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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4 章 第一個受害者

在我的再三懇求下,小老頭勉強答應,幫我組織這場飯局,不過他要我也必須答應他,不能沖動,一定要以安全為主。

商量好之後,小老頭便給老齊打了電話,以約幾個老朋友聚聚的理由,讓老齊叫上朱一龍,後天到青雲居吃飯。

老齊那邊也很快聯系好了朱一龍,老齊說原本朱一龍不太願意去,老齊費了很大的口舌,才讓他參加的,老齊說朱一龍這個人有個特點,如果飯局裏不是自己都認識的人,他是不太會參加的。

今天杜衡在值班,晚上也将在所裏,他中途給我打了幾次電話,為了不引起他的多慮,我都謊稱自己在家裏。

入夜,我坐在宿舍的床上,看着窗外的繁星,跟杜衡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起浮現了出來,那麽美好,可是現在卻将變成我永遠的回憶。

為了讓他能安心地生活,早點拜托王林海的糾纏,我無論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後天是月圓之夜,我将朱一龍請到飯局,然後将帶去的雄黃酒混入酒瓶之中,利用衆人的勸酒,讓朱一龍喝下去,雄黃酒可以打破他的氣息,讓他在半個小時之內現出真身,然後我再跟他血戰到底。

我還有一條命,我可以毫無保留地跟他鬥,哪怕是連最後一條命都失去了,也在所不惜。

這個惡魔讓杜衡這幾個月沒睡好一個晚上,還死了那麽多無辜的人,血債血償的時候到了。

青雲居在本市青雲山山頂,月圓之夜正好可以吸收月光,我變身為狐妖,施以全部的力量對付他,我想應該可以将其誅殺。

第二天一早,杜衡的電話就來了。

接起電話,隔着屏幕全是他難以抑制的擔憂,“蕭玥,你去哪兒了,什麽把東西都搬走了?”

我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冷冷地說道,“杜衡,我搬出來了,我想我們還是分開最好……”

“你又這樣,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你為什麽……”

“杜衡,我不想再解釋什麽了,我們還是好朋友就行,其實做朋友才可以永遠都不用失去,我搬出來了,漸漸我們都會習慣的,會回到從前的原點。”

說完我便挂掉了電話,不想跟他多說下去,因為我的內心已經虛弱得不行了,我害怕再說下去,我又會忍不住回到他身邊,那根本就是害了他。

下午,我在辦公室裏發呆,杜衡忽然打來了電話,我以為他又是要跟我說我們的事情,于是便故意不接,将手機放在了一邊。

然而,杜衡接着又打了過來,我隐隐感覺不安,萬一是有事呢?我趕緊接起了電話。

“蕭玥,剛才蘇曉蘭給你打電話,沒辦法聯系到你,所以打了我的電話。”

我的心這才穩穩地落地,杜衡說蘇曉蘭讓我去學校圖書館,跟我讨論一下歷史文獻的事情,我沒多想,便過去了。

蘇曉蘭至今還是沒辦法在白天打通我的手機,那部手機被我帶了過來,盡管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我還是将它時刻帶在身邊,擔心漏掉任何一個電話和線索,杜衡也說過了,只要不把手機放在枕邊,跟腦電波相互碰撞,就不會出事。

我匆匆趕了過去,但是大老遠的就看見蘇曉蘭在原地來回踱步,似乎很着急的樣子,而且兩手空空,并沒有帶着她平時用來裝書的袋子。

“蕭玥,你來了!”蘇曉蘭像是很激動一樣,跑過來拉住了我的手。

“怎麽了曉蘭?”我看着她有些閃爍的雙眼,剛剛平靜的心又起了漣漪。

“今天我找你,其實不是想跟你讨論問題的,是手機的事情!”蘇曉蓮臉色有些蒼白,還有厚厚的黑眼圈,看來這幾天晚上沒睡好。

我将蘇曉蘭拉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聽她說起了手機的事。

就在三天前的晚上,蘇曉蘭熬夜寫畢業論文,手機關機在充電,但是忽然之間手機就響了,她正在疑惑手機關機了怎麽還能有電話打進來,屏幕上便跳出了一連串奇怪的數字,她強忍着害怕數了數,只有十位數。

詭異的是,屏幕上并沒有接通和挂斷的鍵,跟我遇到的情況很相似,所不同的是,手機響了十幾秒之後,便自動接通了,那邊傳來了一個凄厲的哭聲,蘇曉蘭給我學了一下,居然跟我那天聽到的女人哭聲一模一樣。

蘇曉蘭沒有住宿舍,為了完成畢業論文在外面跟同學合租了一間房,那天晚上室友正好不在,她一個人被吓得夠嗆,索性來電很快就挂斷了。

手機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像是剛才的那個來電根本沒出現過一樣,就這麽安靜地躺在桌面上。

蘇曉蘭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産生了幻覺,還好她足夠大膽,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便也沒有多想。

誰知道,接連兩天都又發生了相同的事情,而昨晚她的室友也在,把那個膽小的妹子吓得暈了過去,半夜送到了醫院,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神志不清,高燒不退,滿口說着胡話,醫生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想一定是午夜兇鈴裏面的……幽靈盯上了我……”蘇曉蘭捂着嘴巴,眼淚滾落了下來,她瘦弱的身子劇烈地顫抖着,讓人憐憫。

“我馬山要畢業了,如果就這麽死掉的話,我豈不是白白上了十幾年的學,我怎麽跟我父母交代呢?蕭玥,請你幫幫我,我不甘心就這樣被幽靈害死。”

蘇曉蘭聲淚俱下,我也難受不已。

我安慰了蘇曉蘭幾句,她才勉強止住了哭聲,“現在張淑還在醫院裏,因為她家不是本地的,所以我們也就沒有通知她的家長,只是幾個女生輪流看護着她,晚上輪到我了,你可以陪我一起麽,我有些害怕,不好意思。”

“當然可以,現在我們先過去看看她好了。”

張淑在市第二人民醫院,暫時被收入了心腦血管科,據醫生說她現在的心率很不正常,忽高忽低,高燒不退,已經用了很多辦法來控制了,但現在病情依舊沒辦法穩定下來。

特護病房裏,張淑安靜地躺在床上,她并不是一個瘦小的女孩,甚至還有些壯,跟我想象的那種膽小的女孩很不一樣。

“她昨晚被吓得大哭大叫,然後就暈倒在地上,先是抽搐了一陣,然後就沒有了動靜,我趕緊打了120急救電話,吓死我了,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會好。”蘇曉蘭坐在床沿上,握着張淑冰涼的手,眼圈又紅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想,我便先跟剛才負責看護張淑的女生到了外面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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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3 章 奇怪的磁場

我警惕地站起身看着她,“你要幹什麽?”

“我……我來找你去食堂啊,你怎麽了?”孫露雲皺着眉頭,手卻伸到了身後去。

是在取刀嗎?

我渾身一顫,抓起桌上的裁紙刀朝她撲了過去,“啊——”孫露雲尖叫一聲,猝不及防被我推倒在了地上,我死命地按着她,将裁紙刀對準了她的喉嚨。

“蕭玥,你幹什麽,我是孫露雲啊,你別殺我……”

“你要害死我,對不對,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惡魔。”我龇着牙,将刀子逼近孫露雲的喉嚨。

孫露雲拼命抵抗着,我跟她扭成一團,我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我不能讓她殺了我,絕對不能!

“蕭玥,你住手!”幾個男同事跑了過來,七手八腳地将我按住了。

我心裏更加驚慌害怕起來,他們這是要将我捆起來,然後帶到一個小黑屋裏去,慢慢地虐待我,将我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剮下來,一定是。

我大聲嘶吼着,瘋狂地跟他們抵抗着,完全失控了。

在掙紮之中,不知道是誰在我後頸上重重地打了一下,我瞬間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到了派出所的拘留室裏,看着四面光禿禿的牆,還有面前的鐵欄杆,我害怕得瑟瑟發抖,完蛋了,我要被槍斃了,我不想死……

我使勁地撞擊着鐵欄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停住!”幾個刑警沖了過來,拼命地制止住了我的瘋狂舉動。

我卻并沒有停下來,人越多我感覺越害怕,原來這些人都要害死我,巨大的恐懼撞擊着我的神經,我張開嘴,朝着一個刑警的肩膀咬了下去。

“嗷——”一聲嘶吼,我的獠牙長了出來,一對毛茸茸的爪子也從袖子下伸了出來。

衆人看到我變成了狐妖,驚慌地松開了我,拔出槍對準了我。

我揮舞着爪子,朝他們撲了過去,一爪在一個刑警的肩膀上撕下了一大塊布條,還刮傷了他的皮膚,一片血紅。

聞到血腥味我更加瘋狂了,在拘留室裏跟刑警們大戰了起來。

誰也沒有開槍,就算是開槍了也沒用。

“蕭玥!”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響起,我猛地轉過臉去,杜衡已經将一串銅錢砸了過來。

我只感覺面門上被灼燒一般,随即身子失去了力氣,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杜衡跳過來,将一張符紙貼到了我面門上,我慘叫了一聲,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裏。

杜衡坐在我身邊,正在給我用棉簽擦着胳膊上的傷。

“杜衡,我是不是又闖禍了?”我掙紮着要坐起來,被杜衡按住了,現在頭痛欲裂,但我已經不再像之前一樣腦子一片空白了,我能隐隐回想起之前做了些什麽。

“那部手機你昨晚睡覺的時候放在枕邊了,裏面的一種很奇怪的磁場幹擾了你的大腦思維,你被控制了,所以你今天做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我早就應該把你帶到所裏來,也就不會出那些亂子了,你看你胳膊和腿上全是傷。”杜衡皺着眉頭,一絲責備都沒有,眼裏全是擔憂。

“露雲姐怎麽樣?我當時用裁紙刀差點就刺傷她了。”我緊張地抓着被角,孫露雲估計現在都被吓得虛脫了,她是個很膽小的女孩子。

“她只是受了驚吓,倒是沒受傷,文物局的同事報警,派出所的同志把你帶了過去,我感應到靈符有發燙的時候,趕過來幸好不算晚。”

“我記得我抓傷了一個刑警同志,他現在怎麽樣了?”

杜衡淡淡一笑,“我已經給他消過毒了,他不會有事的,只是,你的狐妖身份,現在已經變成衆所周知的事情了。”

杜衡的面孔變得凝重起來,他覺察到我的神色有些變化,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怕有些非議讓你很難受,我并不是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我一把握住杜衡的手,将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手背上,眼淚噙滿了眼眶。

“是我連累了你,我的身份敗露之後,你的工作也會受到牽連的,對不起。”

“不許這麽說!”杜衡很生氣地扳過我的肩膀,“蕭玥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好好地相愛下去,這次也只是在所裏發生,我會請同事們封鎖這個消息的,畢竟大家都是有職業操守的,一個刑警要做的是讓百姓安寧,而不是去聊這些無聊的事情。”

我咬着嘴唇,将眼淚死命地咽回肚子裏去。

晚上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失眠了半夜,我決定了要離開杜衡,不能因為我的事情而讓他受到影響,一個刑警跟一個狐妖生活在一起,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無語。

正好第二天是周末,我不用去文物局,便在家裏收拾好了東西,将屋子認真地打掃了一遍,請來了搬家的貨車司機,幫我把東西搬了出去。

我暫時找不到房子,便将東西寄存到了以前房東家的雜物間裏,這幾天先去文物局的宿舍住幾天,等我找好房子再搬走。

我獨自去了河邊,坐在河岸上想了很久,這一切糾纏了太久,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我看着湍急的河面,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下午,小老頭坐在院子裏看書,我推門走進去的時候,他好半天才緩緩地将頭擡起來。

“教授,您看什麽呢,那麽入迷,要是小偷來了的話,把您的家都給搬走了估計您也沒反應。”我笑了笑,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小老頭放下書,“我知道是你來了,帶了你四年,我很熟悉你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很輕,我說得沒錯吧?”

說笑了一陣,我便跟小老頭說起了來意,“教授,您可以請齊叔幫我一個忙嗎?組織一個飯局,把朱一龍也請上,飯店我來訂就好,您和齊叔只需要幫我聯系朱一龍,另外再叫上幾個朋友一起。”

“蕭玥,你這是要幹嘛?”

“對了,您千萬別跟杜衡說,這件事我不想讓他知道,拜托您了。”我看着小老頭,認真地懇求道。

“不是,蕭玥你得告訴我你要幹嘛,我總不能稀裏糊塗地就答應你,這裏面的危險誰知道?”小老頭連連搖頭,“不行,如果不是杜警官認可的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

“我求您了。”我情急之中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吓得小老頭趕緊站起來,将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小老頭氣得臉頰通紅,“蕭玥你這樣做像話嗎?師生四年,難道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

我連連搖頭,“不,我只是想讓您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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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2 章 詭異哭聲

杜衡皺了皺眉,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仔細看了看外面,“我沒有聽見哭聲,外面看起來沒什麽動靜,怎麽了到底?”

我把事情的經過跟杜衡說了一下,當我背出那個數字的時候,杜衡顯得很驚訝,“這不是一個正常的號碼,只有十位數!”

“是的,而且剛才手機上的接通和挂斷兩個鍵都不見了。”我嘆息了一聲,“電話一挂斷,那個哭聲立刻就來了,我在想會不會兩者是相互關聯的。”

“很有可能。”杜衡點點頭,“我們進房間再等等,看是否還會有情況發生,這樣,我在窗邊守着,你坐床上等着手機振動。”

“好的。”

進了卧室,氣氛瞬間就緊張了起來,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手機振動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但手機卻一直都沒振動。

很快就過去了二十分鐘,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在我準備起身讓杜衡回去休息的時候,“嗡——”的一聲,手機振動了起來。

我一把将手機抓到了手裏,屏幕上居然出現了接通和挂斷兩個鍵,“杜衡……”我低呼一聲,朝他晃了晃手機。

杜衡點點頭示意我接聽電話,我立刻按下了接通鍵。

“嘤嘤嘤——”一聲凄厲的哭聲從電話那頭響起,跟剛才的聲音一模一樣,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

窗外的哭聲沒有再響起,杜衡站在窗邊,看了我一眼,繼續盯着外面。

“你是哪位?”我輕聲問了一句,對方卻不肯回答,依舊“嘤嘤嘤”的哭泣着。

幾秒鐘後,電話挂斷了。

“我明天讓技術科的同事查一下,這個電話是從什麽地方打來的。”杜衡讓我将號碼寫在紙上,凝視着那詭異的十個數字,他的眉頭深鎖着。

“我剛才聽到那邊有滴水的聲音,像是站在下水管道旁邊打電話一樣,不過,本市那麽多有下水管道的地方,要找到那一處根本就是個大海撈針。”我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通話時間太短,我沒能聽到更多的線索。

杜衡将我攬在懷裏,柔聲笑道,“線索會一點點暴露出來的,你不用着急,時間不早了,我估計那個哭聲和電話不會再打來了,你快躺下吧!”

“嗯,那你也去休息好了。”

杜衡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抱着我,并沒有松開。

我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杜衡,你怎麽了?”

杜衡頓了頓,有些羞澀地問道,“難道就不能讓我多抱着你一會兒?”

我一時語塞,臉漲得通紅,有股莫名的燥熱在心裏湧動着。

可是,我一想起青丘狐族長說的那番話,我就立刻冷靜了下來,拍了拍杜衡的後背,“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還一堆事情等着你去處理呢!”

“好,那你也休息吧,有事叫我。”

杜衡走後,卧室恢複了安靜,我将手機放在枕邊,閉上眼睛回味着那個擁抱,甜甜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我和杜衡一起出了門,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今天心情很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來例假的關系,火氣特別大,剛才在浴室裏擠牙膏,不小心将牙膏擠到了牙刷的手柄上,我居然很生氣地将牙刷摔進了馬桶裏,這還不解氣,我連同口杯也一起砸進了裏面。

要不是杜衡及時趕到,恐怕我還會将其它東西也一通亂砸亂摔。

杜衡什麽都沒說,安慰了我幾句,便默默地收拾了東西。

但是看到他這麽暖心的動作,我也沒有一絲的內疚,反而覺得他很不是男人,唯唯諾諾的像個廢物,我差點就又跟他發火,拼命忍住之後,我将憤怒變成了冷漠,一直到現在都沒跟他說一句話。

杜衡讓我上摩托車,我沒有說話,徑直走在了前面,他便推着摩托車一路跟着我。

就在這時,晨練的張大媽從我邊上過來了,跟我們打招呼,但我視而不見,只想快點離開。

張大媽手中拎着羽毛球拍,不小心蹭到了我一下,我瞬間就火了,一把奪過羽毛球拍就朝張大媽的頭上砸去,情不自禁地怒吼了一聲,“死老太婆,想死啊!”

“小心!”杜衡飛身過來護住了張大媽,羽毛球拍重重地落在了杜衡的頭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我看到他的太陽穴抽搐了一下,羽毛球那端的力量順着球拍傳到了我手心,我猛地扔掉了羽毛球拍,愣愣地看着杜衡,喃喃地問道,“杜衡,你沒事吧?”

杜衡搖搖頭,小心地将張大媽拉到了身後。

張大媽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指着我吼道,“你這個小姑娘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麽會随便打人呢?有病啊你,我看你平時可文靜了,原來是裝的啊!”

張大媽這麽一說,頓時圍過來很多鄰居,紛紛指責我的不是。

杜衡急忙跟大家道歉,請大家原諒,說我最近受了一點點刺激,精神不太穩定,但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能聽見杜衡在說什麽,但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我只覺得煩躁,仇怒。

杜衡拉着我匆匆離開了小區,站在外面的路邊,風吹在我臉上,我的心情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蕭玥,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跟我去所裏好嗎?”杜衡皺眉看着我,眼神裏滿是擔憂。

我連連搖頭,“不行的,我必須要去工作,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

“你剛才……”

“我剛才不對,我保證不會再那樣了,你送我過去吧,快點,要遲到了。”說着,我一步跨上了摩托車,坐到後面抱住了杜衡的腰。

杜衡猶豫了一下,便踩下了油門,載着我朝文物局飛馳而去。

我的腦子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在想,甚至有種感覺我自己的腦子已經被人拿走了。

到了文物局,杜衡跟我的同事們說了一些什麽,他們便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連連點頭,似乎跟杜衡達成了某種共識。

“蕭玥,你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馬上來接你。”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吧!要遲到了。”我推了杜衡一把,走進了辦公室,低頭便開始整理起文件來。

杜衡站在門口看了看我,便離開了。

一早上,我都在不停地工作,好像不知疲倦一樣,我也不知道我在忙什麽,但我就是沒辦法停下手中的工作。

“蕭玥。”忽然聽到孫露雲叫我,每天到了飯點她都會過來找我一起去食堂打飯,我愣愣地看着她,感覺她跟平時不一樣。

孫露雲帶着笑意的嘴角,上揚得很奇怪,我想起了“笑裏藏刀”這個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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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1 章 詭異手機號

蘇曉蘭要找的文獻是關于“回漢通婚”方面的資料,之前我也跟小老頭研究過這個課題,找起來很方便,只花了一個下午,我倆就基本上搞定了她所需要的文獻資料。

蘇曉蘭很感謝我的幫助,說以後還會要麻煩我,畢竟寫論文是一個大工程,我笑了笑,表示只要能幫上她的地方,一定會盡力而為。

分別的時候,蘇曉蘭拉着我的手,無限感慨地說道,“蕭玥,我真是羨慕你,那麽優秀,還沒畢業就找了個鐵飯碗,真好。”

對于這樣的誇獎,最近一個月我聽得太多了,我被文物局提前錄用的消息,不知道怎麽就傳遍了整個年級,弄得我現在很怕見到同學,他們都會用各種心态跟我說這句話。

我無奈的是,他們只看到了我得到工作的這一個表面,而根本沒有想過,這四年我為了我的專業付出多少努力,我最不願提及的是,文物局最看重的是我跟着杜衡參加過幾次冒險的經歷,這是很難得的,他們需要我這樣有着“實戰”經驗的工作者。

我拍拍蘇曉蘭的肩膀,淡淡地笑道,“你畢業也會有很好的前景的,其實文物局這樣的工作只是比較穩定一些,并沒有特別好,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會超越很多人的。”

“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我争取也能像你一樣,找到一個穩定又不錯的工作,我就滿足了。”

說笑了幾句我們便分開了,蘇曉蘭回了宿舍,而我徑直去了學校附近的那家捷達通訊店。

這家店開了很多年,店面很大,因為服務态度好,技術一流,生意一直不錯,很受學生們的青睐。

此時将近飯點,店裏沒什麽人,我走進去,一個女導購馬上迎上來,問我是否需要買一款手機。

我跟她說明了來意,表示要找那位給我維修手技術員,我記得修理單上面寫的名字叫“周俊”,正是那位技術員的名字。

導購一愣,随即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周俊前天辭職了,您要是需要維修手機的話,可以讓其他的技術員來給您維修。”

“那好吧,我看看這部手機是否還能修好。”我拿出手機交給導購,她看了一下,馬上帶我進了維修間,将手機交給了一個四十多歲的技術員。

技術員拿着手機一看就笑了,“姑娘,換個手機把,這部手機被水泡過吧?”

果然是老師傅,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我點點頭,“是的,但它很奇怪的是,居然還可以接聽電話,而且是在沒有手機卡的情況下。”

“什麽?”技術員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便将昨晚的怪事跟他說了一遍,請問他這是什麽情況。

技術員深鎖眉頭,越聽越覺得奇怪,他連連搖頭說道,“不可能的,這種事情除非是見鬼了,否則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至少我這裏是解決不了。”

确定了不是手機本身的問題,我便離開了手機店,趕到了派出所裏。

我跟杜衡說了情況,他便請技術科的同事檢查了那部手機,結果跟手機店的技術員說的一樣,手機沒有任何問題,那種現象根本不可能發生,無論是手機本身,還是運營商都不可能導致那種情況。

也就是說,這部手機已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了。

杜衡讓我把手機給他,怕我放在身邊會給我帶來厄運,我拒絕了,如果交給他,或許那些解開真相的厄運就不會來了。

杜衡拗不過我,只好答應了我繼續将手機帶在身邊。

這部手機很奇怪,蘇曉蘭每次給我打電話,白天的時候就顯示再是無法接通,而到了晚上八點以後,就可以正常通話,通話之後便會自動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我也問過蘇曉蘭那部手機是哪位技術員修理的,她出示的修理發票上面寫的是“龔強”,證實之後正是那天接待我的那位技術員。

不是同一位技術員,關于是技術員搗鬼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個周,手機一直安然無恙,除了偶爾蘇曉蘭會給我打來電話問一些論文資料的事情之外,并沒有其它的異常。

朱一龍那邊也消停了,一直沒有動靜,兩邊都陷入了僵局,但我們現在越來越懷疑,這兩個案子都是王林海搗的鬼。

淩晨一點多,在杜衡的再三催促下,我才把筆記本關掉,躺在床上繼續構思了一下接下來的論文該如何寫,才緩緩地進入了睡眠。

“嗡——”一陣手機的振動響起,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屏幕亮着,上面顯示着一連串的號碼,我還沒看清楚,卻又忽然挂斷了,手機瞬間黑屏,屋子也陷入了黑暗之中,好像一切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打開臺燈,拿起手機等待着它再次振動,不料窗外卻忽然響起了一聲女人的哭泣。

“嘤嘤嘤——”哭聲很柔弱,帶着些許凄涼,在深夜顯得格外瘆人。

我快步走到窗前,撩起窗簾看着樓下。

院子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哭聲也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

從哭聲響起到哭聲結束,整個過程只有不到半分鐘,我有些懷疑是不是我聽錯了,是野貓跑進來叫了幾聲,然後跑開了,又或者是我太疲勞而産生了幻聽。

坐在床沿上等待了一會兒,外面依舊靜悄悄的,我便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幾分鐘後,我再次進入了睡眠狀态。

“嗡——嗡——”手機響了,我飛快地坐起來抓過手機,然而奇怪的是屏幕上卻沒有顯示出“接聽”和“挂斷”的按鍵,只有一連串數字在屏幕上。

我凝視着那串數字,後脊瞬間就涼了,這不是一個正常的手機號或者座機號,它只有十位數!任何一種通訊號都不能只有十個數,3594851306……

我腦子飛速地記憶這奇怪的十個數字,十幾秒中後,呼叫停止了,手機黑屏,屋子再次恢複了黑暗。

而戲劇性的是,只隔了不到五分鐘,窗外相同的位置,便傳來了跟之前一模一樣的哭聲。

這一次我沒有去窗外,而是出了卧室,去敲杜衡的門。

然而,那個哭聲像是能知道我在幹嘛一樣,我剛把手指觸到杜衡的卧室門上,哭聲就消失了。

“咚——”手指來不及收回,在杜衡的卧室門上敲了一下,一聲不太清脆的響聲,将安靜的黑夜撕開了一道口子。

杜衡很快開了門,“蕭玥你怎麽了?”

我指了指窗外,“你剛才聽見一個女人的哭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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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0 章 手機

杜衡走過來,将我輕輕地拉了起來,柔聲安慰道,“不要想太多,很多事情都會在濃霧迷茫之後,又雲開霧散了,現在他已經主動接近了我們,說明他已經準備進攻了,接下來你要做的是,注意朱一龍,注意身邊所有的危險,他很有可能會再次直接針對你。”

我重重地點點頭,這次再也不能成為杜衡的絆腳石!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将近零點了,我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睡覺,忽然抽屜裏響起了一陣手機振動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着床頭櫃上的手機,并沒有來電啊!那麽,抽屜裏振動的是什麽東西?

我心裏一顫,走到抽屜前猛地拉開了抽屜,差點叫出聲來。

之前那部手機進水報廢之後,杜衡給我買了新手機,但我一直都沒有把舊手機扔掉,于是一直放在抽屜裏,沒想到它現在居然振動了,屏幕亮了起來,上面顯示着一個本地的電話號碼。

問題是,手機卡我也抽出來換在新手機上了,那為什麽還會有來電呢?

我壯着膽子将手機舉了起來,按下了接聽鍵,因為進水的關系,觸屏有些遲鈍,我滑動了好幾下,才點開了接聽鍵。

“嘶——嘶——”一聲聲信號幹擾的聲音傳來,我“喂”了幾聲,那邊便響起了一個甜美溫柔的聲音。

“請問是蕭玥嗎?”

我一愣,随即答道,“是的是的,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你的校友,不過我是歷史系的,我叫蘇曉蘭,想跟你說件事,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你。”蘇曉蘭的聲音很好聽,我有種很強烈的預感,她不是對我有惡意的人。

“好的,你說就是。”

蘇曉蘭說,她正在準備畢業論文,關于一些考古的文獻問題,她需要請問幫忙,如果我願意的話,明天下午三點半到學校圖書館見面。

我一口答應了下來,但我并沒有問她為什麽能打進這個電話,這個時候問太多問題只會讓對方不安,萬一她也是不知情的話,那就無形中害了她,所以我打算明天見面後再跟她聊。

挂了電話,我拿起手機一看,卻已經恢複了死寂,黑屏之後我怎麽折騰,手機都打不開,跟原先一模一樣。

杜衡敲門道,“蕭玥,你還沒睡嗎?”

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腦子裏正在想着《咒怨》裏面的劇情,那個一直響個不停的幽靈電話,被杜衡這麽一驚,我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我拿着手機走過去開了門,有些僵硬地說道,“手機,有問題。”

“手機?”杜衡疑惑地看着我手中的手機,“這不是已經壞了嗎?”

我點點頭,把剛才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杜衡聽聞也難以置信,一部報廢很久的手機,在沒有手機卡的情況下,居然可以通話。

“我明天過去問問她,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看着手中的手機,幽幽地說道。

“那你要小心點,有事馬上告訴我,或者這樣,我跟你一起過去吧,我在潛伏在附近,一旦有問題我馬上過去,我在想會不會是王林海設的局。”

我趕緊擺手,“你不用跟我去了,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呢,而且就算是,那初次見面,又是在圖書館裏,估計她不會有什麽動作,我這次一定小心,不會再被人牽着鼻子走了。”

杜衡思索了一下,便答應了我,不過他要求我不能跟她去別的地方見面,只能在圖書館裏,一旦對方要求轉移地點,馬上拒絕。

帶着一肚子狐疑,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做了一個關于手機的噩夢。

夢裏,那部舊手機忽然響了,屏幕上出現的不是電話號碼,而是王林海那張陰笑的臉。

我一下子就驚醒了,天已經亮了,摸着一腦袋的冷汗,我苦澀地笑笑,真沒出息,跟着杜衡都穿越過盧特沙漠了,還怕一個僞君子不成?

今天正好是周末,文物局不上班,我在家裏收拾了一早上,便早早地去了學校。

周末圖書館也照樣開放,這是我們學校最大的一個好處,以至于很多學霸不會在周末沒去處。

昨晚挂掉電話手機就黑屏了,我連號碼都沒記下,為了便于聯系,我将那部手機也帶來了。

三點半過去了,蘇曉蘭還是沒有來,我繼續等了十五分鐘,圖書館門口才跑進來一個急匆匆的女孩,她一頭犀利的短發,五官精致,但是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熬夜的關系,顯得有些蒼白。

她左右看了看,最終将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她怯生生地跑過來,禮貌地問道,“請問是蕭玥嗎?”

“是的,我是蕭玥,你好,蘇曉蘭。”我伸出手去,蘇曉蘭很開心地跟我握了握手。

“剛才我給你打電話了,但你的電話一直處于無法接通狀态,是沒電了嗎?”蘇曉蘭疑惑地問道,“我是想跟你說一下,我宿舍有事想讓你多等我幾分鐘,沒想到沒打通,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我驚訝不已,“什麽?你給我打了電話?”我掏出手機打開一看,并沒有關機,我讓蘇曉蘭再次給我打了電話,顯示的居然還是暫時無法接通。

我跟旁邊的同學借了手機打我的電話,但很快就接通了。

“奇怪了,這會不會是我的手機有問題呢?”蘇曉蘭有些着急,用同學的手機打了自己的號碼,沒想到居然能順利打通。

那麽,問題就出在我這部奇怪的報廢手機上。

在圖書館角落坐下,蘇曉蘭跟我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她之前就聽聞了我的名氣,是考古專業很優秀的學生,想到這次畢業論文中關于考古文獻的問題還需要解決,于是便跟我們班的同學張豔芬要到了我的號碼,昨天白天一直撥打都是暫時無法接通的狀态,到了晚上她抱着試一試的心理,再次給我打了電話,沒想到卻打通了。

她的那部手機之前因為被摔過,屏幕碎了,便在學校附近的一家手機店裏維修,距離跟我打電話,也就在短短的一個周內。

“那家手機店在哪個位置?叫什麽?”我有些緊張,因為我的手機在落水後,我正是送到了我們學校附近的那家叫“捷達通訊店”維修的。

當蘇曉蘭說出“捷達通訊”四個字的時候,我的頭皮猛地發麻了起來。

兩部手機在捷達通訊店維修過之後,就産生了這個詭異的現象,那會不會是一種奇怪的巧合呢?

我并沒有跟蘇曉蘭說出這個疑惑,只随意解釋了幾句,可能是網絡錯亂的問題,我把杜衡的手機號和座機號告訴了蘇曉蘭,如果打不通的話就打這兩個號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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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9 章 嫌疑人朱一龍

很快,老齊那邊就有了答複,這個男人叫朱一龍,是一家建築公司的高級工程師,業餘時間很喜歡爬山,是登山協會很的老牌會員,平時經常組織登山野營活動,為人很平和,人緣很廣。

“教授,您看能不能請齊叔幫忙,約這個朱一龍見見面?”

小老頭點點頭,拿起手機忽然又開口了,“蕭玥,不管怎麽樣你們都要小心,我看他既然能到處露出線索給你們,我看他是有備而來的。”

“是,我們會小心的。”

“那好,過一會兒我再給老齊打電話吧,然後再給你答複,剛才老齊還在忙工作呢,不會耽誤吧?”小老頭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連連搖頭,“不會不會,您看齊叔什麽時候有時間再說。”

小老頭嘆了口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王林海這個案子,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吧?”

我默默地點點頭,王林海的案子一直都是杜衡的一塊心病,平時一有時間他就坐在卷宗面前,眉頭深鎖着思考這個案子,只要一天沒解決這個案子,他就一天不會舒心。

“杜警官這段時間肯定很煎熬,你多關心他一下。”小老頭轉臉看着我,像個父親一樣拍着我的肩膀,“杜警官是個難得的好青年,你能遇到他真的很幸運,我希望你們好好地相處,結婚的時候我來給你們做證婚人。”

一席話說得我臉紅到了耳根,小老頭見我難堪,馬上将話題轉移了過去,“那個,這個學期可是要準備畢業論文了啊,你兩頭忙,不要耽誤了畢業論文。”

“好,我保證好好完成論文。”因為大四最後一個學期基本沒課業,所以文物局和學校商量了一下,讓我一邊上學一邊在文物局工作,等到我畢業便可以直接過去文物局任職。

對于一個大學畢業生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是一個令人羨慕嫉妒恨的機會。

小老頭冷哼一聲,故作不滿地說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我修改論文那可是很嚴格的,要想通過那你得花費一番功夫才是。”

“您手下留情吶!”我拱了拱手,做出一個滑稽的表情。

“好啦,先回去忙你的吧,有空跟杜衡來坐坐,我盡快給你答複的。”

跟小老頭道了別,我便趕了回去,把這個重要的發現跟杜衡彙報了一下。

“很可能這個朱一龍便是王林海重新找的一個肉身,原來的朱一龍很可能已經死了。”杜衡說着,深深地嘆了口氣。

一個幽靈找到了肉身,那勢必會将主人的靈魂殺死,或者是禁锢在一個地方,不管怎麽說,這個朱一龍的靈魂是兇多吉少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朱一龍居然很爽快地答應見面,并且還給了地址,讓我們明天晚上八點過去他家。

他的坦然正好驗證了小老頭那句話,這家夥看來是已經蓄勢待發,準備跟我們大戰一場了。

蟄伏了半年多,他也喘息夠了,接下來便是他的報複。

杜衡将朱一龍的資料調了出來,認真地分析了起來。

朱一龍,今年四十三歲,達信建築公司高級工程師,也是本市登山協會的副會長,人脈很廣,家庭和睦,妻子是一家私企的副總,兒子和女兒都在國外留學。

“又是一個美滿的家庭。”杜衡喃喃地說着,眼眸裏增添了很多深邃。

我無力地點點頭,“但願朱一龍的靈魂還沒有受到傷害,還可以再回來。”

杜衡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跟我商量起了明晚去見朱一龍的計劃。

次日晚上七點五十分,我們站在了花園小區門口,這是一個高級住宅區,新建不到五年,很多高收入人士都住在這裏。

朱一龍家在靠近南邊的一棟別墅,家裏有一個女傭,據說平時朱一龍和妻子工作都很忙,聚少離多。

見到朱一龍的那一瞬間,我差點叫出了聲來。

熟悉,太熟悉了!這完全就是王林海的表情和聲音,雖然五官上有很大的區別,眼前的朱一龍長得比較文青,下巴上蓄着胡須額,五官比較柔和,沒有戴眼鏡,但也渾身散發着很濃的文藝氣息。

“請坐,杜警官,蕭玥小姐。”朱一龍很有禮貌地請我們坐下,給我們端來了很純正的進口咖啡。

朱一龍也知道我們此行來的目的,但他一點都沒有緊張的狀态,一直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臉的風輕雲淡。

寒暄了一陣,杜衡便直奔了話題。

“去年12月31日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間,請問您在什麽地方?”杜衡問道。

朱一龍先是一笑,“你們不是來調查156路公交車的案子麽?那就直接說好了,沒必要問這麽多,那天晚上我确實上了那輛車。”

我愣住了,萬萬沒想到朱一龍居然這麽坦率。

杜衡淡淡地笑道,“那請您說說那天晚上的事情可以嗎?您從哪一站上的車,又是從哪一站下的車,車上發生了什麽事。”

“好的。”朱一龍點點頭,說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關于上車的站臺,他的陳述跟之前我們分析的一致,但是他所說的是,他在距離松樹村還有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就下車了。

“為什麽在那裏下車?”我驚訝地問道。

“其實不到站臺是不能下車的,但那天晚上是最後一趟車,而且時間也不早了,我跟司機說了一下,他便同意了。”朱一龍坦然地說道。

他還說,自己是打算去松樹村旁邊,等一個登山協會的成員來載自己,去成員家吃飯,但是等了好一會兒之後,建築公司忽然打來電話說有事,于是他便取消了赴約,站在路邊等着公司的車來接自己。

“朱先生,那您下手之前,有沒有注意到車上有什麽異常?”杜衡問道。

朱一龍皺眉想了想,“沒有啊,車上一切都很正常,大家都在等着回去吃飯,是跨年嘛,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杜衡點點頭,随即拿出一個密封袋,裏面裝着的正是那根登山包的帶子,“這個是您背包上拽下來的帶子嗎?”

朱一龍接過袋子仔細地看了看,“是的,當時我上車的時候上來被車門夾了一下,我往前一拽,就把帶子給拽下來了,怎麽,你們難道懷疑我是兇手嗎?這樣不好吧?”

“那您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麽去成員家赴宴,您要背着一個登山包呢?”我看着朱一龍,心裏起了一層漣漪。

朱一龍啞然失笑,“那天我正好從山上下來,接到成員的電話就過去了,來不及回家換下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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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8 章 合影

念過咒語,杜衡将其扔進了沼澤地中,符紙迅速燃燒了起來。

我有些好奇,之前倒是見了很多次符紙把屍體給迅速焚燒了,這個陶瓷的小瓶子不知道符紙是否也能将其燒毀。

“嘭——”一聲悶響,像是小瓶子被燒炸了一般。

一股白色的煙霧升騰之後,一塊青色的碎片飛了過來。

“是聖物碎片!”我撿起地上的碎片仔細看着,激動地叫道。

杜衡接過來看了看,也禁不住喜形于色,“是的,是聖物碎片,真是沒想到它身上居然也帶着一塊碎片,不知道這家夥是在什麽地方得到的,難怪它一心想要來我們國家,原來是在打聖物碎片的主意。”

“還有五塊就湊齊了。”我深呼一口氣,心裏有些焦慮,另外的五塊要什麽時候才能得到呢?時間有限,生命有限。

杜衡拉過我的手,似乎看出來我的擔憂,微笑着說道,“我相信一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仰起臉看着他,“是麽?”

“相信命運吧,你看看這不是很不可思議嗎,誰能想到一個外國的幽靈,居然帶着碎片主動找到了我們,是不是?”

聽杜衡這麽一說,我心裏勉強輕松了一點點。

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周,孫林的身體也康複得差不多了,她的兒子小華從國外回來了,得知了家裏的遭遇之後,他并沒有怪孫林隐瞞他,他更感動的是母親的隐忍和堅強。

小華給孫林買了一只同樣可愛的布偶貓,他已經完成了國外的學業,将會跟孫林一起生活。

這算是一個很好的結局,雖然失去了三個親人,不過經歷了這一番磨難之後,我想大家都會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

倒是王林海那邊沒有了動靜,讓我很不安,就像是生病一樣,如果一個人隔三差五的就有感冒發燒什麽的,這樣的小毛病很煩人,但是這樣的人往往不會有什麽大的毛病。

而如果一個人很健康,幾十年來都很少打針吃藥,某一天忽然被發現得了絕症晚期。

我現在的心情,就好像是在等待着癌症晚期的到來一樣。

二月的腳步走過了一半,文物局收假一個周,我漸漸回到了狀态,進入了工作中。

這天是周末,小老頭叫了我和幾個同學過去吃飯,很久沒見他老人家了,這一分別,好像隔了好幾個世紀一樣,回想一起在他手下工作的日子,忽然覺得好遙遠。

“蕭玥,最近有沒有看資料啊?”小老頭開門見山的問我,就生怕我會因為工作而耽誤了學業。

我笑着點點頭,“沒有,您可以随時提問,我雖然是在實習,可是我也随時都把專業書放在手邊,沒事就看。”

“是麽,那我還擔心你會因為談戀愛就耽誤了學習呢!咳咳。”

一句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紅着臉辯解了幾句,小老頭甩給我一個冷漠臉,“別解釋了,要不我改天去問杜警官。”

“別,您可是千萬別去問他,這件事我默認就好了。”我嘟囔了一句,恨不得将臉埋在地縫裏。

大家說笑了一陣,便開始坐下來吃飯,聊起了專業的事情,我總算松了口氣,這個小老頭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八卦,關心起別人的感情生活來了。

“對了,說起四羊方尊,我倒是有很多的資料,都是我親手整理的,這樣吧,蕭玥你去我書房幫我取一下最上面的那本書,我自己做了個封面,叫《四羊方尊小記》,我先給大家說着。”

“好的,我馬上去。”

我剛轉身,就聽見一個同學開玩笑道,“教授,蕭玥倒是成為您的不二助手了,連你家的書房都那麽清楚。”

“這是應該的,不光是她,很多學生都知道我的書房,那不是秘密,我不是一個有秘密的人,我所有的知識就是我的財富,只要你們願意,我都可以毫無保留地分享給你們。”小老頭樂呵呵地說道。

書房一如既往的安靜整潔,我很快就從書架上找到了那本書,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不小心手一帶,從書中飛出了一張照片,落在了地上。

我撿起來一看,瞬間愣住了。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山頭,幾個人面對着山站着,只留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

其中一個人背着一個土黃色的背包,從身形來看,特別像是王林海現在找的那個宿主。

照片下方有拍攝的日期,居然是在過小年的後一天,距離現在也不到半個月。

小老頭怎麽會有這樣的照片?

我将照片放回原位,忐忑地下了樓。

“怎麽去了那麽久?找不到麽?”小老頭回頭沖我笑笑,接過了我手中的書。

我沒有說話,小老頭已經翻開書跟大家聊了起來。

一直憋着話,直到衆人離開,我才問起了小老頭那張照片的事情。

老頭一愣,“原來你不肯先走,不是要留下來幫我洗碗,是要問我事情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先跟我說說照片的事情吧,洗碗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小老頭領着我去了書房,将那張照片取出來,“這張是吧?”

我點點頭,緊緊地盯着那張照片,上面并沒有小老頭的身影,這樣的登山運動他是不太會去參加的,他寧願在家裏的跑步機上一邊跑步一邊看考古的視頻。

“這是我的朋友給我送來的,他們前段時間去了大漠山,所以拍了這張照片跟我炫耀,怎麽樣,是挺巍峨的吧?”小老頭指着照片上的山頭。

可能是拍照的人技術不怎麽樣,在我看來并沒有看出它的巍峨雄壯,只是覺得跟普通的山一樣,吸引我的只是這些人中的那一個。

“教授,您認識這個人麽?”

小老頭拿起照片仔細一看,搖頭說道,“不認識,不過老齊認識,這上面的都是他的驢友,怎麽了到底?弄得神秘兮兮的,你難道是要連我也要瞞着?”

我難為情地笑笑,“倒不是想要瞞着您,只是不想給您增加額外的心理負擔,您平時工作也挺忙了。”

“嘿,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你還能什麽事情可以讓我心理負擔加重的?我倒是想聽聽,說吧,我看看我是否能幫上什麽忙。”小老頭一言不合就吹胡子瞪眼,特別可愛。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了他。

聽完我這麽一說,小老頭的臉立刻就嚴肅了起來,“蕭玥,你這個家夥,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現在才說,好,我現在就給老齊打電話,問問他這個男人是誰,太有意思了,居然是我朋友認識的人,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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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7 章 終結

“你這個惡魔,你害死了那麽多人,你真該下十八層地獄!”

眼前的孫林五官扭曲着,臉上的符紙冒出了煙,她身體不住地顫抖着,嘴角扯起了一個誇張的弧度,陰陽怪氣地說道,“多管閑事的人是要遭到報應的,而且,我不知道什麽是十八層地獄,我只知道天堂。”

“那是你們西方人眼中的極樂世界,但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你就應該受到最殘酷的懲罰,挫骨掩飾,永世都不得超生!”我怒吼一聲,掏出銅板飛了出去。

孫林避讓不及,銅板砸到了她的身體上,她發出了一陣慘叫,身體上冒出了好幾股煙來。

孫林緩過神來,朝着我撲了過來,她的指甲一瞬間變得鋒利無比,在我的喉嚨處摩擦着,好幾次差點割破了我的喉嚨。

跟孫林打鬥了幾個回合,她明顯不是我的對手,我很慶幸這段時間跟着杜衡學了一些格鬥術,要不這會兒根本就應付不了。

“嗨!”我怒喝一聲,一腳将孫林踹得飛了出去,她倒在地上,就地一滾卻抓過了旁邊的米亞,飛快地撕開它的喉嚨,一股鮮血噴濺了出來,她貪婪地張開嘴,大口吸吮着米亞的血。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了,幾乎就在眨眼之間發生,我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

剛才還在我懷裏撒嬌的米亞,此刻就變成了一具屍體,躺在了我距離我不遠處的地上。

喝了貓血的孫林,不,是幽靈,更加兇狠了,她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來,光是那聲詭異的怪叫就氣勢洶洶,幾乎要沖破我的耳膜,她的力氣比之前大了很多倍,周身帶動的風力強勁,吹在我臉上都有些疼了。

她揮舞着一雙長長的手臂,朝我不斷地進攻,這一次我明顯處于了下風,身上很快就被她抓破了好幾處,火辣辣的疼,還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咔——”她怪叫一聲,爪子捏在我的胳膊上,使勁一拽,我的一只袖子都被她拽了下了,不僅如此,我的胳膊還被劃破了,感覺皮肉都下來了一層,疼得我幾乎暈過去。

月光灑在我身上,內心的獸性立刻得到了釋放,我仰天長吼一聲,狐妖之身出現了。

我嘶吼着,跟眼前的幽靈戰在了一起。

碩大的狐貍爪子,力大無窮的狐貍尾巴,都是我的武器,幾個回合下來,院子裏灰塵漫天,幽靈喘着粗氣,已經明顯敵不過我。

我趁勝追擊,打得幽靈節節敗退。

然而,就在我覺得自己可以KO它的瞬間,它忽然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我還沒動手,它就倒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它,但是過了半分鐘它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我便走過去蹲下身,準備察看它的情況。

就在這時,幽靈的口中忽然噴出了一股黑氣,我躲避不及,黑氣嗆進了我的鼻腔,我立刻感覺身體裏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火辣辣的疼,我感覺五髒六腑都被灼燒着。

幽靈的爪子捏住了我的喉嚨,将我按在了地上,我掙紮了許久,可是身體已經根本使不出多大的力氣,體內的那種灼燒感卻更加強烈了!

糟糕,難道就這樣上了這家夥當,暴斃于此?

“呔!”一聲斷喝,杜衡從屋頂跳了下來,有種從天而降的威風凜凜,一腳踹在了幽靈的頭上,幽靈立刻飛出了幾米遠。

杜衡看了我一眼,掏出一顆綠色的藥丸塞進了我的嘴裏,随即将我抱起來放到了旁邊的臺階上,随即從腰間拔出了青銅劍,跳入院子中央,跟幽靈戰鬥起來。

綠色的藥丸入口即化,我還沒感覺到它是什麽味道,就感覺一股涼氣蹿遍了全身,那種灼燒感很快就消失了,不過我還是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想要起身幫忙,卻只能躺在臺階上看着杜衡跟幽靈大戰。

杜衡的身手哪裏是一個外國幽靈可以抗衡的,不到五分鐘就被杜衡用青銅劍頂在了牆壁上。

幽靈龇着牙獰笑着,“有本事就刺穿我的心髒啊,來。”

聽着幽靈挑釁的話,我憤怒至極,這該死的無賴,身體是孫林的,如果現在殺了它,那就等于傷害了孫林的身體,它這分明就是在要挾杜衡放了它。

我正擔心着,杜衡已經不慌不忙地将一張紅色的符紙貼到了幽靈的頭上,念了幾句咒語,幽靈頓時就不動了,五官急速地抽搐着,模樣很是吓人。

杜衡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瓶子,舉在眉心念了一段咒語,猛地伸手在幽靈的頭頂一拍,只聽得一聲絕望的慘叫,一股綠色的煙從孫林身上冒了出來,緩緩地被吸入了小瓶中。

綠色的煙霧冒完,杜衡将小瓶子蓋住,扶着孫林的身體将她靠坐在了地上,回頭沖我激動地說道,“沒事了蕭玥,幽靈被制服了,在這個小瓶子裏,你看到了嗎?你很棒,很厲害。”

我欣慰一笑,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了杜衡家裏,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問的是孫林在哪兒。

杜衡按住我的肩膀,阻止我坐起來,“你放心,她現在在醫院裏,已經脫離危險了,你好好休息吧,等天亮之後我們過去那個沼澤地,把這個瓶子扔進去焚毀,就徹底滅掉了那個幽靈。”

“是當時它讓我們帶它脫身的那個沼澤地是麽?”

“對,它從哪裏來的,就要在哪裏被焚毀。”杜衡嘆了口氣,笑道,“這個家夥還真是聽不容易的,兜了那麽大個圈子,從波斯跑來了這裏,想要找宿主,卻把自己給弄得魂飛魄散了,真是機關算盡吶!”

我撇嘴一笑,“是的,一個歪果仁不好好的做人,偏偏要做惡毒的幽靈,還想要來我們的國土上作孽,簡直就是找死。”

“只是,孫姐可能要經受一段時間的痛苦了,米亞……”

之前杜衡就說過,即使幽靈抛棄了米亞的肉身,但米亞也不會活過三天,昨晚正是因為幽靈利用了孫林對米亞的愛,孫林為了跟米亞做最後的親近,便不顧我們的叮囑将護身符摘了下來,這才給了幽靈機會,附身到了她身上,做殊死一搏。

“我想她會想通的,她也跟我說過,就像是一個母親一樣,看着自己的孩子犯錯了,但還是會站在正義的一邊,她昨晚可能只是想跟米亞道別吧,沒想到卻差點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天亮後,我和杜衡來到了那片沼澤地,幾個月不見,冬末的早晨籠罩着一層厚厚的霧氣,顯得有些迷幻。

杜衡讓我靠邊站着,他取出三張符紙,交疊起來包住了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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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6 章 誅殺幽靈

杜衡臨走的時候,給了孫林一個護身符,這個護身符是用黑狗牙做的,并且經過杜衡的煉化,那個幽靈即使再回來也不能再傷害到孫林,杜衡特意叮囑孫林要随身攜帶着護身符,一旦離開她,就無法阻阻擋危險。

杜衡走後,孫林不顧我的反對,下廚做了幾個小菜,還開了一瓶紅酒,“醫生沒說不可以喝酒,那就來一點點吧,可以嗎?”

“嗯,那我陪姐喝一點好了。”我拿過杯子倒了酒,孫林沖我笑了笑。

“嘗嘗吧,我做的菜如何。”孫林給我夾了菜,我吃了一口,确實很美味。

孫林聽着我的誇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謝謝你蕭玥,我丈夫以前也這麽說,剛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沒什麽錢,住的還是單位的宿舍,連廚房都沒有,我倆買了炒菜的用具,每天都在走廊上的集體廚房裏做菜,我倆擠在狹窄的隔間裏炒菜,雖然他什麽都不會,只能給我打打下手,但是很開心。”

孫林喝了一口紅酒,憔悴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你孫哥這個人挺好的,我做什麽他都吃,從來不挑嘴,但唯獨有一種蔬菜他是不吃的,藕,他向來就吃不慣,這些年我們一起生活,他也沒有改掉這個習慣。”

我看着孫林,心裏酸澀不已。

“哎,現在我一個人在這間房子裏生活真的很沒有意思,我都想過無數次自殺了,這是真的,可是我想到我在國外上學的兒子,他才二是二歲,他還沒有成家立業,我怎麽能狠心地離開呢?不,前幾天他還給我打了電話,問我為什麽他爸爸這麽久沒給他打電話……”

孫林喝着酒,說了很多家裏的事情,雖然沒有流淚,但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悲傷,根本就不是流淚就可以宣洩出來的。

孫林聊了很多,喝了兩杯酒被我阻止了,“姐,一會還要吃藥呢,不要喝酒了,我們聊天吧!”

孫林也沒有執意下去,放下了杯子,跟我繼續聊着過去的事情。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三個小時,孫林一看手表,自己也很吃驚居然一聊就聊了那麽久,“好吧,我們去休息吧,謝謝你陪我那麽晚,真是難為你了。”

“可別這麽說,你先上樓洗漱吧,我把這裏收拾一下。”我将孫林推出餐廳,不想讓她忙碌,便自己動手收拾了起來。

我收拾完上樓,孫林已經洗漱完畢躺在了床上,“看雜志呢姐,吃藥了沒?”

孫林趕緊将杯子舉起來朝我晃了晃,“剛剛吃完,呵呵,你也快點來睡覺吧!”

“嗯,我馬上來。”我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去了浴室洗漱。

剛把洗面奶擠到手心,一聲貓叫從卧室傳來,不好!

我轉身飛奔進了卧室,只見米亞正蹲在窗臺上,試探着想要朝孫林靠近。

而孫林顯然也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起身朝窗臺走了過去,伸手想要去抱住米亞。

“姐,不要碰它!”我驚呼一聲,可是已經晚了,孫林的手已經伸到了米亞跟前,也就在這一瞬間,米亞忽然像是被高壓電觸到一般,尖叫一聲從窗臺上彈了下去,慘叫幾聲從衣櫃下面跑掉了。

“姐你沒事吧?”我慌忙跑過來拉住孫林,她已經被吓蒙了,臉色蒼白着看着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事沒事,你千萬不能再碰它了,記得那天我跟你說的話麽,它現在已經不是米亞了,它是一只被幽靈附身的惡魔,你所受到的傷害都是它給你的,你要遠離它。”我嘆息一聲,有些擔心孫林會動搖。

如果她一旦松懈思想包袱,那我們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孫林目光呆滞的看着我,緩緩地問道,“蕭玥,剛才為什麽它會那樣?”

“因為杜衡給你的那個護身符,對它起了作用,是在保護你,你不用擔心,有護身符在,它就靠近不了你了。”

孫林“哦”了一聲,雙眼空洞的看着我,僵硬地笑了笑。

躺回床上,孫林一句話也沒說,閉上眼睛似乎準備睡了,也貌似在調整心情。

我安慰了她幾句,便将臺燈調暗,準備睡了。

因為有護身符的保護,我也不用擔心米亞再靠近,剛才那一下也夠它受的了,估計今晚都不會再出現了。

今天剛剛落水,身體還很虛弱,很快困意就襲來,眼皮有些沉重,我漸漸睡了過去。

“蕭玥,我要走了。”孫林忽然推醒了我,坐在我床沿上看着我,她化着淡妝,看起來高貴而美麗,不像是一個年近五十的女人,倒是顯得年輕了幾十歲。

“你要去哪兒?”我驚訝地問道,緊張地坐起來抓着她的手。

“我要去一個美麗的地方,不過我會想你的。”孫林微笑着伸手撫摸着我的臉。

“去哪兒?”

話音剛落,一只貓跳上了她的膝蓋,在她的雙腿上親昵地蹭着,米亞!

孫林撫摸着米亞的頭,“我要跟米亞一起走了,蕭玥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不行,你放開它,它會傷害你的!”我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卻撲了個空,孫林沖我神秘一笑,伴随着一聲詭異的貓叫,孫林消失了。

“姐!”我驚呼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居然是個夢。

我扭頭看一看,孫林不見了!床頭櫃上放着那個護身符,糟糕,孫林去哪兒了?

“姐!你在哪兒?”我急切地呼喊着跑出了卧室,滿屋子開始尋找孫林。

“喵——”一聲嬌氣的貓叫,米亞跑到了我腳邊,沖我撒嬌地叫着。

此時的它,完全變成了一只貓的狀态,一聲聲嬌氣的叫聲,萌得讓人的心都化了,之前那種邪魅的氣息已經不見了。

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伸手将它抱了起來,它立刻趴在我的胸口,讨好地吐了吐舌頭,并沒有惡意。

一股莫大的悲傷湧上了我的心頭……

在一樓的院子裏,我見到孫林。

她舉着噴壺在澆花,夜風裏她長發飛舞着,藕色的睡衣在夜色中顯得有些突兀。

“姐,大晚上的你澆花幹嘛呢?”我将米亞放在地上,走到了她跟前。

孫林嘴角挂着笑意,“我睡不着,所以起來澆花,沒有影響到你吧?”

“怎麽會呢,那我幫你一起吧!”

“不用了。”

“沒關系的。”我伸手握住了噴壺的把手,孫林也緊緊地抓着,不肯松手,我使勁一拽,将噴壺從她手中拽了過來,随即我舉起噴壺朝她臉上狠狠噴了一下。

孫林怪叫了一聲,後退幾步揉着臉,我飛快地将符紙抽出來,在她的面門上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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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 章 王林海沒死

但是,同學們都說了,我至始至終只有一個人在河中掙紮,前後不到五分鐘,我一會沉下去,一會兒又浮上來,顯得很詭異,都說好好的還有圍欄呢,我怎麽就跳河裏去了。

“謝謝你們,請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杜警官,拜托了……”

“可是我已經知道了。”杜衡的聲音驀地在門口響起,我驚愕地轉過臉去,只見杜衡正跟一個男生走進來。

男生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也還烏紫着,頭發還有些濕,一看就知道是剛才救我的那位。

“這位叫陸斌,是剛才跳進河裏救你的那位同學。”杜衡拍着男生的肩膀說道。

我趕緊坐起來,感激地對陸斌道謝,這個耿直的男生臉紅不已,連聲說着沒關系,還提醒我以後要小心,千萬不要再靠近河邊,以免發生意外。

跟陸斌聊了一會兒,他謝絕了我請他吃飯作為答謝的提議,匆匆離開了。

病房裏只剩下了我和杜衡,尴尬得讓我呼吸都有些困難。

“別多想了,我不是來怪你的。”杜衡坐到床沿上,抓過我的手放在手心裏搓着,心疼地問道,“凍壞了吧?”

我心裏一暖,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我将臉貼在他的手心上,哽咽着說道,“真的對不起,我真的太愚蠢了,一次次的失誤,上了他的當。”

“別自責了,以後再看到他不要再追上去,否則會變得很被動。”杜衡嘆息一聲,摸了一把我的額頭,再摸了摸他的額頭,“挂完水應該燒就退了。”

我按住他的手,皺眉說道,“杜衡,你猜這個公交車案的幽靈是誰,咱們的老朋友。”

“王林海?”

“對,你怎麽想到的?”我有些疑惑,杜衡一口就猜到了是王林海,難道是之前就有了什麽覺察。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杜衡說了一遍,杜衡點頭道,“是,我之前倒是沒想過會是王林海,上次的車禍太過于突兀,我想過可能是他施展的一個障眼法,想要把大家都給蒙蔽過去,但我沒想到是真的,他依舊存在着,并且是一個能力很強大的幽靈,看來我們這個對手遠遠超過了我們的估計。”

“是,我在想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他上次在醫院裏通過小護士給我的警告,我想他還會再出現的。”回想着比例本上的那句話,憤怒和不安一起撞擊着我的心髒。

杜衡思索了一下,“下次他再出現,你就念催眠心咒,讓自己處于休眠狀态,這樣的話他一時不能傷害到你,我也可以抓緊時間趕過來,以我對他的判斷,我想如果我時刻跟你在一起,他是不會出現的。”

“我也這麽想的,總是在你離開之後,他才會有機會來針對我,畢竟他不是你的對手,不敢直接跟你較量,這麽一想也就明了了,我之前确實跟他有過幾次交鋒,發現了他的很多秘密,所以現在他才要對我下手,那麽,我就擔心他會去夜校複仇。”

“不會的。”杜衡篤定地搖搖頭,“他不可能再回去了,上次在夜校他受了很大的傷害,是他心裏的一塊陰影區域,而且夜校我已經讓巫衍布置好了陣法,他一旦回去就完蛋了。”

我松了口氣,“那就好,我就擔心他會故地重游,報複那些學生。”

“先休息吧,別想那些了。”杜衡将我背後的枕頭調整了一下,讓我靠得舒服一點。

我猛地響起一件事,緊張地問道,“糟糕,孫露雲的書呢,我剛才随手就放在地上就朝王林海撲過去了,書沒事吧?”

杜衡笑了,“我已經請她的同學先帶回去放宿舍了,你不用擔心,書沒事,一點問題都沒有,倒是你的手機,估計是報廢了,被河水浸透了,等會出去我重新買一部給你就好。”

“別啊,還可以用的,我送去修一修吧先。”我感動不已,摳着手指低聲說着,幸福又難堪。

“不能用了,相信一個專業警官說的話。”杜衡調皮地沖我擠擠眼,露出了可愛的一面。

我白了他一眼,撇嘴說道,“你是專業的警官,你又不是專業維修手機的,你少來。”

“确實用不了了,不信等會你去問。”杜衡瞪眼看着我,假裝生氣地說道。

我忍不住笑了,這個家夥其實挺逗的。

杜衡陪我挂完水,便去了手機店,問了一下還真的是修不了了,杜衡便給我買了一部新手機,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現在只是戀愛階段就收人這麽貴重的禮物,不太好吧?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杜衡剛領着我在小吃店坐下,小張的電話就來了,“蕭玥,孫姐自己離開醫院了,你現在有空過去看看嗎?”

我心裏一沉,孫林居然自己出院了?

聽小張說,二十分鐘前Ian,孫林忽然提出要吃生煎包子,讓小張給她買一下,小張爽快地答應了,而孫林又指定說要出霞北路的那家生煎包子,距離這裏車程有十幾分鐘,小張為了不讓她生氣,便去了,沒想到回來一看病房裏已經空了。

“好,我這就過去看看。”放下手機,我馬上給孫林打了個電話,對方是關機的,我心情更加急躁起來。

“孫林自己出院了,興許是回家了,要不我們先不要吃東西了,過去看看?”我站起身,一刻也不想耽誤,要是孫林有個什麽閃失,那我該怎麽跟自己交待!

杜衡火速載着我來到了孫林家,大門關着,但很明顯孫林已經進去過了,巷子裏的住戶門上都插着廣告宣傳單,但是孫林家的門上沒有,顯然是她開門之後取走了宣傳單。

我敲了敲門,呼喊了幾聲,門內便傳來了孫林的回答,“來了,稍等。”

門開了,孫林的表情顯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所以就回來了。”

“姐,你沒事吧?”我緊張地打量着她,她已經換上了睡衣,看起來除了有些憔悴之外,倒是沒什麽大礙。

“我沒事,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孫林讪笑着,氣氛有些尴尬。

杜衡微微一笑,“孫姐,你選擇出院,那就在家好好調養身體,我會跟醫院說的,定時過來給你打針,檢查,蕭玥這段時間就在你家陪你,以防止發生意外,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只要不影響蕭玥就行,我巴不得她可以在我身邊,能陪我說說話。”孫林拉着我的手,語氣裏滿是真摯。

我很感動她對我的信任,或許今天下午是我在守着她,她就會坦誠地跟我說她要回家,而不是騙我離開而偷偷自己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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