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好奇惹禍
第二十七章節 好奇惹禍
作者:鬼漢臣
“馬峰,馬峰?”
連喊了數聲,不見馬峰回應,林嘉民換了一根大鐵棍,一列一列的去翻,來回找了幾遍,連個馬峰的影子也沒見到,林嘉民納悶,會能跑哪去?
焦急中他想到了看守人,便趕緊跑過去找他,到了門前拍門,裏面只嗯嗯不見來開門,這房子也沒個窗戶,林嘉民先拍不開,後來連踹了幾大腳,想不到裏面雖上了闩,竟然給踢開了。
屋裏沒有光亮,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剛走一步,就撞到了一個櫃子似的東西,他伸手去牆上摸燈的開關,兩面牆摸了三四遍,除了摸到一層黏黏的灰似的東西,什麽也沒摸到。
“他媽的!”林嘉民惱怒的罵了一句,出了屋去對面的房間拿手電,黑乎乎的瞎摸,只摸不到手電,一急往前一掏,忽然抓到一只冰涼的人手,林嘉民吓了一跳,剛想跑忽又想,會不會是馬峰的手,他不敢貿然斷定,便試探地問了句:“馬峰,是你嗎?”
那人不則聲,林嘉民急得亂轉,他很少抽煙,身上連個打火機都沒有,現在他對光亮的渴望簡直勝過了空氣,想了半天,沒有法子,心一橫,摸索着抓住那人的手就往外拽,撞得屋裏砰當亂響,也顧不得許多,一直拽到外面,那人也不吭聲,借着光亮一看,卻不是馬峰,也不是那個看守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人,臉色發青,牙關緊咬的斜躺在泥水裏,林嘉民吓的冷汗直冒,想不到拽出一個死人。
壯着膽子試了試那人的呼吸,雖然很微弱,但并沒有死,林嘉民掐着他的人中掐了一會,那人肚裏忽然咕嚕嚕響了一陣,像是煮東西的聲音,林嘉民掀開他的衣服,只見他的肚子上隆起一個拳頭大小的包,那包一點一點的正往下移,林嘉民用手摸了一摸,那包忽然一縮,不見了,林嘉民驚的目瞪口呆,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那聲音也不響了,林嘉民再去掐人中,既沒有咕嚕聲,也沒再出現隆起的包了,林嘉民擔心他死了,貼着他的胸口聽了一會,心髒仍然在微弱的跳動,便放下心下,剛才貼着他的胸口時,林嘉民碰到一個方形的東西,從他口袋裏掏出來一看,是一包煙,林嘉民喜出望外,再去翻打火機,果然在褲子口袋摸到一個不鏽鋼打火機。
“真是太好了。”林嘉民把那人拉到一塊幹淨的地方,然後去庫房翻了翻,找到一個舊的手電筒,裝上電池後竟然還能用,他把煙和火機放進口袋,拿着手電去看門人的房間,來到屋裏,才看到剛才撞到的是一個大衣櫃,正對着門口,難怪會撞到,照了照房間,裏面髒亂不堪,衣櫃後面是一張破舊的鐵床,上面放着油黑烏亮的被子,床頭的鐵櫃上,放着幾盤燒糊的飯菜和一大塑料桶酒,再往裏則堆着各種機器的零件,牆上貼滿了手畫的圖紙,林嘉民上前去看圖紙,發現圖紙後面還有一個木門,只是被圖紙擋住了,要不是上前仔細看,還真不易發現。
林嘉民推開木門,發現裏面是個卧室,只是比外面幹淨整潔多了,右手靠牆是一張黃色木床,床上整齊的疊着一床被子,床下并排放着兩雙女人的鞋子,床裏頭是一個衣櫃,衣櫃旁邊放有一張小書桌和一個小木凳,書桌上放有一盞綠色的舊臺燈和一堆書,林嘉民上前擰開臺燈,房間裏頓時變得光亮起來,林嘉民關了手電,翻了翻桌子上的書,全是關于機械的,便沒了興趣,打開櫃子,立刻飄來一陣好聞的清香,由于櫃門擋住了燈光,林嘉民便擰開手電,翻了翻疊着的衣服,全是女人穿的,另一格則整齊的放着女人的內衣,下面小格,放着女人用的衛生巾之類,林嘉民正饒有興致的看着,忽然身後一個女人冷冷的問:“你看好了沒有?”
林嘉民吓的猛然回頭,那女人早揮起一根鐵棍打了過來,正中林嘉民太陽穴,林嘉民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醒來時,林嘉民看到自己只穿着一個內褲被反綁在木床腿上,那女人則趴在小書桌上專心的寫字,林嘉民雙手雙腿被綁,試着動了一下,根本動不了,便小心的說:“我不是有意要進來的,我朋友在那邊不見了,所以我才來這裏找人。”
那女人憤怒的扔了筆,瞪着林嘉民說:“你為什麽還來這裏,是不是我上次打的太輕了?”
林嘉民聽了便知道第一次也是她打的,笑着說:“不是,我們以為有鬼呢,所以就好奇進來看看,沒別的意思。”
“哼,既然你們這麽好奇這裏,就別走了!”
“啊?”林嘉民趕緊說,“不是,我們保證下次再也不來了,求你放了我們吧?”
“放了你?”那女人騰地站了起來,指着林嘉民說,“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知道珍惜?”
“這次我一定珍惜,真的,我發誓?”
“發誓有用嗎?”那女人說,“當初我也發過誓,但是她們沒有給我機會,你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你怎麽會知道,你們只會看戲,只會認為我死有餘辜!”
她越說越氣,林嘉民擔心她會再次打他,便住了口不再說話,過了一會,那女人問:“你怎麽不說話了?”
“不敢說。”
“哼!”那女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問,“你們來看鬼的勇氣,現在哪裏去了?”
“鬼未必可怕,有時候人更可怕!”林嘉民脫口而出,說完便後悔不疊,心想這下又倒黴了,誰知道那女人聽了只是笑笑說:“這句話我很久以前也聽過,是我媽媽臨死的時候說的。”
林嘉民聽了這話,便問:“你母親怎麽死的?”
“關你什麽事?”
“沒有,只是問問。”
林嘉民近乎裸着身體對着一個女人,*反應越來越強烈,便想側着身體,好避免尴尬,以免惹怒了她,可是怎麽動也動不了,只得放棄了掙紮,不想由于亂動,那反應更加強烈,撐的內褲高高頂起,那女人終是看到了,便走過來對着林嘉民*就是一腳,林嘉民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痛的幾乎暈了過去。
林嘉民疼的大喊大叫,那女人便拿起一雙襪子塞住了他的嘴,生氣的說:“果然男人都是下流,這種情況下,你都能有那種想法。”
林嘉民話說不出,流着淚只是搖頭,心想,他媽的,你這女人也太狠了,你不扒了我的衣服,我能有這種反應嗎?
那女人又說:“你再給我看到,我就再踢一次,一直踢到你斷了這想法,你自個好好想想。”
林嘉民聽了吓的暈了過去,等醒來時,屋裏已經漆黑一片,黑夜中他聽到那女人輕微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她已睡下,林嘉民想,現在不跑,等她醒來就更沒法跑了。
林嘉民用舌頭去頂襪子,發現襪子塞的實在太緊,心一橫便吃那襪子,嚼了一會,那襪子開始松動,便輕輕地吐了出來,慢慢的把頭硬扭到床腿處,咬那繩子,足足咬了三四個小時,嘴都磨破了,才咬斷了繩子,由于手上的繩子是反綁着的,林嘉民擔心等咬斷腿上的繩子,就已天亮,便一點一點向門口滾,誰知道剛滾到門口,手電亮了,那女人坐起來照着林嘉民的眼睛說:“你怎麽這麽快就想走,才住了一晚,就不耐煩了?”
林嘉民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想這樣折磨,倒不如一下死的痛快,便說:“你要是有一點人性,就給我來個痛快,不要這樣折磨人?”
那女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很久才說:“這樣你就受不住了,你可知道當年我受了多少的苦,多少的罪?”
“真是好笑,你受苦受罪,又不是我造成的,如今你折磨我做什麽?”
“我恨你們這些人,我恨你們——”
“既然你恨我們,為什麽還要給我一次機會,可見你還沒有完全泯滅人性——”
“你想錯了,那只是貓捉老鼠的游戲,貓放老鼠,是因為它逃不出它的手掌心,而我放你們,是想更有意思的折磨你們一次。”
“這麽說,和我一起來的那個人,你已經放了?”
“當然,下次我就不會了。”
林嘉民暗嘆了一聲,希望馬峰不要這麽傻,再跑回來。那女人下了床,開了臺燈說:“既然被你吵醒了,我就陪你再玩一會。”
林嘉民吓的直哆嗦,那女人在櫃子裏翻騰了半天,找到一個紅色的錦盒,打開錦盒,裏面一色排着大中小五把鋒利的小刀,那女人攝起一把刀笑着說:“我想到一個更好玩的游戲。”
“什——什麽游戲?”
“我覺得你這人挺聰明有趣的,可以留下來陪我,但我又讨厭男人,不如我把你給閹了,這樣你就可以留下來,而我也不用天天打你了,你說好不好?”
林嘉民一聽吓的哭起來說:“求你了,一刀殺了我吧?”
“別不識擡舉,有人想留這,我還不願意呢!”那女人拿出林嘉民掏來的火機,在那刀上烤了一會說,“放心,這刀很快,不會太痛的。”
第 26 章 倉庫中的女人
第二十六章節 倉庫中的女人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提着水桶去廠房後面看了看,空落落的,哪有什麽機器?一問人才知道老陳所說的後院,是工廠後面一帶要拆的老廠房,他剛進廠沒多久,還沒去過,聽老工人說那裏閑置了不少老機器,現在只有一個退休的老頭在看守。
“這個老陳真是太沒肚量了。”林嘉民又是鄙夷又覺得好笑,現在老陳正在氣頭上,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不如去那邊轉轉吧!
提着桶繞了半天,才找到通向老廠房的狹長巷道,巷子很窄,兩人并行會覺得稍嫌擁擠,厚厚的綠青苔貼着半泥半磚的牆壁一直生長到與人齊高,兩邊牆腳半灰半綠的野草把本來就狹窄的通道擠得更窄,路面本來是水泥路,現在已經坑坑窪窪,要不是有腳印,林嘉民都懷疑這裏還會不會有人走。
走了幾十步右轉,便豁然開朗了,迎面是一個很大的灰黑色鐵門,已經鏽的不成樣子,難以分辨先前的顏色,地上落了很厚一層的鐵鏽,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鐵門右邊挂着一塊木板,已經看不清寫的什麽字,但木板旁邊的牆面上,用磚頭重複地寫着幾個大字:倉庫重地,閑人免進。
林嘉民把水桶放下,從鐵門縫往裏看,只見裏面陰森森的,散發着一股久不見日光的黴味,裏面到處都是泛着紅鏽的水窪,偶爾還能看到一只老鼠急匆匆的趕路。
“這樣的鬼地方,還有人住?”林嘉民低頭納罕。
突然鐵門被人從裏面砰砰拍了兩聲,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問:
“誰在門口,不知道這裏是倉庫嗎?”
林嘉民被吓了一跳,往門縫裏看,也沒看到是誰拍的鐵門,只聽見腳踩水窪的聲音漸漸遠去了,林嘉民趕緊喊道:“我是過來擦機器的!!”
連喊了兩聲,沒有腳步聲過來,林嘉民以為走遠了,剛要再喊,鐵門哐當一聲從裏面推開了,眼前出現一位禿腦袋絡腮胡子的老頭,披着一件土黃色軍大衣,手裏拿着一把圓頭鐵鍬,他看到林嘉民後,便把鐵鍬插在地上,不耐煩的問:“誰讓你來的?”
“陳——”林嘉民想了想,一時倒忘了老陳的名字,便尴尬的笑道,“他是四川人,姓陳——”
“你得罪他了吧?”那人猥瑣的把嘴一撇,好像很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林嘉民沒有否認,瞅了一眼裏面,原來這裏是個巨大的車間,房頂不知道用什麽做的,年深日久,出現了一個又一個足球大小的破洞,從下面望,就像看着滿天的繁星一樣,借着這些繁星的光亮,看到一堆一堆的零件和機器,像小山似的堆着,很多還浸泡在水裏,機器被分成了五列,向裏面的黑暗中延伸着。
左手邊的白牆上,還留有“安全生産,重于泰山”等标語,更加印證了這裏曾是車間的猜測。粗略推測這個車間的大小,不比現在的車間小多少,按着機器的這個堆法,他一個人要擦上一年也未必擦的完,他奶奶的,這老陳玩的也太過份了,林嘉民滿腔怒火。
那老頭像是看出了林嘉民的想法似的說:“小夥子,你要擦呢,那邊有手電筒,你要不擦呢,就逛逛,看看快中午了,回去吃飯,放心吧,我是不會和陳三兒說的。”
他說陳三兒的時候,态度極為蔑視,看的出來,他和老陳有過不愉快,既然這樣,我還擦什麽,便笑說:“那謝謝了,我随便逛逛。”
那老頭又猥瑣的看了他一眼咧着嘴笑說:“行,我要回去睡覺了,走的時候把門關上就行了。”
“成。”林嘉民笑着點點頭,目送他進了一扇朱紅色的小鐵門,他進去後便關上了門,還上了闩,林嘉民從進來時便發覺他很古怪猥瑣,現在聽到他反插了門,便更覺得奇怪,想了一想,又覺得他成年在這裏看守,沒什麽朋友,難免會有點神秘古怪。
瞎猜了一會,倒不見那老頭有什麽動靜,便去拿手電,撿着沒水的地方向裏逛,逛了一會發現也沒什麽好逛的,都是些生鏽的破機器,他便從另一邊往回走,距那個看門人的房門還有五六米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輕咳聲,周圍非常安靜,林嘉民聽的十分清楚,便趕忙用手電向那聲音照去,只聽得那邊的機器後面響起了極速的腳步聲,踩的水窪啪啪作響,那女人向裏面跑去了,林嘉民用手電左右照了照,抄起了一個粗鐵片追過去,繞過那排機器,向裏面照了照,那女人早不見了蹤影,只有地面的水窪還有輕微的漣漪回蕩。
林嘉民加快腳步追上去,追了半天,不見人影,只看到前面的水坑泛着波紋,林嘉民累的扶着機器喘着大氣,納悶這裏除了他竟還有別人,難道是來偷機器賣的?正疑惑,忽然聽見身後腳步和水花急響,林嘉民剛要轉頭,就被人用力的推向機器撞暈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看到一雙牛眼似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林嘉民吓得唉呀一聲,趕緊推開那人,卻是馬峰,馬峰見他醒來連說了幾句我操,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傷。
林嘉民再看周圍站着老陳和幾位同事,看陳設便知道這裏是老陳的辦公室了,老陳見他醒來高興的說道:“唉呀,終于醒了。”
馬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沒說話,老陳尴尬的笑着對林嘉民說:“當時我說的是氣話,沒想到你真去擦了,是我的錯,明天你們倆跟着我實習就行了,這個月底轉正。”
林嘉民如今對老陳,已經徹底轉為鄙視,所以并沒有很大的驚喜,坐了一會,因為并沒有受傷流血,便要回去上班,馬峰說:“操,這樣了還上什麽班,不行,我替你找領導。”說着便要出去,老陳趕忙攔住他說:“小馬,小馬,你這是幹嘛呀?”
馬峰愣着眼問:“難道這樣了,不能休息?”
“能,能。”老陳已經徹底沒了脾氣,陪着笑着說,“休息是吧,何必找別人,我不就是你們的領導嗎,行,今天你們倆都早點回去,我給你們批假了。”
“批假?”馬峰說,“這算工傷吧,怎麽能算請假?”
“是工傷,是工傷。”老陳掏出二百塊錢塞到馬峰手裏說,“你帶小林去診所裏看看?”
馬峰倒不客氣的裝進口袋說:“既然不算請假,那我現在帶他去醫院了。”
“行,沒問題,你去吧!”
馬峰沖林嘉民一擠眼,林嘉民便站起來說了句走了,同他出去了,到了外面,看到孟琳琳正在倒垃圾,馬峰便高叫道:“琳琳同學,哪個不長眼的家夥竟然讓你來倒垃圾?”
孟琳琳看到他們倆便說:“倒垃圾又不是什麽重活,你們倆現在幹什麽去?”
林嘉民剛要說話,馬峰搶着說道:“林嘉民剛才被人打暈了,現在我們要去醫院看看呢!”
“是麽?”孟琳琳淡淡的問。
“傷的可嚴重了,你過來看下就知道了,後腦瓜都撞少了一塊。”
“我哪有閑功夫,你們趕緊去醫院吧”孟琳琳說完便上了樓,馬峰還待要說被林嘉民攔住,馬峰氣不過走過去,看到牛經理攬腰摟着孟琳琳在樓梯拐角處親吻,一時怔在那裏,牛經理和孟琳琳看到馬峰,趕緊上樓去了,馬峰一時倒不知怎麽辦好,林嘉民本來聽到她的話,就不免有點失落,再看到馬峰吃驚的表情,已猜出個五六分,便先走了。
馬峰追上來後并沒有說什麽,兩人沉默了一會,林嘉民便打破沉默說了自己被打暈的事,馬峰一聽嚷道:“操,你怎麽不早說?”
“和那些人說也沒用。”
“怎麽沒用,起碼能多要兩百。”
“行了。”
“反正現在說也晚了,媽的,現在咱們去找那個老不死的算帳去?”
“不是那老頭打的,是一女的。”
“啥女的,肯定是那老小子搞的鬼。”
“真不是。”
馬峰想了一想說:“農民哥哥,我倒有個想法,不如咱倆再進那裏去看看,如果碰到那女人,咱倆還抓不住一個女的?抓到她一定要讓她好看!”
林嘉民說:“行倒是行,難道還要回廠裏?”
“不用,廠後面是一條河,旁邊有一個污水管道直通對面,咱們爬過就行了。”
兩人走到廠後面,果然有一個污水管道,爬過去後,是一個兩米多高的圍牆,牆頭還裝有鐵刺網,如今已經破損不堪,過去并不費勁,兩人很快翻了過去,進了那個車間,林嘉民初次進來時,是走前面,現在兩人是從後面,黑漆漆的,一時倒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兩人抄了鐵棍,适應了黑暗後,先從右邊進去找,走到中間時,忽然前面呼啦一聲水響,像是深水裏一條巨魚撥動水面的聲音,兩人趕緊背靠背,各自緊張的注視着前方,過了一會,響聲再次從旁邊一列的機器中傳來,馬峰低聲問:“哥,你看到了嗎?”
林嘉民搖搖頭說道:“沒有,你呢?”
“沒有。”
兩人慢慢移過去,去看另一列,僅有的光線下只有幾處水窪泛着銀白色的光,兩人緊張到了極點,伸長耳朵去聽周圍的動靜,忽然遠處有一根鋼管掉在了地上,發出輕脆的當當聲,馬峰一個箭步沖過去,林嘉民剛要跟上,忽然聽到背後水花急響,他上次吃過虧,這次不待回頭,回手便是一棍,揮了個空,以為還沒到跟前,接着又揮了第二下,這次當的一聲打在了鐵上,林嘉民疑惑的回頭,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人,由于兩次太用力,他已經偏移了方向,打在了旁邊的機器上。
那邊馬峰沒了動靜,林嘉民暗叫壞了,趕緊跑過去,卻不見了馬峰的身影。
第 25 章 同道之争
第二十五章節 同道之争
作者:鬼漢臣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但這個鬼中聖好像并不知道這句古話,仍是啰啰嗦嗦個沒完,早惹惱了一肚子火的馬峰,馬峰怒道:“你滾不滾,好狗還不擋道呢?”
鬼中聖被馬峰高分貝的聲音吓住,呆了一下,讪笑着說:“我這就走,小兄弟別生氣,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以後如果你們碰到了什麽麻煩,盡管去十裏鋪找我,到那兒一問就行,那兒的人都知道我的。”
“我們能有什麽麻煩?”
“老話說的好,“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實話對你倆說,最近你們可能将有大麻煩!”
馬峰斜着眼怒罵:“狗日的,好好的,你竟然咒老子,活膩歪了?”說着便上前揪住了鬼中聖的衣服,用力一推,鬼中聖便像輪子似的,在地上滾了兩滾,倒在了地上,林嘉民先前看他塊頭大,還提防着怕馬峰吃虧,想不到他這麽不中用,趕緊拉住馬峰說:“別打了,他也是好意,走吧,快遲到了。”
“這種人有好意?”馬峰冷笑着說,“我奶就是信了這種雜碎的話,藥也不吃,針也不打,最後才沒的救的。”說着他又指着鬼中聖說:“趕緊走,要不然我讓你這個名字名副其實。”
鬼中聖這下摔的着實不輕,掙紮了半天才爬起來,生氣的嚷:“你這人怎麽一點也不講道理,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不信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打人,再說害死你奶奶的人是我麽,你就不問青紅皂白打我?”
馬峰見他還嘴硬又要揍他,被林嘉民拽住說:“行了,揍一個老頭子也不算本事,真有火下河洗個澡去!”
鬼中聖聽了趕忙搖手說:“哎呀,要不得,在這河裏洗澡可太危險!”
“有什麽危險的,老子想洗就洗!”
“這河中不幹淨,弄不好會碰到髒東西。”
“又在裝神弄鬼吓糊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馬峰鄙夷的哼了一聲,又要推他,這下鬼中聖學乖了,早有防備,像猴子似的遠遠的跳開了,那滑稽別扭的跳動動作把馬峰逗樂了,便沒有再去追他。
林嘉民聽到他說河中有髒東西的時候,臉色陡變,那晚去救馬峰在河中摸到的頭發,他已十分确定是人的頭發,關于此事,他有兩種猜測,一種是溺亡的女人,一種是水鬼,溺亡的女人經不起推敲,當時他用力去拉頭發,應該能碰到人的腦袋,但是沒有,而且溺亡的人不可能再有力氣去和他對拉,如果是水鬼,一切的問題似乎都迎刃而解,但是他又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他曾經嘲笑過那些信教的人,遇到解不開的問題,就把問題交給鬼神,但是這次與以往明顯的不同,他親身經歷過,加上鬼中聖的一番話,使他更加确信他碰到的不再是人。
如果真的是鬼呢?他假設的問自己,同時一種不可控的寒流襲遍全身,手背上的汗毛根根直立起來,他感覺到從沒有過的恐懼感。
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女人蒼老而尖銳的聲音說:“老餓鬼,你又在騙人呢,是不是又揭不開鍋了?”
林嘉民轉頭去看時,正是剛才的那個老太婆,穿着黑色小腳描花布鞋,搖船似的向這邊飛奔而來,鬼中聖看到是她,像被人拆穿了老底,紅脹着臉說:“阿嗚,你不要亂瞎說,誰吃不上飯了?”
阿嗚搖到跟前,氣也不喘一下,劈頭就罵到:“老餓鬼,你敢再叫聲看看?”
鬼中聖不敢叫,氣的扭轉頭不看她,那老太婆擠開鬼中聖說:“你們別信他的話,他連飯都吃不上,還有本事救你們,也不怕人笑掉大牙,這裏的人誰不知道他騙吃騙喝,連三歲小孩子也不放過的,你們有什麽事可以找我,我叫花大姐,這裏的人都叫我花娘——”
“什麽花娘,不都叫你阿嗚麽?”鬼中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阿嗚聽了回身照胸口打了鬼中聖一拳,罵道:“老餓鬼,你真該和你那一幫餓死鬼師傅師兄們一起去的,活着這麽丟人現眼!”
鬼中聖聽了勃然大怒,掄起棍子就要打,揮到了空中卻又停住了,嘴裏只說:“阿嗚,好歹我們也算同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對死了的人起碼有個尊重?”
阿嗚見他舉棍,便撞上去,伸着頭說:“你打,你打,鬼中聖你今天要是不打,以後就別說你是鬼一道的徒弟,趁早扔了腰牌好好讨你的飯去!”
鬼中聖紫脹着臉,氣的呼哧呼哧的,既沒敢打也沒放下,兩人僵持着只鬥嘴,阿嗚已經把他逼到牆根,眼見已再沒有了退路。
馬峰早看出端倪,便用肘碰了碰林嘉民幸災樂禍的說:“同行是冤家,這話說的一點不假,農民哥哥,你猜他敢打麽?”
林嘉民既不喜歡鬼中聖,也不喜歡那個阿嗚,但見阿嗚如此蠻橫無理,便有點同情鬼中聖,希望他教訓一下阿嗚,但從這一會的情形可以看出,鬼中聖很怕這個老太婆,剛才舉棍,是因為阿嗚的話說的實在傷人,逼出來的,現在已經進退兩難了。
“我看他沒那個膽。”林嘉民實話實說。
馬峰也認同,随即又說:“打不成多沒勁,我們撩一下。”
依馬峰惟恐天下不亂的性格,說不定還真能把他們倆撩的拼起老命,林嘉民趕緊勸住他說:“千萬別,你看他們倆,加起來快一百三四,你嫌你們家老人不夠是不?”
馬峰一想,慶幸他提醒,要不然恐怕要多兩個祖宗供着,那就太不值了,便笑說:“行了,甭理他們了,咱們趕緊上班去。”
坐上了車去廠裏,一路上遇到少說也有四五家辦喪事的人,一家家哭聲震天,把車裏的人都哭的沉默起來,誰也不再說話。
林嘉民聽的後背發寒,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回蕩着鬼中聖說的那句你們将有大麻煩的話,越想越後悔剛才沒有細問,欲待回去,不知道鬼中聖打完沒有,還在不在那。
到了廠裏,老陳陰着臉好像在等他們倆,馬峰低聲問林嘉民:
“哥,咱們沒遲到吧,這老小子怎麽又哭喪着臉?”
“沒有,還差幾分鐘才上班呢。”
“要不就是他家裏也死人了?”
林嘉民聽了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馬峰幹咳了一聲,問:“師傅,你老今天臉色不好,昨晚沒睡好?”
“你巴不得我沒睡好,我告訴你,我睡的很好。”老陳瞪了他一眼對林嘉民說,“今天你跟着我,馬峰你去把那些機器擦一遍。”
馬峰做了個敬禮的姿勢對老陳說:“保證完成任務。”說完撿起一雙油哄哄的手套一步三跳的出去了,老陳看着他的背影說:“瞧他那樣,油腔滑調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林嘉民聽了說:“的确,他不是什麽好東西,按照你的邏輯,他的對立面,一定是師傅您這樣的人,也就是說,您真是一件好東西啊!”
老陳聽了氣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好一會才指着外面說:“滾,滾,你把後院裏的機器擦兩遍!”
林嘉民冷笑一聲說:“像您這樣的人,真不該被稱為師傅。”
老陳氣的直哆嗦,林嘉民以為他會動手,沒想到他站了一會竟然徑直回辦公室了,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這是老陳。
第 24 章 初見二怪
第二十四章節 初見二怪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睡的正香,樓下忽然響起了唢吶聲和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吵得他厭煩的蒙上被子,卻仍是吵得睡不着,他懶洋洋的睜開眼,發覺外面已經大亮,趕緊一骨碌爬起來。
“樓下怎麽回事?”他披上衣服走到窗前,看到樓下來來往往的全是人,都系着麻繩腰帶,胳膊上戴着白布,悲痛的接送着哭哭啼啼的人,靠近南樓的牆根擺着一排花圈,花圈旁邊有五六個人圍着一張大桌子坐着,正鼓着腮賣力的吹着唢吶。
“看來死了人了。”林嘉民搔了搔頭,準備拉上窗簾,目光掃過對面破樓的窗子時,腦中猶如劃過一道閃電,昨晚的影像像拼圖一樣,開始慢慢勾出點點記憶。
他似乎想起昨晚在這裏,看到對面站着一個端着蠟燭的女孩,記憶中他昨晚就像現在這樣站着,外面下着大雨,那個女孩像女鬼一樣,直勾勾的望着這邊,他往樓下的空地上看了一眼,地面非常幹燥,不像昨晚下過雨。
“難道又是做夢?”說起做夢,他又似乎想起了馬峰夢游的事,便來到外面,馬峰已經起床了,正在衛生間裏刷牙,他走過去問馬峰記不記得昨晚夢游的事,馬峰站起身吃驚的問:“我有夢游?”
“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馬峰漱了漱口說:“操他媽的,夢不夢游不知道,你知道我昨晚做了一個什麽樣的夢麽?”
“什麽夢?”
馬峰像有點難以啓齒的說:“真他媽的邪門了,昨晚夢見我被一個老太婆弄進了房間,好像把我給*了,你說這夢有多操蛋,我這麽喜歡孟琳琳,一次也沒夢過她,現在卻夢見和老太婆幹那事,你說晦氣不晦氣?”
林嘉民聽了哈哈大笑,半天才忍住笑問:“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有戀母癖?”
“不可能,喜歡女人我承認,喜歡老太婆,除非這世界上都是老太婆了。”
馬峰說完又看了一眼外面說:“哎,我說,咱倆住在這裏也有幾天了,一個大人都沒見過,現在冷不丁突然死了人,你說可疑不可疑?”
“有什麽可疑的,也許咱們和他們的作息時間不一樣呗!”
“那也不可能全都不一樣,一定有古怪。”馬峰想了一下,估計也沒琢磨出原因,便讓出空位給林嘉民,出去換衣服去了,林嘉民細細一想,馬峰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怎麽可能一個人也碰不到呢?而且這些天,他老做一些奇怪的夢,醒來後他又覺得不像夢,好像真實發生的事,若說是真事吧,他又拿不出證據證明那确實是真事,就像昨晚,夢中下了大雨,但今天外面的泥土都是幹的,下了雨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全幹了。
胡思亂想之際,馬峰已經在催下樓了,林嘉民草草刷了牙同他一起下樓,樓下本來正忙活的衆人,見到樓裏忽然出來兩個人,似乎都吃了一驚,全都扭頭看他們倆。
“怎麽回事,好像我們是鬼似的?”馬峰低聲對林嘉民說。
“八成沒見過我們,所以好奇吧?”
“我還以為他們看到了寶呢,你瞅估計唐僧那會子,就是這樣被那一群妖怪瞅着。”
“你想象力真豐富,不去寫小說都屈才了!”
“哎,你別說,我還真有這想法呢。”
“得了吧,想點實際的,我覺得現今最實際的,你還是怎麽想着應付那個陳師傅吧。”
“別提那孫子,早晚我非揍那老小子一頓不可。”
兩人正說着話,冷不防從冬青樹後轉出一個老太婆,一把抓住了林嘉民的胳膊問:“小兄弟,你們是住在這裏的?”
林嘉民未提防,被她吓了一大跳,看那老人差不多已有七十多歲了,頭發已經全白,臉上全是皺紋和老年斑,左邊一只眼睛是青色的,但是卻并不瞎,因為那眼珠還是轉動的,她說着話的時候,那眼珠像動物的眼睛一樣,散發着一種令人害怕的訊息,她的手瘦小枯幹,已經剩只有樹幹一樣的皮包着骨頭,但是卻非常有力氣,林嘉民掙了一下,竟沒有掙開。
“是的,我們剛搬來。”林嘉民沒敢用力掙脫,怕把她帶摔倒。
“好,好。”老人看出了林嘉民的不耐煩,緩緩的松開了手,拿眼瞅着二人的眼睛又說,“這裏可是個風水寶地,保你們升官發財的。”
馬峰聽了打趣道:“如果真如你老所說,升官就算了,我們發點財就行了。”
“發財,那是很簡單的。”老人帶着怪腔說道。
林嘉民見她老糊塗了,不願再和她閑扯,便拉着馬峰說:“走吧,快遲到了。”
走了幾步,馬峰還不忘回頭說:“你老可別忘了,保佑我們發財。”
林嘉民笑問:“怎麽,你是不是以為你夢中的老太婆是她?”
“狗日的,別胡說,再說我可翻臉了。”
林嘉民暗笑,兩人過了路對面去買早飯,卻發現斜對面也有一家死人的,此刻也是唢吶鞭炮響個不停,林嘉民見了便不開心,郁悶的說:“真晦氣,一大早就碰上兩家死人的。”
“更晦氣的還有,別轉頭,那邊來了個叫花子,聽我的,一分錢也不要給。”
林嘉民聽了便忍不住轉頭去看那叫花子,只見那叫花子長得十分魁梧,頭頂禿得油亮,只有四周稀疏一排長發垂到肩上,穿着一件僧不僧道不道的長袍,手裏拄着一根烏黑油亮的棍子,一面哼着一面向他們倆走過來。
林嘉民口袋裏只有坐車的零錢,舍不得給他,便趕緊轉過頭不去瞧他,那人卻直走到兩人面前盯着兩人看,盯了一會,兩人堅持不住,馬峰先開口了,說:“我操,我跟你說,我一分錢也沒有,快點滾開,聽見沒有?”
“小兄弟說話咋這麽沖呢?”那人樂呵呵的說,“你們誤會了,我不是叫花子,我叫鬼中聖,專門驅邪捉鬼的。”
“神神叨叨的,哪有鬼呀,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一邊去,不然老子可沒好脾氣。”馬峰想趕他走,說話很強硬。
“你看你,我是想幫助你們,你說話怎麽這麽不客氣呢?”那人仍是笑意滿面,好像并不以為意,仍問,
“難道你們最近沒有遇見過奇怪的人或事兒嗎?”
“有啊。”
“什麽樣的?”
“奇怪的人不就是你麽,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我跟你說,你趕緊把自己關起來,免得出來吓人,知道嗎,你這麽做是功德無量,佛祖會保佑你的。”
馬峰一邊奚落他一邊趕他走,鬼中聖卻仍是沒有走的意思,馬峰生起氣來,便不去理他,林嘉民聽他自稱鬼中聖,心中便納罕,這名字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似的。
第 23 章 陰界戰歌
第二十三章 陰界戰歌
作者:鬼漢臣
大地震動過後,幾人正驚魂不定,遠處又傳來炸雷般的爆炸聲,一聲響似一聲,範文君出門循聲望去,只見濃霧密布的東南方向,好似鮮血塗染似的,紅紅的染滿了整個東南天空。
空氣中血氣彌漫,用手輕拂濃霧,便像攪動顏料缸似的,範文君臉色慘白,從來不曾見過這樣慘烈的争鬥。
遠處炮聲隆隆,濃霧更密更沉,壓的人喘不過來氣,範文君趕緊回到房裏,餘媽見範文君染了一身血回來,吓的趕緊扶住她問:“太太,你這是怎麽了?”
“好像出大事了。”
餘媽出去看了一眼回來說:“太太,這是魏王和西窪地的人在打仗呢。”
範文君奇道:“西窪地自古以來,都是一片爛泥塘,陰氣極重,人鬼難近,怎麽會突然跑出來人呢?”
“誰說不是呢?”餘媽拿了新衣服替範文君換上說,“我前兒去周家串門,周家當家的就被魏王征去了,一問才知道,原來西窪地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大批人,有好幾千,殺了那邊的守衛,一路向魏王府打去,魏王的人抵抗不住,現在正四處征打過仗的人。”
“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平靜了這些年,竟出這樣的事了,那些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太太,聽逃回來的人說,那西窪地的人既不像鬼,也不像人,個個力大無窮,恐怕這回要鬧翻天呢,只怕這回魏王不行了。”
範文君聽了輕嘆一聲,眉頭緊鎖,忽然又聽得外面像火車開過來似的,轟轟隆隆的響,忙出去一看,門前像突然橫立了一座黑山,陰氣森森,遠望不到邊,那黑山轟轟的正向東南移動,這時從裏面出來兩三個蓬頭垢面的人,衣衫褴褛,表情悲傷,上前拜了拜說:“太太,行行好,賞口水喝吧,我已經幾天沒喝過水了?”
範文君忙命餘媽去擡水,餘媽提了一桶水來,那三個人像瘋了似的撲向水桶,一會的功夫把水喝幹了,這時又從陰風裏走出來一位渾身盔甲的軍官,提着鞭子猛抽那三個人說:“真是目無軍紀,誰允許你們擅自喝的水?”
範文君看了生氣的說:“你這人太不通情理,難道渴了喝口水也不行?”
“大膽,我等奉王命去掃平匪寇,眼下正是緊要關頭,豈能容這幾個人擾亂軍心,你這婦人再插嘴,莫怪我手中的鞭子?”
正吵的不可開交,忽然又從陰風裏飛出幾匹快馬,從馬上下來幾個軍官,為首的人罵道:“你們這些龜兒子,好好的不走,來這裏吵什麽?”
拿鞭子的軍官趕緊上前說:“這幾個人不好好的趕路,跑這裏讨水,這婦人正為這事和我吵鬧呢。”
為首的軍官聽了上前一看,忙笑道:“原來是七姐,自家人。”便把那些人驅散了,範文君仔細一看,是鄰居黃家的大小子,生前便是打仗戰死的,死後成了魏王的軍官,便上前問:“平兒,現在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突然打起仗來了?”
黃平長嘆了一聲說:“真是想不到,你說西窪地上百年來,人跡罕至,現在竟然突然冒出一支軍隊來,個個都英勇無比,像天神下凡似的,把守邊的王偉功打的丢盔棄甲,一退千裏,現在已經打進來了,我們現在就是去迎敵的。”
範文君聽了果如餘媽所說,心下更加擔憂,黃平說:“七姐,你們還是趕緊搬走吧,現在逃兵四處都是,恐怕也有混去人間的,唉,現在不光裏頭,外頭恐怕也是一場災難。”
“知道了,你也要多加小心。”
兩人不免都傷感起來,忽然陰風裏有人蒼涼的唱起歌來,歌道:
我的家在那蘭河之畔
桃花盛開的地方喲
我那想死人的娘子喲
戴起了花呀,真好看!
黑水悠悠,流經我的大門前
我那美麗的娘子喲
正在縫起我的破衣衫
一針一線縫起來
穿着多溫暖呀,多舒坦!
那頭頂的太陽喲
你可也照着咱的家鄉
我那淚水哭幹的娘子喲
是否還在盼我回還
問聲大哥你往哪裏喲
可經過蘭河,可過川
……
歌聲漸漸遠去,聽的人卻淚如雨下,黃平輕嘆一聲說:“七姐,就此別過了,倘若俺再戰死,幫我看一眼俺娘!”
言罷跨上戰馬飛奔而去,那黑山還在沒頭沒尾的向前移動,猶如時間,沒頭沒尾,卻催的人肝腸寸斷。
第 22 章 勇餘媽惜命送藥
第二十二章 勇餘媽惜命送藥
作者:鬼漢臣
安頓好林嘉民與馬峰,餘媽看了看天色對花櫻說:“姑娘,不早了,咱回去吧?”
“你是怕回晚了,姐會罵你,是不?”
“姑娘既知道,何必讓我難做呢?”餘媽笑着說。
“行,回去吧,不能讓你白擔不是,今天還要謝謝你呢!”
“姑娘說哪裏話,謝不謝的,只是這外頭比不得家裏,人常說鬼恐怖,其實人比鬼還要狠毒百倍呢?我主要還是擔心姑娘的安全。”兩人一邊說着一邊下了樓,花櫻想起一件事,便問餘媽道:“餘媽,你說那個周怡悅還住在這裏麽?”
“這個哪說的定呢,咱們還是保佑別見到她的好。”
“這可奇怪了,我見她倒覺得好,你們怎麽這樣怕她呢?”
“唉喲,你是沒見到另一個,否則就不會這樣說了。”餘媽笑着替她撐了傘,提着燈在前面領路。
“這就更奇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變成了三個,真是從來沒聽過的事。”
“誰說不是呢?”
過了橋,花櫻看了看四周悄聲問:“那小鬼頭走了沒有?”
“八成是走了,被我唬了一下,估計去告狀去了。”
“唉呀,如果真是去告狀了,餘媽你可得替我說說話,要不然我又要挨罵了。”
“放心吧,我還是了解太太脾氣的,她這會子肯定正擔心你呢,等咱回到家,求饒一下就沒事了。”
兩人一面商議着如何解釋一面下了大道,進了一片蘆葦叢轉瞬便不見了,回到家中,範文君果然正着急找她們,見她們來了便松了一口氣,仍假裝惱怒的問:“你們跑去哪了,這麽半天不回來,餘媽你也老糊塗了,不知道外面危險,還慫恿着她出去?”
花櫻急道:“姐,這事你不用怪餘媽,是我硬要出去的。”
“你別給我解釋,還不快回房去?”
花櫻無奈回了房間,餘媽笑着說:“太太說的是,下次再也不去了。”
“還想有下次?”範文君白了她一眼說,“你說你們去哪了?”
“姑娘嫌悶,就讓我帶她出去玩玩,誰知道可巧就碰到了明二娘的丫頭美姬,正在謀害林嘉民和馬峰呢,姑娘就出手救了他們兩個。”
範文君冷哼一聲說:“真是奇了怪了,怎麽什麽事,都會和那個姓林的小子扯上關系呢?”
“太太,難道還有別的事?”
“可不,今天明二娘親自帶人過來道歉,求我原諒她,末了還苦苦哀求我,不要再管林嘉民的事了。”
“太太答應了?”
“自然是答應了,我與姓林的又無關系,何必去趟這份渾水?”
餘媽低頭思量半晌說道:“按理說,我們和姓林的無親無故,自然犯不着幫他,但是那姓林的上次剛在這裏被救了,轉眼又被明二娘給害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太太怕明二娘,所以不敢管了呢?”
“你少激我,我還沒問你的事呢,恐怕一會明二娘又要過來問罪了呢?”
果不其然,小丫頭惠香進屋說:“太太,明二娘的人來了。”
“你看看,還真來了。”範文君笑說。
“太太打算怎麽回她?”
“這個不用你管了。”範文君出了屋子來到外面,看到明二娘的大丫頭嬌豔帶着美姬,正氣鼓鼓的站在那裏東張西望,看到範文君,兩人道了福。
範文君早看在眼裏,明知故問的說:“喲,這不是嬌豔麽,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
“我是來帶我們奶奶的話的。”
“什麽話?”
“我們奶奶問太太說話到底算不算話,既答應了,為什麽轉眼又反悔,想問下這裏哪一位是主子,好請示下?”
範文君聽了又氣又好笑,心想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就敢跑到家裏來耍橫,便正色道:“你回去告訴明二娘,問她是不是喝那陰溝水喝的腦子壞掉了,哪個事在前,哪個事在後,也分不清了,如果真喝混掉了,我這裏有上好的藥,問她要不要?”
那嬌豔聽了氣的滿臉通紅,正要發作,美姬伶俐,趕緊說道:“太太也不用生氣,我們奶奶也就是想問下太太說話到底算不算數,沒有別的意思。”
“我也不管你是真沒有還是假沒有,你們奶奶覺得我說話不算數,那我也沒有辦法,好了,我要睡了,你們趕緊回吧!”
美姬道了擾拽着嬌豔回去了,範文君看了冷笑道:“這個明二娘,真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回身喊餘媽,喊了半天不見人來,奇怪的說:“這個老媽子,又跑去哪了?”
惠香過來說:“餘媽好像出去了,挺急的樣子,也不知道有什麽事。”
範文君聽了更奇怪,等了半天,聽見後門哐當一聲,似乎有人掉了下來,趕緊帶人過去,卻發現是餘媽,滿臉是血,頭發散亂,好像被人追殺,範文君吃了一驚,趕緊讓人攙進屋裏上了藥。
餘媽喝了口水,精神略好些,範文君才問:“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太,剛我向你隐瞞了一件事,就是我用你給姑娘的綠色保命藥丸給姓林的那小子吃了,我擔心他會變成僵屍,所以去給他送解藥去了。”
“你真糊塗,那藥是能給人吃的嗎?”
“我也一時沒有辦法,心想先保住他的命,回來我再他解藥治了,誰知道就碰上明二娘的人了,動起手來,險些不能回來。”
範文君聽了生氣的說:“這個明二娘,越來越放肆了!我沒動她的人,她倒先動我的人了!”
“太太不知道,明二娘和先前不同了,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已經滅了朱家和韓家,恐怕下一家就是我們了。”
範文君吃了一驚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前些天,太太從不出門,自然不知道,現在都在說這事呢。”
“魏王沒有管麽?”
“他老人家哪有心情管這件事了。”
“因為什麽?”
餘媽剛要說話,忽然大地接連顫動了幾下,屋裏茶杯玉器,都被震翻在地,房梁也咯吱咯吱一陣聲響,落下一片煙塵來。
第 21 章 美花櫻救人
第二十一章 美花櫻救人
作者:鬼漢臣
潺潺細雨,漸串成簾,朦朦胧胧,仿佛畫家的潑墨,把眼前畫成了漆黑一片,那豆點般的燭光與女孩,慢慢的在墨色的雨景中湮沒。
林嘉民冷的渾身都在顫抖,一個又一個奇怪而不祥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很明顯,她不是來避雨的,更不可能是流浪漢,她深更半夜跑到對面廢墟中,其目的就是來監視他們兩個。
天哪!我們到底哪裏得罪她了,還是她真的就是一個瘋子?和瘋子自然沒有道理可講,但如果她不是瘋子,就必須要弄清楚,這恩怨是如何結上的,他拉上簾子,忽然聽到玻璃響了一聲,聲音很脆,像是有人故意砸的。
林嘉民一想到有人故意砸的,就有點害怕,他跑到床頭翻出鐵棍,用鐵棍把窗簾撩開一條細縫,外面雨已經下的很大,向對面廢墟上望什麽也看不清楚,他正琢磨是不是樹枝什麽的,忽然砰锵一聲,玻璃被砸碎了,一個小石頭滾到床腿邊,正想事情的林嘉民,被這突出其來的一下,幾乎不曾給吓死,他看了一眼床腿邊的小石頭,咽了咽口水,奶奶的,欺人太甚哪!他壯着膽子向窗下望,看到一個女生撐着青色的油紙傘,提着玻璃燈,正仰着脖子,準備往上砸,林嘉民見了趕緊嚷道:“我說,你夠了啊,我哪招着你了?”
那女生見林嘉民露頭了,便扔了石頭說:“我也不想砸你,可是你老不露面,我也沒招啊!”
“我——我現在露面了,你想幹什麽?”
“你下來,我跟你說。”
“下去?”林嘉民正猶豫,那女生在下面說:“怎麽了,怕我吃了你啊?”
“我會怕你,你等着,千萬別走?”
“不會走,放心。”
林嘉民把鐵棍掖在身後去找馬峰,誰知道馬峰不在房間內,林嘉民納悶,這小子三更半夜的去哪了?這時忽然廚房裏傳來當當幾聲悶響,好像是刀切菜板的聲音,林嘉民趕緊把鐵棍抄在手上,拉亮了燈,來到廚房,驚訝的看見馬峰系着一條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紅色圍裙,正在切木頭。
“馬峰,你這是做什麽呢?”林嘉民看這做飯不像做飯,切菜不像切菜的,有點摸不着頭腦。
馬峰好像沒聽見,仍在剁着木頭,林嘉民忽然想起來,馬峰剛才是黑燈瞎火的在剁東西,難道他是在夢游?林嘉民用鐵棍在他眼前晃了晃,馬峰仍然沒有反應,林嘉民這才确信馬峰确實是在夢游。
“你說你夢游幹啥不好,偏來做飯,這要一不小心,把手給剁了,哭都沒地去!”林嘉民想奪開他的刀,又怕驚醒馬峰,引起嚴重的後果,正無計可施時,忽然聽到自己房間又是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響,林嘉民火大了,提着鐵棍就下了樓,快到一樓時,林嘉民忽然打了個寒噤,他記起了一個夢,那夢中他就是站在門口,身後有人在廚房裏切菜,當時在夢裏,他一直想回頭看那人是誰,但是怎麽也轉不了頭,如今他忽然想到,那人會不會就是馬峰?我的夢裏,馬峰在做飯,而現實,馬峰确實在做飯,這麽說,那不是一個夢,是真真實實的事兒?
林嘉民忽然有點頭暈,踉踉跄跄,幾乎摔下樓梯,那個女孩走上來扶住他問:“你怎麽了?”
林嘉民看到她開心的傻笑說:“原來——原來我也有夢游,夢——我現在都他媽的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夢了,現在是在夢裏麽,不然怎麽可能有人要殺我?”
“你知道了?”那女孩說。
“我當然知道了,你在對面破房子裏待半天了,難道是去度假的,不就是來監視我的麽?”
“那破房子裏不是我?”那女孩忽然笑了說,“你誤會了,那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林嘉民靠着牆,慢慢滑坐在地上說,“殺吧,快殺了我吧,也許殺了我,夢就醒了?”
那女孩把燈籠放在地上,蹲在林嘉民面前問:“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花櫻啊,我姐姐還救過你呢?”
“呵呵,這是哪個夢裏的事兒?”林嘉民假裝想了一下說:“你忘了,這夢是不能相連的,昨天做的夢就是昨天的夢,今天做的夢就是今天的,你不能連在一塊說,懂不懂?”
花櫻站起身說:“怎麽變傻了呢?”
外面雨中一個老太婆說:“姑娘,他多半是生病了,燒糊塗了。”
花櫻伸手試了一下林嘉民的額頭,向那雨中問:“餘媽,你帶藥了嗎,他燒的太厲害了?”
“姑娘,出門誰會帶着藥啊,我看他被燒壞腦袋了,別管他了。”
“那不行,我要不碰到也就罷了,碰到了怎麽能不管,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餘媽躊躇了一下說:“我也不能離開,走遠了恐怕那妖精又回來了,這樣吧,我們先扶他回房再說吧!”
花櫻想了一下說:“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扶着林嘉民上去,到了客廳,餘媽看到馬峰笑說:“姑娘,這還一個呢,唉呀,可憐的孩子,這不到半個月,這倆孩子準被那小妖精收拾了。”
花櫻對餘媽說:“你別光顧着看了,趕緊把他也弄回房,既看見了就沒有不管的理!”
“姑娘,你香囊裏有個紅色的藥丸,給我一顆,我給他吃了,好讓他睡一個好覺。”
“別給吃壞了?”
“不會,我有分寸。”
餘媽取了藥丸,來到馬峰面前,一伸手就塞進了馬峰的嘴裏,馬峰吞了那藥,立刻倒在地上不再動了,餘媽拽着馬峰兩個胳膊把他拉回房間,花櫻看到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餘媽安頓好馬峰,過來看他們倆,發現林嘉民已經燒的神志不清,便說:“姑娘,我倒有一個辦法可以治他。”
“什麽辦法?”
“你那香囊裏還有一個綠色的的藥丸,分開兩半,一個外用一個內服,保管就好了。”
“我姐說了,紅色的可以混吃,綠色的卻不行,如果給他吃壞了,我們和明二娘那些人有什麽區別?”
“姑娘,那是太太騙你呢,我跟着太太這麽些年了,那些藥我哪個不清楚,我說給他吃一半不吃一個,即是這個道理。”
“真的不礙事?”
“姑娘且放心,沒事。”
第 20 章 陌生女孩
第二十章 陌生女孩
作者:鬼漢臣
話說林嘉民卯足勁往下鑽,一伸手抓起一把頭發,心中咯噔一下,暗叫壞了,別是碰到水鬼了。當下也顧不上其他,死力往上拽頭發,下面也有東西往下拽,人在水中那能借着力,林嘉民還沒拽兩下,就被帶到更深的水底裏。
林嘉民憋不住氣,那水從鼻子耳朵和嘴裏往裏灌,眨眼的功夫林嘉民已經神志不清了,這時一個硬石般的東西撞到了他的頭,他清醒了,想摸是什麽東西撞了他,一伸手好像摸到了一塊大木頭,他趕緊雙手抱着木頭,那木頭像是通了人性,瞬間浮到了水面。
到了水面,他哇哇的吐了幾口髒水,冷風吹來,他胃裏猶如翻江倒海,像是剛洗過胃一樣,內髒還擰在一塊,難受的要死。這時岸上有人喊有人落水了,林嘉民這才想起馬峰,他四下一瞅,黑漆漆的也看不見個人,喊了幾聲,遠遠的聽見馬峰微弱的聲音應道:“哥,快來救我。”
林嘉民推着木頭順着聲音游過去,只聽馬峰哎呀一聲說:“哥,撞到我了——”
林嘉民趕緊撥過木頭,在水裏撈了一陣,摸着個人便往上拉,馬峰嗷嗷的叫個不停說:“農民哥哥,你是來救我的嗎,快把我的頭皮拽掉了?”
林嘉民說了句對不起,馬峰只盼快點離開水裏,也沒啰嗦,兩人游到岸邊爬上了岸,一直走到離小河五六米的地方,才躺在地上休息。
歇了一會,馬峰伸手掏煙,發現煙全濕了,罵了句晦氣,便重新躺下問:“我說,你怎麽也掉河裏了?”
“我哪掉河裏了,我不是來救你嗎?”
“救我?”馬峰坐起身說,“你怎麽知道我掉河裏了?”
“不是你喊救命,我才下樓救你麽?”
“我哪喊了,當時我吓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張嘴水就往嘴裏灌,後來我聽見那邊有水聲,我才拼命喊的救命,誰知道你也在河裏。”
“這可真是奇怪了,照你這麽說,我本來是來救你,但是卻是先你一步掉進了河裏?”林嘉民想起河中的頭發,不禁冷汗直流,便趕緊催他上樓換衣服,馬峰站起來說:“先別上去,狗日的,也不知道哪個孫子把我推下去的,走,和我到那邊找找,逮住了我非*她不可!”
“啥?”林嘉民趕緊拉住他說,“你是不是腦子被淹出毛病了?”
“我沒毛病,你以為我平白無故會自個往河裏跳?”
“怎麽?”
“媽的,說來也怪,我好好的走路,一個小丫頭在背後,說也沒說一下子就把我推到河裏,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馬峰氣的不住罵人,好像發瘋了似的。
“你沒得罪什麽人吧?”林嘉民問。
“我在這裏能得罪什麽人,住了這幾天,就認識一個學生周怡悅,其他人我見也沒見過,你說我能得罪什麽人,而且還是個小丫頭——我越想越氣!”
“行了,人家推你到河裏,現在還不躲的遠遠的,讓你去找他,走,趕緊上去,我現在都發着燒呢!”
林嘉民拽着罵罵咧咧的馬峰上了樓,兩人趕緊換了幹衣服,林嘉民煮了姜湯兩人喝了,馬峰放下碗,看了一眼林嘉民說:“哥,這些天真對不住,我——”
“行了,別說了,我明白!”
馬峰慚愧的笑了一笑,想了一下又說道:“其實我自己也明白,孟琳琳是不可能喜歡我,但是——我想——輸給別人我沒話說,輸給你就咽不下這口氣,所以這些天,我也沒給你好臉色。”
“行了,瞅你那樣,你今天是要做個忏悔演講是咋的?”
“好,我不說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哥,這些天的事,我保證以後再不會發生了。”
林嘉民無奈的笑着說:“你要再這樣,我可把你再扔河裏了?”
“好好,不說了,不過哥,你可得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幫我逮住那該死的丫頭呗!”
“這我可不能幫你,*是犯法的。”
“哎,哪能真這樣做,我只是氣着胡說罷了,我逮住她要親自問她,為什麽把我推河裏去,這不弄明白,我死都不瞑目。”
“這個忙可以幫你,不過你記得她長啥樣麽?”
“哎喲,這還真沒看清,當時天太黑,我一個跟頭就倒河裏了,就倒下去的時候一瞅眼的功夫,好像是個小女孩,1米5左右的樣子。”
“你這太難找了,這樣子的女孩多了,難道都是推你的人?”
馬峰想了一想,還真沒處找,不覺得又窩起火來,罵道:“他媽的,你說我這窩囊不?”
“你也別生氣了,沒出事就是萬幸。”
馬峰悶坐了一會,突然說道:“哎,農民哥哥,我覺得吧,這小丫頭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推人,一定有緣故,或許她是個瘋子,要不就是個殺人慣犯,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沒準下次還會這樣做,只要下次我們小心注意,就一定能抓住她,這也是為當地做一件好事,你說是不是?”
林嘉民聽了,細細一琢磨,馬峰說的很有道理,這小女孩不會無緣無故的這樣做,如果這次沒成功,說不定下次還會繼續,這樣就有機會抓住她,兩人合計了一會,便找了兩根短鐵棍防身。
商議完了兩人便各自回屋睡覺,林嘉民本來就發燒再加上這一次下水,燒的更加厲害,強忍着躺下睡覺,一閉眼卻又想起河中那頭發,他總感覺那頭發下面就是個女人的腦袋,泡的慘白慘白的,腫漲的像個磨盤,越想越害怕,睜着眼睛,又因為發燒,感覺整個房子都在旋轉,轉的他想吐。
他起床披上衣服來到窗前,聽見外面傳來嘀嘀嗒嗒的聲響,拉開簾子,原來下起了雨,難怪涼意很深,他裹緊了衣服,望着影影幢幢的前樓發呆,這時他忽然看到前面的廢墟中,亮起了光,光很微弱,像是蠟燭的光亮,他奇怪這麽晚了是誰在那裏,不過又一想,這雨天或許是哪個流浪漢在那避雨吧。
再看那光亮時,卻不見了,過了一會,突然出現在一個窗子前,那蠟燭後面還站着一個女孩,看樣子只有十六七歲,長長的頭發,白晰的臉——看到這林嘉民後背忽然□□一陣寒流,那女孩莫非就是馬揚說的推他的人?
第 19 章 小河驚魂
第十九章小河驚魂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神志清醒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八點半鐘了,昨晚那些鬼幻神奇的經歷,被一壺佳釀灌的融解在美酒裏,忘的幹幹淨淨,當他看到自己手腕上綁着一個白色的蝴蝶結時,驚訝不已,他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綁的,因為他沒有那東西,再細看那蝴蝶結,好像是一個手帕,上面繡着朵朵粉紅色的櫻花,花瓣繡的很精美,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東西,他聞了聞,手帕上還有女人的香水味。
他心內莫名的激動和高興,猜測着綁這個蝴蝶結代表什麽意思,想了半天,他覺得這是代表喜歡他的意思,否則誰會這麽無聊綁這個呢?
他開心的解開蝴蝶結,赫然發現手腕內側被什麽東西劃了一條細長狹小的刀口,傷口猶新,用手一捏,還微微有鮮血滲出,這時他才明白,這哪是什麽愛情信物,這分明是用來遮住傷口用的。
“他媽的——”林嘉民惱怒的罵了一句,只是,他怎麽也想不起來,這道傷口是如何來的,猛然間,他警醒起來,莫非昨晚被搶劫了?他趕緊把自己的那點財産點了兩遍,一分沒少,當然一分也沒多。
細細梳理昨晚的記憶,他懷疑是不是喝酒的時候和誰動了手,而和他有矛盾的,現在只有馬峰,難道昨晚真幹仗了?
“我操,這小子還真他媽的狠,下手這麽黑,竟然動起刀來了。”
他起身去馬峰的房間,馬峰不在,只有被子胡亂的堆在床上,他知道馬峰從來不疊被子,還只當他昨晚也回來了,看到傷口他越想越氣,便趕緊梳洗了跑去上班,路上他又掏出那塊手帕看了又看,聞了又聞,心內又暗暗的高興起來,很顯然,手帕的主人是位女生,而現在和他認識的幾個女生中,只有孟琳琳和他關系暧昧,除了她再無別人。
說起對女生的看法,林嘉民有自己的一套觀點,譬如初見一位女生,如果該女生留着一頭烏黑油亮及腰的長發,并且穿着裙子,且不論長短,他就認為此女生一定溫柔文靜,如果該女生剪着齊耳短發,穿着牛仔褲,相反他就認為此女生一定性格潑辣,舉止彪悍。按照他這個理論套在孟琳琳身上,本來孟琳琳應該屬于溫柔文靜型的,但是孟琳琳并不溫柔文靜,按理說,他這個定理已經自相矛盾,很難成立了,但偏偏此時,出現了這個手帕,于是他又自圓其說的認為,性格刻薄潑辣只是孟琳琳的外表,她的內心一定是溫柔賢淑的,這個手帕便可說明。
一路上他握着手帕心潮澎湃,倒忘了傷口的事情了,進了廠裏,他才把手帕揣好,此時他的火氣全無,看到馬峰也沒去質問,只是讓他奇怪的是,馬峰好端端的,一點傷都沒有,對他還是冷淡,但是沒有敵意,不像昨晚幹過架的樣子,他暗暗納悶,難道昨晚和我幹架的不是他?
正想着,老陳背着手過來了,劈頭就問:“怎麽了少爺,這還沒到吃飯的點呢,你怎麽就過來了?”
“對不起,昨天喝多了——”
“喲,那怎麽不早說,你早說我去看望看望你呀,沒喝壞吧?”
“還行,只是頭還是有點暈。”
“暈哪?”老陳冷笑一聲說,“要不你老就先歇會?”
“對不起,我不是想遲到,是——”
“哼!”老陳怒聲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剛上班就自以為是老大,想遲到就遲到,你當這是自己家呀,廠裏有廠裏的規定,你們學校還有校規呢,這規定你當是擺設呀?”
老陳啰啰嗦嗦罵了半天,林嘉民一句也不敢再說了,老陳罵過後,倒覺得這小子還行,還算是個識趣的人,便罵完也就完了,沒再追究。
吃飯時,陳莫莫看到林嘉民老遠就嚷道:“林嘉民,你小子昨晚跑哪去了,害我們擔心了一宿?”
林嘉民看到她們倆便笑說:“昨晚喝多了,就回家了。”
“行啊你,醉成那樣還能回去,我還以為你跑哪又續上了呢。”
“就是,昨晚我們急得都報警了。”尤小彤笑着說。
“對不住,我跟你們倆說,昨晚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
“瞧你那樣,也沒少胳膊少腿,難道你是飛回去的?”
提到這林嘉民看了看遠處趴在那吃飯的馬峰,低聲問她們道:“有件事我想問你們倆,你們倆可得俱實說?”
“說吧,什麽事,弄得這麽神秘?”
“我昨晚喝酒的時候,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沒有啊,你哪傷着了?”陳莫莫看了一眼尤小彤,她也确認說确實沒打架。
“不能啊,沒打架,我怎麽被人劃了一刀呢?”
“傷哪了,我看看?”
林嘉民捋起袖子給她們看說:“你看這傷,肯定是昨晚上的事,但是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這也不像打架弄的傷呀,誰能劃這麽齊整?”
尤小彤仔細看了看說:“我倒覺得這像是做手術弄的,除了手術刀,沒什麽刀能割成這樣的口子。”
“不能吧,我昨晚沒做過手術呀?”
“要不就是你在哪欠的風流債,人家來整你來了。”
“瞎說了啊?”
“還疼嗎現在?”
“還行,不碰都沒感覺。”
“一會趕緊去弄點藥,別發炎了。”陳莫莫說。
“沒事。”
“你別不當事,這可不是玩的。”
尤小彤說:“別說了,飯都快打沒了。”
三人趕緊擠去打飯,打了飯林嘉民卻沒胃口,頭沉的厲害,吃了幾口就不吃了,陳莫莫說:“怎麽了,沒胃口?”
“嗯。”林嘉民站起來說,“你們吃吧,我回車間了。”
“一會去醫院裏看看吧?”
林嘉民說了聲知道便下了樓,回到車間,頭暈的更厲害,全身直冒冷汗,老陳見他一來便坐下,氣不打一處來,上來就是一拳,誰知道林嘉民挨了一拳後,一點反應也沒有,頭也不擡一下,老陳走到正面,剛要罵他,卻看到他臉色慘白,一頭一臉的汗珠,像下雨似的滴了一地。
“小林,你這咋了這是?”
林嘉民看到前面站個人,這才擡起頭,見是老陳便搖了搖頭說沒事,老陳拿手一摸,像是觸到了燒紅的鐵板上,吓的趕緊縮回了手。
“你這孩子,燒的這麽厲害,咋不說一聲呢?”
“沒事。”林嘉民還要硬撐,老陳怕出什麽事,便趕緊催林嘉民回去,林嘉民無法,只得回去,本想去診所,但是口袋裏又沒什麽錢,一想還是回家煮碗濃姜湯喝得了。
到家煮了姜湯喝下,回到床上捂着,躺了一會,只覺眼皮很重,慢慢的想合上,卻見外面走進來一個人,穿的很講究,只是看不清是男是女,那人進來後,在屋裏走了一圈,最後來到床腳坐下了,那人坐下後,便望着林嘉民看。
林嘉民尋思除了馬峰有自家鑰匙,別人也不可能有,便張口問是不是馬峰,那人只不說話,林嘉民問了幾遍後便覺得生氣,想坐起來罵,卻發現坐不起來,想扭頭脖子也不聽使喚,白掙紮了一會後,林嘉民想,這做夢不像做夢的,現實又不像現實,不會是鬼壓床吧,然而那人并沒有上來壓他。
兩人這樣僵持了一會,外面咚咚的響起小皮鞋觸地的聲音,好像有一群孩子在客廳裏打鬧,一邊追着一邊還唱着歌,不一會,好像有個孩子摔倒了,便傳來大人訓斥的聲音,一時間客廳裏熱鬧起來,全是說話聲,嗡嗡的像一群蜜蜂似的。
過了一會,像是開飯了,便傳來一群人劃拳的聲音,但是床頭的人并沒有走,好像他并不關心,或者外面與房間是互不幹涉的。
漸漸的那群人劃拳的聲音越來越大,吵的人心煩意亂,林嘉民想,這可太不像話了,我租的房子,你們怎麽能随便跑進來呢,而且吵的這麽大聲,分明是在氣我,林嘉民便壯着膽子對着外面喊道:“□□媽,你們能不能小點聲,這是我租的房子,你們怎麽能随便進,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喊完後一剎時整個屋子寂靜起來,床邊的人也不見了,林嘉民覺得不可思議,便想擡頭去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這一擡頭,卻發現自己能動了,整個房間空落落的,根本沒有人在房間吃飯。
他摸了摸額頭,燒已經退了,只是虛乏的厲害,便重新上了床躺下,剛要睡着,外面有人喊救命,仔細聽了聽,确實是有人在喊,而且像是馬峰的聲音,他一骨碌坐起來,拿了件外套便外跑,到了樓下,發現天已經有點黑了,馬峰的聲音遠遠的從河邊傳來,林嘉民趕緊跑到河邊,看到馬峰在水裏只露出個腦袋,雙手像撥浪鼓似的亂抓,林嘉民來不及找東西,便縱身跳進了河裏,因為是春季,河水尚淺,河面與岸上有點距離,這一跳直接跳到了水下面,但是并沒有觸着河底,他想浮上水面,卻感覺到下面好像都是水草,這幾劃幾蹬的功夫,被那水草把雙腿纏纏的死死的,像綁住了似的,想往上游卻根本游不動。
林嘉民是農村人,自小便在河裏玩,可以說是河裏長大的,這類事情雖未親身經歷過,卻也聽過,被水草纏住,十有八九是活不了命的,但是他的水性好,在他那一撥孩子當中,就屬他游的遠憋的久,當下他憋住氣,順着腿往下摸,摸到腿上時,他才發現,纏住他的并非水草,好像是人的頭發。
第 18 章 範文君巧治陰坎蠱
第十八章 範文君巧治陰坎蠱
作者:鬼漢臣
問着天和難着地把櫻花包了來,這邊水也燒好了,範文君對他們三個說:“你們三個就在這裏坐一會。”
“唉呀,你一個人,不用我們幫忙?”
“不錯,我們也能幫忙的?”
“你們要是幫忙,那我就不治了。”
“唉呀,我不去,我不去。”
“不錯,我們不去了。”
問着天和難着地兩人啰嗦了一通,便老實的的坐在椅子上,周怡悅信得過範文君,便任由她去治,林嘉民跟着範文君來到後院,這後院不大,倒也精致,有院子有回廊,院子裏栽着兩株櫻花樹,正開得茂盛,明光燦爛,甚是美麗。
範文君推開一間房門,迎面是一個畫着仕女圖的屏風,後面徐徐的冒着熱氣,想必這裏就是洗澡的地方,繞過屏風,果然有個洗澡的大木盆,旁邊有衣架衣鏡,花櫻見她們來了,便說:“姐,我已經把箱子拿來了。”
“嗯。”範文君看了一眼說,“行了,你出去吧。”
花櫻躊躇了一下問:“姐,不用我幫忙嗎?”
“你能幫什麽忙,快出去吧,把門關好。”
花櫻撇撇嘴出去後,範文君看了林嘉民一眼說:“把衣服脫了進去。”
林嘉民當着她,不好意思脫衣服,範文君啐了一口說:“快點,我可沒有這麽多時間陪你玩。”
“那你轉個身?”林嘉民臉紅的說。
“轉你娘的屁,你是個男人麽,這會子跟我裝正經?”
林嘉民被罵的沒有脾氣,只得脫了衣服,只留下內褲,正準備下木盆,範文君冷笑着說:“原來也是個沒用的男人,你泡澡都穿着內褲的嗎?”
“要看旁邊有沒有人。”
“快點,別讓我發火?”
林嘉民趕緊下了木盆,在盆裏把內褲脫下來,扔到木架上,範文君出去拿來櫻花灑在木盆裏,林嘉民緊張的蹲在盆中,動也不敢動,灑完櫻花,範文君試了試水,又把剩下的熱水全倒了進去,把林嘉民燙的唉呀一聲,站也不能站,只得抓着盆沿硬撐。
範文君看他那樣,不禁也樂了說:“這會子你倒像個男人,只是疼還在後面呢!”
林嘉民咬着牙也不敢說一句話,泡了半天,範文君也不說行也沒說不行,只是坐在凳子上望着他,好像全忘了這件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範文君站起身,打開藥箱,從裏面取出一個藥碗,和着幾個藥草在那裏搗,搗碎後全倒在木盆裏,又去打了一桶開水倒了進來,把林嘉民燙得眼淚直流,範文君拿着剛才搗藥的木杵說:“難受就咬着?”
林嘉民搖了搖頭,苦不堪言,他現在總算體會被煮是啥滋味了,只得閉着眼睛盼着快點熬過去。
過了一會,範文君捏了捏那團毛怪物,又重新坐下了,林嘉民硬撐了半天,倒覺得輕松了,便睜開了眼看着範文君,他還從沒有□□面對過這樣漂亮的女人,看着看着,不覺*膨脹起來,這時範文君卻站了起來,讓他出來,林嘉民尴尬不已,蹲在水裏不願出來,範文君說了幾遍後,煩了,上來提着林嘉民的耳朵就給拽了起來,看到林嘉民的下身,不禁笑道:“呸,男人果然沒個好東西!”
林嘉民窘迫不已,用手捂着跟在她後面,這房間裏面還有個套間,兩人進了房間,範文君讓他躺好,林嘉民瞅瞅了床,也沒個遮身的東西,待要不躺,又怕挨打,只得躺了,範文君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個手絹把林嘉民的*遮了說:“下流的東西,我比你媽的年紀還大,你要再敢有壞心思,小心我把你給閹了!”
林嘉民尴尬萬分,只得拿眼看別處,範文君打開藥箱,從裏面拿出一排銀針,按着從頭到腳的穴位紮了有幾十針後問:“疼嗎?”
林嘉民搖搖頭說:“不疼。”
“疼還在後面呢,再疼你也得忍着。”
她擦了擦手,從藥箱中拿出一把鋒利短小的匕首,在林嘉民的手腕處劃開一條五寸見長的口子,一股鮮血沽沽的流了出來,林嘉民禁不住喊疼,範文君也不理會他,又從箱子裏拿出一條蚯蚓大小的黑色長蟲,只見她小心的掐住一端,把那東西對準傷口,那東西一聞到鮮血,箭一般的咬住了那流血的口子,林嘉民吓的想跑,範文君左手執了那匕首,對着林嘉民那活兒說:“再動,信不信我切了它?”
“姐,不,姑奶奶,你這是做什麽,它要咬死我怎麽辦?”
“咬死你,算你命薄,難道還讓我賠你一條命不成?”
說話間,那東西吸了鮮血,已經長成蛇一般大小,圓墩墩的,令人既惡心又生畏,再看那些毛團怪物,一個個像秋冬的梧桐樹片,都掉了下來,林嘉民拿起一個看了看,發現那東西,長着豬鼻子一樣的吸盤,還流着濃濃的白色黏液,林嘉民禁不住一陣惡心,哇一聲吐了起來,範文君見了,便拿出剪刀,把那蛇一樣的東西剪掉,只留下兩寸長的一端,咬在傷口上。
“這下好了。”
“沒事了?”林嘉民此時臉色蒼白,虛弱不已,聽到好了,便重重的倒在床上,似睡非睡,只覺得眼前恍惚,範文君見了便笑了笑說:“沒事,是這瓥貈的毒性,你且等下。”
範文君起身出去,不一會捧來一壇酒,倒在一個精致的細長的玉杯裏說:“今天算你造化,平日這酒就是玉皇大帝也喝不到的。”
林嘉民道了謝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只覺胃裏一陣清爽,原先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喝完只想睡,也忘了範文君還在身旁,範文君無法,只得拿了毯子幫他蓋在身上。
客廳裏,周怡悅她們幾個左等不出來,右等也不出來,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問着天瞅着後面半天說道:
“唉呀,這範文君別是招她做上門女婿了?”
“不錯,有這個可能。”
“你們瞎說什麽呢?”周怡悅看那天色,細算時間,已快到天亮,焦急不已。
三人正說着,範文君從後面出來說:“你們兩個老家夥,編排我什麽呢?”
“唉呀,你總算出來了,那毛臉小子好了沒有?”
“不錯,我們等的快石化了。”
“好了,不過那小子喝了我的酒,現在睡下了,你們兩個給他擡回去吧!”
“唉呀,這小子真是福氣不小,往常我們求你一年,也不能賞一盅。”
“不錯,真是羨慕——”
周怡悅聽他倆還在唠叨,着急的催他們說:“唉呀,天快亮了,你們趕緊把他擡出來吧,還在這裏說個沒完,當心我翻臉不答應你們的事?”
“唉呀,這就去。”
難着地還要說話,被問着天一把拽着向後面去了,範文君笑了笑對周怡悅說:“你對這小子還挺上心的。”
“是我把他帶到這裏來的,難道白看他在這裏死了不成?”
“行了,我沒興趣聽你們這些瑣碎事,累了半天了,我去睡了,一會你們趕緊走吧!”範文君說完便走去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