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鬼域
第三十七章 鬼域
作者:鬼漢臣
剛喝過感冒藥,圍着篝火坐了才一會,林嘉民便禁不住哈欠連連,靠在木板上不一會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寒氣逼人,猶睡冰窖一般才睜開眼,這一睜眼吃驚非同小可,不知何時,雨水已漫到了腰間,未燃盡的木棍浮在他的身旁,來回的蕩漾着。
馬峰他們已經走了,但不知為何沒有叫醒他,林嘉民又驚又怒的站起身向木門走去,外面還在下雨,雨披也不知哪裏去了,林嘉民只得光着頭出去,天依舊黃的像出鍋的烙餅,但林嘉民已經無暇去看,他試着去爬圍牆,卻因為又濕又滑,怎麽也爬不上去,試了半天後,林嘉民只得放棄,另想辦法。
他沿着圍牆向大門處走,正走着忽然腳下一沉,掉進了一個下水道,幸爾下墜時,他抓住了井沿,這才沒有被卷進去,當下也不顧方向,一陣亂撲亂蹬,竟然鑽出了水面。
出了水面也不管是淺水還是深水,一陣狗刨,一直摸到地面時才停住坐下喘氣,臉早已吓的煞白,心也狂跳不止,不敢相信剛才的生死瞬間。
坐了一會,已凍的牙關打顫,便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想站起身,這一抹發現臉上不知何時吸着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正害怕的用力拉拽時,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似曾熟悉的畫面,他曾經好像在哪裏碰到過這東西,也是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大雨。
林嘉民木然的坐在水中,極力回憶在哪裏發生過這樣的事,忽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還不快走!”
林嘉民像得了命令似的,站起身就跑,也不管有沒有下水道,轉過那道圍牆,發現前面還是圍牆,牆的左邊還是一片荒草地,右邊仍舊是一排清冷的樓房,他停住腳回頭看了看來路,奇怪自己是不是跑錯方向了,忽然聽到前面有人喊他的名字,這聲音是馬峰和陳莫莫的,林嘉民喜出望外,趕緊答應着向聲音跑去,漸漸的他看到了聲音來自一個木屋,而那木屋和剛才的木屋一模一樣,都一樣的大小,一樣的破敗不堪。
“這真是見了鬼了。”
林嘉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那個木屋的門前,他看到馬峰、尤小彤和陳莫莫正用力的搖着一個睡在地上的人。
他擠上前一看,那個睡在地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他啊了一聲,吓的向後退了幾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馬峰他們聽到聲音,都轉頭去看他,但是并不吃驚,馬峰還笑問去哪了,同時還用腳暗暗地把地上的林嘉民的腿向裏面踢,尤小彤和陳莫莫便擋住林嘉民向後面看的視線,也笑着問怎麽不和她們說一聲。
“我醒了不見你們,就出去找你們。”林嘉民說着,更好奇的勾着頭去看,馬峰便氣的推了一把林嘉民說:“看什麽看,還不去上班?”
“怎麽回事,他是誰?”林嘉民回推了馬峰一把,不知為何,兩人便打了起來,先是推,後是拳交相加,及至雙方厮纏着扯打,翻滾在地上,尤小彤和陳莫莫便勸他們停手,把兩人拉開了,馬峰猶帶着怒氣,只是瞪着林嘉民說:“都是你害的!”
“我害你們什麽了?”林嘉民也很惱怒。
陳莫莫和尤小彤聽了便使了個眼色給馬峰,馬峰便嘆了口氣坐在地上,表情極為沮喪,林嘉民越看越糊塗,再看地上的林嘉民,已經開始縮小了,最後縮成了一個泥偶似的小人,林嘉民驚奇的說:“他變小了!”
“變小有什麽稀奇!”馬峰嘟囔了一句。
林嘉民蹲在那個小林嘉民面前看了看,倒覺得好笑,他從來沒見過縮小版的自己,便想伸手去拿來細看,卻聽見蚊子哼似的說話聲,林嘉民以為小人複活了,湊到眼前一看,小人并沒有複活,轉頭去看馬峰他們,卻吃驚的發現他們幾個也變小了,正站在他的腳邊指手劃腳的說着什麽,林嘉民吓了一跳,低頭想聽他們說的什麽,卻不防身後有人推了他一下,摔了個狗啃泥,等他憤怒的擡頭看是誰推了他,卻看到馬峰他們仍是先前的身材,正一臉倦容的對他說:“快醒醒,要上班了。”
“啊,你們?”
“快走吧!”馬峰已經先披了雨衣同尤小彤出了木門,林嘉民轉頭去看陳莫莫,她坐在地上正穿着襪子,見林嘉民盯着看,便笑說:“烘幹了,要不然穿着太難受!”說完低着頭快速的穿了鞋去拿雨披了,林嘉民再看那小林嘉民,早不見了,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再摸臉上,只疼的厲害,并沒有那毛茸茸的怪物。
“難道是做夢?”
“快點,農民哥哥,我還等着你扶我一把呢!”馬峰在外面大聲說。
“你為什麽叫他農民哥哥?”尤小彤問。
“嘴欠呗!”沒等馬峰說話,陳莫莫先說道。
“莫莫同志,你知道你在侮辱一個正真的人?”
“除了你的鼻子是直的之外,我沒看到你哪裏是直的?”
“說的好。”尤小彤笑着說。
“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說的沒錯,你們這些女人就是難纏。”
他們說笑的功夫,林嘉民已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馬峰見了問:“怎麽,還難受?”
林嘉民心事重重,只是随口應了聲好多了。
幾人翻回去上班,快下班時,經理把林嘉民和馬峰叫出去訓了一頓,說他們不該溜出廠去燒火,要發生火災怎麽辦之類,因為事實如此,馬峰也沒敢頂,經理走後,馬峰納悶的說:“TAMA的,誰這麽無聊去告密?”
“別問我,這裏我通共沒認識幾個人。”
招了氣,馬峰下班後也沒去找尤小彤便同林嘉民坐車回去了,下了車,林嘉民看到那個鬼中聖還站在那裏,便說:“他不會一直站在那裏等我們下班吧?”
馬峰瞅了一眼說:“愛站不站,對了,家裏好像鹽沒有了,你去買吧,我先回去了。”
“怎麽了,還為那生氣?”
“經理罵我也不生氣,就氣那孫子,這麽愛打小報告,心堵的慌。”馬峰說着便先回去了,林嘉民去買鹽回來,鬼中聖已來到橋邊站着,林嘉民見了不免奇怪的多望了他幾眼,鬼中聖便說:“年青人,出事了吧?”
“出了什麽事?”林嘉民見他說話了便停下來,只是不解他的話。
“難道最近沒有發生奇怪的事嗎?”
“你說的奇怪的事是指什麽樣的事?”
“難道沒有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
“沒有。”
“不可能。”鬼中聖盯着他的眼睛說,“你氣色這麽差,眼睛紅腫,臉上有白斑,這些都符合我的猜測,你卻說沒看到,年青人,你要不聽我的話,恐怕要有危險,甚至——”
“甚至什麽?”
“甚至有生命危險,我不是吓你,你可知道這裏最近死了多少人了,11個,好好想想吧,別把我當作那些騙人的妖婆。”
“我确實沒有遇到鬼,你要我說什麽?”
鬼中聖冷笑一聲,慢慢的走開了,一面又說道:“好言難救該死鬼,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還能聽到你說我沒有遇到鬼。”
第 36 章 陰雨
第三十六章 陰雨
作者:鬼漢臣
漸入初夏,雨水便多起來,或三兩日、或幾周,總要下那麽幾場雨,仙州并非江南,沒有那麽長的梅雨季,但今年不知為何,一陣悶雷之後,雨仿佛早就準備充足,撲天蓋地的澆下來,一澆便是好幾天。
那天悶雷之時,林嘉民正在窗口晾衣服,突然一道閃電淩空而下,刺啦啦像是刮玻璃,聲音震天動天,光芒耀眼,在光芒之外,則是紫色的煙環繞,閃電轉瞬即逝,也不知道打中了什麽,空氣中滿是焦焦的味道。
林嘉民被這一吓,整個人呆住了,等醒過來,天空便如篩豆般落起雨來,林嘉民趕緊把衣服收回來,渾身卻已經不自在起來,風起的很大,吹的樹木披頭散發,窗子欲欲想逃,林嘉民又被這涼風一吹,立刻覺得發起燒來,渾身沒勁,只覺全身像吸着什麽東西一樣,又難受又瞌睡。
正難受時,馬峰進來說:“農民哥哥,早告訴你不要洗衣服,這下我也沒衣服穿了。”
馬峰說完見林嘉民呆呆的沒回答,以為他還在為洗自己的衣服不自在,便笑說:“好了,別火了,晚上請你吃飯,現在趕緊上班,這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咱也別等了?”
“誰火來?”林嘉民硬撐着拿了件外套,兩人下樓,發覺外面已經暗了下來,但是并不黑,天黃的像油炸過一樣,令人垂涎。
“GOURI的,這天真像烙餅啊,又勾起我的食欲了。”
林嘉民頭暈難受,渾身發冷,只緊緊裹住衣服,也不接話,馬峰自說了一通,便住了口,等車時,馬峰看着遠處說:“哎,你看那樹下面是不是那個什麽鬼聖中?”
林嘉民勉強擡眼去看,此時路上已經沒了行人,連車站裏都空無一車,店鋪也關了,好像世界末RI一樣,只一掃便看到了站在遠處樹下的一個人,那人好像披着雨布,也未打傘,看個頭與姿勢,倒十分像那個鬼中聖,只不十分肯定。
“倒有點像他。”林嘉民說。
“哎,你說他是不是想問你那破紙條的事?”
經他一提,林嘉民才想起放在家中外套裏的那兩張紙符,上次拿了之後,竟忘了這事了,便說:“如果他想問,為什麽不過來?”
“嗨,咱倆還活着,肯定是他那破玩意不靈,所以不敢來呗!”
“我看也是。”
兩人說着閑話,鬼中聖果然沒敢上前,車子來了兩人便上了車,到了廠裏時,老陳今天未來,問人才知道和經理一起去看新的機器了。
“那老小子總算讓我們過一天舒服日子了。”馬峰說。
“他不來,咱們更忙不完,這破機器老壞,你閑得了嗎?”
“雖然閑不了,但是沒那老小子在我跟前指指點點,我也高興。”
“得了吧!”林嘉民站着只覺地在搖晃,便趕緊坐下了。
馬峰也拉了張凳子坐下說:“上次的圖紙我還沒修改完呢,你的改完了嗎?”
“改完了。”
“這麽快,哥,你一會把我的也給改了吧?”
“自己弄去!”
“別,大不了我不讓你洗衣服了?”馬峰借着燈光看到林嘉民滿額頭汗珠,驚訝的問,“怎麽了,你感冒了?”
“頭有點難受,也不知道老陳的感冒藥吃完了沒!”
“我去看看。”馬峰起身去老陳的辦公室找了一圈回來說,“這孫子估計拿回家了,上次我見還有一盒呢!”
“算了。”
馬峰想了一下說:“我想起來了,小彤上次感冒買了感冒藥,不知道吃完了沒有,我去問問。”
“上班時間,你跑去找她,小心被領導看見了。”
“看見了咋的,感冒了還不許吃藥?”
馬峰不由分說,便跑了出去,尤小彤和陳莫莫在前面三樓的市場部,離車間這幢樓并不遠,馬峰一陣小跑便上了樓,正迎着孟琳琳,她穿着白色荷葉裙,抱着一疊資料下樓,兩人差點撞了個滿懷,孟琳琳抱緊資料,擡頭見是馬峰,便用高跟鞋踩了馬峰一下說:“要死了,差點撞倒我。”
馬峰哎喲一聲跳起來,抱着腳說:“姑奶奶,你也不看看你穿的什麽鞋,疼死我了!”
“疼死你,誰讓你不看路的,這麽火急火燎去哪?”
“當然是急事了。”馬峰笑嘻嘻的說,“林嘉民生病了,我去尤小彤那裏去拿感冒藥,也不是故意要撞你。”
“他怎麽像個女人似的,下了點雨就生病,白長了那身板。”
“哎喲,我頭一次聽說,長得魁梧就不生病的。”
“本來就是。”孟琳琳挑了挑眉毛說,“老實招來,你什麽時候和市場部的人勾搭上了?”
“嘿,看你用那詞,咱們這是真愛,正大光明,男未娶女未嫁的,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得了吧你,還正大光明,就你那花花腸子誰看不出來,也就我不吃你那一套。”
“你這樣說就太沒意思了。”馬峰笑着說,“也就我們有自知之明,知道那牡丹非咱們可消受的,所以咱還是老老實實的賞咱的月季。”
“你們?“孟琳琳側着眼想了一下說,“難道那個林妹妹也勾搭上了市場部的人?”
“我覺得我說話就夠損了,沒想到你還在我之上,老實說,我覺得農民哥哥與陳莫莫很般配,那陳莫莫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放眼咱這廠裏頭,還沒幾個比得上她的。”
“就她?”孟琳琳鼻子哼了一下,冷笑着說,“長得跟男人似的,也就林嘉民會喜歡她。”
“也不能這樣說,她是不會打扮,如果留起頭發來,絕對是美女。”
“你們男人哪,果然除了幹這個沒別的正經事了。”孟琳琳甩了下頭發說,“那就祝福你們了。”
馬峰還未及讓開,就被孟琳琳推開了,孟琳琳踩着高跟鞋,踏踏的消失在樓梯口,馬峰笑了笑說:“這女人脾氣可真大,誰娶了她還不是找了個媽管着。”
馬峰到了市場部,陳莫莫正出來拿東西,見了馬峰,便笑說:“我說你們膩煩不膩煩,這才剛上班沒多久,就跑過來找她?”
“看你說的,咱是那人嗎,我不是為自己,是為林嘉民那小子。”
“他有什麽事,讓你過來?”
“他不感冒了嗎,現在差不多要暈過去了,我過來給他拿感冒藥。”
“這麽嚴重啊?”陳莫莫吃驚的說,“那為什麽不去醫院,光吃藥能行嗎?”
“我也這樣說,可那小子挺硬,打死都不去,唉,反正受罪的是他,我也不管了,拿藥給他就行了。”說着便暗笑着去找尤小彤,陳莫莫望着他進去,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的,馬峰找了藥回來,又誇大了一番,說這藥不是尤小彤的,是陳莫莫冒着雨出去買的,林嘉民聽了也半信半疑。
沒想到中午,陳莫莫果然出去買了藥送來,鞋和褲子都淋濕了,馬峰見了便推了一下林嘉民說:“怎樣?”
林嘉民也着實感動,想不到她真的會去買藥。
陳莫莫見他那樣的表情笑着說:“你可別感動的要哭,其實我也感冒了,所以順便多買了一些。”
“我知道,你還別說,我都要感冒了。”馬峰笑道。
陳莫莫聽了臉一紅,轉身要走,這時尤小彤打着傘來了,見了陳莫莫就說:“你可真是的,感冒了還到處跑,昨晚燒的還不夠?”
“真感冒了?”
“昨晚燒到39度,都快把我吓死了。”
林嘉民聽了說:“你燒的比我厲害多了,現在衣服和鞋子都濕了,這要着涼更厲害了。”
馬峰想了一下說:“你們知道廠子外面的破木屋嗎,那裏面沒人住,反正上班還早,咱們去烤火去。”
“別了吧,下着雨,我不想去。”尤小彤說。
“陳莫莫衣服都濕了,怎麽上班,你還說是好姐妹呢!”
“就是,就是。”尤小彤對馬峰撅了撅嘴,馬峰趕緊哄了幾句。
幾人披了同事的雨衣,來到那牆頭邊看了看,只見牆腳堆了很多東西,踩着這些毫不費力了便翻了過去,來到木屋,發現木屋雖破,但還未漏雨,裏面長了很多雜草,幾人把高的野草拔掉,找了幹淨的地方坐下,馬峰又找了些木柴來點着了,四人便圍着火烤起來。
第 35 章 緣由與愛情
第三十五章 緣由與愛情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沒跑出去幾步,就被難着地給拽住了,并且由于用力過猛,幾乎不曾把林嘉民的袖子給扯下來。
林嘉民怎麽也沒料到這個枯瘦的老頭跑的這樣快,而且力量這麽大,幾乎給駭住了,半天才說出話來。
“你們想幹什麽?”
這時問着天氣喘籲籲地跑上來,喘着大氣問:“唉——唉呀!你——你跑什麽?”
“不錯,我們又不是洪水怪獸,你跑什麽跑?”
“我——我只是想回家了,天又這麽晚,所以想快點回家,才跑。”
“唉呀,你這孩子,撒謊也不會!”
“不錯,這點小把戲逃不過我們的眼睛的。”難着地笑了一笑又說,“我們不是壞人,要是壞人,早不會救你了。”
“你們當然不是壞人,一看就是令人尊重的長輩,不過天這麽晚了,你們也該回去休息了,我也要回去,明早還要上班。”林嘉民說。
“唉呀,急什麽,雖然我們答應那丫頭不難為你了,但是說會話也總行的!”
“哪個丫頭?”林嘉民想起剛才他們不認識他,竟然能叫自己的出名字,看來還是有些因由的。
“唉呀,就是周怡悅那小丫頭,這丫頭片子鬼精靈的很,我們這次上了她一回大當。”
“不錯,我們對外頭知道的太少了,中了她的圈套。”
林嘉民聽了周怡悅的名字,便點了一點頭,又好奇他們倆中了什麽計,便問情況,問着天大笑了起來說:“唉呀,這事說來,恐怕你忘記了,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你中了蠱,後來你同周怡悅去求我們幫助,當時我們告訴你,我們幫人是有條件的,你們也答應了。”
“不錯,條件就是你得同我們對題解悶。”
林嘉民聽了糊塗起來,鼓是什麽,他又何時同周怡悅去求過這兩個老頭的,怎麽一點記憶都沒有?
“唉呀,你不用想了,你是想不起來的。”
“不錯,範文君的藥,就是再世華陀也難醫的。”
林嘉民聽了低頭沉思,這兩個老頭說的話聽也聽不懂,他們說明二娘是瘋子,恐怕他們倆也未必是正常人,我還不如趕緊應付幾句就走了好,免得他們發起瘋,我只有倒黴的份,便笑了一笑撂開話題問:“那麽你們問的什麽問題,怎麽又會中了周怡悅的計呢?”
“唉呀,別提了,那丫頭硬要改規距,讓她先問,結果她的問題我們沒答上來,只好服輸。”
“不錯,我們倆都答不上來。”
“那她問的是什麽?”
“唉呀,就是一幅地圖,國界之間,只要四種顏色就可以标示清楚了,她的問題看似很簡單,但實際你要去證明卻難的很,後來我想了很多天,都沒有答案,還是遇到一個數學老師才知道原來那小丫頭給我出的題目,是外頭的一大數學難題,叫什麽四色猜想。”
林嘉民聽了笑道:“怪不得你們會輸。”
難着地剛要說話,忽然拍手笑道:“丫頭來了!”
林嘉民轉過頭,看到周怡悅從樹後閃出來笑着說:“林嘉民,這次你要怎麽謝我?”
“原來這次又多虧了你,你說該怎麽謝?”林嘉民笑着反問道。
“要問我的話,那肯定是下館子了!”
問着天和難着地聽了高興的說:“唉呀,下館子好下館子好,這次也多虧我們,順帶上我們吧?”
林嘉民為難的說:“下館子的話,今天可不行,得等我發了工資,不過今天我可以請你們到家裏吃?”
“看你認真了,不過同你開玩笑。”周怡悅樂起來。
“唉呀,原來是玩笑!”
周怡悅對問着天和難着地說:“你們倆也就別摻和了,天也不早了,趕緊回去當緊,明二娘說不定還在等着你們倆呢?”
“唉呀,你這丫頭片子,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好歹我們也是為了你才去得罪她的。”
“不錯。”
“好好好,想聽好聽的,那可容易。”
“唉呀,你別說了,鬼靈精的,指不定又繞我們呢。”問着天拉了一把難着地說,“好了,我們回去了。”
林嘉民目送他們走後問周怡悅道:“你是什麽時候躲在樹後的?”
“我也是剛來一會,就聽見他們倆在說我壞話呢!”
“你怎麽知道我被明二娘纏住了?”
“我放學時看到她了,也不是特為你,就是讓他們倆盯着點,誰想到偏你倒黴。”
林嘉民聽了點了點頭笑道:”要不是你讓他們倆盯着,我今天還真不知道怎麽脫身呢!”
“所以我說你應該謝我?”
“當然得謝你了,怎麽個謝呢,如果吃飯道謝,就只能在家裏,其他的話你先說說看?”
“小氣鬼!”周怡悅想了一想說,“現在想不到,先記着。”
“那你可得早點想,要不然我可會忘了這事的。”
兩人邊聊邊往回走,林嘉民看了一眼路邊的小河問:“你說那明二娘是什麽人,怎麽突然跳河逃跑,她很怕剛才那倆老頭嗎?”
周怡悅笑了起來,剛要說話,馬峰在後面喊道:“農民哥哥,是你麽?”
兩人回頭,只見馬峰光着膀子,一邊揮着衣服,一邊連跑帶跳的朝他們跑來,一來到近前見了周怡悅,趕緊穿上衣服說:“唉喲,我當是還有誰呢,原來你們倆在這約會,難怪農民哥哥這麽急着回來!”
“說啥呢?”林嘉民趕緊推了馬峰一把。
周怡悅紅着臉說:“你就狗嘴吐不出象牙吧你!”
“第一,狗嘴吐出象牙,那還叫狗嗎?第二,這黑燈瞎火的,你們倆在這裏不是約會,難道是讨論四化建設呢?”
“就不興我們是剛好碰到嗎?”
“你這話只能騙騙一歲小孩,你放學這麽遠不騎自行車?車呢,難道你為了陪嘉民散步,把自行車扔河裏了?”
“實話告訴你,我還真扔河裏了。”
“得了吧,我就不逼問你們倆了,今兒我有幸得佳人一吻,所以呢我也希望你們倆也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這家夥,再說我要翻臉了?”周怡悅顯然有點不高興了,馬峰便笑嘻嘻的住了嘴,摟住林嘉民脖子說:“你這家夥,算的可真準,後來陳莫莫果然走了,我就大着膽子向尤小彤表白,她答應我了,後來——”
“原來是你追求人呢,還淨在這裏瞎說別人?”
“小周同志,咱們可是讨論很嚴肅的問題,不是有句話說‘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男人追女人,是很正常的現象,和你們讨論的四化可是有莫大的關系。”
周怡悅聽了不解的問:“和四化有什麽關系?”
“不明白了吧,這男人要是不追女人,哪來夫妻,沒有夫妻,哪有祖國的花朵,沒有祖國的花朵,誰來建設四化,我跟你說,這不但關系着四化建設,也關系着祖國的未來。”
林嘉民和周怡悅聽了都笑起來說:“真能扯,我看你這學沒學別的,光學貧嘴了。”
三人正說笑着,忽然河邊轟隆一聲,把三人吓了一跳,林嘉民說:“不會是明二娘吧?”
周怡悅說:“不會,你當她是魚呢!”
“明二娘是誰?”馬峰不解的問。
林嘉民剛開口,周怡悅先說道:“是這附近村裏的一個瘋女人,最愛晚上在路邊吓人。”
“幸好沒叫我碰到,否則我管她是真瘋還是假瘋,照樣揍她!”
馬峰折了路邊的小樹當作棍子,同林嘉民走到河邊去看,卻原來是晚上下籠捉黃鳝的,一不小心滑到了河裏,此時正一身濕漉漉的泥水爬上來拍衣服呢,見馬峰和林嘉民拿着棍子過來,先是吓了一跳,用燈照了照兩人問:“你們是誰?”
林嘉民說:“剛才聽到聲音,我還以為這河裏是誰呢,怎麽,滑裏了?”
“嗯,這水下了,忒滑。”
馬峰蹲下看了看問:“我說大哥,你這能抓到黃鳝嗎?”
那人笑道:“抓是能抓到,要看運氣的。”
“一天能賣多少錢?”
“好了能賣一百多,差了十幾塊也是有的。”
“能賣一百多呢,不錯呀,平均的話,比我們上班可好多了。”
“好啥,也不是一年四季都能抓的。”
說了回閑話,想着周怡悅還在路上等,兩人便回來了,周怡悅笑問:“抓到什麽沒有?”
林嘉民笑說:“是一抓黃鳝的,滑河裏去了。”
馬峰說道:“我說,這夏天也快到了,咱們哪天也整幾個籠子抓黃鳝吃怎麽樣?”
“你說真的?”
“誰跟你開玩笑,明早我就去買籠子。”
“好了吧,說說就行了,這兩邊滑的很,大晚上的你滑河裏可沒人救你。”
“不怕,下籠子的時候,我們找一個繩子系着樹上,就是洪水來了也沖不走。”馬峰說,“我現在一提黃鳝,就特想吃。”
“你可真會想着吃,幸好沒說天鵝,否則你還不抓天鵝吃。”周怡悅說。
“吃是人生一件大事,人活着是為了什麽,不就為了吃飯嗎?”
“除了吃飯你就不幹別的?”
“你幹別的,最終還是一個目的,吃飯!”馬峰狡辯道,“所以,我現在看的十分明白,對于吃,絕不能虧待自己。”
林嘉民笑道:“小周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她快要高考了,哪天不是大魚大肉的。”
“快別提了,我現在吃的都快成豬了,這腦子也快補成豬了,林嘉民,你有空了得幫我好好補補,要不然我恐怕要落榜了。”
“吃這麽多還補啊?”
“當然得補了!”周怡悅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便笑着打了林嘉民一拳。
“這是你的福氣,你知道這世界上我最羨慕什麽嗎?”
“什麽?”
“豬啊,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它與衆生不同的命運,它富貴而不驕傲,可愛而不做作,每天被人伺候着享受三餐,吃完——”馬峰還沒說完,就被周怡悅追着打了幾拳。
“你才是豬,我咒你下輩子也變成豬!”
林嘉民笑說:“你這可是說到他的本家了。”
“農民哥哥,你的本性暴露出來了,沒你這麽落井下石的。”
說笑着不覺已到了家,馬峰進去換了衣服出來,林嘉民看了奇道:“這都快睡覺了,你怎麽換起衣服來了?”
“你不知道,我這衣服可是我的小彤擁抱過的,我要把她的體香永遠的保存起來——”
“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打算把那汗臭味洗了是不?”
“你咋這麽俗呢,這是愛的見證!”
“那你是不是打算把她碰過的一切東西都給保存起來?”
“是的。”馬峰想了一想說,“當然,這是不現實的,所以我覺得只保存這一件衣服,當然還有這個吻。”
林嘉民聽了,斜着眼睛瞅着他,好像在看一個神經病,馬峰卻笑嘻嘻的坐下,翹起腿說:“快點,把煙掏出來,我都快憋死了。”
第 34 章 二老智鬥明二娘
第三十四章 二老智鬥明二娘
作者:鬼漢臣
正鬧得不可開交之時,忽然遠遠的傳來“英蘭”的呼喚聲,明二娘聽了臉色大變,哀求那個姓江的警察說:“大哥,行行好,我男人雖然混,但還不至于關起來,現在天也晚了,我懷着孕,一個人也回不了家,求你放了他,讓他好送我回去?”
姓江的聽了猶豫了一下,先前的那個警察說:“好了,老江,這麽晚也難帶他去,不如讓他回去?”
姓江的便說:“今天可以讓你回去,如果以後你再這樣打老婆勾搭別的女人,我可饒不了你?”說完又對明二娘說:“如果他以後再這樣,你只管去胡林派出所找我?”
明二娘聽了高興的謝了又謝,林嘉民倒一時不知怎麽辦好,他既不想單獨面對明二娘,也不想對着這兩個警察,一時犯了難,明二娘拉他半天也不動,姓江的正要發火,來了兩個老頭,正是問着天和難着地。
這兩個老頭見了明二娘,立刻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一個扯着左手,一個扯着右手說:“唉呀,閨女,你咋這半天不回去呢,我都找了你一天,擔驚受怕的就恐你出了什麽事。”
“不錯,閨女,你咋不吭聲就走了呢,現在你媽還在找你,趕快跟我回去。”
明二娘掙開他倆的手說:“放尊重點,你們是哪裏來的糟老頭子,跑這裏耍瘋占我便宜?”嘴上雖如此說,心內卻已七上八下,明二娘深知這兩個老頭難纏,不想怕遇到今天偏遇上了。
“唉呀,閨女,你又犯病了,唉,可憐的孩子,走,咱回家吧!”
“不錯,親家,她又發病了,你帶了藥沒有?”難着地立刻接問道。
“唉呀,我聽說她跑出去了,急的地裏的活都放下了,哪裏還顧得上回家拿藥。”
“不錯,當時我也急,也給忘了。”
他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只顧說,倒把那兩個警察和林嘉民聽得糊裏糊塗,姓江的警察見事出突然便上前問道:“你兩位是什麽人?”
問着天說:“唉呀,我是她親爸,這位是我的親家,這閨女的公公,我這閨女從小就有一種病——”
明二娘聽了立刻憤怒的打斷他的話說:“警察同志,這兩個老頭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他們兩個!”
“唉呀,你看,又犯病了,我這閨女從小得了病,燒糊塗了腦子,你別看着正常,指不定一會就犯起混來,誰也不認識,見人打人,見狗打狗——”
明二娘冷笑一聲說:“你說是我爸,可有證據,哪有半夜三更跑這裏混認閨女的,警察同志,你可看好他,說不定是拐子。”
“唉呀,你這孩子,竟說你爸是拐子,哪個拐子老的快入土了,三更半夜的跑這來拐人的?”
姓江的剛要說話,林嘉民先笑道:“警察同志,這不明擺着了嗎,她要不是瘋子,怎麽會硬說我是他的丈夫,現在連她爹都不認識了,你想想,要不是她親爹,誰會大半夜的跑出來找她,說他倆是拐子,他倆加起來有一百六了,能抓得住人嗎?”
姓江的想了一會,回身問他身邊的警察說:“剛子,你怎麽看?”
“我覺得這事有點奇怪,要不咱都帶回局裏再說。”
姓江的點點頭說:“嗯,我也贊同,在這裏弄個一個晚上也弄不清,回局裏調檔案一查就清清楚楚了。”
林嘉民高興的說:“我同意,咱們都去派出所,反正你們也能查到我的檔案,到時候就知道我是不是這女人的丈夫了。”
明二娘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半路會殺出來個問着天和難着地,這兩個老頭極其難纏,今晚就是纏上一夜,也難帶走林嘉民了,如果跟他們去派出所,一查就知道我在說謊,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不如現在先走為妙,瞥眼看問着天和難着地,他們倆一副任君安排的神情,心下登時明白,這兩個老頭是早有計劃,看來我被跟蹤了,當下咬牙切齒,發誓定要除掉這兩個老鬼,以解心頭之恨,于是趁他們要去上車之時,快速跑下公路,一縱身跳進河裏走了。
林嘉民和那兩個警察正商議如何坐,沒料到明二娘會突然跑開,再看時已跳進河裏了,那兩個警察說了聲唉呀,趕緊跑到河岸,黑漆漆的,也看不見跳到哪裏,一個回去取了手電來往河裏一照,河面上早不見了明二娘,只有漣漪一圈圈的向兩岸擴散,擾動着雜草蛇一般的腰。
問着天和難着地明白,以明二娘的性格,肯定不會願意去警察局,必定會走,今見她跳河,也并不驚訝。
林嘉民本以為此事會很容易的解決,想不到明二娘會突然跳河,當下也害怕,趕緊跟着過去,那兩個警察已經脫了鞋跳下河撈人,林嘉民躊躇了一下,也要下去,問着天和難着地趕緊拽住他說:“唉呀,嘉民,你跳什麽,她已經走了。”
“不錯,你以為她真的跳河自殺,你太天真了。”
說完兩人都笑了,林嘉民納罕,這兩人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剛要問他,河裏面的兩個警察先說開了,一個問:“你摸着了嗎?
另一個搖頭說:“沒有。”
兩人奇怪不已,先不說先前奇怪的事,就說這河水,不過一人來深,又不是流水,這麽短的功夫,怎麽會摸不到人呢?
這時問着天在岸上笑道:“年輕人,別找了,我閨女已經走了。”
“走了?”
“唉呀,我這閨女,自小在河邊長大,凫水是把好手,自小我也沒少打她,剛才她魔怔了,怕回家挨打,就跳水跑了,你們在河裏找,找上一夜也找不到她?”
姓江的先前并不十分相信問着天和難着地的話,因為明二娘說話有條有理,不像病了,現在突然見她無征兆的跳河,便全信了他倆的話。
兩人上岸後對問着天和難着地說:“老人家,你趕快回家,看你閨女到家沒有,如果沒到家,找不到的話,一定要去派出所,我們會派人幫你找的。”
“唉呀,那太好了,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哪裏的話,我們警察也不是為你們辦事的嘛!”
說完留了姓名,又記下了林嘉民的姓名地址便走了,問着天見他們走遠,便笑着說:“唉呀,想不到明二娘會栽在我們手裏,真是大快人心!”
“不錯,也算報了上次焚家之仇!”
林嘉民聽了吃了一驚說:“怎麽,你們不是明二娘的家長?”
“唉呀,我們怎麽會是她的父親和公公,要是我們有那樣的女兒,早就親手殺了她了。”
“不錯。”
林嘉民見他們倆說話一口一個殺字,而且毫不掩飾,心中暗叫壞了,于是趁他們倆不備轉身就跑。
第 33 章 欲難言
第三十三章 欲難言
作者:鬼漢臣
明二娘說完見林嘉民并沒有什麽異樣,便知他已經服過藥,把前事都忘了,心中不禁暗喜,忘了更好,倒省得我費力氣了。
走了很久,明二娘也沒說到沒到,林嘉民忍不住問:“明二娘,到你家還有多遠?”
“快了。”明二娘抽出胳膊笑着問,“敢是你覺得累了?”
“不累,只是問問,黑燈瞎火的別走過頭了。”
“不會,我這裏熟的很。”明二娘握住林嘉民的手說,“累了我們歇一歇吧,看你手上都是汗。”
林嘉民慌忙抽出手說:“不累,早點回去吧,要不然你家裏要着急了。”
“他們才不會着急,這半天了,也沒人來找我,可見他們并不關心我。”明二娘往前湊了一湊說,“倒不如你這個陌生人懂得疼人。”
林嘉民雖呆卻不是個傻子,聽了這話已明白了個兩三分,便說:“還是早點回去吧,我家還有許多事呢!”
“急個什麽,莫不是回家要洗衣服,不如拿了我來幫你洗,你們男人也洗不幹淨。”
林嘉民想了一下笑說:“不是洗衣服,是有人在等我,回晚了怕她着急。”
“是你女朋友嗎?”
“嗯,就要結婚了。”
林嘉民裝着很着急的樣子,明二娘清楚的很,知道自己太急了,他已經懷疑了,便笑說:“既這樣,咱們趕快走吧!”
于是兩人又向前走,走了幾步明二娘突然身子向下一彎,要不是林嘉民攙住,已經摔倒在地上了,明二娘哎喲了一聲說:“又崴到了,疼死我了!”
黑夜中,林嘉民雖然看不清,但是卻感覺得到,她并沒有扭傷腳,只是想拖延時間勾引他,林嘉民對于這類蕩婦極為反感,這時已經渾身不自在了,聽她嬌滴滴的聲音,更讓他不耐煩,正想着如何打發她,卻遠遠的看着有車燈過來,心中有了主意,便等汽車開近,忽然走到路中央伸開兩臂攔下了車子。
車子停下後,下來一個中年人,粗着嗓子喊:“幹什麽,想死啊?”
“不是,這個女人懷了孕,腳又崴了走不了路,這晚上實在沒辦法送她回家,所以我才攔你們的車。”
明二娘聽了,已然明白林嘉民想要甩掉她,不等林嘉民說完就哭了,一邊哭一邊說:“狠心的人,我早就知道你嫌棄我,這大晚上的罵了我半天,現在還想把我送回娘家,這位大哥你評評理,我嫁給他這幾年,辛辛苦苦的每天小心的伺候他,一句怨言都沒有,現在懷了他的孩子,還嫌不足,每天不是打就是罵,一心想要和我離婚去找那狐貍精,大哥,你說我做錯了什麽,該得這樣的報應。”說完便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林嘉民吃了一驚,想不到她這麽不要臉,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正要解釋,那男人對林嘉民說:“你這兄弟也忒不像話了,哪有你這麽對媳婦的,看你長得挺老實,做的卻不是人事!”
“大哥,你別聽她瞎說,我根本不認識她——”林嘉民急忙辯解,明二娘哪會給他辯解的機會,一面就從地上起來,捋起袖子,指着粉嫩的胳膊說:“大哥你看,這傷還是新傷,就是剛剛打的,你看他為那賤人對我多麽的狠心,下手有多重。”
那男人一看她胳膊上有幾處被打得青紫,很生氣地說:“妹子,你放心吧,今兒我一定替你做主。”
“大哥,不怕你嫌我啰嗦,這手臂上還都是小傷,我這背上胸口上,不知道挨了他多少打,嘉民,我就是再不好,你不喜歡我,這孩子可是你親生骨肉,你能下的去手嗎?”
林嘉民急的亂轉,掏出身份證說:“大哥,你可以看下我的身份證,我不是本地人,而且剛大學畢業,怎麽可能結婚?”
“你小子也夠無情的了,我見過這麽多狼心狗肺的人,倒第一次見你這種人。”那男人回頭向車裏喊,“老江,老江,下來!”
喊了半天,才又從車裏下來一個睡眼惺忪的中年人,打着哈欠問:“又怎麽了,我都幾天沒睡個安穩覺了。”
“有你睡的時候,快過來。”那男人向那中年男人簡單說了下經過,姓江的一聽,登時大怒,上來就抽了林嘉民兩嘴巴,打得林嘉民頭暈目眩,待反應過來,那姓江的已經扯住他的胳膊,只一轉,林嘉民已經被他反扣住了,林嘉民疼的連連喊叫。
“好小子,我這輩子最讨厭你這種人了,今兒遇見我,也算你走運了。”
林嘉民疼的難忍,只問:“你憑什麽打我?”
姓江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錢包似的東西打開說:“憑什麽打你,你看看,這是我的工作證,不服的話,可以去派出所找我領導。”
林嘉民一聽是警察,便沒了脾氣只解釋說:“是真的,我并不認識她,就是好心送她回家,不信你可以去我廠裏問問,我是不是剛畢業?”
“去你廠裏容易。”姓江的只晃了一晃便把錢包塞進口袋說,“只是我現在沒時間,查了幾天案子,一個好覺都沒睡,現在是不能去了。”
明二娘上前說:“警察同志,你輕點,別扭壞了他的手。”
姓江的聽了冷哼一聲說:“這種男人,你現在還為他着想,他打你的時候,可為你着想過?”
先前的男人說:“行了,別和他啰嗦這麽多,把他先關一天再說,看他還打不打老婆。”
林嘉民一聽要關,便沖明二娘吼道:“你這個女人也太犯賤了,早知道我就不該幫你!”
姓江的沒等他罵完便連踢了他幾腳,就要往車裏拉,明二娘一見趕緊求饒道:“警察同志,求你了,別關他,他再不好,也是我的丈夫,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是你今天關了他,明天他出來,更加會恨我,俗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醜事還是不要弄到派出所裏好。”
林嘉民冷笑一聲說:“假惺惺,你說明白,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能有什麽目的,不就想過個安穩日子嗎,難道你不明白我嗎?”
“我明白?”林嘉民仰天冷笑一聲說,“我就是他MA的不明白,所以才問你,你憑良心發誓,我們倆今天是不是第一次見面,如果說謊,就不得好死?”
明二娘聽了哭的淚人一般,哽咽的說不出話,姓江的看不下去,又踹了林嘉民兩腳,林嘉民火氣上來,一把撞開姓江的指着明二娘說:“你少裝可憐,你不是我媳婦嗎,你說我家裏有幾口人,我媽姓什麽叫什麽,我家有幾間房,多少地,這些你要說對了,我今天就是被打死,吭一聲我都是你孫子,怎麽樣?”
第 32 章 再遇明二娘
第三十二章 再遇明二娘
作者:鬼漢臣
樓下的那群人在那個老人的帶領下不停圍着火盆重複的轉着圈,一遍又一遍,好像在舉行某種神聖的儀式,林嘉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儀式,越看越好奇,便往下探着身子想聽那個老人唱的什麽,不料這時馬峰忽然往下扔了個東西,正砸中下面的火盆,把火盆打翻了,火紙翻了一地,那群人吓了一跳,都停住了走動擡頭往上看是誰砸的。
林嘉民見了趕緊縮回頭躲在窗子下面,馬峰一臉嬉笑的坐在地上抽着煙,正為自己的惡作劇得意,林嘉民瞪了他一眼,實在不知道他那腦袋是怎麽想的,會往下扔東西搗亂。
“我靠,你幹什麽呢?”
馬峰憋住笑說:“看你怕的,許他們在樓下玩,就不興我扔東西?”
“真怕了你。”
林嘉民側耳細聽窗下的動靜,靜悄悄的,即沒人嚷也沒人罵,安靜地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只有未燃盡的火紙輕盈的向空中飄着,他慢慢探起身去看那些人,誰知一看吃了一驚,樓下那群人并一地的火盆都不見了。
“真見鬼了!”林嘉民吶吶的說。
“怎麽了,那些人還在跳嗎?”馬峰笑着問。
“還跳什麽,全走了,火盆也沒有了。”
“嗯?”這顯然也出乎馬峰的意料,他趕緊站起來去看,果然樓下已經沒了人,連那些擺着菱形的火盆也不見了。
正當兩人疑惑不解時,突然有人敲門,林嘉民看了一眼馬峰說:“完了,這下找上門了。”
馬峰也有點慌了,知道自己闖了禍,便勸林嘉民不要開門,林嘉民想,開門肯定會被罵,不如不開門,兩人便坐下抽煙,任憑來人去敲門。
那人好像知道兩人在屋裏不敢開門,就一個勁的敲,兩人煙抽完了,那人還在敲,林嘉民坐不住了便說:“怎麽辦,都你惹的禍,你去開門。”
“哥,你這個時候不能丢下我呀,估計這人要找我操練呢,我要去開門,你可得幫我看着?”
“那還用說,趕緊開門去吧!”
馬峰極不情願的來到門前,摸着把手,猶猶豫豫的不敢拉開,這時門敲的更響了,好像知道有人就在門後面,馬峰被敲的火氣上來,一把拉開門,操字還沒說出口,就發現門前根本沒有人。
“咦,人哪?”馬峰伸頭向樓梯轉角看了看,一臉茫然的望着林嘉民。
“沒人?”
“沒有。”
“怎麽可能?”林嘉民想,就是跑也不可能跑的這麽快,他來到門口看了一會,即沒人上來,也沒有腳步聲傳來。
“真他媽的見鬼了,他剛拍了一下,我就開門,這孫子跑的夠快的。”
林嘉民預感事情絕非這樣簡單,一股冷風從樓梯的下面吹上來,林嘉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馬峰也感到涼意陣陣,便說:“進來吧,估計他們是想吓唬我們。”
進了屋,兩人沉默地對坐了一會,無話可說便各自回房,早晨上班時,林嘉民發現門上貼着一張紙條,上面用鉛筆歪歪斜斜的寫着“趕緊搬走”四個字。
“威脅我?”馬峰冷笑了一下說,“老子就不搬,看他們能把我怎麽着?”
“你覺得是那群人寫的嗎?”
“不是他們還有誰?”
林嘉民仔細看了看那筆跡,雖然寫的歪歪斜斜,但是看的出有寫字功底,不像剛會寫字的人寫的。
“我可不怕他們,你要想搬,你搬!”
“搬什麽,他要真敢來,我們還能怕他?”
兩人議論了一番,便來到樓下,那房門前的帳篷已經拆了,人也走了,并那些火盆和花圈也不見了,地上打掃的很幹淨,整個樓下看不出有人辦過喪事的痕跡,馬峰笑道:“這些孬種,都是膽小鬼,連夜搬的還挺幹淨。”
林嘉民覺得很可疑,那麽多人怎麽可能會怕他們兩個年青人,而且怕的連夜搬走,他來到那戶人家的窗子前,窗子已經被從裏面封死了,他試着去推門,門也鎖的很牢固,林嘉民不明白,是什麽讓那些人一夜之間全都走了呢,難道是因為昨晚馬峰扔了東西砸了火盆?
說起火盆,他又想起了鬼中聖的話,他們昨晚雖沒有去碰那些紙,可是他以前碰過,而且昨晚馬峰也砸過,會不會他倆招了冤魂,所以那些人走了呢?
馬峰見他眉頭緊鎖,便說:“想什麽,那些人肯定害怕了。”
“你覺得我們倆再能打,能打得了昨晚那一群人嗎?”
“打架可不能光憑人多,那是要靠能力和狠,就昨晚那些老人和婦女,我一個人就能撂倒他們。”
“就吹吧!”林嘉民白了他一眼,馬峰說:“行了,管他們去哪,要是真來,咱們就和他幹,現在趕緊上班去。”
林嘉民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便索性丢開,要真打架,他也并不害怕,有時候打架也真如馬峰所說,靠能力和狠,有句話說,打架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就是真來了,也就豁出去了。
兩人到了廠裏,老陳果兌現了先前的話,把兩人調到自己身邊,言傳身教的指導兩人,而且态度極為和善,不再像以前那樣冷酷無情,有時候心情好了,還把兩人帶回家吃飯,俨然一個慈師良父的形象,但是因為先前的交惡,馬峰和林嘉民都對他沒有好感,但是也不願再得罪他,所以這一段時間相處也頗為融洽。
廠裏現在到處都流傳着孟琳琳與牛經理相戀的消息,更有人說雙方已經各見了家長,準備結婚了,因為先前馬峰曾親眼所見,對此也十分相信,自此也死了心,轉而去追尤小彤,而林嘉民先前因為孟琳琳突然對他好,不免會錯了意,以為對方有意思,現在才明白,不過剃頭挑子一頭熱,也從此打消了念頭。
因為馬峰追尤小彤的緣故,四人常常下班後出去玩很晚才回家,這天馬峰又要拉着尤小彤出去玩,尤小彤因為剛和馬峰相熟,雖然明白馬峰的意思,但不願意這麽晚了單獨同馬峰出來,于是又帶着陳莫莫,馬峰見林嘉民那頭失了孟琳琳,一個人孤單,便想把他和陳莫莫湊一對。
陳莫莫性情大大咧咧,最近又新剪了頭發,幾乎和林嘉民的頭發一樣短,馬峰把意思和他說了,林嘉民便直說沒有感覺,因為陳莫莫同他理想中的女友差太遠了,因此玩了一會,便說想睡要早點回。
馬峰假裝留他,林嘉民背着她們倆笑着對馬峰說:“你小子的想法我還不清楚,你巴不得我滾遠點,我走了,陳莫莫未必好意思一直跟着當電燈泡,你們倆不就有單獨處的機會了,如果你真不想讓我走,那我就留下!”
馬峰放慢腳步,從口袋裏把煙掏出來塞給林嘉民說:“哥,你趕緊走吧!我會記得你的好的,改天請你吃飯。”
“怎麽,煙也不抽了?”
“我得在她面前樹立我好男人的形象。”
“行了,一看你也就是那怕老婆的主。”
“這不還沒到手嗎!”馬峰嘿嘿笑道。
林嘉民對她們說有事,便先走了,馬峰約會專往偏僻的地方帶,這次跑的地方更遠,林嘉民走了一個小時候,才繞到回家的那條路,他一邊抽着煙一邊等車,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見車來,便只得邊走邊等,天漸漸黑了下來,公交車還沒來,林嘉民一邊咒罵這該死的公交車,一面加快了腳步,走到一個岔路口時,只見一個長頭發的女人坐在岔路口邊的草地上哭泣,因為天黑也看不清長的什麽樣,那女人只低頭哭,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林嘉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還是個女人,便只管走沒理會,誰知道剛走幾步,那女人便叫住他。
“小兄弟,我懷了孕,剛剛又摔了一跤,崴了腳,走不動了,你能扶我回家嗎?”
林嘉民聽了便問:“摔的嚴重嗎,要不要我去叫人來?”
“這會子你能去哪叫人,我等了半天了,也沒個人影。”
“那你家在哪?”
“就在前面,一會就到了,不會太麻煩你的。”
“不是嫌麻煩。”林嘉民笑道,“我只是擔心你別摔壞了。”
“也沒摔多狠,只是腳扭的疼。”
林嘉民上前扶她,那女人掙紮了半天起不來,只嚷腳疼的厲害,讓林嘉民幫她看看是不是斷了,林嘉民只得蹲下去看,天黑了也看不清,林嘉民便用打火機照着,那女人忍着痛挽起褲子,露出白嫩的長腿,林嘉民紅着臉不敢看,那女人便笑說:“你把火機給我,我幫你照。”
林嘉民把火機遞給她,那女人熟練的點着了,林嘉民借着光看了一下,并沒有腫的跡像便說:“沒事的。”
“腳疼,你把我鞋脫掉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林嘉民只得硬着頭皮脫掉她的鞋子,那女人的腳很小,穿着綠色的繡花襪子,不看人的話倒像個小孩子的腳,她擡起腳一直湊到林嘉民胸前問:“流血了沒?”
“沒有。”
“胡說,你又沒看?”
林嘉民瞥了一眼說:“沒事。”
那女人見她臉紅了便笑說:“那好,你扶我起來。”
林嘉民小心地扶着她,那女人一瘸一拐起來,身體都壓在了林嘉民身上,半個*軟軟的貼在林嘉民的右胸前,臊得林嘉民耳根發熱,加上她身上傳來的香味,更加讓他熱汗淋漓,右邊身體緊繃着,好像扶着的是一個十分名貴的花瓶。
“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那女人說話時,一股暖氣直撲他的臉,林嘉民臉也不敢轉了,只緊張的說:“我叫林嘉民。”
“林嘉民,真是個不錯的名字。”那女人在他耳邊輕輕地笑了。
“你叫什麽?”林嘉民想找話題化解尴尬,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了這一句。 “我嘛,家裏人都叫我芙兒,未出嫁時,別人叫我明若芙,現在都叫我明二娘了!”
第 31 章 火盆與冤魂
第三十一章 火盆與冤魂
作者:鬼漢臣
周六兩人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外面的瑣吶聲依舊響個不停,但絲毫沒有影響兩人的好心情,下午去逛了小市場,買了些日用品,晚飯後又同周怡悅打了很晚的牌,周日一天,兩人計劃去市裏玩,這天吃了早飯下樓,遠遠的便看見鬼中聖同一個大媽在說着什麽,那鬼中聖看到兩人下樓,便撇了那大媽朝他們走來,馬峰說:“這個老家夥,不騙到我們的錢真是不死心哪,那個什麽阿嗚呢,怎麽也不來了。”
“他要騙你的錢,我看真是找錯人了。”林嘉民笑道。
“騙我的錢,我不拆了他的骨頭。”
兩人正說着他,卻見鬼中聖突然變換了方向,往另一邊走去了,馬峰正奇怪,卻看到阿嗚來了,馬峰高興的說:“說曹操,曹操就到,今天反正沒事,咱們先看個熱鬧。”
鬼中聖偏沒如他們倆的意,走着走着便撒開腿跑了,阿嗚見攆不上,便停下來罵了幾句,這時便有幾個吹瑣吶的拉她說話,阿嗚便丢開鬼中聖同他們去那樹底下了。
林嘉民奇怪這班吹瑣吶的人,為何一連吹了好幾天,回頭仔細看那花圈上的吊語,原來是死了一對夫妻,夫妻同時雙亡,可謂非常奇怪,因此心中便悶悶不樂。
馬峰倒沒在意,一直催着林嘉民快點,到了市裏,兩人逛到很晚才回來,下了車走到橋頭,只見兩邊排棋似的排了兩排火盆,中間留着一條小道走路,林嘉民便問:“怎麽有這樣燒紙的,真是太奇怪了。”
馬峰點頭說:“确實,我也是頭一次見人這樣燒紙的。”
林嘉民蹲下,見火盆底下壓着一疊白紙,便想抽出來看,這時鬼中聖突然跳出來說:“小夥子,別動那紙!”
林嘉民吓了一跳,伸出的手縮了回來,馬峰也沒注意鬼中聖從哪裏出來的,被他突然吓到,便要打他,林嘉民趕緊拉住他說:“別動手!”又問鬼中聖為何不讓他拿紙,鬼中聖低聲說:“你們不知道厲害,這紙上下了符咒,你要碰了,這冤氣便都會招給你了。”
“什麽符咒?”林嘉民有點害怕,因為他曾碰過一次。
“唉,住在這裏的人都被冤魂纏住了,所以年輕人都不住這裏,只剩些老人在這,前些天不知道因為什麽,出現了很多怨氣很大的鬼魂四處游蕩,吓死了好多人,你們住的這裏面,也是死了兩個的,所以他們就請阿嗚來驅邪,這個惡毒的老太婆便弄了這符咒在這裏,想把冤氣傳給其他人,你們要是碰到這紙,可就非常危險了,就是不被冤魂吓死,也會被纏的寝食難安的。”
林嘉民聽了害怕的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千真萬确,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問上了年紀的人,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別信他,什麽冤魂,要有鬼魂的話,那哪還有活人。”
“年輕人,不能這樣講,鬼有鬼道,人有人界,本來是互不侵犯的,但是鬼道與人界本來就很模糊,一不小心誤進鬼道,或是鬼入人界,都是有的,但因為不是所有的鬼都這樣,所以見到鬼的人不多。”
“那你見過鬼嗎?”馬峰問。
“見過,以前是偶爾見,現在可是天天見。”
“天天見?”馬峰笑着問,“那你說現在這裏有鬼嗎?”
鬼中聖聽了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把眼眯起向四周看了一會說:“有。”
“在哪?”馬峰譏笑起來,一邊瞪着眼睛四處亂看。
林嘉民聽他說這裏有,便覺得渾身發冷,汗毛倒豎,不敢亂望,鬼中聖盯了林嘉民的臉一會,突然上前問:“小夥子,你是見過了吧?”
“哪有?”林嘉民僵笑了一下,把雙手都插在了口袋裏。
“哪呢,你個大騙子?”馬峰看不見,便推了他一把說,“你說有,指給我看?”
“已經走了。”鬼中聖從口袋裏掏出兩張揉皺了的黃表紙,遞給林嘉民說,“小夥子,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拿着這個,當你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就燒一張,燒完你自然就明白了,到時候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馬峰一把奪了過來,拿出火機就要點,鬼中聖把手在馬峰面前一劃,那兩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他手裏了,馬峰見了高興的說:“好家夥,原來你是個魔術師啊?”
“少胡說,現在可不要亂點!”鬼中聖折好,重新遞給林嘉民,林嘉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鬼中聖說了聲再會便要走,沒走幾步又停下了,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黃土似的東西,對着那些火盆念了句‘珂突珂魯’,便灑了過去,只見那黃土落進盆裏便如倒進了油,瞬間連盆底的紙都燒個精光。
馬峰和林嘉民都看的目瞪口呆,火光熄滅,兩人去看鬼中聖,不知道何時已經走了。
馬峰說:“這個老家夥,會不會故意弄這些火盆來騙我們的?”
“我看不像。”
“越讓你覺得不像的人,越可能是騙子。”
“反正我們也沒損失什麽,回去吧!”
“不過這老家夥的魔術我倒挺想學的。”
“算了吧,你打過他,他還能教你?”
“可不是,我現在都有點後悔了。”
兩人說笑着來到樓下,看到樓下牆根處和路邊,也都放着一排火盆,此刻正燒得旺盛,煙灰飄飄蕩蕩,落的周圍路面和草上都是白色的煙灰最裏面的一家房門前,搭着一個白色的帳篷,裏面人影晃動,看不清有幾個人,只聽得裏面不時有女人抽泣的聲音,除了那帳篷裏,四周一個人也看不到。
林嘉民只想快點上樓,馬峰拉住他說:“先等等。”
“怎麽了?”林嘉民以為他看到了什麽,有點緊張的問。
馬峰下了磚路,從旁邊的草地上抓了一把土,對着火盆說了句“可吐可吐”便灑了過去,只聽得砰砰砸的盆沿響,不見有任何動靜,馬峰啐了一口說:“我就說這老家夥是騙人的。”
林嘉民笑說:“沒準是你詞念錯了呢。”
“不可能,我聽的清清楚楚。”
“行了,就是魔術師,也得苦練多年才行,你想現學,哪這麽容易。”
馬峰有點掃興,便跟着上了樓,兩人進屋洗了衣服,也沒電視,便想早睡,周怡悅敲門進來問作業,馬峰一見是物理,便搔着頭說:“別問我,我最讨厭物理了。”
“你不是理科生嗎?”
“實話告訴你,我雖然學的是理科,但是我的心在文科,學理科純是因為我爸那句‘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這句給欺騙了,要不是誤入理科,沒準我現在都是一小有名氣的作家了。”
“少臭美了,就你那滿嘴髒話的人還能當作家?”林嘉民譏諷道。
“滿嘴髒話怎麽了,魯迅還在文章裏罵人呢,你就說孔聖人吧,不也詛咒別人絕後嗎?這說髒話和能成不成作家,根本是兩碼事。”
“那你都寫了什麽大作了,拿來給我們瞅瞅!”
“想看哪?”
“想看。”
“想看去書店裏買,不掏錢就想看呀?”
周怡悅問:“那你寫的是哪本書?”
林嘉民笑道:“你還真當真了,就他那說句話都有語病的人,哪個瞎了眼的給他出版?”
“我是說以後,你要看我的書得買,沒說讓你現在就去買。”
“原來是騙人的。”
“小周,你要相信你叔,我可是以後會影響一代人的作家,只是現在還在歷練當中。”
“你這歷練,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我還是趕緊給她解了這題去睡覺當緊。”
“你當寫書像你那個解題呀,有貨給你,寫書靠的可是思想與智慧,人家瑪格麗特一輩子只寫了一本書,照樣享譽全球。”
“馬峰!”林嘉民認真的說,“我不值望你享譽全球,你就享譽咱這東半球就行了。”
周怡悅聽了撲哧一笑說:“你們倆太貧了,再不給我解完這題,我明天就慘了!”
“這事就交給農民哥哥吧,他除了證明不了1+1=2,別的都是小意思。”
“有你這說話的功夫,還不如燒瓶開水呢!”
“憑什麽我去燒啊?”
“你看我不正在解題麽,人家都來這麽久了,你連杯水都不端上來,真是太沒眼神了!”
“別忙了,你再不給我解出來,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別急,快解出來了。”
馬峰去燒水,看到樓後面也擺滿了火盆,便罵道:“真他媽的煩人,家裏生産火盆的呀,擺的哪裏都是。”
林嘉民解完了題,同周怡悅來到窗前,見下面按着菱形的形妝擺着一大片火盆,還堆着幾堆石塊,便問周怡悅:“聽說這樓裏的人都被鬼魂纏住了,是真的嗎?”
周怡悅聽了嚴肅的問:“你這聽誰講的?”
“鬼中聖,你不認識嗎?他可常在樓下晃,還有那個阿嗚。”
“別信他們!”周怡悅說完回身拿了作業便出去了,馬峰奇怪的說:“她怎麽突然不高興了?”
“那鬼中聖很招人煩,可能也騷擾過她吧!”
“有可能,哪天讓我碰到我要好好教訓下他。”
“你不想學魔術了?”林嘉民笑問。
“反正都打過了,那老家夥未必肯教我了。”
正說着,忽然樓下響起腳步聲,兩人探頭往下面看,見一群男男女女,順着火盆的形狀邊走邊哼,為首的一個老人,拿着一個白帆似的旗子,晃着腦袋,好像喝醉了似的舞着旗子,一面舞一面還唱着誰也聽不懂的歌。
第 30 章 邀約佳鄰
第三十章 邀約佳鄰
作者:鬼漢臣
三人商議妥當之後,馬峰去買菜,林嘉民先回家煮米飯,周怡悅笑說:“太便宜我了,我先回家晃一會,不然老爸又要罵我了。”
“趕緊過來,不然晚了就只有洗碗的份了。”
“這個你就放心吧,有好吃的,我一定極早過來。”
橋邊分手後,林嘉民作賊似的一路狂奔,偏樓下正在辦喪事,到處都是人,林嘉民尴尬的低着頭上樓,跟在後面的周怡悅見他這樣狼狽,笑個不停,林嘉民沖回屋裏換了衣服,開始淘米做飯,不一會馬峰便提着一大兜子菜回來,還買了幾瓶啤酒和一瓶飲料。
林嘉民笑道:“我怎麽感覺你這像過世界末日似的,可勁花錢,你沒把菜場都搬回來?”
“別說,今天這一天,還真有世界末日重生的感覺。”馬峰把啤酒和飲料放下後,把一兜子菜塞進林嘉民懷裏,就往廁所跑,林嘉民喊道:“幹嘛呢,炒菜是我,怎麽摘菜也是我?”
“哥,你要不嫌味重,把菜給我拾啜廁所裏,我來摘?”
“懶人屎尿多!”
“這也得看你上頓吃多少!”馬峰點上煙,門也不關,和林嘉民侃起來,林嘉民正想罵他不關門,周怡悅進來了,馬峰見了慌忙把門關上了,周怡悅笑道:“林主廚,你有什麽吩咐我做的?”
“哎喲,可多了,你先把這芹菜給摘了。”
周怡悅聽了捋起袖子就蹲在林嘉民旁邊摘了起來,林嘉民給她凳子,周怡悅說:“你坐吧,我可不想再坐起來了。”
林嘉民聽了便想起剛才坐自行車的事,由不得多看了她兩眼,這一看心髒更是狂跳不止,正是‘緣起尴尬生情絲,才有以後灑熱血’。
林嘉民一邊剝蒜一邊瞅她,看她烏黑如墨的纖細長發時,便極想伸手去撫摸,周怡悅擡頭要菜籃子,林嘉民以為她發覺了,慌忙中把蒜塞進了嘴裏,周怡悅笑說:“你怎麽剝着吃起來了?”
林嘉民這才發現吃的是蒜,便硬着頭皮嚼了幾口說:“蒜能殺細菌的,吃多了對人有好處。”
“那給我吃一個。”周怡悅從她手裏捏過一個吃了一口,皺着眉說,“太辣了。”
“辣才能殺菌,要是甜的就沒用了。”林嘉民為了逞能,撿了一個大的塞進嘴裏,一邊嚼一邊還點頭,諸位想必都明白,在喜歡的人面前最容易做傻事,對方即使笑了,也未必笑你帥氣,更多的是笑你傻,林嘉民見周怡悅低頭笑了,便以為對方有意,乘興又吃了一個,馬峰出來見林嘉民吃東西,便好奇的問吃什麽,當知道林嘉民在吃蒜時,連說了幾句神經病。
“別笑我,你敢吃嗎?”
“嘁,有什麽不敢的,我小時候都當飯吃。”
“少來,就現在,你敢吃嗎?”
“我要吃了,你怎麽着?”
“我給你洗一星期衣服。”
“你說的?”馬峰想了一下說,“還得洗一星期碗。”
“別得寸進尺,咱們比比怎麽樣?”
“怕你?”
周怡悅笑說:“你們倆別逗嘴了,還做不做飯了?”
“當然得做,這不兩頭蒜嗎,咱們一人一頭,比誰吃的快,怎麽樣?”
“唉喲,農民哥哥,別怪我欺負你,你是輸定了。”
周怡悅聽了無語的坐在凳子上,看他們倆比吃蒜,果然林嘉民輸了,周怡悅推了林嘉民一把說:“該,好好的,你比吃什麽蒜,一股味難聞死了。”
“別說我,你也吃了。”
林嘉民辣的心口疼,蹲在地上咳個不止,馬峰得意的說:“哥,我的衣服每天可都準時送你房間,你得履行咱們男人的承諾。”
林嘉民不答話,周怡悅見他捂着胸口很難受,便倒了杯水遞給他,卻被馬峰搶去喝了,林嘉民說:“喝吧,一杯水就去掉一天。”
“憑什麽呀,她倒的,又不是你倒的?”
“但是是給我喝的,你搶了去就少一天。”
“別争了,是我的錯,我替你洗一天怎麽樣?”
馬峰笑說:“別理他,他這是耍賴呢,趕緊逼他做飯,我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于是馬峰摘菜,周怡悅打下手,林嘉民炒菜,不一會菜便炒齊了,馬峰把飲料給周怡悅,自己開了兩瓶啤酒,林嘉民端起要喝,馬峰攔住說:“急什麽,先碰一杯!”
周怡悅說:“我也來,這第一杯敬我們認識!”
“好,有意思,不像這小子,光顧自己喝了!”
“哎喲,我說二位,我炒菜炒半天了,渴了喝點還不行?”
三人笑着幹了第一杯,馬峰對林嘉民說:“趕緊倒上,咱倆還有第二杯呢!”
林嘉民倒上,馬峰滿滿端起說:“這第二杯可是敬我們今天死裏逃生。”
“對。”林嘉民回想白天的事,還心有餘悸。
“你們喝吧,這一桌子的好菜,我可等不及了。”周怡悅嘗了幾道菜後說,“行啊,真不愧他這麽吹捧你,燒的老好吃了!”
馬峰吃了一口菜說:“農民哥哥這手藝,自己開個飯館穩賺發了,我合計着咱倆幹脆別上班了,開飯館得了。”
周怡悅聽了舉起手說:“你們倆記着我,我畢業了來給你們打工!”
“出息呢,你上學就為了以後想當一飯館服務生?”
林嘉民笑說:“怎麽不行,你都說穩賺發了,以後可就是酒店,再以後就是跨國,像那個什麽希爾頓酒店一樣,全球連鎖,小周以後肯定是個跨國經理。”
“這個好,這個好。”周怡悅說。
“唉,小周小周的多難聽。”
“我可不叫她小姨。”
一句話說的馬峰也反應過來,一拍腦袋說:“哎喲,我叫你了這麽多天的姨了,可虧死我了,不行,你從今晚以後,就得叫我叔,一直叫到我們扯平!”
“憑什麽呀,我就叫小怡,又不是為了整人才這樣叫的。”
“我覺得這問題出在她爸身上,這名字也不是她想叫什麽就叫什麽,這事你得找她爸去。”林嘉民說。
“不許說我爸。”周怡悅拿筷子指着林嘉民的鼻子說,“你要說我爸壞話,我就天天詛咒你,咒你天天睡不着覺。”
“對,這我絕對站在小周同學這邊,你這人不應該對長輩不尊重,人爸叫小姨這麽多年,也沒什麽問題,怎麽偏你問題多?”
林嘉民聽了點頭暗笑,周怡悅說:“你們太壞了,兩個欺負我一個。”
“不許欺負了,再欺負我這個做叔的可不答應了。”馬峰端起杯說,“來,喝起!”
周怡悅白了他一眼,無奈的說:“不理你了。”
馬峰笑着喝完酒說:“咱老這樣喝也沒勁,幹脆玩個游戲吧,怎麽樣?”
“玩什麽游戲?”
“很簡單。”馬峰拿了一個勺子放在桌子上說,“轉勺子,勺把轉到誰就罰他喝一杯,說個笑話。”
“這有趣。”
林嘉民也贊同,馬峰第一個轉,卻轉到了自己,他端起杯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說:“說個什麽樣的笑話呢,有了,是這樣的,一個基督徒生前被餓死,很氣憤的對上帝說:上帝啊,這太不公平了,我活着的時候每天都向你禱告,贊美你,卻被餓死了,而那些侮辱你、咒罵你的人卻活的好好的,這真是太不公平了。于是上帝就問他,依你說該怎麽辦呢?
那人就說了,你讓我回到世上,然後再去用洪水淹世界,我和他們一起死那才公平,上帝就同意了,那人回到世上,果然沒多久,發起了洪水,那人很高興,誰知道等快淹死的時候,他才看到,原來富人這次又坐上了大船,還是只有他被淹死了。”
“不好笑,不好笑!”林嘉民說。
“難纏鬼,我覺得好笑。”周怡悅對着林嘉民做了個鬼臉,林嘉民見了開心的笑了。
“哪裏不好笑了,輪到你我看你能說什麽樣的?”
再轉時果然轉到了林嘉民,林嘉民喝了酒說:“一家子兄弟五個,老大憨厚,老二木讷,老三嘴笨,老四人呆,偏偏老五呢,又聰明又能說會道,所以父母最疼老五,其他四兄弟就不服,于是四個暗地裏商議該怎麽辦——”
正說着,忽然屋頂的日光燈砰一聲,像雪片一樣落下來,周怡悅眼疾手快,一把推開馬峰和林嘉民,林嘉民正想着說笑話,反應都沒做出就被周怡悅推開了,屋裏瞬間陷入黑暗,只聽見人撞桌椅的聲音,林嘉民爬起來就往周怡悅位置摸,一面擔心的問:“小周,傷到哪了?”
周怡悅忽然在他旁邊握住他的手說:“沒事,馬峰你呢?”
馬峰說了沒事,摸索了半天點亮打火機,三人迎着光照了一下确認都沒事,才松了一口氣,馬峰拿來蠟燭點上,看了一眼菜說:“唉呀,白瞎了一桌子菜。”
林嘉民說:“菜算什麽,要不是小周,估計咱們這會子都要上醫院了。”
“他媽的,真是倒黴,好好的怎麽會掉下來?”馬峰拿起酒瓶看了看,發現酒瓶裏也全是燈管的粉末,無奈的放在桌子上,抽起了煙。
周怡悅笑說:“這就叫做好事多磨,算了,菜也毀了,咱們也別吃了,我來洗碗吧!”
林嘉民趕忙說:“說着玩的,哪能真讓你來洗碗呢!”
周怡悅看了一眼窗戶外面說:“那行,我還有點事,下次再幫你們洗吧!”
周怡悅出去後,樓下忽然又響起了瑣吶聲,馬峰呸了一口說:“他媽的,今晚又睡不着了。”
第 29 章 尴尬之行
第二十九章 尴尬之行
作者:鬼漢臣
周怡悅看到林嘉民光着上身,腰間系着褂子,下面又赤着雙腳,好像非洲土著似的,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林嘉民尴尬的拉緊衣服,生氣的對馬峰說:“沒看到有女孩子,你小子就把我硬拉出來?”
“哥,是命要緊還是面子要緊?”
周怡悅不解的問:“什麽要命,出了什麽事了?”
馬峰回頭望了一眼對岸說:“先別問了,哥,你來騎車?”
“我這樣子能騎車嗎?”林嘉民哭笑不得的說。
“也是,還是我來騎吧。”
馬峰接過車又說道:“你小子坐車可得老實點?”
原來那自行車沒有前杠,三人必須有兩人坐在後面,馬峰這時候倒不忘提醒林嘉民,周怡悅也發現這樣坐太尴尬,便把外面的校服外套脫下遞給林嘉民說:“你趕緊穿上吧,別着涼了。”
林嘉民明白意思,也不客氣地穿上了,馬峰跨在車上,一只腳支在地下,回頭催道:“哎呀,快點。”
林嘉民本想讓周怡悅先上車,一想不對,自己沒穿褲子,便先坐了上去,周怡悅看到後面只有一點空位,沒有側身的空間了,只得坐上去兩只手扶着林嘉民的肩膀,馬峰見坐好了,掄起雙腿蹬的像飛火輪似的,碰到幾個大坑都沒能閃過去,颠的後面兩人像坐船似的,周怡悅坐在最後,幾次差點掉了下去,情急中往前一拉,竟把林嘉民系在腰間的褂子給扯掉了,當時也無法扶他肩膀,只得摟住他腰間,林嘉民低頭一看褂子掉了,本想把校服往下拉一拉,誰知周怡悅冰涼的雙手已經摟住了他的腰,林嘉民眼見她手就要觸到內褲,趕緊喊馬峰停下。
馬峰站起身體蹬的正賣力,哪想到身後出了這事,便沒去理會林嘉民,一路猛蹬個不停,林嘉民現在倒無暇顧及路人的目光,反正一晃而過,誰也不認識誰,但問題是由于車速過快,一路颠的厲害,周怡悅雖然已經用力摟住他的腰,但還是無濟于事,好幾次都抓到了他的內褲上,又疼又尴尬的林嘉民,哪裏還能坐的住,待路面稍微平坦時,林嘉民便猛拍馬峰後背,馬峰停了車,見林嘉民下身又只穿着內褲,便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笑着打趣道:“農民哥哥,我那褂子雖然不值錢,你也用不着給我扔了吧?”
林嘉民紅着臉不等周怡悅下車,便翻身下了車,脫下外套系在下面,暗推了馬峰一把說:“騎這麽快幹嘛,你小子被吓破膽了是怎麽的?”
“說實話,還真被吓破了膽。”馬峰說。
周怡悅紅着臉也下了車,站在車旁一言不發,林嘉民也不好意思和她說話,馬峰見了便說:“小怡,你沒事吧?”
“沒事。”
“你別怪他,剛才他差點被那瘋女人給閹了,所以現在怕的很。”
林嘉民聽了心中暗罵,你小子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周怡悅臉更紅了,低着頭問:“哪個瘋女人?”
“就是剛才你碰見我們的地方,那河對岸老廠房裏有幾個兇殘的女鬼,已經不知道害了幾個人了,我們等會就要去報警呢。”
周怡悅聽了撲哧一笑說:“原來是這回事,我跟你說,就是報警了,估計也沒用的。”
馬峰和林嘉民疑惑的對望了一眼,齊聲問:“為什麽,你認識那些人?”
“豈止認識,恐怕這裏的人,沒一個不認識她們的。”
“她們不是女鬼?”
“哪裏是什麽女鬼,你們倆是不是碰到了兩個老太婆,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和一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
“男人倒沒碰到。”馬峰說。
“我碰到了。”林嘉民想了一想又問道,“那她們到底是什麽人?”
“你們碰到的那兩個老太婆是妯娌,她們倆的丈夫一個叫何建忠,一個叫何建安,都是國民黨的軍官,後來解放軍打到這裏,他們兩兄弟就投降了共産黨,到了文革的時候,他們被抄了家拉去游街,最後受不了批鬥,他們兩兄弟就先後自殺了,留下了兩個寡婦和兩個剛出生的孩子,大哥的孩子是個女孩,叫何小茕,弟弟的是個男孩,叫何煥生,因為那時候她們剛生了孩子,所以也沒去批鬥她們,但是因為死了丈夫,加上生活貧困,就變得瘋瘋颠颠,孩子最後也是瘋的瘋病的病,因為是周圍的村的人害死了她們的丈夫,她們就很恨這些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兩個老太婆學會了一些歪門邪術,只要見到過路的人,就去整他們,大家看她們可憐,也就沒去為難她們,後來平反,政府就把她們安排在了老工廠裏的宿舍裏面住,前些年常聽人說她們專吓路人,這幾年倒沒人說了,你們肯定去招惹她們,所以才會被她們整。”
“我們也不知道。”馬峰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那個女人一直說沒給她機會。”林嘉民想起了看守人便問,“我在那裏還看到過一個老頭子,那老頭子又是誰?”
周怡悅笑道:“哪裏是老頭子,是那個老太婆扮的。”
“啊?”
周怡悅從書包裏拿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說:“剛才我看你們這樣,就知道你們肯定被她們整了,馬峰,你肯定被她用酒精燒過吧,我這裏有風油精,你抹一下。”
“剛才那火一點也不像是酒精。”馬峰摸了摸手臂,被她一問,皮膚好像又隐隐作痛了。
“這次不知道又摻的什麽,不過沒什麽大礙的,你抹下就好了。”
馬峰本來還怕的要死,現在知道是瘋子,恨的牙關直響,巴不得再回去暴打她們一頓。
林嘉民想老陳明知她們是瘋子,還故意讓他去,氣就不打一出來,他本以為老陳不過想累他一累,想不到還有如此惡毒的想法,難怪連那老太婆都鄙視他,看來他這樣整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馬峰抹了風油精之後,皮膚更加奇癢難忍,周怡悅說:“你這早抹就好了,現在趕緊去河邊洗一洗。”
馬峰聽了說:“那你們先在這裏等我,我幹脆去洗個澡得了。”
“這天你去洗澡?”
“沒事,農民哥哥,敢不敢一起去?”
“怕你?”
周怡悅笑說:“還是回去洗吧,這要凍着了可不是玩的。”
“不是我吹,在我老家,下着雪洗澡對我來說是常事,這水現在對我來說就是開水。”
“吹吧你!”
“真不是吹的,看你哥洗給你看。”
馬峰跳下公路,撥開灌木叢下河去了,林嘉民跟上去,周悅悅勸他說:“林嘉民,這水很涼的,你別凍着了?”
“沒事,他下雪洗澡我不知道真假,不過我還真洗過一次。”
“怎麽只一次?”
“那時候在河邊玩,一不小心滑進去了,後來索性就跳河裏洗了一次。”
周怡悅笑着說:“原來也不是特意洗的。”
林嘉民赤着腳過去,馬峰已經下了河,在水中撲通撲通玩起狗刨了,林嘉民把外套一脫,鑽進水裏,兩人玩了半個鐘頭才上去,周怡悅已經等的不耐煩,見他們上來了便說:“我還以為你們不打算上來了呢?”
“你要不在這等我們,我們還真不打算上來了。”馬峰捋了捋濕漉漉的頭發,高興的說,“小怡,這次多虧你,今天我請你下館子。”
“還是算了吧,我還有作業要寫呢!”
“寫作業你可真是遇對人了,這位農民哥哥,可是理科博士生,什麽樣的難題他都能幫你解決。”
“真的?”
“別聽他瞎說。”
“有人不願意幫忙,我還是自己寫算了。”
馬峰聽了推了一下林嘉民說:“你這小子怎麽不識趣,今天多虧了人家,還借你衣服,你也不說聲謝,我要是你,早親自下廚謝人家了。”
“他還會做菜?”
“哎喲,我不是亂吹,農民哥哥的手藝要是去評比,至少也是廚師博士學位。”
林嘉民和周怡悅聽了都忍不住笑了,馬峰想了一想說:“小怡,反正咱們住的近,今晚讓你農民哥哥給你露一手如何?”
“這個可以考慮。”周怡悅高興的說。
“行,那就這樣定了。”馬峰跨上自行車說,“農民哥哥,今晚看你的了,可別我給你吹上天了,你菜卻炒糊了。”
“放心,別的不敢說,炒菜包你們滿意。”
第 28 章 生死奇遇
第二十八章 生死奇遇
作者:鬼漢臣
且說那女人拿着刀就要上前,林嘉民帶着哭腔說:“姐,奶,親奶奶,你要不閹我,讓我做什麽都成?”
“那可不行,我可不願意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
“但我剛剛吓的屙了屎在內褲上,你要不怕髒,你就動手吧!”林嘉民害怕的閉上眼睛,決心賭上一賭。
“你說真的?”那女人聽了皺了一皺眉,站在林嘉民面前停下了手。
“真的,不信你脫下看看。”林嘉民見了暗自竊喜。
“真是沒用的男人,你自己來?”那女人說。
“親奶奶,我哪能狠下心閹了自個?”
“哼,你要不動手,我就一點一點放你的血,一直割到你死!”
林嘉民聽了心裏罵道,真是個瘋女人,說不定真能做的出來,我還是先松了手再想辦法,便假裝想了一會,為難的說:“行,你松了我的手?”
那女人蹲下輕輕一揮刀,繩子迎鋒而斷,林嘉民看了心中一沉,想不到竟有如此鋒利的刀,那女人把刀鋒遞向林嘉民,林嘉民吓的不敢接,那女人冷冷一笑,把刀一送,挨着林嘉民的喉嚨說:“怎麽,不敢了?”
林嘉民向後靠了靠,接過刀,遲遲不下手,那女人急了問:“怎麽還不動手?”
“不是我不動手,只是我拉了屎在褲子裏,就是切了,也會發炎,到時候恐怕你還得照顧我一年半載才能下床,我呢,實在不忍心看你要照顧我這麽長時間。”
“呸,想我照顧你,你想的也太美了!”
“那哪行,我發炎了,你不照顧我,恐怕我也不能好,到時候怎麽能陪你?”
那女人想了一想說:“這簡單,我打了水你洗個澡不就行了。”
林嘉民高興的點了點頭,握着刀一直在想如何能一下制服她,見那女人回身去衣櫃,便迅速的割斷了繩子,騰的站起來,就要揮刀上前架住她,不料那女人像是知道了他的詭計,還沒等近身便轉身一腳,踢中了林嘉民的肚子,這一招幹脆利落,林嘉民還來不及做出躲閃,便被踢倒在地,那女人很生氣,正要上來抓住林嘉民,這時木門被人猛力撞開,只聽馬峰喊道:“農民哥哥,我來了!”
進來便是一鐵棍,打中了那女人的肩膀,那女人吃了一鐵棍,摔倒在地上,負痛想逃,林嘉民喊道:“馬峰,快抓住她!”
馬峰說:“這還用說。”
提着手腕粗的鐵棍亂揮,那女人躲閃不及,又連吃了幾下,打的倒在地上只嚷:“奶奶救我!”
“哼,現在叫奶奶也沒用!”馬峰踩住她的腳,又要打,忽然外面飄進來一張紙,落在馬峰背上,剎時便燒着了,馬峰痛的大叫,扔了鐵棍在地上亂滾,林嘉民吃了一驚,回頭看到外面站着一個佝偻着腰的老人,手挽花籃,嘴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小屋裏忽然漲了水,那水碰到馬峰背上的火,燒的更加旺了,馬峰疼的殺豬般的喊叫,林嘉民上前拽起馬峰,一邊撲火,一邊扯起床單去裹。
那女人趁着空當跑到外面,林嘉民見馬峰背上火勢不減,便知道此火有鬼,一定是那個老太婆搞的鬼,便拾起地上的鐵棍,跑出去打那老太婆,那老太婆見林嘉民出來,便從花籃中夾出一張紙,念了一念,向林嘉民擲來,林嘉民趕緊躲閃,那火紙向前一飄,又飛到了馬峰身上,馬峰本就疼的難忍,見又飛來一張紙,燒着了胸前,一時咬着牙,紅着眼,撲了出去,林嘉民見勢也緊跟上去,那老人想不到馬峰竟然還能拼命,慌亂去取紙,早被林嘉民一鐵棍打翻在地,馬峰趁勢抱住了那個老太婆,熊熊大火燒的那老太婆凄慘的喊叫,林嘉民把花籃踢翻去打那個女人,那女人見老太婆不中用了,撒腿就跑,林嘉民提着鐵棍在後面緊追,正追着忽然撞到一面又硬又冰的東西,林嘉民拿鐵棍用力砸了一下,只聽當的一聲,火星亂迸,林嘉民納罕,好好的怎麽突然出現一堵牆,那女人哪去了,正疑惑,忽然牆中伸出一支手,一把扯住了林嘉民,拽着用力向牆面撞了幾下,把林嘉民撞的滿臉是血,眼冒金星,癱倒在地。
牆發出轟隆聲響,開了一門,又從裏面走出一個老太婆,那老太婆陰陽怪氣的說:“好小子,敢欺負我孫女!”
林嘉民聽着聲音有點耳熟,剛要擡頭去看是誰,被老太婆身後的女人一腳踏住了臉說:“奶奶,我今天非殺了他不可!”
“殺他還不簡單,等我先救了你二奶奶。”
老太婆剛要過去,忽然前面黑暗處傳來一聲嘻笑,笑聲過後,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說:“真不羞,你們三個人欺負兩個人!”
老太婆聽了臉色陡變,回手把那女人推進牆裏說:“快,你先走。”
那女人進了牆中不見了,老太婆也顧不上林嘉民,飛奔跑向馬峰那邊,拍了馬峰頭一下,馬峰便悶心不吭的趴在泥水裏,老太婆拽起先前的老太婆向另一邊去了,林嘉民見了趕緊跑過去看馬峰,馬峰身上的火已經不見了,只是全身通紅,像是剛被紅燒過。
林嘉民喚醒馬峰,馬峰坐起來拍了拍頭說:“他媽的,那死老太婆哪去了?”
“不知道,可能已經走了。”
“媽的,真厲害!”馬峰摸了摸前胸說,“疼的厲害,恐怕皮都燒死了。”
“先別管了,趕緊走。”林嘉民生怕再遇到什麽怪人,背起馬峰就向光亮處走,來到光亮處,原來正是兩人先前進來的地方,此時天已黃昏,林嘉民也顧不得只穿着內褲,背着馬峰來到牆腳,兩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翻過去,只見周怡悅騎着自行車剛放學,馬峰忘了林嘉民只穿着內褲,大聲向周怡悅喊道:“小怡,小怡,等等我們!”
林嘉民吓的趕緊躲到一棵冬青樹後,馬峰見了便脫了褂子扔給林嘉民,林嘉民拿了系在腰上,仍不好意思出來,周怡悅早看到了林嘉民,只裝沒看到,問馬峰:“你臉怎麽了,紅成這樣?”
“別提了!”馬峰對着樹後面的林嘉民說,“行了,別躲了,快出來吧,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周怡悅向冬青樹看了一眼笑着問:“樹後面是誰?”
“林嘉民,他被人扒光了衣服,不好意思出來。”
周怡悅捂着嘴笑了半天說:“你們老實招,是不是偷東西了?”
“給你也說不清,總之今天真是見鬼了。”馬峰一心想離開這裏,也不管林嘉民有沒有穿衣服,跑過去一把拽出林嘉民說:“哥,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