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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郁秋蕪連衣服都來不及換,扯了件大衣披在身上,匆忙往樓下跑。

她的辰辰說了,等她醒了,就能回來。

郁秋蕪從來沒覺得兩層樓的距離這麽遠,樓梯這麽長。

她鞋也沒穿,幾乎是飛奔着往下躍。

最後兩步時,因為擡頭去找衛淺頌,郁秋蕪腳底一個打滑,往後跌。

她被一雙熟悉的手圈住。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

郁秋蕪強忍着淚,抓住了衛淺頌的衣襟,使勁往她懷裏鑽。

“我回來了,阿無。”衛淺頌抱緊懷中的人。

于衛淺頌而言,距離上一次和她相擁,其實才過了一天。

可衛淺頌看了日期,郁秋蕪這兒已經過去一周多了。

沒有愛人的世界,多過一分鐘都是煎熬。

更別提還不能确定愛人是否能回來。

衛淺頌不知道郁秋蕪是怎麽撐過去的,熬夜,厭食,把自己埋在工作裏……實在辛苦她的阿無了。

“讓你久等了。”衛淺頌埋頭,深吸口氣,感受着愛人的體香,一時間也有些鼻酸。

郁秋蕪最想聽到的就是這兩句話。

她日思夜想的人回來了,她也不用再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肩上。

兩個人都沒忍住,抱團哭了起來。

“還是給她們留點空間吧。”祁書霭拉着衛清吟往別的房間走。

衛清吟滿臉不服氣。妹妹好不容易抱她一次,還乖乖喊了姐姐,就不能讓她多享受一會兒姐妹時光嗎?

衛清吟又給郁秋蕪記了一筆。

但郁秋蕪現在是有老婆的人了,哪裏會怕她?

抱着抱着,郁秋蕪按住衛淺頌的肩膀,叼了她的唇一下。

衛淺頌閉眼,等着郁秋蕪的下一步動作。

她也很想很想郁秋蕪。她們的标記還沒完成呢。

想象中的熱吻沒有到來,臉上倒是一痛。

還帶了幾滴溫熱的淚。

衛淺頌睜眼,撫着郁秋蕪的臉蛋,給她拭淚。“乖,阿無。我真的回來了。”

“嗯……”郁秋蕪咬唇,再次撲進衛淺頌懷裏,又死死地纏住她的肩背,一下一下的咬着衛淺頌。

“你壞。”咬完,郁秋蕪邊掉眼淚,邊安撫似的吻着她留下了咬痕的地方。

從臉頰到鎖骨,郁秋蕪沒忍住,提前在那鎖骨的凹陷處留下一個吻痕。

“嗯。對不起。”衛淺頌任郁秋蕪咬,順帶還将她身上的大衣替她披好。

“我們去房間。”

進了房間,門鎖好,衛淺頌就被郁秋蕪撲在了地上。

郁秋蕪咬着衛淺頌的脖頸,荷葉的氣味順着從口腔鑽入鼻心,讓她遲遲不肯松口,又怕衛淺頌痛,只好不時舔舐幾下,權當安慰。

衛淺頌也是個不安分的。

她随手就将郁秋蕪的衣服揭開,望着郁秋蕪有些消瘦的身子,除了欲|望,衛淺頌更多的覺得心疼。

都怪她。要不是她體內有碎片,郁秋蕪也不用經歷這樣的分別了。

“我的錯。”衛淺頌沒有把手往帶來情|欲的地方伸,只是摸了摸郁秋蕪的頭。

郁秋蕪眼淚掉的更多了。

現在她可以盡情委屈了,有人會疼她,愛她。

“都怪你。你好煩,好壞。”郁秋蕪開始撕衛淺頌的衣服,随後再次對着剛剛留有吻痕的地方下了嘴。

鎖骨并不像肩膀那樣好咬,它太硬了,咯着郁秋蕪牙疼。

可這點疼又讓她們的親昵更加真實。

郁秋蕪多留了幾個印子,松開了衛淺頌,埋進她懷裏,抽噎起來。

“別哭啊。都怪我,我煩,我壞,我不好。但我現在回來了,以後也不會走了。”

衛淺頌随着郁秋蕪的動作心抽抽的痛。“我跟你保證。”

“你才不壞……不怪你……”郁秋蕪蹭了兩下衛淺頌的胸口,吸吸鼻子,終于覺得好多了。“我愛你。”

衛淺頌伸手把趴在她胸口的小可憐抱上來,和她對視。“我也愛你。”

郁秋蕪破涕為笑,可淚也跟着掉,她想把眼淚抹掉,衛淺頌搶先一步,幫她連淚痕一同擦幹淨了。

“太丢人了……”郁秋蕪羞了,逮着衛淺頌的手,往臉上放。

“怎麽,不能給我看?”衛淺頌就笑。她老婆怎麽這麽可愛?

她捏了可愛老婆臉蛋一把,可愛老婆将她手捧住,随後吻了吻剛剛替自己拭淚的手指,将鹹澀的液體吻去。

衛淺頌心神微動,下一秒郁秋蕪果真将她手指含了進去。

準确來說是仔細舔過,從指根到指尖,再将指尖包裹片刻。

衛淺頌不敢亂動,手指打着顫,只讓郁秋蕪更大膽了些。

郁秋蕪放過手指,卻還抓着,只是轉了個方向,開始親吻衛淺頌的手背。

衛淺頌順勢用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腰,眸光漸深。

“阿無……”衛淺頌欲語還休。

郁秋蕪松開她的手,低頭,吻過衛淺頌眼角的水光。

兩個人變回原型,缺水的人魚被白禽裹在懷中。

鱗片圈點着反光,羽毛折射出彩斑。

魚尾打在翅膀上,有些咯,卻多了分趣味。

待魚尾顫動片刻後,又輪到了翅膀發出不自然的抽搐。

“标記……辰辰,我們的标記。”郁秋蕪散着頭發,發絲淩亂的黏在她自己的翅膀上、衛淺頌皮膚上。

配着她眼尾的些許淚珠,情态更為動人。

衛淺頌掐住她的腰,讓她轉身,随後撫摸着雪鸮的羽翼,輕輕含住了omega的腺體。

檸檬糖一樣的味道,酸甜不澀,淡雅不蒼白。

她多親了幾下脖頸後的那塊凸起,手指也順着翅膀的紋脈輕刮着。

直到郁秋蕪受不住,将衛淺頌的手按住,衛淺頌才終于咬了下去,留下自己的信息素。

在愛人身上留下标記的過程總是讓人愉悅的。

哪怕被她趁機偷襲,按了下去也罷。

郁秋蕪有樣學樣,試圖去咬她腺體。

“……我知道有個東西能讓你暫時變成enigma,把我變成omega,你來标記我。”

衛淺頌是不太明白為什麽自家老婆對标記有這麽深的執念,但如果老婆喜歡,她也不是不能變o讓老婆玩的。

“不要。”

郁秋蕪氣鼓鼓的咬了衛淺頌脖頸一口,懲罰她似的,力度不大,更像在撓癢。

位置又靠近腺體,折磨的衛淺頌好不難受。

“老婆……寶貝,我真的可以。你……你不想試試?”衛淺頌氣息都變快了。

她掐着郁秋蕪的腰,只換來更緩慢的親咬,刺激的她快失了理智。

“我不可以。再來。”郁秋蕪終于放過了衛淺頌的腺體,一個不留神,就被衛淺頌反了下去。

……

“你怎麽這麽燙?”不知道多久以後,郁秋蕪摸着衛淺頌的額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不知道……”衛淺頌呼着熱氣,忘記她昨天為了趕着回來,有多累了。

“不管它……我還想……”

一番玩鬧過後,郁秋蕪乖乖撩開頭發,把腺體送到衛淺頌面前。

衛淺頌最後淺淺的喂了郁秋蕪點信息素,給不動了,躺在原地,只感覺越來越熱,頭腦也暈的厲害。

“不對……你發燒了?”郁秋蕪被荷葉的涼氣激清醒,想起來衛淺頌是個身子差的。

雖然她們房間是恒溫的,可衛淺頌如果過累了,也會這樣。

郁秋蕪把衛淺頌抱進浴室,跟她一起坐了進去。

抱着衛淺頌給她沖洗的時候,郁秋蕪忽然明白了。

衛淺頌肯定是急着回家,沒有好好休息,說不定幾天沒合眼也沒吃東西了。

這家夥還好意思說她!郁秋蕪氣得想咬衛淺頌。

可她知道衛淺頌是為了誰,心疼和內疚多于責備。

“你是不是沒有睡覺?也沒吃飯?”說還是得說的。

郁秋蕪捧着衛淺頌的臉,逼她跟自己對視。

衛淺頌暈乎乎的,看見郁秋蕪靠近,就想吻她,沒有回話。

“寶貝阿無……”趁郁秋蕪發愣的時間,衛淺頌得逞了一次,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郁秋蕪的唇。

“不行。”心動歸心動,喊的再甜,她也不會上當的!

郁秋蕪把衛淺頌推開。“你給我好好休息。”

衛淺頌眨了眨眼。這裏是浴室,怎麽休息?

她悟了,老婆說的應該是那種休息。

“我想……”

“不行,都發燒了。你該睡了。”

“嗯嗯,睡你。”

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

郁秋蕪臉紅了,不得不趕緊結束這有點荒謬的洗漱,把衛淺頌往床上抱。

又是個口口的好地方。

衛淺頌拉着郁秋蕪一起睡,手還是不太安分。

“不可以。”郁秋蕪把她按緊,考慮要不要找個什麽東西把她捆起來。

捆着不舒服,應該休息不好,郁秋蕪打消了這個想法。

“就一次……最後一次。”衛淺頌近乎央求着郁秋蕪。

她不想就這麽停了,她也在怕自己會突然離開,比郁秋蕪更怕。

表現出來便是這樣。她纏着郁秋蕪,根本不肯松手。

哪怕燒得難受胸悶,也不想就這麽睡去。

上次就是醒來,便不在郁秋蕪身邊了。

郁秋蕪心軟了。被老婆這麽看着,她要是忍得住,她倆還能是妻妻關系嗎?

“最後一次。妹妹要乖。”郁秋蕪把被子給衛淺頌蓋好,讓她來。

許久沒聽到郁秋蕪這麽喊,衛淺頌不自覺的笑了。

郁秋蕪一個晃神,又是衛淺頌在上。

這最後“一”次持續的有些久。

“……不行。絕對不行。說好的最後一次,你都幾回了。我不躺這兒了,辰辰妹妹要乖,好好睡覺。”郁秋蕪看見衛淺頌手都不穩了。

郁秋蕪嘆了口氣,把不安分的小人魚按回被窩裏,起了身,搬了把椅子,開始給她唱搖籃曲。

她懂衛淺頌為什麽這麽不願意停。

她何嘗不怕?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縱容衛淺頌胡鬧,哪怕知道該停下了。

衛淺頌終于累得受不住,睡着了。

郁秋蕪松了口氣,也不敢離開,就這麽看着她的睡顏,撫過她的臉,随後坐在她床邊,就這樣陪着她。

她還是怕,就拆了随身的發圈,将兩個人的手綁在一起。

衛淺頌再睜眼時,已經是夜晚了,天黑了。

她奇跡般的在沒有吃藥輸液的情況下退了燒。

她側頭,看見郁秋蕪趴在她床上,兩個人的手緊握着,甚至還系了根繩子。

衛淺頌揉了揉郁秋蕪的頭,沒有解開繩子。

要是這樣就能阻止她穿越,那她可以系一輩子。

反正她們也結婚了,可以走哪兒跟哪兒,當一對連體嬰兒。

郁秋蕪迷迷糊糊的睜眼。“辰辰?”

“我在。餓了嗎?”衛淺頌又捏了捏郁秋蕪的臉蛋。

愛人剛睡醒迷糊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她想吻,也這麽做了。

“先吃飯。”郁秋蕪只受了一下就把她按了回去。

“……”發燒狀态的自己到底給郁秋蕪留下了什麽印象。

衛淺頌耳根紅了,不敢再造次,老老實實的跟着郁秋蕪下了樓。

上一次見家裏人還是早飯時分。

這會兒下樓,她們在吃晚飯,看見兩個人來,還很驚訝。

“小劉,有給她們準備嗎?”祁書霭畢竟是全家最有戀愛經驗的人,她還以為這倆小別勝新婚,不對,這倆本來就是新婚,肯定得鬧個幾天呢。

她都給郁珩說好理由了,為了讓小電燈泡不去打擾她媽咪們。

“有的。快來吃吧,還是熱的。”廚娘招呼了兩個人一聲。

郁珩看見兩位媽咪,啪嗒一聲,筷子掉了。

衛淺頌和郁秋蕪對視了一眼。

不好,她們沉迷口口,把小電燈泡忘了。

“媽咪——!媽咪!!啊,衛媽咪!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好在郁珩一如既往的心大,只沉浸在和衛淺頌重逢的喜悅中,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她以為大姨都那麽悲傷了,沒個幾年幾個月,衛媽咪回不來呢。雖說她也不知道幾年到底是多久。

她往衛淺頌身上撲。

衛淺頌接住她,沒抱動,差點手滑。

郁秋蕪托了一下,終于讓衛淺頌享受了一下抱女兒的快樂。

“媽咪也很想你,特別特別想你。”支撐衛淺頌快點回來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郁珩。

郁珩才多大,好不容易有了她這個媽媽,可不能再讓她久等。

小孩一天一個樣,她也怕她回來晚了,郁珩不認她,還怨她。

“還好~衛媽咪沒有走特別久。這周我學了好多新的詩,還有單詞!明天媽咪要來聽嗎?”郁珩睜着星星眼,跟衛淺頌撒嬌。

“來,一定來。”衛淺頌被迷的暈乎暈乎的,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兩分鐘了。已經兩分鐘衛淺頌沒牽自己的手了。

郁秋蕪看着郁珩,撇嘴。

真是個小電燈泡。

沒辦法,親生的,還不是只能寵着?

“媽咪也來聽。”郁秋蕪空着的手摸了摸郁珩的頭。

郁珩沖她吐了下舌頭。“郁媽咪不是很忙嗎?都沒空給我念故事書。”

衛淺頌看向了不合格媽咪。

郁秋蕪挪開了眼神。她是真的很忙。

今天是意外放縱,明天可能就得重新忙暈頭,把今天的份補上。

“媽咪可以邊忙邊聽。”郁秋蕪及時做出補救。

“那好呀,不打擾媽咪工作就好。我很理解的,郁媽咪要賺錢錢,很忙。”郁珩總算從衛淺頌身上下來了。

郁秋蕪趕忙牽住衛淺頌的手,攥的很緊,輕易甩不開。

衛淺頌覺得好笑。閨女的醋也要吃?

她捏了下郁秋蕪的手,得到了來自指腹的細細摩擦。

她不敢動了。

“你們回房間吃還是……”祁書霭适時的打擾了一句。

她現在覺得郁秋蕪這孩子真挺好,真心愛衛淺頌,衛淺頌也是真心喜歡她,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笑容都多了不少。

“在這兒吧。星寶,媽咪陪你吃飯。”

“好耶!”郁珩歡快的跳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叽叽喳喳的給兩個媽咪講她的一天。

看着女兒和老婆講話的場景,郁秋蕪忽然覺得什麽苦與累都是值得的。

她現在很幸福。

她愛這個見過她最狼狽的模樣,也還能全盤接受她,一心向她奔來的人。

“辰辰。我好愛你。”飯吃的差不多了,郁秋蕪往衛淺頌身邊靠,低語了一句。

衛淺頌的笑容都收不住了。“我也好愛好愛你。”

郁秋蕪貼上了衛淺頌的肩膀。“咱們什麽時候辦婚禮?”

不至于發生了這麽大一件事,衛淺頌還要接着折騰她,讓她哄一百多天吧?

“我等會兒問問媽。衛家畢竟蠻大的,應該有挺多準備工作要做。不過不需要你操心,定好時間以後,你跟你朋友說一聲就好。”衛淺頌當然也做不出那種事。

她巴不得明天兩個人就辦婚禮,昭告天下。

穿越的隐患沒有解決,不論做什麽,衛淺頌都不敢再拖了。

包括标記。

只是放縱了一整天,第二天衛淺頌想再标記郁秋蕪,發覺自己,似乎被榨|幹信息素了。

郁秋蕪等了半天,也沒等來衛淺頌,她回頭,看見衛淺頌十分苦惱的在摸脖子後部。

“怎麽了?”郁秋蕪靠過去,順手撫了下alpha的腺體。

挺軟一個鼓包,她忍不住捏兩下。

衛淺頌打了個顫,紅着臉很小聲說了句,語氣有點急切:“你,你再摸兩下。”

她急需分泌更多的信息素。

Omega不太懂。但她照做了。

于是整個上午就這樣荒廢。

“不行。”午休起來,郁秋蕪看了眼工作郵箱,差點再次昏過去。

“嗯?不舒服?”衛淺頌的嗓子也有點啞,不過是燒的。

她以為是她們玩過了,郁秋蕪身子受不住。

“不是……我得招幾個靠譜的幫手了。工作堆的有點多。”

實驗室還好說,她本身就不怎麽管,手裏的人也是醉心學術的為主,不會出太大的岔子。

時序娛樂就不一樣了,每分每秒都有人盯着想上位。

幾個月前開除那個造謠的年逾龍時才清了一批異心的,最近似乎又多了起來。

“要不要我問問舒舒?暫時借你幾個人。”衛淺頌撐起身子,頭搭在郁秋蕪肩膀上,去看她堆積的工作。

郁秋蕪順手把被子披在衛淺頌背上。

“也行吧。”郁秋蕪是不太想,她更想靠自己去做成這些事。

可她也不得不承認,她有點忙不過來,也沒有準備好能幫她處理公事的人。

衛淺頌也是為了她們的共處時光。

“都是一家人,不要太有心理負擔。”衛淺頌蹭了下郁秋蕪的臉,兩個人的頭發纏在一起。

衛淺頌的頭發長了不少,這回不打算剪了,想留着,跟郁秋蕪互相紮辮子。

“而且只是臨時的。姐姐比較靠譜……我是說舒舒!”

“對,舒舒。你只能喊我姐姐。”郁秋蕪給衛倔強遞了個臺階,順勢挑起她的下巴,摸了摸剛才和她熱吻過的軟唇。

“郁姐姐。”衛淺頌輕喚,還用唇珠點了下郁秋蕪的指尖。

郁秋蕪有瞬間的失神。

“不行!太堕落了。我,我得去工作,咱們得起來了。”在擦槍走火前,郁秋蕪趕忙收住,站了起來,把衛淺頌也拉去洗漱。

衛淺頌跟在她身後笑。

郁秋蕪手也不敢跟衛淺頌牽了,只能拿繩子捆在一起。

去了書房以後,衛淺頌也不鬧了,把暧昧的粉泡泡戳破,安靜下來。

“我幫你看看?雖然不一定看得懂。”衛淺頌抿嘴。

有時候她真的會想,要是她能有衛清吟一半的能力就好了。

現在不是為了實現自我,只是為了能幫上她心愛的姑娘。

“空了我教你。沒那麽難。”郁秋蕪也懂。

一個星期的時間并不能讓研究有什麽進展。

郁秋蕪急,卻也沒辦法。在衛淺頌不能完全健康前,郁秋蕪還得想辦法跟她一點一點的來,不能讓辰辰再産生不積極的情緒。

“好啊。”衛淺頌接過一沓文件。

第一行字就看不下去。衛淺頌努力集中,最後還是睡了過去。

郁秋蕪看着倒在桌上的愛人,無奈之餘還帶了點笑。

她愛辰辰這顆向着她的心。

舍不得讓衛淺頌趴在桌上睡,又不敢讓衛淺頌離開她的視線。

郁秋蕪把書桌都換了個方向,最終是把衛淺頌抱去了沙發躺着,沙發在自己能看得見的地方。

就算衛淺頌并不能幫忙看文件,有她在,郁秋蕪也感覺輕松了不少,效率都高了。

衛清吟找的幫手也很快就到了。

半天時間,郁秋蕪把堆積的工作清理幹淨,還順帶震懾了一波想要搞事的人。

“我還是得回公司一趟。辰辰,我考慮把公司移到京城。”

“我可以陪你留在朝市的。”衛淺頌無所謂。她其實巴不得裏家長姐姐遠一點,這樣她可以放肆跟郁秋蕪玩,沒人管她。

“你家人朋友都常駐京城。教育方面,我也更想讓星星留在京。”郁秋蕪其實考慮這件事有一段時間了。

“那行。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有。幫我選地址。我們可以帶上星星一起,就當出去玩了。”

這個好。“你要是空了,我們去真的玩幾次。游樂園,野炊,露營……我都沒去過呢,家裏人不讓。但星星要是求她們,她們肯定不忍心拒絕。”衛淺頌也想過童年。

兩個人一拍即合,第二天做完标記,她們就慫恿郁珩去說服奶奶爺爺,還有舒舒大姨。

作者有話說:

最近都是甜甜~

衛淺頌,一款正在争當大猛A的軟A

剩的劇情應該不太多了,在考慮要不要改回日三,開始準備下一本的存稿

給審核大大磕一個,abo世界觀的腺體在脖子後面,應該不算脖子以下吧

寧久葳

第 46 章

衛淺頌那叫一個百口莫辯。總不能說她是迷路了胡亂走到這裏的吧?

誰迷路會帶倆保镖啊?誰迷路手上還拿着個地圖?

就在衛淺頌解釋不出來,險些被那個按住她的人就地正法時,有個略微耳熟的女聲制止了那人。

“小七,等一下。她可能是來找我的。”

衛淺頌還在思考自己是哪裏聽到過這個聲音,回頭,看見了游清秋和另一個酷似郁秋蕪的女人。

答案顯而易見了。

幫她說話的人是郁庭雪,就是不知道是θ世界的那位還是α世界的。

“你是衛淺頌,對吧?那姑娘找的伴侶。”郁庭雪轉向衛淺頌。

“是……”她這算是終于見到岳母了?

“不用那麽驚訝,她給我發過你的照片。既然你來了,她不在,就說明你是意外穿越的。進來吧。”郁庭雪擡手,給衛淺頌開了條路。

“你的那些人可不能帶。”郁庭雪又補充了一句。

這是α世界的郁庭雪。

衛淺頌表示理解。跟在她們身後,她又多看了幾眼游清秋。

也不知道是時間不同步,還是保養得好,游清秋看起來比郁庭雪要年輕幾歲。

不愧是巨星影後,氣色狀态是真的好,跟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一樣。

看着她倆,衛淺頌想到了她剛穿越來時的那個廣告。

她忽然懂了,游清秋或許是刻意接的這種廣告,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如果愛人終于穿越成功,找到她在的世界,能第一時間找到她。

衛淺頌無疑也會為郁秋蕪做同樣的事。

還好她們還可以交流。衛淺頌捏了下包裏的羽毛,快步跟上。

“坐吧。”郁庭雪也沒把衛淺頌帶去書房,只是讓她坐在客廳。

游清秋甚至也沒回避,光明正大的摟着她妻子。

或許還不能這麽說,這個世界同性戀可婚的法案并沒有徹底普及,她們所在的地區剛好是不可婚的。

當年衛淺頌和郁秋蕪談戀愛的時候,郁秋蕪就問過她這個問題。

沒有那一紙結婚證做保障,郁秋蕪總怕衛淺頌會離開,輕易且灑脫。

衛淺頌就說,大不了以後去別的地區領證,再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郁秋蕪想要的,衛淺頌都會給。

衛淺頌甚至提前送過郁秋蕪小戒指,當然,戒指随着穿越,已經不在了。

用這種方式,郁秋蕪才終于有了安全感。

游清秋還是知名影星,不知道會承受多少壓力。

“如果你們看了我的日記,應該知道,我離開那姑娘的原因。”郁庭雪還是多解釋了一句。

“是,她說不怪您。”

“那你呢?”到底還是帶了郁秋蕪幾年,有點感情,郁庭雪幫她多考核了幾句。

“我認為您至少該留條信息,或者告訴她事實。我們會理解的。”衛淺頌不卑不亢,正視着她岳母。

郁庭雪笑了。“你會是她的良配。我還有個問題,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就算是來找她,也不至于直接找到游清秋的私人別墅吧?狗仔都不知道這個地方。

“……我本來是來找阿無在這個世界的母親的。我有一個,神奇的導航,它給我指的路是這裏。”

既然能接受穿越,衛淺頌幾乎說了實話。

她希望郁庭雪也能接受她有一個搜人名就能找到人的導航系統。

游清秋眯了眯眼,掐了郁庭雪腰一把。

郁庭雪僵了一下。“咳。她在θ世界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怎麽回事?我搜……導航告訴我她應該在這裏。”

看着她倆的互動,衛淺頌心裏冒着酸泡泡。

她只能跟老婆說話,都抱不到。她好想她的阿無。

“我是魂穿,可能搶了她的身體,抱歉。不過,那個可憐的女人或許已經死了。”

郁庭雪搖頭。“你有在這個世界呆過嗎?”

“有。”衛淺頌心裏隐約有了個猜測。

如果兩邊的郁庭雪是同樣的人,那就證明θ世界的郁庭雪也是喜歡女人的。

但她又處在一個同性戀無法光明正大走在陽光下的地區。

她和江随一的婚姻或許只是被迫。

郁庭雪的下一番話證實了她的猜想。

“那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并沒有那麽開放,也沒有abo三種性別。女人和女人的結合是被視作異端的。你大概是來找那個可憐人讨個說法,她并沒有善待她的孩子。只是,我站在她的角度說一句。她并不想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她被迫進入世俗婚姻的證明,是她和她看見就想吐的人結合後生下的。她在整個婚姻期間,心裏都記着另一個人。”

衛淺頌沉默了片刻。

她最喜歡和別人對着幹,她也沒有那種會逼迫她做什麽事的父母,有些事,她沒法感同身受的理解。

“可孩子是無辜的啊。既然選擇了要生下她,為什麽不能對她負責?”

郁秋蕪多可憐,成了兩個懦弱者的犧牲品。

“有些事,沒得選。”就和穿越一樣,沒得選。

郁庭雪很理解這個世界的她。

那個可憐人有一個極為□□封建的家庭。

有四個真的會用道德綁架,以死相逼,迫使她結婚生子的老人。

有一對會在她痛苦的時候火上澆油的父母。

還有一個好吃懶做,等着姐姐的彩禮錢來娶妻的弟弟。

那個可憐人沒有在第一時間尋死,已經算她堅強了。

換作郁庭雪,那個“江無”或許根本沒有出生的可能。

“我不能替她理解。您也不用試圖說服我。”

衛淺頌搖頭。“我只是想要給阿無讨一句道歉。”

郁庭雪聳肩。“我也沒法替一個已死之人道歉。”

衛淺頌不确定郁秋蕪聽到了多少。

只是她覺得,無論哪個世界的郁庭雪,都沒有真正愛過她的孩子。

或許郁庭雪會是個好妻子,好老板。但絕對不是一個好媽媽。

場面一時默下來。

樓梯上走下來一個年輕女人。衛淺頌定睛一看,瞳孔驟縮。

這不是她的阿無嗎?不對,靈魂肯定不是她的阿無,所以這是誰?

“媽。”那個姑娘喚了游清秋一聲,又看向郁庭雪,沒好氣的喊了聲娘。

所以這才是真正的“郁秋蕪”?

衛淺頌有點混亂。

“這誰?我的相親對象?”年輕人看見衛淺頌,還挺詫異。

“哪兒可能,你娘也幹不出這種事的。去玩吧,我和你娘有事要做。”游清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年輕人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恭喜你們了。”衛淺頌大概理清楚了。

這是α世界的郁庭雪一家三口,集體魂穿到了θ世界。

當年她的阿無穿越,其實是和這位姑娘互換了身體。

“你老婆占了我女兒身體,當然也不會介意我女兒用她的身體吧?”郁庭雪沖着衛淺頌勾了下唇。

恍惚間衛淺頌感覺自己看見了五十歲的郁秋蕪。

饒是想通了,衛淺頌心情也有點複雜。

怎麽會有這麽多人穿越了?如果穿越和隕石碎片有關,那會不會是因為她?

“好了,接下來談正事吧。你肯定是想回α世界的,對吧?”

“對。”沒時間留給衛淺頌胡思亂想了。

她端正态度,洗耳恭聽。有什麽懷疑的,等和郁秋蕪團聚了再說。

“我畢竟還是做了對不起那孩子的事,雖然她不是我女兒,但你說得對,我該給她說一聲。所以我打算幫你,只不過……”郁庭雪提了個要求。

衛淺頌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

在跟衛淺頌通過話後,郁秋蕪放松了大半神經,迷迷糊糊的,就這樣靠在牆角睡着了。

再醒來,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別說衛淺頌,房間裏安靜的掉根針都聽得見。

郁秋蕪扇了扇翅膀,羽毛簌簌,卻也只有如此。

雪羽落下兩片,卻始終聽不見別的聲音。

郁秋蕪機械的把翅膀收起來,往梳妝臺走。

她是不是昨夜太累了,才會覺得聽到了衛淺頌的聲音,還自言自語的,跟衛淺頌聊了幾個小時?

今天清醒了,幻象便消失了,只剩冰冷的房間。

郁秋蕪摸了下紅腫的眼皮,決定又在家辦一天公。

艾星苒疑似叛變後,郁秋蕪沒有再招秘書,郁庭雪也走了,所有的事,她都只能自己扛。

除開公司,她還有自己實驗室的事。

既然齊知予那麽說,那郁秋蕪一定得開始研究碎片這個東西。

這幾年實驗室對基因的研究幾乎沒有成果,也是時候轉移研究方向了。

如果獸征和隕石碎片有直接關系,那她就是再研究兩百年基因,也不可能研究出什麽名堂的。

郁秋蕪甚至沒有多的時間去悲傷她那幻覺。

就算只是她想象出來的衛淺頌,她也得乖乖聽衛淺頌的話。

不能太沉溺于難過,哭出毛病來。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尤其是幫衛淺頌恢複健康。

三天後,郁秋蕪終于遭不住了,拉上被子,打算小憩一會兒。

衛淺頌的聲音在這會兒傳了過來。

“阿無?寶貝?剛剛通話好像斷了。你還醒着嗎?”

郁秋蕪以為是夢,閉着眼,眉頭擰緊。

“如果斷的有點早……那豈不是她那邊都過了幾天了?嘶……”

衛淺頌盯着那羽毛,不知道該怎麽辦。

沒有通話的時候,時間比是一個小時比一天,通話的時候才能同步。

而羽毛很顯然是需要她的體|液,眼淚,血液什麽的都可以。

她剛剛是不小心被紙劃傷了,沾着羽毛,這才發現跟郁秋蕪的通話斷了。

想到了什麽,郁秋蕪一下彈了起來。

“辰辰?!”真的不是她的幻覺嗎?

“啊寶貝,是我,我在。對不起啊,我之前沒注意通話斷了。”聽見郁秋蕪的聲音,衛淺頌總算松了口氣。

雖然她知道郁秋蕪不會因此生氣,但內疚感還是讓她很難受。

“嗚……真的是你。”郁秋蕪趕緊把翅膀打開,像上次一樣抱住。

她總感覺她翅膀也帶了些溫暖,比上次還暖。

“是我,不是你的幻覺。乖,現在是什麽點,這幾天有按時吃飯休息嗎?”

衛淺頌聽出來郁秋蕪的不安,猜到了她會在通話斷開後以為只是幻覺。

“我……我,我有。辰辰,我好想你……”

郁秋蕪當然沒有。她忙暈頭了,哪兒有空吃飯。

“我也很想你。飯得好好吃,你別那麽急啊小鳥。我真的很快了。郁庭雪把她的方法告訴我了,只需要等到星夜,我就能回來了。”

衛淺頌嘆了口氣。她真的很想監督着郁秋蕪吃飯,但她似乎做不到。

“你身邊有吃的嗎?現在去吃一點。”

郁秋蕪在房間裏翻找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下了樓,去找廚娘點菜。

“哎喲喂小姐夫人,您終于肯吃東西了。這都幾天了,再忙也不能虧了身體啊。小姐要是回來了,看見你這樣會很難受的。”

廚娘看着無比憔悴的郁秋蕪,好心提醒到。

這話被衛淺頌完完全全的聽了過去。

她牙癢了。她就知道這個騙子不會乖乖吃飯,還又騙她。

“還有睡覺也是啊,我上次起夜都看見你那扇窗戶是亮的。要好好睡覺,你看你黑眼圈都重成這樣了。”

完了。郁秋蕪心裏咯噔一下。她或許應該直接給廚娘發消息的。

很好。衛淺頌又記了一筆。看她回去怎麽收拾她。

“……劉姨,我想吃炸雞。”郁秋蕪就饞這麽一口。

“身體都虧空成什麽樣了還炸雞。老老實實喝粥吧!回去等着,順便休息一下。”廚娘把郁秋蕪趕出了廚房。

“呵。”郁秋蕪聽見了一聲諷笑。

“你聽我解釋……”算了,她就是故意熬夜,沒空吃飯。

“我不聽。你最好吃完就去睡覺。我會守着你的。八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能少。”

有什麽好解釋的,解釋有用嗎?衛淺頌磨了磨牙,氣的不行。

“好吧,都聽辰辰的。”郁秋蕪也不敢說她還有工作了。

大不了,下次通話斷掉的時候她再熬夜解決。

郁秋蕪吃飯的時間,衛淺頌把郁庭雪的事跟她講了一遍。

“也是個可憐人。”郁秋蕪現在能釋懷了。

大概她媽媽當時離開,真的是萬念俱灰了。

即便不愛她,也還是照顧着她。已經不錯了。

“必有可恨之處?我是不太能理解。婚姻不幸,孩子是無辜的吧,不該那麽對你。”

衛淺頌捂着喉嚨,強忍住癢意,她都能嘗到血腥味,還是不敢咳。

她說郁秋蕪不愛惜身體,其實她也累得不行了。

但時間差異讓她不敢怠慢哪怕一分鐘。

她要是睡了,她的阿無就得多等上一個星期。她巴不得下一秒就回去,哪裏舍得?

再堅持一下。又要到晚上了,說不定今夜就能看見星星,就能回去。

“沒關系了。也得謝謝她肯生,我才能來到這個世界。”這麽邊說邊吃,郁秋蕪感覺自己好似和衛淺頌在一起吃飯一樣。

就是她沒法喂衛淺頌,衛淺頌也沒法捏她腰摸她臉。

這個世界或許不美好,有太多她不想經歷的事,不願見的人。

可衛淺頌在。

郁秋蕪也就貪了,不肯放棄這個世界。

衛淺頌哂了一聲。“也是。離我這兒晚上還有點時間,待會兒我去看看你奶奶。”

“也不要太苛刻啦。我真的釋懷了。給她老人家說說新世界,新思想吧。指不定她聽見後,會有改觀呢。”郁秋蕪吃完飯,躺在床上,卻沒有了睡意。

“辰辰,我睡不着。我想和你說話。”原型也不适合躺下睡。

郁秋蕪把自己裹在羽毛裏,縮成一個球。

她忽然想到點能玩的,更是睡不着了。

“那不行。你多久沒睡了,不能再熬。安心睡吧,寶貝。說不定八個小時後我就回來了。”

衛淺頌決定給郁秋蕪唱點小時候媽媽給她唱過的搖籃曲。

聽了兩分鐘,郁秋蕪打了個哈欠。

“我媽媽以前也會給我唱這個。”兩個平行世界,搖籃曲卻是相通的。

“或許……她是愛過你的。只是壓力不允許她再正常下去了。”衛淺頌繼續輕哼着。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着你。①

不一會兒,她就只聽得到郁秋蕪的呼吸聲了。

衛淺頌舒了口氣。總算把她家壞小鳥哄睡着了。

衛淺頌不敢把通話斷掉,想了個辦法,把胳膊上的痂撕開,将羽毛貼了上去。

疼痛也能讓她清醒。這樣再怎麽說,也不至于斷通訊了。

***

衛淺頌去到了墓園。老人的墓園是她兒子找的。

衛淺頌到的時候,還能看見一旁擺了盆幾近枯萎的菊花,兩柱未燃盡卻滅了的香。

本着人道主義精神,她還是掏錢換了盆新的花,把香重燃。

站在老人墓前,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或許是因為郁秋蕪總說自己想開了吧。

“……總之,現在阿無過得很好。你也不需要逼她嫁人了,她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有好生活,和我在一起也能。你求的是錢……阿無求的只是愛。她願意用錢去換愛,你呢?可曾把她當你孫兒一樣,愛過她嗎?”

只有風吹過,菊花搖曳。

恍惚間,衛淺頌看見了那個冬夜給孫女織毛衣的老人,身邊圍着只黃狗,哈喇子直流。

她們在等放學晚歸的女孩。

火光已經暗了,可老人還是抹了把汗,沒有停下。

她頭埋的那樣深,仿佛再也挺不起來一樣。

可不湊近,她看不清那一針一線。

那一挑一撇,針好似戳進她的眼睛。

她想過,等孫女出嫁了,她也要給她織這樣的毛衣。

這樣如果在婆家受刁難了,冬天也不至于挨凍。

她的奶奶是這麽做的,她奶奶的奶奶也是這麽做的。

無數個冬夜,無數個老人,都在火苗前,給她們心愛的,卻不得不送走的孫女織過毛衣。

她沒有想過,她可以不嫁孫女,不讓她走上痛苦的老路。

而是把她留下,将她看成繼承人,傳姓人。

她以為沒有人這樣做過,她不敢想,不敢做。

只是,時代的悲劇。

衛淺頌嘆了口氣。她不該評判一個時代車輪碾壓下的普通人。

她只要好好的愛郁秋蕪,好好的治愈她的過去,和她一起共赴更好的未來。

今夜無雲無月,星光很亮。

衛淺頌遣散了她的那群保镖,想了想,留了幾個人幫她打理産業,順便看守好魏辰。

她和郁庭雪有約定,說不定以後還得再來,當然,是帶着郁秋蕪一起來。

離開墓園前,衛淺頌看見老人的墓碑旁有什麽東西閃了下。

她将那異物撿起來,上面還附了張紙。

——姑娘,如果你有緣撿到,那就給你了,你來自另一個世界,或許有用。

附名江随一。

這是一塊……隕石碎片。

衛淺頌把它放到光下照亮,意外的能感受到身體和它的共鳴。

這樣一次成功穿越回去的概率會大很多。

衛淺頌把碎片放進包裏,那裏還躺着另一片較大的碎片,和一本筆記,都是郁庭雪給她的。

有些神奇。衛淺頌找了個空地,準備開始往回穿越。

她還記得系統說的話。

——她的命運軌跡已經确定,她做的一切事都會把她引導向回家的終點。

她以為只是系統的漂亮話。而現在看來,系統說得分明是真的。

她只是趁着不知道該做什麽的時候去給郁秋蕪報仇,就能遇到疑似主動穿越的魏辰,手裏有碎片的江随一,和能給她指引方向的郁庭雪。

這是巧合還是……

系統21號。衛淺頌默念了一遍,就好像她曾經遇到過它的姊妹一樣。

衛淺頌把碎片擺了出來,将它們對準北辰星的位置。

每一個星都是一個世界。星星無畏的閃耀,點亮迷霧中的燈塔。

衛淺頌把自己的血滴了上去,又将屬于郁秋蕪的羽毛放在了碎片上。

最後一樣東西,是一顆虔誠的心,一顆愛着誰,想念誰的心。

衛淺頌閉眼。

帶我回家吧,星星,帶我去見我的愛人,我的孩子,我的親人,我的朋友。

星星閃又滅,一個人消失在空地上。

***

“你就把那些資料都給她了?”游清秋摟着郁庭雪,兩個人一起望着星空。

“是啊。橫豎我們拿着也沒什麽用。這個世界是難了些,可我們在一起。”

郁庭雪靠在游清秋身上。

她圓夢了,妻子,女兒都在,θ世界的郁庭雪也沒有遺憾了。

留給她們的結局,好到不能再好。

“而且,我走前,有人聯系我讓我把資料給她,說她們以後會用到。其實她是想說服我把資料留在那邊,但我怕我穿錯世界了。”

“誰呢?未蔔先知?”

“不知道。只知道她姓齊。”

“……真希望能結束這荒謬的穿越。”

“我也是。只能相信她們了。”

***

郁秋蕪做了好長一個夢。

她夢見她沒有穿越,在原本的世界裏被迫嫁人又離婚,走上母親的老路。

她夢見她穿越了,卻沒有遇到衛淺頌,只是管理着公司,到死都不敢再進入一段感情。

她夢見她穿越了,也遇到了衛淺頌,衛淺頌卻沒能在意外後穿越回來……

夢醒十分,她聽見樓下喧鬧無比,有熟悉的聲音在和誰說話。

她的辰辰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①引自舒伯特搖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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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寧久葳

第 45 章

衛淺頌蹙眉,又喊人回去打了魏辰一頓,确認這人不會再說什麽,這才離開。

魏辰的話挺奇怪。聽起來就好像是有人可以控制穿越一樣。

Ta口中的大哥是誰?

衛淺頌想了想,倒回去,讓黑衣人把暈厥在地的魏辰搬回了系統21號發的別墅。

指不定能用上呢。如果這人能主動穿到這個世界。

沒時間去睡覺了。

衛淺頌強打精神,又點開地圖,輸入了阿無父親的名字。

***

衛淺頌揍人的時間裏,郁秋蕪的世界又過了兩天了。

兩天裏,郁秋蕪忙暈了頭,一邊要處理公司的事,一邊還得調查淩天這個組織。

她挖不出太多東西,只知道這個組織似乎在研究百年前砸在藍星上的隕石。

倒是衛清吟那個暧昧對象似乎知道挺多事。

由于她忙,齊知予似乎也被什麽事絆住了,她們約定的見面改到了現在。

“小予,要出門啊?”一個女子溫溫柔柔的叫住了齊知予。

“嫂嫂。和朋友約會。”齊知予冷瞥了白言川一眼,跟她問好。

這是齊知環寧可當衆和衛清吟退婚,連續遭了衛家半年商業上打擊,損失頗大,也要娶回家的妻子。

雖說她和齊知環的相遇有一半功勞還得給齊知予,但齊知予表面上也不可能給她太多好眼色看。

何況上一世至今,齊知予都沒有看透這個人。

表面溫柔得不行,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

可通過一個契機就能勾得齊知環放棄婚約,以平民的身份嫁入豪門,能是什麽簡單角色?

自己是否放了只裝貓的老虎進家,不得而知。齊知予只能警惕。

“記得早點回家。最近外面很不太平,好多人失蹤了。回來晚了,你哥哥會擔心你的。”白言川并沒有被冷淡的感覺,語氣如常。

“我會的。”齊知予勾了下嘴角,笑裏帶了些嘲諷。

擔心?她哥巴不得她死了。她也一樣。

直到徹底出了大門,落在身上的那束視線才消失。

齊知予松了口氣,轉了個方向,往衛清吟家趕。

她趕到時,郁秋蕪正在整理手裏的資料,衛清吟還在處理工作。

“衛姐姐。”齊知予換了副表情,嗓子也夾了。

衛清吟嘴角翹了一下,随即又趕緊收住。

“知予,你來了。”

郁秋蕪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沒理她們。

“嗯。不說廢話了,知予知道淩天的目的,還有淺頌小姐穿越的原因。”

郁秋蕪停了動作,擡起頭。

“你們都知道淩天這個組織在搜尋隕石碎片。知予要說的是,淺頌小姐體內有這樣一塊碎片。”

衛清吟情緒先不對了。

“你沒有開玩笑吧?她體內要是有,怎麽會檢測不出來?”

碎片可是異物啊,要長期留在妹妹體內那還得了?

齊知予搖頭。“知予不開玩笑。她是不是身體很差,獸征是人魚,感官上有異于常人的點?”

衛清吟和郁秋蕪都默了。

齊知予沒怎麽了解過衛淺頌,卻能說的這麽準确,難不成衛淺頌真的有這麽一塊碎片?

“大部分碎片持有者的特征都是這個。知予聽說郁小姐的女兒前段時間被綁架過,如果她的獸征也是人魚,那或許是淩天出的手。他們這些年來一直在找碎片持有者。”

“找到了會怎麽樣?”郁秋蕪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這麽看來,衛清吟這麽健康,衛淺頌卻體弱多病的理由竟然是這個。

衛淺頌的嗅覺也是,敏銳到一定要戴定制口罩的程度。

齊知予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殺了。這樣能最快取出碎片。”

衛清吟捏碎了一個杯子。

郁秋蕪的心跟着猛地收緊。“為什麽?”

“他們在收集碎片,想要打開穿越平行世界的大門。這是知予要說的第二個點,碎片持有者以及她身邊的人,有極大概率遇到穿越事件。所以不用懷疑,淺頌小姐應該是去到了某一個平行世界。”

齊知予給衛清吟遞了今早特地準備的創可貼。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能穿越,原來是因為她和衛淺頌相遇了。

“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衛清吟把傷口纏好。

不是她不相信齊知予,只是作為商人,她不認為任何一個人會平白無故的給別人好處。

沒有免費的餡餅,只有看不見的陷阱。

總不可能是因為自己昨夜的夢吧?

衛清吟一瞬不瞬的看着齊知予。

夢裏她救了齊知予很多次,可那也只是夢,就像早先的前世夢一樣,只是大腦随機處理出的幻象。

齊知予就像預料到她會這麽說一樣。

“知予想跟你們談一樁生意。我有仇要和淩天報,但我一個人完成不了。正好你們也想處理掉這個組織。我需要人手,你們需要情報,我們合作,怎麽樣?”

她對救衛淺頌沒興趣,但複仇幾乎是撐着她一次又一次活下去的動力。

“我可以借你人手。”郁秋蕪早就到了病急亂投醫的程度,更別說齊知予看起來還挺靠譜。

至少她今天說的這些話,都是符合她和衛淺頌經歷的。郁秋蕪選擇相信她。

齊知予沒看郁秋蕪。她的獵物自始至終都只有衛清吟。

“你怎麽來的這些情報?”衛清吟沉思片刻,又問。

她其實現在都還不太相信衛淺頌穿越的這件事。

“這個是額外交易了。衛姐姐,真不信我?”齊知予多少有點失落。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衛清吟卻沒在跟她講人情。

這會兒齊知予總算看向郁秋蕪了,像是在示意她開口一樣。

郁秋蕪多看了她一眼。這人好像很了解她的身份一樣,竟然選擇在這個點讓她開口……

“我就是穿越者,我覺得齊小姐沒有說謊。她的交易也确實符合我們的需求。”那郁秋蕪認為,齊知予想讓她說的話就是這個。

衛清吟卡殼了。

***

衛淺頌很困。可坐在陌生的飛機上,她不敢睡。

阿無的父親并不在那個城市,她好不容易搶到了機票,往那邊趕。

距離穿越過去了幾個小時,衛淺頌不敢去想現實裏究竟過了多少天。

想到這點,她的內疚就要把她淹沒了。

也不知道她的阿無怎麽樣了。

衛淺頌希望她不要太難過,也別找自己找的太累。身子累垮了可不好。

衛淺頌翻了翻包。

大概是穿越前一天她們玩的太瘋,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所以衛淺頌把郁秋蕪的檸檬糖,和給郁秋蕪的禮物項鏈一塊兒帶了過來。

她拿出那顆糖,想剝,又舍不得吃。

這是她和阿無僅剩的連系了。

就是看着檸檬糖,衛淺頌都能安心些,不再那樣焦躁。

嗅着檸檬香,又好像在郁秋蕪身邊一樣。

攥着它,衛淺頌就感覺自己能夠回去。

她又拿出了項鏈。

玩的時候,郁秋蕪把給她買的那串星星項鏈取走了,衛淺頌手裏剩的是那個用郁秋蕪羽毛,她的鱗片做成的項鏈。

四周的乘客都在睡覺。

衛淺頌也就放心的拿出那串項鏈,把臉埋進那堆羽毛裏。

羽毛帶着淡淡的清香。

沒有太多omega信息素的氣味,卻有着她的體香。

眼淚忍不住往外湧,沾濕了雪羽。

“淺頌……碎片……搜尋,人魚……”

大概是眼淚觸碰到羽毛的瞬間,衛淺頌聽到了一個聲音。

聲音有點熟悉,像是衛清吟的一個熟人。

衛淺頌呆滞了一瞬,随後努力的擠眼淚,直到把所有羽毛都打濕了。

她終于聽清了那邊的聲音。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是衛清吟的聲音!

衛淺頌顫抖着手把羽毛送到耳邊,聽着熟悉的話音,眼淚再次決堤。

下一秒,衛淺頌聽到了她日思夜想的聲音。

“我就是穿越者,我覺得齊小姐并沒有說謊。”

是她的阿無。她聽見了她們的談話。

機艙內很嘈雜,衛淺頌就差把羽毛塞進耳朵裏了。

她聽完了郁秋蕪和齊知予的談話,抹了抹臉。

能聽到郁秋蕪的聲音,對她來說也是莫大的安慰了。

就是不知道她的聲音能不能傳過去。

等下了飛機,坐上私家車,衛淺頌故技重施,弄濕了羽毛,試着呼喚她的阿無。

***

“阿無?郁姐姐?郁秋蕪?聽得到嗎?”

郁秋蕪從黑暗中驚醒,總感覺自己聽到了衛淺頌的聲音。

她是不是太想衛淺頌,想到都出現幻覺了?

郁秋蕪拍了下臉,不死心,安靜下來,想再聽一次。

哪怕是幻覺也行,她真的只是想和衛淺頌說說話。

“郁小鳥?雪鸮寶?果然聽不到啊……也沒關系。我只是想和你說話。就當你聽得到。”

這幾句話郁秋蕪聽得很清楚了。

心跳聲都消失了。郁秋蕪不敢動彈,生怕稍有不慎,這聲音就消失了。

“我只是穿越了。非自願的,并沒有丢下你……真的,我絕對不會再丢下你。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但如果可以,你不要太想我了。你念了我那麽多年,這會兒還要想我,多累啊,我心疼。”

郁秋蕪張着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淚不斷的往下滴。

“我現在在我們原來的那個世界。有個東西告訴我這裏是θ世界,你在的世界是α世界。我昨天去找了那個魏辰,把他痛扁了一頓……真想給你看看有多慘,還有那家夥求饒認錯的姿态。”

“……不要。”郁秋蕪終于回過神,慌忙的想擦眼淚,只是徒勞,越擦越多。

“不要!不行,我要想你,我要想的比你想我還多!”郁秋蕪抱住膝蓋,情緒激動,喊了一聲。

有片刻的沉默。

“……辰辰?”郁秋蕪以為自己打破了幻覺,醒了夢,聽不到聲音了,更難過了。

“阿無?”衛淺頌只是不敢相信,郁秋蕪聽得到她說的話,她們似乎還可以這樣交流。

“辰辰?辰辰!寶貝……真的是你嗎?不是我幻想的?”

好似抓緊了最後一根稻草,郁秋蕪對着空氣,眸中的乞求之色看着叫人心疼。

衛淺頌就是看不見,光聽着她脆弱無比的聲音,心疼的快要滴血了。

“真的是我。是我啊……阿無,我在,我拿着你的羽毛在跟你說話。你快張開翅膀。”

衛淺頌多想抱抱她。可惜只有聲音傳的過去。

郁秋蕪乖乖的打開了翅膀。

“來,阿無,乖。抱抱~”衛淺頌用哭腔哄着郁秋蕪。

聲音真的是從翅膀上傳來的。

郁秋蕪太需要這個抱抱了。

她用翅膀把自己環住,好似這樣能抱住衛淺頌,獲得些許溫暖。

“乖,乖……我在。”衛淺頌的聲音從郁秋蕪的耳邊傳進她的心裏。

郁秋蕪嗚咽起來,積攢了好幾天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根本收不住。

她在。

即便出了意外,她穿越了,她也還是會找到自己。

她一直在。

哭聲苦澀的不行。

衛淺頌咬着唇,咬破了也還能感覺到心上傳來的痛楚。

“不怕啊阿無……我會努力的。游清秋和郁庭雪也在這個世界……要不了多久,我應該就能回來了。”

雖然衛淺頌還沒有見到那兩個人,雖然衛淺頌不能确定她們會告訴她穿越的方法。

可這會兒若不給點什麽承諾,郁秋蕪就太可憐了。

“嗯……”郁秋蕪抱着自己的翅膀抽泣着。

恍惚間,她又能聞到那股極淡的荷葉香,來自腺體,來自內心。

“辰辰……再跟我說說話吧。”郁秋蕪找了個角落靠着,梳着自己的羽毛,把這場通話當作神明的恩賜,供奉起來,不肯睡去,不肯結束。

她從來沒有這樣慶幸過她有獸征。

“好啊。你乖一點,不要太難過。我真的會回來的。我現在正在去找江随一。待會兒找到了,他要是給你道歉,你也聽得到。”

再聽到這個名字,郁秋蕪已經沒什麽感觸。

她有永遠不會抛棄她的愛人,其他人也就顯得那樣的無所謂。

“你也不用這麽麻煩……”但是衛淺頌是在給她複仇,郁秋蕪嘴上說着不要,心裏卻很歡喜。

“那不行。誰也不能欺負你。”能和郁秋蕪說話,衛淺頌也輕松不少。

既然她确信自己能回去,那這次分開,也就只是她們短暫的經歷了一下異地戀,每天煲電話粥而已。

這麽想想,還有點別樣的甜蜜。

“啧。是誰一天到晚欺負我啊?”郁秋蕪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根有點紅。

“晚上不算呀。你不也挺享受嗎?”衛淺頌聽着愛人的嗔怪,笑了。

仿佛這一瞬間,她們在彼此身邊,并沒有隔一個宇宙。

郁秋蕪一不小心揪下來一根羽毛。

“我哪兒有……”

她是不知道她被欺負的眼睛紅成兔子,還包着淚咬着唇,卻還不跟衛淺頌求饒喊停的模樣有多可愛。

“那回去不欺負了。就寵你。你要什麽我給什麽。”

郁秋蕪沒好意思說話。

隔了半秒,怕衛淺頌誤會,郁秋蕪還是嗯了一聲。

“不要不回話。”衛淺頌松了口氣,趕緊又擠點眼淚,把羽毛打濕。

“對不……我一定改。”

“找完江随一,我想去找找θ世界的郁庭雪,讓她道歉。”衛淺頌換了個話題。

“好呀,辰辰最好了。”郁秋蕪沒再拒絕。

一時半會兒衛淺頌也找不到辦法回來,用這個時間來替自己複仇,也不錯。

“我再講講魏辰吧。那個……呃,男人?女人?我不太清楚。他好像是從別的世界穿過去的,我聽他意思,他原先似乎不是女人。我把他綁回我……我從那個神奇東西手裏搞到的別墅了,打算問問。聽起來,他像是有人刻意送過來的。”

差不多到站了,衛淺頌還在講。找江随一哪裏有陪老婆說話重要?

“刻意嗎……今天白天我,舒舒,還有齊知予一起聊了一下。齊知予說你能穿越是因為你體內有隕石碎片。就是百年前撞藍星的隕石。”

“……有人跟我說過一樣的話。”衛淺頌想起了生病那次魂穿,她遇到的神秘人。

“她還說這就是影響你健康的原因。”這其實是促使郁秋蕪跟齊知予結盟的最大原因。

“真的嗎?”衛淺頌有一瞬間的期待,又怕失望,強行把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嗯,所以我跟她合作,想試試能不能把碎片逼出你體內,這樣你就可以健康了。”

“如果真的可以……”衛淺頌吸了吸鼻子,這真是她今年聽到的第二好的消息了。

最好的當然還屬郁秋蕪就是她的阿無。

“那樣辰辰就可以告別藥物、醫院了。我們可以一起帶着星星去郊游,去鍛煉,我們還可以學點別的,一起烘焙……呃這個就算了,我看着你做菜比較好。”

郁秋蕪可不想把衛淺頌家的廚房炸了。

“噗,不要,就要一起。下次我盯着你,我就不信你還能炸廚房。”

想着那樣的畫面,衛淺頌真的很開心。炸廚房也無所謂,她家裝幾個備用廚房的錢還是有的。

以至于她敲江随一家門時,臉上都帶着笑。

“我待會兒要跟那個人講話,我把羽毛放包裏,你聽着?星星要是有空,等我跟江談完,我跟她聊聊。”

“好。”郁秋蕪不想睡了。她甚至想把郁珩喊起來。

可惜郁珩還太小,郁秋蕪也不想讓小電燈泡打擾她們,等一個晚上也沒什麽。

“你是江無的父親,對吧?”開門的正是衛淺頌記憶裏的那個男人,只不過衰老了太多,即便看得出他拼命的在保養,也依舊阻止不了歲月留痕。

“……是我。但我和她……算了,你是誰,有什麽事?”江随一整個人都塗滿了倦色。

“就是來問問你當年有了新的孩子,把她丢下,後悔過嗎?”衛淺頌捏緊了包裏的羽毛。

江随一閉了閉眼。他疲憊的好似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一般。

“我也是無奈。沒什麽錢,走投無路……有了新的家庭以後,是不該那樣不管她,可我也沒有辦法。我要是做的不夠好,我的前妻會抛棄我的。”

衛淺頌這才注意到屋內一團亂,沒有別的人。

“說實話,我還以為是我前妻來找我帶孩子,我才開門的。如果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那就請回吧。我不會見她的。”江随一準備關門。

衛淺頌身後的黑衣人上前,一腳把門抵住。

有時候有保镖還是很方便的。衛淺頌挺滿意。

“她也不想見你。多虧你當年不要她,她現在過得很好,是大公司的老板,有幸福的家庭。她只要你一句道歉,如果你真的覺得你是走投無路。”

其實衛淺頌覺得江随一有點敷衍。

這是個利益為重的利己主義者,恐怕從頭到尾,都沒有真的對郁秋蕪感到抱歉過,就連剛剛的那番話,恐怕也只是為了面子說出來的漂亮話。

“……對不起,小無。爸爸真不是故意不管你的。祝你未來更好。”江随一毫無波瀾的道完歉,強行關上了門。

等回到車上,郁秋蕪率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衛淺頌挑眉。“怎麽了寶貝,很開心?”

“嗯,開心,喜歡你。我其實真的無所謂了,他不要我也好,不愛我也罷。有你就夠了。”

郁秋蕪靠在牆角,看見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是那樣亮,卻又狹窄而渺小,如一顆星,只照的到一個人。

“那可不行。要有很多人很多人愛你才好。阿無,你值得所有的愛。”衛淺頌輕哂。

“以後,不止我愛你,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我們還有星寶,還有許多裴昔舟那樣有點憨但真心待你的朋友……大家都愛你,也絕對不會抛棄你。”

那晨光太亮,郁秋蕪卻舍不得閉眼,只是任眼淚被刺激出來。

衛淺頌就是她的北辰星,點着長夜裏唯一的燈,照亮着她的未來。

“你那邊幾點了?會不會該休息了?我打算接下來往θ世界的郁庭雪身邊趕。”衛淺頌怕她不說話,通話就斷了,繼續道。

“沒有,我這邊是中午。”郁秋蕪選了個不會被衛淺頌批評的時間。

“……那就行。郁庭雪應該挺近的。順便啊,你奶奶可能已經去了,地圖上找不到她。”

如果說郁庭雪是一次傷害,江随一是二次,那這個奶奶無疑是最狠的三次傷害。

笑眯眯的把郁秋蕪帶大,哄她堕落,只想把她打扮成花瓶,賣個好價,簡直比郁秋蕪的父母還狠。

“那就算了吧。我是真的不想跟她講話。封建的不行,保守而具有極強的攻擊性。跟她說一次話就得氣三天……可她畢竟還是把我養大了。

“我聽說她家裏有好幾個姐妹,一個弟弟,江随一倒是獨生子,可她老伴讓她堕了挺多次胎的……所以,就是,她是時代的悲劇,我也不怪她。”

郁秋蕪垂着眼,回憶着小時候那位給她織毛衣的老人。

她的織毛線技巧都是跟奶奶學的。

表面上來看,奶奶确實也沒虧待她,至少把她喂大了,也沒有強行阻止她上學。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大概就是這樣吧。

“說句不道德的話。要不是你攔着,我得去她墳旁邊蹦兩圈,再跟她炫耀一下你現在過得多好呢。”

衛淺頌超小聲的跟郁秋蕪說了一句。“我心眼很小,她欺負你了,就想報複回去,才不管她有沒有苦衷。”

“那你……悄悄的炫耀一下,前面那個太過了吧?”

郁秋蕪很想笑,又覺得不太道德,捂着嘴,咳了幾聲。

“好啊。我先找郁庭雪。”衛淺頌也彎着眉眼。

她很快就到了郁庭雪的家,擡頭,總感覺哪裏不對。

怎麽是個豪宅?她不會找錯,找到α世界的郁庭雪去了吧?

按照郁秋蕪以前的描述,θ世界的郁庭雪應該過得挺糟糕才是。

衛淺頌躊躇了一下,遲遲不敢敲門。

她也是住豪宅的,她知道不能魯莽。

“你……是清秋的私生飯?說!怎麽找到這裏的?”

一個人按住了衛淺頌的肩膀,在無聲之間制服了衛淺頌随身跟着的兩個保镖。

作者有話說:

作者卡劇情卡到頭禿,一看評論全是想要甜甜,一下就不想思考劇情了……

掐指一算,明天,最遲後天,頌頌就能報複完壞人然後和阿無團聚了

寧久葳

第 44 章

“辰辰?”郁秋蕪趕忙起身。她喚了幾聲,希望衛淺頌只是去了廁所什麽的。

可是沒有。衛淺頌不在房間。

郁秋蕪緊張到有些站不穩。她還是跟自己說,萬一衛淺頌只是去吃早飯了呢?

昨夜她們鬧得厲害,這會兒已經不早了。

郁秋蕪出了房間,遇到了陳管家。

“小姐夫人,早上好。”陳管家跟郁秋蕪打了招呼,臉上還帶了笑。

郁秋蕪就差抓住陳管家的胳膊了。

“你有看見辰辰嗎?”

陳管家臉色變了變。“沒有,她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我剛起,她不在房間。”郁秋蕪抓住了随處可見的扶手,有些眩暈。

“先別急,我讓人找找!”陳管家說着不急,動作比郁秋蕪還慌張。

不出半個時辰,家裏的傭人把整個家都翻遍了,依然沒有找到衛淺頌。

衛清吟也趕回了家,開始處理家院子裏的監控。

“沒有……她沒有出去。以前她跑出去過,我加了不少監控,院子裏沒有死角。”

衛清吟也緊張的不行。

她好端端一個妹妹,怎麽會憑空消失呢?

“你真的沒有看見她?”衛清吟看向了第一發現人。

郁秋蕪已經失語了。

她聽不見衛清吟的問話,就呆在原地,不斷冒着冷汗,一滴淚都擠不出來。

最開始是媽媽。現在輪到她的伴侶了。

到底上天還要奪走多少她身邊的人才滿意?

腺體适時将能夠安撫情緒的alpha信息素傳上她的神經。

郁秋蕪怔了三秒,忽然捂住臉,失聲痛哭。

***

衛淺頌睜眼,發現自己并不在家。

她在一個有些眼熟的廣場上,手裏攥着個手機,周遭人群無視她而過。

郁秋蕪也不在她身邊。

衛淺頌四處看了一圈,都沒能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誰來告訴她這是什麽情況?

她記得她才剛領完證,準備跟她可愛的妻子過三天幸福生活呢。

她看了看身子又摸了摸臉。

這是她原本的身體沒錯,就是似乎沒有了腺體,也不能獸化了。

她不會是穿越了吧?

她老婆怎麽辦?

郁秋蕪那麽缺乏安全感,她們才結婚一天,她就消失了。

衛淺頌都可以想象郁秋蕪會急成什麽樣了。

她懊惱的不行,痛苦快要吞噬掉她整個心了。

她咬住唇,直到嘗到一絲腥味。

她不能亂了分寸。當務之急是找到回去的方法。

如果郁庭雪可以穿越到她愛人身邊,那她是不是也可以?

只是,如果她也要郁秋蕪等她十年,甚至二十年,那未免也太殘忍了。

她得盡快才行。

衛淺頌開始胡亂在廣場打轉。

她根本不知道她在這個世界現在是什麽身份,能用什麽人脈。

要是她是個黑戶的,那豈不是什麽都不好做?

焦慮間,衛淺頌看見了不遠處商場的大屏幕。

投放着普通的廣告,由時下最火的女明星代言。

只是那個代言人吸引了衛淺頌的注意。

“游清秋?”衛淺頌看着那幾乎沒有衰老的臉,還有完全一致的名字,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所以她是穿越到游清秋穿去的世界了。

如果沒有意外,郁庭雪應該也穿越來了。

衛淺頌吐了口濁氣。至少她在這個世界有兩個熟人,就是她們都不認識她。

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衛淺頌這才注意到它。

這不是她原本的手機,長得有些笨重,外形和現在的潮流相去甚遠,黑得有些醜。

衛淺頌收到了一條短信。

來自一個自稱系統的家夥。

【親愛的穿越者,您好!我是創造者設計出來能夠幫助您的系統21號!】

什麽系統……還21號,它之前有20個這樣的姐妹?

衛淺頌試着跟它回消息。

不管怎麽說,這是現階段唯一能幫她的東西了。要聯系大明星這種事還是太遠了點。

【我穿越了?】

【是的親愛的穿越者。您穿越到了θ平行世界。順帶一提,您所在的世界為α平行世界。您還有什麽疑問,我很樂意為您解答。】

好吧,還給世界編了號。就是為什麽不是β?

【我要怎麽樣才能回去?】衛淺頌只關心這個。

如果這個所謂的系統能快速把她送回去就好了。

這個世界和她世界的時間不對等,如果還是一個小時相當于一天,那她每浪費一點時間,她的郁秋蕪就會多難受一天。

她不想讓郁秋蕪煎熬太久。

她們說好要一直在一起,分開太久可不是事。

還有她的郁珩寶貝,她本就缺了三年,這再一走,回去了,郁珩會不會不認她?

還有婚禮……祁書霭已經在籌備婚禮事項了。怎麽說也得在原定婚禮日期前趕回去啊。

【系統還需要疊代,系統不知道。系統如果有那個能耐,就會阻止更多像您這樣的人穿越了。】

【那你能幫我回去嗎?】衛淺頌抿嘴。她就知道不會有這麽簡單的事。

系統足足反應了一分鐘,才回了這條消息。

【請問您要現在使用系統的全部能量來換取三個願望嗎?】

真夠跳躍的。【什麽東西?】

【系統的能力有限,并不能直接幫助您回到α世界。但您可以利用系統的能量來盡快達到目标。】

【我能直接許願穿越回去嗎?】衛淺頌想卡bug。

系統當然不會讓她卡。

【系統的能力有限,并不能直接完成您的願望。您許的所有願望都會打折,具體折損多少,還得看系統現存的能量。】

衛淺頌思索了一會兒。她先換了個話題。

【我原先魂穿的世界和這個是不是同一個?】

想不到系統真知道這種事,給了回答。【是的。】

那有事可做了。

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先幫郁秋蕪教訓一下那群曾經欺負過她的人。

尤其是那個渣了郁秋蕪的。希望她沒有直接被淩天那個組織處理掉才是。

【讓我擁有這個世界的首富這一身份】

衛淺頌試着許了第一個願望,想看看系統的能力極限在哪兒。

【好的。您現在是千萬富豪了,坐擁三棟豪宅,有一百個保镖。】

衛淺頌默了一下。好奇怪的實現方式。也行吧,身份有了,錢和能用的人有了。

【讓我擁有能随時瞬移到某人身邊的能力】她要找那群人算賬。

【好的。現在您擁有一份可以标記他人位置的地圖了。只要輸入名字,就可以找到這個人的位置。】

衛淺頌盯着手機裏多出來的地圖,一時不知道該誇系統數據庫夠大,還是該說它低技術力。

現在人人手機都有導航定位,完成這個願望屬實不太難啊。

不過衛淺頌大概摸清了系統的能耐。

涉及到電子行業的,系統都能很快的幫她完成。

電子時代,貨幣甚至也只是數字,所以系統可以幫她變成千萬富豪。而招收手下也只需要改幾個簡歷。

如果系統只能做到這些,那衛淺頌沒有更多願望要許了。

她決定最後賭一把。

【讓我擁有回到原世界的可能】

系統又沉默了一會兒。

【您确定要許這個願嗎?系統并不能幫您做到這一點。】

【我确定。】教訓完欺負郁秋蕪的,她是一定要回去的。再多的願望也沒有意義。

【好吧。您的命運軌跡已經定好。您的一切行為都會幫助您達成這個願望。系統已經消耗完了所有能量,即将下線。您還有什麽問題嗎?】

衛淺頌總感覺她從系統嘴裏讀出了些許無奈。

【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沒有天上掉餡餅這回事。

但能幫她這麽多,她可以接受付出些代價。

系統又轉了幾圈。它的回複速度變得特別慢了。

【已經,有人,幫您付出過,代價了。】

手機唰的黑了屏,幾秒後重啓。

衛淺頌嘆了口氣。這系統也是,話說一半,也不說清楚。

是誰幫她付出過代價了?衛淺頌沒有頭緒。

總之先把魏辰這個名字輸進去,再叫幾個打手。欺負她的阿無,該死。

***

“媽媽……衛媽媽呢?”已經是第二天沒有見到衛淺頌了。

小郁珩學完該學的,想找她的兩個媽媽玩,卻又只看見了郁秋蕪。

“寶貝……”郁秋蕪抱住了郁珩。

郁珩是她和衛淺頌的女兒,有着她們一半的血脈。

好似抱着郁珩,還能感受到衛淺頌的存在一樣。

郁珩被勒的有些難受,連着喊了幾聲,郁秋蕪就像沒有聽到一樣。

最後還是衛清吟把兩個人拉開了。

衛淺頌失蹤已經一天了。

無論衛家人怎麽找,都沒有找到一點蹤跡。

衛清吟已經把搜索範圍擴大到了京城之外,卻還是一無所獲。

祁書霭和郁秋蕪已經以淚洗面一天了。

郁秋蕪的精神狀态比祁書霭還差,就沒有清醒的時候。

衛峻也在一夜間衰老不少。

家裏的仆從大多心情很差,整個家都被籠罩在陰霾理。

衛清吟幾乎是強打精神在維持整個家的運轉。

她難受歸難受,可依舊沒有放棄,只是相信能把妹妹找回來。

這麽一個意外發生了,全家人都快垮掉。

她是當家主,她要是也跟着垮掉,別說衛家要完蛋了,妹妹也不可能找回來。

郁珩不太懂發生了什麽。

對她來說,前一天她還高高興興的從奶奶爺爺手裏拿過了幾個大紅包,在媽咪允許後。

後一天全家人就慌成了一團,沒人臉上還能挂着笑容。

郁珩只是本能的感覺到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這件事或許和她的衛媽咪有關。

她又問了一遍,這次問的是衛清吟。

“她……出差去了。”郁珩還這麽小,衛清吟不肯告訴她真相。

當然,她們也不知道衛淺頌到底是為什麽失蹤的。

總不能真像郁秋蕪說的那樣,衛淺頌是穿越了吧?

這話有些荒謬,聽着像郁秋蕪精神失常後為了安慰自己想出來的話。

“出差?她在忙工作嗎?”郁珩還有些懵懂。

如果只是出差了,為什麽大家都這麽難過?

“對,有一個……挺複雜的工作需要她去別的地方解決。”

“那她什麽時候能回來?我想她了。”郁珩撇嘴。

上次郁秋蕪也是這麽跟她說的。雖然最後還是見到衛淺頌了,可郁珩感覺和郁秋蕪說的好像不大一樣。

“會回來的。”這個問題衛清吟沒法回答。

她也希望能說出很快,可她騙郁珩并沒有意義,她騙不了自己。

郁珩不滿意這個回答。

大人總是這樣,因為她是小孩,就給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郁珩要懷疑衛清吟是不是在說假話了。

“大姨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

“嗯,但我知道她會回來。”她只能這麽相信。

“那,媽咪去的是很遠的地方嗎?所以你們才這麽傷心。”郁珩也跟着郁悶了。

她好想衛媽咪,也好想看她的家人們笑。但兩樣她都看不到,就算她是小朋友,她也不高興。

衛清吟回過頭,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沒有啊。”

“舒舒姨騙人。你明明就很傷心。不跟你玩了。”

郁珩的不高興堆積到了極點,她哼了一聲,嘟着嘴回去找郁秋蕪了。

好像小時候的衛淺頌。衛清吟心都在抽抽的痛。

郁珩回來的時候,郁秋蕪正望着她給衛淺頌織的圍巾和帽子發呆。

她還沒來得及給衛淺頌戴上,衛淺頌就這麽消失了。

“媽咪……”郁珩爬上了郁秋蕪的腿,扒着她,語氣有些憂傷。

“我是不是見不到衛媽咪了?”她終于問出這句話,眼淚一下湧了出來。

郁珩包着淚花,抽噎着,哭得安靜而讓人心碎。

“不會的!不會的……”郁秋蕪被郁珩的問題弄得清醒了過來,心裏一緊。

她猜測衛淺頌是穿越了,并且在心裏默默祈禱她能穿回來。

衛淺頌穿越過好幾次,最終都回到了這個世界,這次也該一樣。

實在不行……她要找到郁庭雪的研究。

哪怕付出再多代價,等再久,她也要去找衛淺頌。

如果她成功找到了方法,她可以帶郁珩一起。

“會見到她的……”郁秋蕪又抱緊了郁珩。

她明白郁庭雪的感受了。她也不敢看郁珩。

郁珩的五官本就和衛淺頌有六分相似,這幾個月又在衛家長了長,更是神似衛淺頌。

郁庭雪是怎麽做到對着這麽一張臉不發瘋,還能把她拉扯大的?

“媽咪,不可以騙人。”郁珩抹了抹眼淚,她聽得出郁秋蕪的語氣不對。

“媽咪沒有騙人。”郁秋蕪摸了摸郁珩的頭,逐漸堅定了信念。

“媽咪會去找她。她也在找我們。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郁珩把眼淚憋了回去。“那,那我相信媽咪的話。”

“嗯,要乖。不然衛媽咪回來了,看見我們這樣,也會不高興。”

只是要找到穿越的方法談何容易。

郁秋蕪又去郁庭雪留下的房子裏翻了一個下午,也沒能找到太多有用的資料。

她倒是又看見淩天這個名字,可也不知道這個組織的具體信息。

她一個娛樂圈的人,人脈涉及不到這方面……

等等。郁秋蕪有頭緒了。

她翻出通訊錄。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離奇失蹤案件。

放在以前,郁秋蕪會以為那些小明星是被什麽老板盯上,或者招惹了什麽人,被雪藏了。

可有些失蹤的,比如游清秋,流量和勢力都不小,廣結善緣,基本沒有上述可能。

郁秋蕪知道的最清楚的一個便是沐滄淩的經紀人。

也是這樣一夜之間便消失的沒影了,直接導致了沐滄淩滑落到十八線,沒了熱度,近年來已經無人知曉了。

多問問認識她的人,或許有收獲。

打聽完消息,回到京城衛家,衛清吟正在和什麽人打電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妹妹真的穿越了?去了你說的那個……θ平行世界?”衛清吟還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她從小接受的是唯物主義科學教育,以為穿越這種事只會在文學作品裏出現。

“是這樣的,衛姐姐。”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甜膩的有些過頭的嗓音,電了路過的郁秋蕪一下。

衛清吟倒是很受用。

齊知予喊她一聲姐姐,她就能妥協一個項目。

誰叫她是妹控,真的遭不住可愛妹妹這麽撒嬌。

更別說齊知予從來沒有坑過她。

合作這麽久,齊知予給她讓的利多到她都懷疑她對這人有恩了。

“衛姐姐就算不相信郁小姐,不相信知予,我們加在一起,姐姐總得信吧?”

齊知予在另一邊敲着鍵盤,設計着什麽系統程序,嘴上在跟衛清吟調情,心裏卻在盤算別的事。

好像自從衛淺頌主動提出要去朝市以後,一切的走向都和上一世不一樣了。

如果這個人能善待她的家人,那齊知予還是會考慮和她好好相處的。

畢竟以後總會是一家人。

上一世的衛淺頌……齊知予甚至不想去回憶。

以怨報德,惡毒愚蠢,真真實實的害了衛清吟。

衛清吟幫了自己那麽多,還救了自己。

可就是因為衛清吟的這個妹妹,齊知予甚至沒能見到衛清吟最後一面。

“信,姐姐信你。”衛清吟無法拒絕,在一聲聲的姐姐裏迷失了自我,臉上難得帶了笑容。

明晃晃的撩撥。

手段低級到郁秋蕪都不屑用。

結果衛清吟居然很吃這套……

郁秋蕪覺得她有必要更新一下對大姑子的看法。

“知予明天想來姐姐家裏,跟姐姐商量一下。知予知道一些情報。”

齊知予聽到那句信你,嘴角勾了勾。

只是信還不夠,遠遠不夠……齊知予眸色漸深。

“好啊,謝謝知予妹妹了,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這次事了,我找機會請你吃飯。”

衛清吟挂斷電話,揉了揉臉。

妹妹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尤其是願意叫她姐姐的妹妹。

她看了一眼郁秋蕪,差點給她翻個白眼。

這位是個姐,不是可愛妹妹,同類相斥,還搶她親妹,看着煩。

“我有些新情報,和淩天有關。”郁秋蕪嘆了口氣。

當她很想對着這張跟衛淺頌八成像,但是沒有衛淺頌可愛的臉嗎?

衛清吟這才端正了态度。

另一邊,齊知予挂斷電話,伸了個懶腰。她總算把新一代的程序寫完了。

這是她第十五個程度,就叫它系統十五吧。

“小十五,幫我計算一下命名為通道的數據,再将它和碎片數據庫整合在一起。。”

“系統十五很高興為創造者服務。正在計算,百分之一,百分之二……”

還是有些慢。齊知予拍了拍電腦,并沒有讓它成功加速。

或許以後還得疊代。

***

衛淺頌成功靠着地圖在幾百個魏辰裏找到了正在酒吧鬼混的那個魏辰。

她帶着十幾個黑衣保镖,直接把爛醉如泥的魏辰從酒吧裏抓了出來。

據說抓出來的時候,魏辰身邊還圍了好幾個陪酒的,有男有女。

衛淺頌不想管別人玩的有多花,有沒有玩出病。這人不潔身自好,和她又沒關系。

但欺負郁秋蕪,這和她就有關系了。

“把她拍醒。”衛淺頌吩咐了一句。

她身邊的黑衣人上前,直接給魏辰澆了一潑冷水。

魏辰迷迷糊糊的睜眼,看見衛淺頌,大腦還來不及反應,手就想亂動了。

她的手被黑衣人掰住。

“你和江無交往過,對吧?”江無是郁秋蕪在這個世界的名字。

郁秋蕪很不喜歡它,太過随意,字裏行間都透露出她父母對她無所謂,不喜歡的态度。

這麽說,那對爛父母也得教訓。

不愛就別生,生了就負責。這都做不到,不配為人家長。

“江無?”魏辰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對這個名字有了印象。

“哦,你說那個醜女人啊,對啊,怎麽了?”魏辰笑了下,表情稱得上猥瑣。

“說她幹什麽,小美女,今晚有沒有……”

沒等魏辰說完,衛淺頌一個沒忍住,接過黑衣人的書,啪給了她一巴掌。

借了道具,這一掌直接把魏辰打懵了,吐了半顆牙出來。

“你再說她一句不是試試?”衛淺頌氣的不行。

她老婆是美是醜,都是她的老婆,她都會愛她。

在θ世界的兩個人顏值只能算清秀,那又如何?她愛的是郁秋蕪這個人,又不是一副皮囊。

衛淺頌不會要求所有人都和她一樣,所以魏辰看不上郁秋蕪,也正常,不至于讓她挨這麽大一巴掌。

可看不上,還要pua她,還出軌,這就是人品問題了。

衛淺頌遺傳到了衛家的優良基因,極其護短,一個氣不過,又給了這人一巴掌。

“我***,靠,你不會是來給她報仇的吧?”魏辰捂着臉,總算反應過來了,就想跑。

十幾個黑衣人圍在她周圍,這會兒她酒醒了大半,總算感覺到害怕了。

“別別別,大俠,我錯了,饒命!饒命……啊!”魏辰的頭又被衛淺頌狠狠的砸了一下。

“那是我女朋友。是我跟她從中學就認識,是我跟她交往了四年。”

衛淺頌用書把痛的咬牙切齒的魏辰頭擡起來,一字一句,很認真的說道。

“我疼她,我寵她。我意外穿越回去,你又來了。你不喜歡她,我不怪你。但是——”

衛淺頌一個眼神,一旁的黑衣人準備好,手掌比在魏辰臉旁邊,随時準備扇。

“你為什麽要傷害她?”兩個巴掌打下去。

“你不喜歡她,你跟她分手就是了。你憑什麽,你哪兒來的臉說她不好?說她醜,說她成績差!你就很好了?酗酒成瘾,玩得還開。像你這種人渣,哪兒來的臉說別人?”

又是兩個巴掌下去。

眼前的人已經被打暈了。

衛淺頌點過頭,黑衣人塞了顆藥,強迫魏辰醒來。

“我知錯……噗!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跟她道歉……啊!”魏辰認慫的很快。

可衛淺頌沒有一點放過她的想法。

“繼續,暈了就喂藥,打到瀕死。”衛淺頌不想多費口舌了。

她要那些錢,就是用來做這些事,給郁秋蕪報仇的。

她默在一旁,看着這場面,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人對郁秋蕪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把她好不容易開朗不少的阿無變回畏畏縮縮,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模樣,這可不是一頓毒打就能兩清的。

更別說,郁秋蕪還看不見這副場面。

就算以後衛淺頌找到了方法,回了她們的α世界,她也只能轉述給郁秋蕪。

可惜了。

看魏辰滿身狼藉,衛淺頌總算喊了停。

魏辰臉已經腫成了豬頭,見衛淺頌靠近,吓得失了禁。

衛淺頌擰眉,讓人把魏辰拎起來。

“你傷她的時候,她比你還痛。像你這種沒有心的人,我也沒法用誅心來對付你。”

“饒……饒命,我,我真的知錯了。”

好滑稽的模樣,好滑稽的話。有些事,不是一句知錯了就能有用的。

“把她丢這兒吧。”今天收拾的差不多了。

過幾天如果有機會,衛淺頌還要來揍這個人。

沒走出兩步,衛淺頌聽到那個魏辰說了句奇怪的話。

“切,天殺的狗娘們兒,真以為能殺了我呢。好不容易跟大哥央求來了這個穿越的名額,還能穿成女人玩點不一樣的……不就是出個軌?至于這麽折磨我嗎?”

作者有話說:

思來想去還是把魏辰原設寫上來了,男穿女。

不喜歡寫惡毒女配,炮灰女之類的。這不等于女反派,惡毒炮灰就是個過劇情工具人。

沒辦法,天生偏愛女性,見不得她們受虐。天生的,就跟xp一樣,改不了,下次還敢。

ps,有沒有人想看陽臺普雷?或者落地窗

感謝在2023-05-0901:19:08~2023-05-1002:13: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不吃香菜L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寧久葳

第 43 章

郁秋蕪不信邪,又連着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依舊沒有人接。

“媽媽……”郁秋蕪癱軟下去,被衛淺頌接住。

“先別急,萬一只是手機沒電什麽的呢?我們去她家看一下吧。”

“好……”郁秋蕪深呼吸幾下,勉強平複下來。

她們原本打算是過兩天再去拜訪郁庭雪的,畢竟郁庭雪說她在忙,幾天後才有空的。

現在看來,或許她是故意這麽說的。

兩個人匆匆坐着衛家的私人飛機,趕去朝市。

到了郁庭雪的家門前,郁秋蕪拿着鑰匙,有些不太敢開。

原世界裏,郁庭雪不辭而別過。

大概是一個冬夜,郁秋蕪記得那晚很冷。

當時她還在想,如果媽媽今天是清醒的回來,就跟她提開空調的事。

她裹着棉被,坐在餐桌上,對着兩碗面條搓手。

她一直以為至少媽媽肯帶走她,是愛她的。

就是她們的生活太拮據,媽媽給不了她太好。

所以她還在期待每晚門鎖轉動的聲音。

盡管進門的那個人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總是滿身煙味,漂亮的鳳眼被酒氣韻滿。

那晚上她等啊等,等到面坨成一團,冰涼得好似外面的雪,等到周遭的燈都滅了,也沒有等到那聲清脆的響。

郁庭雪就這麽把她抛下了。

這次說不定也……

衛淺頌握住郁秋蕪的手,将那顫抖按住。

郁秋蕪閉眼,随後小心翼翼的把門鎖打開。

裏面空無一人。

地上還擺着幾瓶酒,和郁珩的積木玩具倒在一起。

窗簾沒開,房間黑的吓人。

桌上甚至還有一碗沒吃完的面,和半塊插着蠟燭的蛋糕。

整個家頹唐的不像話,而種種痕跡看來,郁庭雪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郁秋蕪慢慢的轉完了整個家,真就只找到了郁庭雪的幾根頭發。

她再也堅持不住了,抱着衛淺頌,顫抖着,低聲抽泣起來。

衛淺頌輕輕的順着郁秋蕪的脊背。

她對這個素未謀面的丈母娘有了些怨。

如果這人是故意離開的,至少,也得和郁秋蕪說一聲吧?

她是個母親嗎?她有沒有愛過這個孩子?

她走的時候,都在想什麽?

“先報警吧。”衛淺頌打開手機,撥通電話。

她們找了個地方坐下。

最近失蹤的人好像有點多。對面支吾了半天也沒給衛淺頌一個準信,只說已經把信息記錄下來了,一定會辦。

衛淺頌盤算着再麻煩一下衛清吟。

等衛淺頌打完電話,郁秋蕪也沒再哭了,只是靠在衛淺頌身上抽噎着。

“她肯定是走了。”郁秋蕪抱的那樣緊,恨不得和衛淺頌融為一體一樣。

“萬一只是外出有事呢?”衛淺頌想辦法安慰着郁秋蕪。

郁秋蕪搖頭。“她……早就想走了。她和那邊的她簡直一模一樣,酗酒抽煙,只是比那邊的清醒不少。”

“我最開始穿越過來,看見她,我其實是有點高興的。我還挺……渴望一個溫暖的家,渴望父母的愛。我想着都換了個世界,總不至于我的媽媽依舊那樣……可是沒有意外,她就是那麽的冷漠,換一個世界也一樣。”

“我覺得她不愛我,不愛她的女兒。她看我的眼神很淡漠,好似她只是認識我,心裏卻沒有我。她跟我的交流就像完成任務一樣。前兩天你也聽到了……”

“我試着讓她留下來過。郁珩……郁珩出生以後,她好轉了不少,所以我也經常讓她幫着帶一帶郁珩。郁珩在的時候,她精神狀态會好上不少,煙和酒也都戒了。可是……”

衛淺頌的心也跟着在痛。

她的阿無多可憐,就好像上天針對她一般,無論在哪兒,都不給她親情。

“把這裏收一下吧,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

衛淺頌回憶了一下前兩天跟郁秋蕪一起給郁庭雪打的電話。

郁庭雪說的有些多,末了郁秋蕪還吐槽說她變唠叨了,就像最後一次叮囑郁秋蕪一樣。

都是有跡可循的。郁庭雪多半是主動離開了。

她們最終還是在這間屋子裏翻到了一份日記。

擺在郁庭雪的書房,翻開的。

郁秋蕪想把它封回箱子裏。

“等等,她好像想讓你看看。”衛淺頌注意到翻開那頁的字。

兩個人只好又坐下,翻看起這份手寫的日記。

日記開始的時間很奇怪。不是任何人的生日,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

第一天的日記只有一句話。

——你離開一周了。

“這個‘你’是誰?”郁秋蕪撫了下泛黃的紙,還能感受到一陣涼意。

“會不會是游清秋?”如果是,那一切或許就有解釋了。

她們繼續往下翻。

半數日記的內容就像時間記錄一樣,同樣的句式,只是一周變為兩周,兩周變為一個月。

終于有一頁有了新的內容。

——秋蕪十歲了。你給她買禮物寄到了,可是你在哪兒?

——你離開三個月了。我找遍了整個京城,甚至回了朝市,都沒有找到你。

——你的粉絲都在問你去哪兒了,新的電影選了什麽,什麽時候進組。我回答不了她們的問題。別再玩失蹤了,好嗎?

——我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可我寧願這是個玩笑。四個月了,我只能對外宣布你息影了。沒有人能找到你,上面也不想引起恐慌。這是他們共同商量的決策。我也希望你只是息影了,總有回來的一天。

——秋蕪也在問你去哪兒了。一直在問。我,我要堅持不下去了。我每次看着她,都能想到你。她的眼睛最像你,也有一顆相同的淚痣……

——秋蕪十三歲了。你最後一部電影上映了,我帶她去電影院看。回來的路上,她在後排模仿劇中的人物,模仿的還挺好的,尤其像你。或許她以後也會進演藝圈。

——回來看看吧。你的女兒,我們的公司,你的粉絲……還有我,我們都在等你。

——又是秋天。我收到了你……十五周年紀念日的禮物。你什麽時候買的?這樣的驚喜太可怕了。我恨不得直接去找你,不管那些瑣事。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兒。

——有一個組織。我找到了他們,或者說他們找到了我。他們跟我說了穿越者的存在。所以你是穿越了嗎?去了另一個世界。要真是這樣,我要怎麽才能找到你?

——我研究了一下他們的理論,又看了看現代物理。這樣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超越那個常數……我真的要堅持不住了。可是秋蕪才十六歲,她還離不開我。

——或許有辦法了。你二十周年的禮物也到了,我對着它哭了一整晚,可第二天是秋蕪的藝考,我還必須得把黑眼圈都遮起來。希望下次再寫,能是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的方法可行。壞消息是需要耗費的時間不得知。秋蕪進了你的母校,但是主要攻讀的商科。演戲似乎只是她的一個興趣……我也不懂她。我很久沒有和她談話過了。

——二十五周年……你離開我也有十多年了。我真的很想告訴那家公司,別再送了。可我又很期待你的下一份禮物。秋蕪最近有些奇怪,還把腺體傷了。對了,忘了告訴你,她分化成了omega,和你一樣。

——郁秋蕪穿越了。我很肯定,身體是一樣的身體,可靈魂不是同一個。別開玩笑了,救救我……你走了,我們的女兒也要步你後塵嗎?

——我可能暫時不能來找你了。那個姑娘懷孕了,不知道另一半是誰。她精神狀态很不好,我……我得陪她。雖然她不是我的孩子,可她各方面都好像我們的秋蕪。我很想我的小姑娘,可我對她的記憶似乎只停留在了十多年前。我不記得她中學、大學到底是什麽性格,有什麽變化了。今天再一看她,越來越像你。我不敢看她。

——那個姑娘的小孩出生了。和我們倒是不太像。不過很可愛,我久違的感覺到了溫暖。那姑娘給小孩取名郁珩,音同玉衡星,小名星星,說是和什麽人的約定。她也和我一樣,被迫跟愛人分開了嗎?或許她的世界,也有一個正在等她回去的人。

——三十周年要到了。今天只有好消息。方法構建完成了,那個姑娘也找到了心儀的伴侶。她伴侶的家庭很好,不像我們……她的小孩也不需要我照顧了。

——我來找你了。

最後一頁上,有着帶淚泛紅的血字。還有一句話,大概是留給郁秋蕪的。

——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我的秋蕪。所以我走了,別怪我。東西都留給你,可以随便給郁珩一個解釋。

看完,只有久久的沉默。

最後郁秋蕪破涕為笑。“什麽啊……原來她知道我不是她女兒。可是……可我确實也是她女兒啊。”

“我一直以為她是追星,單純喜歡電影,我還去出演了角色,其實是想讓她多看我一眼……結果她只是愛她。”

衛淺頌心情也有些複雜。

她只能摟緊郁秋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郁庭雪只是去找她的愛人了。她甚至足夠堅強,在沒有愛人的世界生活了數十年,只是為了把郁秋蕪養大。

衛淺頌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郁秋蕪又穿回原來的世界,她該怎麽辦?

或許她也會專注于找郁秋蕪。郁珩會被她丢給家裏人。

扪心自問,她不一定會比郁庭雪做得好。

沒有愛人的世界,多呆一天都是折磨。

郁秋蕪也是這麽想。

“我不怪她了。她只是……去找她愛的人了。”

哪怕事實上郁庭雪就是把女兒和孫女丢下了,不辭而別。

“那可不行。至少她應該告知你一聲。”衛淺頌嘆息一聲。

郁庭雪再有苦衷,和她也沒有關系。

她心疼郁秋蕪。新世界,本該有新的開始,可郁庭雪又讓郁秋蕪經歷了一次親情上的破滅。

那種反複被傷害的痛苦,可不是一句她有苦衷就能抵消的。

“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回程,郁秋蕪又搜了下游清秋,她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個媽媽。

然後她才懂了為什麽郁庭雪桌上會有半碗面和半個蛋糕。

昨天是游清秋的生日。

***

疲憊的回到家,兩個人洗了澡,把風塵都融入水流,然後沖走。

郁秋蕪依偎在衛淺頌懷裏。

現在她只有她了。

郁秋蕪顫了顫睫毛,抱的更緊一些。

她們現在還沒有領證,甚至都算不上合法妻妻。

哪怕在原世界交往了四年,她們的關系也還只能用女朋友這個詞。

女朋友,随時有可能分手,多脆弱的稱呼。

郁秋蕪有些不甘心。

她不斷的想着眼前的人,想着她的一切。

想着她唯一的眷戀,唯一的支柱。

她想擁有她。從很早以前開始,就這麽想了。

或許是大學的那四年,看她被評上系花,看她被認識的不認識的男生女生表白的時候。

或許是重逢的第一眼,看見這如瓷器似的脆弱美好的她的時候。

或許是再見,借着朋友的朋友這層關系去試探着接近她的時候……

她想把衛淺頌關在身邊,用繩子把她和自己捆在一起。

她想衛淺頌眼裏只有她一個人,心裏只有她一個人。

她想衛淺頌健康,可又更想看她虛弱着,只能依賴自己的模樣。

她想把自己裝進衛淺頌那顆小小的心髒,她想把自己融進衛淺頌的血液,她想化為營養進入衛淺頌的頭腦,和她永遠永遠,再也不可能分開。

郁秋蕪想到快要發瘋了。

有什麽辦法可以擁有她,完全占有她,把她的一切都變成自己的?

郁秋蕪咬住了衛淺頌的肩膀。

她想快進到明天。她想和衛淺頌領證。她想快點把婚禮辦了。如果可以,她想再和她生一個小孩。

不管用什麽方法都好,她只要和她在一起。

衛淺頌倒吸了一口氣。

郁秋蕪咬的很狠,痛楚讓衛淺頌想把她推開,理智攔住了她的動作,只是輕輕的撫上了郁秋蕪的頭。

在咬出血之前,郁秋蕪松了口,把衛淺頌撲倒在沙發上。

“阿無……你,稍微輕一點。”衛淺頌咬着牙,她的腰幾乎是死死地被郁秋蕪掐住,她的腿也被郁秋蕪的壓着,不得動彈。

郁秋蕪顫抖着,挪了下腿,随即撕開了衛淺頌的衣服。

五位數的衣服。她故意撕了。

衛淺頌沒有反應,任她撕,只是很擔心她。

她是那樣愛她。

只差一點,郁秋蕪的淚就要流下去了。

衛淺頌捧住了她的臉。“不怕,我在。”

淚腺繃不住,郁秋蕪咬着唇,還是沒能阻止軟弱的眼淚。

淚滴在衛淺頌皮膚上,是熱的。紅唇相貼,是燙的。

郁秋蕪一下又一下的吻着衛淺頌,剝離的動作近乎撕咬,吻入時又溫柔的怕她碎掉。

衛淺頌只是承受着,把兩份感覺都化為愛,随後回應起有些失去理智的郁秋蕪。

郁秋蕪漸漸平息下來,手也不再抓得衛淺頌難受,只是剝奪着她的氧氣,不斷深吻着。

衛淺頌有點喘不過來,拍了拍郁秋蕪。

郁秋蕪不想理,換了個姿勢,化出翅膀,把衛淺頌整個包在懷裏,繼續。

衛淺頌被迫學着換氣,期間又拍了拍郁秋蕪。

郁秋蕪這才像剛回過神,松開了衛淺頌。

就連喘息時泛紅的眼尾也如此可愛。

郁秋蕪憐愛着衛淺頌的一切,俯身,将那點淚花吻掉,又一次撫上她的臉蛋,不再直接吻柔軟的唇,而是從額頭、鼻尖進攻,慢慢過度到嘴唇。

手也一樣。

她撫着衛淺頌的臉頰,然後是鎖骨,肩膀。

唇跟着留下一個又一個吻痕。

今天的郁秋蕪是有些用力過度。但這別樣的感覺讓衛淺頌覺得真實。

郁秋蕪在怕衛淺頌離開,想把人捆在身邊,衛淺頌又何嘗不怕?

她也怕郁秋蕪某一天突然穿了回去,突然離開她。

所以,她也想讓郁秋蕪留下些标記。

吻痕,傷口,什麽都好。

明顯的不明顯的位置都留一遍。

這不是被欺負,這是被愛,深深的愛。

她當然也會愛回去。不過可以不是現在。

郁秋蕪的翅膀将衛淺頌裹的很緊。

藤蔓似的纏繞,天空般的擁抱。

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一起,只有手能小幅度的動彈。

而郁秋蕪的動作又有些瘋狂。

狹小的空間內,衛淺頌都有些不明白郁秋蕪怎麽可以這樣熱烈。

可郁秋蕪就是做到了。

衛淺頌浸在羽翼裏,感受着獨屬于郁秋蕪的氣息。

她急促的呼吸着,而郁秋蕪還沒有放過她,只是将她翻了個面,随後狠狠的咬住了她脖頸後的凸起。

Alpha多年未被觸碰過的腺體在這一刻發出了興奮的戰栗。

荷葉的氣味沖進郁秋蕪的身體,讓她愈發失控。

衛淺頌顫着睫毛,不知道郁秋蕪想做什麽。

可就算是腺體被侵入,她也不覺得讨厭。

她是alpha,可她更愛郁秋蕪。郁秋蕪想做什麽,她都配合。

牙齒尖利的往腺體刺,卻始終刺不開。

凸起都被郁秋蕪咬紅了,每一寸都被她好生愛撫過了,可她依舊沒法破開哪怕一點。

她想聚起信息素,再去發動一次攻擊,可她的信息素只能乖乖的呆着脖頸後,等待和另一個人的相融。

她的動作反倒刺激的衛淺頌很是難受,快要壓抑不住标記的欲|望了。

“別,輕點……咬壞了,以後我也沒法給你。”衛淺頌稍微掐了下自己。

她身上還帶着郁秋蕪剛剛撓出的痕跡,痛楚可以很好的讓她清醒。

郁秋蕪這才停了下來,抱緊她的辰辰,眼淚不止。

她标記不了衛淺頌,她沒有這個功能。

“辰辰……我想要标記。”那反過來也行。只要她能擁有她。

衛淺頌險些為這一句話失了神。

更為致命的是,郁秋蕪這會兒非常乖順,偏着頭,把omega最脆弱的部分完全漏了出來。

衛淺頌吸着那股淡香,就快沉淪。

最後是傷口提醒她,不能失了分寸。她呼了口濁氣,把郁秋蕪按回去。

“今天還不行。”衛淺頌把開始時郁秋蕪甩掉的抑制貼粘了回去。

郁秋蕪眼白都充着血絲。“為什麽?你不想要我?”

被拒絕的這一瞬間,她甚至想把衛淺頌的腺體咬傷。

這樣她以後也沒法标記別人,只能跟自己在一起。

“不要拒絕我,标記我吧……我怕,辰辰,我真的很怕!我只想要你。我受不了……我只有你了,辰辰。只有你還在我身邊!我真的很怕你會走。你那麽好,卻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你會不會哪天也和她們一樣,離開我?”郁秋蕪的聲音在顫抖。

“怎麽可能!你……你以為我不怕嗎?你優秀,健康,認識那麽多美人,能随便就和一個人暧昧……我不怕嗎!我也怕你……怕你嫌棄我,我很差勁,我不好。我連最基本的事都做不了,很容易身體就垮了。”衛淺頌抓緊了郁秋蕪的胳膊。

“才沒有,你真的很好!……你不想标記我嗎?”

眼淚又一次湧出。郁秋蕪不自覺的靠近衛淺頌懷裏,汲取些溫暖,又重複着說她很好。

衛淺頌閉上眼。她知道郁秋蕪覺得她好,很愛她,她只是單純的自卑,為這殘破的健康。

“不,我很想。”被郁秋蕪一遍遍的說着好,衛淺頌也有些動容。

能說她好的阿無,一定也很好。所以才不能在今天,在這會兒标記她。

“想的快要克制不住了。可是阿無,我們還沒有領證。這種事一般是留到正式确定伴侶關系,不會後悔了再做。”

衛淺頌愛撫着郁秋蕪的羽毛,這是她最好的阿無,她不能傷害她的小鳥。

“我不想傷害你。所以,就等一天,行嗎?”

那可是永久标記。

衛淺頌也不想兒戲,更不想在郁秋蕪情緒幾近崩潰,變得像只知本能的動物時去标記她,占有她。

這是一種作弊。

她們的愛不需要作弊。

“你說好的。”郁秋蕪安分下來,同時為自己剛剛的種種想法感到害怕。

她怎麽會想傷害衛淺頌呢?她是那樣的愛她。

郁秋蕪重新抱住衛淺頌,這次不再胡鬧了。

“……不過還是可以來一次……”衛淺頌摸着郁秋蕪的腰,有些想。

再不讓她發洩一下,她要成憋壞的alpha了。

“不累?”

“我還可以。”

郁秋蕪乖乖往後倒。

***

終于到了周四。

證件沒有問題,祁書霭怕出事,找來了兩家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他們也都順利到了。

登記,拍照。紅本本遞到兩個人的手上,她們都還有些沒有實感。

這樣就好了。她們就是合法妻妻,屬于彼此了。

“現在總可以标記了吧?”

在家人們的祝福聲中,郁秋蕪悄悄跟衛淺頌咬耳朵。

仔細聽,她嗓音還有些啞。

“好啊。吃完飯你上樓洗好,乖乖等着。”衛淺頌眉眼彎彎,笑容根本下不去。

有的alpha嘴上說着沒有實感,在看見那本結婚證的時候,還是高興的跟個三百斤的孩子一樣。

這次的親密很溫柔。比昨日柔和了太多,可她們還是很享受。

最後,衛淺頌終于咬住了郁秋蕪的腺體,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進了愛人的體內。

防護措施也做好了,就是标記,也不會出問題。

标記完,衛淺頌躺在郁秋蕪腿上,還在笑。

郁秋蕪摸了摸後頸,也笑。

“要連續标記三天還是五天才能變成永久的?”

腺體裏清爽的信息素時刻提醒着她成婚的事實,郁秋蕪也終于不那麽害怕。

證有了,标記有了,就是衛淺頌逃到天涯海角,郁秋蕪也能追回她了。

“我覺得我很猛,三天就可以了。”五天,那是不太行的alpha,不是她。

衛淺頌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還要嗎?”

“要。”郁秋蕪怎麽可能拒絕。

又是一番柔戰。

兩個人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翌日,郁秋蕪迷迷糊糊醒來,想往衛淺頌懷裏鑽,伸手,卻摸了個空。

她睜眼,身邊并沒有別的人。

另一半床是冷的,已經空了很久了。

作者有話說:

屑作者大手一揮,郁秋蕪這麽大的一只老婆,啪一下,沒了

郁秋蕪:你等着,我穿出書來打你

屑作者迅速遁了

abo的腺體是在脖子後面,标記啊咬腺體啊算脖子以上的描寫吧?給審核磕兩個,沒有脖子以下的描寫

感謝在2023-05-0805:08:18~2023-05-0901:1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竹篙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寧久葳

第 42 章

“哄不好還想跟我辦婚禮?沒門。”衛淺頌說着又拔了根郁秋蕪的羽毛。

“……現在還有多久?”

“一百多天吧。”

“不再考慮考慮?”還好不是領證。

但郁秋蕪打心底還是想要一場盛大的婚禮,和衛淺頌一起,把這些儀式都走完。

“不考慮。你乖一點,我心情好就給你減刑。”衛淺頌終于把郁秋蕪的羽毛理順了。

“本來準備婚禮也得好幾個月呢。”

衛淺頌一看郁秋蕪表情,立馬破功,于心不忍,安慰了起來。“等你刑滿釋放了,咱媽也就把婚禮事項弄好了,到時候直接辦。”

郁秋蕪這才高興了一點。

吹完頭,郁秋蕪把衛淺頌陽臺打開了,兩個人坐在陽臺上曬太陽,衛淺頌在心裏合計領證的注意事項。

“對了,我得去見見你媽媽吧?你這個世界的。”她還沒見過郁秋蕪這個世界的媽媽呢。

“是得見見她老人家。我給她說一聲。”

“說起來,這個世界我媽名字也是郁庭雪。”郁秋蕪邊搖躺椅,邊默默規劃着這間陽臺。

現在太空了,可以加點植物,把望遠鏡也備上。

“那不是……你原世界媽媽也是她啊。那你爹呢?他們這次也離婚了?”真就平行世界呗。

衛淺頌在思考她穿成的魏辰會不會也是平行世界那邊基因相同的她。

目前看來,郁秋蕪肯定是了。

至于名字嘛,郁秋蕪在原世界是随父姓的,名字不一樣才正常。

“不是。我媽的伴侶是個女性。至少應該是個女人,我天天看她抱着個女人的相片發呆。”

至于這個世界的那個男人,郁秋蕪特地注意了一下,她發現她媽媽甚至不認識這麽個人。

說是平行世界,人物走向差距還是很大的。

“我也不确定她那相片裏的是不是我另一個媽。”

郁秋蕪跟衛淺頌招招手,讓她湊過來。

“相片裏的是那位知名的游影後!”

郁秋蕪就像個天真的小孩,發現了什麽天大秘密,在分享給她喜歡的同伴。

衛淺頌看着她閃着光的眼睛,不知怎麽的就想起自己方才搜的雪鸮圖片。

純真可愛,某種角度看上去傻乎乎的,可有些角度又聰明霸氣。

郁秋蕪确實很像只雪鸮。

見衛淺頌這麽認真的看着自己,郁秋蕪抿嘴,怪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将被春風撩動的耳發撥回耳後,笑意卻随着春風渡給了衛淺頌。

背後萬物的顏色淡了,眼前人的顏色濃了。

衛淺頌閉眼,含住了郁秋蕪的唇。

她知道她為什麽不喜歡郁秋蕪以前的那個笑了。

那不是真心的,是僞裝,是多次對着鏡子練習出來的肌肉記憶,太過完美,缺少了靈魂。

可這一個不一樣。這個笑是發自內心的。

她和她在一起很開心。

她希望她不再需要這種僞裝。

被突兀的吻住,郁秋蕪的內心卻又滾燙起來。

她剛剛沒有玩夠,這會兒還有點想。

衛淺頌從她的動作裏知曉了她的想法。

“在這兒啊?”衛淺頌看了眼四周。

“要是咱倆的婚房,陽臺也不是不可以。”

“……才不要!”她最多最多只能接受到落地窗的程度,陽臺還是算了!

衛淺頌又被逗笑了。

“真不要嗎?婚房的話,周圍沒人的。無人機也不可能有。”

郁秋蕪思考,郁秋蕪想象,郁秋蕪沉默。

她竟然被衛淺頌帶着還真覺得有點刺激。

如果她能在上面,讓衛淺頌在陽臺這樣那樣,那就更刺激了。

“不逗你了寶貝,你真可愛。”

衛淺頌坐進郁秋蕪的懷裏,繼續剛剛的話題。

“是那個游清秋嗎,你們公司帶出來的,打入國際的華胄影壇第一人,十幾年前得了IMC獎,之後卻息影的那位?”

“就是她。咱娛樂圈還有幾個游影後啊?”

郁秋蕪聽着那個名字,還感覺有些陌生。“小道消息,她不是單純息影退圈了,是失蹤了。”

“真的嗎?這麽大件事,對外都沒有報道啊。”這确實讓衛淺頌有些驚訝了。

她家産業不涉及娛樂圈,對這方面的了解大多來自于裴昔舟,就連裴昔舟也不知道這件事,可見這個秘密被保守的有多好。

“嗯。應該是怕引起恐慌,每年有不少這樣的案例,查不出來,要是都放出來,那可不妙。”郁秋蕪給衛淺頌塞了瓣橘子。

“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是穿越了?”衛淺頌正在大開腦洞。

“可咱倆都是魂穿吧,她是直接消失了。”郁秋蕪也想過這個可能。

“……我覺得她真有可能是你另一個媽媽,而不是你媽在追星。”

郁秋蕪歪頭。

衛淺頌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你看看你的名字,比那個世界多了個秋。你再看看游影後的名字。”

“清秋……”郁秋蕪默念了一遍。

衛淺頌又翻了幾張游清秋的照片。

十幾年過去了,網絡上只剩了對她榮譽的介紹,和她拍過的那些算得上引領時代的電影。

衛淺頌好生翻了一會兒,才找到了比較清晰,妝造很淡的照片。

“你眼睛像她,特別像。痣也是。這些都是你和原世界不一樣的地方。”

衛淺頌比對了一下,愈發肯定游清秋和郁秋蕪的關系。

她還順着翻到了有趣的事。

“你看這個,這不是你友情出演過的劇嗎?評論裏有人喊你小游清秋。”

郁秋蕪還真沒關注過評論區。

她看完,笑了。“我要真是她女兒,那這個稱呼還挺合适。”

“就當自己是吧。有這麽個漂亮厲害的媽,好多人都羨慕呢。”衛淺頌摸了摸郁秋蕪的頭。

“她只是穿越了,絕對不是丢下你跑了。不然你媽媽不會念那麽久。”

郁秋蕪鼻子一酸。衛淺頌把她害怕的點記得很清楚,哪怕她并沒有表現出難過。

她不敢想象沒有衛淺頌的日子。

如果當年沒有辰辰,她或許就此堕落,高中都念不完,被奶奶逼着回家嫁人。

如果現在沒有辰辰,她也不知道她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有什麽意義。

可衛淺頌來了。于是一切都變得有趣起來。

她不喜歡的第二性別也可以有着标記與催|情的情趣,她不習慣的獸征更不用說,比單純的人類好玩太多。

她感謝有衛淺頌在的世界,她愛她。

***

下午,郁珩結束了學習。

她想要媽咪們陪她一起出門逛街買菜,奈何衛淺頌走不動。

郁珩便留在家裏陪衛淺頌複健。

“衛媽咪是恢複健康了嗎?”郁珩在衛淺頌身邊蹦了幾下,試圖去抱她的時候,被郁秋蕪提着衣領拎到了兩米外。

“對。她躺的有些久,需要适應一下才能正常走路。”

郁秋蕪拍了下女兒的頭。“你不要打擾她。”

“好哦~衛媽咪加油!”郁珩跟衛淺頌揮了揮手,衛淺頌感覺力氣都多了幾分。

“不跟我一起吃晚飯嗎?”待衛淺頌結束運動,郁珩還有些失落。

“過兩天一定陪你,星寶。”衛淺頌揉了揉郁珩的頭,這兩天她還想跟郁秋蕪獨處,只能委屈小電燈泡跟衛清吟她們一起吃飯了。

“說話算話!”郁珩伸出小拇指,跟衛淺頌拉了鈎。

“怎麽不答應她?”郁秋蕪還以為衛淺頌和她家裏人一樣溺愛郁珩呢,有求必應。

衛淺頌眨了眨眼。“小電燈泡。”

郁秋蕪被逗笑了。

還好衛淺頌家人足夠關照郁珩,要不然以後她們一家三口的日子可能不大好過。

小電燈泡折磨熱戀情侶,熱戀情侶嫌棄小電燈泡。

今日衛淺頌的晚飯又是粥。

衛淺頌望着眼前的白粥,饒是美色相伴,她也沒有了胃口。

直到郁秋蕪掏出了一瓶蜂蜜。

衛淺頌看向蜂蜜的眼睛都閃着光。

“你怎麽……你太懂我了!”不需要問郁秋蕪怎麽知道了。

她們交往了那麽久,郁秋蕪不知道才奇怪。

只是衛淺頌還是很驚喜。

全家就她一個吃稀飯喜歡拌蜂蜜的,家裏人都不理解她,很少給她加蜂蜜。

但郁秋蕪不會說什麽,只會跟她一起吃。

就算衛淺頌偶爾加的是芥末,她們也會一塊兒把粥喝完。

郁秋蕪眉眼彎彎,給她攪拌着粥,把味道調到衛淺頌最喜歡的程度。

吃過晚飯,兩個人一塊兒看了集網劇後,衛淺頌眼皮打架,就這麽睡着了。

郁秋蕪躺在她身邊等了一刻鐘,确認她真的睡着後,悄悄下了床,溜出了房間。

衛清吟在不遠的地方站着,給她丢了一個袋子。

郁秋蕪打開袋子,确認了裏面的東西。

“謝了。”

“沒事,我很樂意給她準備東西。順便,你該改稱呼了。跟她一起叫我姐姐怎麽樣?”多一個大她三歲的妹妹,也不是不可以。

“……舒舒。”郁秋蕪皮了一下,險些被衛清吟追着要回那個袋子。

“妹媳,你是不想過考核了是吧?”衛清吟嘴角抽了抽。

衛淺頌最近是一直在喊她舒舒,可以前衛淺頌也喊過她姐姐的!

雖然這種時候并不多。

可衛清吟只是想聽一聲姐姐。

“我不通過考核,就不讓我們領證了?”

經過了半天的冷靜,郁秋蕪已經看破衛清吟的考核了。

結婚的是她和衛淺頌,衛淺頌家裏人又是順着衛淺頌性子來的。

換句話說,只要衛淺頌喜歡,郁秋蕪就一定可以上位成功。

“……”衛清吟還真阻攔不了。

她要是做得太過,衛淺頌反而會讨厭她。

“那也沒有。不過我會在她面前給你穿小鞋。”衛清吟皮笑肉不笑。

郁秋蕪回了個差不多的表情。

“誰給誰穿小鞋,那還說不準。”她可以吹枕邊風,多厲害,衛清吟辦不到吧?

衛清吟氣得鼓着腮幫子回了書房。

齊知予的電話這會兒打來,衛清吟神色稍霁。

“衛姐姐。”聽到齊知予那一聲姐姐後,衛清吟才徹底高興起來,忘記了她那讨人厭的妹媳。

郁秋蕪回到衛淺頌的房間,見衛淺頌沒有醒,又溜進浴室,從袋子裏摸出一團毛線,開始織。

門外,衛淺頌睜開眼,毫無睡意。

她真的很好奇郁秋蕪去做什麽了,還拿着個袋子進了衛生間。

她好想去看看。可出于對郁秋蕪的信任和了解,她覺得郁秋蕪是在給她準備什麽驚喜,又不想破壞這份驚喜感。

衛淺頌對着天花板眨了眨眼,橫豎睡不着,便爬起來,把她今天收集好的羽毛裝進一個小盒子裏。

明天看看能不能拜托衛清吟給她拿去改個什麽首飾。

或許再加幾片她的鱗片。

衛淺頌想到就做,變回原型,咬着牙扯了兩片位置不顯眼的鱗片。

她試了下,靠近尾部的最好扯,便把尾巴上最小的那一圈鱗拽了下來。

反正還能再長,無非是痛了點,問題不大。

做完這些,衛淺頌躺回去,郁秋蕪都還沒有從浴室出來。

到底是在準備什麽呢?衛淺頌沒能撐住,想着這個問題,睡着了。

郁秋蕪織壞了一團毛線球了。

她嘆了口氣。以前衛淺頌冬天的圍巾帽子都是她織的。

現在幾年沒織過,手生了,速度慢了不少不說,還始終做不出滿意的。

今天先把頭開好吧。郁秋蕪打起精神,又一次開始動手。

一連好幾個晚上郁秋蕪都這麽熬夜,想趕在領證的那天把一套冬天的裝備織出來。

終于在衛淺頌複健完畢的那天,郁秋蕪累倒了。

衛淺頌是有點生氣的。

她坐在床前,沒好氣的給郁秋蕪換着冷敷貼。

“辰辰……我錯了。”郁秋蕪看得出來衛淺頌心情不好,率先道歉。

“錯哪兒了?”衛淺頌很想咬郁秋蕪。

準備禮物就算了,非得熬夜,還把自己熬垮了。

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她怎麽能不氣?

郁秋蕪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戳了下衛淺頌鼓起的腮幫子。

“……總之我就是錯了。”滑跪的很快,但并不知道為什麽滑跪。

衛淺頌腮幫鼓的更大了。

她要被郁秋蕪的說法氣背過去了。

她別過臉,才不讓郁秋蕪摸。

“阿無,我知道你這幾天晚上在熬夜。”

郁秋蕪僵了一下。她的驚喜——還沒成型就夭折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在做什麽。但是,不管是什麽,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不準熬了。”

郁秋蕪在衛淺頌眼角看見了淚光,頓覺羞愧。

“我錯了。”她是不該累壞自己,讓衛淺頌擔心。

她只是有點着急,一直做不出理想的作品。

“我每天給你兩個小時,你做你的,我去找咱女兒。”

“兩個小時可能有點……”這也是郁秋蕪選擇熬夜的原因。

別說兩個小時了,兩分鐘她都不想跟衛淺頌分開。

“很急?”衛淺頌抿嘴。她也不想跟郁秋蕪分開太久。

“今天周二了。”她只有兩天時間,可她還差大半個帽子沒有完成。

每一版都不滿意,總覺得配不上衛淺頌。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衛淺頌還是開口了。

“那我背對着你,這樣行嗎?我們還能說說話。”要不然太難受了。

“好。我下午應該就退燒了,我争取今天弄完。”雖然郁秋蕪感覺衛淺頌能聽得出織毛帽的聲音。

數個冬夜,她們都那樣擠在暖爐旁,織着圍巾,看着肥皂劇度過。

衛淺頌果然聽出來了。

熟悉的金屬碰撞聲,熟悉的毛線悉索聲……種種聲音都将她拉回到那些個寒冷的冬天。

她是富家千金,穿越前哪兒體驗過冷冬?

有次和郁秋蕪說過後,她就開始給自己織圍巾、帽子什麽的了。

郁秋蕪過的并不富足,學習也需要她花大量的心思。

可她依舊會抽時間出來做這件事。

衛淺頌一直以為這些是郁秋蕪買的。

她還是好好的收着,只不過收的還挺心安理得。

郁秋蕪一半的夥食費是她出的,為此她還挨了好多頓批評呢,得點小禮物也沒什麽嘛。

直到她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冬天,衛淺頌偶然撞見郁秋蕪在織圍巾。

那時她才知道,她冬天戴的那些,都是郁秋蕪一點一點親手織出來的。

她問她為什麽。買一條,也不會花太多錢,自己做很麻煩。

郁秋蕪說她沒錢,又說外面的質量不好,不夠保暖。

衛淺頌只好和她一起織,在織廢兩團毛線後,改為陪着她。

一滴淚就這麽落下。

現在郁秋蕪有錢了,還是會親手給她織圍巾。

“阿無。”她聲音帶了點顫。“現在是春天。”

“我知道。”郁秋蕪輕哂。她的辰辰果然還是聽出來了。

“就是想織。可以當作去年的補償。”郁秋蕪往後靠了點,貼在衛淺頌背上。

讓她享受一下闊別已久的,恬靜而溫暖的時光吧。

不多時,衛淺頌轉過身,抱住了她。

“哎你作弊。你說好的不看,這下沒驚喜了。”郁秋蕪只感覺背上有些濡濕。

“我不管。我哭了,你得哄哄。”

郁秋蕪放下手中尚未成形的帽子,轉過去抱緊衛淺頌。

“給你織的呀。”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才……這是感動的。”

郁秋蕪感覺懷裏的姑娘蹭了蹭她。

她想着那頂醜醜的帽子,忽然也沒有那麽焦慮了。

就算她織的不好看,衛淺頌也一樣會喜歡。只要是她送的。

因為她也一樣。

是因為喜歡,是因為愛。

***

周三,這一周裏全家人第二期待的一天。

一大早,衛清吟想和妹妹最後單獨聊聊,這之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她坐在餐桌前,不斷的給齊知予發着什麽,神色緊張。

不多時,她看見郁秋蕪抱着衛淺頌下了樓。

衛清吟看向郁秋蕪的目光不善。

她不知道妹妹更喜歡自己走嗎?

趕在衛清吟批評郁秋蕪前,衛淺頌開口了。“我沒腿。”

她還順勢勾緊了點,跟郁秋蕪貼的更近。

“……”衛清吟沒話可說,只好注視着衛淺頌她們往餐桌走。

早餐趕在衛淺頌坐上座位前一刻上好,這會兒冷熱正合适。

郁秋蕪用嘴唇試了試包子的溫度,送到衛淺頌嘴邊。

這個場面看得衛清吟差點把筷子掰斷了。

吃下湯包後,衛淺頌瞥了衛清吟一眼,又道:“我沒手。”

言下之意是她需要郁秋蕪喂她吃。

咔一聲,衛清吟手裏的筷子真斷了。

她算是明白了,衛淺頌不是不喜歡別人照顧她,是不喜歡姐姐照顧她!

憑什麽郁秋蕪就可以!

衛清吟扭曲成檸檬,在餐桌前倒下了。

她可愛的妹妹——最愛的人已經不是她了,是這個特別讨厭的狗女人。

要不是衛清吟也有二十四了,她高低得哇一聲哭出來。

悲傷的吃了會兒早飯,衛清吟又在心裏默念。

如果衛淺頌喊她姐姐,她就原諒這個小沒良心。

“姐姐。”

是衛淺頌的聲音。

衛清吟唰的擡頭,然後看見那對小情侶臉貼臉,看上去是準備接吻。

妹妹竟然肯喊別人姐姐!喊的不是裴昔舟!更不是自己!

衛清吟不能接受,原地扭曲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爬走。

她來的不是時候,她不配呆在這裏。

齊知予的信息又正正好好的發了過來。

好歹世界上還是有人願意喊她姐姐的。

衛清吟看見齊知予的那條消息,忍不住給她打了個電話。

電話打完,祁書霭和衛峻也起了。

小郁珩也噠噠噠的下了樓,擠在兩個媽咪中間。

郁珩很快樂,她的媽咪們不快樂。

快樂只會轉移。看見這個畫面,衛清吟也快樂起來了。

再恩愛也沒用,還不是會被人打擾?

看她們還能不能秀恩愛。

衛淺頌用實力證明了她可以。

她和郁秋蕪在郁珩看不見的地方眉目傳情,甚至還咬耳朵,真咬的那種。

兩個長輩有點不好意思看她們,默默埋頭苦幹,眼睛都不敢亂放,不時接受郁珩夾過來的菜。

衛清吟清了下嗓子。

郁秋蕪害臊了,衛淺頌這才有所收斂。

吃完早飯,管家帶着郁珩去了書房,衛清吟看着妹妹那副欠欠的模樣,氣的牙癢。

祁書霭倒是樂得小輩感情好。

“你們倆打算要二胎不?”催完婚,長輩該開始催生了。

“不要。”

“要。”

衛淺頌和郁秋蕪一前一後,回答的很果斷。

她們倆對視一眼,又改了答案。

“要。”

“不要。”

“……”

兩個人都捂着嘴笑了。

衛清吟在旁邊忍不住怼道:“不夠默契啊。”

衛淺頌笑得挺甜,是衛清吟沒見過的那種笑。

“你不懂,這叫為彼此考慮。”

行吧!衛清吟徹底放棄跟妹妹獨處,跟衛峻一起去公司了。

祁書霭也笑。“你倆可以好好商量一下,養十個我家也養得起。”

“太誇張了,兩個我都不想要。生孩子多苦啊。”

要是放到郁秋蕪原世界,衛淺頌身體又好,她可能會考慮和郁秋蕪一人生一個。

但很可惜,她現在身體很差,又是alpha,這功能退化了。

等祁書霭去找郁珩享天倫之樂了,郁秋蕪才好意思跟衛淺頌講話。

“只是想你能參與一次。”郁珩的人生有三年多衛淺頌沒能參與,是郁秋蕪的問題,她想彌補。

“有什麽所謂?以後我能陪着她,和你一起,就夠了。”

過去的遺憾,就當是她們能再次重逢所需要經歷的磨難吧。衛淺頌已經不在乎了。

膩歪了會兒,衛淺頌正準備跟郁秋蕪再檢查一下證件什麽的,郁秋蕪的手機響了。

是公司員工的。最近一個月,郁秋蕪把工作推給了郁庭雪,她已經挺久沒接到工作上的電話了。

是有什麽事?郁秋蕪有不好的預感,躊躇片刻,還是接了。

“小郁總?您有聯系過郁董嗎?我們聯系不上她了!”

郁秋蕪心裏一驚,趕忙挂斷這個電話,找到母親的號碼,撥出去。

兩個人上一次通話明明只是昨天,怎麽會?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郁秋蕪也沒能聯系上郁庭雪。

作者有話說:

我掐指一算,下一章是郁攻

寧久葳

第 41 章

郁秋蕪像衛淺頌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衛淺頌于心不忍,還是開口勸了一句。

“媽,你悠着點。”

辰辰果然還是很愛她的。

郁秋蕪心裏感動,她還沒把人哄好,衛淺頌就幫她說話,她好高興。

随後衛淺頌又開口了。

“拿出當年你家裏對付我爹的一半功力就好了,多了她受不住。”

郁秋蕪瞬間不感動了。

“不!我可以!”

“乖,你不行的。”

郁秋蕪敗在了一個乖字上,委委屈屈的閉嘴了,跟着祁書霭出去。

祁書霭把她帶到了一個很正經的書房裏。

衛清吟也在。

“舒舒?我不是喊的你爸嗎?”

“我讓他去開會了。有幾個老不死……有幾個老員工不聽我的,這個決策又急,我先讓我爹去,過幾天再收拾他們。”

衛清吟轉了下筆,對郁秋蕪說道:“坐。”

“你昨晚是不是帶我妹妹去花園了?”

一上來就是死亡提問。

郁秋蕪想起衛淺頌那句“檢舉”,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說。

“沒有。”在跟未來的大姑子對視半分鐘後,郁秋蕪敗下陣來,回答了問題,但并沒有說實話。

“我聽到你倆下去了。你也知道她身體不好,不能熬夜不能吹風,下不為例。”衛清吟似乎在寫什麽東西,沒在看郁秋蕪。

“知道了。”下次還敢。

看星星可是她們的日常活動,怎麽可能說不做就不做了?

吹風的話注意一下就好,也不需要熬太久。

“你是四年前第一次見到我妹妹的?”

“不是,還要更早。”就她體感來講,她和衛淺頌認識已經超過十年了。

“學生時代就認識了。”

“別亂說啊,辰辰學生時代有哪些同學,我們都是知道的。”衛清吟停筆,擡頭。

“你實話實說。”

“……夢裏認識的。”郁秋蕪望天。她說的都是實話。

衛清吟開始懷疑她的精神狀态了。

兩分鐘後,向衛淺頌求證完的衛清吟,撓了撓頭。

兩個人的說法如出一轍,第一句是學生時代,第二句是夢裏。

她該信嗎?

有點迷信的祁書霭倒是信了。

“辰辰高三生病那年不是給咱們念叨過一個夢嗎?她夢到她上大學,還交了女朋友呢,指不定就是人家小郁呢。”

祁書霭對郁秋蕪的良好觀感全來自于郁珩。

誰叫孫女這麽可愛,能生出這麽可愛崽子的郁秋蕪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可這也太荒謬了……”衛清吟倒是也做過類似的真實夢,齊知予似乎也講過類似的話。

可誰會在夢裏談戀愛,還談到現實中來了?

“算了。當你們認識很久吧。根據裴昔舟的說法,你在朝市的時候就在勾|引妹妹?”衛清吟看着自己筆記上的記錄,質問道。

“?”裴昔舟都說了什麽啊!郁秋蕪差點掐這人中暈過去。

她是逗了逗衛淺頌,後來也喜歡上衛淺頌了,可勾|引是什麽鬼?

也就是親了好幾次,最後還因為衛淺頌的易感期做了而已!

這麽一想,郁秋蕪又有點心虛。

好像真的是她先撩的衛淺頌。

成年人的事,還你情我願的,怎麽能叫勾|引呢?

“我只是受裴昔舟之托,照顧照顧她而已。”就是照顧到床上去了。

“好啦舒舒,咱們今天不是商量這個的,對吧?”眼看着話題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祁書霭趕忙勸了起來。

“哼。”衛清吟刁難失敗,轉了過去。

不愧是雙胞胎姐妹,生氣的動作還挺像。

就是沒有衛淺頌可愛。郁秋蕪稍微放松了點,用她一百個濾鏡想到。

“我挑了幾個吉日,你看你們是直接領證,還是先辦訂婚宴什麽的?婚禮也要盡快舉行吧?早點讓大家都知道小星星的存在,我們也能更好的帶她出去。”祁書霭把日歷擺到郁秋蕪面前。

“最近還有那種盯着星星的人?”郁秋蕪稍稍坐正。

“嗯。媽前幾天帶她出去玩,又發現了一夥人。我還在調查上一次那個綁匪團,沒翹出太有用的信息。他們只是群小喽啰,連到底為什麽要抓這群小孩都不知道。”

談到正事,衛清吟靠譜多了。

“這群孩子有什麽共同之處嗎?比如獸征?”

衛清吟跟祁書霭對視了一眼。“郁珩跟妹妹一樣,都是人魚?”

“對。”

“那更不好說了……我會接着往你說的方向查的。可是綁一個人魚,似乎不需要太多理由。很多科學家對她們感興趣,變态富豪也會試圖去收藏。你也不知道看上我小閨女的是哪一類,還是都有。”

衛清吟咬着筆,又給郁珩多派了一支保镖。

“可是星星沒有在公共場合露出過獸征啊。”

這也是郁秋蕪想不明白的地方。

就算是沖着郁珩的人魚獸征來的,也得知道她是才對。

“這個不好說呢,他們有他們的渠道。就像妹妹,我們也沒有跟外界透露過,但看病之類的總會做檢查。家裏這麽多仆人,我們也不能保證每一個都是忠心的。之前就逮到過給外面賣情報的。”

衛清吟敲了下桌子,把發呆狀況的郁秋蕪敲醒。

“放心,都是一家人了,我們會盡可能保她周全的。你看好時間了嗎?”

“謝謝……我得跟辰辰商量,這個我不能單獨決定。”

衛清吟又跟祁書霭對視了一下。

“恭喜,第一關過關了。你回去找她吧,日期我發給她了。”

郁秋蕪出了一身冷汗。原來真的是在考核她。

她回憶了一下剛剛的經歷,深感這家人的可怕。

先是一個扮紅臉,連連質問,讓她緊張,再來一個唱白臉的,表面上讓她放松,實則連警惕也跟着降下去了。

最後在附以孩子這個能讓她昏頭的話題,逼退她的理智。

她要是真的被吓懵了,随機選了個日子,衛淺頌的家人恐怕要對她失望了。

郁秋蕪暈乎乎的出了書房。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拐進衛淺頌房間的。

她剛剛經歷了太多,她需要一個抱抱。

“辛苦了阿無,清吟就是這樣的,很會給別人挖坑。”衛淺頌摸了摸郁秋蕪的頭。

衛清吟開了通話,剛剛的對話衛淺頌全程都在跟聽。

其實她是無所謂郁秋蕪一個人定日子的,到時候通知她就是了,她相信郁秋蕪會選好。

只是她家裏人一定有所謂。郁秋蕪在她家裏人那兒的觀感本來就不怎麽好,這再降,表面上不一定會說什麽,但暗中一定會來勸她再考慮考慮的。

“嗯。”郁秋蕪扭捏了一下,悄悄拉住衛淺頌的衣袖,想要抱抱。

衛淺頌把她攬過來。會害羞的郁秋蕪,好久沒見過了,真可愛。

“我們來挑日子吧。”衛淺頌打開日歷。

她沒提醒郁秋蕪,但她猜得到媽媽給的“吉日”也是有坑的。

不用多問,她跟衛清吟畢竟是雙胞胎,主意是衛清吟出的,她是能感受到的。

郁秋蕪看着看着,打開了自己的查日歷網站,開始比對翻找。

“不對啊,你媽媽給的……似乎都是忌訂婚結婚的日子。是她搞錯了還是我這不準?”

衛淺頌開始裝傻。“不太懂,我沒關注過這些。”

郁秋蕪又比對了幾版,最終她決定去找她那些劇組開機前定日期會找的大師問問。

大師看過祁書霭給的日子,差點追着郁秋蕪打電話。

“給你這個日期的人是想坑你啊!我告訴你,千萬不能選這上面的日期,會婚姻不順的!我給你幾個,都是這個月的,具體的時間也給你,頂好的适合領證的日子。記得給錢哦親。”

郁秋蕪聽完這一長串的語音,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這該不會是……第二關考驗吧?考驗她對待衛淺頌的事有多上心,是不是都要親力親為。

郁秋蕪看了衛淺頌一眼。

衛淺頌別開臉,一副傻憨憨的模樣,幾乎是在明示郁秋蕪。

郁秋蕪扶額。她給祁書霭發了條微信,很小心謹慎的組織了語言。

【阿姨,您是不是發錯了?給我們的這一版好像并不是吉日呢?】

祁書霭回的很快。

【哎呀年紀大了就是記性不好,容易犯錯。瞧我,确實發錯了,那個是我給我大寶公司準備的。這份才是你們的。】

郁秋蕪一看,那幾天還真是宜開業什麽的。

她緊張的把祁書霭的話遞到衛淺頌面前,不知道該回什麽。

現在的她,看什麽都像給她挖的坑。

衛淺頌看無語了。至于這麽搞她寶貝嗎?就這麽不信任她的眼光?

面對作精的最好解決方式,就是比她更作。

衛淺頌奪過郁秋蕪的手機,開始劈裏啪啦的給她媽發語音,質問她是不是不相信自己。

另一邊的祁書霭差點哭了。

“你幹的好事!你妹妹嫌棄我了,她覺得我是幕後黑手,嗚嗚……”

衛清吟看得無語。

她妹妹明明是故意的,絕對只是想讓她們不繼續考驗郁秋蕪。

那可不行。衛清吟編輯了一條消息,發給郁秋蕪。

她還有好多方面要考驗呢。這人之前對妹妹那麽冷淡,還反駁她說的話。

現在別想這麽輕松的跟她妹領證。

郁秋蕪看見了衛清吟的話。

【恭喜,第二關也過了,再接再厲】

還有……多少關……郁秋蕪差點倒地不起。

下一條信息更是讓她眼前一黑。

【考核過程中不準場外求助,第三關得重來】

好在下午衛清吟就回公司處理工作,祁書霭也去找她的小姐妹喝茶了。

郁秋蕪得以喘口氣。

她把衛淺頌抱下了樓,打算帶着她開始做複建運動。

走兩步衛淺頌就得歇一下。郁秋蕪在旁邊扶着她,跟她說說話。

以往最讨厭的複建運動也變得不再無趣了。

走了一小會兒,衛淺頌出了點薄汗,不想走了,兩個人又回到房間。

“我想洗個澡。”衛淺頌眨了眨星眸,帶了點暗示的意味。

郁秋蕪接收到了,臉紅了一瞬。

“我去放水。”她猛地起身,還拍了拍臉。

衛淺頌看着她背影發笑。

這人從挺久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了。

遇到喜歡的人會變得特別笨拙,小心謹慎,還容易害羞。

和她平日裏扮出來的那副社牛海王模樣一點都不一樣。

想到這裏,衛淺頌又醋了。

她不在的時候,這人到底勾搭過多少妹妹?

據裴昔舟所說,她知道的都不下十個了。

她不知道的,恐怕還多着呢。

包括自己。最開始郁秋蕪肯定抱的是随便撩撩,撩完就跑的心思。

越想越氣。衛淺頌氣得牙癢,在郁秋蕪抱她去浴室的時候狠咬了一口。

“啊,怎麽啦?”郁秋蕪并沒有意識到她哪裏惹衛淺頌了。

于是她又挨了一口。

浴室得天獨厚的環境讓疼痛也變得暧昧起來。

衛淺頌一邊咬,一邊扒去了郁秋蕪的衣服。

“辰辰,怎麽生氣了?”郁秋蕪捂着剛剛被咬的地方,小心的攥緊身上最後一件衣服。

“自己想。”衛淺頌磨磨牙,繼續開工。

沒兩下,咬也變成了吻,郁秋蕪難受的不行,松了手,最後一點遮掩也落下了。

“辰辰……”她的手還搭在衛淺頌的腰上,想去解那礙事的扣子了。

“阿無。我還沒聽你說過喜歡。”衛淺頌也沒有阻止她,甚至換了個身位,方便郁秋蕪動手。

原來是在氣這個嗎?郁秋蕪紅着臉,一邊給她解衣服,一邊說。

“我喜歡辰辰。喜歡你,最喜歡的就是你。”

害羞歸害羞,她也知道這會兒不說事情會變得更糟糕。

這和先前随意對衛淺頌說的喜歡可不一樣。

這次的告白是認真的,飽含着她全部的感情。

她捧着衛淺頌的臉,輕撫了下愛人的臉頰,擦去些水氣。

“我喜歡你。”

沒有太多修飾,只是最簡單,最直白的話。

衛淺頌心跳又快了,活力滿滿,給她整個人都添上一筆淡紅,玫瑰似的可愛。

“我也喜歡你。這輩子,下輩子,以後都要喜歡你。”

生氣的事先放在一邊吧,待會兒再找她算賬。

郁秋蕪已經把衛淺頌的衣服也拆掉了。

“那我下下輩子也會喜歡你。”她情不自禁的靠近,攬的緊了些,輕輕點了下衛淺頌的鼻尖。

她果然在害羞呢,只是親了下自己的鼻尖。

“幼稚阿無。”衛淺頌笑着勾上郁秋蕪的脖頸,把她往沖好水的浴缸裏帶。

一大朵水花蓋過春色。溫燙的暖流蓋在兩人身上,把氣氛再次推向更高。

衛淺頌摸着郁秋蕪的耳朵,輕輕咬了幾下,又順着耳骨的輪廓舔舐着。

不多時,她變回了原型,又在郁秋蕪耳邊低語,“要……嗎?郁姐姐。”

郁秋蕪被過分露骨的話刺激紅了臉,乖乖靠在了邊緣上。

她的手指忍不住去撫摸人魚的耳翼,感受着衛淺頌過快的脈動。

她順着耳翼的紋路刮了刮,衛淺頌有一瞬間明顯的僵硬。

郁秋蕪的手被攥住。

衛淺頌眼角微紅,拉過那雙不聽話的手,舉到郁秋蕪的頭頂。

在正式開始前,郁秋蕪輕聲道了一句:“你不要太累……”

“那得看你聽不聽話……郁姐姐剛剛,就很不乖呢。”

衛淺頌眸光透着狡黠,照向郁秋蕪的每一處,又藏着深深的愛與眷。

“那你要怎麽罰我?”郁秋蕪稍微進入了些狀态。

這會兒,她是被人魚公主抓走的仆從,一點不乖順,都會導致可怕的後果。

“當然是……”衛淺頌松手,捂住了郁秋蕪的耳朵,随後吻上她的唇。

世界一片寂靜。只剩兩個人糾纏的水聲,偶爾清晰的輕嘆,和愈發急促的呼吸聲。

五感被近乎屏蔽掉了一感,可又不完全,那些無比暧昧的,平日細小的存在都被放大數倍,讓人羞得想逃,卻也無力掙紮。

懲罰是甜的,也是冰的。

郁秋蕪感覺魚尾貼了上來,和周遭的溫熱不同,那剛化出的尾還帶着寒氣。

郁秋蕪能清晰的感受到鱗片的光滑,每一片的分隔與間隙,甚至是腹鳍那如紗如翼的質感……

甚至,郁秋蕪感覺衛淺頌腰上還纏了條珠鏈。

她稍稍低頭看見那線條美好的腰肢上真挂着串腰鏈,有點想郁秋蕪之前買給衛淺頌的生日禮物。

“喜歡嗎?前兩天才讓人改的。”衛淺頌親了親郁秋蕪的額頭,把她的手拉到腰鏈的位置。

“嗯……”郁秋蕪只能發出這樣的回應了。

喜歡快要将她的心悶爆了,她迫不及待地想進入正題,深入探讨人魚的構造和人類的有什麽不同。

顧及着衛淺頌的身體,郁秋蕪沒有要的太狠。

盡管禁欲了這麽久,第一次本該像洩洪一樣停不下來才對。

“姐姐。”衛淺頌抱着郁秋蕪,還保持在魚的形态。

“辰辰。”小情侶是這樣的,喜歡無聊的喊對方昵稱,喊好幾遍還覺得特有意思。

“給我也看看你的原型?我還沒見過呢。”衛淺頌搖了下魚尾,拍出一尾水花。

“好吧。”郁秋蕪是不太像以原型進入水中,但問的人是她的辰辰,什麽都可以破例。

“還沒有人見過呢。”說着,郁秋蕪的身後開始化出羽毛,頭上長了兩撮耳朵似的毛,腳也變成了禽類的利爪。

“是什麽種類的?”衛淺頌很新奇的游到郁秋蕪背後,摸起她的翅膀。

“雪鸮吧,貓頭鷹那樣的,只不過是白色的。”郁秋蕪被摸的很癢。

禽類的翅膀感官也很發達,逗弄一下都能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唔……你還挺會撓的。”只是沒兩下,郁秋蕪就被順舒服了,把翅膀張開,任衛淺頌摸。

“那是因為我很了解你呀。”衛淺頌又對着尾翼下手了。

尾翼可是不能随便碰的地方,就算是衛淺頌……也該至少告訴她一聲呀。

郁秋蕪繃直了身子,險些拉着衛淺頌下了水。

“這個算什麽呢?”衛淺頌揪着郁秋蕪頭頂那兩小錯白毛,很是好奇。

“耳朵?我沒有研究過。”

“因為不喜歡獸征?不習慣?”衛淺頌幫着梳理了一下。

郁秋蕪現在知道了,她帶不來郁珩,可能不是因為她是飛禽,郁珩是魚,而是因為她在這方面就是不擅長。

衛淺頌是第一次見她這副模樣,也能把她照顧的很好。

“是啊……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很喜歡。”

郁秋蕪張開翅膀,把衛淺頌整個用白黑相間的羽毛包裹住,還能伸手在衛淺頌臉上摸來摸去。

“人類形态可玩不了這個。”

衛淺頌深有同感,指了指某個地方。“也玩不了這個。”

郁秋蕪臉蛋瞬間爆紅。

“……說起來幾個月前我見你,以為你會是狐貍或者蛇什麽的。狡猾,妖媚。”欣賞了一會兒郁秋蕪的羞态,衛淺頌才換了個話題。

“我姐……舒舒就是狐貍,北極狐。白色的,有大尾巴,看着跟個薩摩耶一樣。你在某些方面比她還狡猾。”衛淺頌點了點郁秋蕪的鼻子,繼續。

“在偷我心的方面。”郁秋蕪是她永遠的一見鐘情。

這點對于郁秋蕪而言也一樣。

“你更喜歡狐貍?”只不過醋還是要吃一下的。

“不會,我更喜歡你。你是什麽,我就喜歡什麽。”

郁秋蕪又別過頭。她的辰辰真的很會說話。

鬧了半天,兩個人終于洗完了。

郁秋蕪還得頂着濕透了的翅膀,把衛淺頌抱出去,給她吹頭。

“你也可以先吹自己的。”衛淺頌倒是方便,魚尾巴,不怕水,怕沒水。

“不要。”難得哄衛淺頌一次,郁秋蕪辦的很認真。

衛淺頌只好受着,默默整理着腰上的鏈子,把它戴回脖子上。

不經意見擡頭,她看見了自己帶笑的眉眼。

這是她最初喜歡上的,一次又一次喜歡上的人。

她們只是短暫的分別,鬧過別扭,現在重歸于好。真好。

隔了會兒,衛淺頌終于記起來她進浴室的目的了。

“海王姐姐。”她擡頭,勾了下郁秋蕪的脖頸。

“你有過多少暧昧對象啊?”是時候算總賬了。

“……怎麽才能算暧昧對象?是對你那樣,還是喊她們妹妹?”

郁秋蕪緊張的不行,加快了梳衛淺頌頭發的速度。

“呵。兩種都有?”

“接吻上|床的只有你。心動了才會做這種事,真的。”

郁秋蕪眼神瘋狂撲閃着,她恨不得逃離這個地方,可她知道她确實欠衛淺頌一個解釋。

“那後者呢?挺多吧?”

郁秋蕪不敢說話了。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确實是見一個女孩就想喊一聲妹妹。

“你數清楚吧。喊了多少個人,我就加多少天。”

衛淺頌摸出了手機,備忘錄裏記着“郁秋蕪哄我的時間”,現在那一條裏的數字是14。

雖然郁秋蕪并沒有感覺到影響,就算沒有這一出,她也會給衛淺頌喂飯,抱她去看星星,跟她一起洗澡……

“我能謊報嗎?”

“謝謝你的誠實,但是不可以。”衛淺頌準備好輸數字了。

她已經想好了,在郁秋蕪哄好她之前,她都不會跟她辦婚禮的。

色戒破了,她也沒能堅守住不和郁秋蕪講話,那就只能用這個懲罰郁秋蕪了。

“我能理解你是為什麽這麽做。被‘我’傷了心,不想再踏入另一段感情,決定主動出擊,主動抽身什麽的。但我還是不高興。”

“嗯……謝謝。”謝謝你的理解。

郁秋蕪抱住衛淺頌,真就老老實實的報了一個數。

“就這麽點?”53個,居然只能拖兩個月。

“點?”很少嗎?郁秋蕪本來想少報一半的。

“你接觸那麽多姑娘,不少嗎?”衛淺頌好想把這個時間翻個倍。

郁秋蕪低下頭。“真的沒有更多了,大部分名字我都忘了,聯系方式也拉黑了。”

她邊說,邊用唇碰着衛淺頌的耳朵,試圖讓她結束這個話題。

“試圖收買裁判,罪名翻倍!”衛淺頌總算逮着個機會,又給郁秋蕪記了一筆。

郁秋蕪嘤了一聲。

給衛淺頌吹完頭發,郁秋蕪還得把自己的吹完。

她舍不得讓衛淺頌累着,衛淺頌只好坐在一邊撿她羽毛玩。

“咱們什麽時候去扯證來着?”郁秋蕪看着衛淺頌手上的一把羽毛,害羞又無奈。

“下周四,中午一點半。我媽說把民政局的人請過來。”

“好……那婚禮和訂婚宴呢?要辦訂婚宴嗎?”郁秋蕪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上個月她還在懷念記憶裏的人,并堅決不要再談戀愛,下個月她就已經和心上人談婚論嫁了。

不過戀愛也談了很久,孩子都三歲了,該結婚了。

衛淺頌呵地笑了。

對上她不懷好意的目光,郁秋蕪忽然有了種被坑的感覺。

作者有話說:

下次寫郁秋蕪當1的口口文學怎麽樣?

感謝在2023-05-0601:44:44~2023-05-0708:34: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杉源6瓶;南渡、超喜歡阿玉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寧久葳

第 40 章

“好啊。”衛淺頌沖郁秋蕪笑了下。

風鼓着床簾,風動的厲害。

“但是怎麽看?陽臺門打不開。”她稍微往郁秋蕪的方向挪了下。

“那就下樓。晚一點,我抱着你去,怎麽樣?”

郁秋蕪想起她還沒确認今夜是否有星。

只是她看着衛淺頌那似盈滿光的眼眸,忽然覺得,看不看得到星,已經不重要了。

她們等到了午夜。

郁秋蕪把大衣圍巾和帽子都帶上,随後悄悄打開衛淺頌的房門,确認所有人都睡了。

她把衛淺頌抱了起來,兩個人迅速溜出了屋子。

衛淺頌勾着郁秋蕪的脖頸,感覺夜晚也不冷了。

“往那邊走,視野最好,還有我藏的小墊子。”她指了個方向。

“你以前做過這種事嗎?”郁秋蕪走得很慢,抱的很緊。

“當然啊。我找過很多角落,不過大部分都被管家知道了。今天我們去她沒逮過的地方。”

“你一個人?”

“對啊。清吟可不會跟我同流合污,她是那個檢舉我的家夥。”

郁秋蕪被這個說法逗笑了。

衛淺頌稍微往上慫了下。“但今天不是了。”

“嗯?”

“今天有你。”

說這話的時候,衛淺頌是那樣的認真。

郁秋蕪都不自覺頓了步子,低頭,專注的回應着心上人的視線。

她也很高興,突發奇想的沖動,能有衛淺頌陪她。

就這樣走兩步歇兩下,等她們走到衛淺頌說的秘密地點時,頭頂那層雲霧剛好散開。

數億顆星在她們頭頂不斷忽閃,傳遞着遙遠距離外的光與能,澎湃的燃燒着自我。

衛淺頌窩在郁秋蕪懷裏,靜靜的嘆着這絢爛的夜景。

她在等郁秋蕪開口,卻也不急。

若是今晚郁秋蕪還不想,那她也可以等下一個晴夜。

“……有時候我看着星空,我會想起我的家鄉。”

許久,郁秋蕪終于開口了。

“在哪兒?”

“離這裏很遠,離星星很近。”

“有時候我其實挺羨慕你的。你的家人都這麽愛你,真心對你好。”郁秋蕪把頭擱在了衛淺頌的肩膀上。

“她們也可以是你的家人。”衛淺頌側頭,試圖去捕捉郁秋蕪的眼神。

郁秋蕪輕哂。“那會很不錯的。我父母的感情并不好。他們是奉家裏的要求勉強湊合結婚的。所以從我出生開始,兩個人就鬧得特別厲害。”

“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該不該給我報補習班,今天買菜為什麽花了這麽多錢,水果那麽貴買它做什麽……但就是,誰都不願意繼續跟對方過下去了。

“所以他們很果斷的離婚了。最開始我跟的是媽媽。那個女人日子過的很糟,酗酒又有煙瘾,更別說帶我了。有一天我在家做好了晚飯,卻一直沒等到她回來。她就這麽把我這個孩子丢下了。

“我只好去找我爸。那個男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下一個可以湊合過日的對象。他對象很有錢,兩個人商量過,說多帶一個我應該也沒事,就把我接了過去。

“結果……他倆的孩子不久後出生了。沒人再關注我的基本生活。等那男人想起來我時,我已經餓了三四天了。

“于是他把我丢給了他媽,也就是我奶奶。”

“可是你奶奶也不是真心待你。”衛淺頌沒在看星空,專注的看向郁秋蕪。

她在哪兒聽過很類似的過去。

她對這些話太熟悉了,就好像她曾經背過一樣。

“啊……你怎麽猜到的?”

“對不起。”衛淺頌沒有回答郁秋蕪的問題。

她有了一點荒謬的想法,還不敢确認,只是緊緊的抱住了郁秋蕪。

“沒事了。我跟她們早就分開了。”

“後來上了高中……你先答應我,不要生氣啊。”郁秋蕪還有些忐忑。

給喜歡的人講她的原生家庭和前女友,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她有些怕衛淺頌會嫌棄她。

“前女友,對吧?沒事。我也有。”如果阿無和郁秋蕪不是一個人的話。

衛淺頌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如果她可以魂穿。那郁秋蕪為什麽不行?

那個神秘人說了,兩個世界的通道雖然沒有完全打開,但已經産生了許多的穿越者。

父母離婚還把她當皮球踢來踢去,将她帶大的奶奶又不愛她。

如果說到這裏還能用巧合解釋,那再加上這個高中遇到前女友的經歷,若都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萬一郁秋蕪就是其中一個,萬一郁秋蕪就是她的阿無呢?

若真是如此,那可太好了。

“……你怎麽沒跟我說過?”剛剛嘴裏還說着別生氣的小氣鬼自己開始醋了。

醋勁兒還很大,隔着二十厘米衛淺頌都能聞到刺鼻的酸味。

“你也沒跟我說過你有前女友吧?”衛淺頌捏了郁秋蕪臉蛋一下。

“不氣不氣,我跟那人隔了十萬八千個宇宙呢,早五年就分開了。”

郁秋蕪已經包了團氣了。

她學衛淺頌,鼓着腮幫子瞪她。

衛淺頌被她這副倉鼠模樣逗笑了。“你生氣也好可愛。”

郁秋蕪一下不好意思起來。

她紅着臉,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不讓衛淺頌看。

衛淺頌輕吻了下她泛紅的耳朵。

“無論你有怎麽樣的過去,我都喜歡你。”

“嗯……我也是。”回話的聲音小得不行。

或許是太害羞了,郁秋蕪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擡頭,順手給衛淺頌把帽子扶正。

“她是個很好的人。好吧,她曾經是個很好的人。我們是同桌,一入校就成了朋友。”

就連是同桌這點也對上了。

衛淺頌的心跳快得不像話,她不自覺的攥緊衣角,等待郁秋蕪接下來的審判。

“就……沒什麽太曲折的故事吧。我們可能是日久生情,反正高中畢業,我倆莫名在同一天給對方表白,然後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在一個下着雨的夏夜?後來又放晴了,有很多星星?”

怪不得郁秋蕪的糖能讓她想到那個夜晚。

衛淺頌快要捂不住心跳了。一個猜想幾乎要化為實質。

“對,你怎麽知道?”郁秋蕪狐疑了一眼。

有一個猜測也漸漸在她心裏形成。

如果她可以穿越,那魏辰是不是也可以?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麽她性情突變了。

芯子換了,性格當然不一樣,也理所當然的不喜歡。

若是如此,那她是不是沒有被辰辰抛棄?

“繼續。”衛淺頌搖頭,捏了郁秋蕪一把。

她好緊張。她已經可以肯定郁秋蕪的身份了。

可她還不能說,她想聽完郁秋蕪的故事。

主要是後續,她病好了,結束穿越以後的故事。

“好吧。總之我們交往了四年……你不會還想聽細節吧?我要吃醋了。”

“噗。”這個說法成功讓衛淺頌一秒破功。

“我是好奇你的過去啊,過去的一切……你吃什麽醋,我吃才是。”

郁秋蕪的臉又挨了一下。

同一個地方反複被掐,理說郁秋蕪該覺得痛,可她意外的感覺有些甜。

“反正後來,她重感冒,在家躺了三天。再醒來以後,她就跟認不得我一樣,說些奇怪的話。我那會兒備戰考研呢,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注意形象了。她也一樣,但她還是說我……”

“不止這個,她還覺得我不夠顧家,不會做飯,不會做衛生,養植物也養不好,卻總是喜歡買花花草草……明明是她喜歡那些花,我們是一起買的。

“她還說我成績。她比我考的還差,還覺得是我影響她。我真是……我當時可能是感情上頭,沒覺得她說得有問題。現在想想,真是氣死人了。”

“她好可恨。”衛淺頌阖眼,把怒意控制在不會影響郁秋蕪的範圍內。

若不是她和那個人身處不同的宇宙,她肯定要找人去把那人撕了。

她捧在手心呵護了那麽久的阿無,怎麽能被這麽對待?

“還有更可恨的。她拿着我們共同的儲蓄金,去……幹一些很不好的事。相當于出軌吧。我當時忙着複習,沒有察覺到。

“我甚至……我甚至抽了時間去過我們五周年紀念日。我給她準備了禮物,還訂了一桌子菜,她,她……她一晚上都沒來。我在餐廳抱着花一直等到了淩晨,我後來才知道,她當時找了兩個鴨,在酒店玩的可開心了。”

郁秋蕪的淚就這麽不争氣的掉了下來。

她情緒過激,有些顫抖,可懷裏的人似乎比她抖的更厲害。

她以為衛淺頌是冷了,把她抱緊了些。

“我說錯了。這人是該死。”衛淺頌咬着牙,氣的不行。

難怪郁秋蕪對感情那麽抗拒。

以前郁秋蕪就跟她傾訴過,說家庭的事讓她很怕再被什麽人抛棄。

她們說好了會一直在一起,誰也不會丢下誰。

結果是她先違約了。

她結束了穿越,還以為那就是個夢。

夢醒後,沒有想過另一個宇宙裏,她的阿無會過上什麽樣的生活。

更別提試圖去找穿越的原因,去找阿無了。

“是……該死。”不知怎的,聽衛淺頌這麽說,郁秋蕪真的好受多了。

她蹭了蹭衛淺頌的脖頸,把長了不少的頭發都壓亂了。“所以……你不準離開我。”

她還想說什麽,唇被衛淺頌按住。

“我發誓。這次要是我再離開,你把我腿打斷關起來都行。”

這次?郁秋蕪眯眼,想到了什麽,瞳孔驟縮。

“阿無,我糾正一點。不是日久生情,我對你是一見鐘情。從來都是,每次都是。”

只有一個人會這麽喊她。

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是她的魏辰,也是衛淺頌。

她真的穿越過。

橫跨兩個宇宙,她們也能再次相遇,相愛……

郁秋蕪鼻子一酸,忍不住嗚咽一聲,撲進衛淺頌的懷裏。

衛淺頌順着她的背,也止不住淚。

她能喜歡上郁秋蕪,果然是命中注定吧。

那麽遠的距離,那麽多的心事,都沒能把她們分開。

她一定要更珍惜這份情才是。

兩個人抱在一起為過去的遺憾流淚,天上的星撲閃不停,像在注視她們,又守護着她們的故事。

“你為什麽走了?不對……你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哭夠了,郁秋蕪緊緊貼着衛淺頌,跟她肩并肩靠着,一邊做她們最愛的事,一邊問些她們都好奇的問題。

“你應該聽裴昔舟說過,我高三那年大病了一場。昏迷着,住了近一年的院。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穿越的。據說是魂穿呢,但我一直把在你那個世界經歷的事當成一個夢。因為我也有清醒的時候,大概是平行世界那邊的我入睡了,靈魂回到了這邊,就醒了。”

“還能這樣……可是我們相處了有七八年啊。”

“時間應該是不對等的。這幾天我也昏迷呢,就是又穿過去了。只不過這次似乎是,這邊一天,相當于那邊一個小時。”

衛淺頌邊說邊順郁秋蕪的頭發。她知道郁秋蕪喜歡哪種手法。

“你呢?你怎麽會來這個世界?”

“也是穿越啊。只是……我當時尋死。好像是真死了,就……”

她的嘴被衛淺頌堵住,這次用的是熱吻。

郁秋蕪乖乖的享受着這個吻。

現在她知道,她的愛人并不是有意将她抛棄了。

只是世事難料,她離開了,卻從沒有忘記過她,再次相遇,在她們都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情況下,她們也能相愛。

“以後都不準有這種想法。”綿長的吻結束,衛淺頌很認真的告誡郁秋蕪一句。

郁秋蕪笑得開心,又帶了些單純的味道,讓衛淺頌想起學生時代的她,又短暫輕柔的親了幾下。

“你也是。”郁秋蕪用鼻尖碰了下衛淺頌的鼻尖。

“我……盡量。”心理疾病的事,衛淺頌可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犯。

只要她還是這種身體狀況。

“不能只是盡量。你要是走了,我怎麽辦?”

郁秋蕪又鼓起腮幫子,順勢咬了衛淺頌一口。

“我……唔,我錯,錯了。”被郁秋蕪像小雞啄米一樣從鼻尖咬到臉頰,衛淺頌有點招架不住,當場投降。

“我會陪着你。永遠陪着你。”衛淺頌認真道。看向郁秋蕪的眼神充滿柔情。

郁秋蕪忽然又有點想哭。“你說好的。這次不準說話不算話。”

“肯定啊,阿無不哭。”衛淺頌揉起郁秋蕪的臉蛋,把眼淚都給她揉回去了。

“你要是食言了,我真的會把你關起來。你要出門,也得跟我拴在一起。”

“噗。那我豈不是成了你的小狗了?”

“對。辰辰小狗。叫一個?”

郁秋蕪捏住衛淺頌的鼻子,怎麽看怎麽覺得可愛。

說衛淺頌像小狗也好,倉鼠也罷。都是她最可愛最愛的辰辰。

“汪~”衛淺頌很配合。

可惜她是條人魚,不然能給郁秋蕪變條尾巴出來搖。

郁秋蕪受到了可愛暴擊,很誇張的一把抱緊了衛淺頌。

動作間,兩個人的唇又不知道怎麽的碰到了一起。

星河下的熱吻,怎麽也不嫌多。

吻完,兩個人默了一會兒,單純的體會着對方在自己身邊的感受。

随後衛淺頌又發問了。

“郁珩呢?當時怎麽想到要去酒吧,還要了個孩子。對,還騙我說你是beta,沒做措施。”

想到這兒衛淺頌又醋又氣,可一下子她又聯想到郁珩的名字,是她們以前說好的,給孩子用她們最喜歡的東西命名,心中又泛起些喜悅。

郁秋蕪咽了下口水。該來的總會來的。她也不想瞞着衛淺頌。

“你知道我那個世界沒有分abo,也沒有獸化這種東西。我當時剛穿越來,很不習慣。我……不是很想當omega,也不想要這個腺體,就,做了傻事。”

“你破壞了腺體?”衛淺頌緊張起來,把郁秋蕪扒拉到自己面前,揭下了那張抑制貼,開始檢查。

“對……但因為不知道方法,也沒徹底破壞掉。這件事被我這個世界的媽媽發現,她給我找了醫生。”郁秋蕪打了個激靈,想躲,被衛淺頌按住。

“癢。”

“忍着。”

“嘤。”郁秋蕪只好僵着身體,任衛淺頌檢查。

“現在應該恢複啦。當時醫生說建議我找個alpha伴侶,短期的也好,用信息素刺激一下,說不定能加速恢複。孩子的話……就是好奇獸征會怎麽遺傳,然後就是,腦子一熱吧,想要個陪伴,相當于是個牽挂。當時也沒有想過我們做那麽幾次就能懷上。”

“也太不負責了……別人可能會這麽說。但是,我心疼你。”

衛淺頌又愛惜的撫摸了一下那小塊凸起,随後把抑制貼粘了回去。

郁秋蕪摸了下後頸,手順勢被衛淺頌握住。

她的辰辰還是這樣的好,把她放在第一位。

“你呢?你家裏不會讓你去酒吧才是。”現在郁秋蕪只慶幸當年遇到的是衛淺頌。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換一個世界,也能這麽快就遇到那個她。

“我悄悄溜出去的。有人跟我說散心的最好去處是酒吧。我當時……病好沒多久,現實中又沒有你,身體又那樣差,高考也很差很差。其實是挺不高興的。反正就溜出去了吧,然後看到了你。”

現在想起來,那個說過酒吧适合散心的人是誰衛淺頌都忘了。

不可能是她太親近的人,可不太熟的人又怎麽會會和她說話?

“我來了。別再這麽想。”真是很巧。要是她們倆那天沒有遇上,或許故事會是另外的走向。

“嗯。現在我還挺開心的。家裏人在我身上付出的也少了,你也在,我們還有個可愛的女兒。”

又是一陣沉默。

所有的事都說開了,她們是那樣的輕松,郁秋蕪只恨自己憋了這麽久,悶葫蘆似的。

早些說,她們也能早些在一起啊。

她突然被衛淺頌咬了一口。

“我還是氣。你要是在酒吧找的不是我怎麽辦?還有,你為什麽四年前要跑?”

衛淺頌問完,沖郁秋蕪呲牙,頗有種要是她不給個合理的解釋就繼續咬的感覺。

“因為心動了。我怕。”郁秋蕪把手腕遞過過去,讓衛淺頌咬。

“還有就是……當時在酒吧看見你,覺得很像我的辰辰,所以才找了你。”

衛淺頌很果斷的下嘴了。“合着你把我當替身。”

話是這麽說,倒沒有多少愠意,更像是在打情罵俏。

郁秋蕪對衛淺頌很熟悉,也就沒有太擔心。

“你也一樣吧?前兩天我聽見你喊我阿無。”

“哼。你忘不掉那個女人。”衛淺頌只好把自己的手腕也遞過去。

“我明明忘不掉的是你……我才不咬。我又不是某位狗狗。”

郁秋蕪只是拉過衛淺頌,輕吻了下她的手背。

衛淺頌也就笑着親了下她剛剛咬的地方。

不管郁秋蕪怎麽想,她還在吃醋外加生氣呢。今晚甜膩歸甜膩,過幾天嘛……

“不過我還在不高興,找了你那麽久,你還騙我。你得很負責的把我哄好。”

“好呀。怎麽哄?”

“這還要問我啊?自己想去。哄不好就……不跟你說話了!”

“那可不行。”郁秋蕪俯身,吻住了快倒在她懷裏的衛淺頌。

閉眼前,衛淺頌看見更盛的繁星,點點光彩,照亮良夜。

今夜漫長,卻值得一個好夢。

***

翌日,衛淺頌禮貌性的小燒了一下,溫度不高,可郁秋蕪還是緊張。

郁秋蕪用着比以往真誠十倍的心,在照顧衛淺頌。

郁珩都能感覺到不一樣了。

“媽咪!兩位媽咪!你們很高興嗎?”她剛剛在房間裏晃了兩圈,只得到了兩位媽咪的一聲問好,沒有抱抱。

倒是衛媽咪老對郁媽咪上下其手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對,高興。”郁秋蕪拍了拍女兒的背。

她剛剛差點忘記這個小電燈泡,就顧着跟衛淺頌傻笑去了。

“好吧,那我也勉強高興一下。”

“為什麽是勉強呀寶貝?”衛淺頌在心裏給郁秋蕪罪加一等。

害她跟寶貝女兒分開三年,哄她的時間必須翻倍!

“因為因為,你們都沒有抱抱我。”郁珩嘴一撇,委屈極了。

郁秋蕪仿佛看見了小時候的衛淺頌。

她趕忙把小姑娘抱起來。“對不起啊寶貝,你衛媽咪有點發燒,我在照顧她。”

“好嘛。原諒媽咪了。”在郁秋蕪懷裏安靜的呆了一會兒後,郁珩又朝衛淺頌伸手要抱抱。

終于把孩子哄好,趕出了房間,兩個家長都松了口氣。

“有沒有後悔造了這麽個小電燈泡?”衛淺頌順嘴打趣了一句。

“硬要說的話,剛剛有點後悔。”郁秋蕪坐回她的專屬位置,看着衛淺頌就想笑。

“我們寶還是可愛……阿無,謝謝你啊。”衛淺頌也跟着笑,就是這份笑帶了點苦澀。

生孩子多累多痛啊,而那會兒她又不在,說不定郁秋蕪當時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

不談是郁秋蕪先跑這回事,衛淺頌只有內疚和心疼。

她在謝郁秋蕪是跟她有個孩子。

這話多甜多妙,郁秋蕪就想吻她。

她稍微動了動,有點羞澀,不知道該怎麽親。

夜晚的激情與沖動過去了,現在的郁秋蕪以極度小心謹慎的姿态,捧着她的心上人,每做一步都會害羞,不知道衛淺頌會不會喜歡。

衛淺頌讀得懂這份的眼神。

她勾了勾手。郁秋蕪紅着臉湊近了,還閉上了眼睛。

衛淺頌看得喜歡,又不想這麽快滿足她,便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她們是有幾年的距離。

但這點距離也只是把郁秋蕪變成了她們最初交往時的那個純情羞澀的姑娘。

衛淺頌滿足的不能再滿足了。

“哇哦。”生病有這點不好,衛淺頌的房門前總會出現來送東西的奇怪的人,發出奇怪的聲音。

比如祁書霭。她看見這一幕,一下子就懂了。兩個孩子這是和好了!

于是她笑着看向郁秋蕪,說:“你倆好上啦?那咱家終于可以開始考驗這位女兒媳了。”

郁秋蕪身體一僵,望着未來的丈母娘,咽了下口水。

終于到她被衛淺頌家裏人手撕的這一天了嗎!

作者有話說:

屑作者:好多flag,好想折幾個,尚好的刀呀……

衛郁:?

讀者:?

順便除了文名我還想改封面,就是最近沒手去畫()

番外寫一寫她倆的學生時期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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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久葳

第 39 章

那一瞬間的感覺很可怕。明知危險在前,卻難以躲閃。

衛淺頌連呼吸都停滞了。

直到刀片正正好擦破她的臉頰,斬斷些碎發,定在牆上。

衛淺頌這才猛喘了口氣,冷汗直流。

“夢會讓你有這麽真實的感受嗎?”

伴随着陌生人的開口,衛淺頌也在心裏問自己這個問題。

答案很明顯。

“是的,你只是靈魂穿越到了別的世界而已。讓我猜猜……他們把你這麽一個其貌不揚的穿越者送到我面前,只可能是因為你和碎片有關。你是碎片的擁有者?”

碎片……擁有者?她要是有這麽個利刃似的碎片,她能不知道?

陌生人帶給衛淺頌的震撼很多,但最首要的,還屬這個世界的真實的。

這就意味着阿無是真正的,不止存在于她想象中的人,也意味着她,或者說“她”,傷了阿無不止一點。

她的阿無被父母抛棄,又被把她養大的奶奶抛棄,再後來……被她也抛棄了。

最大的絕望莫過于看到希望後在被希望親手毀滅。

而她,成了撕碎阿無的那份希望。

雖然不是她做的。但另一個靈魂頂着她在這個世界的臉,絕大部分人都會以為是她做的啊。

在今天之前,衛淺頌也不相信穿越這種事。

文學作品裏用來增加作品新意的設定,現實中怎麽可能有?

她的想法,也是普通人的想法。

阿無在那一個個電話打不通,抓到“她”出軌,聽“她”說那些惡心人的話時,得有多痛?

衛淺頌不知道。她只是這麽想想,就難過的有些窒息了。

同一時間,京城某處,年逾龍走在街上,戴着耳機,在和什麽人通話。

“基本可以肯定,我提到的那位郁秋蕪是穿越者。”

“計劃進行到後期了,你還只給我找一個穿越者?我知道的穿越者都夠編好幾支足球隊了。她是個普通的穿越者,又不能去那個世界,有用嗎?”

“不。她絕對不是普通的穿越者。我懷疑她和碎片有關。”

年逾龍翻開手機,裏面赫然擺着一張郁珩的照片。

像素很低,可角度刁鑽,恰好拍到了她露出來的一點魚尾。

“她的女兒有那種基因。”

對面有片刻的沉默。

“人呢?”

“非常抱歉……屬下辦事不利,讓她給跑了。”

“啧。廢物。去抓!人都沒抓到,還好意思來找我彙報?能耐啊。不想要新秩序裏的首席位置,有的是人想要。”

電話挂斷。年逾龍神色不善。

郁秋蕪把他忘了,只有她是穿越者這一個解釋。

那他熟悉的郁秋蕪,大概是去了那位大人提到的世界。

就算是為了和她重聚,他也要……

但最近他都沒有追到過郁秋蕪的蹤跡,郁珩也只短暫的出現過一次,還是在游樂園裏,他還失手,沒能成功。

真是麻煩。

***

早晨,郁秋蕪喊衛淺頌起床,換了各種方式,都沒能把衛淺頌喊起來。

郁秋蕪站在原地呆了兩秒,這才确認衛淺頌是又昏迷了。

昨天不是才醒嗎?而且郁秋蕪感覺衛淺頌狀态很好,要不了幾日就能康複,放她結束工作趕緊回家。

這才醒了一個白天,又昏過去了。

郁秋蕪有點擔心。

她給實驗室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帶着儀器,把最好的醫生派過來,費用算她頭上。

不出十五分鐘,醫生們趕到了。

她們把圍在衛淺頌床前的衛家人請了出去,開始做檢查。

“你有沒有覺得那些儀器的标志很眼熟?”祁書霭悄悄跟丈夫耳語了一句。

衛峻默默點頭。

衛清吟拍了媽媽一下。“這不就是咱們給妹妹準備口罩的廠商嗎?”

“噢!”一家人恍然大悟。

随後她們一齊看向同樣焦急的等在門口的郁秋蕪,感觀又有些不同了。

郁秋蕪聽到了這段對話。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早在第一次看見衛淺頌戴那口罩的時候就知道了。

她感覺不太重要,也就一直沒說。

“媽咪,大姨,奶奶,爺爺,早上好~”郁珩被動靜驚醒,出了房間。

她還在揉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乖,怎麽醒了?”郁秋蕪把郁珩抱起來,阻止了衛家人想給她塞紅包的動作。

“聽到有聲音……衛媽咪怎麽了?”郁珩終于不揉了,視野恢複清明,這才看見大家都圍在衛淺頌房前,有些奇怪。

“她有點生病,今天可能又不能見你了。”郁秋蕪摸了摸女兒的頭發。

“啊……媽咪身體真的好差。我想在這裏等她,可以嗎?”郁珩有瞬間的失落。

随後她振作起來,眨着星眼盯着郁秋蕪。

郁秋蕪在心裏嘆了口氣。

她餘光看見衛家人一直在看這個方向,表情就像在說:“快答應她!”

可惜郁秋蕪不能。都有三個溺愛郁珩的昏君在了,郁秋蕪可不能跟着犯迷糊。

“你衛媽咪短時間內恢複不過來,你要等,可能得等上好幾天哦。”

“那,那還是……我先去上課吧。”郁珩心裏有一把尺。

她是很想等衛淺頌醒,可她也知道幹等着沒用,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乖寶貝。她醒了,陳奶奶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郁秋蕪在小姑娘臉蛋上親了一下,随後把郁珩放在了地上。

小郁珩噠噠跑了兩步,找她的舒舒大姨說了會兒話,這才去洗漱。

“妹媳好狠的心,居然舍得拒絕小星星。”衛清吟挪到郁秋蕪身邊,假意嘆了口氣。

“我不是她對象。”郁秋蕪的重點放在了那個稱呼上。

“啊,居然還不是嗎?我還以為,都肯把工作轉移給家裏人,來貼身照顧她,你們感情很好呢。”衛清吟睜眼說瞎話,她當然知道這兩人有矛盾。

依她看,并不是不能調解的那種,不然郁秋蕪不會留下,昨日衛淺頌醒了,也不會什麽都不說。

很明顯,郁秋蕪需要有人去敲打一下。

為了妹妹和小閨女的幸福快樂,衛清吟主動站出來,當了這個催化劑。

要不然,搶她妹妹,她還不高興呢。

“……只是還人情而已。”郁秋蕪往旁邊挪了一步,不和衛黑心靠太近。

“這話也就騙騙外人。”衛清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喜歡她。”

郁秋蕪瞳孔縮了縮,随後哂了一聲。“我沒有。”

“你沒有,你等在這裏幹什麽?你沒有,你這幾天都沒怎麽出過她房間?你沒有,你動大手筆把這些人召來,還自掏腰包付儀器費用?”

衛清吟搖了搖頭。“騙我們可以,騙她,那可不行。”

郁秋蕪閉了下眼。“說了,只是還人情。你們幫我找了星星。”

衛清吟被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快。

“她也喜歡你,你們兩情相悅,矛盾可以試着去解決,但你好像沒有解決它的意思。”

“沒有那麽簡單的事。兩情相悅,就一定會在一起嗎?”

郁秋蕪又笑了一聲,不知道是為了那句“她也喜歡你”還是什麽別的。

“我不明白。我們家也挺開明的,對郁珩也是全盤接受,把我們能提供最好的都給她。你還有什麽顧慮?你家裏難不成不準ao戀?你有婚約?如果你有,我相信我們家也可以出面幫忙解決。”

郁秋蕪看了衛清吟一眼,眼神晦澀難辨。“不是。別問了。”

“郁小姐。你是成年人了,身上是有責任的。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考慮考慮你的小孩吧?”

郁秋蕪還想反駁些什麽,房間門開了。

衛清吟也就暫停了對郁秋蕪的敲打,進了房間。

衛淺頌還躺在床上,神色痛苦,像做了噩夢。

“昏迷的原因尚不清楚。抱歉,我也沒能查出來病因。”為首的醫生跟郁秋蕪搖了搖頭。

看來是連體弱的原因都沒能查清楚了。郁秋蕪沖她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是我們估計……”講了一堆專業術語後,醫生又解釋道:“通俗來講就是,她需要把心頭那口血咳出來,将毒排幹,這樣應該能保證不會再陷入昏迷。”

“那要怎麽做?”祁書霭急不可耐的追問了一句。

“可以試試找個人氣她。”醫生攤手。“別這麽看着我,正經醫生,正經方法。”

聽起來怎麽感覺這麽不正經呢?

一家人齊齊看向郁秋蕪。

“啊?”不是,都看着她幹嘛?她也不想惹衛淺頌生氣啊!

“加油,妹媳,我很看好你。”衛清吟拍了拍郁秋蕪的肩膀,力氣很大,差點把郁秋蕪拍咳了。

“如果你表現的好,我可以不計前嫌,以後不整你了。”衛清吟離開前,還跟郁秋蕪說了句悄悄話。

郁秋蕪感覺壓力大增。她确實不想再喝油了。

等衛家人都走了,郁秋蕪才跟她找的醫生談了談。

“衛小姐的情況很特殊,我沒有見過類似案例,但我同門的師姐似乎見過一起。只是不論是師姐的病人還是衛小姐,我們都沒有找到具體的原因,遑論治愈的可能了。”

“拜托你再找找看你師姐的資料。”

“我會的。晚點有發現了聯系你。”

晚上,醫生真就聯系了郁秋蕪。

【根據比對,我感覺她們基因的某一個片段存在一定的問題。尚不清楚具體情況,只是……我懷疑哈,只是個人懷疑,我認為她體內有什麽東西在影響她的健康。】

郁秋蕪把這段話反複讀了幾遍,眯了眯眼。

【腫瘤?】

【不會。如果是腫瘤,現代醫學可以檢查出來。】

郁秋蕪嘆了口氣,把手機關上。

她這醫生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偶爾會蹦出些玄之又玄的話,看起來不像個正經醫生。

這不,現代醫學檢測不出來的東西都敢跟她講。真不怕她覺得她專業素質過低,把她開了嗎?

【您別笑話我哈,只是個感覺,感覺錯了也不打緊嘛。您也得承認,世界上有很多事是用科學解釋不了的。比如咱們的獸征。說是基因編碼問題,可您也研究幾年了。您認為真的是基因導致了獸化嗎?】

郁秋蕪沒再回話。

她坐在衛淺頌床邊,望着灰蒙天。

她得承認,這不正經醫生說得有些道理。

就像她根本不來自這個世界一樣。

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郁秋蕪就會這樣看着星空。

以前純粹是喜歡。魏辰也喜歡,她們一起躺在草坪看星星,享受難得的靜谧時光。

現在,看着星幕,郁秋蕪還會回憶她出生的那個世界。

主要,還是回憶那個可以和她一起看星星的人。

兩天後,約莫半夜,郁秋蕪不知怎麽的,心悸難忍,起了床。

她習慣性坐到衛淺頌身邊,好似這樣才能安心一些一樣。

她像往常一樣握住衛淺頌的手,随後看見那手動了動。

郁秋蕪心提到嗓子眼了。

這次她可不敢再喊衛淺頌的名字了,怕被逮個正着。

衛淺頌的動靜愈發明顯,嘴上也模模糊糊開始念叨着什麽。

一汪淚就這麽湧出了她緊閉的眼眶。

郁秋蕪被吓了一跳,趕忙找紙巾,想給她擦眼淚,又怕錯過衛淺頌睜眼,只好用上手。

衛淺頌哭着從“夢中”醒來,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

“阿無……”聲音還帶了點哭腔。

衛淺頌睜眼,看見了那和“夢中情人”八分相似的容顏,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郁秋蕪的心差點停跳。

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麽喊她。可那個人不可能是衛淺頌啊。

“郁秋蕪……”衛淺頌捧住郁秋蕪的手,順勢蹭了下。

或許是她聽錯了。郁秋蕪勉強松了口氣,心跳依舊快得難受。

她想起來她有個氣衛淺頌的任務,張嘴就要說話。

她被衛淺頌扯住了領子,拉了下去。

張着的嘴成了最好進攻的防線。

衛淺頌幾乎是胡亂吻着郁秋蕪。

毫無章法,也不講情愛,似乎只是在發洩着什麽。

眼淚甚至也沒有止住。

郁秋蕪只感覺自己的臉也被淚水打濕了,難得乖巧下來,稍微扶着點衛淺頌的頭,任她發洩。

不多時,衛淺頌松了手,猛烈的咳了起來。

郁秋蕪把她扶坐起來,又給她拍背順氣。

緩和下來後,衛淺頌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郁秋蕪了。

她一直以為阿無在的世界是個夢,她和阿無的相處也是夢,全都是因為她太寂寞無聊,躺在病床上無所事事時幻想出來的。

郁秋蕪和阿無很像。

神情上太像,喜好、習慣也是,已經蓋過五官上的不同了。

她先前可以毫不顧及夢裏的事,把郁秋蕪當“夢中情人”的化凡版本。

反正都是夢,是想象,她不信別人的夢都正兒八經一點歪事沒想過。

就是她姐姐,還煞有介事的跟她開玩笑說夢到過自己的上輩子呢。

在姐姐夢裏,她是個一心毒害家裏人的壞蛋,和現實裏的她相去甚遠。

可現在她知道那不是夢了。

她是真正穿越去了另一個世界,在那裏和另一個人談了場算得上轟轟烈烈的戀愛。

現在她又喜歡郁秋蕪……要是因為是她和阿無的相似,那她該怎麽看待這份感情?

衛淺頌糾結不已。

她好壞啊。衛淺頌捏了下眉頭,把鼓包按下去。

“我不喜歡你。”坐在旁邊的郁秋蕪突然開口了。

衛淺頌怔怔的擡頭。

“我沒有喜歡過你。”郁秋蕪絞盡腦汁的在氣衛淺頌。

這話她聽過啊。衛淺頌只是盯着郁秋蕪看了兩眼,就看見她到處飄忽的目光。

這人是故意氣她的!

衛淺頌本來不是很氣,但這麽一想,血壓一下就高了。

她又咳了好幾下,在感覺不對勁的時候,眼前适時的出現了一張手帕。

又咳出血了。衛淺頌吐了幾口氣,拿手帕把嘴邊的血跡擦掉。

她瞪了郁秋蕪一眼。

“對不起。剛剛那些話都是……在遵醫囑。”郁秋蕪拍了拍衛淺頌的背,道了歉。

“哈?”

“合着醫生讓你把我氣吐血?”

郁秋蕪縮了縮脖子。“真的,你家裏人可以作證。”

衛淺頌差點氣暈了。

“你就不能?就不能想點別的辦法嗎!一定要用感情來……來做這種事?這是可以開玩笑的?”

衛淺頌抓住郁秋蕪的衣服,一句句的質問她。

“還是你真這麽想的!你要真這麽認為……你還是……還是別留……”

“不是。我只是想快點讓你好起來!”衛淺頌先前那聲阿無讓郁秋蕪有了點模模糊糊的想法,也就讓郁秋蕪難得沒否認自己的感情。

衛淺頌的語氣和狀态都讓她害怕,她幹脆抱住了衛淺頌。

衛淺頌抽泣了幾下,随後還是乖乖依偎在郁秋蕪的懷裏。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想清楚,可這一刻,她真的只想要這個懷抱,夜晚難得的溫暖。

“那你也不能……這麽講。”她确實喜歡郁秋蕪,這點毋庸置疑。

就像她無論聽多少次剛剛的話,都會難過得發抖一樣。

在看着郁秋蕪的時候,她也不會去想那“夢中”的阿無。

“對不起……”

“說了多少次了,我不要你說對不起!”衛淺頌咬牙,再次咬住了郁秋蕪的唇。

郁秋蕪只好安分下來,攬住衛淺頌的腰。

比起上一個純粹的發洩,這個吻多了些膩味的酸。

距離心意相通還隔着一場談話,甜度傳不過來。

即便是酸澀的,郁秋蕪也有些喜歡。

很像檸檬的味道,足夠真實,也讓她切實感受到懷裏姑娘的愛意。

而她還在想着怎麽去逃避。

郁秋蕪想起衛清吟幾天前的話,手又顫了顫。

她騙不過別人,更騙不過自己。

衛淺頌早就知道她喜歡她了。

她只是不想,不想再體會被抛棄的感覺。

親密關系是很可怖的。

郁秋蕪只會成為全力投入其中的那一個,可她拉不住想走的人。

無論是不是愛情。

原世界裏,她的父母離婚,把她當燙手洋芋一樣踢來踢去,沒一個想要她,将她丢給奶奶。

後來,郁秋蕪才發現,奶奶也只是将她當能賣個好價錢的別人家媳婦兒,從未真心關照過她。

再說那更脆弱的愛情,魏辰在外面玩的花天酒地,留她在紀念日定的餐廳坐到十二點。

她後來才知道,她苦等的那些日子,那個人渣玩的有多開心。

回憶太苦,顯得這酸澀不已的吻都有着好味。

郁秋蕪忽地主動起來。

衛淺頌有些迷茫,毫無防備,不太招架的住。

最後她被按倒在床上,連帶着周圍的儀器也倒了一圈。

“……我可以嗎?”衛淺頌想去拔手上的針,還有身上的各種貼片。

“不,不行的。不能這樣。你要好好休息。”郁秋蕪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她趕緊起身,把衣服重新給衛淺頌穿好,又把儀器扶起來,好生檢查了衛淺頌一遍。

衛淺頌嘆了口氣。

這麽慌張害怕,還說不喜歡自己。誰信?

“郁秋蕪。”她喊住了抱着報廢材料準備離開的郁秋蕪。

“我想好了。郁秋蕪,我喜歡你。就是分開的這三個月,這種感覺也沒有淡去。你是挺讨厭的,一直回避,還會演,裝出一副不喜歡的樣子……但是,我可以等你。等你想通,等你把困擾你的事告訴我。”

衛淺頌不想去想那個所謂的平行世界了。

繼續當它是夢也罷,她不可能生活在那邊。

郁秋蕪才是她的生活。

而郁秋蕪或許是曾經經歷過什麽,才如此抗拒承認自己的感情,更別說在一起這種事。

郁秋蕪頓步,回頭。

她看見衛淺頌眸中的認真和懇求。

郁秋蕪鼻子一酸,快步跑了出去。

“媽咪?”郁珩大概是聽到了動靜,探了個小頭,看向正準備去換器材的郁秋蕪。

“寶,你怎麽起了?”

“上廁所。媽咪呢?”

“丢垃圾。”

郁珩揉了揉眼睛。

“好吧,媽咪要早點睡。我也去睡了,明天奶奶還要帶我出去玩。”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都雀躍的不行,眼中閃着期待。

把女兒哄去睡覺後,郁秋蕪站在走廊裏,眼淚就這麽掉了下來。

她的女兒很喜歡衛家人。

她很喜歡衛淺頌。

——哪怕是為了孩子考慮。

衛清吟的話又回響在耳邊。

一同響起的,還有祁書霭的話。

要不要給衛淺頌談談?

還是趁着羁絆還不深,帶着郁珩逃了?就像以前一樣?

以前……她認為她一個人照顧的了孩子。

可事實是,她一個缺愛的人,并不會自主的去愛人,哪怕是她的小孩。

她那過得混沌的媽,也頂多只能給郁珩生活上的保障。

她只會教郁珩如何待人處事,教不會她愛。甚至于,她帶郁珩,其實帶的很粗糙。

只是小郁珩心大,不會怪罪她而已。

不像衛淺頌的家人,有着充足的愛,可以無條件送給郁珩。

郁秋蕪給自己列了兩個選擇,但她知道,在內心深處,她沒有出逃的勇氣了。

再等兩天再決定吧。郁秋蕪不敢做出選擇。

她回了衛淺頌的房間,衛淺頌正在看窗外那點朦胧的星光。

“你……要說話算話。”郁秋蕪坐在她身邊,一樣擡頭。

“我什麽時候食言過?”衛淺頌偏頭,看向她。

“因為我真的……會考慮很久。”

“我會等你,只要你最後能把一切都告訴我。不過你到時候可得好好賠償我。”

郁秋蕪破涕為笑,抹了下臉,把淚痕都擦幹。

随後她想起以前衛淺頌向她讨要過的賠償,那顆檸檬糖。

郁秋蕪從衣兜裏摸出一顆玻璃紙包着的糖。

衛淺頌接過,只是握在手裏,感受着那點冰涼。

這回,不需要她去讨要這糖了。

郁秋蕪把她最珍貴的糖,主動送給了她喜歡的姑娘。

“提前收買可不算數。”

“這只是一點利息。”

夜深人靜的時候,郁秋蕪總喜歡這樣看星空。

有一個人,始終陪她一起。

***

接連兩天,衛淺頌沒再陷入昏迷。

于是裴昔舟也就推了晚上的工作,來衛淺頌家裏看她。

看見郁珩的時候裴昔舟表情十分複雜。

想不到她的朋友就是衛淺頌找了四年的白月光。

想不到她朋友小孩那“不負責”的alpha媽媽就是衛淺頌。

她,作為雙方的朋友,卻一直沒有察覺到這份真相。

她好難過。

裴昔舟非常抓馬的倒在了衛淺頌房間的沙發裏,扶着額頭,悲痛了兩聲。

沒人理她。

郁秋蕪正在給衛淺頌削蘋果,以此來回避跟裴昔舟講話,生怕被她和衛清吟一塊兒抓去審判。

衛淺頌在看老雜志。仔細一看,封面的人物有些眼熟。

“辰辰,你怎麽看的是這一期?”裴昔舟演完,湊到衛淺頌身邊,把郁秋蕪擠開。

“怎麽了?封面這位沐滄淩,不是前幾天跟你合作了嗎?好奇,所以看了。”

衛淺頌沒給裴昔舟一個正眼。

她還嫌裴昔舟笨呢,有着兩個人的證詞,竟然還晚她一步察覺真相。

“……郁秋蕪,你不管管她嗎?她在看別的美女!”裴昔舟換了個目标。

郁秋蕪頭都沒擡一下。“你看我敢管嗎?”

雖然她是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裴昔舟只好行使她身為姐姐的權力,一把搶走了衛淺頌手裏的雜志。

“為啥不讓我看?你跟沐滄淩有仇?”

有仇還一起出什麽專輯?她又不是好奇娛樂圈明星才來看雜志的。

“沒,沒有啊?”也就是一不小心成了人家金主,素的。

然後這件事被現女友知道了,她倆分了手。

“更氣人的是!我這幾天才發現,那人在知道我和沐滄淩有金錢關系以前就出軌了!出軌了好幾個!只是借着這件事來跟我分手,還要了一筆什麽,分手費!!”不一會兒裴昔舟就把她最近發生的大小囧事都倒出來了。

衛淺頌都放下了手機,轉過頭看着她。

“你這經歷,比電視劇精彩。”上一次看見這麽狗血的,還是在那個平行世界。

“別說了氣死我了。我真沒跟沐老師有什麽啊。我是,就是……很一不小心,撞見她經紀人威脅她,才出手把她保下了。我以前也聽她歌,她很有才華的,不該被埋沒成這樣……”

裴昔舟在這邊倒豆子,衛淺頌敏銳的察覺郁秋蕪神色不對。

“我有點累了。你下次再來吧。”沒等裴昔舟說高興,衛淺頌就把她趕走了。

郁秋蕪還保持削蘋果的動作。

蘋果都氧化了。

衛淺頌戳了戳郁秋蕪。

“她走了,沒事了。放松一點。”

郁秋蕪這才回過神似的。

“啊……我去拿晚飯。”郁秋蕪有些機械的起身,出了房間。

除開廚娘給她們準備的飯菜,郁秋蕪還拿了瓶酒回來。

“不介意我喝吧?”郁秋蕪又擺出了很标準的笑容,沖衛淺頌晃了晃酒杯。

衛淺頌忽然感覺她很遠。

明明方才她坐在自己身邊給自己削蘋果的時候,兩個人的距離還那樣的近。

“別……少喝點。”果然是裴昔舟說的話嗎?衛淺頌不好阻止,只能勸一勸。

是……出軌的事?郁秋蕪被前任背叛過,所以才這麽抗拒交往?

衛淺頌食不甘味,盯着郁秋蕪,看她木木的喝着酒,一杯又一杯。

“可以了。”一瓶都快見底了。

衛淺頌看不下去,壓了下郁秋蕪的酒杯。

郁秋蕪又沖她笑。

“我還沒醉。”她還能感覺得到痛,她還清醒得很。

“不行。不準喝了。”衛淺頌把酒杯收到旁邊。

郁秋蕪看着衛淺頌的動作,眼睛都不會眨了。

星光随風吹進房,淺淺的灑在衛淺頌的臉上。将她襯得那樣寧靜,美好。

喜歡的人正在她眼前,喜歡的正在關心她。

風也撲到郁秋蕪臉上,讓她擁有了短暫的清明。

那一瞬間,郁秋蕪想了很多。

她想人生很短,緣分很渺小。

她想過去不能代表現在,現在可以決定未來。

她想傷疤很痛,可總有人能将它治愈,她只需要一點勇氣。

她想窗外的夜色很濃,她想眼前的人很美。

她想小孩需要更多的愛,她想她也不該被困在過去。

她想,她不該錯過。

“衛淺頌。”郁秋蕪輕喚了一聲。

“你……想看星星嗎?和我一起。”

作者有話說:

八千字……我對我的手做了什麽?它要死了!誰來救一下!

今天一邊寫一邊思考我為什麽要寫一個雙替身文學,一邊胃疼,于是很快的讓這件事過去了……

要糾結也等兩個人把一切說清楚以後當情趣糾結去吧!

感謝在2023-05-0407:57:32~2023-05-0506:23: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望月绫39瓶;超喜歡阿玉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寧久葳

第 38 章

她一定是還沒睡醒,遇到夢中夢了。

衛淺頌怔怔的看了郁秋蕪兩眼,随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郁秋蕪臉都漲紅了。

衛淺頌已經昏迷五天了,她以為衛淺頌不會這麽巧的醒來,就……

結果被人逮了個正着,衛淺頌還一看見她就閉上了眼。

不想見她已經寫到臉上了。

握着的手動了動。

郁秋蕪這才驚慌失措的把衛淺頌的手丢開。

衛淺頌這才又睜眼了。

她感覺手被拍痛了,原來不是夢,身邊的人真的是郁秋蕪。

見鬼了。為什麽會是郁秋蕪在她身邊?

等衛淺頌再側頭去找那熟悉的身影,郁秋蕪已經縮進她自己的被窩裏,假裝無事發生了。

“……”算了。橫豎她也不想跟這人講話。

衛淺頌摸出自己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五天了,還有點懵。

這次夢到那個世界,她也昏睡了很久。

她在夢中體感只過去了至多五個小時,現實世界竟然都五天了。

挺奇怪的。衛淺頌伸出左手,看見手上的留置針,習以為常,不去動它。

就在衛淺頌準備給家裏人發信息時,郁秋蕪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然後沖出了房間。

看來不用她發了。衛淺頌點到別的界面,開始查看這段時間的新聞。

微博上還挂着裴昔舟和沐滄淩合作的熱搜呢。

是到她們新專輯發布的時間了。

衛淺頌給裴昔舟發了個消息恭喜她發新專,然後收到了裴昔舟的消息轟炸。

沒過兩分鐘,家裏人全都湧進了衛淺頌房間。

看着黑壓壓的人群,衛淺頌差點又暈過去。

“舒舒,管一下,人太多了。”她努力在人群中辯認出了衛清吟,随後衛清吟把其他人都趕走了。

“你也走。”衛淺頌沒好氣的盯了衛清吟一眼。

“我好不容易休息半天呀,想跟你說說話。對了,我見到小郁珩了,她好可愛!還會喊我大姨,我要幸福昏了!”衛清吟很霸道的把本屬于郁秋蕪的椅子搬到自己面前,坐下,讓郁秋蕪在後面站着等。

郁秋蕪不敢說話。

她這幾天可受了不少衛清吟的報複。

包括但不限于,茶水被衛清吟替換成了苦瓜水,走在路上頭頂突然掉下來一只玩具蜘蛛,吃的糕點糖鹽錯放味道奇怪……

一家子的幼稚鬼。郁秋蕪很确信衛清吟是在給衛淺頌報仇。

衛淺頌應該沒有跟家裏人說太多她們的事,衛清吟只知道自己沒有赴生日宴的約,就惡搞到這種地步。

萬一哪天衛清吟得知自己跟衛淺頌說過的那些話,很難想象自己會遭遇什麽。

“星星也在嗎?她……願意見我嗎?”衛淺頌捕捉到了關鍵詞。

郁珩肯喊衛清吟大姨,那是不是也能喊她媽咪?

衛淺頌莫名緊張起來。

“我們給她請了家教,她這會兒應該在上課。你放心,她這幾天問了很多次你有沒有醒,她應該是想見你的。”

衛清吟見妹妹一直在盯郁秋蕪的方向,稍微側身,擋住了妹妹的視線。

衛淺頌收回視線。

“這麽小就要跟着家教上課嗎?”

“三歲半不小了,該開始學習了。不過一天不會給她安排太多課業,大部分時間還是管家她們在帶着寶寶玩。”

“也是。”衛淺頌垂眸,興致不高。她的女兒也不像她那麽體弱,是得好好培養。

兩姐妹閑聊了一會兒,衛清吟接到了齊知予的電話,匆匆離開了。

房間裏只剩衛淺頌和郁秋蕪。

兩個人不自覺的看向彼此。

目光也好像帶了電,咔的一下,閃的兩個人頓時挪開眼,不敢再看。

沉默一直持續到中午飯。

郁秋蕪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端回來一碗粥。

郁秋蕪坐到衛淺頌身邊,把桌板架好,又把床調好,放下粥。

“試着吃點。”

衛淺頌盯着白粥,不是很想動。

“終于肯跟我說話了?”她伸手攪拌了兩下,真是一粒別的配菜都沒能找到。

蜂蜜,芥末都沒有。她吃這白粥作甚?

“啊?不是……我以為你不想跟我說話。”

郁秋蕪怪不好意思轉過頭,放在膝蓋上的手也不自覺的點着,每一個小動作都彰顯着她的緊張。

“我昏睡了五天,剛起來又沒什麽力氣,那不得,等着你告訴我現狀?”衛淺頌手指點了點桌板。

結果吧,郁秋蕪直接逃跑了,一句話都沒跟她說。

“……對不起。”是她怯場了。郁秋蕪緊緊抓了下褲腿。

重逢以後,每每對上衛淺頌,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怎麽做。

她自以為她學會了鎮定與冷漠,可再高的自尊,在衛淺頌面前似乎也消散無蹤,只留她最原初的慌忙魯莽。

連她該先解釋都能意識不到。

真差勁。

“所以,為什麽你在這兒?五天了,不走嗎?”

郁秋蕪以為衛淺頌在趕她走。“你要是不喜歡,我明天就走。”

衛淺頌把勺子砸在了桌板上。

巨響迫使郁秋蕪擡頭,看向衛淺頌,只見她泛紅的眼尾和咬緊的唇。

“郁秋蕪!我問你為什麽在這兒,不是要趕你走!”衛淺頌氣的不行,甚至想把這碗粥都掀了。

“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覺得。”郁秋蕪像是看出什麽了一樣,趕忙按住衛淺頌的手。

衛淺頌喘了幾口氣,腥味湧上頭,她咳了幾聲,倒是沒有血嘔出來。

“對不起……”郁秋蕪心好痛。她是不是又惹衛淺頌生氣了?明明想要她健康。

“不要你,咳咳,一直道歉。有什麽用嗎?”衛淺頌把郁秋蕪的手刨開,緩了幾下。

“對不……”郁秋蕪不說話了。

她在心裏默默道歉,雖然她也知道那是無濟于事的。

衛淺頌別過頭。她寧願要郁秋蕪的吻,什麽樣的都好,走心的不走心的,都比她木讷着只顧道歉要好。

她不想看見驕傲的人一直為那改變不了的事道歉。

她不想郁秋蕪一個勁兒的覺得抱歉,卻一點實際行動都不做。

那樣的歉意就跟施舍給乞丐的飯菜一樣,充滿了羞辱。

“你媽媽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因為我懂一點護理知識。郁珩的事,我欠了你很大的人情,所以我答應了。”郁秋蕪還是努力把那句“你要是不喜歡,我馬上走”憋了回去。

她直覺如果她說了,衛淺頌會更生氣。

衛淺頌嗤了一聲。

“就因為這個?那你呢?你想留下來嗎?”她轉頭看向郁秋蕪。

郁秋蕪毫不猶豫的避開目光。

“我不……”

她的否認被打斷。“郁秋蕪。講點禮貌,你看着我的眼睛說話。”

郁秋蕪怔怔擡頭,再次對上衛淺頌的目光。

她的眼睛似琥珀,晶亮剔透,光是認真的看向郁秋蕪,就讓郁秋蕪像喝了口帶酒的風,淺醉,沉迷。

“我……也想留下來。”被那眼神蠱惑着,郁秋蕪難得說出了真心話。

衛淺頌好似笑了。

“那就夠了。我說過,郁珩的事,不算你欠我人情,只算我救自己的女兒。但你要想留,那就留吧。”

連語氣都有些甜,有些柔。

郁秋蕪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衛淺頌,她往前挪了點,又用從前那種眼神看着衛淺頌。

衛淺頌順勢把勺子塞到她手裏。

“我吃不動,你喂吧。”她往後一靠,準備張嘴,突出的就是一個大小姐脾氣。

“好吧。”郁秋蕪不好意思的伸手,一勺一勺的給衛淺頌喂着粥。

“哇哦。”門口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起哄聲。

奶聲奶氣的,一聽就知道是誰。

郁秋蕪的手抖了一下,一勺粥灑在了衛淺頌身上。

“……”

三個人都沉默了。

“媽咪笨笨!”郁珩笑了一聲,然後噠噠噠的跑了進來。

衛淺頌已經無暇顧及胸口的粥了。

她呼吸都僵住了,目不轉睛的看着小郁珩朝她走來。

她好緊張。跟郁秋蕪表白都沒有這麽緊張。

近了近了,郁珩已經跑到面前了。

衛淺頌提了一口氣,屏住呼吸。

然後就看見……郁珩往郁秋蕪身後躲了。

只露了個小腦袋,悄悄的從郁秋蕪身後看向衛淺頌。

目光對上的瞬間,郁珩捂住了臉。

“哎呀~”郁珩縮了回去。

她果然好緊張,跟媽咪撒謊說只吃了兩顆糖的時候都沒有那麽緊張。

衛淺頌洩氣了。她垂下頭,看見胸口的粥,惱的掐了郁秋蕪一下。

“寶貝,這樣不禮貌。”郁秋蕪覺得好笑,伸手把萬年不會緊張的小社牛拉了過來,送到衛淺頌面前。

“你看,你讓她很難過。”郁秋蕪也不知道該怎麽跟郁珩稱呼衛淺頌,只能避開這個問題。

“嗚,對不起呀,衛……嗯……衛姐姐。”郁珩果然還是喊不出來。

她捂着臉,很不好意思,很小聲的喊了聲姐姐。

喊完她又蹲下了。依她身高,蹲下就能讓衛淺頌看不見她。

衛淺頌臉蛋有點紅。她談不上失落。

在郁珩那天那樣拒絕她的靠近後,郁珩肯見她,就已經不錯了。

“沒事的星星寶。”衛淺頌舒了口氣,稍微挪動一下,想看看她閨女。

郁秋蕪幹脆把郁珩抱起來。

郁珩捂着臉,又悄悄打開兩條指縫,一瞬不瞬的看着衛淺頌。

這是她另一個媽咪,有着很多很好家人的媽咪,照顧她很多次,甚至救了她的媽咪。

“你,你愛我嗎?”小郁珩很忐忑的發問了。

衛淺頌就笑。“我當然愛你,我的寶貝。”

“嘤!”郁珩不再捂臉,伸手想去抱衛淺頌。

這是愛她的媽咪。

郁秋蕪聽着這段奇怪對話,勉強說服自己冷靜,随後把郁珩送進衛淺頌的懷裏。

郁珩一下抱緊了衛淺頌,随後擡頭,很小聲的喊了聲“媽咪”。

衛淺頌抱着郁珩的手都僵了。

“寶貝……星星!你喊我什麽?”

“媽咪。”郁珩喊的依舊很小聲,但這次衛淺頌很肯定她沒有聽錯。

一行淚就這麽洩了出來。

“诶诶,媽咪怎麽了?”郁珩有被吓到,她以為衛淺頌不高興她只喊媽咪。

可她也不知道到底該喊什麽,這下她有兩個媽咪了,要是兩個人在一塊兒,她喊一聲媽咪,她們都分不清她在喊誰。

“我太高興了……沒事的寶。”衛淺頌和她閨女抱成一團,讓郁秋蕪這個親媽有一種擠進去也是局外人的感覺。

明明是她閨女诶!

等她們抱的差不多了,郁秋蕪伸手把郁珩提了回來。

“衣服都髒了,你找陳姨換一件去。”

郁秋蕪幾乎是用趕的,把小寶貝趕出了房間。

衛淺頌不滿的瞥了她一眼,打算閉目養神了。

也是她閨女,她們親近一下怎麽了?小氣鬼。

直到她感覺胸口被人碰了一下。

她差點彈了起來。

“郁秋蕪,你,你幹什麽?!”這人在正大光明的吃豆腐嗎!

“給你擦污漬的……你要是不喜歡,也可以給你拿新的衣服,我幫你換。”郁秋蕪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這幾天她都是這麽過來的,甚至還要給衛淺頌擦拭身體。

最開始她也害羞呢,就把燈都關了。

然後她發現關燈更不妙。她們每次做,都是關着燈的。

沒點光,那種氛圍感一下就上來了。

後來她只好在給衛淺頌擦身體前默念一百遍清心咒,才敢上前。

衛淺頌耳根都紅了。

“我自己可以換……你拿衣服來吧。”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幾天,郁秋蕪不會要給她擦身體吧?

那樣也太羞恥了。

不知道郁秋蕪是什麽感受。

看得到吃不到?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衛淺頌看着郁秋蕪翻衣櫃的背影,神情有些落寞。

她感覺郁秋蕪對她是有情的。這份感覺時強時淡,可一直存在着。

若是如此,為什麽郁秋蕪要說不喜歡她,還狠狠的把她推開?

衛淺頌想不明白。

郁秋蕪拿來了衣服,衛淺頌趁着郁秋蕪收拾桌板的空檔,開始換衣服。

她一顆一顆的解開扣子,随後聽見哐當一聲。

桌板掉在了地上,而衛淺頌擡頭時,郁秋蕪已經跑沒影了。

還以為她多大膽呢,自願留下來貼身照顧自己。

結果,是個純情的。

衛淺頌沒再磨蹭,迅速把衣服換好。

她感覺出了點汗,待會兒就讓郁秋蕪給她展示一下平時都是怎麽給她擦的吧。

郁秋蕪幾乎是逃出了衛淺頌的房間。

她沒想到衛淺頌那麽直接,甚至沒有說一聲,就開始換衣服。

她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還是……故意在,勾|引自己?

郁秋蕪捂着她發燙的臉,在院子裏找了個角落蹲下。

初春果然很涼。兩下郁秋蕪就冷靜好了,準備回衛淺頌房間。

如果是故意勾|引,衛淺頌就還喜歡她。

可她這麽差勁,騙了衛淺頌那麽多次,還不斷的逃避着感情,她大概是不配的。

進房間就看見衛淺頌在給自己扇風。

郁秋蕪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有點熱。好像出汗了。”衛淺頌很淡定的說着,甚至沒有看郁秋蕪一眼。

郁秋蕪整個人都停頓了一秒。

“我,我去開點窗。”

“我家窗戶鎖上了。空調溫度也不能太低。”還在那兒裝沒聽懂呢。

衛淺頌可不給郁秋蕪回避的機會。

“幫我擦下吧。”看郁秋蕪愣在那兒沉默了一會兒,衛淺頌還是開口了。

“好,好吧。”郁秋蕪咽了口水,去準備毛巾。

心跳的好快。郁秋蕪盡可能的拖延着,可毛巾就那麽幾條,再洗也不可能洗到明天。

而且讓衛淺頌等久了也不好。

郁秋蕪深呼吸,給自己鼓氣。

不就是擦下身子嗎?衛淺頌都醒了,讓她自己擦前面就是了。

自己只需要負責背部。郁秋蕪一下就輕松了不少。

“你好慢啊。”衛淺頌抱怨了一句。

郁秋蕪剛想說對不起的,擡頭就看見衛淺頌已經把上衣脫了。

“……!”郁秋蕪捂着眼睛靠記憶往衛淺頌床邊摸索。

“你,你轉過去一下!”

等了兩秒,郁秋蕪又問道:“好了嗎?”

“好了,你睜眼吧。”

郁秋蕪悄悄看了一眼,确認衛淺頌沒有耍她,才把手放下。

郁秋蕪擦的很快,一分鐘都不肯耽誤。

衛淺頌只是醒着,就讓這份工作的感覺變了味兒。

見衛淺頌在發呆,郁秋蕪稍微慢了點動作,第一次仔細端詳起她的背來。

能看得見骨頭的走向,摸上去也感覺不到肉。

這姑娘太瘦了。估計是不好好吃飯導致的。

就在郁秋蕪低頭換毛巾的間隙,衛淺頌轉過了身。

“!前面你自己,擦一下!”郁秋蕪把毛巾一丢,唰的轉過了身。

“擦不動。我手上有針,不方便。”衛淺頌戳了戳郁秋蕪的背。

“又不是沒看過,你不喜歡?”

“沒有!”癢意從衛淺頌戳到的地方向上傳,郁秋蕪繃直了身體。

“你很美,不要這麽想。”郁秋蕪還是轉了回來,努力不去看不該看的,專注她的工作。

“嗯……那你,喜歡嗎?”衛淺頌把手搭在了郁秋蕪頭上。

郁秋蕪能感覺到那只手在微微顫抖。

衛淺頌在期待她的回答。

可是……她不敢承認。

同樣,怕衛淺頌傷心,她也不敢否認。

最終郁秋蕪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沉默。

沉默也是一種答案。衛淺頌心裏有數了。

她揪了把郁秋蕪的頭發。

“哎,小祖宗,又怎麽了?”郁秋蕪擡頭,很自然的略過了某處。

“擦的不仔細,上面還有汗。”

郁秋蕪又默默的給她的小祖宗重新擦。

碰到鎖骨以下,衛淺頌咬着牙,忽然有點後悔。

這麽做分明是在折磨她自己。真是……難忍。

“差不多了吧?”郁秋蕪終于結束了這煎熬的工作,轉身想跑。

“沒有。”她被衛淺頌一句話喊住了。

“只擦上半身嗎?下邊也有汗呢。”

聽到這兒,郁秋蕪終于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道:“衛淺頌,你別太過分。”

衛淺頌手縮了下。“……我怎麽了?這不是你該作的嗎?”

一秒,三秒,十秒……

郁秋蕪敗在了衛淺頌委屈的聲音下。

這次衛淺頌沒再提更過分的要求,郁秋蕪擦的飛快。

弄完這些,郁秋蕪累倒在椅子上。身體不累,心特別累。

只是衛淺頌似乎是笑着的。

“郁秋蕪。”她輕喚了一聲。

郁秋蕪心髒猛地收緊。

“今晚……會有星星嗎?”

罕見的笑容,魅力更佳,何況這笑還帶了點甜味。

可細品,似乎又有些酸。

像顆檸檬糖。

許久,郁秋蕪才低頭,慌忙的查看起天氣預報。

“應該有。”她回了句,忘了斂去嘴角的笑意。

***

傍晚,衛淺頌的家裏人都回來了。

她們搬了張餐桌進衛淺頌的房間,陪她一起吃飯。

郁珩也在。小朋友跟着家裏的傭人在游樂場瘋玩了一個下午,又累又高興,拿着新買的玩具朝她兩位媽咪奔去。

“媽咪!”

兩個人一齊回頭。

“……哎呀,我該怎麽喊你們倆呀?”

小寶貝撲進了郁秋蕪懷裏,兩個人這才明白過來,她喊的是郁秋蕪這個媽咪。

“你可以把姓加上。”衛淺頌思考了一下,給了答複。

雖然有的家庭會管其中一個叫媽媽,另一個叫母親,但想來她和郁秋蕪誰也不肯要後面那個有些生分的稱呼。

“好哦衛媽咪!你好些了嗎~我今天坐了超——大的摩天輪!還有鳥跟着我們一起飛!還有還有,我認識了小朋友!我們交換了聯系方式,說好以後可以一起玩!”

郁珩興高采烈的給兩位家長講着她今天的見聞。

身後,管家和廚娘正在擺盤,衛清吟和她爸讨論着旁人聽不懂的商業事項,祁書霭站在不遠處,偷聽着女兒和孫女的對話。

好像她們是完整的一家人一樣。

郁秋蕪被暖光刺了下眼,忽地就愣住了。

衛淺頌趁機捏了捏她的手。

“嗯?”郁秋蕪習慣性的笑了下。

“星寶問你話呢。”衛淺頌有點不喜歡這份笑容。

只是個感覺,她說不上來具體的原因。

“啊,不好意思星星,媽媽剛剛走神了。”

“媽咪不認真~”郁珩嗔了句,又拿着手裏的玩偶假裝拍了郁秋蕪兩下。

“不說了,我要吃飯飯!”

接下來的一頓飯裏,衛淺頌見證什麽叫做隔代親。

她已經不是家裏人釋放寵溺的唯一對象了。

郁珩幫她分擔了八層火力。

衛淺頌感到慶幸的同時,還不忘批評她那心裏沒數的家長兩句。

“媽,小朋友不能吃太多這麽油膩的。”

“爸,別光顧着給她夾菜,她吃不完。”

“姐……舒舒,你不要跟二老同流合污。不是讓你給她塞紅包!她有零花錢!”

她的家裏人嘴上說着好好好,實際是下次還敢。

衛淺頌看向已經見怪不怪的郁秋蕪,稍微有點抱歉。

“我沒醒的這幾天,她們也這樣嗎?”送走了寵孫大隊,衛淺頌問了句。

“是。勸不下來。我看星寶心裏有數,還挺樂在其中,就沒有再阻止了。”

衛淺頌捂着嘴撲哧了一聲。

郁秋蕪滿臉黑線。“唉。你以前在家也過這種日子?”

“對啊,不過誇張的點不太一樣。”

衛淺頌手支着頭,看着郁秋蕪,眸光流淌着淺淺的笑意。

“那還挺辛苦的。”光是看着就覺得夠了,也不知道郁珩是什麽感覺。

“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從前就只有羨慕我的。”衛淺頌打了個哈欠。

“怎麽不叫我小名了?”

“嗯?”什麽小名?

“就是辰辰啊。前幾天郁珩沒找回來那會兒,你不是喊了嗎?你喊的不是我?”衛淺頌狐疑的盯了郁秋蕪一眼。

“……是喊你。太親昵了,不太好。”郁秋蕪扯了個謊。

衛淺頌一下沒了繼續聊天的興趣。

“我先睡了,困。”

“不看星星?”畢竟早上才問過,郁秋蕪以為衛淺頌至少會等到天黑完再睡。

“怎麽看?又出不了房間。”

衛淺頌随意的把手上的針拔下來,動作熟稔到不行。

要是郁秋蕪剛剛沒說那番話,她還會考慮跟郁秋蕪一起偷偷溜出去看星星的。

現在沒這想法了,反正郁秋蕪不想跟她太親昵。

郁秋蕪快步靠近,抓着她的手确認了一下,才放心讓她睡去。

“晚安。”郁秋蕪悄悄帶上了房間門。

“我妹睡了?這麽早?”衛清吟看見郁秋蕪,還有點意外。

她以為她們會再交流會兒呢。看來妹妹也沒有給這人好臉色。

“她說累了。”郁秋蕪看了眼衛清吟給她留的位置,遲遲不敢坐下。

“不坐算了。來,喝。”

郁秋蕪頭皮發麻。她接過那只茶碗,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衛總,你這‘茶’……”這分明是油啊!

衛清吟的整蠱已經到了這麽明目張膽的地步了嗎?

“喜歡嗎?”衛清吟笑得真摯,郁秋蕪繃着臉,把茶碗放下了。

“我能說不嗎?”要不是有求于她,郁秋蕪也不會這麽客氣。

想不到衛淺頌那麽可愛,雙胞胎姐姐卻是個黑心的,反差真大。

“哈哈哈哈哈哈開個玩笑。這個才是正經的,喝不喝随你。”衛清吟把另一只茶杯推到郁秋蕪手邊。

郁秋蕪當然沒動。

衛清吟也不在乎。

“事關我小閨女,我也就認真查了查。那日後來問,星星說她不記得被人綁走,也不記得艾星苒是否在她身邊。我依照這個查到了個挺有趣的東西。”

衛清吟把資料擺到郁秋蕪面前。

“郁小姐應該知道許多年以前的隕石災變吧?近年來,有不少團夥在試圖收集散落在各處的隕石碎片。我懷疑,綁走郁珩的人,就是和那些團夥有關。而其中最為盛名的團夥,相信你也聽說過,叫淩天。”

“可它不是十幾年前就被繩之以法了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在那個組織名義上被消滅之後,我和我妹妹,被疑似他們手下的人抓走過。”

與此同時,衛淺頌又一次進入了她的“夢中世界”。

她在極為黑暗的地方睜開眼,發現渾身被綁了個結實,無法動彈。

突然一束強光照到她臉上。

衛淺頌眯了眯眼,也正是這個動作暴露她醒了這件事。

她聽見腳步聲靠近。

衛淺頌思考了一秒。她确實被綁走過挺多次的,夢到這種內容好像也合情合理。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

衛淺頌眼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短發兜帽,五官偏中性。

衣服倒很像什麽制服。衛淺頌仔細辨認,看見了那人胸口處有個徽章。

那是一顆星體,繞了半圈星環,又碎了半邊。

而它的中心,被一把反着亮光,形狀不規整的刀,或者稱之為碎片,破開。

淩駕星河,踏破宇宙。

這是衛淺頌看見标志的第一想法。

有夠大膽的。衛淺頌又感覺這個标識很眼熟,似曾相識的。

這是她的夢,看到啥似曾相識的都很正常。衛淺頌把自己說服了,頗為淡定。

“很少有遇到這種情況還能波瀾不驚的人呢。”那人開口,聲音也叫人分不清性別。

“遇到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衛淺頌還有心情回話。

“有趣。你是個穿越者,我們調取不到你的過去。看起來,你好像有很多故事。”

“穿越者都出來了……我的腦子可真會夢。”

衛淺頌滿不在意,甚至表情還有點困倦。

“夢?小姑娘,這可不是……夢!”

那人擡一下衣袖,一片刀刃直直的飛向了衛淺頌。

作者有話說:

雖然說是該追妻火葬場一下吧,但是按照人物經歷和性格來講,接下來的劇情應該不會太“火葬場”

給各位磕一個(跪)

不過甜甜肯定是有甜甜的!

衛淺頌:聽說有人之前說我受受的?

我:肯定不是我(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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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久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