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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4 章 奇怪的一家人

可是剛才也聽聞唐興發說了,他從來沒有聽過兒子說起過那個詛咒,也許真的是唐傑從別的孩子那裏聽到的,那麽,現在找到那個傳播詛咒的人至關重要,或許能夠解救可憐的許斌輝。

為了不引起兩個家庭之間的矛盾王紹斌也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安慰了許斌輝父母一番,便匆匆離開了。

此時,在街邊的一家馄饨店裏,唐興發和唐傑面對面坐着,父子倆默默無語,低頭吃着馄饨。

雖然兩人沒有說話,但其間唐興發不停地把自己的馄饨夾給唐傑,還貼心地遞給他紙巾擦嘴,出門的時候還買了兩個茶葉蛋塞到了唐傑手裏,這才騎上了自行車,載着唐傑離開。

這俨然是一對溫暖有愛的父子,并不像是同學們所說的那樣,唐興發喝醉酒就拿唐傑出氣。

在遠處的王紹斌看着這一幕,心裏的疑團更加重了。

在外面,轉悠了一個多小時,王紹斌才去了唐傑家,正是不想讓唐興發懷疑他之前跟着他。

此時,唐傑一家三口都回來了,母親在洗衣服,父親在看電視,唐傑坐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寫作業,看到王紹斌走進來,一家三口趕緊起身,将王紹斌迎了進來。

看到王紹斌的時候,唐傑的目光并沒有不安,而是很自然地搬來了一張凳子,放到了王紹斌腳邊,“王老師,您請坐。”

唐傑的淡然讓王紹斌有些疑惑,如果說唐傑心裏有鬼,那他不可能這麽坦然,要一個小孩子來掩飾內心的情緒,是不太容易的,可是剛才根本看不出,唐傑有一絲一毫的掩飾。

“王老師今天來找你,你不在,這孩子居然在街邊看人家賣寵物,我去街上找了一圈找到他,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頓,直接給拖回家裏來了。”唐興發有些生氣地說道。

王紹斌懵了,唐興發剛才所說的話跟他今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樣,這就好比是同學們口中所說的,唐興發經常醉酒後毒打唐傑,然而事實看到的卻是一個父親對于兒子的百般關心。

如果說剛才在街邊看到的那一幕,不足以說明平時唐興發并不會毆打唐傑,其實對他挺好的,但是為什麽明明剛才發生的是溫情的一幕,而唐興發卻偏偏要說成自己對唐傑的态度很差,把兒子找回來狠狠地打了一頓?

這就太奇怪了,很多父親母親對孩子其實并不那麽好,但是卻喜歡在別人面前假裝對孩子很好,還生怕別人不知道,逢人就說自己對孩子如何如何的關心體貼,像唐傑的父親這樣的,卻真的很鮮少,明明自己對孩子挺不錯的,卻要僞裝成一種自己經常毆打孩子的形象,不知道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是在掩飾什麽?

唐傑的母親常娥是個話不多的女人,王紹斌和唐興發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坐在旁邊埋頭洗衣服,也不搭話,也從不擡頭看他們,只是眉頭微微地皺起,似乎是在用心思考着他們談話的內容。

唐興發将唐傑拉了過來,嚴肅地說道,“你快跟黃老師說,你說的那個什麽狗屁詛咒是從哪裏聽來的?真是太荒唐了,在學校不好好上學,胡說八道什麽!”

唐傑看着王紹斌,眼神裏沒有絲毫的躲閃,他搖搖頭,淡淡地說道,“王老師,那個詛咒本來就有的,不是我聽別人說的,他就是像字典裏面的字一樣存在着。”

“你……”唐興發氣得揚手要打他,被王紹斌攔住了。

王紹斌撫摸了一下唐傑的頭,柔聲說道,“你仔細想想,到底是從哪裏聽到的,或者是看到的,你認真地跟老師說一下好嗎?”

唐傑搖搖頭,“王老師,我忘記了,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相信這個真理的,但我真的沒有亂說,欺負人,做了壞事的人就是會變成蟾蜍的。”

“小兔崽子,你現在還在胡言亂語,看我不打死你!”唐興發生氣地操起一把板凳,劈頭蓋臉地就要朝唐傑打去,被王紹斌死死地攔住了。

“唐先生,你不要沖動,這樣下去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我相信他現在可能也有自己的無奈,沒關系的,我相信他會找個合适的時間跟我說的。”

屋子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僵硬,唐傑站在原地也不躲閃,就這麽淡淡地看着地面,眼神很平淡,似乎并沒有一絲恐懼和不安。

因為自己的來訪,讓這個家庭變得火藥味濃重,王紹斌感覺很內疚,于是便安慰了唐興發幾句,随即離開了唐家。

自始至終,趙翠娥一直在埋頭洗衣服,就連剛才丈夫兩度要動手打兒子,她也沒有絲毫的動作,依舊不停地刷着衣服,只是在王紹斌離開的時候,她禮貌性地說了幾句,便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王紹斌騎着摩托車,在夜色中穿梭于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他的腦子很亂,唐家奇怪的舉動讓他很不解,難道他們跟那個可怕的詛咒真的有關系?唐傑的閉口不談,唐興發的遮遮掩掩,還有趙翠娥的一聲不吭,一家三口各有各的舉動和表現,太奇怪了。

睡夢中,我被一陣熟悉的震動聲驚醒了,是那部手機來電了!

我一骨碌坐了起來,扭頭一看,果然是放在床頭的那部手機來點了,屏幕亮起,上面出現的居然是蘇曉蘭的電話號碼!

我激動又緊張,一把抓起了手機,迫不及待地摁下了接聽鍵,“蘇曉蘭,是你嗎?你在哪?”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哭泣,跟之前我所聽到的那個在下水管道旁邊發出的哭泣聲一模一樣,那麽凄厲,在淩晨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甚至我有種感覺,哭聲就是在這間房間裏傳出的,而并不是隔着電話。

“蘇曉蘭,是你嗎?”我緊張的問了一句,那頭的哭聲戛然而止,随即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蕭玥是我,我是蘇曉蘭,你趕緊救我!”

我心裏一震,果然是蘇曉蘭的聲音,此刻,她似乎正在受着某種煎熬,聲音顯得特別痛苦,夾雜着幹澀的哭腔,難以想象她經歷了多少磨難。

“蘇曉蘭你別急,你慢慢說,你在哪,我會來救你的,馬上!”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就像是平時網絡繁忙信號不好的雜音,我一時聽不清那邊蘇曉蘭的話,于是我便又問了一句。

“圖書館……明天晚上……”說完這句斷斷續續的話之後,通話就戛然而止了。

我握着已經黑屏的手機,愣了幾秒,迅速起身去敲杜衡卧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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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3 章 家訪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如果說這個可怕的詛咒真的跟他有關系,這個說法無論讓誰去思考都會覺得荒謬。

但他想了想,決定到唐傑家家訪一次。

隔天下午放了學,王紹斌便徑直去了唐傑家,唐傑家在一條很擁擠的街道,這一片大多數都是出租別人房子的打工者,他們沒有固定居所,而這一片的房屋租金比較便宜,雖然設施并不那麽好,但還是吸引着無數打工者入住,唐傑家就住在這裏。

但他之前也查過唐傑的戶口,他确實是本市人口,難以想象,一對父母在本市生活了幾十年,卻沒有一個屬于自己的住所,這樣的家庭确實挺困難的,但困難之中也反映着一些問題,如果好好工作,辛苦幾十年不可能連一點小蝸居都沒辦法置辦下來,那就充分說明了唐傑的父母确實有一些自身的原因,才導致了如今的生活窘迫。

一棟出租的小院子,已經有些年頭了,建築都是很多年前的造型,院子裏放滿了各種車輛和雜物,顯得擁擠不堪,唐傑家就在一樓最盡頭的房間,三口人就擠在不到二十平的小房間裏,屋子裏亂哄哄的,到處都是衣物和雜物,光線也沒那麽好,走進去眼睛會一時難以接受黑暗。

唐傑的父親唐興發正蹲在地上修理一個破舊的架子,看到王紹斌走進來,立刻站起身禮貌地說道,“王老師,您快請坐,屋子裏很亂,您随便坐就好。”

王紹斌笑道,“好的,唐先生。”說着,拉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唐興發看着王紹斌,露出了愁容,“王老師,是不是那小子又做錯什麽事情了?”

王紹斌趕緊擺擺手,“不是的,我今天來是想問您一件事情,唐傑最近表現得挺好,您不用擔心。”

聽王紹斌這麽一說,唐興發才放下心來,點點頭說道,“是,王老師想問什麽盡管問,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您。”

王紹斌點點頭,于是便把唐傑和許斌輝之間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唐興發聽聞,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王老師,您的意思是這件事情跟我們家唐傑有關?”

王紹斌搖搖頭,“不,唐先生您誤會了,我并沒有懷疑這件事情跟你們家唐傑有關,我只是想問問您,關于唐傑說的這個詛咒您是否聽過?因為據同學反映,唐傑不止一次說過這個詛咒,雖然從小孩子嘴裏說出來确實是有些荒謬,但我覺得無風不起浪,如果唐傑沒有在別的地方聽說過,他可能不會這麽說。”

唐興發皺緊眉頭,陷入了沉思。

王紹斌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心裏有些泛酸。

唐興發沒有固定的工作,只能到工地上打打零工,做的都是一些髒活累活,收入并不穩定,他穿着一套老舊的工裝,雖然只有四十出頭,但是看起來來卻像是年過五十一樣,頭發也有一些發白,布滿老繭的雙手,在膝蓋上不知所措地摩挲着,似乎被這個問題困住了。

許久,唐興發才搖搖頭,很肯定地說道,“王老師,我絕對沒有聽過這個詛咒,唐傑平時喜歡跟這一帶的居民的孩子混在一起玩,興許是從他們口裏聽說了這個詛咒,等他回來我問問他再說。”

“也好,畢竟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現在那位同學已經生病休學在家,病情并沒有絲毫好轉,所以我希望能夠從這裏打開突破口,如果對您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請多多見諒。”

唐興發擺擺手,憨厚地笑道,“不會的,王老師也是關心學生,我們做家長的應該全力配合。”

話已至此,便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兩個大男人就這麽幹坐在屋子裏,等待着唐傑放學回來。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唐傑還是沒有回來,王紹斌不住地看着表,心情變得有些急躁。

“今天我記得不是唐傑打掃衛生,他現在還沒回來是不是去什麽地方玩,或者是找了親戚朋友?”

唐興發搖搖頭,“不會的,他每天放學就乖乖地回家,這一點我倒是挺欣慰的,今天這個時候還沒回來,我想可能是有什麽事情。”說到這裏,唐興發臉上布滿了愁容。

眼看時間已經将近六點,王紹斌也有些急了,于是便跟唐興發商量,讓唐興發趕緊去找找唐傑,他因為要急着去許斌輝家,所以不能跟唐興發一起去找唐傑。

倆人一起出了門,分頭離開了。

許斌輝家在農墾路開了一家五金行,距離這邊有些遠,王紹斌騎着摩托車趕過去的時候,已經将近6點半了。

看得出來,許斌輝的病情确實讓他們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這個時候鋪面的門緊關着,只留下了側面的一道門,那是通往二樓三樓住宅的樓梯。

幾分鐘後,在許斌輝媽媽陳麗萍的引領下,王紹斌在三樓盡頭的房間裏見到了許斌輝。

看到許斌輝的一瞬間,王紹斌情不自禁後脊一陣冰冷,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如果不是有旁人在,他可能會忍不住大叫一聲,眼前的許斌輝太恐怖了!

真的難以想象眼前的這個怪物,就是前幾天還生龍活虎,上課總是不專心聽講,做作業字跡潦草,還老是抄別人,作業的搗蛋鬼。

眼前的許斌輝身體膨脹了兩倍,肚子鼓鼓的,連衣服都穿不上,腰間圍着一條陳麗萍用布料做的褲衩,他渾身的皮膚呈現了一種黑綠色,布滿了碩大的包,雙眼突出,嘴巴比原先大了許多,此刻,他正蹲在床上,用癞蛤蟆的坐姿,看着眼前的王紹斌,他有些激動,或許想叫一聲“王老師”,沒想到張嘴卻發出了“呱呱”的怪叫聲。

這還是人嗎?這分明就是一只巨大的蟾蜍人!

“他……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王紹斌的聲音有些顫抖,巨大的驚恐和不安讓他一時有些難以平靜下來。

陳麗萍痛苦地搖搖頭,“那天從學校離開以後,病情就越來越重了,我們請了很多醫生,還請了陰陽先生,但是都沒有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現在只能這麽拖着了,能遇到貴人指點幫他解除怪病,那就是我們現在最大的心願,因為這副模樣太過于吓人,我們也不好帶他出去尋醫問藥,只能将它關在在家裏,我們出去四處找人。”

許斌輝的爸爸許偉為了不讓王紹斌增加心理陰影,便領着王紹斌去了客廳,給王紹斌倒上了一杯熱茶,這才說起了這段時間的事情。

王紹斌聽着許偉的述說,心情變得越發沉重,難道許斌輝的怪病真的跟那個詛咒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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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2 章 怪病

至少,那個詭異的電話裏的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跟眼前的下管水道每天淩晨之後,突然變得兇猛的滴水聲,就是一個很大的疑點,我沒辦法說服自己去相信這僅僅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四月已經進入了尾聲,天氣更加炎熱了,然而許斌輝的情況卻絲毫沒有好轉,反而是更加嚴重了,他每天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不敢裸露出一寸肌膚。

盡管如此,他的臉上還是暴露出了一些端倪,他開始長很大很大的疙瘩,類似于青春痘,但是遠遠比青春痘看上去更加令人惡心,就連他的五官也發生了一些改變,原本不大的嘴巴現在居然有些外擴,好像一下子變得大了許多,單眼皮下面的那雙眼睛,也大了許多,甚至還有一些鼓囊囊的,跟青蛙一樣。

同學們更加疏遠了她,甚至都不願意跟他說話,被孤立的感覺讓許斌輝很痛苦。

課堂上,許斌輝趴在桌面上打起了盹來,這些天一直疲乏得不行,渾身被一種火辣辣的感覺包圍着,沒有一刻消停過,他并不是真的犯困,而是忍受着身上的病痛,現在變得很痛苦。

每天過着不人不鬼的日子,許斌輝很想回家,但是家裏不肯,學校也說明了,如果他要是再缺席的話,學校就要将他開除。

頂着學校和家裏的雙重壓力,許斌輝每天都只能硬着頭皮來上課,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那麽不堪的時候。

語文老師犀利的目光很快就注意到了許斌輝,語文老師很早就看他不爽了,這個怪異的學生似乎在跟自己作對一樣,每天都戴着口罩和手套上課,讓他好幾次都沒辦法把注意力從他身上挪開,影響了上課的節奏。

此刻,許斌輝的行為無疑是撞到了語文老師的槍口上,語文老師憤怒地将課本扔了過去,怒吼道,“許斌輝,你給我站起來!”

許斌輝被課本砸到了頭,吓得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擡起頭來,語文老師正怒氣沖沖地盯着他,而全班同學已經笑得東倒西歪了。

再一次受到了嘲笑,許斌輝感覺自己無地自容,自尊心和人格都受到了侮辱。

“你給我站起來,我再說一遍!”語文老師指着許斌輝,他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

許斌輝緩緩地站了起來,“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什麽叫不是故意的?跟你說了很多次,上課的時候把口罩和手套拆掉,你總是以自己生病為理由拒絕,我就不明白你到底生了什麽病,我看就是懶病,不想上課的病!”

語文老師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現在你就給我把口罩摘掉,否則的話從今以後的語文課你都不要再來上。”

許斌輝委屈地看着語文老師,弱弱地說道,“老師,我真的不能摘掉口罩,我現在生病了,如果摘掉口罩的話,會影響大家上課的。”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許斌輝的臉一下子滾燙了起來,包裹在口罩下面的臉像是發燒了一般,大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此刻的許斌輝已經感覺到了極度的受挫和受傷。

從前欺負唐傑的那種感覺,現在他已經切身體會到了,其實這并不是一種常人能夠承受的感受,很多事情總是要換位思考,親身經歷過之後才會明白,其中是有多麽痛苦。

“快點,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摘下來的話,就給我滾出去。”語文老師一拍桌子,一聲悶響吓得許斌輝渾身一顫。

“老師,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現在還不把口罩摘掉,你就是故意的!”

許斌輝委屈地搖搖頭,“老師,求求你不要這樣……”

“好,我今天就看看,你到底是得了什麽病?居然要戴着口罩和手套?你這樣的怪物,最好還是回家去,不要來學校吓唬別人。”語文老師一揚手,一把摘掉了許斌輝的口罩。

頓時,全班同學吓得尖叫了起來。

語文老師也愣住了,渾身顫抖着,拎着口罩的手指顫抖得很厲害,臉色變得煞白。

就在許斌輝的臉上,布滿了一個個巨大的疙瘩,一種類似于蟾蜍後背上的突起,甚至在頂端還有一些發綠,看上去既惡心又讓人恐怖。

“你……你怎麽了?”語文老師顫聲問道,他難以置信許斌輝居然得了這樣奇怪的皮膚病,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許斌輝難過地搖搖頭,想說一句“我不知道”,沒想到他艱難地張開嘴巴,卻發出了“呱呱”的叫聲。

頓時,驚恐的叫聲在教室裏充斥着,同學們抱成一團,紛紛尖叫着從教室裏逃了出去。

語文老師也僵在了原地,驚恐地看着許斌輝,終于,他實在沒辦法忍受內心巨大的驚吓,扔下口罩奪門而去……

教室裏,只有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座位上,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他就是前幾天還被許斌輝欺負的唐傑。

他安靜地坐着,看着眼前的許斌輝被自己的叫聲吓壞了,他失控了一樣跪在地上,不停的呱呱大叫着,然而他此刻已經很是無助,沒有辦法再像從前一樣,蠻橫無理地跳過來,抓住唐傑的衣領,質問他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許斌輝得了奇怪的皮膚病,被家長帶回了家,學校給他休學半年處理,

可是,這個巨大的恐慌已經在同學們的心中蔓延開了,從此,平靜快樂的校園生活被打破,一股奇怪的氣氛,籠罩在校園上空。

這天中午,班主任王紹斌把田夢丹叫到了辦公室。

“田夢丹,你跟我說實話,許斌輝現在得了奇怪的皮膚病,是不是跟唐傑有關系?我聽聞有同學跟我彙報說,正是因為之前兩人吵了架,唐傑一氣之下說出了許斌輝會遭到詛咒的話,是不是真的?”

田夢丹耷拉着腦袋,思考了一會兒,她緩緩地搖了搖頭,“不,老師,這只是一個很荒謬的言論,生活中根本沒有詛咒,而且就算是有詛咒,那也是一些奇怪的部落才會有的,而唐傑只是一個普通的同學,他怎麽可能會有詛咒呢?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

王紹斌握着茶杯,眉頭深鎖着,他又詢問了田夢丹一些關于許斌輝和唐傑的情況,田夢丹很認真的跟他說了,但是并沒有特別奇怪的問題。

“好的,那你先離開,這些天同學們的情緒很不好,你有時間多安慰一下同學們,你是班長,要起好帶頭作用。”王紹斌吩咐道。

田夢丹點點頭,便離開了辦公室。

王紹斌站起身,看着窗外迷人的黃昏,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從帶領這個班級開始,他對于班上的每一個同學都很了解,包括唐傑,他也很清楚他的情況,他的家境不好,父母老是吵架,在學校表現很一般,但也并沒有做出過任何讓老師頭疼的事情,可以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只是平時一些同學喜歡拿他開涮,制造了一些小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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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1 章 下水管道之謎

老奶奶很感激的握着我的手,慈祥的笑道,“蕭玥,有你這份心思,我很感動,不過我真的不需要陪伴,我都這麽大歲數了,再過幾天我就快八十歲了,都活了快要一個世紀的人,這些事情沒什麽,我只是覺得晚上被幹擾,睡不着覺有些煩躁而已,但挺挺就好了,只有不到一個月就可以搬新家了。”

老奶奶既然這麽堅持,我也不好再勸說什麽,只能耐心地安慰了她幾句,跟她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便離開了。

從老奶奶家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我去找到了居民樓的房屋管理處工作人員,跟他們說明了情況,問他們是否能夠安排維修一下下水管道,工作人員很抱歉地告訴我,這個問題已經有居民反映過了,但不是因為滴水的聲音幹擾到他們休息,而是覺得下水管道一直漏水,這樣有些不衛生,會污染環境,每天從那裏過就會有一股潮濕的腥臭的味道,确實讓人有些惡心。

對于這個問題,房屋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也很無奈,因為這根下水管道如果要換掉的話,需要至少半個月的時間,因為關系到每家每戶的廚房和衛生間的排水問題,而距離搬遷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個月,這樣算下來的話,無論是人力還是成本時間成本,都是一筆很不劃算的賬。

所以大家都只能先暫時忍受一下,等待着搬新家就行了。

我有些失望,老人的生活本來就很簡單,每天除了在家休息,就是到外面散步,而這個滴水聲卻一直幹擾她的生活,睡眠不足對于一個老人來說是很巨大的折磨。

我又開始思考,能否用其他的方法來隔斷或者減少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幹擾,我首先想到的是,幫老奶奶把卧室換到另一間客房,那間房間一直空着,放滿了一些雜物,要是騰出來可以當做卧室,而那間房間正好距離下水管道很遠,應該聽不到下水管道的聲音,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建議而已,具體實施還要去跟老奶奶說一下。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文物局上班,我便又去了老奶奶家樓下一樓的住戶,想問問他是否也受着同樣的幹擾,按理說一樓是最接近下水管道的住戶,他所受到的幹擾應該比老奶奶更加嚴重。

我敲了敲門,一個中年婦女打開了門,看到我的時候她他=有些不太高興地皺了皺眉,“你是誰?”

我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我的身份,但她聽說我是在文物局實習的學生,立刻露出了笑臉,“哦,那快請進吧,我還以為是推銷保險和理財産品的,不好意思。”

這位阿姨叫趙鳳美,在一家超市工作,今天正好輪休,于是便在家裏收拾家務,順便準備到菜場買一些食材,給丈夫和孩子做一頓豐盛的飯。

談話之間,我能感受到這位阿姨生活得挺惬意的,似乎并沒有受到任何事情的影響,加之又快要搬新家了,她更是喜悅的神色溢于言表。

“不瞞你說,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都高興得一夜都沒睡,住這棟樓已經二十年了,現在房子越來越破,各種設施也老舊都不行,所以我每天都在期待着趕緊換房子,現在終于盼到這一天呢!”趙鳳美笑着說道。

“是的呀,搬了新家就好了,這棟樓确實老了許多,下水管道也壞了,滴水的聲音估計夠吵吧,我看您的卧室正好就挨着下水管道,我想每天滴水的聲音一定會打擾你睡覺的,樓上的那位老奶奶就是因為滴水的聲音,而被幹擾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覺。”

聽我這麽一說,趙鳳美驚訝地露出了一個表情,“是嗎?她跟你說了?”

我點了點頭,“是的,我那天剛剛路過,正好遇到了那位老奶奶,我們聊了幾句,平時我也沒什麽事,便喜歡跟老奶奶聊聊天。”

趙鳳美點點頭,深深地嘆了口氣,“哎呀,說到這件事情來,我覺得有些難受,樓上的張大媽跟我們是很多年的鄰居,我們平時後關系也不錯,現在她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幫不上忙,人啊,總要走那一步的,只希望到時候她能愉快地離開。”

趙鳳美的這番話我完全聽不懂,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麽意思,“阿姨您能跟我說清楚一些嗎?我不太明白你們之間的事情,抱歉。”

趙鳳美看着我,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種哀傷,那是一種對于親人才會有的感覺,“蕭玥你現在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你可能也沒有聽說過,人在臨終前都會産生一些幻聽和幻覺,張大媽就是這樣,她現在已經快要八十歲了,我想她的人生已經走到了最後的一站,看見這些,聽見那些一點也不奇怪。”

我心裏一驚,“難道您沒有聽到過那個所謂的下水管道滴水聲?”

趙鳳美點點頭,“是的,一個月前張大媽就跟我們說過這件事情,我們還陪着她一起檢查過下水管道,但是我從來沒有發現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會如此兇猛,滴答滴答的,聲音很微弱,關上窗子完全聽不到,就算開着窗子也影響不到我們的睡眠,我們幾乎可以忽視掉的聲音,并不會打擾我們的生活,不光是我,包括我的家人和其他的鄰居,也沒有聽到過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會變得如此之快,張大媽還是一意孤行的認為,那個滴水聲只有在夜裏才會出現,我們也找過了師傅,在淩晨的時候去查看過下水管道,那種情況并沒有發生過,我們也勸說了張大媽,但是她始終認為她聽到的沒錯,後來她可能是怕我們覺得煩,也就沒有再跟我們說起過。”

說到這裏,趙鳳美深深地嘆了口氣,撩了一把鬓角的頭發,沉聲說道,“其實我很心疼張大媽的,每天要受着這樣的困擾,換做誰都不願意,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平時多陪陪她,跟她聊聊天,希望她在人生的最後一程也能過得跟從前一樣快樂。”

趙鳳美還說,她也好幾次跟張大媽的兒女溝通過,希望他們能多抽出時間來陪陪張大媽,但是兒女的工作實在是太繁忙了,每個星期只能抽出一天時間過來陪張大媽,而張大媽自己又是很獨立堅強的老人,并不願意讓自己的事情成為兒女的累贅。

聽到趙鳳美這麽一說,我心裏也有些難受,可是這僅僅也只是趙鳳美的猜測,并沒有确鑿的證據可以說明,這是因為老奶奶壽命即将終結而出現的一些自然現象,會看到或聽到一些異于常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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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0 章 老奶奶的心病

杜衡笑了笑,“沒關系的,明天再過去問問老奶奶什麽情況,我想不會因為耽誤的這一天,而錯過一些線索,畢竟從目前的勘察結果來看,倒是沒有線索指向那個奇怪的滴水聲。”

我點了點頭,知道杜衡是在安慰我而已,假如真的錯過了一次機會,那後果真的很嚴重。

在杜衡的再三要求下,我被他送回了家,随後他便又回到所裏繼續值班。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難以入睡,我拿起手機再次撥打了蘇曉蘭的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态,我便又按照之前的那個號碼打了過去,跟之前的結果也一樣,“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存在”。

看來如果想得到蘇曉蘭的下一步訊息線索,也只有等待對方跟我聯絡。

這樣毫無底氣的等待中,其實是最折磨人的,因為你并不知道你的等待是否能等到你所想要的結果,而且在這裏每耗費一分鐘,對于蘇曉蘭來說都會是一種危險,多耽誤一分鐘,她受害的可能性就更多一些。

徹夜難眠,我半夢半醒的一直将手機抓在手裏,生怕漏掉了任何一個信息。

淩晨六點多,我在昏昏沉沉之中感覺到了手心在震動,有來電!

我猛地坐了起來,将手中的手機舉起來一看,屏幕上果然閃爍着一行號碼,正是那個詭異的十位數號碼。

我有些激動,趕緊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很安靜,并沒有哭聲,也沒有其他的聲音,還是那種熟悉的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一直持續了将近二十秒,忽然就挂斷了。

手機瞬間黑屏,屋子裏又陷入了黑暗和寂靜之中,我拿起新手機,照着號碼撥打了過去,“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存在”,聽着這熟悉的回應,我失望不已。

難道對方就是暗示我,在下水管道附近有事情要發生?

我來不及多想,馬上起床穿好了衣服,騎上自行車便直奔老奶奶家附近的下水管道。

六點多的街頭,光線依舊昏暗,早起的人們卻已經出現在了各個街頭。

我将自行車騎得飛快,耳邊的風聲呼呼地吹着,早晨的風有一些些冷,打在臉上冰冷冰冷的有些疼,趕到了下水管道前,滴水還是跟之前一樣,“滴答滴答”,并沒有變快也沒有變慢。

我拿出手機,嘗試着給蘇曉蘭和那個號碼撥了過去,結果還是一樣,一個關機,一個號碼不存在,我愣在原地,凝視着眼前的下水管道,詭異的滴答聲跟電話那頭聽見的一模一樣,然而現在卻一點突破口也沒有,我像個木偶一樣站在這裏,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斜上方的窗口傳了下來,“蕭玥是你嗎?”

我驀地擡起頭,居然是老奶奶她站在卧室的窗前,俯身看着我,眉宇間寫滿了驚訝,看她憔悴的樣子,想必夜裏又沒有睡好覺,說明那個詭異的滴水聲又開始折磨她了。

“是的,是我,您等我,我馬上上來。”我匆匆上了樓,老奶奶穿着睡衣給我開了門,顯然是剛從床上起來。

“蕭玥這麽早,你在下面幹什麽?”

“我又接到了那個奇怪的電話,聽到了滴水的聲音,所以我就過來看一看,但是什麽發現也沒有,對了,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您是否還聽到了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呢?”

“哎,我這個不是一夜都沒睡嗎?剛才實在有些心煩意亂,所以站起來想要吹吹風,沒想到看到了你。”

聽老奶奶說,昨天前天都一樣,零點一過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就變得快速起來,“滴答滴答”的聲音根本讓她無法安睡。

然而我奇怪的事,前天晚上我和杜衡明明從零點守到了一點,但是并沒有發現下水管道的水滴變得快速起來,難道是老奶奶記錯了時間?

但是她一再的确認,她根本沒有聽錯,連續兩個晚上她都聽到了水滴的聲音。

“其實這一個多月以來,每一天晚上從來都沒有間斷,就像是上了鬧鐘一樣,每到那個時間它便會自動地響起來,甚至比有人打卡上班還要準時。”老奶奶無奈地笑了笑,“算了,反正都快要搬走了,那就勉強對付吧!”

聊了幾句,老奶奶還告訴我,那個白袍子的男人又出現了,就在夜裏她睡不着覺起來喝水的時候,看到白袍子的男人坐在他們家的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着她,老奶奶吓了一跳,以為家裏進賊了,趕緊打開燈想要看個清楚,然而燈光一亮,那個白袍子男人就不見了。

“他穿着白袍子,雖然家裏光線很暗,但是因為白色是反光的顏色,很容易看出來,在黑暗中白花花的一團,就是他,我能感覺到,我看到的其他奇怪的人,總是在飄來飄去的一閃而過,但是唯獨他,就一動不動地站在我旁邊,或者是坐在某個地方看着我,他很安靜,不知道,到底是要跟我說什麽,如果有機會,我倒是想問問他到底找我有什麽事情。”

“那您去求過佛嗎?護身符之類的您有沒有戴在身上?”我問道。

老奶奶搖搖頭,“沒有,我就脖子上戴了一個玉佛,這是我年輕的時候跟我丈夫去旅游的時候買回來的,戴了這麽多年,可以給我保平安,這些年一直都很太平,沒有出過什麽事情,沒想到現在卻因為一點小事,把我的生活都給攪亂了,看來,玉佛也不太管用啊!”

老奶奶自嘲地笑了笑,把玉佛摘下來遞給我,這是一枚上等的玉石,雖然看不出具體的材質,但是我能感覺到價值不菲,玉石的質地特別好,雕刻得很精致的佛祖挂飾,顯得莊嚴而神聖。

按理說戴着這樣的佛祖挂飾在身邊,應該是不會有這些奇怪的東西在身邊轉悠的才是,可是為什麽老奶奶一直沒有擺脫它們的困擾。

“其實對于這些東西我也不太相信,我年輕時候是在政府工作,從事的是科研教育事業,所以對于這些封建的東西我們都是反對的,雖然生活中很多人都會跟我說起這些事情,但我內心深處還是抵觸的,我不寧願相信我們生活的世界是單純的,而沒有所謂的另一個世界存在。”

“是的,您這麽想是很好的。”我有些驚訝,這麽大年紀的老奶奶居然是無神論者,這在當今社會确實很難得。

怕就怕一些不明真相的群衆,喜歡造謠生事,增加他人的心理負擔,引起社會恐慌。

她老人家能有這樣的心境,确實很讓佩服。

跟老奶奶聊了幾句,她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還跟我說了很多年輕時候的趣事,她确實是一個很有趣的老人,要是早一點認識她那該多好,我們倆很快就變成了忘年交。

我說如果她實在覺得難以入睡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會陪她住幾天,度過這段失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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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9 章 憑空消失的人

一室一廳的房間裏,并不見蘇曉蘭的身影。

“奇怪了,這個女孩子去哪裏了?為什麽會不在家?手機也打不通,這不是叫人着急嗎?”房東急得團團轉,在屋子裏來回踱步着。

我站在蘇曉蘭的書桌前,認真的看着書桌上的一切,酸奶喝了三分之一,打開着蓋子,說明她還準備繼續喝完。

面前的電腦還開着,臺式的電腦機箱已經發熱的不行,屏幕處于休眠狀态,我點開一看,屏幕上打開的正是蘇曉蘭正在寫的論文,并沒有其他打開的軟件。

我正想打開文檔看一下這份文檔上一次的保存時間,電腦卻已經自動關機了,說明開機的時間太久,電腦已經承載不了這樣的超負荷工作,而自動關機了。

房間裏的東西擺放得很整齊,并沒有看到蘇曉蘭匆忙離開的痕跡,床下的行李箱還在,床頭的背包也在,甚至連鞋架上的鞋子都沒有被動過,只是,那雙她經常穿的拖鞋不見了,好像之前蘇曉蘭穿着拖鞋正坐在電腦前,喝了三分之一的酸奶之後,就憑空消失了。

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這跟之前小老頭消失的情況太相似了,我現在只能認為,蘇曉蘭是失蹤了,而不是躲在某個地方藏起來。

如果是的話,那就沒辦法解釋為什麽門是反鎖的,如果她離開之後是不可能将門從裏面反鎖的。

我閉上眼睛,腦海裏幻想着蘇曉蘭消失的畫面,種種可怕的可能,像是放電影一樣,從我腦海中飄過去,我渾身冰涼一片,天哪,蘇曉蘭居然失蹤了。

房東報了警,很快,派出所的刑警便趕來了,我原本想直接打電話告訴杜衡,但是又忍住了,因為杜衡他們詭案組是一個特殊的部門,每個案件必須要經過刑警的勘查,被确定為非正常的案件,才會移交給他們處理,這樣做也是為了不引起民衆的驚慌,因為一旦不小心制造了恐慌,那将會引起不堪設想的後果,對于一個城市來說,那将是比一場戰争更加可怕。

我和房東站在屋子裏,看着刑警同志們認真勘查現場。

房東的臉色很難看,我知道他在擔心着什麽,如果蘇曉蘭真的出事的,那他也會被卷入這個案子中,甚至被确立為最重大的嫌疑人,他不想就這樣被鄰居們誤會,而且就算他能洗清自己的罪名離開,這件事也會籠罩着他一輩子,加之,這間房子以後将不會再有人來出租,甚至他所有的出租房都租不出去,這裏變成了一個不祥的地方,消息是藏不住的,很快就會有無數人知道。

“”叔叔,您也別着急,一切都等刑警同志勘察之後再說吧,您放心,現在刑警同志已經封鎖了消息,在案子沒有被破之前,任何人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房東感激地看着我,”那就麻煩你了,你跟刑警同志們比較熟,請你幫我跟他們商量一下,這件事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棟樓現在還住着十五個人,都是年輕人,我不想他們因為這件事,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我安慰了房東幾句,這個時候刑警同志們的初步勘查結果也出來了,初步排除了他人入室綁架,他殺的可能性。

受害者的離奇失蹤原因,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分析,說到這裏,我也明白了刑警同志們的意思,這個案子可以交給杜衡他們來處理了,因為當着房東的面,他們不好明說,以免對方東的心理造成傷害。

我們跟着刑警同志們回到派出所錄了口供,一個小時後,我将房東送了回去.

路上,這個年過半百的老教師,面色很是陰郁,就像嚴冬的一棵老樹一般,但是剛剛錄口供的時候,他絲毫沒有怨言,全程都很配合刑警們的詢問。

“蕭玥,謝謝你陪我過來,這件事情我有很大的責任,蘇曉蘭已經失蹤三天了,而我今天才知道,應該說今天是你提醒了我,我才覺察到了事情的不尋常,如果不是你,可能耽誤很多天才會知道蘇曉蘭失蹤的事情,我真是很糊塗。”房東看着我,臉上露出了內疚而感激的笑容。

“不,叔叔,您千萬不要這麽說,她的失蹤跟您沒關系,就算您不是房東,我想她也會失蹤的,這是一個必然事件,跟您一點關系都沒有,您千萬不要這麽想。”

“不,你不要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責任很大,我是房東,有責任和義務要保護租戶的安全,我每天都在院子裏坐着,卻不能注意到他們什麽時候離開,回來,我确實很失職,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可能對案子的破獲會有很大的幫助,三天了,誰知道現在……哎,我都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看着房東內疚而痛苦的表情,我的心也沉甸甸的,蘇曉蘭的失蹤,無論對于誰來說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三天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

剛才也檢查過了房間,蘇曉蘭的那部手機不見了,除此之外,房間裏的東西除了那雙拖鞋,和蘇曉蘭當天穿的衣服之外,并沒有任何東西不見,我去過蘇曉蘭的出租房好幾次,所以對于她的物品比較清楚。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沒有其他東西會不見,畢竟都是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一個失蹤的人不可能會攜帶着一些生活用品離開。

回到出租房的時候,杜衡他們詭案組已經就位,正在進行現場的勘查。

“杜衡有什麽發現沒?”我走過去,沖他勉強的笑了笑。

杜衡搖搖頭,“從目前來看,并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只能斷定為她在這間屋子裏忽然失蹤了。”

“蘇曉蘭走的時候,那部手機也被帶走了,這會不會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杜衡點點頭,微微皺眉說道,”我想是,這部手機可能會給我們傳達着一些信息,尤其是你,之前因為也是蘇曉蘭一直跟你保持聯系,所以事發之後,這部手機應該會成為傳遞信息的重要途徑,所以你時刻注意手機,我想很快就會有所答複。”

一個小時後,我跟杜衡回到了所裏,大家進行了進一步的分析,所有的調查結果都彙總了上來。

根據那瓶酸奶的檢測結果顯示,确實是在三天前打開的,也就是說在蘇曉蘭那天給我打電話前後,她買了這瓶酸奶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房間。

我一拍腦袋,“哎呀,今天一直顧着上班,都沒跟老奶奶詢問一下情況,昨天晚上她是否還聽見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這會兒老奶奶也該睡了,只能等到明天了。”我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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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8 章 蘇曉蘭失蹤了

“十二點了。”杜衡淡淡的說了一句,沖我笑了笑,牽起我的手,朝着下水管道走去。

我們剛才也是分析過了,這一片居民區裏很多下水管道都是壞掉的,奇怪的是只有這邊的下水管道會滴水,其他的下水管道僅僅只是在用水量高峰的時候,會發出嘩啦啦的流水聲,但并沒有管道破裂而有水滴滴下來。

我屏住呼吸站在下水道跟前,凝視着它,水滴依舊在“滴答滴答”的滴着,可是速度并沒有變快。

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和杜衡默默地看着下水道,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一直過去了一個小時,但是水滴并沒有像老奶奶說的一樣,滴水的速度變得快速很多。

“先回去吧,明天我們再去問問老奶奶,昨晚上是否聽到了滴水變快的聲音,現在我們在這裏苦等着也不是一回事兒,先回去吧!”

杜衡輕輕地牽起我的手,我們坐上摩托車,回去的路上,我緊緊的抱着他的腰,将臉貼在他的後背上。

後視鏡裏我可以看見他咧起的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微笑,“你在笑什麽?”

“我覺得現在挺好,就現在。”杜衡顯得有些羞澀。

“不,我覺得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美好。”

淩晨的夜晚,夜風很溫柔,将我的長發吹起,飄蕩着,多麽希望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我們什麽也不想,就想着對方。

“明天晚上,不,應該算是今天晚上了,這都零點過了。”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糾正了自己的說法,“我還得去跟蘇曉蘭一起商量論文的事情。”

“好的呀,那她現在恢複的怎麽樣?”

“聽她那天給我打電話的口氣,倒是挺好,應該已經走出來一點點了,我跟她說過,如果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找我,我還提出了跟她一起住一段時間,但她拒絕了,其實蘇曉蘭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只是她特別害怕自己的未來沒有着落,所以在某些時候它會變得很恐懼,她所表現出來的并不是脆弱,只是一種在意而已。”

“是的,前幾天她被關在拘留室裏,我聽派出所的同事們說她表現得一直都很鎮定,不管每天要接受多少壓力,她都很從容的對待,在拘留室裏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從來也不抱怨,也不嚷嚷,她的內心确實挺強大的,這樣的女孩子遇到這件事情,被無辜的卷了進來,挺不公平的。”

“是的呀,所以我真的很希望早點找到那個罪魁禍首,只有兩個月就畢業了,我希望她有一個很好的未來。”

我們繼續聊了幾句,杜衡忽然轉頭看着我,“對了,她的專業跟你的專業很接近,那是否在選擇工作的時候,比如說同一份工作,你們倆都可以去做是嗎?”

我歪着頭看着杜衡的側臉,故意逗他,“哪種工作呀,你倒是說清楚。”

“比如說,歷史老師的工作,那應該你也能去做吧!”杜衡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頭看我一眼,“學校的事情我也不太懂,現在就業很困難,我不清楚你們倆的專業是否能在選擇一些崗位的時候會變成競争對手。”

說到“競争對手”四個字的時候,我的心顫抖了一下,想起了那天跟蘇曉蘭在一起,她跟我說的那些話,她不是第一次跟我說,她很羨慕我已經有了着落,在文物局工作,這份鐵飯碗,其實讓很多人都很羨慕。

“應該可以吧,有很多專業其實都是互通的,比如說,學物理的跟學數學的,都可以去做老師,物理跟數學本身之間就有很大的關系,物理學的好的數學也不會差,數學高手物理也不在話下,我是考古專業,她是歷史專業,雖然從本質上來說還是存在着區別的,但從就業來說,我覺得我們之間确實有很多相同的選擇。”

“是的,我也這麽想,那你問過她希望找一份什麽樣的工作嗎?”

“問過,她也沒有具體說,就希望能夠穩定,這可能是現在大多數畢業生的希望吧,誰也不希望跌宕起伏地找工作,奔波來奔波去的,挺折磨人的,對于一個剛剛邁出大學校門的學生來說,能夠安穩地上班,拿薪水,确實挺好的。”話聊到這裏,已經到了家門口,我們便沒有再說,換了個話題,牽手走進了家裏。

跟蘇曉蘭約定的時間是八點,下班以後,我吃了飯收拾了一下書本,便去了蘇曉蘭家。

蘇曉蘭的出租房,在靠近學校的一條街,環境挺不錯,安靜又優雅,房東是一個退休的老教師,對人很和藹,平時對蘇曉蘭的照顧也很多。

蘇曉蘭這個時候應該在房間,她不是一個喜歡到外面游蕩的女生,甚至連逛街也很少,每天除了吃飯和上學,她幾乎不離開房間,于是我也沒有給她打電話,徑直上了樓去敲門。

“蘇曉蘭我來了。”我敲了敲門,但是裏面毫無反應,我以為她在上廁所,于是便又等了幾分鐘,繼續敲門,還是沒人回應。

我便給她打了個電話,想到她可能出去了,然而她的電話是關機的,這個時候我心裏有些慌,一股不祥的預感立刻湧上了心頭,蘇曉蘭怎麽了?

我跑去問了房東,是否看到蘇曉蘭出去,房東愣了一下,忽然站起來,“天吶,你不說我還真的忘記了,我每天都在樓下院子裏坐着,大家進進出出的我也能看到,可是蘇曉蘭好像已經一天都沒有出門了,不,應該是至少一天沒有出門,走,我們上去看看。”

聽房東這麽一說,我的心瞬間緊張了起來,心裏亂亂的,各種不好的猜測一股腦兒地擠滿了我的腦子,蘇曉蘭,你千萬不能有事。

我和房東站在門口,敲了好一會兒的門,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于是我便請房東找來了鑰匙,将蘇曉蘭的房門打開。

可是當房東将鑰匙插進鎖洞的時候,卻發現門被從裏面反鎖了,外面根本打不開。

我知道蘇曉蘭的習慣,她一個人住總是很不放心,所以晚上睡覺必須要将門反鎖,也就是說,她還在房間裏!

房東請來了鎖匠,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酸臭的味道立刻撲鼻而來,“什麽東西這是?”

我看了一眼屋子,立刻發現了臭味的來源,正是放在書桌上的那瓶酸奶,被喝了三分之一,蓋子還打開着,卻已經變質發臭了,說明這瓶酸奶,絕對不是今天打開的。

四月的天氣并不熱,屋子裏的氣溫正好,放在家裏一天時間飯菜都不會馊,酸奶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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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7 章 自然現象

我見狀趕緊安慰道,“不,不,如果您覺得不舒服的話那就不用說了,沒關系的,我還是希望您能安心的生活,抱歉,我不該問這些。”

老奶奶擺了擺手,在我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不是,我的意思是怕說出來讓你難受,畢竟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不想讓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在你心裏留下陰影,對你的工作和學習一定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我知道一句話說出去可能我是無心的,但是聽的人就會默默地記下來,在心裏形成很大的陰霾揮之不去。”

聽老奶奶的談吐,我判斷她年輕時候一定上過學,而且工作不錯,她說話的敘述方式和用詞非常的精準,描述事情毫不含糊,幾句話就能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我趕緊搖搖頭解釋道,“不會的,奶奶,實話告訴你,我現在也在經歷一件事情,跟您的經歷很相似,總是有一個人在夜裏給我打電話,接通了之後并沒有人說話,而是發出了類似于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

“啊,這樣?”老奶奶臉上布滿了驚訝,嘴角微微的抽動着,“姑娘,那你害怕不害怕?”

我微微一笑,“不害怕,因為我沒有做過壞事,所以跟您一樣我一點都不害怕。”

我看得出來其實老奶奶并沒有,對這件事情産生恐懼,她只是擔心這件事情會困擾到別人,而不是自己懼怕這件事,從這個角度來說,我确實挺佩服老奶奶的鎮定,如果換作別人一定會滿世界的嚷嚷,制造很多不必要的恐慌。

而眼前的老奶奶沒有這麽做,她只是默默地把這件事情壓在自己的心中,寧肯自己獨自來面對每天每夜睡不着覺的困擾,她也不會把事情跟別人說,增加別人的心理負擔,确實難能可貴。

老奶奶說,她每天在家裏總是會看見一些稀奇奇怪的人,在房間裏每個地方出現,一閃而過便又不見了。

其中,有一個穿着白色長袍,戴着黑框眼鏡的男人,出現得最多,無論老奶奶是出去散步,逛街,還是在家裏,總是會看到那個男人跟着她,有時候一覺醒來,會看到男人站在床邊看着她。

男人瘦瘦的,面無表情,奇怪的是老奶奶并不知道這些人要幹什麽,他們從來都不傷害她,也沒有吓唬她,只是很自然地在房間裏飄過,尤其是這個白色袍子的男人,他跟着老奶奶的次數最多最頻繁,時間最長,但是他從來也沒有讓老奶奶受過任何的傷害。

“我很奇怪這些怪事,到底是不是跟我快要死了有關系,我也知道活到了我這個歲數也差不多該是閻王爺來請我了,不過據說黑白無常并不是這個樣子,他們兇得很,用鐵鏈拴住人就拖走,絲毫不講情面,而且黑白無常也不穿成這樣,一個穿黑色的袍子,一個穿白色的袍子,戴着高高的帽子,舌頭還挺長,所以我不太能理解這些人跟着我幹嘛?”

老奶奶無奈地搖了搖頭,神色黯淡了下來,我也覺得挺奇怪,之前也聽過一些老人說起,一個老人在壽命即将終結的時候确實會出現一些幻聽幻覺,所謂的陰間的一些使者便會出現帶走他們,可是剛才老奶奶描述的那個白袍子男人跟我所聽過的關于黑白無常的描述,相差太遠了,如果真的是來索命,那為什麽不帶走老奶奶呢?

屋子裏的氣息一切都很正常,并沒有讓我不安的,氣息出現,我的第六感依舊很準,并沒有因為我不再是狐妖而減弱,所以我很肯定,老奶奶的房間裏并沒有靈體的存在。

當然我也不能掉以輕心,現在不在那不能說明,一直都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人該如何解釋呢?是否跟滴水的聲音有關系?我安慰了一下老奶奶,建議她跟孩子一起住,但是老奶奶拒絕了,說孩子們現在工作很忙,每天還要生活,她不願意過去給孩子們增加負擔,而且住慣了自己的老房子,到了孩子們的地方,她會各種不适應。

既然老奶奶這麽堅持,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麽,跟老奶奶聊了一會兒,我把手機號留下來,告訴她如果再出現怪事的話,立即給我打電話。

離開老奶奶家,我的心變得沉甸甸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過讓我有些興奮的是,如果老奶奶家發生的怪事能跟那個電話號碼的事情聯系在一起,那麽兩個案子就可以并在一起,并且會獲得更多的線索。

我回到杜衡家,跟他把今天的事情認真地說了一遍,杜衡也确實很驚訝,沒想到我居然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我想現在過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現在?”

“是的,既然發現了線索,那就趕緊趕過去,我們幹刑警的都有這樣一句話,如果錯過了一次線索,那幾可能将永遠的失去這個線索,所以每一分每一秒對我們來說都是機會,必須要牢牢的把握住。”

聽杜衡這麽一說,我也不敢怠慢,立即跟他離開了家,直奔老奶奶家旁邊的下水道而去。

将近十一點,這條街變得安靜了許多,鮮少有人來往,而居民樓上的燈也熄滅了大半,只有幾盞燈孤零零的亮着,估計是熬夜看連續劇的家庭。

“就是這裏,老奶奶說每到淩晨之後,這裏的滴水聲就會變得很快。”

杜衡擡起手腕看了看表,“再等一會兒就到淩晨了,要不我們等一下看看這個滴水聲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點了點頭,“好的,如果可以發現老奶奶家出現的那些奇怪的人那就更好了。”

距離淩晨還有一個小時,我倆在這棟居民樓周圍仔細地巡視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

這棟居民樓因為年代有些老,所以有顯得有些斑駁殘破,很多設施都已經生鏽,壞掉,有的還在奄奄一息,茍延殘喘,所以到處都是一些廢棄或者暫時還能用的建築設施和生活設施,散發着一股股蕭條的氣息,穿梭在這樣的環境裏,會讓人的情緒情不自禁的變得有些低落。

“這裏是否有問題?”

“沒有,一切都好,其實這棟這片居民區的風水挺好的,難怪會有開發商高價買下這塊地,你知道嗎,這片地的競拍價創下了本市歷史以來的新高,算是目前最炙手可熱的一塊地。”

我點點頭,關于這塊地的競拍價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裏即将變成一座商業城,聚集了所有的商機和財富,可以想象幾年之後這裏的熱鬧将會和目前的蕭條成為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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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6 章 半夜滴水聲

我拎着中藥往家走,四月的晚風真好,很久沒有這麽惬意地吹着晚風,散着步回家了,此刻如果杜衡在旁邊,那該是多麽浪漫的事情。

我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覺來到了一片等待拆遷的住宅區,這棟樓建立于上個世紀中期,幾十年的風風雨雨,讓它變得,蒼老不堪,跟周圍現代化的建築一比較,立刻覺得有些跳戲,感覺像是從一個地方忽然穿越到了另一個地方。

我站在樓下,仰頭看着這棟四層的樓房,老式的玻璃窗上映着柔和的燈光,每家每戶都在享受家庭團聚的時光,盡管房子外表破舊,但依舊掩飾不住窗戶裏透出來的濃濃溫馨。

我不知不覺看得入神了,從小缺乏愛,所以對于家庭特別的渴望。

就在這時,我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滴水的聲音,“滴答滴答”,我的神經瞬間繃緊了起來。

循聲望去,就在左邊的角落裏,一根下水管道正在緩緩地滴着水,下面布滿了灰色和綠色的青苔,還有一些泥塊,顯得肮髒不堪,甚至讓人有些作嘔。

那種聲音太熟悉了,就跟我在那部手機裏聽到的一模一樣,難道就是這裏?

後脊不由自主的冷了起來,我認真地凝視着眼前的下水管道,随着滴水的聲音,我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地跳動了起來。

“小妹妹,有事嗎?”一個蒼老的聲音驀地在我身後響起,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轉過身去,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正用慈祥的雙眼看着我,她拄着一根木頭的拐杖,拐杖上面還雕刻着龍頭,這種拐杖是純手工制作,并不是市面上出售的那種,看得出來這位老人的生活很不錯,兒女比較孝順,在這所遠離農村的大都市,還費心思從農村買來這種拐杖孝敬老人,确實很難得。

老人穿着一身很樸素的棉布衣服,銀色的頭發整齊地盤在腦後,雖然臉上的褶子已經很深很厚了,但是依舊可以看出她年輕時候的美麗絕對是一個美人。

“奶奶,我沒看什麽,我就是路過而已。”

“哦,我還以為你在找什麽東西或者是等人。”老奶奶微笑着說道,她并不急着走,而是朝我走了過來。

見我剛才的目光一直在看着下水管道,她嘆息了一聲,這一聲嘆息讓我的心瞬間緊張了起來,我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發出這樣的嘆息,難道他跟我想的一樣?

“這根下水管道已經壞了好幾年了,一直都沒有修理,不過我們也快要搬新家去了,修不修無所謂,只是每天到淩晨的時候,它就會滴水,而我價格家的卧室距離這裏很近,每天晚上聽着滴水聲,我都會被驚醒,老人家睡眠淺,有時候挺無奈的,滴水的聲音,‘滴答滴答’的,弄得我心髒病都快犯了。”老奶奶說到這裏,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

“奶奶,下水管道到了夜裏會滴得更厲害是嗎?”因為我剛才聽老奶奶形容的滴水聲,比我剛才聽到的似乎快了許多。

老奶奶無奈的點點頭,“是啊,也真是奇怪了,每到淩晨這個下水管道就滴得很快,比白天快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産生了幻覺,我問了別人,但別人說并沒有這種感覺,他們甚至還說我是老得有些糊塗,産生幻聽了,唉,現在我都不太願意跟他們說,小妹妹,我也是一時嘴快跟你說了這些,希望你不要覺得心煩,我只是順口說說而已。”老奶奶說着沖我笑了笑,轉身就要走,我趕緊拉住了老奶奶的手。

“奶奶,我可以跟您仔細聊一下嗎?關于下水管道滴水的事情。”老奶奶有些驚訝地看着我,緩緩地轉過身來,“你真的願意聽我說?”

“是的。”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老奶奶很信任地将我帶到了她的家裏,她家住在二樓,正好她的卧室距離下水管道很近,我坐在她的卧室裏,依舊可以聽到外面清晰的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難怪老奶奶夜裏會睡不着覺,這麽清晰的聲音确實很吵人,尤其是睡眠相對于比較淺的老人,在這樣的環境裏睡覺确實會很不容易。

很多專家都做過實驗,滴水的聲音确實能夠讓人心情緊張焦慮,曾經做過這樣一個有趣的實驗,将一個死刑犯的雙眼蒙住,假裝割斷了他的脈搏,然後用滴水的聲音來模拟他,動脈處流出血液滴在地上的聲音,死刑犯就聽着這樣的水滴聲,以為是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就這樣,死刑犯心理崩潰死去。

我不由得有些擔心,如果下水管道繼續滴水,而且在半夜裏滴得更兇的話,老奶奶該如何安睡?以及像她一樣年長的老人,又該如何度過一個安穩的夜晚呢?

老奶奶很認真地跟我說起了這些事,其實下水管道也就是最近才忽然滴水變得很厲害的,以前也就是“滴答滴答”的流得緩慢,并不影響生活。

但是忘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淩晨一過,滴水的聲音便會變得很快速。

老奶奶說,每天聽着滴水的聲音,她的心情會非常的煩躁,甚至是恐懼,想起很多以前的往事,她更是難以入睡,老伴在幾年前去世了,她現在獨自住在這裏,女兒和兒子因為工作忙,一個周才能來看她一次,所以每天孤獨地住在這裏,還要忍受滴水的聲音,導致她現在身體變得越來越差。

據說以前她的身體特別好,還時常跟朋友們一起結伴去爬山,郊游,可是現在她每天都要吃很多的藥物來預防心髒病的發作,甚至是針對失眠的問題,她也咨詢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藥,可是不管怎麽樣,即使是吃下藥物後睡着了,一旦聽到滴水的聲音,她馬上就會驚醒,直到六點滴水的聲音變得緩慢之後,她才能勉強睡着。

所以,每天中午的兩個小時午覺時間,變成了老奶奶珍貴的睡眠時間。

我聽後心裏像是被無數條毒蛇啃噬着一般,換位思考一下,設身處地地想一想我如果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估計我的神經會崩潰得更快。

“那您有沒有看見過什麽怪異的現象呢!”以前就聽大人們說過,老人們在接近生命尾聲的時候,聽覺和感覺都會變得異常的敏感,甚至是會看見或者聽見一些常人所不能看到聽到的事物,所以我覺得這樣詭異的滴水聲,一定會産生一些奇怪的現象。

聽我這麽一說,老奶奶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沉默了幾秒,才緩緩地說道,“這些事情我并不願意提,因為說出來不僅大家不相信,而且我自己也很難受,畢竟一直把自己害怕的事情拿出來說,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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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5 章 規律

許斌輝的咬着後槽牙,看着對面的唐傑,緩和了口氣說道,“你在笑什麽?有什麽話你就直說,沒必要陰陽怪氣的。”

唐傑沒有說話,淡淡地看了一眼許斌輝,轉身就要走,被唐傑一把拉住了手腕,“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別想走!”

“我沒有什麽,需要說的,之前也已經跟你說過了,做人不要太過分,否則會受到詛咒的。”

“詛咒?誰告訴你的會受到詛咒?你告訴我。”

“沒有人說,但這就是規定,自古以來這就是一條規律,就像太陽每天都要從東邊升起,可是并沒有人規定太陽要從東邊升起一樣,這就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別跟我扯這些,你就說,我現在這樣了。是不是你在背後做的手腳?那個該死的詛咒,到底跟你有什麽關系?”

唐傑看着許斌輝,眯縫着眼睛,淡淡地問道,“那你告訴我,你現在遭受了什麽?”

許斌輝被氣得渾身發抖,不由得大發雷霆,一拳砸在了唐傑的胸前,怒吼道,“難道你沒看出來嗎?我每天捂得嚴嚴實實的,跟個鬼一樣,生活在陰暗之中,我甚至不敢擡頭說話,不敢見人,大家都把我當做怪物對待,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麽?”

唐傑冷冷地看着許斌輝,空洞的雙眼裏看不出任何意思。

“我勸你好自為之,如果你要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你會越來越慘的。”唐傑冷冷地扔下一句,将書包調整好,大步走開了。

許斌輝僵硬地站在原地,雖然此刻正是黃昏,陽光溫暖,可是他卻從內心感到了冰冷,唐傑的意思究竟是什麽?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跟他的詛咒有什麽關系?

唐傑說的這些話,根本不像是無心之談,許斌輝也不相信,自己現在被折磨的跟鬼一樣,居然跟唐傑一點關系都沒有。夕

陽西下,一個少年站在巷子裏,嘴角奇怪的扯了扯,發出了一聲古怪的聲音。

回到文物館工作,大家都很驚訝,盡管他們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麽,但是都知道我經歷了一次大手術,差一點就失去了生命,沒想到我能夠死裏逃生,所有的人對我的印象,似乎已經從從前那個單純的學生妹,變成了一個複雜的女人。

盡管表面上大家對我依舊客客氣氣,但是我能從他們躲閃的目光中看到,似乎有一些防備,一些質疑。

昨天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和孫露雲正在吃午飯,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感覺很不舒服,于是我便問道,“露雲姐,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沒關系,你直說就好。”

孫露雲讪笑道,“也沒什麽,我就是覺得你挺幸運的,經歷了那麽多事情,依然可以安然無恙,尤其是這一次,我們去醫院看你的時候,醫生都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說的可能你不太可能再活下來,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說你很幸運而已,希望你不要多想。”

孫露雲說的正是大家的疑惑,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是的,我也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居然能夠活下來,可能老天眷顧着我,我身上還帶着某些使命,老天要讓我把使命完成,才會收回我的生命吧!”

孫露雲看着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不太确定她是否能聽懂我的話,我已經答應過了族長,不能再說起從前的事情,所以以後無論誰問起我,我都會忽略過這個問題,我已經不再是青丘狐族人的一員。

晚上,蘇曉蘭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後天晚上八點過去找她,一起修改一下論文。

我爽快地答應了,這麽一想确實已經快到了交論文的時候,我因為生病住院耽誤了那麽多天,回去也得趕工了,否則小老頭一定不會放過我。

隔了一天,小老頭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過去家裏找他,我心想肯定是因為論文的事情,就在昨晚,我熬了一個通宵把論文趕出來發給了他,也不知道這份論文他是否滿意,我有些忐忑,生怕過去被他批評得擡不起頭來。

小老頭對于學術問題,絕對是一個苛刻而纏人的劊子手,據說很多前輩們在他手裏的論文,一直改了三十多遍,都沒有讓他滿意。

我很擔心,不知道自己還要熬多少個夜才能圓滿地通過我的論文,從這所學校畢業。

下午下了班,我買了一些水果,便趕到了小老頭家。

沒想到的是,他并沒有批評我,還跟我說我的論文寫得非常好,這些題材和立意都非常的新穎。

“蕭玥你剛剛從醫院回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論文其實不用急着交給我的,不是還有十天時間嗎?”小老頭看着我,我雙手接過了他給我倒的熱茶。

我歉意地笑了笑,“其實早就該交給您了,一直左拖右拖的,我挺內疚的,對了,這篇論文需要修改的地方,您盡管批注就是,我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來接招。”說完,我調皮地笑了笑。

小老頭一瞪眼,故作生氣地問道,“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類似于滅絕師太的人物不,應該是滅絕老僧才是。”

“哈哈……”師生二人歡樂的笑聲充滿了屋子,小老頭愉快地跟我談起了論文的問題,正因為我跟杜衡在一起經歷過那些奇幻的旅程,對于我的論文來說有很大的幫助,所以其實寫起來并不困難,在搜集材料方面,我的專業和我的工作也給予了很大的輔助,所以我完成得很出色,讓小老頭很滿意。

說完了論文的事,我又擔心地問起了蘇曉蘭的問題,小老頭告訴我,學校這邊基本上已經處理好了一切的事情,至于受害人家屬那邊,可能還需要時間的撫慰,這件事本來對于蘇曉蘭來說,她就是一個無辜的牽連者,這樣對她其實很不公平。

我腦海裏浮現出蘇曉蘭蒼白的臉,心立刻就難受了起來。

“蕭玥,你現在的任務是集中精力完成你的論文和學業,其他的不用多想,學校會來安排的,對了,你還要多注意身體,我這裏有一些中藥,我托我的朋友從外地的一個老中醫那裏抓來的,對于補血很有效果,拿過去熬夜一下吧,記得一定要每天吃,否則的話就浪費我的心血了。”

我感動得說不出話來,跟着小老頭的這四年,他給了我很多溫暖和幫助,我從小沒有父親,但是小老頭給我的一定不亞于一個父親對我的愛。

在小老頭家吃過飯,時間已經将近九點了。

精鋼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