增項目可以多倍加速升級。
快到了那裏才想起來都吃飯去了，又走向食堂。遠遠的聽見了筱月的聲音，“你一定要記得吃哦！”聶歡歡仔細找了一圈，看見了在食堂門口的她，正朝着走向外面的李思慷呼喊着，“不要忘記了！”
笑着啧啧兩聲，往筱月那邊跑過去，“筱月。”聶歡歡喊停了她，筱月看過來，“诶？歡歡你怎麽現在來了？”
“剛辦事兒去了。”把手裏的報告遞給筱月看。
筱月接過來，“季度檢測報告？你這麽快？”聶歡歡速度真是夠快啊，才剛和她說，就拿回來了。
“不是你昨天跟我說了嘛，我就記着了。”
兩人走進食堂取餐窗口，拿完餐具端着餐盤坐下繼續。筱月把報告放在桌面上細看，“不錯嘛你，才這麽會兒就生了一級，很棒哦。”
“嘿嘿嘿嘿，你看下面那些細分科目，我都是靠那些加速噠。”
視線掃下去，“确實學了挺多。再加上單位變更什麽的，升級是會快很多。”筱月把報告還給聶歡歡。
“對呀對呀。”她随即收好，開始吃飯。
“不過你這麽快能拿到飛行許可證确實厲害。我當初學的時候，可難了，攢錢攢一年，從我開始計劃到拿到飛行許可證用了小兩年呢。”筱月嘆一口氣，都是心酸淚啊。
“我報的是快班，拿的就稍微快一點。”這報班的錢還是盧晟江付的。
“快班！你哪來那麽多錢？”
“領導借的錢……”不還的那種。
“呦！歡歡，真不是我八婆，你領導對你可真是不錯吼。”那意味深長的笑，聶歡歡一掌呼上去，“我領導對我們單位的都不錯，反正他有錢。”
“是啊！他有錢，我家李思慷也有錢，嘻嘻嘻……”
“你咋知道他有錢？什麽時候他就成你家的了？”聶歡歡一臉壞笑。
“他級別那麽高，肯定有錢啊！來了這麽久，銀行卡裏至少六位數。”
聶歡歡驚了，個十百千萬十萬，“能有這麽多？”她卡裏才兩千多都在偷摸兒高興，攢到錢了。
“正常情況，江所應該更多，他比李思慷還要高一級。”說的人毫無波瀾，聽的人心潮澎湃。
怪不得盧晟江刷卡的時候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原來他這麽有錢，大款啊！那她的電腦，飛院報名的錢都不還了，絕對不還！
“喂，吃飯啦！”筱月用筷子敲了一下聶歡歡的餐盤，提醒她吃飯。
一口都沒吃動，扒拉兩口，又停下，按照筱月的說法，級別高的工資高的話，那筱月的工資應該也還行。忍不住又問：“筱月，你現在多少級了？”最想問的是：工資是多少哦？聶歡歡想問卻沒問出口的後一句。
“去年看的是12級，這次我還沒看呢，現在不是有個清明支援嘛，肯定還會升級，我打算下次再去，不就多等倆月而已。”
“對吼！這次也是個外增項目，那我肯定也會升級。”漲工資啦！
“嗯。我估摸着過完這倆月，你應該會升到15級。”
那就再漲一點，聶歡歡心情好的不得了，“變有錢！”。筱月看着她心情美滋滋，“升級了這麽開心嗎？不過也是，升到滿級之後就可以轉世了，我一定會在李思慷滿級之前把他拿下！”
“滿級就可以轉世了？就再也見不到了對嗎？”心情由晴轉陰，風雨欲來之際，筱月回答，“對。”
好了，直接轉暴雨，低着頭，沮喪到不行，好不容易不用躲着他了，結果、結果還是不可能，連偷偷喜歡的機會都快沒有了。
聶歡歡揩了揩眼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筱月：“筱月，你知不知道盧晟江現在多少級了？”
“他？應該是第七級吧？級數往十級前升的越慢，有的人一級升一兩年的都有。”
“真噠？”聶歡歡重燃希望，有機會有機會！
“對啊！你不記得總司長了？他就是最後一級升了三年。”
欣喜的心情無以言喻，像過山車一樣，好在最後的消息好得很。開心到哼着歌，筱月瞪眼，“吃着飯呢，不準哼歌！”
兩人吃完飯返回臨時辦事處，休息不到十分鐘就開工了。下午的流量一般都比上午少，前兩個小時忙一點，後面基本沒啥事兒。
聶歡歡看着沒排隊的了，坐下休息。想到了檢測報告，就随口問了問聞宋，“這兩天出檢測報告了，聞宋，你現在多少級呀？工資漲了沒？”
聞宋走過來，把手搭在圍欄上，“我工資是……不告訴你！”果然不能在聞宋身上存有任何友善的幻想。
聶歡歡無語的白了一眼，“不說拉倒。”
“沒查，反正比你級別高就是了，工資肯定也比你多。”欠扁的嘴臉再一次閃現。
“那你也高不到哪去！能有盧晟江高嗎？”
“我是跟你比，為什麽要扯到老大？老大都來這麽久，我能跟他比嗎？”
“那你也來了這麽久，能跟我一新來的比嗎？”臭不要臉的互相比較。
突然間一聲響，“砰～”，打斷他倆講話，是一個人倒在了第七區，聞宋快步過去查看，聶歡歡則去把盧晟江找來處理這情況。
掃視整個廳，都沒看見盧晟江的身影，上午之後再也沒見着他了。去找筱月，“李部在哪裏？”
“他和江所去技術中心找郭總工了。什麽……”話還麽說完聶歡歡就走了。
技術中心。
上次有盧晟江帶着，她輕而易舉的進了門，這次她匆匆一人來，停在了門口登記，盡管她都說了找盧晟江十萬火急，可技術中心仍然不讓進。
她快急死了。如果只是簡簡單單登記就還好，可這裏偏偏涉及到冥府機密，登記進去都要層層簽字核實。又聯系不上盧晟江，聶歡歡只能任由他核實。
指紋，面部，全身檢查，好不容易進了大門，又不讓直接找人，被安排在會客廳的聶歡歡只能等。
要絕望了，現在想出去又沒那麽容易出去了。聶歡歡單掌撐着臉，看着進進出出的人焦急的等待，急得跺腳。
出來了出來了，是盧晟江。聶歡歡沖出去，跑到他面前，“盧晟江快走快走！那裏出事了。”聶歡歡的眼裏看不見後面的李思慷和郭然，拉着盧晟江就往外沖，李思慷緊随其後。
技術部登記處的職員也是剛走過來，還沒将訪客信息給郭然簽字，那訪客就急急忙忙把江所拉走了。手裏的單子飄飄欲墜，郭然看到，簽字，再交代，“以後她再來不用登記，直接通行。”
登記處職員返回技術中心門口，電腦裏輸入聶歡歡，填入備注信息，“郭總工：直接通行”。
***
聶歡歡他們一行迅速趕到現場，聞宋已經将人帶往休息室，盧晟江走過去看了一眼，停了一下，等到李思慷走近，側頭小聲說：“你也過去瞧一眼。”
李思慷走過去，仔細檢查他全身，摸出來一張身份證，返回盧晟江這邊遞給他，“半陽人，走錯了才來了這兒，你看看這個。”再走回那人身邊檢查。
休息室裏沒有其他人，站在牆邊的聶歡歡聽的雲裏霧裏，提問：“他怎麽了？”
看她樣子應該是害怕了，站着遠一動不動，盧晟江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別怕。”順勢再往身後一帶，把她整個人都藏他身後，繼續說“他只是陽壽沒完，來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