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伏危機雙雄執大局
第五十二章 伏危機雙雄執大局
作者:鬼漢臣
藍光繼續釋放着它未完的能量,在這混沌的空間裏做一盞不受歡迎的明燈,幾艘船都已被拖上了岸,來回走動守護的士兵,證明着這船裏睡着一個極重要的人物。
篝火在曠野裏畢畢剝剝的響着,晚餐與泥水裏的士兵都冒着熱騰騰的白汽,好像都将被煮熟了似的,吃過飯的士兵則橫七豎八的睡在污濁的草地上,更像待食的美餐了,他們很疲倦,但又無可奈何,揮霍似的打發着一些寶貴的時間,等待着下次的行軍命令。
他們讨厭命令,厭惡那些肆意踐踏他們生命的将領,但又渴望他們發布一次命令,好讓他們知道該幹些什麽,在這矛盾的思想中,又使他們的脾氣越來越壞,下雨讓他們發脾氣,吃飯讓他們發脾氣,甚至出生入死的兄弟問候也讓他們發脾氣,總之他們對一切都不滿,這真是個糟糕的群體,毫無鬥志、毫無生氣,一晚上,林嘉民處理了幾十起打架事件,可見種種矛盾都已經聚集到了頂點,随時将要爆發出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林嘉民憂慮的說。
馬峰正對着前面不遠處冒着野菜香的鍋咂着嘴巴,聽到林嘉民的話便說:“依我說,你就別當這什麽狗屁軍師了,咱們不如像董珍那幫孫子一樣,在這逍遙自在得了,管他們死活去。”
“這是一種責任,知道嗎?”林嘉民脫下鞋子,見雙腳都已經泡腫,白白的皺皺的,說不出的惡心,便又穿上了鞋,馬峰笑道:“穿上幹嘛,你還怕那群人給你當魚砍了吃了?”
“你小子——”林嘉民倒慶幸還有他在身邊,仿佛他就像一個能量源似的,一聽他說話,便覺心情好了起來。
“衛誠來了沒有,馮良道怎麽樣了?”林嘉民不記得上次士兵是什麽時候來通報病情的了。
“沒多大會,擔心什麽,死了更好!”
“他死了,這裏就亂了。”
“亂了更好,咱們好拍拍屁股走人。”
“你能走哪裏去,你認識方向嗎?”
“連董珍那幫家夥都敢在這裏瞎跑,我們怕什麽?”
兩人正扯着皮,董珍回來了,他一到近前,便皺着眉說:“不好的很,鬼愁魚太多了,水路怕是走不了了,而且我怕——”
他沒有說完,林嘉民便猜到了,也略一皺眉,馬峰卻不明白,站起來問:“怕什麽?”
“我怕那些魚就是沖我們來的。”
“這些魚還真夠聰明的,咱這幾千人,夠它好一頓吃了,不過老子就是不下水,看他能怎樣。”
“倘若不走水路,時間要花上兩倍才能到最近的中州城,而且我來的時候就已聽說,西窪地的人快打過去了,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兩倍是多久?”
“至少十五天。”
“不行,十五天全都餓死在路上了。”
“我所慮也是如此。”
林嘉民擡頭望着墨似的天空出神,半天說道:“這鬼愁魚和屍蛟照你們所說,很是稀少,平時難得一見,為何現在全都遇見了,你覺得是有人搗鬼嗎?”
“也有可能,倘若力量極大,是可以驅趕這些東西,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食物匮乏,造成了它們的集體行動。”
“先不說食物匮乏,你倒說說看,這力量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那些士兵沒有這種力量?”
“一般說來都是沒有的,必須生前在外頭修練,死時才能獲得力量,但有的人天生奇異,活着的時候是普通人,死的時候卻成了像閻羅一般的人。”
“你說周怡悅嗎?”
董珍好像極害怕聽到這個名字,趕緊低聲說:“将軍,萬不可常把這名字挂在嘴邊,否則會招來她的。”
“招來又怎樣,看你能熊樣,被吓破膽了吧?”馬峰冷笑着說。
“将軍以為我開玩笑,我也不想多說,倘若有緣,将軍遇上便知。”
“少吓我,你以為我吓大的?”
董珍知道馬峰脾氣不好,性子又沖,也就閉上嘴不理他了,林嘉民勸了馬峰一句後說:“若說第二種可能,必是這河裏又闖入了一種可怕的生物,搶占了它們的生存空間,才會迫使它們集體行動。”
“那就是西窪地那些人帶過來的,到底是什麽,這麽厲害?”
“先不管了,你曾說從這裏向北走一百裏,有位叫極樂子的道士,不知道他可有辦法?”
董珍笑說:“若說他,也許有辦法,但這人性情古怪,極是難以相處,入他法眼者,他可跪求結交,不入法眼者,莫說相求,就是相見也不可能。”
“這人倒有意思!”林嘉民笑了。
馬峰說:“這事交給我,要是這老頭不幫忙,我就是綁也給他綁來。”
董珍聽了忙說:“這可使不得,莫說綁,他要發起火來,千軍難擋,我勸你們,若是能見則見,不見便趕緊告辭,莫生出事端才好!”
林嘉民聽了說:“照你說的,這道士是有法術的?”
“可以這麽說。”
林嘉民喜道:“既是有法術的,那必定要求來幫忙不可了,馬峰你趕緊去叫衛誠來,我們好商議個對策。”
“扯蛋,哪有人會法術,西游記看多了吧!”馬峰嘀咕一句不高興的去找衛城去了。
董珍見馬峰走了才笑了一笑對林嘉民說:“這位将軍性子太過暴躁了,倒有燕人張翼德的風範。”
“張飛?”林嘉民忽然覺得很形象,也跟着笑了,随口說道,“當年劉備三顧茅廬,才請來諸葛亮出山,我這次就是十顧二十顧,也要把極樂子請來!”
董珍聽了只是微笑不語,一會馬峰來了,卻不見衛誠,林嘉民正心疑,卻聽見馬峰老遠嚷道:“嘉民,馮老鬼好像要挂了,找你說遺言呢!”
林嘉民吃了一驚,心想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董珍聽了也微微色變,林嘉民趕忙對董珍說:“董兄且稍等,我先過去看下情況。”
“将軍快去,不比別事,等下何妨?”
林嘉民快步上了船,進了房間,衛誠等一幫謀士見來了便擦了眼淚出去,李秋娘和聞三娘也丢了巾帕痰盂出去了,房裏只剩下馮良道和林嘉民。
馮良道躺在床上,整張臉都纏着紗布,只露着右眼,在他眼旁,有一面鏡子,讓他可以透過鏡子看身邊的人,而不用轉頭。
“是軍師嗎?”馮良道問着,同時扭動着想擡頭,林嘉民趕緊上前按住說:“馮将軍,是我,可好點?”
馮良道看着鏡子嘆了口氣說:“唉,不中用了。”
“莫悲觀,将軍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兇化吉的。”
“自己的傷自己清楚,我也算是戎馬一生了,一生征戰,見過多少親人兄弟倒下,對此早已泰然了。”
“雖說生死由天,也是一半人事一半天意,将軍勿要放棄希望——”
“軍師不必多說了,我已死而無怨,只等那一刻罷了,只是死則死矣,卻尚有一心願未了,不知道軍師可願幫我完成?”
林嘉民也傷感不已,悲傷的問:“請說,我一定完成。”
“我自蒙魏王器重派我伐寇,于王京七月出發時五萬大軍,尚未與賊寇交戰,卻已損兵折将,今已不剩五千,我是上愧國家,下愧跟随我出征的士兵,軍師若念兄弟之情,請一定保護這些人安全撤離,也算替我贖罪。”
“馮主将放心,我現在已有辦法出這草海,我一定會把這些人安全帶離的。”
馮良道聽了睜了睜眼,兇光一閃而過,随即拉着林嘉民的手和藹的說:“我就知道,軍師必是上天贈來助我的,有人傳言我與軍師不和,這都是些小人之言,軍師且勿相信,我自心底把軍師看作兄弟,若有異心,天人共棄。”
“馮主将言重了,這些流言我沒有聽過,若是聽了也不會相信。”
“軍師果然光明磊落,是一生良師摯友,只是我不能陪着軍師了,我死後,這些人就托與軍師了,希望軍師莫負今日之言,也算你我兄弟一場了。”
林嘉民泣道:“我就是死,也要帶着隊伍出去,請馮主将放心。”
說了些安慰的話後,林嘉民悲傷的走下船,想不到那小小的魚竟讓馮良道喪了命,林嘉民不禁唉嘆連連,猛聽見前面一片吵鬧,石光亮見林嘉民出來,慌亂的上來說:“不好了,士兵聽到主将不行了,都亂了。”
林嘉民趕緊上前,命人擊了三聲鼓後大聲問:“将士們,你們想不想回家?”
下面的人騷動了一陣後說:“當然想回,軍師有辦法出這鬼地方嗎?”
“當然有。”
“騙子,我們不可能出去的。”
“就是,這個時候不要騙我了?”
林嘉民微笑不語,任憑那些人喊,喊了一會後見林嘉民只笑不說話,便都又靜了下來,林嘉民見無人聲嚷了便說:“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現在就走,我絕不阻攔,只是希望你能好運走出這裏,相信我的,就跟着我,我向你們保證,我一定能帶你們出去!”
“請問軍師有什麽辦法出去?”
“我已發現一條捷徑,想出去話的就不要問那麽多,我數十聲,願意留下的就站在原地,想走的現在就可以走。”
林嘉民故意不緊不慢的數完十聲,沒一個人動,林嘉民這才厲聲說:“既然你們願意跟着我,就要服從調令,到時候誰再敢吵鬧,煽動軍心,立斬不赦!”林嘉民說完也不管那些人,徑直去了另一條船上,然後把董珍衛誠馬峰石光亮韋少鎮等幾位心腹叫來說:“馮主将随時可能出事,軍情緊急,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暫代主将一職,任董珍為軍師,你們幾位聽軍師號令,不得有違!”
林嘉民說完,不但董珍錯谔,馬峰衛誠等人都驚訝不已。
“請主将收回成命,我實在不能擔當軍師一職?”董珍跪下說。
“董兄弟,現在幾千條人命,随時可能喪生,難道董兄沒有一絲恻隐之心?”
董珍為難的說:“不是我推脫,剛才将軍擔保一定能走出去,倘若極樂子不答應,衆人豈不要拿我是問,而且就是極樂子答應,也未必有能力幫助全軍走出草海,所以這實在是個艱難的任務,還請将軍體諒?”
林嘉民笑道:“無妨,如果到時候極樂子不答應,或是他沒有能力幫助我們,都由我來承擔,與你無幹,到了那時候我也一定放你們走,君子一諾千金,絕不食言,董兄以為如何?”
董珍想了一想,也別無他法,現在人在他手,不答應說不定立刻就被拉出去斬首,索性搏一搏吧,便答應了下來。
第 51 章 鬼愁魚
第五十一章 鬼愁魚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越想越不對勁,趕緊讓石光亮把董珍帶來,石光亮各處找了一圈,果然除了那兩個女人之外,其他人全不見了。
“糟糕,趕緊去找,一定要找到他們,把他們活着帶回來,一根頭發也不許少!”
石光亮知道事情重大,不敢耽擱,當下親自帶人去找,衛誠卻心事重重,站在一旁一語不發,林嘉民望着他,半晌才轉過頭,看到馬峰提着褲子過來嚷:“讓我去吧,逮着那幾個人,老子替你剁了這些狗RI的!”
“又胡說,誰說我要殺他們了?”
“不殺他還找他們幹嘛,難道他們有寶藏圖?”
“比寶藏圖還重要。”林嘉民說到這又沉默了,暗悔自己太過大意。
“越說越讓我糊塗了,什麽東西比寶藏還重要?”
林嘉民笑了笑說:“你要是閑的慌了,把那兩個女人給我帶來,我有話問。”
馬峰嘿嘿一笑說:“還是哥們夠意思,這差事交給我!”
說着就要去,衛誠趕忙拉住馬峰對林嘉民說:“軍師,此刻不能去!”
“為什麽?”馬峰和林嘉民都納悶。
“不用去了,她們與主将在一起。”
馬峰向船上一望,黑漆漆的,那燈火都已經滅了,頓時明白了,啐了一口唾沫說:“這狗RI的才是該剁了的!”
林嘉民聽了只得罷了,焦慮的等待着石光亮的消息,可是石光亮去了很久不見回來,當時并無手表,也不知道幾點鐘了,直等得衆人都困不可支時,才聽得遠處腳步聲陣陣,衆人都勾着頭向聲音望去,半天又無動靜了,馬峰罵了句操蛋,跳起來直追着聲音的方向去了。
衛誠撚着胡須焦灼的望着霧蒙蒙的河面發呆,全然忘了手中的動作,幾個放哨的士兵也都拄着槍偷睡,四下裏只有河面會突然發出嘩嘩的擾動河波的聲音,除此之外寂然無聲。
林嘉民困意難當,又不能睡,只得蹲在河面上洗了洗臉,正用袖子擦臉時,忽然河底出現一團藍色的光芒,起初只有豆子般的大小,後來越漲越大,竟漲到足球場大小,照的整個河面閃閃發亮,河岸邊的幾只船,竟如夢幻一般浮在空氣中,使人如臨幻境。
“難道是潛艇?”林嘉民目瞪口呆的望着河面半天,也看不出個究竟,回頭叫人,卻發現衆人也都驚的張大嘴巴,迷惑的張望。
河面籠起一層薄薄的藍霧,使人分不清哪裏是水哪裏是岸,衛誠走過來問:“是屍蛟嗎?”
“不太像。”
“還是小心為妙!”
兩人正談論時,馮良道也披着衣服走出了船倉,大約這光亮奇特,也驚動了船裏的他,他見整個夜空一片深藍,看不出哪裏是天哪裏是河,先是一陣錯谔,向岸邊一望,那裏站滿了藍色的驚呆的人。
馮良道提了提衣服,趴在船舷上探頭向水中看,只見河裏藍的刺眼,說不出的詭異,正想着是什麽東西發出的光,忽然從河面上射起一道藍光,直撲向馮良道的臉上去,馮良道唉呀一聲,倒在了船板上,接着便是連續的慘叫。
傅标離的最近,見馮良道出了事,趕緊說:“快救主将!”
忙帶着一隊人跳進了河裏,那船邊的光芒越來越亮,變成了耀眼的白色,只一瞬間,那跳下水的人便慘叫連連,向岸邊逃的也有,向船上游的也有,傅标大喝一聲,拔出佩劍,砍了一個逃向岸邊的士兵,忽然他身子一歪,沒有倒下,卻搖晃的厲害,只見傅标拿着劍向水裏亂砍亂刺,不到半分鐘的功夫,傅标便像小山似的轟着陷進了水中,整個不見了,下去的人沒有一個逃出生天,岸上的目睹了整個經過,但誰也沒有看到是什麽東西殺死了他們,鮮紅的血把那一片水域染成了紫色,透射出令人膽寒的光。
所有的人都呆在那裏,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再次宣判,短暫的沉默被馮良道的慘叫再次打破,林嘉民趕緊命人把船拉向岸邊,幾個人鋪了過板後,林嘉民率先上了船,馮良道面向船板趴着,身體不停的抽搐,林嘉民扶起他,只見他左臉一片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白骨,在那血肉間有個藍色的東西在蠕動,林嘉民眼尖,命人趕緊拿來筷子,夾出一看,是一條透明的發着藍色光芒的小魚,僅寸許,卻長着一個滿是牙齒的大嘴巴,用筷子夾住它時,它還在拼命的啃着撕扯下來的血肉。
“快檢查有沒有了!”衛誠失聲的喊道。
幾個士兵趕緊擡着他去船倉,馮良道忽然被晃醒了,撕心裂肺的嚷“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奈何,奈何……”
林嘉民下了船,把那條魚扔進裝着水的飯缸裏,只見它兇猛的盯着人,人移到左邊,那魚便跟着移向左邊,人移向右邊,那魚便跟着移向右邊,本是好奇前來觀看的士兵,見這樣怪異,都害怕的躲走了。
連林嘉民都吃驚不已,竟然有這樣的小魚,這時一個士兵報告說石将軍回來了,林嘉民擡起頭,看到石光亮他們一行人,一面走一面全都扭着頭望向河面,到了近前,還沒有轉回頭。
林嘉民見董珍他們都已抓住,大喜過望,也不計較他們逃走的事了,劈頭就問他們是如何避過屍蛟的。
董珍把頭轉過來,顫抖的問:“敢問将軍,這藍光是何時出現的?”
“剛不久,怎麽,你知道這是什麽?”
董珍頹然的坐在地上說:“都這時候——還問屍蛟,這——這個可比屍蛟厲害多了!”
石光亮看了林嘉民一眼問董珍:“這個藍光是個什麽東西?”
林嘉民笑了一笑,伸手拿過一個飯缸,揭開蓋子遞給身邊的馬峰說:“就是這個東西,千萬不要離太近看,小心被咬。”
馬峰指着那條跟着人轉的小魚問:“啥玩意,食人魚嗎?”
董珍白了他一眼說:“食人魚?這魚比食人魚厲害多了,連屍蛟都懼怕它們,我們在這裏不用擔心屍蛟,就是靠這個東西,只是——從沒想過會有這麽多——”
“啥東西?”
“這魚通體發——”
“我CAO,磨磨叽叽的,這到底啥玩意,天塌下來有山頂着,大不了一死,瞧你那慫樣!”馬峰爆脾氣,發起火來。
“這叫‘鬼愁魚’,極是兇猛,而且非常聰明,所過之處,不論大小,全都吃光,所以這河中的一切生物,遠遠的看見就躲起來了,這魚最大的弱點,就是有光,所以河中的生物一看到藍光,就逃走了,日子一長,由于缺乏食物,鬼愁魚的數量也漸漸的少了,現在這麽多集體出現,一定是這河中出現了什麽變化,打亂了平衡的緣故。”
“你剛才說你們不用擔心被屍蛟攻擊,就是靠它們,是什麽意思?”
“在此往北走一百裏,有個叫極樂子的隐居道士,發明了一種可以避水的燈,此燈外罩有兩種顏色,一種藍色一種紅色,倘若遇到危險便旋到藍色,平時則用紅色照明,因我們與他交好,特送給我們防身之用,我們兄弟能在這裏逍遙自在,全靠這燈,想必軍師此刻也明白這燈是在模仿鬼愁魚的光,想不到今日,李鬼倒撞上李逵了!”
“萬物相生相克,大自然講究的是平衡,一旦食物鏈被打破,後果将不堪設想,既然上天造就了這麽兇猛的生物,自然也就會有克制它的方法。”
董珍搖了搖頭說:“你說的雖然有理,但在這河中,還找不到克制他們的東西。”
第 50 章 董珍戲說魏國
第五十章 董珍戲說魏國
作者:鬼漢臣
董珍叩頭如搗蒜,不住的說:“冤枉冤枉!”
“被砍頭的哪個不喊冤枉,你還是老實說,要不然我可沒有耐性和你廢話!”
這時後續人馬趕到,黑壓壓的擠滿了河岸,董珍咽了咽口水說:“我實說,本來沒人支使,也沒人想要害将軍,其實是個意外,這事說來蹊跷,那天我們兄弟幾人在這草海岔浪愁灣裏喝酒,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福說迷了路,我們經常在這裏游玩,十次有八次會迷了路,所以也就沒當回事,後來來福說船到了外頭了,我們才覺得奇怪,因為這草海本與外頭不相連,除非有魔力很高的人才能移動土地,而有如此強魔力的人并不多,我們懷疑是——懷疑是——”
林嘉民見他忽然躲躲閃閃,似有畏懼,還當他說的人就在這裏面,正要說些支持他的話,那董珍卻說了下去。
“本來我們也不敢懷疑是她,但那天我們船的位置偏與她家相近,所以就猜測可能是她,但并不敢肯定——”
“我CAO,你這個大男人說話急死人了,到底是誰,有名有姓沒有?”馬峰急性子,早不耐煩了。
“有,有,我說的那個人是——周怡悅。”
“你可要想好了?”衛誠臉色說不出的難堪,不光是他,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恐懼的表情,而林嘉民和馬峰卻沖口而出問:“周怡悅!哪個周怡悅?”
董珍想了一想說:“我也不敢确定是哪個,現在想來,恐怕是白衣的那位。”
林嘉民聽了摸不着頭腦,煩躁的問:“誰問你穿什麽顏色的衣服來着,我問你可是住在你第一次看到我的那裏,差不多有十六七歲,高高的,一頭長頭發——”
董珍趴在泥水裏不敢擡頭,林嘉民說一句,董珍便點一次頭,林嘉民看到急了說:“擡起頭來,你屬雞的,只會點頭?”
“将軍說的都中,确實是那模樣,只是不敢斷定是哪個顏色衣服的。”
“你管哪個顏色的衣服幹嘛?”林嘉民鄙夷的說,想了一想他剛才的話又問,“你說是周怡悅把你們弄到那邊去的,這話怎麽說?”
“将軍是外頭人,不知道裏頭的情況,在這魏地,有‘三百不能惹,三百不能碰,三百不能談,三百不能寫,三百——’”
“住嘴,你懂什麽,就在這裏胡說?”衛誠又一次憤怒的打斷他的話,林嘉民不高興了,這衛誠三番兩次打斷問話,必是故意的,便想着支走他,正巧沒看到馮良道,便問:“馮将軍在哪?”
身旁人回道:“已上船吃飯去了。”
林嘉民忽然想起吃飯,便問董珍帶了多少吃的過來,董珍說:“草民長年坐船四處游蕩,所備糧食充足,還請将軍上船,自當備好酒招待!”
“不必了。”林嘉民回頭對馬峰和石光亮說,“你們倆去把船上的糧食擡下來,分給将士們,注意,千萬別讓他們哄搶?”
“遵命!”
“放心,哪個敢搶,剁了他的手下酒!”
兩人去後,林嘉民又對衛誠說:“衛大哥,麻煩你一趟去看看馮将軍睡了沒有,還有沒有什麽要吩咐的。”
衛誠點了點頭說:“軍師想得周到,我這就去。”
林嘉民等衛誠上了船,把身邊的人支了去,才把董珍叫到跟前問:“你老實跟我講,周怡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他們這麽害怕她?”
“原來将軍一點也不知道,這可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在裏頭要想保住小命,可大有學問呢!”
“哦,你趕緊說給我聽?”
“将軍,這要全說,可以說個三天三夜呢!”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爽快,誰讓你說三天三夜呢,撿重點的說一下就行了,你當我還打算長住這鬼地方不成?”
董珍不笑了,伸出手指算了一下說:“不是草民吓将軍,只怕你回不去了?”
林嘉民膽寒的問:“為什麽?”
“這不論裏頭的人出去,還是外頭的人進來,都有一個期限,多則兩天,少則一天,如果超過這個時限,想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你的意思是,我已經真的變成死人了?”
“将軍,倘若變成死人倒好辦,可是真的死人是死過一次的,而将軍呢,你何時死過一次?”
林嘉民聽了沉默不語,半晌說:“回得去回不去,我都要試一試,如果真回不去了,那也是命該如此,擔心也沒有用了,你還是接着剛才的話說下去吧,就當給糊裏糊塗的我說個故事聽吧。”
董珍點了點頭,回望了一眼船上,那裏燈光通明,好似繁華無限,酒來杯往,消磨盡多少豪傑英難,老去多少名伶優妓,眼前這個人,即不出名,也不風流倜傥、玉樹臨風,卻第一次讓他覺得敬佩,只是可惜呀可惜。
悵嘆一聲後說道:“剛才說到這魏國之地,名門望族,王公貴胄,可謂遍布四方,有人寫過一個打油詩,道是‘三百不能惹,三百不能碰,三百不能談,三百不能寫,三百不為鄰,三百難為友,三百不出世,三百隐其名,三百家如城,三百城如家,三百富家女,三百公子哥,三千三百年,三百不曾少,三百不曾多。’”
“這打油詩倒也有趣,只是和我問你的有什麽關聯?”
“将軍不知道這歌後來只加了一句,你知道加的是什麽嗎?”
“笑話,我怎麽會知道?”
董珍神色肅穆,好似突然變了個人,用異樣的聲音說:“那加的是‘三個周怡悅,三生恨為鬼’。”
林嘉民不解的問:“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碰到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會恨自己為什麽是鬼,遇到了她們。”
“你這話讓我更不懂了。”林嘉民不明白為何是三個周怡悅,他看到馬峰端着飯過來了,便說:“你先去吧,稍候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将軍只管差遣!我随叫随到”董珍拜了一拜走了,馬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過來笑着說:“猜猜這裏面是啥?”
“難不成是屍蛟的骨頭湯?”林嘉民笑着問。
馬峰愣了一下笑着說:“我CAO,真神了,一猜就中。”
“什麽,還真是?”林嘉民吃驚的說。
“怕什麽,肉不夠分的,我就把那些人的口袋搜了一圈,搜出幾十個屍蛟的骨頭,用火烤了一下,研碎了一起同搬來的肉用大鍋混煮了,噴香噴香的,趕緊趁熱喝了!”
林嘉民一聞到食物,肚子就開始咕咕的叫,幾天沒吃東西,确實撐不住了,接過碗也不再管是什麽屍蛟,狼吞虎咽起來。
馬峰見他恨不得把碗吃了,笑着說:“誰想到我們還會有這樣的經歷,CAO他娘,現在終于體會紅軍過草地是個什麽樣的窘境了。”
一碗很快喝個淨光,連最後一滴湯,也舔了個幹淨,舔後兩人對望一眼,不禁大笑起來。
“幾天前你能想到這些嗎,肯定想不到,真是有意思,老天爺還嫌我們不夠悲慘,還要考驗一下我們——”
“這說明老天爺在看着我們,眼裏有我們,你想,如果你是個連屁不值的人,老天爺連捏死你的想法都沒有,還會把你弄到這裏考驗?知足吧,我們現在已經是見過世面的人,不比這些孫子,活着的時候打仗,死的時候還是打仗,知道活着是什麽嗎,他們就是個工具。”馬峰正長篇大論的說着,忽然捂着肚子蹲下了,林嘉民吓了一跳問:“怎麽了這是?”
馬峰擺擺手說:“沒事,一直想拉屎,我想着,我他MA的好容易吃上一頓,這就給拉出來了,多吃虧,所以一直忍着,沒想到這還——還忍不住了。”
“CAO,真有你的,小心憋死你!”
“不說了。”馬峰夾着腿走到河邊,林嘉民笑着說:“小心屍蛟!”
“放心,我剛吃過屍蛟,他們不敢來這裏。”
“不敢來這裏?”林嘉民忽然想到董珍的話,他經常在這裏,為何沒有碰到屍蛟呢?
第 49 章 混亂巧奪權
第四十九章 混亂巧奪權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想的太簡單了,馮良道比他想象的還要固執,他不但不同意回去,還要馬上行軍,當看到馮良道下令的時候,林嘉民知道已經完了。
不出所料,走了半天,士兵就開始違抗軍令,倒在草地上不願起來,無論怎麽打怎麽罵,就是賴着不起來,陰雨連綿,本就增加煩悶的情緒,加上不吃不睡,縱是鐵人也抗不住,屍蛟很快被吃光了,沒有人阻攔,連林嘉民也沒有再說什麽,他也困也累,這兩天的神經緊繃狀态,他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他只想安全的回去,但恐怕要落空了。
因為有個将軍嘩變了,馮良道拼命鎮壓,因為身處環境相同,又是同生共死的戰友,派去鎮壓的人只是勸說,并沒有用武力,時間自然越拖越久,馮良道惱怒,又派了另一支,這一支是純陝軍,很能打,是精銳之一,派去不久,開打了,不過不是與嘩變的一方,而是先前派去鎮壓的一方。
情況很莫名其妙,馮良道開始束手無策,衛誠便建議讓軍師前去調解,馮良道奇怪的問:“他如何鎮得住二位将軍?”
“我擔保軍師此去一定勸服二位将軍。”
馮良道思慮良久才說:“就依你。”
衛誠聽了便去找林嘉民說了,林嘉民憂慮的說:“你不該讓我去的,這兩個人殺紅了眼,怎麽會聽我的?”
“你若有法勸說他們,必定威信大增,到時候是前是退,全憑軍師裁酌了!”
“太難。”
“不難怎麽能樹立威信?”
馬峰聽了說:“嘉民,勸不好他們,就全給殺了,怕個球?”
“越殺才越服不了人。”林嘉民想了一想說,“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就估且去看一下吧!”
林嘉民帶上馬峰韋少鎮并幾十個随從去嘩變的地方,兩軍此時打的正激烈,到處滾的都是人,韋少鎮喊了半天,也沒有停手的,林嘉民便讓來的人一齊大喊“屍蛟來了!”
那群人聽到屍蛟,果然全都停了手,林嘉民靈機一動,便讓人找來打架的兩個将軍說:“我得到消息,屍蛟已經埋伏在前面等着我們了,本來就危機四伏,現在你們倆還在自相殘殺,都不用屍蛟動手,自己就把自己解決了,你們也算給屍蛟省了力氣了。”
“軍師的消息可準确?”兩人猶不信。
“準确無誤。”
兩人聽了都面面相觑,呆立不言,林嘉民問道:“現在前後都有屍蛟,你們說該如何應付才好?”
兩人想了半天一起說:“軍師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我們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打了?”
“那是我們的一時沖動,眼下大敵當前,必當合力抵禦外敵!”
“估且相信你們,還有一支叛軍,你們可有辦法鎮壓?”
一個大胡子的将軍說:“不用鎮壓,其實餓壞了,又要行軍,所以才不聽調遣,我去找他們一說,準保前來認錯。”
“好,快去快回,我們還要商讨如何對付屍蛟呢!”
“遵命!”大胡子上了馬前去找叛軍,林嘉民拉了韋少鎮到旁邊說:“韋将軍,你回去上報主将,就說他們執意要回去打屍蛟,說寧願戰死也不要餓死!”
韋少鎮吓了一跳說:“軍師,此法可行不,若馮主将查出來,你我人頭難保?”
“若回去,馮主将必會把軍權交給我,我又豈會殺你?”
韋少鎮知道已上賊船,便說:“我馬上去辦。”
這邊韋少鎮去了,馬峰便說:“這也太險了,如果馮良道那狗RI的不給你軍權怎麽辦?”
“不會,這三支人馬占現在所有人馬的80%以上,我若控制了他們,馮良道不給也不行,再說我打屍蛟,勝了也有他的功勞,敗了全是我的罪責,到時候他可以輕易處死我,何樂而不為?”
“我CAO,那我們豈不虧大了?”
林嘉民笑道:“有什麽虧大了,如果我們過了草海,就可以回去了,所以我們是各得利益。”
“我們的利益太小了點,要不到時候問姓馮的要點銀子回去?”
“如果我要回去,你還怕要不上銀子,只怕到時候你擡不動。”
馬峰點了點頭,又說:“我想不明白,馮良道這麽不喜歡我們,為什麽當初還硬要和我們交朋友?”
“他想要的是一種替他賣命的朋友,可惜我們不是。”
馬峰恍然大悟說:“這狗RI的也不灑泡尿看看自己是誰,讓老子替他賣命,怪不得以前人說‘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這孫子的氣量也太小了點。”
“所以我們不能久待。”
馬峰狠狠的說:“誰怕誰,惹火了老子宰了他,徹底掌管這個軍隊。”
“你以為你想當就能當的,在古代要有印符,即使是現在也要有委任狀。”
“照你這麽說,現在馮良道那小子也不一定有印,船都沉了,他哪還有印符,聽我的,一會我宰了他,讓你當主将怎麽樣?”
林嘉民笑了起來說:“越說越離譜了,再說你要在這裏過一輩子嗎?”
“當個将軍過一輩子為什麽不幹,跑回去上班掙那兩個錢還不夠吃飯的。”
“現在這裏頭正亂,能活下來已經好了,還盼着一輩子,凡事不要想的太完美。”
“你呢,也不要事事都想的太悲觀,毛主席說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坐将軍也其樂無窮。”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你正春風得意之時,說不定就是衰敗之時。”
“你最近怎麽變得越來越悲觀了,衰敗又怎麽了,起碼老子風光過,你想這天下人,有幾個風光過,有些人可悲的是連得意都沒有就死了,嘉民我跟你說,凡事不要想的太多,今朝有酒今朝樂,管他明朝沒酒喝涼水。”
“難道過江的時候,看到那麽多的死人還有慘叫,你心中不震驚嗎?”
“當然震驚了,上了岸我就更震驚,我當時就對自己說,CAO,這樣我都沒死,‘大難不死’,我必有後福!”
林嘉民凄然一笑,想不到對于同一種事情,兩人的看法是如此的迥異,韋少鎮回來了,帶回來的還有軍印,馮良道果然把大權交給他了。
好消息總是接二連三,嘩變的士兵也歸了隊,林嘉民又一次掌握數千人的生死大權,他閉上眼默默念道:希望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們慘死。
随即他命令全軍集結,開始返回,石光亮任先鋒,韋少鎮殿後,同時把全軍僅有的馬集中起來,做為傳遞情報之用,為了安撫大家提高士氣,林嘉民給馬峰一個意想不到的任務,教大家唱歌。
馬峰也不扭扭捏捏,第一首就是《國際歌》,果然唱完之後,大家士氣上升,不再低沉。
可是大軍走了兩天,也沒看到河在哪裏,林嘉民第一反應就是方向錯了,急忙派人去找石光亮,石光亮卻沒有回來,而是派人過來說,前面發現了六七只可疑的船。
林嘉民命大軍後行,自己帶上馬峰急速趕了過去,到了那裏石光亮已經捉住了船裏的人,正在審問,林嘉民提來一看,竟是董珍仇詠言一行人。
董珍顫巍巍的擡起頭看了林嘉民一眼,發覺有點面善,一時卻想不起來哪裏見過,林嘉民此時灰頭泥臉,他如何能聯系到一塊去。
林嘉民卻認得他,笑着問:“玉鳴兄可記得小弟了?”
董珍一聽這人喊出了自己的字,更加确信是熟人了,便問:“恕我眼拙,一進來便覺将軍面善,只是記不起來,敢問将軍高姓大名?”
“幾天前,橋下還蒙你賞了酒,你怎麽倒先忘了?”
董珍一聽,臉色陡變,頹然坐在地上說:“真——真是你?”
林嘉民把臉一沉,怒聲問:“不是我還有誰,快說你是如何把我弄進這裏來的,要說半句假話,立斬不饒!”
第 48 章 屍蛟與人
第四十八章節 屍蛟與人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聽到這話,氣得哭笑不得,心說馮良道啊馮良道,如果我是帶着吃的,何必只帶幾只過來?
回過神來的馬峰,大喝一聲抽出佩刀,只見寒光乍起,血似噴泉,那非人非鬼的腦袋已經滾入泥水之中,殺了它馬峰仍不解氣,又砍了數刀才罷,衆人都吓的臉色發白,懼馬峰更甚屍蛟,馬峰砍了一通,全臉全身都是鮮血,瞪着牛眼似的雙目回望了衆人一眼,驚的膽小的人真念阿彌陀佛。
林嘉民也被馬峰這突出其來的舉動吓着了,回過神來後急命人拉住他,那些人哪敢上前,馬峰嘿嘿一笑,左手執刀,右手用掌向臉上一抹笑着說:“怕什麽,老子又不是屍蛟?”
林嘉民聽到這口氣才放下心來說:“別鬧了,這屍蛟我還留着有用呢!”
“依我說,全宰了給大夥吃了算了,留着也沒什麽用!”
林嘉民瞪了他一眼,馬峰默默的提着刀閃開了,林嘉民上前查看被馬峰砍死的屍蛟,很是驚奇,這東西太像人了,如果說大猩猩和人類很像的話,那麽這東西簡直就像人的病化版,相似程度比大猩猩還高。
“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馬峰見沒人敢上前,便又湊了上來,聽到林嘉民說吃驚便說:“有什麽可吃驚的,又不是美人魚?”
“你不覺得這東西比美人魚還像人嗎?”
“那又怎樣?”
林嘉民回頭望了一眼人群低聲對馬峰說:“如果能證明這是人的話,我們就有辦法對付屍蛟了。”
“怎麽證明?”馬峰一時摸不着頭腦,“這裏又不能驗血?”
“除了驗血還有一種辦法,解剖。”
“CAO,老子可不解這東西!”
“這裏除了你,沒人有這個膽量和技術——”
“你少給我戴高帽,我可不吃這一套,打死都不幹!”
“我在這裏,除了你我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如果連你都不幫我,那——”
馬峰聽了說:“行了行了,我幹還不行嗎?林嘉民,你就是個混蛋!”
林嘉民笑了一下說:“放心,僅次一次。”
“每小時一次吧,哪次不支使我?”
馬峰本想喊人過來幫忙,誰知一擡頭見那些人怕的慫樣,一火背着無頭屍蛟便走出了人群,那群人此時倒挺配合,很快閃出一條寬廣的通道。
派完馬峰的任務,林嘉民在泥水裏搓了搓手說:“該我的了。”要了一個火把來到那頭大屍蛟旁,只見這頭屍蛟被砍的極其可憐,不但被開腸破肚,渾身也被砍的像是一個枯樹皮。
“如此殘忍的恐怕也只有人類了!”林嘉民感嘆道。
掀開屍蛟的肚子,竟然發現裏面沒有內髒,極其幹淨光滑,在靠近尾部的地方,有一個類似男根的東西,林嘉民想了一會,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屍蛟就是人,它們是男女共同生活,有點類似海中海鬼魚,雄魚寄生在雌魚身上,這樣才能解釋為何屍蛟能聽懂人類的語言。
為了弄清雄魚的構造,林嘉民拿了刀去切屍蛟的內髒,可是費了半天勁也沒切開,他以為自己的力氣不夠,便讓石光亮來切,石光亮聽了滿臉不悅,不知道林嘉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軍命難違,仍是硬着頭皮過來,抽出刀沒有切內腹,反而在屍蛟背上亂砍了一陣。
林嘉民見了陰沉着臉不說話,過了一會,赫然發現石光亮的刀竟沒傷屍蛟背部分毫,不禁納悶,原來是怎麽切開的呢?想了一想便明白了,馮良道一定有把好刀。
石光亮砍了半天,見砍不開,也洩氣了,扔了刀說:“軍師,這太堅實了,還是別砍了!”
“別糊弄我,他們是怎麽弄開的?”
石光亮不言語,林嘉民知道他不敢說,便冷笑一聲說:“人言石将軍力氣過人,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笑話,倘若我有馮主将的劍,砍這個勝若切菜!”
“事實如此,怎麽好懶兵器上?”
“軍師等我。”
石光亮大踏步去找馮良道,走出人群,衛誠見了趕忙問:“石将軍要去哪?”
“我去借馮主将的劍一用!”
“卻為何?”
石光亮便把因由說了,衛誠聽了笑了一笑說:“石将軍,你上當了。”
“怎麽?”
“軍師不過略施小計,讓你去借劍而已。”
“啊,這可如何是好,依你說我是去借還是不借?”
“你既對軍師許下借劍,自然要去一趟的,馮主将現在與軍師有隙,未必肯借與你,所以你去借時,莫說軍師,只說做飯便可!”
“倘若軍師不做飯,馮主将豈不要怪罪與我?”
“你既借了來,軍師又不可能時時看着你,況且又沒說不可食用,到時候你切一塊親自送與馮主将就行了。”
“白珂兄果然高見,真是太感謝你的指點,要不竟出大禍了!”
石光亮去找馮良道,此時他正在前軍生氣,見石光亮跑來,也不看他只問:“軍師現在何處?”
“禀主将,軍師正在後方查點人數。”
“哦,所剩有幾?”
“還不知。”
“既不知,你所為何來?”
“回主将,某将恐主将饑餓,特來請求暫借寶劍一用。”
馮良道冷冷一笑說:“不巧剛才砍斷了,有勞石将軍費心去尋一把好劍吧!”
石光亮聽了,便知道被看穿了,只得回來,惟恐林嘉民怪罪于他,便胡亂說未找到馮良道,林嘉民聽他說話遮掩,便明白了,微微一笑說:“我知道了。”
石光亮沒想到這麽輕松應付過關,趕緊跑了,他哪知道并不是林嘉民不願追究,而是馬峰已經将解剖消息告訴了他,證明是人類無誤,也許有人會問,如何清楚确認他們是人類,如果你問這個,證明你太不了解自己,人的骨骼和猩猩都有明顯的區別,何況是魚呢,人是胎生而魚不是,從骨盆便很容易區別的。
這時前面有令兵過來傳令,全軍馬上行動,林嘉民擔心的問衛誠可有地圖,衛誠笑說:“此刻就是有地圖也無用,這裏本來就是未知之地,雖說千裏,但并非實際數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既無地圖,像這樣盲目的走,何進才能走出草地。”林嘉民忍了一下又問,“以我們現在的速度,你認為幾天能走出去?”
“多則一個月,少則半個月。”
“敢問我們這些人,不吃不喝能堅持半個月麽?”
“自然是不能。”
“我們還有數千人,這麽多人如果沒有吃的,到時候一定會亂,後果将不堪設想。”
“我也擔心,但是現在後有屍蛟,前有草地,也別無他法啊!”
“前行必死,不如回去一搏,還有一線生機?”
“生機在何處?”
“我剛才已經弄清這些屍蛟的來歷,他們不是魚而是人,倘若他們是魚,我們回去必死無疑,但是他們不是魚,他們有想法,能夠聽懂我們的語言,這說明他們也像我們一樣聰明,有組織有指揮,此番襲擊我們,一定有原因,我們只要回去找到原因,必能解決問題。”
“這聽着也太荒謬了!”
“是的,雖然荒謬,但是你也不能解釋他們為何能聽懂我們說話,為何一開始沒有攻擊我們?”
“依你說,找到原因又該如何,難道與他們一戰,他們在水裏,我們下水必死無疑。”
“當然不是繼續打仗,而是談判。”林嘉民微笑起來。
“談判?”衛誠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和那種東西怎麽談判?”
“機會不是沒有,就看我們該如何突破了。”
衛誠盯着他看了半天,想弄清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但是他看到的是一張沉着的臉,沒有絲毫的笑意,他又想知道他的腦袋裏裝的是什麽,才會有如此發瘋的想法,但是他終究沒有看到多餘的東西。
“恕我直言,我覺得這太荒唐了,根本不可行。”
林嘉民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了解自己的想法,便把目光瞅向馬峰,馬峰明白這眼神的意思,雖然他也不能理解林嘉民此時的想法,但是他相信他,于是馬峰用足以讓身邊的人聽到的聲音說:“我相信林嘉民!”
衛誠、韋少鎮等都沉默了,林嘉民看出了他們的搖擺不定,便說:“此草海有多大我們都不知道,這麽多人,時間久了,非餓死不可,回去大不了一戰,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石光亮想了一下說:“我同意回去,即使再遇見屍蛟戰死,也比餓死好。”
韋少鎮等人也說:“寧願再與屍蛟一戰!”
衛誠愕然,緊皺着眉說:“只怕我們同意回去,馮将軍也不會同意!”
“所以我們就要一起去說服馮将軍。”
第 47 章 屍蛟的秘密
第四十七章 屍蛟的秘密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聽了這莫名奇妙的命令着急的說:“帶我去見主将!”
衛誠趕忙拉住林嘉民對那個小兵說:“你先去吧!”
那小兵走後,衛誠嚴肅的看着林嘉民說:“林軍師,現在不宜去見主将!”
“為什麽?”
衛誠笑了一笑說:“林軍師不懂官場,馮主将此刻讓大家停住,已經透露出一個信息,他不信任你了!”
馬峰怒道:“狗RI的,我們替他救了這麽多人,保住了他的狗屁主将位置,現在卻要卸磨殺驢嗎?”
衛誠知道馬峰莽撞,沒有理他,卻只望着林嘉民,林嘉民也無主意,他這個軍師,說來本就當的莫名其妙,馮良道能稀裏糊塗的把他推上軍師之位,也能稀裏糊塗的把他踢下去,但是馮良道為人謙和,未必會這麽做,恐怕別有隐情也說不定。
“馮将軍為人謙和有禮,不會這樣做,而且大家也确實累了!”
“小子,對你謙和有禮,是因為你對他有用,對你動殺氣,是因為你搶了他的主将,你仔細想想吧!”
韋少鎮也說:“軍師,衛大人的話不無道理,我認為你還是想好對策再去!”
“想什麽,要不是軍師,咱們能沖出來麽,我陪軍師前去面見主将,到時候若有變,我會誓死立保軍師。”石光亮嚷道。
衛誠冷笑一聲道:“俗語說‘軍随将令草随風’,到時候他一聲令下,就是你再能打,恐怕也難敵人多勢衆。”
“不錯,不能這樣做。”林嘉民想了一下說,“現在緊要關頭,千萬不能內亂,我找馮将軍說明情況,告訴他我沒有這樣的想法就是了。”
“千萬不可,若如此說必死無疑了!”衛誠說。
“這又為何?”韋少鎮奇怪的問。
“若如此說,非但不能打消疑慮,反而會讓馮将軍早下殺手。”
“這不行那不行,大不了宰了那狗RI的。”馬峰煩悶的嚷。
此話一出韋少鎮,衛誠、劉海光和韋少鎮皆側目,林嘉民見了趕緊讓馬峰少說話,現在這幾個人只是同情他,倘若逼走了他們,那才叫孤立無緣。
“依衛大人之見,我該如何做呢?”林嘉民小心的問。
“置若罔聞。”
“什麽?”大家都不相信衛誠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個辦法來,衛誠卻笑了一笑說:“軍師既無奪權之想法,又何必擔心馮将軍呢?自現在開始,馮将軍定會安排很多眼線來監視你,倘若他得知你沒有別的想法的時候,自然就會相信你,這比你去解釋要好的多,也更讓他對你放下疑慮。”
“衛大人說的是,我既心中無鬼,又何必擔心呢?”
馬峰說:“嘉民,你是人正不怕影子斜,倘若有人栽贓你,到時候你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他幹掉。”
“馬兄弟多慮了,現在軍中人人自危,全都指望着軍師帶領脫出困境,不會有人這樣做的。”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嘉民,他們死過一次,自然不怕死,咱們可是活着的人?”
“你小子說什麽?”石光亮聽了大怒。
“怎麽,老子說的不對?”
“我早看你不順眼了,現在休息,我們比試比試如何?”
“哎喲,你怎麽知道老子的力氣沒用完?”馬峰笑着把衣服脫了就要上前幹架,林嘉民趕緊拉開二人說:“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打架,一會屍蛟追上來,省點力氣跑路吧?”
“是他要單練的,可不是我?”馬峰說。
“軍師,你聽聽他說話,是我要找他碴麽?”
他兩個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争論,就聽見前面一陣亂哄哄的聲音,不多時便擁過來很多人說:“軍師,快去看看,那屍蛟生了一個嬰兒!”
“生了個嬰兒?”衆人都反問一句,惟恐聽錯了。
“沒錯,确實是個嬰兒,有鼻子有眼的,沒有尾巴!”
林嘉民帶着人過去,馮良道正等他來,見了他趕緊說:“軍師,這太奇了,從沒有聽過的事!”
林嘉民上前,看到一個嬰兒躺在泥水裏,已經不動了,那屍蛟也奄奄一息,有氣無力的趴在嬰兒面前,絕望的看着衆人。
“嬰兒死了沒有?”
“不知道,沒人敢碰。”
林嘉民趕緊脫了衣服把那嬰兒兜起來,馬峰移過火把,衆人仔細一看,發現這嬰兒與普通嬰兒不一樣,它的眼睛上面有層白色的膜,鼻子小耳尖,可以開合,而且它似乎有牙齒,林嘉民想用手指輕輕撥開它的嘴,那嬰兒忽然張開嘴,露出鋒利的尖牙向林嘉民的手指咬去,林嘉民吓了一跳,趕緊縮回手,差一點被它咬中。
“狗東西,還敢咬人?”馬峰笑道。
衆人看的臉色發白,想不到這嬰兒會這麽兇,都說:“軍師,扔了它吧!”
林嘉民沒有理,它還想從這嬰兒身上找出治服屍蛟的方法,細看這嬰兒确實沒有尾巴,不仔細還真以為是人的嬰兒,實在想不到屍蛟會生出這樣一個與自己差別這麽大的東西出來。
這時衛誠也過來了,林嘉民遞與他看了一會問:“你有什麽看法?”
衛誠搖了搖頭,猜不出究竟,林嘉民低頭沉思半晌問馬峰:“你覺得屍蛟可能生出像人類一樣的嬰兒麽?”
馬峰搔了搔頭說:“這個也很難說,青蛙都能生出蝌蚪,這東西生出嬰兒也不足為奇,誰規定嬰兒一定是人?”
“話雖這樣說,但是它沒有一點像魚的樣子。”
“蝌蚪不也沒有一點像青蛙的樣子!”
“那按你的意思,它是什麽?”
“娃娃魚?”
衆人聽了撲哧一笑,都說:“錯了,這哪裏是娃娃魚!”
這時前面亂哄哄的,有人亂嚷道:“快宰了它,快宰了它!”
林嘉民以為屍蛟從前面抄上來,趕緊帶人過去,到了那裏,人圍的密不透風,外面的人伸頭向裏看,裏面的人向外擠,胡亂拉住一個人問,那人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林嘉民使了眼色給馬峰,馬峰會意,上前又是踢又是踹,總算打開一個缺口,馬峰性急,一頭勁的往裏鑽,裏面的人不知為何突然閃開了,馬峰跌跌撞撞的向前撲了過去,正摟着一個脫光衣服的人。
馬峰火起,張口就要罵人,可是剛罵出一個CAO字,就發現懷裏的這人不對勁,渾身黏膩膩的,而且全身柔軟無骨,馬峰扶到眼前一看,這人全身就像一根白蘿蔔,兩只眼睛像是誰用畫筆任性的随便一劃,于是便成了眼睛,嘴巴像一根吸管,此時還不停的在吐着白沫,這哪裏是人,分明是一只妖精,馬峰吓的往前一扔,大叫着說:“鬼,鬼……”
林嘉民看到這樣的東西不禁也一愣,半天才被馬峰的叫聲嚷回神來,轉身問旁邊的人道:“從哪裏來的這東西?”
“就——就從那屍蛟肚子來挖出來的!!”
“屍蛟肚子裏?”
衛誠皺了皺眉問:“好好的為什麽要挖它?”
“馮将軍餓了,讓我們宰一只,誰知——誰知——”
第 46 章 腥風血雨過草海
第四十六章 腥風血雨過草海
作者:鬼漢臣
林嘉民聽了大吃一驚,帶着衆人出艙,看到遠處十幾條戰船燒的猶如一條憤怒的火龍,火光中人影翻滾,哭聲震天,跳入河中的人很快又被屍蛟圍攻,場面慘不忍睹。
衆人看的都心驚膽顫,不發一言,那屍蛟團團圍住火船,嘶鳴着等待落水的人,馬峰罵了句CAO,要帶人過去,林嘉民攔住他說:“來不及了,屍蛟可能提前進攻了!”
“軍師,現在怎麽辦?”馮良道急的都快哭了出來,林嘉民沉思了一會,見那些屍蛟并不畏火,遠處的屍蛟忙着搶人,近處的屍蛟卻并不為所動,仍只是圍着船轉,看來它們一定是受了命令,所以才會這樣,擡頭眺望河面,滿河滿江的屍蛟,也看不出哪只是頭目,一時也難尋個主意。
“傳令所有的船不得前去救援,以防對方分個擊破!”馮良道聽了趕緊親自去傳令。
林嘉民眉頭緊鎖,望着船下銀魚似的屍蛟,突然叫來馬峰說:“趕緊把裝糧食的船調來,走到前面,一路傾倒糧食,這事必須你去辦!”
“哥,倒了糧食我們咋辦?”
“命都沒了,還要糧食幹嘛?”
“對,我他MA的糊塗了。”馬峰下船去了,林嘉民叫來韋少鎮問他可準備齊備,韋少鎮說:“回軍師,已經齊備!”
“好,你跟随馬峰之後,向河裏傾倒酒,其他人随我一起殺上岸!”
馬峰提着刀過去,也不含糊,誰阻攔就要砍誰,還高聲嚷道:“我奉軍令,哪個狗RI的活膩了,盡管試試!”
大家見他這樣兇神惡煞,又有軍令,誰敢攔他,乖乖的聽令,馬峰見林嘉民的船隊已經調頭,成千上萬的屍蛟開始沖撞船體,便下令急速前進,一路上,成袋的糧食倒入河中,那屍蛟被糧食壓住,減緩了沖撞的力度。
韋少鎮緊跟着,把酒和各種顏料倒中河水,一時間酒氣熏天,那屍蛟一開始還能沖撞船體,後來全都醉熏熏的在河中打轉,林嘉民見狀,便調令弓箭手去協助馬峰,快到河邊的時候糧食倒完,酒也倒光,前面的屍蛟沒有喝酒,知道再不拼命,這些人便要上岸,于是一個一個都飛出水面,撞到船上,不一會,糧船便沉了四五只。
後面的人看了都吓的大呼完了,漿手也跑了,林嘉民抽出身邊護衛的刀上前說:“誰敢後退,格殺勿論!”
那些人只顧躲屍蛟,誰還理他,林嘉民畢竟沒有殺過人,只喊卻不敢動手,石光亮見了拔出刀上前,一刀一個,連砍了四五個,瞪着眼吼:“跑一個殺一個,跑兩個殺一雙!”
那些人無法,只得又回去,船體被那些屍蛟咬的漸漸傾斜,已經支持不住,馮良道見此也不打招呼,帶着兩個護衛便跑了。
衛誠見主将都逃了,便勸林嘉民也後撤,林嘉民望着前面仍在拼死的人說:“此戰是我主持,如果我也逃了,恐怕就永遠無法上岸了。”
林嘉民大喊道:“前面有水草,只要再堅持一會,就安全了!”
石光亮拼的渾身是傷,見船實在難以支持,便命人擡走林嘉民,林嘉民不走,石光亮無奈的說:“好,都不走,今天就是戰死,也絕不後退一步!”
前面的馬峰也不好過,十幾條船現在也只剩下兩條船了,想回援也沒辦法,河中屍蛟太多,密密麻麻的連水都看不到,馬峰只得嘆道:“完了,兄弟你先走一步了!”
情況越來越糟,衛誠嘆了口氣說:“這些屍蛟能懂人言,我軍動向全暴露在它們面前,這是天亡我也!”
林嘉民聽了靈機一動,命所有人停止抵抗,只拍手唱歌,衆将拼的眼紅,聽了這個命令,哭笑不得,有人說:“現在是在給自己唱挽歌麽?”
石光亮先前并不服林嘉民,後來見他視死如歸,臨危不懼,便折服于他,今見他傳出這樣荒唐的命令,也沒有說什麽,當下便命人唱歌,于是一時間,唱什麽歌的都有,南腔北調,十分滑稽,要說屍蛟倒也怪了,見他們唱歌,漸漸竟也停止了攻擊,這一會的功夫,馬峰的船已抵岸,馬峰一上岸便用錨勾住後面的船,命人用力拉,後面的船依樣也有錨相連,上了岸的人便自覺在後面拉,等那些屍蛟發現上當拼命攻擊的時候,已經無濟于事,後面的船很快都被拉上了岸。
衆人逃上岸後,都累的虛脫,望着河面的屍蛟,心中仍然後怕,只聽得河心一聲尖銳的嘶吼,劃怕了沉悶和充滿腥氣的天空,嘶吼聲後,所有的屍蛟都向岸上游來,林嘉民見了趕緊命人後撤。
由于野草繁多,下面又是泥水,哪裏能跑得快,林嘉民回頭見衆軍不是趴在泥水裏,就是被野草絆倒,心下焦急,屍蛟全身光滑,在這樣的沼澤裏,很快就會追上,雖然逃出了水裏,在這裏一樣被殺,不同的是不過是多活一會,換個死地罷了。
無奈中回望那些屍蛟,發現它們并沒有林嘉民想的那樣動作敏捷,反而被那些雜草所絆,有點暈頭轉向,林嘉民心生一計,命令衆軍趕緊停止前進,就地編草,又挑出一些力量大的人織成網狀,那些人見林嘉民能帶他們逃出生天,已經奉為神人,當下也不去問做什麽用的,只知道聽令就有機會活命,于是幾千人很快織成了幾百條網。
屍蛟白森森的沖來,很快被網成一團,有的東掙有的西扯,很快沖亂了自己的陣腳,林嘉民見此便帶兵沖殺,雖砍不動屍蛟,卻專管眼睛等脆弱的地方刺,那些被刺瞎的屍蛟,頓時發了狂,也不管是自己人還是對方,一陣亂咬亂沖,倒把屍蛟的進攻打退了。
林嘉民發現,自己的兵哭雖傷不了屍蛟,但是屍蛟的牙齒卻能咬穿自己的皮,當即下令,必須捉一頭來,這太簡單了,那些被捆住的屍蛟此刻想跑也跑不了,一些人把那頭屍蛟折騰的沒力氣了,便拉了過來。
林嘉民上前仔細一看那屍蛟,不禁大吃一驚,這東西和人也太像了,不但有眼睛,還有睫毛,有的是雙眼皮,有的是單眼皮,再看手指,也是和人一樣,有五指,而且這東西能聽懂人言,心下便更加懷疑這些屍蛟,若不是人類,也是和人類血緣非常接近的生物。
這時河面轟轟的巨響,好像千軍萬馬一齊渡河似的,林嘉民擔心屍蛟會再次進攻,便下令向草原深處前進,同時撥出一千人帶上屍蛟。
天永遠陰沉沉的,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惟一不變的是風和突然而至的大雨,永遠澆的你身體沒有一絲溫度,部隊在草原上疲憊的向未知的地方走着,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這樣走,卻不猜不到還有什麽在等待着他們。
林嘉民已經顧不得再去思考如何回到外面,此刻他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對付這些屍蛟上面,正走着忽然部隊停住了,林嘉民納悶為什麽停了,難道前面也有屍蛟?
這時從前面飛奔過來一個人說:“報告軍師,馮将軍讓大家此在休息整頓!”
第 45 章 臨危掌權
第四十五章 臨危掌權
作者:鬼漢臣
“這小子!”林嘉民搖頭一笑坐了下來,西間裏傳來那兩個女人銀鈴般的歡笑和潑水的聲音,林嘉民想,這個馮良道出來打仗,竟還帶着女人供他歡樂,可見只是個酒色之徒,魏王派他來真是選錯了人,這樣想着又聽見外面水擊船底,嘩聲陣陣,又悲嘆自己能否再出去。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船底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把屋裏茶杯茶壺全打翻在地,林嘉民吓的站起身,望着船底發愣,接着便是咚咚,好像駛進了暗礁裏,外面一片大亂,火光沖天。
那兩個女人也不顧找衣服,渾身是水的跑出來問:“發生了什麽事?”
“你們別亂走,我去看看!”林嘉民推開房門,看見馬峰衣衫不整的在門口探頭探腦,見了林嘉民便喊道:“哥,怎麽了?”
林嘉民搖搖頭,那群兵也不管他們倆,來來回回的奔跑着,好容易才拽住一個問情況,那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屍蛟來了!”
“什麽屍蛟?”
“你自個看去吧!”那人說完便奔進人流走了,林嘉民聽了心驚,便要出去看個究竟,馬峰趕緊穿好衣服,提着鞋子一跳一跳的擠過來說:“帶上家夥!”
“現在上哪找去?”林嘉民說完便向外擠,馬峰向房內看有沒有順手的東西,卻看到兩個一絲不挂的女人抱在床上,吓的不停發抖,便嘿嘿一笑,吹了個口哨,順着林嘉民走的方向去了。
外面明晃晃被火把照的猶如白晝,數十個全副武甲的士兵手拿弓箭,腰攜長刀,整齊的站在船中央,面向着後面,馬峰扭頭一看,見馮良道同一幫人正在商量着什麽,還時不時的拿着望遠鏡向河面觀看。
林嘉民趴在船沿看了一會,眉頭緊鎖的想着什麽,馬峰打了聲招呼向船弦走去,這才發現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并不是波浪,而是游着一層像鯨一樣的東西,到了船沿向下一望,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東西像一頭牛一樣大,渾身光滑如玉,頭大而尖,像錐子一樣,兩只眼睛閃着白色的寒光,更奇的是,那東西好像有手,一面用尾巴游,一面又用兩只手拼命的劃,好像很着急的樣子,十分滑稽。整個河面不知道有多少頭,密密麻麻的覆蓋了整個河面,所有的船只都停了下來,靜靜的望着這一群突如其來的生物。
遠處的濃霧也被這寒光染的發亮,好像蒸汽似的,籠在河面上,等着有人來吞食這一切,馬峰看的正入神,忽然那東西跳出水面,露出匕首般的牙齒向馬峰咬去,林嘉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馬峰向後一拉,那鋒如太阿的牙齒從馬峰臉邊劃了過去,如慢一步,馬峰的腦袋頃刻間就會沒了,死裏逃生的馬峰吃驚的看着慢慢下去的巨魚,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正當兩人慶幸的時候,又一條屍蛟躍出水面,直向兩人飛來,兩人連滾帶爬躲到兩邊,那屍蛟重重的摔在船上,把那一群筆直站立的士兵全都撞翻在地,一時間慘叫之聲不絕于耳,那屍蛟一陣亂咬亂撲,圍着的人竟不敢上前,或許那屍蛟不能上岸太久,後用兩只手一按一送,又全身而退跳進了水裏。
馮良道見了趕緊帶人過來查看傷情,十停人竟有九停人不是死亡便是骨折,當下氣的哆嗦,不住的說:“我一定要斬了這些畜生,傳我令,立刻準備戰鬥!”
“主将息怒,還請從長計議!”
“小不忍則亂大謀!”
“跨海斬長鯨固然英雄,然實不可取,如今倘若硬拼,莫如以卵擊石,還請三思!”
一幫書呆子叽叽喳喳只顧勸說,而那些武将沒這麽多廢話,直接上前攔,如此總算勸止住了馮良道的行為,馮良道忍住火又上來看視馬峰和林嘉民,兩人都趕忙說不礙事。
馮良道點了點頭,望着河面沉思,林嘉民問:“馮将軍,這些屍蛟什麽來歷,竟然這麽厲害?”
馮良道嘆了一口氣,望了一會陸續擡走的傷兵緩緩說道:“你們剛來裏頭,自然不知道這屍蛟的厲害,它們在這裏的時間可謂久遠,自古史便有記載說它們生性兇殘,能懂人言,常誘人入水食之,體大如牛,有千夫不敵之力,常常撞翻船只吃人,只是它們神出鬼沒,有時百年難得一見,有時又時常出現,說實話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見屍蛟,對于它們我一籌莫展,毫無對策!”
“如果是西窪地的叛軍,大不了還可一戰,就是戰死,亦死而無憾,而今天恐怕沒有還手之力,傾刻就要死于魚腹,實在太過窩囊!”
“難道這裏自古以來,就沒有戰勝這東西的辦法嗎?”
“我看這東西皮嫩肉滑,我們一齊用槍紮,說不定還能吃碗魚湯呢!”馬峰愣頭愣腦的說。
那群人聽了氣的火冒三丈,但因為是馮良道的客人,也不好怎樣,都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去理他。
一個年輕小将說:“馬兄弟,你可別小看這屍蛟皮膚光滑,就以為它不堪一刺,實際上這東西的皮比盾牌還硬!”
“難怪這狗RI的敢飛上來,原來是仗着皮厚!”馬峰想了一下說,“既然現在它們不吃我們,為什麽不趕快走?”
“不是我們不想走,是走不了了,現在滿河都是屍蛟,想走哪那麽容易!”
“光停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呀,現在興許它不餓,一會餓了還有的我們活路?依我說,死就死了,咱們就向河邊劃,興許還有一條生路。”
“現在硬劃,必然要用船漿,定會激怒它們,恐怕我們還沒看到岸,就要葬身魚腹了!”
“CAO,你們可都是兵,前怕狼後怕虎的,還當什麽兵,幹脆回家抱老婆孩子睡覺好了,那樣安穩!”
“臭小子,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聽不懂?”馬峰橫起來,興着眼睛問。
“我今天就是葬身魚腹,也一定要先宰了你!”
“老子怕你?”
眼看要打起來,馮良道也勸不住了,林嘉民趕緊大喊一聲:“屍蛟!”
所有人都一愣,轉頭去看林嘉民,林嘉民趁勢說:“現在都什麽時候了,自己人還在這裏打來打去,你們自相殘殺,屍蛟現在一定暗自高興,這下不用我動手,你們自己就動起手,到時候只要吃現成的就行了!”
大家聽了都不言語,林嘉民回手指着河面說:“現在大敵當前,不戰必死,戰尚且有一條活路,你們是想等死還是想殺出去?”
“當然想殺出去!”
“想殺出去就要衆志誠誠,上下一心才能殺出去,現在我們就要團結一致,共同對付河裏的那些死魚,然後沖出去!”
“願聽吩咐!”
這突然的轉變把馬峰給弄愣住了,不止他愣住了,連馮良道都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想,我才是主将吧,這小子竟然反客為主把我的軍權拿走了,然而現在他也明白,他毫無對策,林嘉民可能有辦法,現在軍心已經渙散,沒人願意跟着他去送死,當下也趁機說:“現在衆将聽令,我現在委任林嘉民兄弟為軍師,他的命令也就是我的命令!”
衆人都趕緊說:“明白,不知道林軍師有何良策!”
林嘉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然後說:“留下一位将領守住外面,其餘的随我進去開會。”
“開會?”衆人都錯愕不已。
馬峰瞪了一眼他們說:“開會不懂?愣什麽,趕緊進來。”
于是大家進了船倉,林嘉民拿了紙筆寫道:“屍蛟能懂人言,必定也在聽我們的談話,所以大家不要說話,想說什麽都寫下來就行了。”
有的将領聽了一陣臉紅,示意不會寫字,林嘉民笑道:“到時候聽我安排就行了,我們一定能出去。”
衛誠拿起筆寫道:“林軍師有何良策,可保逃出生天?”
“很簡單,屍蛟遲遲不見行動,一是等待時機,二是确實對我們沒有興趣,但剛才見屍蛟那種情形,可以肯定第二種絕無可能,你們說屍蛟能懂人言,我就猜到,如此智慧的生物,一定也像我們一樣,有各層領導,有一個發號施令的屍蛟,它們遲遲不見行動,一定在等待號令。”
衆人看了都點頭,林嘉民繼續寫道:“現在有一樣對我們非常不利的就是它們是水中的生物,而我們不是,它們時刻在我們周圍,而我們卻拿它們沒辦法,所以硬碰硬,我們根本沒有把握,既然他們能聽懂人言,就非常好辦,我們先散布消息說,我們要從北面突圍,屍蛟聽了一定會有所行動。”
“如果它們不動呢?”
“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它若不動就好辦得多了,二來我也想試探一下它們的智力達到了一個什麽樣的水平。”
由于叫不出名字,林嘉民只得指着一位長須的将軍,示意他上前,然後在紙上寫道:“你帶五百士兵,然後分布各船,讓他們時刻準備向北突圍,并且要故意洩漏消息,而對于洩漏消息的人,你一定要責罰。”
那人得令而去,林嘉民又征令所有船上的酒醬油之類的物品,立刻彙集起來,交給韋少鎮,随後又傳令,所有的大小船只全部靠攏,大船在內,小船在外,各船相距可自由劃漿即可,王誠言和劉海光受命而去,林嘉民正要往下安排,忽然外面有人高喊:“着火了!”
第 44 章 酒色性也
第四十四章 酒色性也
作者:鬼漢臣
馮将軍見又勝了石光亮,不禁撚須點頭,衛誠卻冷笑一聲說:“枭雄耳!”
“昔日劉玄德背負枭雄之名,卻不忘北伐中原,建立統一基業,而孫仲謀占據東吳,卻甘心偏安一隅,不思進取,徒有英難之名,大丈夫當有枭雄之志!”
“此言差矣,當時三國鼎立已成事實,劉備借漢宗室之名伐曹尚可,孫權則不行,而且劉備對其荊州虎視眈眈——”衛誠正說着,忽然人群一片叫好,兩人看去,原來馬峰已活擒了傅安。
“真乃天生虎将也!”馮将軍禁不住稱贊,又轉頭笑着問衛誠,“白珂兄以為如何?”
衛誠見傅安也輸了,當下便不言語,馮将軍帶着人上前對林嘉民和馬峰說:“兩兄好漢,在下馮良道,乃征西大将軍于廣正帳下先鋒官,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馬峰正在擦傷口,聽見了便把刀用力插在草地上說:“好說,大爺姓馬名峰,這位爺姓林名嘉民,先鋒官,你還有什麽有本事的人,都叫出來排好隊,大爺我今天一并把你的這些窩囊廢收拾了,也省的上戰場替你丢人現眼?”
“休猖狂過頭,勝我再說!”一個小将抽刀的又要上前,被馮良道喝止住了,馬峰冷笑一聲,要不是林嘉民攔着,他拽起刀又要幹起來了。
“馬兄且住,打了一天了,想也乏了,在下已于船上略備了些飯菜,二位如不嫌棄粗糙,先吃飽再說,到時候馬兄要比試,也有力氣!”
馬峰聽了摸了摸肚子,确實餓的不行,轉頭問林嘉民說:“農民哥哥,你覺得呢?”
林嘉民想,依他的人,想要他倆的命,易如反掌,沒必要在飯菜裏動手腳,便說:“我認為飯菜不會有問題。”
馬峰說:“我也是這樣想,不過管他呢,就是有問題,也總好過餓死,如果都要死,我寧願撐死,也不要餓死!”
林嘉民笑了轉身高聲對馮良道說:“即蒙相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馮良道大喜,當即擺大船靠岸,恭敬的請兩人上船,兩人不過以為只是一般的宴席,到了裏面才發現,裏面裝修豪華,菜肴豐富,又有數個舞女助興,真是難得一見的富貴排場。
“這狗日的太會享受了!”
林嘉民擡頭見這船頂,有兩丈之高,各色物品皆是雕刻精美,渾然天成,不禁也贊嘆。
“如果不是做夢,真是好像走進了王公貴族之家!”
“夢個屁,我屁股上挨了一刀,疼的我現在還坐不下去,做夢有這麽疼嗎?”
林嘉民笑道:“既然挨了一刀,剛才為什麽還要打?”
“咱不想着不能丢了面子嗎?”
兩人只顧吃,也不去看跳舞,馮良道笑而不言,等二人吃完了才問:“二位兄弟,不知來自何處,為何到此?”
“老子也不知道怎麽——”
馬峰被林嘉民用肘推了一下,話說了一半便住了口,林嘉民說:“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馮将軍能實話相告嗎?”
“請說?”
“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去打哪裏?”
“這裏是草海,當地人叫‘鬼愁沼’,而我們是奉王命征讨西窪地的亂民的。”
“草海,不知道有多大呢?”
“方圓有一千裏。”
“一千裏?”林嘉民和馬峰都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個爛泥潭有這麽大,馬峰對林嘉民說:“你不說這泥潭在我們住的旁邊嗎,仙州也沒這麽大吧?”
林嘉民有種不詳的預感,想了一下又問道:“馮将軍,這草海旁邊可有一個城市叫仙州?”
馮良道大笑起來說:“二位兄弟不要懷疑了,這裏不是活人的世界,所以不可能有什麽仙州聖州的。”
“我們都死了?”
“這我倒不了解,不過進來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死了的,另一種是懂巫術進來的,至于你們是哪一種,我也說不清。”
馬峰悲傷的說:“我們懂個鳥巫術啊,看來我們真死了!”
林嘉民說:“你別急,我們雖不懂巫術,但也不可能這麽巧我們倆同時死了,一定有古怪。”
“有什麽古怪?”
“你還記得鬼中聖嗎?”
“記得,怎麽了,難不成是他把我們倆弄進來的?”
“晚上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他了,夜裏我們就來到這裏,我猜一定和他有關系。”
“這GOURI的,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早知道弄死他了。”
“我也只是猜測。”
“還猜個屁呀,肯定是他,我睡的好好的,一睜開眼趴在外面,你也說看到他了,你想除了他還有誰?”
“看你急的,我們自然能活着進來,就有活着出去的辦法。”
“你想到辦法了?”
“暫時還沒有。”
“那不是白說嗎?”
兩人争執不下,馮良道忙止了舞說:“二位兄弟不要着急,如果你們真是活着進來的,我知道有一個人能幫助你們。”
“誰?”
“住在花井河畔的範文君,此女精通岐黃之術,更難得的是她也精通巫術,傳聞她能使死人複活,亡魂重生,如果你們找到她,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花井河畔在哪,離這裏遠麽?”
“倒是有點路程,不過那地方正好在我的行軍路線上,我若派人提前送你,恐洩漏了軍情,二位如若不急,可以與我們同行,不知意下如何?”
林嘉民正低頭沉思,馬峰卻說:“沒事,我一輩子沒看過打仗的,正好能順路看看。”
馮良道高興的說:“好。”随即命再舞,一時間翩若驚鴻如飛燕臨世,觥籌交錯,美酒佳肴,如入金谷名園。
衆人歡樂林嘉民卻難以盡歡,一來他不知道自己因何到此,是生是死,二憂範文君是否果如他所說的這樣高明,畢竟他也看過幾本古書,對老祖宗的誇張之法有所了解,什麽華陀再世、妙手回春,實際上也不過是肉麻的吹捧而已,想來死人怎麽能複活,亡魂又怎麽重生,這些騙騙鄉村愚婦的話如果信了,那真是白上了這麽多年的學。三憂這個馮良道為何突然轉變态度,對他們倆奉若上賓,如果他們倆有驚世才能還說的過去,可他們倆不過是個沒見過大世面的普通人,老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馮良道久經沙場,老于世故,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他們這麽好。
正憂愁時,忽然馬峰用肘碰他,林嘉民扭頭問什麽事,馬峰說:“馮将軍問你半天話了,你怎麽發起呆了?”
林嘉民去看馮良道,就見他已經執酒壺過來,滿滿的替林嘉民斟了一大杯說:“林兄弟不必憂愁,就算範文君幫不了你,我自有辦法幫你,此次如若凱旋而歸,魏王必定大賞,而且魏王宮中有能人千萬,總有人能幫得了你們!”
林嘉民趕緊站起來舉杯笑道:“馮将軍說的是,我們是個普通人,遇到這種事,自然慌張,馮将軍南征北戰,戎馬生涯,歷經各種磨難,對于這種小事自能一笑而過,坦然處之,遠非我們這種人所能比的。”
“林兄弟好口才,你們這個時代的人我見的多了,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鄉間百姓,都粗俗不堪,毫無規距,我原以為現在的世道變了,見了你我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愚昧無知,來,為了你我相遇幹此一杯!”說完一仰,一大海已喝的底朝天,少不得林嘉民也陪着幹了。
“有句話不知道我當不當說?”
“馮将軍只管說。”
“命運這個東西很玄妙,就像我每次出征,都不知道會死于哪場戰鬥中,但是該來的總會發生,你躲無可躲,所以無須為以後想的太多,‘領取爾今現在’便了!”
“說的好。”林嘉民不禁從心內佩服,三人舉杯連幹數杯方歸座,舞畢那些女人便入座陪酒,馬峰醉了,摟着穿着粉色衣服的女人狂親不止,引得衆人大笑。
林嘉民本來坐着看那些人跳舞覺得高貴難侵,誰知一入座便覺俗不可耐,一股濃香熏得他頭暈目眩,想起周怡悅,才覺得縱使西子入懷,也難使他動了情欲,白坐着不理她,惟恐人笑話他,便裝醉趴在矮桌上。
馮良道見他醉了,便命撤席安歇,囑咐那幾個女人好生伺候,林嘉民聽了暗暗叫苦,前面馬峰左摟右抱就進了房間,林嘉民想吐卻吐不出來,無奈情生一計說要上廁所,那兩個女人便笑說:“房間裏有,去外頭冷森森的幹什麽?”
硬拽着把林嘉民拽進了房間,邁步入房,就見裏面熱氣缭繞,原來裏面已經放置了洗澡水,這才想起,古人是沒有浴室的,去廁所也就一個坐便桶而已。
左邊紅衣服的女人問:“我服侍你吧?”說着就要解林嘉民的褲子,林嘉民裝着酒醉向右邊白衣服的女人身上一靠,又一轉甩開了她們,直入裏面去了,那兩個女人嬌笑着跟了進來,林嘉民伸手去拉門,才發現原來并不是門,古時房門與牆面相似,他看走了眼,誤以為是門。
林嘉民沒辦法,便陰笑着說:“你們先脫,我就脫!”
那兩個女人果然信了,迅速的除去了衣衫,進了大木盆,林嘉民拾起地上的衣服說:“別踩壞了,我給你們挂好。”
“衣服值什麽,快來!”
林嘉民不理撿起衣服出去了,到了外面又恐她們跟出來,便來到窗子前,推開窗子,看到外面是水,便都給扔了下去。
轉身回來,聽見馬峰的吼叫聲,林嘉民以為他出了事情,剛要出去,又聽見馬峰得意的喊聲和兩個女人的嬌喘之聲。
第 43 章 初露峥嵘
第四十三章 初露峥嵘
作者:鬼漢臣
兩人哪見過這陣勢,即不像廟會活動,也不像拍戲,一時都驚呆在那裏,忽然有人高喊:“有埋伏!”登時飛箭似雨,向馬峰和林嘉民射來,兩人先前還以為他們說的是別人,見那些人齊刷刷向他們倆射箭,吓的趕緊鑽入水底。
人在水中畢竟憋不了多久,馬峰憋的受不住,先露出了頭,早被一個人用套索套住腦袋,連拉帶拽提上一個小船,還不等開頭,就是一頓拳腳,打的馬峰口吐鮮血,一陣迷糊,等稍清醒,就見另一船上,林嘉民也被摁在倉內,一群人沒頭沒臉的亂打,馬峰登時火起,火山噴發似的站了起來,回身一拳就把身後的一個兵打落水中,另一個舉槍來刺,馬峰一側身拽住槍竿,說了句去你MA的,只一掄,那小船上的兵連三挂四,全落進水裏。
旁邊船上的人見馬峰兇狠,都緊緊圍了上來,只不敢動手,林嘉民這船上的人見馬峰船上的人全倒了,都停了手觀望,這一錯的功夫,林嘉民趕緊抱住臉邊一個人的腿,向上一提那人便倒栽進水中,旁邊的人只顧看馬峰船上的動靜,被爬起來的林嘉民,向臉就是兩三拳,打的滿臉是血,翻進河中。
林嘉民拾起船上的刀,大喊一聲:“兄弟們,快上!”便一頭鑽進水中,馬峰會意,也高喊道:“從後面上!”說完一側身也鑽進了水裏,那群人一聽有伏兵,趕緊向大船劃去,也不管真假,水中林嘉民與馬峰會合後,便趕緊向河岸游去,等那群人明白是詐,兩人已經快上了岸。
林嘉民以為那群人不會追趕,因為他們根本不了解情況,心想與這群人無怨無仇,犯不上窮追猛打吧,豈料那群人并不是這想法,待明白中計,趕緊兵分三路包抄過來。
追上了岸,免不了一群厮殺,本來寡不敵衆,兩人只想且戰且逃,誰知打了一會,發現這群人并不難對付,馬峰性起,揮刀如月,追的那群人四散逃,正打得興起,忽然號叫聲響起,那群人便停了手,只是圍住他們,不再動手。
兩人喘息的功夫,只見從大船上簇擁下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黑臉汗子,絡腮胡濃密的包住了嘴,兩只小眼睛像黑夜中的燈一樣明亮,那人上來便問:“你們是些什麽人,敢攔截本将的船隊,還打傷了我的人?”
馬峰挑着眉毛說:“老子是什麽人,管你屁事,有種來和爺單挑,挑贏了就告訴你,輸了你也別做你那狗屁将軍,讓給咱哥倆得了?”
“放肆,口出狂言,你有什麽本事,敢和我家主将這樣說話?”一個瘦高的小将跳出人群,拿着象鼻子卷刀指着馬峰說,“有能耐,來和你家傅爺鬥一鬥,看你能過我三回合嗎?”
馬峰呸了一口,把刀插在草地上說:“你是打仗的還是來吹牛的,輪吹牛,你還要拜拜你祖宗我,讓我教教你該怎麽吹牛?”
“休說狂言,刀下論斷!”那小将揮着刀就直取馬峰脖子,馬峰拽起刀便和他打在一處,約有兩支煙的功夫,竟不相上下,那小将暗暗佩服,想不到這小子還真有能岸,馬峰也佩服這小子,有點蠻力,兩人砰砰乓乓打鐵似的打了一陣,倒把周圍的人看呆了,都喝采起來,連那主将都笑道:“此子能力未可量也,不可小觑!”
“馮将軍,這兩個人衣着打扮,不像裏頭的人,要說是哈福通的人,竟也不像,恐怕是誤打誤撞,撞到我們這裏面來了。”
馮将軍點頭笑道:“我也這樣想,不過這兩人如此了得,若不能收為己用,實在可惜!”
“不錯,如果是外頭偶然進了來倒還好說,如果是新進來的,我們不用,便宜了哈福通,以後那可是我們一大勁敵!”
“白珂兄所慮極是,這一個能耐我們已經有目共睹,另一位誰可為我試探試探?”
話未了便從人群中出來一人拜倒在地說:“主将,末将願去!”
馮将軍見是趙之平,喜出望外說:“趙将軍,有勞了,且不可傷了他!”
“某将明白。”
趙之平抽出随身佩劍,來到圈中指着林嘉民說:“小子,他們倆打得熱鬧,咱們也來比劃比劃如何?”
林嘉民的兵器已經給了馬峰,便笑說:“我也正有此意,但是你拿劍我空手,未免讓人說我太欺負你了,這樣你把你的劍給我,你再去找一把來,随你挑兵器如何?”
趙之平笑道:“刀劍無眼,未免傷了和氣,我與閣下一見如故,用不着舞刀弄槍,不如我就拳腳上讨教幾招如何?”
“既然你說了,我豈有不奉陪的道理?”
趙之平丢了劍,上前施了禮後便揮拳上來,林嘉民沒學過功夫,對于各家套路更是無從得知,這個趙之平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臨場經驗豐富,心想如果和他久打,必不能贏,老話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雖然占不到便宜,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心下即這樣想,便不閃躲,那趙之平如何知道林嘉民的想法,心下便疑了,這小子想幹什麽,莫非有意誘我?一猶豫拳風便減弱了,林嘉民挨了一拳後,向前跨了一步,對着裆下便是一腳,趙之平沒想到他會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當下唉呀一聲,眼前金星亂冒,痛的蹲下身子,林嘉民順勢抓住他的長發,提起膝蓋一頓猛撞趙之平的臉,撞了四五十下,趙之平整個人便癱弱下去,林嘉民一個沒撞着,險些摔倒,再看趙之平,滿臉是血,躺在草地上暈迷不醒,這才罷了手。
衆人一看趙之平沒一個回合便倒下了,都驚呆了,看到的罵林嘉民無賴,看不到的為林嘉民喝采,一時間亂哄哄的。
馮将軍離的并不遠,看的一清二楚,當下便哈哈大笑,身旁的人憤怒的說:“這小子使陰招,将軍為何不怒反笑?”
“兵者,詭道也,趙将軍久經戰場,如何反被一個小兒所騙,此是輕敵大意也,兩軍相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有規距可言也?”
“畢竟這裏不是戰場,而且趙将軍以禮相待,反被暗算,即使贏了,也算不得英雄!”
“英雄狗熊,不論過程,只論結果,贏了便是英雄,輸了便是狗熊,沒有別的借口!”
又一人不服道:“趙将軍交手之前,得主将之命不可傷他,已是有所顧慮,加之對方使陰招,暗算勝了趙将軍,如此勝法,實難令人心服口服。”
馮将軍聽了便看了那人一眼,原來是趙之平的結義兄弟司馬良君,便笑道:“依司馬兄之見呢?”
“依某将之見,再比一場,不得限定任何束縛,如此若被他贏了去,衆人便心服口服!”
“也好,此戰誰去?”
司馬良君未及開口,早從人群裏跳出一人說:“某将願去。”
衆人看時,原來是石光亮,此人身高一米有九,生的濃眉大眼,膀大腰圓,平生嗜酒如命,昔年曾在少林寺習武,後落草數年,初投吳三桂,吳三桂歸順之後,便離了吳三桂又幹起了綠林生意,後與清軍一戰中,以一敵百,萬夫難擋,最後力竭而死,端的是一位好漢!
衆人見他出戰,都助起威來,林嘉民一看又上來一個高大的漢子,便知要完了,此人難對付,少不得與他周旋周旋再尋破綻,豈不知石光亮武僧出身,乃是練家子,豈會容他尋破綻,果然上來沒交幾下手,便結結實實挨了幾拳,打的頭暈耳鳴。
林嘉民吃不住拳,便與他繞起場來,繞了半日,發現這石光亮拳頭雖硬,但步伐生硬,右腿好似受過傷,當下便注意起來,趁他一個不留神,便跳上去,專打他右腿,打了兩拳後,石光亮果然一瘸一拐起來,只聽他滿口嚷道:“卑鄙的小人,有種和老子比拳頭,打老子的腿算什麽好漢?”
林嘉民激他道:“一個瘸子就別打仗了,好好的在家躺着,沒事打打牌聽聽戲就算了,何苦跑這裏來,害得別人走路還得等你!”
“老子走路行軍從沒掉過隊,你胡說什麽,信不信老子頭給你擰下來?”
“你拳頭硬誰不知道,誰還敢說,沒準都在你背後罵你死瘸子,巴不得你早點死呢!”
“你再敢罵我死瘸子,看老子不一刀劈了你!”石光亮怒不可支,一跳一蹦的就要上來揪林嘉民,林嘉民靈活,一繞到他背後,便打得右腿,痛得石光亮大吼大叫,活像一頭咆哮的獅子。
“怎麽樣,瘸子,你走走給我看?”
“好小子,抓着你有你好果子吃!”石光亮氣喘籲籲,眼見已經跟不上步子了,林嘉民見時機已到,飛快的繞了兩圈後,猛然從背後跳起來,拼盡全力踢他右腿,石光亮受痛跪地,林嘉民一翻身騎到他肩上,對着兩邊太陽穴,下死命的用拳頭砸下去,石光亮再有能耐,也撐不住了,轟然倒地,像倒下了一面牆。
林嘉民踢了踢他,确信不動了,才虛弱的坐在草地上看馬峰怎麽樣了,那兩人也是累的滿頭是汗,彼此握着刀不肯有一點放松,只半坐在地上,盯着對方,也不說話,眼睛裏全是憤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