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半只玉珏半生姻緣
第九十六章 半只玉珏半生姻緣
作者:鬼漢臣
端木虹的手勁頗大,這一下打的林嘉民試了幾次也沒站起身來。
“說我卑鄙,你這在背後偷襲算什麽?”
“和你的蒙汗藥相比,我這光明正大多了。”端木虹拍了拍手上的灰問,“這下你可以說了吧,玉珏哪來的?”
“撿的。”
“胡說!”
端木虹甩手就是一耳光,打的林嘉民左臉火辣辣的疼,打完仍不解氣,上前又用腳踩住林嘉民的腳裸問:“不想斷手斷腳就快說?!”
“是我買的。”
端木虹聽了大怒,右腳使出全力,只聽咔嚓一聲,林嘉民的腳瞬時被踩斷了,痛的林嘉民嚎啕大哭在地上翻滾,端木虹又上前一只腳踩在林嘉民背上,一只腳踩住手腕冷聲問:“再不說實話,這只手也給你廢了?”
“我說我說,端——端木靈送我的。”林嘉民動彈不了,嗚咽地說。
“胡說,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端木虹又要發力,林嘉民哭着問道:“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麽,我說撿的你不信,我說送的你也不信,難不成說老天爺給我的?”
“我最恨油嘴滑舌的人,瞪大你的狗眼看看,這玉珏豈是随便能買的到的,這乃大德皇帝禦賜先祖母陪嫁之物,全天下此式樣僅此一對,先母臨終之時贈于我與姐姐,多年來此物我與姐姐一直視若生命,你是什麽樣的狗東西,竟敢信口雌黃,說我姐姐給你的,莫不是你從我姐姐手中搶去的?如果如此,留你這樣的人活在世上,也是多餘——”
林嘉民疼的滿頭滿臉全是冷汗,強辯說:“這次說的全是實話,如若有半個字虛假,天打五雷轟,當時你姐姐受傷是我救治的她,她就用這個當做藥費送我了,我真不知道這個原來是這麽貴重的東西,如果知道也不敢要,這事可以與你姐姐對質。”
“好,你把我姐放了,我自會問她!”
“放人還不簡單。”林嘉民見她把腳移開,忙抽出手臂說,“但是現在你我可是交戰雙方,剛才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我們比武論輸贏,現在我回去把人放了,我要怎麽和我的将士們說?”
“就說你輸了,所以放人!”
“那你還是痛痛快快地殺了我吧,比武之前當着這麽多人面前說了輸了的人要投降,但是你我心知肚明,這次誰輸誰贏——”
“再啰嗦,信不信我殺了你?”
“如何不信,你這樣冷血、恩将仇報、滿口堂堂正正,卻說一套做一套的人,如何能不信?”
“我豈會輸給你這種無賴,我們現在接着比試,看看誰輸誰贏?”端木虹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一怒把林嘉民拽了起來,林嘉民腿斷了,哪裏站得住,只疼的林嘉民嗷嗷亂叫。
這時端木虹的人前來尋找,來到河邊發現兩人中,一個衣衫不整,光着雙腳,一個滿嘴是血,躺在地上痛哭,來人全都愣住了,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端木虹一見士兵找來,趕緊整理好衣服,穿上鞋子說:“今日比武,不分伯仲,我已與他相約再戰輸贏。”
“将軍,就這樣走了?現在他一個人在此受了傷,我們不如趁機殺了他,這樣他們失了統領一定大亂,我們取關就會輕而易舉。”
端木虹聽了反手就是一巴掌,大聲問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
那将領被打了一個趔趄,捂着臉頰說:“聽見了。”
“既然聽見還啰嗦什麽?”端木虹接過缰繩,一縱躍上馬背而去,衆士兵急忙跟随去了。
想不到他們真的放過他,林嘉民一陣竊喜,生恐他們反悔,匆匆用衣帶綁住了腿,折了個小樹做拐杖,一瘸一拐的向牛頭關的方向走去,晚上到了牛頭關,馬峰剛好也帶着人騎馬尋找回來,一見林嘉民,便翻身下馬問:“猴哥,你腿咋了,那女人呢?”
“先扶我進去。”林嘉民疼的厲害,一見馬峰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地。
再次醒來時,聽見馬峰正在罵醫生,林嘉民看了一眼外面,還是夜晚,便問馬峰是什麽時間了,馬峰看到他醒了,丢了醫生高興的過來說:“你終于醒了。”
“什麽時候了?”
“你暈迷了一天一夜了。”
“現在北門如何?”林嘉民問。
“放心,龍将軍守得住,他剛才還來看你呢!”
林嘉民聽了略為放了心,又問馮将軍到了沒有,馬峰說道:“別提那孫子了,都派了一個營的人去求援了,現在連個影都沒有。”
“北門現在傷亡如何?”
“龍将軍說頂得住,你就放心吧!”
“怎麽能放心!”林嘉民坐起來問,“端木靈呢?”
馬峰站起來說:“幹嘛,老子沒去看她,你別問我?”
林嘉民見他忽然這樣激動,忍不住笑了說:“這麽激動,我說你什麽了嗎,讓人把她給我帶來!我有事問她。”
馬峰聽了說道:“我去吧,這幫人不靠譜?”
“你更不靠譜吧。”
“我們兄弟,你還不放心我?”
馬峰興高彩烈地去了,不到半個小時,果真把端木靈綁來了,林嘉民讓人都退下,獨馬峰未走仍盯着端木靈看,林嘉民咳了一聲,馬峰扭過頭問:“幹嘛,我也要出去?”
“你出去守着,那幫人守着我不放心,太不靠譜了!”
“不是,你們倆有什麽話,我不能知道的?”
“出去吧,問完就叫你。”
馬峰一頭霧水的出去,遠遠的在門外吆喝着士兵,林嘉民聽他真出去了才說:“這次就不給你松綁了,你們姐妹倆太可怕了!”
“看來你吃過她的虧了。”
“看來吃虧的也不止我一個。”林嘉民擠出一絲笑意,從脖子上把玉珏取下來問,“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是一件這麽重要的東西?”
“看來你知道了。”
“是啊,因為這個差點沒被你那個妹妹折磨死。”林嘉民頓了一頓問,“難道這個給我,有什麽用意?”
端木靈紅着臉低下了頭,林嘉民見了已知其意,尴尬的笑說:“我們現在可是敵對雙方?”
“這有何難,如果你肯娶我為妻,我自然會與你并肩攜手。”
“你會為了我背叛你父親?”林嘉民倒真的笑起來。
“我可以說服我妹妹投降,到時候我爹不投降也沒有辦法。”
“你們這是擺了你爹一道啊,當日你妹妹已經用袖箭傷了你爹一次,這次恐怕會傷的更深。”
“我想我們都相互習慣了。”
林嘉民暗自乍舌,這一對姐妹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曾經看《薛剛反唐》中戰場招夫,猶難相信,不想今日竟親身體驗了。
“不是我不想答應你,我已經結婚,如果再娶妻就等于犯了重婚罪——”
“重婚罪?”端木靈不解其意。
這時馬峰忽然臉色鐵青地推門而入,林嘉民一見他這表情,暗叫壞了,馬峰難過的望了一眼端木靈後對林嘉民吼道:“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人家一個女孩子家,親口承認喜歡你願意嫁給你,而且還願意冒險說服自己的妹妹和父親投降,這世間哪個女孩子願意為你做出這樣的犧牲,你還他媽的扯什麽重婚罪,你結婚了沒有,把結婚證拿出來給老子看一眼?”
萬事就怕揭底的,林嘉民欲讓端木靈先下去,馬峰攔住了把士兵趕出去後說:“姓林的,你是不是太過份了?”
端木靈見馬峰這樣罵林嘉民,吃驚地問:“你們不是兄弟嗎?”
馬峰吼道:“誰他媽的和他是兄弟,我他媽的有這樣的兄弟嗎?”
“那你是誰?”
馬峰解開她的綁繩說:“我是——我是一個大傻瓜。”
端木靈立刻明白了,說道:“先前誤會你了,看來你是個不錯的人,唉,他不願意——”
馬峰聽了一陣冷笑說:“這他媽的世界都反了。”
馬峰拉了張凳子坐到林嘉民對面問:“你知道我現在什麽心情嗎?”
“知道,但是——”
“但是個屁呀,《薛剛反唐》、臨陣招夫,你還挺洋洋得意的,人家都那樣的心情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調侃,好像人家多可笑似的——”
“我說你激動個什麽?”林嘉民也火了,“剛才你一直罵我就忍你半天了,要不是看——”
林嘉民望了一眼端木靈生生把話咽下去了,馬峰道:“你說我為什麽激動?你說我為什麽激動,我不該激動嗎,你早知道我的心思?”
“可這能怪我嗎?”
“就是你這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我他媽的就來火!你以為你是誰啊?國家總統還是皇帝?”
“我說你怎麽一說起女人就失去理智了?”林嘉民說:“你想吵架,先讓她出去行不,咱們倆好好在這裏吵,打一架都成?”
“你少把問題扯開。”馬峰又轉過頭望着端木靈說,“我這個人好色,我從來不否認,你喜歡人就敢作敢為,我很欣賞你,哎,其實你們倆應該換換時代。”
“你到底想說什麽?”
“扯遠了,端木靈,今天這事我替你做主了。”
“你做什麽主呀,憑哪點?”
“你想悔婚不成?”
“悔什麽婚?”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這是訂婚信物,你既然不同意,拿人家的訂婚信物作什麽?”
“這怎麽成訂婚信物了?”林嘉民聽了又生氣又好笑。
馬峰轉頭問端木靈道:“這是不是訂婚信物你說?”
“當然是,我娘說過這玉珏要給我的丈夫。”
“聽見了沒,你不看書也看戲的吧,這不是信物是什麽,玉珏是一對的意思,你他媽的不想和別人成為一對,多那個手幹嘛?”
林嘉民無言以對,望着馬峰半天想不出反駁的話,心中想,這小子是不是失戀打擊的失去理智了,自己娶不成端木靈非要撮合我們?我就是要結婚也得同周怡悅先取消訂婚,然後見過父母才行啊!
第 96 章 怒比武再救巾帼
第九十五章 使陰招守住城池 怒比武再救巾帼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帶人上了城樓望下一看,只見遠處黑壓壓的軍隊望不到邊際,不知道有多少兵力,守城大将何宏志說:“主将,張泰山兄弟,端木靈姐妹從南北兩路殺過來,現在已經圍住了牛頭關,對方兵力保守估計也有十萬人,如果沒有援軍,我們是抵擋不了多久的。”
“端木靈來了?”馬峰高興的趴在城牆向前望,只見遠遠的一個将旗上大書端木二字,不禁喜上眉梢說,“可想死我了。”
何宏志聽了萬分疑惑,林嘉民笑道:“何将軍別理他,現在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守住,然後通知大明府這裏的情況,以等待救援。”
龍騰說道:“主将不用擔心,我早已上報這裏的情況,馮良道大将軍應該不日即會前來救援。”
“現在首要問題是,我們兩面受敵,就迫使我們必須把僅有的兵力分成兩面來抵抗,這樣也許不到一天,就會被攻陷。”
“連一天也支持不了嗎?”林嘉民擔心的問。
龍騰也憂慮的說:“如果對方一直攻城,我們沒有補充兵力,很快将會被消耗掉,而且張泰山兄弟十分擅長攻城,所以我們惟一的活路就是大軍的到來。”
林嘉民想了一想說:“張泰山兄弟擅長攻城,你就領一萬兵力守住北門,其餘人随我守南門。”
“主将,還是你領兵一萬吧,我多年打仗,還是能夠堅持的。”
“龍将軍不要再說了,趕緊領兵守關。”龍騰聽了只得領命下去,馬峰見龍騰走了,便對林嘉民說:“你給我一千人馬,我來守城,我守不住了你再上?”
“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這是打仗,不是鬧着玩的,你以為端木靈會對你手下留情?”
“誰跟你鬧了,我雖然不是主将,也知道哪輕哪重。”馬峰被說中心事,強辯了幾句問道,“依你說我現在該做什麽?”
“現在他們還沒攻城,你去多準備一些石頭磚頭,只要能砸人的都給我搬過來。”
馬峰只得去了,到了下午,端木靈查看了城牆的布防情況後于夜裏帶兵攻城,炮聲隆隆,專對城門打,林嘉民一看這哪行,城牆雖厚,但城門可禁不起這樣炮轟,而且端木靈的士兵個個擅使暗器,林嘉民這邊很快損失慘重,對方攻擊一波比一波兇猛,這時他突然想起華富有的蒙汗藥,急忙命人去找華富有,讓他調配幾十桶迷藥水。
很快藥桶運了上來,馬峰問道:“現在弄這個幹嘛,我們又不能逼他們喝?”
“這你就不懂了,現在攻城,他們一定會耗費大量體力,加上吶喊助威,所以他們現在一定是用嘴在呼吸,我們可以用水霧的方法讓他們吸進去,現在幸好不是南方,你趕緊讓大家準備好扇子木板等能扇風的東西,他們夜裏不願睡覺,我們就讓他們好好睡一覺。”
馬峰眼睛一亮說:“還是你聰明,我怎麽沒想到,包在我身上,讓他們嘗嘗我的無敵催眠農藥。”
下面指揮攻城的端木靈見上面突然沒了動靜,心中疑惑,難道他們棄關逃走了?正納悶之時,忽然見城牆上面刮起了陣陣雨霧,沒半支煙的時間,那些攻城的士兵接二連三的倒下,端木靈大吃一驚說:“這是什麽巫術,如此厲害?”
如此三番,那些士兵都不敢攻了,端木靈大怒,斬殺了幾個逃兵後說:“再退者死”
說罷親自沖鋒,那些士兵見了重新鼓起勇氣急攻,但是蒙汗藥畢竟致幻,憑你大羅神仙,也得倒地大睡,端木靈剛來到城下,便覺頭重腳輕,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馬峰在城牆上見了趕忙帶人下去去搶端木靈。
“這個瘋子,瘋子!”林嘉民急忙揮動進攻旗職,城裏的士兵山呼沖出,殺退了端木虹的進攻。
馬峰把端木靈背上城樓說:“兄弟,咱們贏了,把她們老大都捉住了,趕緊讓他們投降。”
“你個瘋子真是要女人不要命,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林嘉民向他大吼。
“結果是什麽,結果我們贏了,還捉了他們的元帥,我這樣做有什麽不對?”
“我明天再找你算帳!”
林嘉民讓士兵把端木靈關進地牢,不許任何人探視,尤其是馬峰,馬峰聽了冷笑一聲問:“你這樣做什麽意思,我問你是誰捉到的她?”
“沒有這麽多人在這裏拼死抵抗,你一個人能捉住她嗎?你看看這裏的人,剛才還好好的站在那裏,現在成了冷冰冰的屍體,他們在做什麽,你在做什麽?你想女人的時候能不能想一想,因為你,有些人本不該死卻死掉了,就因為你的情欲,搭上了你的同袍的性命!”
馬峰被訓的一句話也說不出,怒氣沖沖的去擡屍體去了,何宏志望着林嘉民的背影點了下頭。
林嘉民查看各處布防一直到天明,這時遠遠的見端木虹騎馬過來,士兵見了要放箭,林嘉民見只有她一個人便攔住了,只見端木虹一直來到城下罵道:“林嘉民你這個下三濫的雜碎,竟然使出這樣卑鄙的手段,我以為你比你兄弟強呢,誰知道也是一路貨色,今天給你一個洗去惡名的機會,下來與我堂堂正正的比武,如果你贏了,我就投降,如果你輸了就開城跪降,作為男人,你敢不敢下來?”
何宏志聽了說:“主将莫理會,兩軍交戰豈是兒戲,怎能以比武論輸贏?”
林嘉民也自知不是她對手,下去必死無疑,所以也無話可答,端木虹見他不敢下來,也不敢答話,哈哈大笑說:“好一個狗熊主将,如此貪生怕死,枉為男人,兩軍交戰,使出江湖下流蒙汗藥,枉為軍人,如此一個卑鄙下流的人,你們這些人竟然跟随他,真是丢盡了軍人的尊嚴。”
端木虹在下面越罵越難聽,那些守兵也都冷冷的望着林嘉民,這時一個士兵說:“主将,她這樣欺人太甚,讓我去和他比試比試。”
“給我備馬,讓我下去。”林嘉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拿了長劍便下了城樓,何宏志苦勸無用,連連哀嘆。
林嘉民穿了戰甲來到近前,端木虹也不廢話上來便是一槍,林嘉民急忙撥開,誰知她槍忽然向下一沉,劃了個半月,槍尖在林嘉民腿上劃開了一個口子,痛得林嘉民哎呀一聲,險些墜馬。
兩馬交錯之時,端木虹反手一棍,重重的打在了林嘉民的頭盔上,把林嘉民打的滿眼金星,但心中還是想着活命,回手揮劍,卻砍在了馬屁股上,那馬負痛,嘶鳴一聲,不受控制的一直向大道跑去,端木虹見了大喊:“哪裏逃,速來受死!”
林嘉民幾次想勒住馬,無奈馬受了驚,哪裏控制得了,試了幾次後只得任由它向前跑,端木虹在後面窮追不舍,一路上袖箭都打完了,那馬早離了戰場,沿着一條小河跑到中午才停了下來,林嘉民跳下來剛想歇息一下,就見端木虹在後面大喊:“姓林的,今天不殺了你絕不罷休。”
林嘉民一驚趕緊去拉馬繩,那馬驚了甩開林嘉民便跑,眼看端木虹就到跟前了,林嘉民只得跳進了河裏,一面把盔甲脫掉,端木虹到了河邊,見林嘉民跳河了,大怒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有本事給我上來,咱們接着打!”
“男人就不能下河了,我現在又沒說不接着打,你有能耐下河咱們在河裏打。”林嘉民見她不敢下水,得了意說,“古人比武,十八般武藝都要比試,咱們剛才只小打小鬧一場,既然陸地上咱們比試完了,不分勝負,現在下河比試,趕緊下來,不下來就是膽小鬼!”
“你個無賴,油嘴滑舌,快給我上來,不然我用袖箭殺了你!”
林嘉民知道她袖箭用完了,不然依她的性格,早使出來了,便說:“你再不下來,就是輸了,趕緊帶着你的士兵,棄械投降,我會網開一面。”
“住嘴,你這個潑皮無賴,我就不信你不上岸!”
林嘉民大笑起來說:“你也太笨了,我不會上對岸去?”
“敢說姑奶奶笨,你是自找死路!”端木虹脫掉盔甲鞋子來到河邊,林嘉民見她真下來了,趕忙說:“哎,這水很深的,而且很冷,你要淹死了,作為交戰雙方,我可沒有義務救你的?”
“誰要你救,你還是趁着活着多吸幾口這世界的空氣吧,一會你就只能在這裏喂魚了!”
“一個女人,殺氣這麽重,唉,以後誰娶了你,可真要倒黴了!”林嘉民向對岸游了游,端木虹站在水中,不敢再往前走,林嘉民見了又停下笑道:“怎麽,你不殺我了,快一點比出個結果,我還等着回去喝酒呢?”
“你這個——”端木虹氣的全身亂顫,橫下心一手拿着槍一手劃水,可是并沒有她想象的這麽簡單,無論她怎樣劃水,身體還是往下沉,等她想往回游的時候,已經身不由己,耳邊只聽見林嘉民的大笑聲,暗嘆一聲道,想我南征北戰,手刃多少英雄豪傑,今日竟然受一個潑皮侮辱,掉進河中淹死,真是可笑可嘆。
林嘉民遠遠的望着她一點一點沉進水中,卻不敢上前,他思想在激烈的鬥争着,是人性與理性的鬥争,哪一方都說服不了對方。
如果她淹死了,南門再無人統領,我可以輕易擊潰他們,保住牛頭關,如果救了她,只會後患無窮。
但是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大活人在我眼前淹死麽,林嘉民啊林嘉民,你怎能見死不救,這是一個生命哪!
林嘉民暗罵了一句,拼命的向端木虹沉下的地方游去,河水靜靜的流着,林嘉民根據水流判斷她沉的位置潛下去尋找,可是怎麽也找不到,十幾分鐘後,林嘉民幾乎放棄尋找的時候,卻突然碰到了端木虹手持的長槍,順着槍終于找到了端木虹,只見她瞪着眼睛雙手緊緊的抓住長槍,好像還在作最後的比武。
林嘉民把她拖上了岸,他學過溺水救助知識,知道每一秒鐘都是挽救性命的時機,在他眼中端木虹只是一個需要救助的生命,但是被搶救過來的端木虹卻不這樣想,她幾乎把林嘉民的嘴唇咬掉了。
掙脫開的林嘉民覺得他救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且一頭只會殺人的怪獸,除了像人之外,冷冰冰的像一頭無法馴服不知感恩的狼。
“早知道就不應該救你,淹死你我少了一個對手——”林嘉民咆哮起來罵道,“你以為你是聖女,冰清玉潔,你他媽的就是一個殺人犯,放在外頭,早就應該槍斃,我也傻,就應該讓你這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淹死在這裏,最後被魚一口一口的吃掉——”
端木虹望着發瘋的林嘉民,等他罵累了才冷冷的說:“你罵完了沒有,一個男人像個女人一樣在罵街。”
“還不是因為你,我做錯了什麽,我覺得我做的最大錯事就是把你救起來!”
“如果罵累了我問你,你脖子上的玉珏哪來的?”
“你管哪來的,我撿的我買的,反正不是你的。”林嘉民恨恨地說,“你這個賤人難道還以為我剛才趁你暈迷偷你的東西?潑皮、無賴,現在是小偷,我——”
“你以為這個東西你想買,買的到嗎,到底哪來的,快說實話。”
“笑話,這種地攤貨放在外頭也就十幾塊錢,還買不到,你以為這是和氏壁,價值連城?”
“你更年期了嗎?”
“那你天天更年期麽?”林嘉民反駁道。
端木虹休息了一會,有了體力,便站起來搓了搓手說:“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非要逼我動手才肯老實。”
林嘉民吓了一跳,想不得她恢複的這樣快,急忙轉身就跑。
端木虹撿起一個土塊,對着林嘉民腿上一擲,說了聲着,正中林嘉民膝窩,林嘉民哎喲一聲倒在地上,抱着右腿呻吟不止,端木虹上前冷笑問:“怎麽不跑了?”
第 95 章 兩詐降奇奪牛頭關
第九十四章 兩詐降奇奪牛頭關
作者:鬼漢臣
歇了一晚後林嘉民帶兵要行,那個中年人又說道:“還有一件事要提醒軍爺,離此三十裏有個山叫‘白果山’,那裏現居着一夥強盜,人數衆多,要過去不是這麽容易的,須從吹鬼峰方能繞開,小民也不便帶路,軍爺們要多加小心。”
林嘉民聽了問:“那夥強盜有多少人?”
“估計也有千把人。”
“這麽多?”
“原來沒這麽多,這幾年兵荒馬亂,到處都是流民,那強盜首領華富有便把這些人招了去,所以日漸強大起來,前些天聽說張開成都來招籠他們。”
林嘉民謝了暗自想,這些流民多半是為了活命,不願意入賊寇,論戰鬥力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不過仗着地勢險要罷了,我若收服這些賊寇,一可壯大我的勢力,二來就是出山對付那些人也從容些,他便把這想法和馬峰龍騰說了,馬峰雖傷了皮肉,但是并不嚴重,欣然同意,龍騰卻謹慎的很。
“主将想法不錯,但是這裏地形我們不了解,這些賊寇怕是在這裏有些年頭了,根基打的紮實,不然依張開成的兵力,豈會把他們放在眼裏?”
林嘉民笑道:“這裏有現成的向導,我們可以假裝入夥,然後捉住他的首領,逼他投降。”
“擒賊先擒王,這計妙。”
“老弟,這個很險,如果他們不相信我們呢?”馬峰問。
“不怕,這些農家人能安然在這裏生活,一定與賊寇聯系密切,只要說服了他們,賊寇必然相信。”
于是三人又合計了一會,便找那中年人說:“現在到處都是敵兵,出去也是個死,大家都不願意出山了,希望你能引薦我們投靠華頭領。”
“軍爺們要投靠強盜?”
“我們這點兵出去只會送死,即使死不了也要沒日沒夜的打仗,反不如加入他們逍遙自在。”
那中年人聽了哈哈大笑說:“難得你們想的開,願意投靠我們,原來我們還打算伏擊你們呢,如果那樣,那時候豈不傷了感情。”
林嘉民聽了暗想好險,幸而我想收服賊寇才幸免此劫,林嘉民不擅交際便讓馬峰和他忽悠,馬峰三杯酒下肚便是大哥兄弟的叫,那中年人樂開了花,心想我拉了這麽多人入寨,不知道華頭領如何賞我,越想越樂,早沒了提防之心,于是中午便帶他們去找華富有,這華富有是農民出身,大字不識一個,又極其貪婪好色,為人喜功喜大,當晚便款待林嘉民一行。
這一晚全寨上下都喝的醉熏熏,正喝的入港,一小丫環上前對華富有說夫人叫他,華富有便用手在她胸前捏了一捏說:“美人,陪我喝一杯如何?”
“夫人有重要事情問你,當着這麽多人面你這是作死呢?”
華富有聽了便向林嘉民等人說:“對不住幾位兄弟,你們喝,我稍候便來!”又吩咐其他當家的好好作陪,一面晃悠悠的進去,到了內室,那夫人問道:“聽說你收了很多官兵,可有此事?”
“好美人,确有此事。”華富有很是得意。
“禍事來了,禍事來了!”
“美人,好事你為什麽反說禍事?”
“我剛遣玉人去看那官兵頭領是何面目,說話作事如何,一打聽才知道,他那種人豈是甘為人下之人,怎會願意同你落草為寇,他們這是來剿滅你的啊?”
華富有聽了哈哈大笑說:“不可能,他們只有一百多個人,如何來剿滅我們,美人多慮了!”
“華寨主,小瞧我們了!”
華富有正說着忽然身後一把冰冷的鋼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華富有吓的酒也醒了,轉身跪下喊饒命,馬峰一腳把他踢倒,用刀尖指着他的心口問:“華寨主,你打算給我當幾當家啊?”
“二當家,二當家。”
“什麽?”
“大當家,你是大當家,我是二當家——”華富有吓的尿了一褲子,馬峰看了猛踢了幾腳讓人綁了。
林嘉民笑道:“你說你這麽笨的人,怎麽找了個老婆這麽漂亮聰明,看來我太小瞧女人了!”
那夫人早吓傻了,跪在地上一直哭,林嘉民看了一眼房間說:“想不到這房間布置的這麽華麗,看來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
“和他啰嗦什麽,一刀砍了得了。”
“不能,留着還有用。”
林嘉民控制了他們的頭領,那些喽啰紛紛跪拜,山呼大當家,林嘉民說道:“我不想當你們的什麽大當家,也不願意住在這裏,你們有老婆孩子不願意打仗的,就去後面領銀子回家,有願意跟着我的,我們一起到外面風流快活!”
那些人聽了,有家室的便去領了銀子,無家室的便留了下來,龍騰說:“這些人流寇出身,打仗不行,必須要好好訓練。”
于是留在此整頓,龍騰負責訓練,歇了半個月,便燒了寨率領這留下的人,總共七百多人向牛頭關進發,走了兩天便離牛頭關不遠了,林嘉民想這牛頭關有重兵把守,想奪關非智取不可,便把華富有叫來說:“我聽說張開成曾經想招降你們?”
“大當家,确有此事。”
“好,現在我們再來次詐降!”
“還來,這牛頭關有守兵兩萬多人,可不是這麽容易對付的。”華富有膽顫心驚的說。
“不是有句話叫‘兵敗如山倒’,只要我們攪亂他們,就不怕人多勢衆。”
“不瞞大當家,我有祖傳的迷魂散,到時候放進他們的飲水裏,不怕他有多少人,統統放倒。”
馬峰聽了說:“我說我這人比較陰險,你比我還要陰險,快全部繳上來,免得哪天你給我們來這一招。”
“哎呦,我的爺,我哪敢啊!”
“敢不敢,還是放在我這裏保險。”
林嘉民說道:“別胡鬧,把所有的都拿出來,每人都分一點,這樣機會更大些。”于是把這些藥分給一些機靈的士兵,商量好計劃後,便去投降,張開成聽了暗想,這個華富有,前陣子叫他也不來,現在不叫他偏來了!
謀士許通說道:“別是有詐?”
“來了多少人?”張開成問。
“只有六七百人。”
張開成聽了放下心來說:“六七百人也耍不出什麽花樣,讓他們進來。”
林嘉民一行人裝作喽啰跟着華富有進了城,華富有一見了張開成便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大将軍要替我作主啊!”
“此話怎講,你有何事?”
“大将軍不知道,前些天我的寨子被一群官兵偷襲,損失慘重,多少年的家當全沒了,求大将軍替我作主,前去剿滅他們!”
張開成聽了暗自冷笑,讓你來時你不來,現在有難來找我,可就沒這麽好臉色了,一群烏合之衆,連亂兵也對付不了,當初真是高估了你們,心中雖這樣想,口中仍滿口答應下來。
當晚不過賞了些酒肉過來,張開成連面也沒露,僅有兩個小将前來作陪,華富有把随身帶的財物簡直論斤送給他倆,把他倆高興的恨不得與華富有結拜成兄弟。
混了幾日,張開成仍不露面,林嘉民便讓華富有常去找張開成求他替自己出一口惡氣,弄得張開成很是厭煩,戒備之心完全沒了,暗地裏林嘉民又讓他送財物賄賂張開成身邊的人,不到一周,那些人全和華富有稱兄道弟,華富有又是習慣這種狐朋友狗友的生活,今日喝酒,明日美女的,漸漸的華富有倒不太願意跟随林嘉民了。
林嘉民也看出了苗頭,好在現在行動不受限制,便讓手下人今晚行動,也沒通知華富有,深夜時,華富有正喝酒,忽然頭暈耳鳴,暗叫壞了,他們行動了,身體想動也動不了,一擡頭看到馬峰帶着一群人進來,把那些官兵全都殺了。
這邊林嘉民早把張開成全家男人都綁了,赤裸裸的關在一所院子裏,另一隊龍騰帶兵去捉那些将領,兩萬人也不是個小數目,直折騰到天明,才算把那些人綁完,收了兵器,有官的全都赤裸綁在石柱上,士兵則都把衣服燒光,困在營內,直折騰的衆人筋疲力盡方完。
待藥勁過了,張開成吃驚的發現自己人全都赤裸相對在院子裏,驚恐萬分,林嘉民帶着人進來笑問:“張将軍,你們全家這是唱的哪出啊?”
馬峰笑道:“他們這是上演《創世紀》呢!”
張開成又羞又忿的問:“你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林嘉民讓華富有站出來說:“有什麽想問的,你就問他好了。”
華富有一見大胡子張開成赤條條的站在那,早笑的說不上話,張開成見了他,立刻明白了,怒道:“你這草賊,竟敢用下三濫的手段害我,我若不把你碎屍萬斷,誓不為人!”
“你個反賊還有資格罵我草賊,真是笑掉人大牙!”
這時龍騰進來,林嘉民便問那些士兵怎麽樣了,龍騰笑道:“主将,已經辦妥了,我們收編了一萬五千人,其餘不投降的和與張開成比較親近的人,全都殺了。”
林嘉民聽了默然無言,馬峰又問:“那這個老家夥怎麽辦,也殺了?”
“先不能殺,他的兩個兒子得了消息一定會來攻成,他的作用大着呢!”
龍騰點點頭,便讓人把他們關進牢裏,中午林嘉民便讓軍廚準備好酒好肉,招待那些投降的士兵,并許諾此事以後再不追究,等上報了皇上,還會行賞。
龍騰又提拔那些有才能的士兵和将領,常和他們研究兵法,而馬峰則提着酒一營一營的喝,一路爽快喝下去,贏得那些士兵連連叫好。
過了一周,人心漸穩,龍騰說道:“此次兵不血刃,收複牛頭關,主将功勞至大!”
“是用下三濫的手段得的,以後還是不要提了。”林嘉民很是羞愧的說,“這些士兵不過是些窮苦百姓,跟随張開成打仗也是萬不得已的,籠絡他們的人心其實很簡單,倘若國家能善待他們,萬事以民為本,何愁不國泰民安?”
“主将此言甚是。”龍騰又道,“此幾州的人都是些貧民造反,還易對付,可西部那些人才是大患,聽聞那邊的将領說,那些賊人個個身材巨大,作戰勇猛,真若天神下凡——”
正說着忽聞戰鼓響起,兩人都吃了一驚,趕忙前去查看。
第 94 章 戰敗逃深山
第九十三章 戰敗逃深山
作者:鬼漢臣
“越難追的女人,才越有挑戰,這你不會懂的。”馬峰喝了一口酒說,“她是惟一一個讓我願意和她白頭偕老的女人。”
“花櫻呢,尤小彤呢,她們倆怎麽辦?”
“小彤是陽間的人,沒有關系的,在這裏頭三妻四妾很平常,而且我現在有身份有地位,你不知道我小時候就羨慕古人可以娶很多老婆,現在終于可以圓我的夢了。”馬峰說完沖林嘉民邪邪一笑說,“說實話,你哪點我都喜歡,就關于女人這方面不喜歡,哪個男人不想左摟右抱,為什麽你就這麽鑽牛角尖呢,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什麽你非要喜歡一個對你沒興趣的女人?”
“誰說沒興趣,我和她差點結婚了?”
“你自己也明白她是在利用你,哥,不是我不提醒你,這種女人就像孟琳琳,若即若離,把你玩弄在手掌心,利用完了一腳蹬開。”
林嘉民不高興的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說:“你他媽的說什麽,不要以為喝醉了我不敢揍你?”
“我知道你敢,剛才不是差點要了我的腦袋?”馬峰呵呵笑道,“我只是做為兄弟給你一個忠告,老人家不是有句話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你們還不是夫妻。”
“你真是哪句難聽說哪句。”林嘉民凄然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你不知道我的家庭,那是一個我死都不想回去的地方,我父母是靠媒人介紹結婚的,他們結婚前不相愛,結婚後也一樣,每天除了吵架還是吵架,為吃飯吵架、為穿衣吵架、為種地吵架、為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吵架,每天不是吵就是打,在那個家每一天都是煎熬,我上學不是為了人生前途,純粹是為了逃避,當然我很幸運,我妹妹就沒有這麽幸運了,所以她選擇自殺,可是老天和她開了個玩笑,她沒有死成卻幾乎癱瘓了,終身難離開那個家了,我上大學的第一天,我妹妹羨慕的跟我說‘哥,你終于可以離開了!’,你知道我當時說什麽嗎?”
馬峰看着他認真的問:“你說什麽?”
“如果以後我混的不好,就忘了我吧!”
馬峰嘆了一聲默默的喝了一杯酒,林嘉民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我妹妹曾經說過‘我們一家上輩子一定造了太多的孽,所以這輩子上天懲罰我們成了家人’,她說她的一生已經走完了,惟一的心願是希望我找一個愛的人好好過,她願意把我的罪孽一起還了。”
“所以我不能放棄周怡悅,不管她是人還是鬼,迄今為止,她是第一個答應和我結婚的人——”
馬峰說:“我懂了,我為剛才說的話道歉,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助你找到周怡悅,到時候她要是不答應結婚,我綁也給你綁到洞房裏。”
林嘉民聽了撲哧一笑說:“說什麽呢,如果只是我喜歡她而她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強求的,一個強求的家不是家,對雙方都是罪孽。”
“酒真是個好東西,能讓人說出心裏話,現在一對比,我好像他媽的是禽獸了。”馬峰替林嘉民滿上酒說,“不說這些了,喝酒。”
林嘉民端起來剛要喝,馬峰又攔住說:“等等,幹脆咱倆拜把子結拜兄弟吧,以前雖和你稱兄道弟,但是卻不想跟你結拜,因為你這人太不爽快了,現在我忒想和你拜把子,因為你是除了我爸之外,第一個讓我敬重的人。”
“行啊。”
“你多大?”
林嘉民報了年齡,馬峰跳起來說:“搞什麽,弄了半天你比我還小半年,害我叫了你這麽長時間的哥,不行,從今晚起,你得叫我哥。”
馬峰跪在地上說:“哪裏是北,咱——”
話未說完就聽見外面一陣嘈雜,有人叫道:“有人劫寨了!”
林嘉民吃了一驚忙站起來,就見外面進來幾個大将慌張的說:“主将,不好了,有人偷襲!”
“有多少人?”
“不清楚,到處都是騎兵,少說也有三四千人,現在怎麽辦?”
“三四千人?”林嘉民吓的酒都醒了,緊張的說,“不可能,通陽關中沒這麽多騎兵,難道他們援軍到了?”
這時有人點燃了軍帳,林嘉民忙帶人出去,命人組織兵力向大明府撤退,好容易殺了出來,跑了沒四十裏,忽然又一隊兵馬從樹林沖出來,前面一員大将高喊:“張青山在此,哪裏逃?”
林嘉民吓的忙向西逃,又跑了沒三十裏,迎首又被人攔住,一員大将在路中間大喊:“常威将軍張泰山在此,你們往哪裏逃?”
“主将現在怎麽辦?”
林嘉民四下一看,旁邊有片樹林,忙帶兵逃進樹林,張泰山追殺了一陣便收了兵,至天明林嘉民點查人數,只剩一百多人了,林嘉民痛苦不已,馬峰也哀嘆不止。
林嘉民看着這些士兵,個個驚恐連連,嗚咽不止,心中難過,三千精兵,如今僅剩一百多人,我有何面目再見馮将軍,望着樹林之外駐紮的敵軍,此刻他們正在吃飯,香氣陣陣飄進樹林,那些士兵望着外面,更是悲號連天,林嘉民想,這樣下去不行,那些人晚上不便沖進來,白天一定會仗着人多殺進來,到時候根本無力抵抗,已經死了這麽多人,不能連這些人也都慘死了。
他急忙叫來随身的一位将軍問這裏距大明府還有多遠,那将軍估算了一下說還有三百多裏。
“看來去大明府是不行了,我們只有再往林子深處走,看看能不能甩開這些人。”
那位将軍說:“這是目前惟一的辦法了,再往裏走便是牛頭山,如果我們想活命的話,只能去牛頭關,那裏是韓棟将軍鎮守,地勢險要,而且有重兵把守,此時未必失守——”
“等等,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們是先鋒,為何這些天遲遲不見大軍到來,而且追我們的人明顯不是通陽關的守兵,除此還有哪裏有這麽多兵呢?”
“難道牛頭關失守了?”那将軍吃驚的說。
“牛頭關失守,他們就可以繞到我們後面嗎?”
“通陽關與牛頭關是守護大明府非常重要的險關,如果這兩個關失守,那麽敵軍就可以長驅直入攻打大明府。”
林嘉民點點頭說:“現在不去牛頭關了,我們先退到山上再說。”
于是一行人便往山中走,越往裏走,道路越崎岖,最後連路都沒了,那位将軍見了說:“主将,這裏山路難走,倘若他們追來,我們必死無疑,不如我們沿路多做些機關?”
“不行,做了機關,會讓他們更容易追蹤我們,目前我們必須甩掉他們,你去傳令,讓大家不準踩折一花一草,免得暴露行蹤。”
如此又走了一天才停下,夜晚也不敢生火,天一明又繼續向前,走了兩天別說敵軍不知道他們在哪,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了,真是不識此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現在師父弄丢了,吃的也弄丢了,早知道要逃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就該把端木靈給帶來,這樣我即使死了也不覺得自己有多悲慘。”馬峰說。
“把她帶來,就我們這些人,還不夠她用袖箭殺的。”
“我也就說說,每天對着這些老爺們,乏味的很。”
林嘉民笑笑對那位将軍說:“抱歉的很,我無心打仗,所以連你們的名字也記不住,你叫什麽名字?”
那将軍生氣的說:“某将姓龍名騰。”
馬峰搖搖頭無奈的笑了一下對龍騰說:“龍将軍別生氣,我這兄弟從小得了病,記性差。”
林嘉民知道他在打圓場,雖然不喜歡這個理由,但也沒有反駁,随身這些人,只有一個小将龍騰在身邊,餘者皆是士兵,他還必須靠龍騰來維持軍紀,所以也附和了馬峰的話。
中午的時候,林嘉民發現遠處似乎有炊煙,便問龍騰:“龍将軍,你看那邊是山上的雲霧還是炊煙?”
龍騰仔細看了一眼,也不能确定,便命人爬上樹看,那士兵上去後高興的說:“是人家!”
林嘉民聽了趕緊帶人過去,原來這裏住着兩三戶人家,此時只有幾個老人在家,一見士兵吓的都躲進屋裏去了,林嘉民趕忙上前解釋說他們迷路了,只是前來問路,那幾個老人才膽顫心驚的出來拜了一拜問道:“各位軍爺,請問你們要上哪裏?”
“離這裏最近的城鎮是哪個?”
“城鎮就遠了,西面七十裏只有個牛頭關。”
“牛頭關?”林嘉民暗自一笑,到底還是來了,便問,“那牛頭關現在是哪個人在把守,現在有沒有被反賊攻陷?”
那老頭想了一想說:“這個就不知道了。”
林嘉民聽了頗為失望,那老頭又接着說道:“但是我兩個兒子應該知道,他們常去那附近打獵。”
“那請問他們現在在哪,能讓我們見一見嗎?”
“當然可以,軍爺。”那老頭見林嘉民挺和藹,不像壞人便說,“他們出去了,晚上就會回來,到時候你問他們便知。”
林嘉民謝了便讓士兵在此歇息,那老頭看了看那些士兵向林嘉民道:“軍爺們如此勞乏,應該餓了,我給你們準備飯去。”
“那怎麽行呢,我這裏人太多了,還是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不妨事,只是飯菜粗陋些,填飽肚子還是可以的。”那老頭便向屋裏喊老婆子,又對另外兩個老頭說,“你們也趕緊準備些。”
另外兩個老頭說:“這個自然。”便去自己的茅屋備飯,不一會,便端上來野味和野菜之類,還有一些山中野果,倒也豐盛的很。
“軍爺們慢吃,寒屋僻陋,飯菜粗淡,招呼不周,慢待各位軍爺了。”
“哪裏話,你們也吃。”林嘉民讓他們也挨着坐下了,他發現這些人雖然鄉野村夫打扮,但是言談卻得體大方,顯然是見過世面的,便問道:“請問各位老人家貴姓,我聽你們說話不像世代的獵戶?”
“軍爺好眼力,小老兒叫韋通安,這個是我的堂弟韋通財,這一位叫徐志達,是我的世交好友,我們兩家均是大明府人氏,因為逃避戰亂才來到此處的,我家先太爺曾經還坐過官,只是後來衰敗,才靠些家底經商,後來戰亂,官家克稅繁重,又三天兩頭前來要錢,不得已才逃進山裏,來時徐志達也跟着一起來了。”
林嘉民聽了點點頭,再看遠處那家茅屋,站着兩個年輕女人和幾個小孩子,都好奇的向他們望,便笑道:“此處無戰亂,環境優美,靠天吃飯與世無争,倒讓我想起陶淵明的世外桃園了。”
那老人笑道:“此處雖艱苦些,倒也與世外桃園不差了。”
正說着便見遠處四個壯漢背着獵物回來了,那四人一見滿院都是官兵,吓了一大跳,一問才知道緣故,其中一個留胡須的中年人說道:“原來你們要去牛頭關,我還是勸軍爺們不要去了,那裏早前已經被亂軍攻陷了,現在守關的叫‘獨眼通天’張開成,為人兇恨殘暴,他的兩個二子比其父更甚——”
林嘉民聽了便笑向龍騰說:“看來我們已經先與他的兩個兒子打過招呼了。”
“那主将,我們現在應該去哪呢?”
“天無絕人之路,總有去處的。”
第 93 章 為情欲馬峰險闖禍
第九十二章 為情欲馬峰險闖禍
作者:鬼漢臣
正午十分,通陽關上射下一封信,哨兵發現立即呈于林嘉民,展開一看,乃是端木正德的親筆信,上言兩軍交戰,各為其主,戰而不死,并不為恥,欣然同意于戌時交換戰将之話,林嘉民看了高興的找到端木靈說:“我怎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沒有不疼子女的父母,你就吃飽喝足等着回家吧!”
端木靈細看書信之後,仍未露出喜色,林嘉民知她冷傲,不以為意,命人準備酒菜好生款待,端木靈說:“你本是外界之人,萬不該摻和進這裏的争端裏。”
“我知道。”
端木靈又說:“他日你我定是刀劍相見,身有責任,那時絕不會手下留情。”
林嘉民笑了一笑說:“這個自然,只怕我再沒有這樣的機會捉住你了,你倒可以随時殺了我,如果真有那樣的時候,請讓我痛快死去。”
端木靈點了下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珏說:“你擒我之仇已報,但是你醫我腳的恩惠未報,我從不帶錢在身,這個權表謝意吧?”
“這點小事算什麽?”林嘉民執意不收,端木靈把玉珏扔進林嘉民懷裏說:“不欠人恩惠是我的做人原則。”
林嘉民無法只得收了,轉眼到了晚上,林嘉民把先前捉拿的三個女兵也放出來,然後一并帶到城樓下,端木正德卻遲遲未出現,端木靈回頭望了林嘉民一眼說:“今夜恐有陰雨,讓你的軍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吧!”
林嘉民看了看天笑說:“哪會有雨,晴的很呢!”
這時只聽鑼鼓響了一聲,城門開了,從裏面出來十幾個人,為首的正是端木正德,他來到近前下馬向林嘉民拱了拱手說:“林将軍,幸會,想不到這樣年青,真是後生可畏。”
“老将軍過獎了。”林嘉民看到馬峰無恙,放下心來,同端木正德聊了幾句,雙方開始換人,正當馬峰于端木靈擦肩而過時,馬峰突然從後面樓住了端木靈,手上的鐵鏈随即套在了她的脖子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雙方都始料不及,只一瞬間,馬峰便把端木靈拖到己方陣中,搶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幹什麽?”林嘉民生氣的向馬峰吼。
馬峰嘻笑說:“猴哥,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放了她,要知道她可是老家夥的得力幹将,放回去等于放虎歸山。”
“林嘉民,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小人,我早知道你會這樣,你以為我沒有防備?”端木正德冷笑一聲,只見一個火箭升空,林嘉民寨前忽然喊殺聲震天,又從側翼沖過來一支銀騎,為首的也是一員女将,只見她連說了幾聲招,林嘉民只覺胸前一陣巨痛,險些摔倒在地,馬峰也哎呦一聲說:“又紮到老子的腿上喽,疼死我了!”
林嘉民拔掉胸口的袖箭喊道:“快撤。”
這時端木正德在馬上大笑:“往哪跑,給我射死他們!”話剛說完就一頭栽了下去,身後的兵見了,趕忙把他救回城內,林嘉民正驚疑間那個女将已來到近前跳下了馬。
“姐,你沒事吧?”此女正是端木虹,正是她用袖箭打傷了自己的親爹,阻止了其父射殺自己的姐姐。
“你瘋了,你傷了爹,他一定會殺了你?”
“姐放心吧,如今我升了青虎将軍,比爹還要大一級,他不敢把我怎麽樣。”
端木靈聽了這才放心,這邊林嘉民剛爬上馬,又被端木虹一袖箭打下馬來,只聽她哼了一聲說:“捉了這賊頭,不怕那些人不投降。”
馬峰聽了趕緊把林嘉民扛上馬,猛拍了一下馬屁股,那馬叫了一聲,箭一般的向軍營跑去,端木靈見走了頭領生氣的說:“真倒黴,又是你,這次不殺你難解心頭之恨!”
馬峰吓的閉上了眼睛只等死,卻聽到身後一人拉住他的手說:“好徒弟,師父來了。”
馬峰睜開眼睛見是鬼中聖,高興的說道:“你老人家怎麽現在才來,我差點去見閻羅王了!”
端木虹笑說:“來了一個老廢物有何用,看招!”說着連向兩人發袖箭,都被鬼中聖莫名其妙的接到手裏,端木靈見了說:“不好,這是一個術士!”
馬峰沖端木靈笑說:“姑娘別怕,我師父不會傷你的,倒是你那妹妹——”
“笑話,區區一個術士,我就怕了?”端木虹取下銀槍向兩人刺來,鬼中聖從懷中掏出玉瓶迎風一倒,倒出來兩個小人,說話間已長成兩三米的巨人,端木虹手下的銀騎兵被他倆三下五除二殺散了。
馬峰又驚又喜拉着鬼中聖說:“師父師父,快教我快教我?”
鬼中聖瞪了他一眼說:“現在知道叫我師父了?”
“以前也是,以後也是,你老人家一向都是這樣厲害,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趕緊教我,我得把這妹子弄到手!”
端木靈知道不是對手,拉起端木虹就跳上了馬,向大路跑去,馬峰一見跑了,拽着鬼中聖的衣服說:“師父師父,快攔住她,你要攔住她,我以後就叫你親爹?”
“跑這快哪裏攔得住。”鬼中聖說。
“師父,求你了,都跑遠了!!”馬峰急得直跳,鬼中聖說:“如果我幫你捉住她,你得發誓不惜任何代價為我做三件事?”
“才三件,你老人家要是替我捉住了她,別說三件,三百件都沒問題,再說了,你是我師父,我為你做事不是應當的?”馬峰嘻嘻一笑,再看端木靈姐妹,已經跑出很遠了,當下急得說,“快點,她要是跑了,就沒有機會了。”
鬼中聖笑了一笑把玉瓶收起,從衣袋中拿出兩張符,念了一句咒語,咬破食指向那兩張符一點,頓時只覺眼前風聲鶴唳,待風過去,就見端木靈姐妹竟然騎着馬向他們倆沖來,馬峰喜的快到眼前了才想到躲閃,卻早被那兩個巨人淩空提起,馬峰再一睜眼,看到她們倆姐妹全被捉住,喜的抓耳撓腮地說:“師父,我說你有這本事,早幹嘛去了,上次我們挨打你就應該使出來?”
鬼中聖咳了一聲說:“天機不可洩漏。”說完轉身向軍營去了,馬峰在下面望着端木靈高興的說:“哈哈,這下你終于到我手了。”
一面說着一面一瘸一拐的跟着巨人回營,回去打聽林嘉民沒事,便急忙命人把端木靈押到自己帳篷裏,端木虹早看出來馬峰行為下流,今見馬峰把端木靈帶走,便知道姐姐要受辱,靈機一動對看守的士兵說有重要情報找你們主将。
那士兵笑說:“聽聞端木世家一門忠義,誰料反叛國家,如今剛被擒,又反叛新主,活到如今才知道忠義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沒有時間和你啰嗦,如果晚了出了大事,你敢承擔嗎?”
那士兵想了一想急忙報與林嘉民,林嘉民正在敷藥,聽到此事便命人帶來問話,端木虹進來便冷笑問:“林将軍此番是來打仗的還是來奸淫良家婦女的?”
“這怎麽說?”林嘉民摸不着頭腦,又疑惑又好笑。
“你帳下淫賊馬峰現在正在侮辱我姐姐,聽說他是你弟弟,難道你還詭辯不是來奸淫良家婦女的?”
林嘉民一聽急忙命人把馬峰帶來,少時馬峰一臉是血的捂着鼻子進來,林嘉民見他衣衫不整,大怒問:“聽說你私自把端木靈帶回自己營帳,可有此事?”
“有,我審問她有什麽問題?”
“審問?”林嘉民聽了冷笑,“要審問也該是我審問,你憑什麽審問,還是老實招了吧,你是不是強奸了端木靈?”
“沒有。”馬峰含糊不清的說。
“是有還是沒有,為何不敢口齒清楚地承認?”
“我鼻子被她咬成這樣,說不清楚怪我?”馬峰火了,用袖子向臉上一糊擦了一下說,“是,你是主将,都聽你的,可你打的什麽仗,要不是我你剛才就已經死了?”
“我喜歡個女人有什麽不對,她是敵軍的人,又不是我們自己人,我玩她是看得起她,放以前,這種人應該是俘虜,随意處置的吧,我一個堂堂的大将,不能處置一個俘虜?”
當着這麽多人面,林嘉民見他越說越離譜,忙讓其他人退下,端木虹站着不走,林嘉民生氣的說:“沒聽見讓你出去?”
“我出去是去受刑還是要像我姐一樣,伺候哪個将軍?”
林嘉民聽了撲哧一笑說:“本來很生氣,倒被你給弄笑了——”
馬峰不滿的說:“怎麽了,允許你和女人有說有笑,輪到我卻不行了?”
林嘉民疼的側身坐着說:“講你還越來越有理了,你自己說說你那幹的是人幹的事嗎?”
“怎麽不是人幹的了,你今兒倒給我說清楚?”馬峰忿忿不滿的向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說,“要不是看你傷的動不了,早他媽的揍你了,怎麽不幹人事了你說?”
“要我把端木靈叫來對質嗎?”
“叫,趕緊叫來還我清白。”
林嘉民聽了想,這小子莫非沒有幹那種事,不對,如果沒幹,鼻子怎麽會受的傷?
“你鼻子怎麽回事?”
“剛救人磕的,現在那人正恩将仇報呢!”
“說到現在竟然是我的不對了?”林嘉民叫人進來把端木虹帶出去,同端木靈一起好生看管着,一面又讓人備了酒菜過來,馬峰看了說:“把話說清楚,不然吃不下。”
“現在沒外人了,給你臉就兜着吧,你那鼻子是咬的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還有你那手,是女人抓的,這我從小見我爸媽打架見的多了,絕不會看錯。”林嘉民替他倒上了酒說,“照我現在的推測,你喜歡端木靈,是吧?”
馬峰說的無言,端起酒一飲而盡,抹了下嘴嘆說,“明明連個正經女朋友都沒有的光棍,卻偏把男女感情看的很透徹,真是讓人無語。”
“沒錯,我是喜歡她。”林嘉民替他倒上的酒,又被他喝了個底朝天,“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根本沒打算強奸她,就是打算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還不是都一樣?!”林嘉民白了他一眼。
“我說的是——類似于——古代的女人你也知道,守身如玉,嫁雞随機,嫁狗随狗,原本想親她一下,讓她只能嫁給我,誰知道這一下我的鼻子差掉被她咬掉了。”馬峰摸了摸鼻子,還疼的難受,“這女人太狠了。”
“那還敢要她嗎?”想不到經過是這樣,林嘉民忍不住笑起來,同時心中也一塊石頭落了地,如果真是強奸,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置馬峰,同時他心中已悄悄拿定了一個主意。
第 92 章 正直客相識俠義女
第九十一章節 正直客相識俠義女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聽到馬峰又被打了,勃然大怒道:“你這女人太不講規距了,人既然都被你抓了,就應該按照戰俘對待,怎麽可以虐待呢?”
“對姑奶奶出言不遜,這是他自找的,我可沒說過會優待俘兵?”
“日內瓦——”林嘉民氣急了,一想又自嘲的笑自己,她們怎麽會知道這個,真是對牛彈琴。
“你笑什麽?”端木靈想,這兩兄弟可真都夠怪的。
“不和你啰嗦浪費時間,今天我若贏了你,馬上給我放人。”
“要贏不了我呢?”
“任憑發落。”
“爽快,看槍!”
兩人催馬交戰在一塊,林嘉民哪裏是她對手,剛一個回合就險被她生擒,林嘉民撥馬回逃,端木靈見了得意地說:“哪裏逃!”催馬來追,林嘉民回頭見她追來,心中暗喜,約摸只有十來米了,忙放出暗號,端木靈不明就裏,仍縱馬追趕,就見數十個繩圈淩空套來,想撥馬躲開已來不及,被那些士兵生生的套住捉了去。
端木靈手下的兵見了大吃一驚,急忙過來搶人,林嘉民早有準備,兩排弓箭手輪番抵擋,這邊林嘉民早帶人撤了,回營後便令人修書一封給端木正德,提議交換戰俘,一直等到晚上,連向城內射了三封信,均不見回應,林嘉民納悶不已。
去看端木靈,老遠便聽見她的咒罵聲,林嘉民站在帳外聽了一會進帳,看到她被五花大綁在木柱上,林嘉民忙命人只綁了手腳,其餘都撤去。
端木靈對着林嘉民臉上吐了口唾沫說:“姓林的,你裝什麽好人,我當你是個英雄,沒想到也是個無恥小人,竟然使出這下三濫的手段,今日被捉要殺要剮就給姑奶奶來個痛快,別耍見不得人的勾當?”
林嘉民擺手讓人退去後說:“端木将軍,今天出此下策也是萬不得已,若光明正大的交手,一百個我也不夠你殺的,你罵的那些話,我接受,不過你放心,我向你發誓不會動你一個指頭,只要你爹答應換人,立馬給你毫發無損的送回去。”
端木靈聽了說:“你死心吧,我爹不會換人的。”
“我也聽過你父親的事跡了,對他十分欽佩和尊重,但是交換戰俘也不是件丢人的事情——”
“我勸你省了那苦心的計謀,一刀殺了我吧!”
林嘉民聽了沉默了一會說:“這樣吧,如果你願意修書一封給你父親,只要你肯寫,明日早上不管你爹放不放人,我都會放你回去,你看如何?”
“我并非不相信你,只是對于你和我來說,結果沒有什麽不同。”
“不試怎麽知道呢?”
“不要再費口舌了,我心意已決。”
“‘花有重開日,人生難回還’,端木将軍好好考慮一下。”
林嘉民出了營帳四處走走,見幾個士兵正在掩埋同袍,忽然想到那日交戰,似乎有一具女屍,忙問那幾個士兵女屍可在,那士兵答說還在,林嘉民讓他們幾個挖出來擡到營帳,衆将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都跟進來探聽,林嘉民只說有情況卻沒有細說,看的他們一頭霧水,獨鬼中聖明白。
林嘉民看了看這個女人的手腳,發現她比端木靈矮壯許多,五官也粗糙,糊弄端木正德恐怕很難,正犯難時,鬼中聖上前說:“手腳不一樣,頭發卻看不出差別,先寄下頭發試試?”
林嘉民聽了恍然大悟說:“還是師父聰明。”忙命人剪了一截頭發并附言說,若再不答應交換,下次送來的就可能是手腳。
等到第二日早上仍不見動靜,林嘉民急得亂轉,命人割下耳朵送去,鬼中聖在一旁看了說:“這耳朵上有痣,況耳朵決定命相,父母未必沒仔細看過,如果知道是假的,馬峰恐有危險,如此大費周章的,為什麽不用真的,你這樣即浪費時間,又讓對方生疑,倘若他一怒加害馬峰,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你說的不錯,倘若馬峰有個好歹,我怎麽向他家裏人交待?”林嘉民說罷提着刀進了帳篷,端木靈見他陰沉地提刀進來,冷冷一笑,仰起頭閉上了眼只等死。
林嘉民上前捏住她的耳朵,手裏的刀卻怎麽也割不下去,他這一舉動,把端木靈吓了一跳,随即明白了,瞪着林嘉民說:“姓林的,想不到你卑鄙到如此,你要動手,我立刻咬舌自盡,讓你前功盡棄!”
林嘉民聽了丢了刀,坐在地上說:“放心吧,我沒有把你變成女凡高的想法,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該幹什麽。”
“誰是女凡高?”
“你不知道的,是一個少了一只耳朵的畫家。”
“我爹非常無情古板,即使你把我的頭送過去,他也未必會流淚的。”
“我不信,天下會有這樣的父母。”
“以前我也不信。”端木靈望着帳頂凄慘的一笑,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之中,不管怎麽說林嘉民還是不放棄機會,他走到端木靈身後看了看她的手,雖然不是白嫩光滑,但也是纖長瘦小,一點也不像死去的那個女人的手。
正無助時忽然想到,手指父母常見容易分別,腳趾卻不一樣,誰會注意人的腳趾是什麽樣子的呢?想到這林嘉民終于開心的笑了,端木靈望着他問道:“你又想到什麽辦法了?”
“這次絕對萬無一失,你的手不能假冒,但是你的腳趾卻可以假冒,我用死人的代替送去,你父母看了一定會着急的。”
“拿來我看。”
林嘉民令人砍下送來,端木靈看了一眼說:“這差別太大了。”
“不能用?”
“你要是不怕你弟弟被砍頭,盡管送去。”
“我不信你父母會知道是假的。”林嘉民拿起要送走,端木靈說:“我爹娘自然看不出真假,但是我妹妹卻看的出。”
“她如何分的出?”
“我妹妹端木虹只比我小一歲,在我們十個兄弟姐妹中同我最好,自小與我同寝同卧,一起習武,我們腳一樣大,所以鞋子不分你我,我對她的腳很熟悉,她對我也是一樣。”
林嘉民聽了半信半疑,想想女人終歸比男人心思缜密,也并非沒有可能,如果莽撞送去,激怒端木正德,他一定會遷怒馬峰,本是救他卻害了他,那就太不值得了,想此嘆了一口氣,替端木靈松了綁說:“你走吧!”
端木靈吃驚的問:“你放我走?”
“我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捉你就是為了交換馬峰,如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自然要讓你回去。”
“你真是個捉摸不透的人,但是是個正直的人。”
林嘉民無奈的笑了一下問:“還能走嗎,随我出去吧,我送你出寨。”
端木靈跟在後面走了幾步,忽然回身去撿地上的刀,林嘉民一看暗叫壞了,也撲上去搶,被端木靈扭身一個回旋踢,踢翻在地,端木靈撿起刀說:“這一腳是報你捉我之仇,現在你我扯平了。”
“什——什麽?”林嘉民錯愕不已。
端木靈半跪在地上,左手挽刀,右手脫去鞋襪,爾後執刀斬去小趾,滿頭冷汗的對林嘉民說:“倘若是真的——結果會怎樣呢?”
林嘉民被她這一舉動震呆了,盯着她血流如柱的腳發呆,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做,端木靈丢了刀,想用衣服止住血,卻疼的使不出力氣。
“我來幫你吧?”
“你不是要救你的兄弟嗎,還等什麽?”
林嘉民用手帕撿起到外面交給一個弓箭手,讓他靠近射在城樓的匾額上,又去軍醫要了藥和酒,端木靈靠在木柱上半喘着氣,胸前手上全是血,腳也僅只是套上了襪子,林嘉民拿藥進來,端木靈淡淡的問:“送了?”
“嗯。”林嘉民把藥和酒放在她身邊說,“這裏有藥和酒,你自己——”
端木靈扭過頭盯着林嘉民說:“你坐下,陪我喝一杯。”
林嘉民搔了下頭說:“那我再去拿一壺酒。”
端木靈拿起酒壺,拔開壺塞仰頭如喝水一樣,咕咚咕咚的喝起來,林嘉民看了說:“這還留着消毒用——”
“消毒?”端木靈放下酒壺,一把把林嘉民拽在眼前說,“人說‘十趾連心’,痛徹心扉,可我感覺不過如此,你知為何?”
“為——為何?”
“國要盡忠,家要盡孝,職要盡責,誰人憐我,誰人會憐我?”
“你喝多了。”
“外頭的世界比這裏面好嗎?”
“各有長處吧!”
端木靈聽了一把推開林嘉民說:“撒謊,男人的話沒有可信的。”
林嘉民上前搖了搖她的酒壺,發現酒已所剩不多,加上這兩日未吃飯,卻一上來就喝了這麽多酒,不醉才怪,也好,起碼忘了疼痛。
林嘉民幫她上了藥包紮完畢,又命人鋪了被褥讓她安歇,出了帳又擔心她醉酒鬧事,在外面守了一個時辰,不見動靜才回自己帳篷,路上遇見鬼中聖,他正從術士營中出來,看到林嘉民,慌忙把一瓶什麽東西塞進了懷裏,林嘉民沒看清也沒多問只說了些閑話便回營帳。
外面鼓已四更,林嘉民心事連連,難以入睡,一會想到馬峰被砍頭,一會又想到周怡悅可能不在慶州,一會又想到他與端木靈對陣,本是你死我活,誰能想到他做為一方主将竟與敵将合謀救人,萬事萬物,瞬息萬變,如此奇妙。
第 91 章 玉飛燕對陣擒馬峰
第九十章 玉飛燕對陣擒馬峰
作者:鬼漢臣
“我想到解決的法子了。”天剛蒙蒙亮,林嘉民便過來對馬峰和鬼中聖說,“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讓我們逃走。”
“瞎想什麽呢,大清早不讓人好好睡覺?”馬峰嘀咕了一句,扯起被子蒙上了頭,林嘉民慌亂地說:“小點聲,隔牆有耳。”
鬼中聖挨了這一頓莫名的打之後,也對士兵有些恐懼,覺得還是離開的好,便問:“什麽法子?”
“我想了很久,在這裏是難逃走的,所以我先假裝接了印,然後領兵出征,到了外面之後,我們就逃走,然後讓那些兵回去,你們看如何?”
鬼中聖聽了點頭贊同。
“那些人會這麽容易讓我們逃走?”馬峰插嘴問。
“老話說“兵随将令草随風”,真領了兵誰敢不聽?”鬼中聖說。
“別吹了,你老除了騙騙人,領過兵打過仗沒有,恐怕你都不知道铠甲是鐵的還是鋼的?”
“你這小子,真是一點也不把師父放在眼裏了?”
“‘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難道師父說錯了,也不能質疑?”
“有完沒完了你們?”林嘉民見他們又開始鬥嘴了,心煩意亂起來。
“你說呗,我耳朵又不是只接收他的話?”馬峰笑道。
“你們要是不想走,我絕不會硬把你們倆拉走——”
馬峰一聽林嘉民急了,便起來穿上衣服說:“開個玩笑,你怎麽認真了,行,聽你的,具體怎麽幹?”
鬼中聖喝了口茶說:“林嘉民,急則生亂,老話說‘船頭橋頭自然直’,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還要見機行事,不要莽撞。”
馬峰聽了說:“老頭子這句話我還是同意的。”
林嘉民點點頭正要說下去,馮将軍忽然推門而入,見三人都在,哈哈大笑說:“你們都在,正好,請随我來授軍印。”
林嘉民只得住了口随他出去,一時領了軍印,馮将軍親挑三千精兵與林嘉民,語重心長的說:“久仰兄之大名,思念之甚,幸今同帳效力讨賊,一起建功立業,今兄先行,弟随後便來。”
“馮将軍言重了,愚何德何能讓将軍如此看待?”
兩人寒暄半天飲酒道別,林嘉民去營前查看軍士,只見濃煙滾滾,遮天蔽日的,把林嘉民吓了一跳,不清楚自己帶的究竟是人是怪。
馬峰看了半天說道:“這些究竟是什麽玩意,難道是汽車人?”
獨鬼中聖喜的拍手說:“天意天意!”說着大笑起來,随即鑽入濃煙之中,林嘉民趕忙去追,進了煙中,才發現濃煙之中原來是另一番情景,一排排整齊待發的軍士,威風凜凜,找人一問,才知道原來這些是巫軍,濃煙是随軍的術士所為。
“真是在這裏頭待的越久,見的怪事越多。”
“甭管這些了,随時準備走吧!”
馬峰點點頭,大軍行了一日後于一土坡上紮寨,林嘉民同馬峰正在商議怎麽走,卻獨不見鬼中聖來,派人叫了半天,鬼中聖才一臉高興的進來,坐下後便說:“小林,我剛剛得到消息,有人在慶州見到過周怡悅——”
林嘉民聽了喜問:“周怡悅在慶州,你聽誰說的?”
“剛我出去解手,碰到幾個難民,他們告訴我的。”
林嘉民聽了着急的問道:“難民在哪,讓他們來見我?”
“已經走了,現在兵荒馬亂的,哪個人見了軍隊不躲着還敢來見你,這事我問的清清楚楚的,就在慶州。”
林嘉民憂愁的說:“現在慶州在敵軍控制之下,想進慶州恐怕有些困難。”
“打過去就行了,收複慶州還怕找不到人?”馬峰說道。
“你以為打仗是玩的。”林嘉民搓了搓手想了一會說,“那幾個難民一定往大明府的方向去了,我派人去問個明白,如果真在慶州,只有拼死一搏了。”
鬼中聖愣了一愣說:“難民走路哪有個方向,哪裏有吃的就去哪裏,你現在是先鋒,耽擱久了可不是玩的?”
“不用擔心,路照樣走,只是比往日慢些,以那些難民的速度,明天應該就有消息了。”
林嘉民一面派人去追難民,一面緩緩行軍,不日還是到了通陽關外,通陽關乃號稱翻江龍的端木正德把守,此人武将世家出身,不受重用,卻屢遭讒言,陷致被抄了家,端木正德一怒投敵,此番與林嘉民對陣,正是強龍從此将頭擡,一嘯乾坤皆變色。
到通陽關時已是傍晚,林嘉民便駐軍城外十裏的地方,誰知正安營紮寨的時候遭端木正德大軍攻擊,林嘉民只得倉促指揮大軍應戰,術士齊放火龍,暫且壓住了對方的猛烈攻擊,正這時忽聽見左翼哨聲奇響,從側翼沖進來一群銀盔銀甲的騎兵,為首的是一個年輕小将,手使一支擰花雪銀槍,左突右刺,前紮後掃,頓時把士兵沖的潰散,馬峰砍的眼紅,也不顧林嘉民了,沖着鐵騎就去,被那小将一擡馬蹄,踢中心口,暈死過去,林嘉民無法,只得背着馬峰,帶兵突圍出去,至天明時整理士兵,發現損失慘重,三千士兵,折損一半。
想到這麽多人被自己害死,林嘉民忍不住哭起來,衆軍士見了也都嗚咽不止,一将上前說道:“主将,此刻不是流淚的時候,恐擾軍心,還是想破敵之法為妙。”
又有一将說:“我們抓了幾個女兵,該如何處置?”
林嘉民聽了納罕,便命帶上來,幾個士兵推着三個女兵進來,林嘉民一看這三個女人,不過二十上下年紀,厮殺的滿臉是血,一進來便怒目而視,立而不跪,毫無懼色,林嘉民看了暗暗喝彩。
無奈她們只求一死,什麽也不說,林嘉民只好讓人帶她們下去,再想其他辦法。
中午時,通陽關殺出一群人來,為首的正是昨晚突襲的銀甲将,士兵雁翅排開後,便上前喊主将前來答話,前方士兵聽了立即報與林嘉民帳下,林嘉民帶人迎上前,見是一個女将,英姿飒爽,好不威風。
馬峰早看癡了,忍不住說:“好漂亮的女将軍,若能娶她做老婆,死也願了。”
林嘉民白了他一眼冷笑說:“你還是先考慮別死在她手裏為好。”
“我說了,死也願了。”
林嘉民搖搖頭,只聽那女将又說道:“讓你們主将前來答話!”
林嘉民正欲上前,一将攔住道:“主将莫中計,此女是端木正德小女,名喚‘玉飛燕’端木靈,槍法狠辣,擅使‘玉珑标’,百發百中,主将上前必被她暗算。”
端木靈喊了半日不見人上來,于馬上大笑說:“我當你是個英雄漢,原來是個縮頭烏龜,要怕了趕緊投降,把抓我的人給放了,不然到時候就別怪我不留活口!”
“別太嚣張,先會一會你大爺的狼牙棒再說!”說話間就見陣中一個大将手持雙棒上前,兩人戰在一團,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被打下馬來,林嘉民急命人去救,早被對方用撓勾住拖了去。
“真厲害!”林嘉民驚嘆道。
“讓我逗逗她!”馬峰催馬上前,林嘉民想攔已晚矣,就見馬峰拿了一把大砍刀,咦咦呀呀的沖了過去,到了近前卻把刀揣在了身後,端木靈見了疑惑的問:“你是誰,為什麽把武器藏起來?”
馬峰嘻笑說:“妹子,看你也是個讀書人,打打殺殺多傷了姑娘家的體面,咱們比別的如何?”
端木靈想不到碰到這樣的人,冷冷的盯了他半日問:“比什麽?”
馬峰抽出刀向前扔了有十幾米。
“咱們就比誰先搶到那把刀如何,你要贏了,随便你處置,我要贏了嘛——”馬峰盯着她的臉一會說:“你也随我處置。”
端木靈上下打量了馬峰一眼冷笑說,“果然魏氣數已盡,派來你這樣的色膽包天的小人,姑奶奶大發慈悲,讓你撿起你的刀,好讓你光明磊落的死。”
“膽小鬼。”馬峰笑着說,“知道我什麽來頭嗎,說了吓死你,我是皇帝的私生子,後面的主将是我哥哥,他可厲害到家了,你綽號叫‘玉飛燕’,你知道我哥叫什麽嗎?”
端木靈聽他亂扯半天,竟敢對皇帝不敬,便猜到他不是裏頭的人,倒有了興趣問:“這麽說,你們主将和你一樣,也是外面的人?”
“什麽外面的人,那叫去外頭留學,學習先進的技術知識。”馬峰想了一下說,“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學人打什麽仗,刀兵劍影的,留了疤我該多難過,別打了,給我當老婆吧,回頭我和我皇帝老子說,封你家當什麽王爺之類的,總比打仗好——”
馬峰正說着,不想端木靈早氣的面色發青,甩出一袖箭,正射中了馬峰的腿上,馬峰唉呀一聲摔在馬下大叫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今日死在妹子手裏,我死而無憾了。”
這邊林嘉民正納悶他們見面怎麽聊起天來,正不解時忽然看到馬峰摔下了馬,吓的大驚失色,急忙揮兵上前,端木靈早抓了馬峰退進城裏,林嘉民急的滿頭大汗,站在城下叫罵,不一會端木靈換了常服站在城樓上說:“剛才叫你半日不敢應戰,怎麽現在倒有了膽子?”
“少廢話,你抓了我的人,我也抓了你的人,我們交換怎麽樣?”
“這樣恐怕對我不太公平。”
“怎麽不公平?”
“你抓了我三個普通士兵,我卻抓了你弟弟和一員大将,要換的話也只能換他們一人一條腿?”
“好,你下來我們對陣,來個公平比武如何?”
“我累了,明天再說吧!”端木靈笑了一聲下去了,林嘉民無奈的在城下半日才退兵回去,鬼中聖知道今天失了馬峰,很是不安,陪林嘉民說笑了半日,無奈林嘉民一句話也不說,鬼中聖只得下去了。
深夜時,林嘉民忽然想到了主意,便召集全軍找會套圈的人,選出來五十個,林嘉民親自演示了一番做到萬無一失後,清早吃了飯後便出去叫陣,端木靈帶兵出來,見了林嘉民說:“看來那個無賴沒說錯,你定會來救他,可惜昨晚他太無理,被我賞了一頓軍棍,現在不知是死是活。”
第 90 章 奇異旅程受軍印
第八十九章 奇異旅程受軍印
作者:鬼漢臣
“鳳勇兄太過魯莽,現今又對上另一莽夫,只怕要動起手來,傷了他倒不打緊,得罪了魯王可就前程盡毀了!”馮将軍趕忙跟在後面,來到正廳,就見從外面直闖進三員大将,為首的正是劉雲濤,他邊走邊大聲說道:“姓馮的,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私自從我軍營帶走犯人,是何居心?”
王先鋒迎上冷笑一聲問:“是何事讓劉将軍如此動怒?”
“哼,原來你也在這,果然少不了你一份。”劉雲濤立在大廳前橫眉冷對着馮将軍與王先鋒問道,“馮将軍莫不忘了魯王說過的話,這裏是由我統領,你未上報本将軍,竟敢私自帶走奸細,該當何罪?”
“劉将軍好大官威,莫不是也忘了馮将軍是由大元帥派遣在此鎮守,而大元帥是由皇上親自授印任命‘三軍讨佞護國威武大元帥’——”
“王先鋒,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你是想造反不成?”劉雲濤紫脹着臉皮問。
馮将軍一看他話頭不對,知他心狠手辣,怕要動手了,雖素來與他為誰指揮的事上不和,那也是鬥嘴不動手,不過逼對方讓步罷了,如果真撕下臉,對雙方都沒有好處,便道:“劉将軍且莫生氣,此中有誤會——”
“誤會,何來誤會?”劉雲濤盯着他問道,“是你私自帶走奸細,企圖不明有誤會,還是誰主鎮這裏有誤會?”
“劉将軍,你抓的那三個人,原是我派去刺探消息的人,不想被你捉住,我知道了自然要帶回我的人。”
“你當本将軍是三歲小兒嗎?”
王先鋒說道:“劉将軍若不信,拿出他們是奸細的證據來?”
劉雲濤身後的一個短須将領說道:“王先鋒,你不在水寨來此有何貴幹?”
劉雲濤這才反應過來指着王先鋒說:“你——擅離職守,本将軍還未責問你,你竟敢在這裏頂撞本将軍,真是目無軍紀!”
“劉将軍,我為先鋒已經6月有餘,此間既無作戰計劃,也無部署安排——”王先鋒正說着忽然聽到軍鼓響起,五人慌忙跑到院外,看到河對岸已經一片火海,劉雲濤吓的臉色慘白,怔在原地。
這時只見一群将領跑過來說:“不好了,對岸遭到偷襲,已經亂作一團。”
“怎——怎麽會,白天有人偷襲?”
“這些人不是從前方過來,而是從後方來的,恐怕慶州失守了。”
“什麽?”劉雲濤吃驚的說,“我們被斷後路了。”
馮将軍想了一下說:“此事現在不能妄斷,現在還是想着怎麽收拾局面要緊,來了多少人?”
“不清楚,王将軍徐将軍已先帶兵過對岸了。”
馮将軍對劉雲濤說:“劉将軍,現在你的兵已經亂作一團,群龍無首,你必須回去指揮,我随後就到。”
劉雲濤點點頭帶上兩位随身将軍騎馬先去了,馮将軍又對王先鋒道:“鳳勇兄,請你現在立刻回寨,以防敵軍水師攻來。”
王先鋒得令去了,馮将軍随後整點軍馬欲過河支援,正上船時,忽然見從前方河面駛來黑壓壓的軍船,馮将軍大吃一驚道:“糟了!前方水寨已經淪陷了!!”
手下人問道:“将軍,還要過河嗎?”
“現在還過什麽,趕緊增派弓箭手,封鎖河面,阻敵前進!”
“只怕不支援,劉将軍就支持不住了。”
馮将軍擡頭向對岸看,發現河中大軍已經上了對岸,兩軍若彙和,劉雲濤就是呂布在世也再無回天之力。
馮将軍此時心都在顫抖,定了下神忙命人燒了木橋,把河中木刺調整方向,以防對方強攻。
對岸喊殺聲震天,慘叫聲不絕于耳,反賊封鎖河面之後,并沒有強攻此岸,馮将軍各處查看布防,又急派哨探刺探慶州消息,此一夜,馮将軍徹夜未眠,聽說林嘉民醒了,便過來看他,林嘉民也聽說了白天的事,想不到一劫逃過,又來一劫,現在受了傷,跑也跑不動,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倘若周怡悅在此,就是死在這裏,或許也沒有那麽大的悲傷和遺憾吧!
馮将軍見他氣色好多了,便說道:“原不該在林兄弟傷病期間再有煩勞,只是眼下情況危急,還請指點一二,以解我之憂?”
“馮将軍言重了,小子無知,何敢在尊駕面前诳言。”
“林兄弟,你我就不必客氣了,你的事跡我也聽王大哥多次說起,十分敬佩林兄弟的才智,眼下存亡之際,若能得林兄弟相助,某感激不盡。”
林嘉民想了一想說:“此戰疑點很多,第一,反賊是如何繞到後方偷襲的,這很關鍵;第二,慶州如果失守,他們回兵合圍,為什麽不一舉攻下這裏,而是只攻了對岸?”
“林兄弟的看法呢?”
“我想起了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一路上我并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便輕易的到了這裏,所以如果他們從別的地方,也會像我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攻打進來。”
馮将軍聽了大驚失色的說:“難道先前攻進來的,是外頭的人?”
“我的意思是也可能是他們——”
“沒可能,你們走的那一段是在防區內,也是失誤,因為我與劉将軍的不合,導致了每天換班排防的混亂,但是反賊如果想繞過去,是不可能的,王先鋒排兵布陣還是沒有纰漏的。”
“或許他們在打這裏的同時,也在攻打慶州。”
“我也是這樣想。”
“但你們只是防守,為何會設一先鋒呢?”
“林兄弟有所不知,按照先前安排,我本督水師配合中路大軍光複中州,誰知中州失守之後,通陽關馬文德棄關逃跑,致使中路未按照先前約定的時間到達中州,右路與我左路兩路人馬受到埋伏,損失慘重敗退,皇上震怒,派了魯王督戰,魯王到此,便到處安插親信,意欲控制軍權,所以這幾個月來,我一直與劉雲濤争奪指揮權,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林嘉民點頭想,指揮混亂,确實很難無往不利,眼下如果慶州真的失守,那麽此關傾刻間便會丢掉,必須确定慶州情形如何。
“派人去慶州打探了嗎?”
“派了,但至少得晚上才有消息。”
“不管慶州結果如何,我總感覺他們會如發炮制,給我們來個前後夾攻,我建議我們晚上來個空城計,調兵埋伏在寨外——”
“林兄弟所言正中我下懷。”
馮将軍回去便暗中調兵遣将,淩晨兩三點鐘,果然兩路軍馬一水一路殺進寨來,馮将軍在寨外見了,射了響箭,埋伏人馬立刻沖殺進去,一直激戰到中午,大勝敵軍,衆軍士刀都砍鈍了,慘烈程度可見一般,到處屍橫遍野,把河水都染的血紅。
中午探子才來回報說慶州剛剛失守,馮将軍便下令撤退,撤退前先讓軍上吃飽喝足唱歌祝興,迷惑敵軍,一到晚上,全軍馬摘威武鈴,丢掉辎重,輕軍撤退,至天明時,已經快到大明府。
這時前軍有人回報,洪元帥不讓進城,讓馮将軍駐紮在下屯,并附上親筆手信,馮将軍看了,便前往下屯。
下屯人幾乎逃光,僅剩些年老走不動的,聽說有軍兵進來,吓的上吊投井的就有數十人,所以顯得周遭更加荒涼了。
到下屯整修兩三日,馬峰挨的輕,調理後很快便生龍活虎了,林嘉民也可以拄着拐杖行走,獨鬼中聖年紀大好轉的慢。
一天清晨,馮将軍喜沖沖的來找林嘉民,手裏拿了一份官文說:“林兄弟,我把你的事情上報元帥,元帥給你記了功并封你為讨佞先鋒——”
“什麽,你怎麽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
“林兄弟不願意嗎?”馮将軍有些不高興。
“馮将軍不知道,我這次來是為了找人的。”
“找人好辦,等你領了軍印,派人去找不就行了?”
“這種小事情怎敢勞煩還要打仗的士兵。”
“林兄弟就不要推辭了,元帥委任書與印信已經下來,豈是能更改的,現在反賊受到右路馮良道将軍伏擊退守慶州,不日大軍起程就要前往克複慶州,林兄弟還是以大局為重。”
林嘉民推辭不得,十分為難,馮将軍走後,林嘉民便尋了馬峰去找鬼中聖商議,鬼中聖坐在床上想了半日說:“軍令如山,這事情怕是更改不了了,你若是害怕,就同馬峰一起逃走吧!”
“那你呢?”
“我現在全身疼的厲害,哪能走路,還是你們走吧。”
“這怎麽行呢?”
馬峰聽了說道:“猴哥,這主意我看行,我去收拾下東西。”
鬼中聖一聽急了說:“你們真要丢下我?”
“你老都這樣說了,怎麽能不聽師父的話。”
“哼,你倒啥時候聽我的話了。”
林嘉民笑着說道:“現在不是打岔的時候,這打仗什麽的不是開玩笑的,怕是認錯人了,我以前也不記得打過什麽仗,但是現在軍令已下,明日就要出征,這可怎麽辦好?”
“不記得也許是有原因的,這裏頭的人不願意被外面打攪,都會對進來的人喝上忘卻藥,喝過之後出去就會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這個,叫孟婆湯。”馬峰脫口而出說。
“這事沒頭緒的很,如果是我還好,如果是別人卻認成了我,帶兵打仗不是做游戲,真要流血丢腦袋的。”
馬峰說道:“怕什麽,我還沒打過仗呢,說不定能建功立業,封王成候,再說了,打仗誰說就一定死了,也有笑到最後的。”
林嘉民不理解的問:‘你在這裏封王封候有什麽用,到了外頭不還是平頭老百姓?’“至少咱也風光過,平時在外頭,整日做夢能當個俠客或者将軍元帥的,有幾個真有機會親身經歷,我以後可以告訴他們,我不只做夢,我還真經歷過。”
“就怕你沒有機會再出去。”
“哎,我說你怎麽老是這麽悲觀?”馬峰也有點不理解他了,對鬼中聖說,“老頭子,你說下你覺得我這樣想對不對?”
“馬峰這樣想也有他的道理,不能說錯,我年輕那會,也夢想着除強扶弱,兼濟天下,不曾想到碰到了災難。”鬼中聖頓了一頓又繼續道,“當然,林嘉民的想法也沒錯,人都想風光,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運氣。”
馬峰聽了道:“你老到底贊同哪一個,就會活稀泥!”
“也不是活稀泥——”
林嘉民聽了煩悶的說:“你們先争論吧,我要靜一靜。”林嘉民拄着手杖出去,馬峰要追出去,鬼中聖道:“讓他自個靜一下吧!”
“有什麽好靜的,現在在別人手裏,不同意還能咋辦?”
“他不像你,他考慮的太多了,英雄不要江山要美人,注定情關難過。”
“有了江山還愁美人!”馬峰頗不解的冷笑。
第 89 章 落難遇救星
第八十八章 落難遇救星
作者:鬼漢臣
“你的意思是支持體罰麽?”林嘉民忍着痛笑問。
“有效的話為什麽要反對?”
鬼中聖嚷道:“現在還有心情說這些,趕快想辦法啊,他們快上來了?”
“你是師父,不應該你救我們嗎?”
“我要是能打,還要讓你們上啊,快點想辦法吧?”
馬峰說道:“他們人多還有武器,咱們不如***吧?”
“好主意,我兜裏有火機。”林嘉民附和道。
鬼中聖望着他們倆哭喪着臉說:“我真是倒黴,收了你們這倆徒弟。”他走到船蓬裏翻袋子,不到半分鐘鬼中聖把兩人叫進去說:“我有辦法了。”
馬峰沖林嘉民笑着說:“這老東西逼急了果然是有辦法的。”馬峰攙着林嘉民進去,鬼中聖掏出一個大便一樣的東西說:“我現在點着,你們趁點着的時候吃上一口,到時候他們就不敢來抓了。”
“這什麽東西?”馬峰湊上去聞了聞,差點把前天的飯吐出來,這時船底傳來咯咯被什麽東西劃過的聲音,幾秒鐘後船開始搖晃起來,馬峰正轉頭看倉外的時候,鬼中聖趁其不備點着了一塊塞到馬峰嘴裏,瞬間馬峰便被燒着了,馬峰吓了一跳,剛要撲火卻突然停住了說道:“奇怪,不疼!”
林嘉民就差把他扔水裏了,聽到他說沒事,上前摸了一下,果然沒有火灼的溫度,便問鬼中聖道:“這個有什麽用?”
“他們看我們燒着了也許就不會抓我們了?”
“我們摸着都沒事,他們不也是一樣?”
馬峰聽了也贊同道:“是啊,你能不能想點實用的,比如飛之類的?”
“我能想什麽辦法,我只會陽間的符咒,陰間的我還沒學呢,我師父就餓死了,我能怎麽辦?”
“當然要怪你了,你師父餓死,但我師父還沒餓死,不怪你怪誰?”
馬峰正埋怨鬼中聖,忽然聽到船撞擊河岸的聲音,鬼中聖驚愕的問:“怎——怎麽了?”
林嘉民說:“船靠岸了。”
馬峰啊了一聲,被人從外面潑了桶水,誰知那火遇到水,非但沒有滅,反而比先前更加旺了,林嘉民抹了把臉上的水問道:“他這樣還要多久?”
“兩三個鐘頭吧!”
外面一桶接一桶的往裏面潑水,幾乎把船給弄翻了,鬼中聖哆嗦着說:“嘉——嘉民,師父年紀大了,不耐寒,把你的衣服給我一件?”
馬峰坐在水中說道:“老家夥,都是你整的,我現在渾着燒着火,卻冷的像孫子似的,你是不是要脫給我一件?”
三人在水中哆嗦了半天,忽然被人用套索套住了脖子拽到外面去了,到了外面才看到外面黑壓壓的全是人,都瘦骨嶙峋的,有老人有婦女小孩,更多的是手握鋤頭的農民。
三個人被用繩捆着一直帶到一塊空地上,正面是一個破桌子,當中坐着一個絡腮胡子的黑臉大漢,身後一字排開有軍官有農民,全都惡狠狠的盯着他們。
“報上名來,你們是反賊中的什麽人?”
原來我們被當做反賊了,現在不知道什麽情況還是不要多嘴,林嘉民想着便向馬峰使了個眼色,暗示他不要亂說話,其實馬峰也沒什麽可說的,他既不認識反賊,也不知道官兵是什麽。
鬼中聖被凍壞了,想說也說不出來,那大漢見他們不說話,便命人各打二十大板,林嘉民想,他挨二十板子還不要緊,鬼中聖這年紀,挨了二十板子,可就剩半條命了,便跪下說:“我爹年紀大了,挨不了板子,打我好了。”
“嘿,你小子,還挺有孝心!我成全你的孝心”那大漢笑了,便向打板子的人說“打他四十大板,再打那老頭二十。”
這人果然是個無賴,莫和無賴講道理,此話一點也不假,林嘉民苦笑了一下說:“大人如果一定要打的話,還請打我好了?”
馬峰聽了說道:“猴哥,你瘋了,六十大板,你還想活不想活了?”
“這次來這裏,全都是因為我,如果因為我讓他丢了命,我至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真是瘋了。”馬峰嘆了口氣跪下道,“我願意替我哥分擔二十!”
“喲,終于說話了,變成一家人了?”那大漢冷笑一聲,随即猛拍了一下桌子沉下臉說道,“你當我是傻子嗎,來人,給我重打!”
兩邊軍士聽了把三人按倒,打了林嘉民六十,馬峰四十,鬼中聖二十,三人中除了馬峰,林嘉民與鬼中聖全暈死過去。
絡腮胡見暈過去兩個,還不招,非常震怒,命人用冷水潑醒,繼續拷打,忽報王先鋒到,大漢吩咐繼續審問後便去見那王先鋒。
打到此時,別說鬼中聖,就連馬峰也暈死過去幾回,審問的人打累了,便令關起來明日再審。
他們三人被關在一間草屋裏,窗子已經堵死,僅能從裂縫裏看見一絲亮光,馬峰抽出壓在身下的手臂罵了幾句,向黑暗中問:“猴哥,你咋樣了?”
林嘉民疼的厲害,只哼了一聲算做回應,往常看書,說起古代刑罰之殘酷,還開玩笑說絕不至于這麽狠毒,孰料今日以身試驗,才知厲害。
鬼中聖醒了後一直哼着,想也是疼痛難忍,也不知道是什麽時間,從外面送進來三碗飯,馬峰挪過去把飯端起來一聞,差點沒熏暈。
“他娘的,這幫人打不死我們,現在要餓死我們了!”
林嘉民拉過來一聞,也吃不下去,鬼中聖倒想吃,手也擡不起來,一想着竟然又要餓死,哼的聲音更大了。
林嘉民爬過去問:“還挺的住嗎?”
“我一大把年紀——挨——能挺得住嗎?”他說着流起淚來,林嘉民聽他哭了,抱歉的說:“不是我你也不用受這份罪,都是我的錯。”
“說這——還有——有啥用?”鬼中聖趴在地上望了一眼林嘉民說,“好小子,給我——吃點——我不想——餓死鬼。”
想起阿嗚曾罵他老餓鬼,不料今日竟真要應驗了,林嘉民感嘆萬分,向馬峰要來飯,一點一點的給鬼中聖喂了下去,吃完後又向林嘉民說道:“可憐我——活不成了,還沒教——你們倆——,老天——果然要絕我們。”他聲音越來越低,林嘉民吓了一跳,伸手試他鼻息,還有氣息,這才放下心來。
“馬峰,你咋樣?”
“還成,褪一層皮應該就好多了。”馬峰靠在冰冷的牆上,靠寒冷來降底疼痛帶來的灼熱感,“猴哥,你還起得來嗎?”
“估計我的脊椎打斷了,怎麽也站不起來。”
“不會的,放心吧,要斷也是那老家夥先斷。”馬峰聽到有人開門,向林嘉民說道,“這幫孫子又來了。”
“沒事,既然你說我的沒斷,那就累斷他們的手。”
馬峰呵呵笑道:“沒看讓我們歇了一晚嗎,他們這是去上藥去了。”
進來三個農民模樣打扮的人聽了他倆的談話說道:“嘿,好小子,挺有種的,兄弟們,給我拷起來,讓他們看看我上的藥好點了沒有?”
另外兩人嘻笑着應道:“好的,剛才的棍子一定太細了,我給你換根粗的。”
那兩人先把馬峰吊起來了,為首的上前問道:“看見這棍子了沒,怕了嗎?”
馬峰假裝瞅了一下說:“孫子,有本事再換粗的,這細的爺不過瘾!”
“嘿,我就讓你過過瘾!”
剛要打從外面進來一群士兵,擁着一個小将進來說:“抓住的奸細在哪?”
那三人連忙停了手,指着屋裏的他們三個說:“回馮将軍,在這,我們奉命在審問!”
馮将軍上前仔細看了看問:“這就是你說的奸細?”
“正是。”
“倒不像,他們招了嗎?”
“他們嘴太硬,我們正準備上刑。”
馮将軍上前看了一眼鬼中聖回頭對那三個人說:“再打恐怕要死了,先別打了,帶回我軍營審問。”
“這——有劉将軍的将令嗎?”
“混帳,我什麽時候辦事要經過劉雲濤的同意了?”
“這——”
馮将軍哼了一聲出去,手下人七手八腳的把三人擡走了,營地離此并不遠,就在河對岸十幾裏的柳樹村,馮将軍命人好生看管後,便去視察防務,晚上的時候同王先鋒一道回來,那王先鋒聽馮将軍說帶來三個奸細,便一起過來看,誰知一看到林嘉民,慌忙說:“錯了,這是林主将,不是什麽奸細,快請大夫來。”
馮将軍愣了一下說:“他難道就是你說的那個林主将?”
“青陽兄,正是他。”
馮将軍趕緊命人請大夫,一面又吩咐打掃上好房間,王先鋒上前看了下情況,打的着實狠,氣的罵馮将軍道:“青陽啊青最,好糊塗啊你,為什麽不問清楚,就打成這樣?”
“鳳勇兄錯怪愚弟了!”一面把情況說了,這時大夫過來,一面趕緊把人移到幹淨房間診治,兩人在門外直守了一夜,第二天大夫出來後說道:“兩位将軍不要驚慌,二位世兄身體強壯,棒傷只到皮肉未傷及筋骨,我已用了上好金創藥,調理數日便可行走,保管無甚大礙,只是那位老先生略重些,但也無性命之憂。”
二人聽了這才放下心來,一面命人重賞,又派人尋上好的補藥來,一切停當,王先鋒拉過馮将軍說:“劉雲濤一向與賢弟不和,屢進讒言,兄實不忿,此次又傷我主将,此恨太難消也!”
馮将軍道:“鳳勇兄不說,愚弟也不會饒過他,只是現在國難當頭,他與我同守河防,倘若我與他先起內讧——”
話未說完就聽人報“劉将軍到!”
王先鋒冷笑一聲說:“來的正好!”
第 88 章 險象環生
第八十七章 險象環生
作者:鬼漢臣
小車再一次出了村,只不過這次,林嘉民與馬峰沒有被蒙上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遠處蕭瑟的風景,小麥在田裏露出了青芽,像是給枯萎的黃土地披上了一件綠色的內衣。
霍仲倫一路上表情凝重,嘴角偶爾會抽動一下,他盡量不看外面,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煙,把本來狹小沉悶的空間添的更沉悶了。
“有沒有錢?”林嘉民問他。
“什麽?”他驚訝的望着林嘉民說,“多少錢?”
“一萬塊。”
“你開什麽玩笑?”他粗暴的說,“我一分錢都沒拿到,你竟然問我要一萬塊?”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這句話你都沒聽過?”林嘉民老練的把腿翹起來,看着他繼續說道,“我現在出去,有可能碰到你哥的人,如果我被他抓到,你能分多少錢?抓我的時候鬧這麽大動靜,你也不想想,他現在一定是滿世界在找我?”
霍仲倫聽了為難地說:“也太多了,一時哪弄這麽多錢?”
“你以為這錢我自個用的?是用來弄寶藏的,到時候拿了珠寶,你還看不上這一萬塊呢!”
霍仲倫不安的搓了搓手說:“好吧。”他鑽到前面和司機嘀咕了一下,司機點點頭,在前方岔開了大道,進了一個鄉間土路。
開了半個小時,車子停在了一個村子後面,霍仲倫囑咐四個手下看住林嘉民和馬峰便下車了,不到十分鐘,就提了一個黑色的包回來,上了車便把包扔給林嘉民說:“一萬塊,你數數。”
林嘉民看也不看便扔給了馬峰,馬峰一愣打開包,見一兜錢,十塊的一百的五十的都有,便數了起來,林嘉民拍了拍馬峰說:“別數了,還信不過霍大哥麽?”
馬峰也有些不安,拉上拉鏈緊緊的把包抱在了懷裏,面包車繼續向省城的方向開去,霍仲倫越來越不安,林嘉民拍了下他的肩膀說:“拿了錢別呆在國內了,你哥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這個不用你管。”霍仲倫心不在焉地說。
晚上才到省城,車子繼續直奔機場而去,馬峰見真要坐飛機,拽了拽林嘉民的袖子,林嘉民不耐煩的說:“知道了,一會機場裏面便有廁所,不會憋死你的!”
車裏的人都笑了,暫時緩和了緊張的氣氛,到了機場,林嘉民說道:“先去下廁所吧,膀胱都要炸了。”
上廁所的時候,林嘉民突然拉起馬峰和霍仲倫就往外走,霍仲倫驚慌的問:“怎麽了?”
“趕緊出機場。”
“為什麽,我哥來了?”
“甩掉你的跟班。”林嘉民低聲說。
“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警笛聲,許多警察向外面跑去,霍仲倫拽住林嘉民的衣服問:“你到底做了什麽?”
“也沒什麽,在車裏的時候我忘了把煙頭熄滅了。”
“你為什麽這樣做?”
“傻瓜,那四個跟班是殺人犯,你就是拿了錢也走不掉,我只是幫你甩掉麻煩,你要想安安穩穩的享受那些錢,就不應該再和這幫人來往。”
“你怎麽知道——那————我該怎麽做現在?”
“讓他們出去查看情況,我們随後報警。”
霍仲倫慌張的對從廁所裏出來的那四個人說:“快點出去看看我們的車還在不在?”
那四個人聽了便出去了,林嘉民找到公用電話報了警後對霍仲倫說:“好了,現在我們要回去。”
“不是說躲開我大哥嗎?”
“現在不用了,你大哥已經有麻煩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把珠寶偷出來。”
少了跟班,霍仲倫已經沒了底氣再反抗林嘉民,只得聽林嘉民的安排,三人趁亂出了機場,找了一間小旅館休息,第二天清早,三人便出去,林嘉民順便把鬼中聖要買的東西買齊了。
“買這些東西做什麽?”
“你信不信邪?”
“難道那些珠寶在古墓裏?”
“聰明。”
“你怎麽知道跟着我的那些人是殺人犯?”霍仲倫又問道。
“很簡單,第一,普通的流氓不會整那麽嚴密的地下室,在一個鄉村裏修一個地下室,一般是給逃亡的人用的;第二,跟着你的那些人,臉上有一種特有的不同于普通人的表情,那是嗜血的人特有的印記。基于這兩點,我斷定他們必定是殺人犯。”林嘉民冷冷一笑,這種人他見過幾個,他的表哥便是那幾個人之中的一個,他們對生命不再敬畏,對于手上的血跡反而當作是一種恃強淩弱的資本,只有魔鬼才能懲罰他們。
深夜他們回到了鬼中聖的家,林嘉民把一蛇皮袋的材料扔給他說:“可以行動了。”
鬼中聖打開一看,高興的說:“太好了,我以為你們不會再回來了呢!”
“不回來能去哪?”林嘉民使了眼色讓馬峰先帶鬼中聖走,馬峰見了便拉起鬼中聖先走了,霍仲倫見了鬼中聖狐疑的問:“我們帶他做什麽,他可是這裏有名有的騙子。”
“是不是騙子,今晚就知道了。”
“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新計劃嗎?”
林嘉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說:“對不起,白天騙你也是有原因的,不過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騙你了,一起去吧,我們可搬不動那些。”
“很多嗎?”霍仲倫興奮的問。
“就看你能拿多少了。”
霍仲倫高興的不停搓着手,四人趁着夜色再次回到了喬溝鎮,只見通往先前居住過的小區的橋中央,放着一個火盆,此時還在燃燒着,林嘉民見了說:“真見鬼,誰三更半夜又在這裏燒紙?”
鬼中聖驚訝的問:“怎麽,你以前見過?”
林嘉民點點頭說:“是的,燒的好像不是火紙。”
“是畫着奇怪符號的紙。”馬峰插嘴道。
“這就對了。”鬼中聖點點頭說,“我給你的符是僅能看到鬼魅的,不能進入地獄,但是如果你們碰了這個火盆,就不一樣了。”
霍仲倫問:“怎麽不一樣了?”
“只要時間剛好,你就會在另一個世界。”
“瞎說。”霍仲倫冷笑道。
林嘉民趕忙說:“行了,別管這個了,我們還有事呢!”
“就是,現在對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霍仲倫着急的說道。
鬼中聖也不再說什麽,四人悄悄的來到河邊,上了一個小船,鬼中聖取中袋中的東西,擺了一個祭壇,開始制符。
霍仲倫奇怪地問林嘉民:“難道就在這河底?”
林嘉民胡亂的點下頭,霍仲倫聽了笑道:“難怪我哥把房子拆了都找不到,真是可憐那麽多冤死的鬼了。”
鬼中聖聽了驚慌的望着他,林嘉民笑了下說:“師父,快點。”又問霍仲倫剛才的話什麽意思,霍仲倫連忙說沒什麽,便在船上翻東西。
“你翻什麽?”
“裝珠寶的袋子,一個蛇皮袋哪能夠?”
林嘉民見他難得不懷疑,也就不管他了,只看着鬼中聖在那裏畫符,畫完後,鬼中聖便靜靜的坐在船頭,空氣中難得的安靜下來,冷冷的寒風從河面吹來,幾人都緊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時只見祭壇前的一個羅盤樣的東西急轉,鬼中聖便點着了紙符,向河面抛灑,一面念着咒語,馬峰便向河裏倒狗血,正倒着忽然河面像着了火,變得晶瑩剔亮,小船像浮在了火海上,霍仲倫吓的一個不小心翻進了河中,林嘉民要去撈他,鬼中聖說道:“現在千萬別碰河水,否則就進不去了。”
“那他呢?”
“他沒事,只不過掉進了河裏而已。”
馬峰伸頭看了看河面,霍仲倫掉下去,竟然一點水花都沒有,一時害怕起來,緊緊的抓住了船弦。
“這倒也好,到了裏面,我還拿他沒辦法。”林嘉民便蹲下靜觀其變。
河面的光漸漸暗了下來,最後連一點亮光都沒有了,三個人消失在墨一樣的黑夜裏,只聽見耳旁河水嘩嘩流動的聲音。
“猴哥?”馬峰喊道,“你還在船上嗎?”
“在。”
“吓死我了,我以為你們都不見了。”
這時鬼中聖點亮了馬燈挂在船頭笑着說:“咱們已經進來了。”
“這裏面怎麽這麽黑?”
“不用慌,我們才剛到進口。”
林嘉民又問:“進來了,我們怎麽去救周怡悅呢?”
“這就要請馬夫人幫忙了。”鬼中聖說着望向了馬峰,林嘉民聽了也望向了他,馬峰一時摸不着頭腦,笑着說:“看我幹嘛,我又不是馬夫人。”
“還能是誰被稱為馬夫人?”林嘉民笑起來。
“我老婆?”馬峰忽然恍然大悟,笑道,“我也沒辦法,這裏沒地址,也沒電話,我怎麽知道她在哪裏?”
“上次她找我的時候說過中州陷落,她們已經逃到慶州了,她會在慶州給我們留下暗號的,我們先去慶州。”
“什麽中州、慶州,你有這裏面的地圖嗎?”林嘉民問。
“我怎麽會有這裏的地圖。”
馬峰聽了急道:“哪這有什麽用,我又不能與她心靈交流,誰知道她會留什麽暗號?”
“現在說這些沒什麽用,只有去了慶州才知道。”
林嘉民聽了很贊同,問道:“這裏離慶州有多遠?”
“聽花櫻那姑娘說有六七百裏。”
“六七百裏?”林嘉民和馬峰同時喊了出來,“這裏沒有汽車,什麽時候才能到?”
“前面應該很快就會出了岔河口,到了大河上,順流而下不過六七天的時間。”
“我要在這破船上待一周的時間。”馬峰聽了一臉痛苦。
“現在不比往日,有這麽好的水路到慶州,恐怕那些官兵自然也會想到,這個時候一定早封了河。”
鬼中聖想了一想說道:“這個不是沒有可能,可惜我的符咒到了裏面就沒什麽作用了。”
“什麽?”馬峰跳起來說,“難怪你不敢保證能救人,原來你到了裏面沒能力了,那還把我們帶進裏面幹什麽,碰到那些亂民,我們不被那些人吃了才怪?”
“行了,現在還是想辦法要緊。”林嘉民把他拉到一邊坐下,馬峰不理解的問道:“猴哥,我怎麽感覺現在就我一個人着急,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
“我們倆最近分開過嗎,我能背着你幹什麽?”
“那可不一定,你利用霍仲倫那孫子的時候,就沒和我說。”
“好了,別添亂了現在。”
三人各自坐着想辦法,忽然河岸響起了一聲胡哨,一支箭嗖一聲射在船弦上,把三人吓的翻倒在船倉裏。
鬼中聖年紀大,眼神不好使,只緊趴在船底不敢動彈,馬峰看了他一眼冷笑着對林嘉民說:“這老小子遇事情倒變成慫蛋了。”
“看清是什麽人了嗎?”
馬峰瞪大眼睛瞅了半天說:“黑燈瞎火的,哪能看清楚。”
這句話倒提醒了林嘉民,趕緊去摘馬燈,突然又一聲胡哨,一支箭射到了林嘉民手臂上,林嘉民哎呀一聲,拽着馬燈翻進了河中,馬峰喊了聲猴哥趕緊撲過來,拉住了落水的林嘉民。
沒了燈光,鬼中聖以為對方上船了,吓的哆嗦着說:“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馬峰也不顧有人射冷箭,一個人硬把林嘉民從船底拽上來,河岸邊忽然傳來咚咚的落水聲,好像有很多人跳進了河裏,馬峰蹲在船倉問林嘉民傷的怎麽樣。
“死不了,他們好像下水來抓我們了,趕緊找個家夥。”林嘉民掙紮着把插在手臂上的箭拔掉,立刻痛得眼淚嘩嘩直流,忍不住喊疼。
黑暗中馬峰摸着把射在船弦的箭拔掉,聽見林嘉民呻吟,知道他拔了箭,便苦笑了一聲說:“猴哥,記得杜甫有首詩叫‘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巾’,那時候背課文怎麽也記不住這句,現在竟然想起來了,你說符不符合現在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