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 可怕的詛咒是真的?
也不知道這些天,蘇曉蘭那邊是什麽情況,我其實挺擔心她的,我不止一次在夢裏夢見她,她過得并不好,每次都淚流滿面地拉着我的手,說她的畢業遙遙無期,她不想被幽靈纏上。
每次想起這些,我都會心如刀絞,這一年多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有很多無辜的生命,正準備走向人生的輝煌,卻忽然被折斷了翅膀,如果不是那些害人的幽靈出現,所有人都會生活的很美好。
我閉上眼睛,腦海裏跳躍出了一張張臉孔,從一開始的高斌,王玫,曹小娟……再到現在的張淑,蘇曉蘭,他們都是無辜的受害者。
“蕭玥,你在想什麽?”杜衡覺察到了我的異樣,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趕緊睜開眼睛沖他笑笑,“沒事,我在回想以前的事情。”
“哦,我還以為這些天你又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瞞着我沒跟我說呢?”
我心裏一緊,趕緊解釋道,“這些天你不是總跟我在一起嗎?我還能有什麽事情瞞得住你?”
杜衡摟着我的肩膀,微笑着說道,“沒有那就好,我就擔心有事情你瞞着我沒跟我說,等到事情發生了,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隐瞞真相,這是你的一貫作風,我不得不防備一下。”
我聽着杜衡的調侃,心裏暖暖的,對他的感覺已經從一個朋友戀人上升到了親人。
重新搬回到杜衡的家裏,一切都那麽熟悉,好像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放好東西,杜衡将我堵在了卧室門口,深情地看着我,嚴肅而又認真的說道,“蕭玥,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再離開我,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們共同的家。”
看着杜衡嚴肅又可愛的樣子,跟個老幹部似的,我一下子忍俊不禁,捂着嘴笑了起來,“好啦,我知道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現在是人了,我沒有任何的顧忌,可以跟你在一起過正常人的生活。”
“那就好,記住我說的,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跟我說,我們共同面對,如果你想一個人扛着的話,那對不起,我會……”
“你會怎麽?”我好奇地看着杜衡。
杜衡難為情地笑了笑,撓了撓後腦勺,像個孩子一樣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懲罰的方式以後,我再告訴你。”
“好的呀,那我就等着你宣布。”我踮起腳尖,在杜衡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卧室裏立刻充滿了甜蜜的味道。
下午,我去出租房找到了蘇曉蘭。
在拘留所呆了将近十天,忍受着各種壓力,這個脆弱的女孩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目光有些呆滞,臉色蒼白而憔悴,我跟她說了很久的話,她只是偶爾點點頭,答應一兩個字算是回應,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很心痛,不知道要過多久她才可以回到從前陽光的她。
臨走的時候,我告訴蘇曉蘭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我已經換了一張新的卡。
為了确保能打通,我還當場跟蘇曉蘭試驗了一下,還真是,換了新卡之後,我們就可以正常通話了。
“謝謝你蕭玥,還有杜警官,幫了我這麽多,謝謝你們。”蘇曉蘭站在門口,終于說出了一句超過五個字的話,這是我們談話一個多小時以來,她第一次說了這麽多花。
“別這麽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你照顧好自己,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你先回去休息吧,沒事了。”我沖蘇曉蘭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側過身,餘光中蘇曉蘭依舊站在原地,目送着我離開,心窩立刻溫暖了起來,我暗暗發誓,一定要幫這個女孩子走出困境。
時間一天天地飛逝着,古怪的許斌輝變得更加奇怪了,他不僅每天都穿着長衣長褲,戴着圍巾來上課,甚至連口罩帽子和手套都戴了上去,就連上課的時候,他也不肯摘下手套,惹得班主任好幾次都生氣,勒令許斌輝把家長叫到學校來。
放學後,許斌輝耷拉着腦袋,等所有人都離開了教室,他才小心翼翼地出了教室門,走在已經空蕩蕩的校園裏,現在的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嚣張跋扈的小霸王,他變成了一個怪物,跟他要好的同學都疏遠了他,現在他的處境遠遠比唐傑還要慘。
想到這裏,一股怒火立刻從心頭竄了上來,唐傑加快了速度沖出了學校,在唐傑回家必經的小巷子裏,追到了唐傑。
“小子,你給我站住!”許斌輝怒吼一聲,前面的唐傑卻并沒有回頭,依舊不緊不慢地朝前走着。
“喂,叫你呢,你是聾子嗎?”許斌輝,很不爽的說了一句,還撿起了地上的一個石塊,朝着唐傑的頭砸了過去。
小石頭正好砸在了唐傑的後腦勺上,唐傑愣了一下,緩緩地轉過臉,面無表情地看着許斌輝,冷冷地問道,“有事嗎?”
許斌輝立刻唐傑這副态度弄得更加生氣了,他指着許斌輝的鼻子,大聲質問道,“我問你,是不是你真的對我下了詛咒?為什麽我現在變成了這樣?”
唐傑撩起眼皮看着他,反問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裝蒜,你明明知道我現在慘得不行,你還要說這種風涼話,你一定知道是怎麽回事,快點告訴我,是不是你在我背後做了手腳?”許斌輝抓着唐傑瘦弱的胳膊使勁一拽,便将唐傑推到了一邊,險些坐到了地上。
“許斌輝,我跟你說過了,做人不要太過分,你現在不管正在經歷什麽,那都跟我無關,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我提醒過了你,就算你受到了詛咒,那也是罪有應得。”
“你個混蛋,居然這麽說!你看我不打死你。”許斌輝揮起拳頭,朝着唐傑的臉砸了過去,唐傑并沒有閃避,只是面對着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個笑容讓許斌輝驀地收住了拳頭,渾身感覺到了一股冰寒。
是的,唐傑從來不會笑,同學兩年,幾乎沒有人看到他笑過,每天都苦着一張臉,以前許斌輝他們還說過,可能是唐傑的生活太過于悲慘,在家裏被酒鬼老爸揍,來學校被同學們欺負,老師也不太搭理他,因為他的學習成績并不好,所以在他們看來,唐傑的生活就像是腐爛的土豆一樣,陰暗,惡心,一點盼頭都沒有,他不會笑也是正常的。
可是現在。面對自己的咒罵,唐傑卻露出了一抹陰森詭異的笑容,這太奇怪了,難道是有什麽陰謀?
第 203 章 詛咒?
面對田夢丹的關心,唐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關系的,我只是不希望別人說我家人的事情而已,他們怎麽對我都無所謂,都是同學。”
田夢丹還想說什麽,但唐傑已經匆匆離開了,真是一個奇怪的人,田夢丹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也難怪唐傑生活在那樣的家庭裏,很難有一個很健康的心理環境環境,難免會有些怪癖,不過田夢丹是真的很同情唐傑,至少在她眼裏,唐傑并不是一個壞學生。
原本以為只是同學們之間的一次争吵而已,誰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在青春期的孩子們正處于最叛逆的時光,所以難免會跟同伴産生各種誤會和矛盾。
入夜,許斌輝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許斌輝的媽媽聽到聲音過來敲門,質問他為什麽還不睡覺。
許斌輝無奈地看着媽媽,“我渾身都不舒服,總是感覺癢癢的,撓了半天都沒有心思睡覺。”
媽媽很生氣的瞪了他一眼,“身上難受,那是因為你很久沒有洗澡了,趕緊起來給我洗澡。”
許斌輝在媽媽的催促下,很不情願地下了床,到浴室認真的搓了個澡。
“現在舒服了吧,可以安靜的睡了吧?趕緊給我睡,明天早上要是再遲到的話,我就扣掉你的早餐錢。”媽媽兇巴巴地扔下了一句便關上門離開了,對于頑劣的兒子,她必須要嚴厲一些,才能鎮得住這個小魔頭。
許斌輝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洗過澡之後身子确實舒服多了,可是她心裏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那是一種,沒有辦法形容的詭異。
困意襲來,許斌輝很快就睡着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一片稻田裏玩,周圍蛙聲起伏,全是大大小小的蟾蜍,數量特別多,自己甚至感覺兩條腿都沒法放下,生怕一擡腿,一路腳就會踩死一兩只蟾蜍。
無論他走到哪裏,那些蟾蜍就會跟着他,讓他很惱火,終于,他發怒了,撿起了地上的石頭狠狠地砸向了腳邊的蟾蜍,“滾,都給我滾,別老跟着我,讨厭,癞蛤蟆。”
在石頭的攻擊下,蟾蜍們四散而去,終于,許斌輝腳下變得清淨了許多。
地鼠得意地笑了笑,心想還是人類厲害,任何動物都戰勝不了人類。
許斌輝傲首闊步朝前走着,忽然,他感覺嗓子有些難受,他清了清嗓子,想要咳嗽幾聲,沒想到從嘴巴裏發出來的聲音居然是,類似于蟾蜍的叫聲,“呱呱——”
許斌輝吓壞了,以為自己的嗓子出了問題,他再次咳嗽了幾聲,然而發出的聲音還跟之前一樣,甚至比之前還要清晰了很多。
許斌輝急了,使勁地大叫了一聲,沒想到她發出來的聲音,已經跟一只癞蛤蟆別無二樣。
許斌輝驚恐地叫起來,一邊跑一邊瘋狂地大叫着,嘴裏呱呱的叫個不停。
許斌輝一口氣跑到了河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猛地低頭一看,河面上倒映出了他的模樣,看清楚之後,許斌輝忍不住尖叫一聲,暈倒在了地上。
因為就在河面上,清晰地倒映着他的模樣,一只巨大的癞蛤蟆正張大嘴巴,跟許斌輝的表情一模一樣……
許斌輝驚醒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尖叫聲把隔壁的父母也驚醒了。
“許斌輝,你發什麽神經?大晚上的不睡覺,鬼哭狼嚎的幹什麽?”許斌輝的爸爸怒視着兒子,看到兒子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
許斌輝媽媽走過來,在他後背上使勁拍了一把,“給我滾上床,好好的睡覺,別再裝神弄鬼,不就是想裝病不去上學嗎?這一套已經玩得太多了,不要再想欺騙我,行嗎?”
“媽,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只蟾蜍。”許斌輝渾身微微地顫抖着,眼神裏滿是恐懼。
“蟾蜍,噩夢?”許斌輝的爸媽相視一眼,疑惑不已。
許斌輝的媽媽冷笑一聲,“那麽大的小夥子居然會做那樣幼稚的噩夢,還把自己吓成這樣,也真是可笑,趕緊睡去吧,如果你再不睡覺的話,你會被我們打成一只蟾蜍的。”
爸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話,許斌輝無奈地耷拉着頭,乖乖地回到了床上。
卧室門被許斌輝的媽媽随手關上了,卧室瞬間陷入了寂靜,然而,許斌輝卻沒辦法再平靜下來。
第二天早上,初二五班所有同學都到齊了,唯獨缺了一個,正是許斌輝。
因為許斌輝平時總是缺席,找各種理由不來上課,所以大家也沒有多想,以為他是懶癌犯了,不想上學而已。
誰知道,許斌輝缺席居然持續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早上,許斌輝出現了,他穿着一件長袖,脖子上還戴着一個圍巾,模樣很是奇怪,把同學們逗樂了。
“許斌輝,你這是什麽季節啊?現在都快夏天了,你幹嘛還圍圍巾,穿個長袖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不覺得很奇怪嗎?”
許斌輝漲紅着臉,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尴尬地說出了三個字,“我怕冷。”
同學們哄堂大笑,沒想到一向膽大包天的許斌輝居然也會怕冷,在同學們的玩笑聲中,許斌輝默默地坐到了課桌上,趴在桌面上假裝睡覺。
昔日調皮好動的他,一整天都顯得異常安靜。
一連幾天,許斌輝都穿着長衣長褲,圍着圍巾來上課,這樣的許斌輝變成了班上的第二個怪物,甚至遠遠超過了唐傑的怪異舉止,同學們開始疏遠他,生怕他的古怪傳染給了自己。
在醫院住了一個周,我便出院了。
我的體質比一般人強很多,所以即便是這樣的大手術,我也能在一周內痊愈,我左眼瞎掉的事情,至今我都沒有跟杜衡說。
出院的這天,杜衡一大早便來接我了,他手中拎着大包小包,全是同學們來看望我給我買的補品,在這個時候受到了同學們的關心,讓我很感動。
“對了,蘇曉蘭今天被釋放了,已經被派出所的同志送回家裏了,應該不會再有任何麻煩,你放心好了。”杜衡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
我開心地笑了,“那就好,等會兒我出去看看她吧,在拘留所呆了那麽多天,她一定心煩得不行,我去安慰安慰她。”
“好的,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去看看她吧,或許有些話她想當面跟我說。”
那部手機我一直帶在身上,奇怪的是在我住院的這些天,那部電話并沒有接到那個奇怪的號碼打來的電話,一直安靜地躺在醫院的床頭櫃裏,好像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做夢一樣,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第 202 章 班級異類
“我看唐傑就是腦子被他的酒鬼老爸打壞了,所以才會說出這麽荒唐的故事,仔細想想整個學校,誰會像他一樣奇葩,說話做事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
“我們聯合起來對付他,一定要把他趕出我們班級,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班會被他拖了後腿,變成全校都深惡痛絕的垃圾班,所以我們一定要将唐傑趕走。”
剛滿十三四歲的孩子們稚氣未脫的臉上充滿了憤怒,在他們心目中,唐傑是一個很讨厭的徐同學,如果他繼續存在在班級裏,一定會變成一顆老鼠屎,攪壞了一鍋湯。
很快,他們便有了主意,一個高個子的男生打來了一桶水,放到了門框上面用門夾住,等到唐傑進來的時候只要輕輕一推,門上的桶便會掉下來,水會潑到他身上,這個天氣下了雨确實有些微涼。
再加上,他們都知道唐傑每天都打着一把破傘上學,腳上穿的膠鞋也脫了膠,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全幹的,要是再被一桶水潑在身上,這個下午唐傑一定會被凍得跟狗似的。
安排好了小計劃,幾個同學便躲到了一邊,等待着唐傑的到來。
十分鐘後,樓梯口出現了一個瘦小的身影,他背着一個黑色的舊書包,那種款式已經過時很多年了,身上穿的夾克和牛仔褲都是從菜市場買回來的。每天都會有一些商販,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堆劣質的服裝,拿到菜場上販賣,因為價格便宜,還是有很多家境不好的人會買來穿。
唐傑也一樣,他的家境很糟糕,父親總是酗酒,母親在外面打零工維持着整個家的開支,父母的關系很不好,總是吵架打架,有時候唐傑也會被連累,那個酒鬼老爸好像永遠有發不完的火,便會抓過唐傑狠狠地揍一頓。
但是唐傑從來都不哭,也沒有任何的怨言,只是等到酒鬼父親松手了,他慢慢地站起來離開。
此時他手中提着的那把黑色的大傘不停地滴着水,他每走過一處,地上便會有一趟水留下,他腳上的膠鞋開膠得很厲害,可以看出來他的鞋子全濕了,他的嘴唇因為寒冷而變得有些發紫,還沒長開的五官完全皺到了一起,顯得格外狼狽。
走到教室門口,唐傑并沒有想到我頭頂上有同學們為他設計的陷阱,他看到門虛掩着,于是便輕輕地一推,“咣當”一聲,水桶掉了下來罩在了唐傑的頭上。
頓時,一陣哄堂大笑從四面八方響起,同學們都拍手叫好,為這個計劃的成功而歡呼雀躍。
唐傑一言不發地摘掉頭上的桶,站在水中看了看四周,他的眼神很平淡,并沒有任何的憤怒,或許他現在已經感覺到了同學們的惡意,所以他感到了恐懼,不敢釋放他的憤怒。
渾身更加濕了,唐傑皺了皺眉,将書包放下,小心地将課本拿了出來,一本本地攤開,找來班級做衛生的毛巾,認真地将課本上的水質擦掉。
但是正當他擦第二本課本的時候,許斌輝沖了過來,一把奪走了他手中的毛巾。
“這是教室用來打掃衛生的毛巾,不是你用的,給我!”許斌輝蠻橫無理地将毛巾扔了過去,還使勁推了唐傑一把,唐傑瘦小的身體根本不是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許斌輝的對手,他的身子撞到了後面的課桌上,發生了一聲悶響。
終于,唐傑眼神裏噴起了火焰,他怒視着眼前的許斌輝,冷冷地說了一句,“許斌輝,你夠了。”
許斌輝抱着胳膊,不屑地看着他,“我說得沒錯,這是班級用的毛巾,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要是想要擦課本的話,用你自己的毛巾擦,沒有就回去叫你的酒鬼老爸買,對了,可能你老爸買不起,因為他的錢都被用來買酒了,哪裏有閑錢給你買毛巾是不是?”
周圍的同學爆發出了一陣哄笑,唐傑的臉上,憤怒一點點的密集了起來。
“許斌輝,你平時說我也就算了,但請你不要說我的家人,我再說一遍。”單眼皮下面,是一雙明亮的眼睛,盡管不大,但是卻炯炯有神。
許斌輝上前推了他一把,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問問同學們我哪裏說的不對,難道你的酒鬼老爸對你很好嗎?你有本事現在就把衣服脫掉,讓大家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許斌輝話音剛落,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叫了一聲,“對,有本事脫下衣服來讓我們看看,你的酒鬼老爸又給你送了什麽新的禮物?”又是一陣幾乎要掀掉屋頂的歡笑聲,唐傑站在人群中,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許斌輝,你一定會受到詛咒的。”唐傑怒視着許斌輝,一字一句地說道。
“廢物,你居然敢詛咒我?不過我勸你還是多看看小說,現在用詛咒這一套來吓唬人,已經不流行了。”
“是啊,你總是胡言亂語,那你告訴我,許斌輝會受到什麽樣的詛咒?”
唐傑看着同學,很認真的說道,“它會變成一只蟾蜍。”
“蟾蜍?”衆人先是驚訝地瞪大眼睛,随即爆發出了一陣哄笑。
“老天,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會變成一只吃蟾蜍,那你為什麽不說我會變成一頭喪屍,這樣聽起來比較吓人,變成蟾蜍算什麽?我看你才是一只癞蛤蟆,不用變,你本身就是一只,你全家都是。”許斌輝一把抓過唐傑的胳膊,揮起拳頭就要朝唐傑的頭打去。
就在這時,一個嬌弱但很堅定的聲音從門口響起,“許斌輝,你給我住手!”
門口,一個綁着馬尾的女生快步沖了過來,一把推開了許斌輝,“許斌輝,你如果再欺負同學,我一定會去跟班主任說的,讓你爸爸狠狠的揍你。”說話的人正是初二五班的班長田夢丹,一個正義又勇敢的女孩,此刻她漂亮的臉蛋上布滿了的憤怒。
“田夢丹你不要給這種人說情,他根本就是一個怪物。”一個女生拉住了田夢丹勸說道。
田夢丹生氣地說道,“我不覺得唐傑同學有任何的不對,反而是你們每天都在攻擊別人,難道還不允許別人反擊嗎?都給我回去,否則我要跟班主任說了。”礙于田夢丹的權威,大家也不敢再說什麽,盡管許斌輝一直很不服氣,嚷嚷着要揍唐傑,但也被田夢丹幾次鎮壓了回去。
下課之後,田夢丹将唐傑叫到了走廊上,認真地說道,“唐傑,如果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立刻跟我彙報,跟我說,我去找老師彙報,不能再讓他們這樣欺負你了。”
第 201 章 代價
我點點頭,“是的,我很愛生活在人間,我并不後悔我所做的一切,您放心好了,我曾經是青丘狐族人我很榮幸,從今以後我不再是青丘狐的一員,我保證不會再打着青丘狐的名號去做任何事,我甚至也不會跟任何人再提起我曾經是青丘狐的一員,但我在心裏會深深的記住的,我的母親,包括那個罪該萬死的父親。”
“你……真的讓我無言以對!”族長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轉過身揮了揮衣袖,我眼前冒起了一片白霧,随後我失去了知覺。
我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頭頂的手術燈,周圍幾個醫生正在為我動手術。
看着他們專注的眼神,我咧開嘴感激地笑了笑,好吧,我又幸運地活了過來,這一次我變成了真正的人類,再也沒有任何原因可以阻擋我跟杜衡在一起。
幾個小時後,我在溫暖的病房醒了過來,睜開雙眼立刻迎上了杜衡擔憂的目光,她的雙眼紅腫着,想必在經歷生離死別的那一刻,他又為我流淚了,這個鐵骨铮铮的男人,可能這輩子流淚的次數很少,而在我身上,他就流了兩次眼淚,這值得我用一輩子去愛他。
“蕭玥你終于醒了。”杜衡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他手心的溫暖立刻讓我冰涼的身子有了春天般的溫暖。
“是的,我跟你說過我不會死,我有三條命,失去了兩條,我現在不是活過來了嗎?看你那副擔憂的模樣,是不是又為我擔心了?”我輕輕地撫摸着杜衡的臉頰,眼含熱淚地看着他。
“蕭玥,我真的很生氣你居然為了不連累我,搬出了我家,而且還要跟我分開,這還不算,你居然瞞着我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如果我晚一點趕到的話,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杜衡緊緊地握着我的手責備地說道,眼神裏的愛意卻無法阻擋地流露了出來。
“好啦,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看的杜衡,羞澀地笑道“,從現在開始我就不再是狐妖,而是一個正常的人了。”
“什麽?”杜衡瞪大眼睛看着我,顯然是沒有明白過來,我居然真的變成了人類。
“是真的。”我使勁地點點頭,“是的,我現在是人類了,我再也沒有理由拒絕跟你在一起。”
“蕭玥你快告訴我,這都發生了什麽?”杜衡激動得連話都有些說得不利索,瞳孔裏是難以抑制的興奮。
我很認真地把事情的經過跟他仔細的說了一遍,杜衡興奮不已,眼神裏還夾雜着擔憂,“蕭玥,我很為你高興,可是又讓你失去了一條生命,我覺得還是很遺憾的。”
我搖搖頭,“不會的,我覺得我所做的這一切很值得,至少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可以享受愛情,生活,這不是很好嗎?而且,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失算,才給了王林海一個可乘之機,否則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能把它解決了。”我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個滿不在乎的表情。
杜衡笑了笑,撫摸着我的頭發,柔聲說道,“只要你好好的就沒事,不管是誰動手,他終将都會被滅掉,而且讓我很意外的是在他身上居然也發現了一塊聖物碎片。”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已經有三塊了,還有四塊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杜衡微笑着點點頭,“對,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好身體,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會來安排,對了,蘇曉蘭現在怎麽樣了?”
“派出所的同事之前還跟我說過她的事,應該在三天之內就會釋放的,學校那邊已經替他擋住了壓力,現在所有的證據都不能證明他是兇手,不管受害人怎麽鬧騰,最終也只能釋放,否則就要被算是非法拘禁了。”
我長長地松了口氣。
“好了,先別說別人的事情了,你趕緊把這些件事情前前後後跟我說一遍,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真的沒事。”
我羞澀地笑了笑,沖他做了個調皮的鬼臉,“跟你說可以,不過你要先讓我坐起來啊,我不想躺着跟你說話。”
可能是因為狐妖的體質,讓我把易于常人的疼痛擋住了,雖然剛剛做完了心髒移植手術,但我現在并沒有感覺身體太多的不适。
杜衡輕輕地扶着我坐了起來,我認認真真地把事情的經過跟他說了一遍。
杜衡的眉頭從頭到尾都沒有舒展開來,我輕輕地打了他一下,“為什麽是這個表情?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米你還是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杜衡搖搖頭,嘆息道,“細思極恐,細思極恐吶!”
我看着他那副嚴肅的樣子,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
我一直都沒有跟杜衡說起我眼睛的事情,在這個勝利喜悅之中,我不願意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破壞我們彼此的興奮。
用一只眼睛來換我下半輩子的幸福,有什麽不可以呢
十二個小時之後,我從睡夢中驚醒。
夢裏,族長用一根類似于毛筆的東西在我左眼的眼皮上輕輕的點了一下,他告訴我他已經廢掉了我的左眼,算是作為我背叛家族的懲罰。
我坐起身來拉亮了床頭燈,光線立刻充滿了整間屋子。
我顫抖着手輕輕地捂住了左眼,房間眼前依舊明亮,可是當我換手捂住右眼的時候,眼前卻變成了一片漆黑。
我身子微微一顫,是的,族長已經廢掉了我的左眼,從此以後我變成了一個獨眼人,雖然之前已經有過心裏準備,可是,我想每一個人在面對突然失明的時候,都會感覺到悲傷和恐懼。
我顫動着雙手,将手機取了出來,打開鏡子功能,看到了自己的左眼跟從前一樣,絲毫沒有改變,眼球還在,并沒有像電視裏的一樣,被廢掉一只眼睛之後,眼窩裏只剩下一個可怕的窟窿。
可是這沒眼球已經變成了一只沒用的眼睛。
眼淚順着臉頰緩緩地滾落了下來,冰涼刺骨。
沒事的,蕭玥,你還有一只眼睛,這沒什麽,況且,你現在可以跟杜衡永遠地在一起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四月的天漸漸暖和了起來,但是雨水也随之多了起來。
又是一個下過大雨的午後後,正好到了上學的時間,鐵路中學的門口變得熱鬧了起來,同學們陸陸續續地走進校園,一把把花花綠綠的傘,變成了一朵朵五顏六色的花,在校園中盛開着。
初二五班的教室門口,幾個學生圍在一起,商量着他們的小計劃。
“唐傑實在太惡心了,今天早上他居然告訴我,如果我再欺負他的話,一個可怕的詛咒就會降落到我身上,呵呵,我看他是恐怖小說看多了吧,哪裏來的詛咒?他居然敢威脅我!”
第 200 章 又失去了一條命
找到一個契機,我一拳打中了朱一龍的胸口,那家夥被我打得後退了幾步,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原本溫文爾雅的臉蒼白如紙一般。
我趁勝追擊,一把抓住了他的喉嚨,就在我準備捏斷他喉嚨的時候,他忽然指着我的身後,發出了一陣艱難的呼聲,“嗚……”
我并沒有理會,繼續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狐妖的爪子很鋒利,力氣也大得出奇,我只需要使出七成的力氣,就足以将他喉嚨的骨骼捏斷。
“蕭玥!”
我忽然聽到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杜衡!
我驀地轉過身來,居然看到杜衡站在大門口,正滿臉擔憂的看着我。
“你快走,別管我!”我沖着杜衡大聲喊道,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朱一龍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這時,杜衡走到了距離我半米遠的地方,皺着眉頭說道,“蕭玥,我有句話要跟你說,你先松開他。”
“不行,我要捏斷它的喉嚨!這個惡魔只要我現在松手,他就會得到可乘之機,我不能放過他。”
“不是,蕭玥你聽我說,現在我有一個把柄落在他的手裏,如果你現在殺了他,那我很可能會死的。”
“什麽?”我驚訝地看着杜衡。
他看着我,認真的點了點頭,“所以,如果你不想讓我死,就先放手吧!”
可惡,朱一龍居然留了這一手,難怪他剛才敢口出狂言,我真沒想到一向行事謹慎的杜衡,居然會有把柄落在他的手裏,而且還是致命的把柄。
這麽一想,我的爪子一松,朱玉龍從我手中逃脫,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我轉過身朝杜衡走了過去,就在我想要拉住他的時候,杜衡忽然獰笑了起來,“呵呵,看來你真的很在乎那個臭警察。”
我愣住了,眼前的杜衡忽然變成了另一副臉孔,居然是王林海!
完蛋,我居然中計了,他使用了障眼法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而且還利用了我對杜衡的感情,這才使得他得以逃脫,老奸巨猾!
此時躺在地上的朱一龍已經跳了起來,一腳踹到了我的後背上,我被他踹的飛了出去,不偏不倚地躺到了屍床上。
此時,王林海和朱一龍一起朝我沖了過來,原來這家夥把自己一分為二,同時控制了兩個傀儡。
王林海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惡毒的笑聲在我的耳畔環繞着,“我說過今天是你的末日,有杜衡跟你一起共赴黃泉路,你們不會孤單了。”
話音剛落,這邊的朱一龍舉着手術刀走了過來,他怒視着我,“剛才我還說過,先用動物的心髒放到你的體內,讓你勉強多活幾天,沒想到你根本不需要這個機會,好吧,這就是你惹怒我的下場。”
說話間朱一龍已經舉起了手術刀,狠狠地刺進了我的心髒中。
一股劇痛襲來,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朦朦胧胧之中,我的身體漂浮了起來,在半空中懸浮着,看着下面的我躺在手術臺上,兩個惡魔将我的心髒取了出來,那顆鮮活跳躍的心髒被王林海捧在手裏,他和朱一龍發出了一陣陣狂笑,陰森而恐懼恐。
就在這時,大門被重重地踹開了,随即,一身黑衣的杜衡沖了進來,他手中捧着一個木桶,一使勁,木桶裏的黑狗血便潑在了王林海和朱一龍的身上。
頓時,一聲聲刺耳的慘叫響徹了太平間,兩個惡魔瞬間倒在了地上,抽搐不止。
杜衡取出桃木劍,戳到了一張符紙上面,念了一句咒語,便用桃木劍刺向了地上的王林海和朱一江。
杜衡的動作一如既往的帥氣,利索,不到半分鐘便将眼前的兩個惡魔制服,符紙迅速燃燒了起來,在兩個惡魔的身體上變成了熊熊大火。
火光中,杜衡的雙眼怔怔地看着屍床上的我。
我看到了他眼睛裏閃爍着一些晶瑩的東西,怎麽,他哭了嗎?
是的,我的心髒已經被取出來了,或許這次我真的就要死了。
我還想多呆一會兒,看看杜衡,可是我的身子卻已經不由自主的飛出了太平間,跟上次的瀕死體驗一樣,我在空中不停的漂浮着。
在這座城市的上空一直盤旋,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落下來。
黑暗無聲地壓了下來,周圍的一切只能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忽然之間,我的身體開始下沉,就像上次一樣的失重感,讓我有些緊張。
不過,很快我就落地了,還是冰涼的地面,眼前走過來的還是那個仙風道骨的老頭。
天哪,我又跟族長見面了。
“蕭玥,你真是我們族人的敗類,沒出息,上次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沒想到你還是不知悔改,拒絕跟我回去也就算了,居然還這樣藐視自己的生命,你知道嗎,現在你又失去了一條命,而且你的狐妖體質已經完全廢了,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狐妖,你只是一個普通人。”
族長的臉鐵青着,臉部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抽搐着,嘴唇上的胡須也氣的一抖一抖的。
我很緊張的看着他的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平複他的憤怒,因為我并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麽。
“因為你讓族人蒙羞了,所以我必須要廢掉你一只眼睛!順便提醒你一下,因為你的心髒被人挖出來了,所以從此以後,你在着急的時候就會心髒絞痛,如果一個小時之內喝不到用蜻蜓泡成的姜茶,你便會因為心絞痛而死去。”
族長怒視着我,“你不用怪我,也不要怨恨任何人,這是你自己找的,人間有句俗語,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好好領悟去吧,敗類!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是青丘狐族的族人,如果你膽敢打着青丘狐的名號,那我發現一次,=絕不手軟,直接送你去見你的父母。”族長鐵青着臉,眼神中滿是犀利。
我淡淡一笑,對着他鞠了個躬,“族長大人,對不起,我讓您再一次失望了,但是我并不覺得這一次失去一條生命讓我覺得不值得,相反,我很坦然,因為這次獻出了一條生命,讓一個滅絕人間的計劃被徹底打破,所以我甘願接受任何懲罰。”
“滅絕人間的計劃那也跟你無關,你不是人類,你是狐族,狐族跟人生活的空間不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趟渾水?難道你真的愛上了人間的生活?和那個人類嗎?”
族長的目光變得有些心疼,我能看出這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心疼,可是一切都已經沒辦法挽回了。
第 199 章 老謀深算
灰蒙蒙的像是套着一件綠色的鬥篷,身子還濕漉漉的,他們從旁邊移動到我身邊,地上便留下了一條濕漉漉的痕跡。
我驚訝不已,這跟之前在夜校打傷的那個幽靈體差不多。
朱一龍沖他們說了幾句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這些綠色的怪物立刻朝我走了過來,七手八腳将我擡到了屍床上。
他們的身體涼涼的,接觸到我的皮膚的瞬間,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又滑又濕的感覺,像是一個人行走在長滿了青苔的路面上一樣,甚至還有一陣陣腐臭的味道。
我渾身不能動彈,雖然它們沒有使用任何一種東西束縛着我,可我的四肢完全沒辦法挪動一下,我就這麽被固定在了屍床上,除了嘴巴和腦子身上沒有一個地方能動彈。
“王林海你這個惡魔,別以為你把我困在這裏,你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朱一龍輕蔑地看着我,糾正道,“不,我不叫王林海,我現在是朱一龍。”
“呵呵,不管你叫什麽,你都是一個惡魔,屠夫,你別想用別人的皮囊來僞裝你自己。”
“別廢話了,不管你說了多少,你終究要死,不,還有你的杜衡警官也要死,一個都逃不掉。”
“好,在我死之前你可以說說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吧,至少讓我死個明白,而且,我覺得你也應該有一點點的尊嚴,敢作敢當。”我躺在屍床上,從這個角度看朱一龍,顯得他的表情更加猙獰恐怖。
“好,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是,以前的事情,包括現在你們正在調查的案子,确實是我做的。”朱一龍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像是在炫耀自己曾經犯下的滔滔罪行,這樣的表情讓我惡心,想到了二戰時期臭名昭著的戰犯土肥原賢二,在面對全世界人民審判的時候,依然不知廉恥,就跟眼前的朱一龍一個模樣。
朱一龍點燃了一根煙,在旁邊的木椅子上坐了下來,微眯着眼睛抽一口煙,淡淡地說起了曾經的事情,就像是在回憶一段別人的故事一樣,一絲內疚都沒有。
王林海的爺爺是一個江湖術士,曾經因為加入了一個邪惡的組織,試圖制造人間慘劇,重新洗牌太平盛世的掌控權。
後來遭到了很多正義之士的反擊,組織很快被打散,王林海的爺爺一路被追殺,為了保命便隐姓埋名生活了下來,做起了一個普通人。
但是那顆邪惡的種子一直深埋在他的心裏,雖然那個組織已經被滅掉了,無法再繼續他們的邪惡計劃,但王林海的爺爺卻把這個希望寄托在了下一代的身上,先是對王林海的父親從小灌輸一些邪惡的理論,只可惜王林海的父親是個天生正義的人,并不接受這些思想理論,加之王林海奶奶的阻撓,最終王林海的父親便也沒有成為惡魔的接班人。
于是,王林海的爺爺便将毒手伸向了王林海。
王林海自幼父母工作繁忙,多數都是跟着爺爺生活,這就給予了王林海爺爺很多的機會,耳濡目染,王林海便被爺爺的邪惡思想給洗腦了,爺爺教給了他很多邪術,讓他一點點變得強大了起來。
表面上王林海正常地生活,學習,并且還考入了令人羨慕的醫科大學,其實內心深處住着一個魔鬼,他要幫爺爺完成那個計劃,成為這個世間的主宰者。
十年前,王林海爺爺去世,不能再給他一些修煉的輔助,他失去了強大的靠山,于是便開始靠吸入活人的精氣來修煉。
機緣巧合,他認識了那個盜賣器官的混蛋劉新華,一個是為了錢,一個是為了邪惡的計劃,于是很快就狼狽為奸,不過王林海并沒有跟劉新華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只說是自己為了研究一些非自然的課題。
原本只是想要吸入精氣修煉,然而我和杜衡介入調查之後,他很興奮地發現了我和杜衡的不尋常身份,一個是龍虎山傳人,一個是青丘狐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只要制服了我們倆,那他的計劃便可以更加順利地完成了。
在被杜衡打傷之後,王林海制造了車禍死亡的假象,立刻找到了朱一龍來作為他的宿主,朱一龍的生辰八字跟他很接近,讓朱一龍作為宿主那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他養好傷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出現作案了,一面是為了繼續吸入精氣修煉,一面是為了引出我和杜衡。
話說到這裏,王林海的整個罪惡計劃已經很清楚了,我的後脊一陣陣冰涼,他的所作所為真的很令人發指!如果不能親手除掉這個惡魔,真是人生的一個憾事。
“好了,我的事情說完了,可以開始送你上路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馬上讓你死的,我現在先把你的心髒取出來,給你裝上一顆動物的心髒,你可以繼續存活一段時間,只是不能再有自己的意識而已,哎,這麽說來很悲傷,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确實已經死了。”
朱一龍嘆了口氣,搖搖頭戴上消毒手套朝我走了過來。
“不用擔心我的技術,你應該沒有忘記,我是本市享有盛名的解剖學教授,很快的,我們只需要做一個小手術。
朱一龍獰笑着,從櫃子裏取出了一些醫療器械,寒光閃閃的金屬機械,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着一種類似于死亡的光澤,讓我心寒不已。
不行,不能就這麽快地死掉,我要讓這個混蛋給我墊背,至少也要讓他受重傷。
在我還沒有失去一條命之前,只要感應到了危險,我就可以即刻變成狐妖,但現在我的各種能力已經退化了,此刻我只能用血腥味來刺激自己,才有可能變成狐妖跟他拼命。
朱一龍舉起了手術刀,龇牙沖我一笑,緩緩地朝我的胸口落了下來。
我猛地一口咬破了舌尖,一股血腥味立刻充滿了口腔。
體內的熱血即刻沸騰了起來。
“嗷——”一聲怒吼從喉嚨裏沖出來,我龇着牙,猛地從屍床上跳了起來,揮舞着一對鋒利的大爪子朝着朱一龍揮去。
朱一龍也蒙了,他可能沒想到我居然能夠沖破他的束縛。
朱一龍閃身避開,旁邊的幾個綠色幽靈立刻朝我撲了過來,對于這樣的蝦兵蟹将,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我很輕易地就抓起它們,使勁一捏,便像是捏爆了氣球一般,整個地倒在地上,化為了一灘綠色的液體,腐臭味充滿了整個太平間。
解決完這些幽靈,我便開始全力攻擊朱一龍,這家夥其實身手并不好,我的強強襲擊,讓他有些應接不暇,我漸漸地占了上風,将朱一龍打得節節敗退,他的身上還被我撓破了好幾道血口子。
第 198 章 太平間決戰
走到盡頭有一道大鐵門,上面寫着四個紅色的大字,“逝者安息”。
那四個火紅的大字格外刺眼,讓人看上去不禁心驚膽寒。
“你怕了嗎?”朱一龍看着我,嘴角扯起一抹陰森的冷笑。
我淡淡地搖搖頭,“如果怕,我也不會來這裏。”
“哈哈,那請吧,這裏你應該不會陌生,在夜校的時候,你好幾次跑到屍體庫去,我想你一定是喜歡這種感覺,跟死亡如此親近的感覺。”朱一龍陰笑着在我後背上輕輕地拍了拍,随即徑直走在了前面。
我快步跟了上去,朱一龍站在太平間門口,在大門上輕輕的拍了三下,鐵門自動朝右拉開了,頓時,黑暗和陰冷立刻襲來,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朱一龍走了進去,在牆壁上拍了一下,昏暗的燈光立刻照亮了眼前的空間,這是一間足足有五十平米大的房間,正中間放着兩張屍床,上面鋪着白色的被單,像是在等待着屍體的到來。
左右兩邊分別放着幾個灰色的大櫃子,正面的牆上還有一道黑色的門,上面寫着三個白色的大字,冷凍庫。
絲絲冰寒透過門朝我襲來,我再次打了個寒戰。
“我感覺到你的害怕了,如果你現在要走也可以,你只需要幫我完成一件事情。”
朱一龍笑着看着我,溫文爾雅的臉上寫滿了不懷好意。
“什麽事?”我看着他認真的問道,其實我并不是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他的陰謀是什麽,折騰了那麽久,我想在他心裏的那個計劃也已經快要憋不住了,就像一個膿瘡一樣,再不割掉就會爆裂,然後讓他在痛苦中絕望地死去。
“很簡單,你讓杜衡把龍虎山聖物的碎片交給我。”
我心裏暗暗驚訝不已,沒想到朱一龍早就知道了杜衡的身份,而我們卻一直蒙在鼓裏,這個對手遠遠比我們想象中更恐怖,這場戰役最後的目的居然是龍虎山聖物碎片,我們之前都被蒙蔽了。
我故作無奈地笑笑,“你想得太多了,杜衡怎麽可能把那麽重要的東西交給我?況且我根本不知道什麽是龍虎山聖物碎片,你在這裏跟我說這些無疑是天方夜譚。”
朱一龍挑了挑眉,抱着雙臂看着我,嘆息了一聲說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離開了?”
我的手悄悄地伸進了口袋,捏住了那張符紙,在我手指的摩挲下,符紙已經微微發燙,我直視着朱一龍,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既然來了,那我就不準備離開,而且我要取你的性命,為那些無辜的死者讨回一個公道,你的那雙手沾滿了太多的鮮血,你這個惡魔必須要下十八層地獄。”
朱一龍揚起頭,狂妄的大笑起來,“哈哈,我覺得十八層地獄對于我來說太輕松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下十九層地獄,但是,前提是你和你的杜衡都得給我殉葬。”
|“做夢!”我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右手一揚,符紙直直的飛了出去。
沒想到朱一龍早有防備,他先是敏捷的一避讓,符紙落在了地上,我趕緊念了一句咒語,符紙立刻從地上彈起來,朝着朱一龍飄了過去,正正地貼在了他的胸口上,一陣白煙冒了起來,像是被灼燒了一般,朱一龍慘叫了一聲。
但讓我驚訝的是他居然一把摘掉了符紙,而且,那張符紙已經開始燃燒起來,瞬間化為了灰燼。
符紙居然對這個家夥不起作用,甚至說對他的傷害居然那麽小,這張符紙很厲害,假如是一般的幽靈的話,這張符紙便可以将幽靈化為灰燼,但是眼前的朱一龍,只是胸口被符紙灼燒了一片,灰色的粘乎乎的,看起來異常惡心。
朱一龍沖我冷冷一笑,陰陽怪氣的說道,“蕭玥,你現在的能耐越來越大了,沒想到跟着杜衡混了那麽一段時間,你居然也學會法術了,真是三日不見另當刮目相看,在下佩服。”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次将口袋裏的符紙飛了出去,随即口中念着咒語,雙眼緊閉,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眉心,“破!”我怒吼一聲,符紙瞬間燃燒,發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朱一龍被那束光芒照射到身上,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慘叫着倒在了地上,翻滾不止。
我暗暗松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三枚銅板,念了一句咒語,将銅板呈放射狀射了出去,正正的砸在了朱一龍的身上,又是一陣陣慘絕人寰的叫聲,朱一龍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我內心竊喜不已,沒想到剛剛還在口出狂言的朱一龍,居然這麽快就被我給制服了,好在我并沒有偷懶學習法術,要不現在跟他的鬥法還真的就失敗了,敗給這樣一個惡魔,我會覺得內疚。
等了半分鐘,地上的朱一龍還是一動不動,我快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将手伸到了他的太陽穴上,杜衡告訴過我,如果幽靈徹底被滅了,他的太陽穴會凹進去進去。
然而,就在我手指快要觸到朱一龍太陽穴的一瞬間,他忽然睜開了雙眼,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我還來不及反抗,手指關節被他猛的一折,骨頭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太平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劇痛讓我忍不住低吼一聲,疼得我幾乎暈過去。
我正準備舉拳打向朱一龍的胸口,不料他已經先發制人一拳砸在了我的面門上,頓時,一股強大的壓力傳遍了我的全身,就像是曾經物理學上說過的那樣,一個人深入到了海底,壓力越來越大,最後一點點的把人類的身體摧毀。
而我現在正在經歷的就是這種壓力,從頭到腳一點點地摧毀着我,我死死地閉着嘴巴,不想讓胸腔裏的那股熱血噴出來,可惜我已經忍了幾秒鐘,還是難以抑制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自己的血液,像是雨點一樣灑在地上,将太平間灰色的地面鋪滿了一層花瓣。
該死,我居然上了朱一龍這個老賊的當,他剛剛根本就是在裝死,趁機偷襲我。
我正想着,朱一龍舉起食指在我的後頸上使勁地戳了一下,頓時,我四肢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哼,一個小小的狐妖,還想跟我鬥法?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實話告訴你,我今天的目的是連你一起收拾,我正好需要狐妖來煉化一種異能的丹藥,而你是最好的藥引子,謝謝你自動送上了門來。”
朱一龍冷冷地看着我,拍了拍手,忽然從旁邊的兩個大櫃子裏冒出了一股股灰色的煙,幾秒鐘後,幾個綠色的人形物體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們沒有頭,跟我個頭差不多高,沒有頭和臉。
第 197 章 -1層
“好了,沒事就好,我再想想辦法,把蘇曉蘭也早點保釋出來,她的班主任也去說情了,沒辦法案情實在是太複雜了,哎。”小老頭嘆息了一聲,領着我離開了派出所。
飯局今晚照常進行,我讓小老頭告訴杜衡我晚上參加的是系裏的聚會,跟系領導和一些科任教師吃飯,讨論畢業論文的事情。
為了不讓杜衡起疑心,我主動去所裏找了他,跟他簡單地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還叮囑他多關照一下蘇曉蘭,她很可能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你放心好了,在派出所這種地方,正氣很足,妖魔鬼怪都不敢進入,而且我也讓巫衍過去給她布了一個陣法,保證不會出事的。”
因為蘇曉蘭是被關在城南派出所的拘留室,所以杜衡他們這邊多少有些不方便,也只能囑托同事關照一下,并不好總是過去探視情況。
“你也多注意休息,看你的黑眼圈都那麽深了。”我僵硬地笑笑,并沒有擡頭看杜衡。
杜衡笑了笑,“晚上我送你過去吧,青雲居很遠的。”
“不用了,我跟教授一起過去就好,他開車,那我先走了,還有些事情沒準備好。”
“好,那你晚上小心點,早點回來。”
我點了點頭,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也許這将會變成最後一眼。
黃昏時分,我跟小老頭一起登山了青雲山山頂,站在山頂吹着風俯瞰山腳,城市的全景盡收眼底。
“蕭玥,他們已經在路上了,老齊和我的朋友一起過來,朱一龍單獨過來。”小老頭的聲音很溫和,知道他是在努力讓自己平靜,不想給我太多的壓力。
“好的。”
“來這裏一次其實也挺不錯的,很有感覺,我這把老骨頭可是得多鍛煉鍛煉了,否則就要生鏽了。”小老頭捶着膝蓋,搖頭嘆息道。
“您确實應該多活動活動,老是搞研究,可是得好好地把自己的身體研究好才是。”
說笑了一會兒,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和小老頭進了預訂好的餐廳,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老齊便跟兩個朋友進來了。
見到我也在,老齊和兩個朋友都覺得有些詫異,小老頭解釋說今天正好在跟我講論文,見我沒地方吃飯,便讓我也過來了。
我站起身,沖老齊他們歉意一笑,“齊叔,王叔,李叔你們好。”
“嗯,你好,快坐下,我們跟你的教授都是老朋友,你不用那麽客氣。”老齊擺手讓我坐下來,和顏悅色的态度讓我的心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大家聊了一陣,但還是不見朱一龍的身影,小老頭讓老齊打電話催一催。
老齊嘆息了一聲,“這個登山協會的副會長,不會是累壞了現在還在半山腰吧,如果是真的,那我可是第一個抗議他繼續擔任副會長的職務了。”
老齊的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老齊給朱一龍打過去了電話,講了幾句,他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什麽,你出車禍了?”
我心一驚,這麽巧?
“朱一龍下車的時候被人給蹭了一下,膝蓋骨受了點傷,現在在醫院裏打石膏,這樣,我們吃完飯去看看他好了。”老齊沉聲說道。
“怎麽搞的,這麽不小心,那我們還是改天再聚吧,我看大家都沒心情吃飯了。”小老頭看了我一眼,提議取消這次聚會。
大家也紛紛贊同小老頭的提議,離開餐廳,大家便一起去了市醫院看望朱一龍。
剛進入市醫院的大廳,我正準備按電梯,左邊的走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老齊,你們怎麽來了?”
衆人回頭望去,只見朱一龍拄着拐杖,正從走廊那頭走過來,他已經換上了病號服,左邊膝蓋看起來傷得不輕,走路都很艱難。
老齊和王叔急忙上前将他扶住,“你不好好在病房待着,出來幹嘛呢?走,我們扶你回去。”
“不用了,我們就在這說說話吧,我只是受了點輕傷,你們不用這麽折騰,看,把杜警官的女朋友都給弄來了,不好啊!”朱一龍看着我,眼神裏閃爍着異樣的光澤。
老齊心直口快,“哎,蕭玥是跟着老傅來吃飯的,大家都在等你呢,沒想到你就……哎。”
“哦?”朱一龍一挑眉,“蕭玥是跟着傅教授來的啊,我還以為是我的事情把你給驚動了呢,不好意思,改天再聚吧!”
我僵硬地笑笑,心緊張了起來。
朱一龍跟大家聊了幾句,便催着大家離開,像是很不願意跟大家多說什麽似的,這個點衆人也都餓了,于是便叮囑了朱一龍幾句,各自離開了醫院。
我正準備要走,朱一龍忽然叫住了我,“蕭玥,我有些問題想跟你聊聊,關于那個案子的,不知道是否有時間?”
我詫異地站住腳,小老頭愣了一下,回頭沖朱一龍讪笑道,“蕭玥不是刑警,你要是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直接跟杜警官聯系。”
“我跟蕭玥聊聊也可以吧?”朱一龍微笑着看着我,“沒問題吧?”
終于切入主題了,他糾纏了那麽久,不就是為了今天麽?
我點點頭,“教授您先回去吧,我跟朱先生談談。”
“蕭玥,刑警隊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你是個學生。”小老頭生氣地瞪了我一眼,伸手來拽我,我猛地握住了小老頭的手,在他手心裏捏了一把。
我直視着小老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教授,您先回去,記得,我的論文,我跟您說過了。”
小老頭的瞳孔微縮了一下,重重地點了點頭,“聊完早點回去。”
“我知道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小老頭離開,心瞬間舒坦了很多。
“朱先生,您要跟我聊什麽話呢?”我看着朱一龍,微笑着問道。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聊?站在這裏不太好聊吧?”朱一龍指了指走廊那邊。
我跟着朱一龍轉身朝走廊那頭走去,我以為他會将我帶到病房,或者花園什麽的地方去,沒想到他竟然帶着我坐了電梯,按下了-1層。
那是太平間!
我驚愕地瞪大眼睛,“你要去那裏幹什麽?”
電梯已經開始徐徐下降了,朱一龍的五官變得很猙獰,神色間讓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他陰森地笑道,“那個地方我很熟,當然要去了。”
“你是王林海!”我話已出口,電梯門已經開了,朱一龍猛地一把将我推了進去。
一股陰冷和福爾馬林的味道襲了過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醫院的-1層,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陰冷,黑暗,只有綠油油的消毒燈亮着,在走道的牆壁上挂着,像極了幽靈的眼睛。
第 196 章 張淑之死
“嘤嘤嘤——”
蘇曉蘭的慘叫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她的身子在劇烈地掙紮着,我快要拽不住她了。
“噗通”一聲,張淑倒在了床上,随即電燈亮了,病房裏恢複了光明。
張淑跟沒事一樣躺在床上,雙眼閉着,我伸手一摸,她的額頭依舊滾燙着,但并沒有任何要躁動的跡象。
回想剛才詭異的一幕,還真是瘆人,那雙綠油油的眼睛甚是吓人。
蘇曉蘭顫抖得很厲害,嘴裏不停地說着有鬼,還想要跑出病房去。
“曉蘭。”我使勁拉了一把蘇曉蘭,示意她冷靜一點,已經沒事了。
蘇曉蘭吓得臉色蒼白,“她……她怎麽變成這樣了,她是被鬼上身了,一定是的!”
“噓,別說話。”我捏住她的手心,病房門被護士推開了,“你們到底在幹嘛?病人現在需要靜養,難道你們不知道嗎,還在裏面大喊大叫的。”
“剛才停電了,而且還……”我拽了一把蘇曉蘭,将她的後半句話切斷了,我跟護士道了歉,保證以後不會再鬧騰了,護士才很不高興地離開了。
“為什麽不跟護士說,這裏有鬼。”蘇曉蘭激動地抓着我的手腕,眼淚再次噙滿了眼眶。
我連連搖頭,“不能跟護士說,這裏是醫院,會讓大家集體恐慌的,那樣的後果将會不堪設想,再等等,我再催催杜警官,他馬上就能來了。”
我好說歹說,才勉強讓蘇曉蘭安靜了下來,她坐在角落裏抱着膝蓋,低聲地啜泣着,臉色蒼白得像白紙一樣。
她一口咬定張淑已經被鬼上身了,說什麽也不要再在這裏待着,我跟她解釋了一下,說如果她不跟我在一起,遇到危險就麻煩了。
蘇曉蘭現在情緒很激動,什麽都聽不進去,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身子不住地顫抖着。
十分鐘後,杜衡來了,蘇曉蘭見到杜衡,立刻像是見到救星一樣沖了過去,緊緊地拽着杜衡的胳膊,“杜警官,這裏有鬼,有鬼!”
“曉蘭你不要激動,讓我跟杜警官說清楚好嗎?”我拉住了蘇曉蘭,跟杜衡說起了剛才的情況。
“張淑?”杜衡疑惑地看向病床上的張淑,俯身察看了她的瞳孔和氣息,随即面色陰沉了許多。
我知道,杜衡的意思是,張淑确實是受到了髒東西的侵犯,甚至有可能已經将她的魂魄給控制住了。
杜衡想了想,給了蘇曉蘭一個護身符,跟她商量說送她回出租房裏,杜衡再讓巫衍去給蘇曉蘭布一個陣法,能抵擋住靈體的進入,這樣蘇曉蘭就安全了。
可是蘇曉蘭卻說什麽都不肯,剛才還一口咬定要離開的她,現在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非要跟着我,我去哪裏她就去哪裏。
“剛才蕭玥說了,我跟她在一起我才會沒事,我現在要是跟她分開了,那我就完蛋了,我不去。”蘇曉蘭抱着雙臂,使勁地搖頭,無論杜衡和我怎麽勸說,她都不肯答應。
無奈之下,杜衡只能先安撫她的情緒,一點點試着說服她。
聊了一會兒,蘇曉蘭的情緒漸漸穩定了許多,她說有些困了,便将椅子搬到了牆角靠着牆打盹。
“蕭玥,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杜衡拉了我一把,将我帶到了陽臺上。
陽臺上跟病房隔着一道玻璃門,為了不影響張淑和蘇曉蘭休息,我便将玻璃門拉上了,面對着玻璃門站着,這樣如果裏面有情況也可以馬上進去。
我知道杜衡要說什麽,我故意将臉側過去,裝出一副很冷漠的樣子。
“蕭玥,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麽,但我想告訴你的是,無論你怎麽做,我都不會放棄的。”杜衡扳過我的肩膀,有些動情地看着我。
夜色中,他看起來更加迷人了,只是深鎖的眉頭讓我很揪心。
我推開他的手,“別說這些,現在事情那麽多,你居然還在惦記兒女情長的事情,你這樣可是有些失職。”
“如果一個人眼裏只有工作而沒有感情的話,那活着還有什麽意義?蕭玥你可能誤會我了,我并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作狂。”
一句話像是溫暖的春日,将我心裏的冰晶融化了。
我咬緊牙關,告訴自己一定要挺住,不能因為他這句話而動心,我現在靠近他,給他帶去的只是無盡的危險。
“別再說了,張淑還生死未蔔躺着呢!”我冷冷地扔下一句,轉身要走,被杜衡拉住了手腕。
“蕭玥……”
我掙脫開了杜衡的手,推門走了進去。
這一刻,我的心跟刀割一樣疼,但一想到明天的事情,我立刻就平靜了下來。
忽然,躺得好好的張淑猛地坐了起來,雙眼大睜,我還來不及起身,她已經飛快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直直地撲到了蘇曉蘭跟前,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杜衡推開門沖了進來,手一揚,一塊銅錢飛了出去,正正地砸在了張淑的後腦勺上,張淑怪叫一聲,轉身躍起蹲在了窗臺上,就在她要往下跳的瞬間,杜衡拽住了她的手腕,随即将一張符紙貼到了她的頭上。
又是一聲慘叫,張淑抽搐了一下,一個黑影從她身上剝離了出來,杜衡甩出去一張符紙,打在了窗框上,那個黑影瞬間消失了。
“跑了!”杜衡惋惜地說了一句,将張淑從窗臺上抱了下來。
張淑躺在床上,身子劇烈地抽搐着,眼睛瞪得很大,嘴裏發出了一聲聲奇怪的呼聲。
杜衡皺眉看着她,搖了搖頭。
張淑的身子抽了幾秒就斷氣了。
這一切只在不到一分鐘裏發生,我捂着心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倘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
因為張淑的意外死亡,我們仨被卷入了一場輿論的風口浪尖上,我和蘇曉蘭還被帶到了派出所裏接受詢問。
杜衡費了很大的力氣,但也不能将我倆保釋出來,醫院和張淑的家人給了很大的壓力,并沒有因為杜衡是警察的身份,而徹底洗脫我和蘇曉蘭的嫌疑,尤其是蘇曉蘭,張淑出事前就一直跟她在一起,所以她要承受的壓力遠遠比我更多。
在拘留所待了一晚上,我心裏很着急,如果明天還不能出去的話,那明晚的飯局就只能取消,這勢必會讓朱一龍覺察到問題,之後想再去邀請他吃飯估計就很困難了。
意外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小老頭就來接我出去了,他跟派出所擔保,好說歹說才同意将我保釋,但蘇曉蘭就沒辦法,畢竟她跟死者的接觸很多,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教授,謝謝您了。”我含着眼淚,看着小老頭憔悴的臉,學校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想必各個方面輿論都很多,他能頂着壓力來給我說清,可想而知他所承受的,是多麽不容易。
第 195 章 病房異亂
女生說張淑一直躺着,偶爾會說幾句夢話,因為她的口齒很不清楚,所以根本聽不出來是在說什麽,斷斷續續的,聲音有些古怪,很讓人心驚膽寒。
“她會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啊?”女生捂着嘴巴,驚恐地問道。
我搖搖頭,“不會的,你不要胡思亂想,醫生也說了,人在遭受了巨大的驚吓之後,精神會出現一些問題,但不可能是被鬼上身,如果是那樣的話,她臉上會有黑氣,但現在沒有。”
其實我一開始也想過了這個問題,但當我靠近張淑的時候,她身體裏并沒有靈體的氣息存在,所以還好,并沒有靈體附身在她身上,她暫時算是安全的。
跟女生聊了一會兒,我們便替換了女生,讓她回去休息。
此時已經是七點多了,窗外的天色漸濃,病房裏光線暗了許多,蘇曉蘭便将所有的等都打開了。
“很害怕嗎?”我笑了笑,想要讓蘇曉蘭放松一點點。
蘇曉蘭點點頭,“是,要是再出什麽事情,我看我都快要被吓死了,真的,從小到大我都沒遇到過這麽恐怖詭異的事情。”
“別多想,不是還有我麽?這樣,我去跟我的朋友杜警官說一下這件事,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哦,好的。”蘇曉蘭點點頭,眼神裏充滿了希望。
我到陽臺上給杜衡打了個電話,鼓足勇氣開口跟他說出第一句話,“你吃飯了沒”的時候,我差點就忍不住掉眼淚了。
杜衡的聲音依舊很溫柔,但是帶着一絲疲憊,“吃過了,你在哪裏?”
“我在醫院,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你說。”杜衡很着急地說道,似乎怕我說慢了一秒,危險就會将我吞沒。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把整件事情很認真地跟杜衡說了一遍,“今晚我跟蘇曉蘭在醫院陪着張淑,但是不曉得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醒來,你要是有空的話,你可以過來看看嗎,我好擔心她,她從昨晚一直昏迷着,快一天了。”
“好,我把這邊處理完馬上過來。”
挂了電話,看着天邊的烏雲,我陷入了沉思。
明天就要去跟王林海,不,朱一龍見面了,我不确定明天會發生什麽,之前的篤定現在一點點減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杜衡的感情。
所以我變得很脆弱,我害怕失敗。
回到病房,蘇曉蘭顯得很緊張,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我,“杜警官可以過來嗎?”
“他馬上就過來,沒事的。”
蘇曉蘭點點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蕭玥你別笑話我,可能你體會不到我的心情,我是真的很害怕,我畢業的着落也沒有,現在又遇到了這種事情,所以我特別沒出息,希望你不要笑話我。”
我剛要開口,蘇曉蘭又補上了一句,“不像你,工作也已經安排好了,而且還有那麽靠譜的男朋友,你什麽都不缺,所以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尴尬不已,僵硬地笑了笑,“曉蘭,你別這麽說,每個人對恐懼的感覺都是一樣的,現在我跟你一樣也很恐懼,我害怕張淑醒不過來,我更害怕那個陰謀會禍害更多的人。”
蘇曉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坐在床邊,看着張淑發呆。
房間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吱聲,就這麽幹坐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嗡——”一聲手機的振動響起,我倆都被吓得一個激靈。
“手機!”蘇曉蘭尖叫一聲捂住耳朵,害怕地将身子往後縮。
我的手按在了包包上,裏面在微微地振動着,正是那部手機。
我将手機拿了出來,上面顯示着那個號碼,我剛看清楚屏幕,燈忽然“啪——”的一下全熄滅了,病房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啊——”蘇曉蘭尖叫着,随即我聽見了椅子被撞到的聲音,蘇曉蘭貌似也摔在了地上。
“曉蘭,別怕,冷靜點!”我大聲喊了一句,手機忽然自動接通了,“嘤嘤嘤——”一聲凄厲的哭聲從電話那頭傳來,瞬間就充滿了整間病房,陰森而詭異。
蘇曉蘭吓得哭了,兩個哭聲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古怪。
“你是誰?”我問了一句,将耳朵貼到了屏幕上,認真地辨聽着電話那邊的情況。
跟之前聽到了一樣,有滴水的聲音,應該還是那個地方,有下水管道的某個角落,一個幽靈正在給我打電話。
電話戛然而止,點燈也亮了起來,病房恢複了光明,我的心也舒坦了許多。
将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蘇曉蘭拉起來,她已經吓得魂飛魄散了,身體軟綿綿的,連坐起來都困難。
“曉蘭,別怕,等會兒杜警官就來了,來,先坐起來。”
蘇曉蘭一把抱住了我,放聲大哭起來,“蕭玥,我還害怕,我感覺那個鬼纏上我們了,不會放過我們任何人了,我不想死,我不想!”
“不會的,我們都不會死的。”我拍着蘇曉蘭的後背,吃力地将她扶了起來,這個時候護士也趕來了,問我出了什麽事。
我解釋說剛才忽然停電了一下,并沒有說手機的事情,護士安慰了蘇曉蘭幾句便離開了。
張淑依舊躺着,我來病房已經快兩個小時了,但是她一句胡話都沒說過,剛才經歷了那一幕不知道他是否有所知覺。
蘇曉蘭很快平靜了下來,揉着眼睛坐在旁邊,雖然不說話,但已經止住了哭泣。
“醜八怪——”薛之謙的歌手驟然響起,我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看向了床頭櫃。
蘇曉蘭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又來電了!
蘇曉蘭顫抖着手将手機舉了起來,還是那個十位數的詭異號碼,跟之前的情節完全一致,電話接通之後,蘇曉蘭對着電話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是誰,你到底是人是鬼,你站出來讓我們大家看看,躲在暗處吓人算什麽!”
“嘤嘤嘤——”電話那頭的哭聲依舊凄厲,并沒有要理會蘇曉蘭的意思。
“把手機給我。”我伸手去拿蘇曉蘭的手機,然而燈卻再次熄滅了。
蘇曉蘭尖叫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依舊亮着屏幕,通話還在繼續。
“嘤嘤嘤——”哭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耳。
我伸手将蘇曉蘭拉到跟前,一手護着她,以防止她再次摔倒在地上,一手拾起了手機,“你到底是誰?能說句話麽?”
通話戛然而止。
就在這時,一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張淑,居然一骨碌坐了起來,在黑暗中,她的雙眼綠油油的,像是貓的眼睛一樣,一聲詭異的哭聲從她嘴裏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