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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24歲的生日

第章 4歲的生日

“……”

“不要想什麽一死了之。”宮歐冷笑一聲,“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我派保镖盯着你,絕食我給你輸營養液,我讓你想死都死不了!”

時念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麽無恥的話來,一時間竟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字來。

“啪——”

宮歐搶過封德手中的黑色文件夾扔到她面前,厲聲道,“我沒那麽好的耐心,再給你十秒考慮。”

想死得幹脆都不行麽?

那她還能怎麽選?

時念咬住唇,潔白的牙齒将嘴唇咬得沒有血色,手一點一點移向文件夾,屈服地道,“我簽。”

“聰明。”宮歐的火氣稍降,“給你提一個要求。”

“不準打我。”

“同意。”宮歐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交易成功。

簽字順利。

她,就這樣成了宮歐的女人。

簽約成功後,宮歐的心情尤其好,靠在床頭接受輸液,一張英俊的臉上有着掩都掩不住的愉悅。

他往角落瞥一眼。

時念坐在真皮沙發上,正準備收起合約文件,宮歐的聲音突然傳來,“封德,她要收合約,把合約全部內容給她。”

“是,少爺。”

封德走出去。

時念有些茫然地擡起頭望向宮歐,什麽叫合約……全部內容?

宮歐沖她笑得份外妖冶。

“……”

時念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封德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捧着一疊厚厚的A4紙,足足有一本字典那麽厚。

“時姐,這裏是合約第6頁至78頁。”

封德将厚厚的一疊紙遞給時念。

“第6頁至78頁?”

時念抱着這疊紙,像抱了塊大石頭那麽沉。

什麽意思?

宮歐坐在床上,見她臉色白了幾分,心情更好,慵懶地往後一靠,慢條斯理地道,“時念,你剛看合約細節那麽仔細,沒發現缺了很多頁碼麽?”

聽到這話,時念立刻放下這疊紙,翻開黑色文件夾,查看頁碼。

果然直接是從第5頁跳掉第79頁。

她剛剛主要是看條約內容,沒關注頁碼。

居然在這裏動手腳。

“宮歐,你這是詐騙!”

時念激動地道,恨不得沖上去掐死他。

“騙你?你也就一團肉值點價值。”

宮歐面色一冷。

時念激動地要吵,封德連忙開口道,“時姐你放心,少的這部分不影響全局,只是在你作為少爺女人的這段期間,你要守的規矩而已。”

“規矩?”時念站起來,指着那疊堪比字典的A4紙道,“我對他只能有一個要求,他對我卻有74頁的規矩?憑什麽?”

“憑我是宮歐。”

宮歐回答她,張狂、自負。

“……”

時念瞪向他。

“憑你只是個三流漫畫家,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宮歐輕笑一聲,看着她一臉的怨念大有成就感。

這才對。

他才是強勢。

給她一份合約已經是夠給面子了。

“……”

時念氣得咬牙,舉起手中的黑色文件夾朝他砸去。

封德見狀立刻飛奔過去,攔了下來。

宮歐慵懶地坐在床頭,絲毫沒被傷到,唇角的弧度勾着得意,他看着她,“封德,告訴她,合約是怎麽寫的,打我有什麽懲罰?”

還有懲罰?

時念錯愕。

“撓腳心100下。”封德答得一本正經。

“……”

時念瞪着宮歐那張可惡的臉,特別想沖過去同歸于盡。

從她被綁到森林深處的城堡開始,她就一直被宮歐玩在手掌心裏,她想掙脫都掙脫不了。

“宮歐,宮先生,念在我是初犯,能不能讓我把合約拿回去仔細。”時念最終選擇向宮歐低頭。

“背出來,我要抽查。”

“……好。”

“滾吧。”

宮歐揚手,大發善心地讓她離開,一雙瞳眸中有着深意。

時念清純的外表下,骨子裏是有幾分叛逆的。

這女人向往自由,不喜歡被完全束縛,所以不能逼得太緊,要偶爾松一下,否則會讓她叛逆到想玉石俱焚。

一旦明白這女人想要什麽,一切就變得很好控制。

寧靜的夜晚,窗外月色迷人,窗內,燈光柔和地灑在的卧室裏。

時念從浴室走出來,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

她整整洗兩個時,終于洗掉宮歐在她身上留下的氣息,只剩下沐浴乳和洗發精的清香。

她現在正式成了宮歐的女人,以後,他的味道應該是越來越難洗掉吧。

時念一邊擦頭發一邊坐到書桌上。

書桌上擺着整整74頁的宮氏規矩。

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怎麽想的,居然能想到74頁的規矩,難道他的那些女人是人手一份麽?

不過時念細看一眼就發現,這是一份專門針對她的規矩。

因為第一條就是——

【在未經甲方的同意下,乙方不得裸露臉、手以外的身體部分給任何人看,不論同性異性。】

乙方是她,甲方是宮歐。

這男人是有強烈的大男子主義麽?居然還定下這樣的規矩。

現在,證明自己清白的時間從一個星期拉到無限長,這算是一個好事,可她要怎麽去證明自己沒懷過孕?又不能讓醫院出示證明。

宮歐專制得厲害。

“咻——”

一個聲音突然在安靜的卧室裏響起,是書桌上的手機,煙花升空那一剎的音效很真實動聽……

時念拿過手機,只見屏幕上是煙花綻放的動畫。

如彩虹般的煙花中,緩緩顯示出一行字——主人,今天是你4歲的生日,蛋糕準備好了嗎?一起慶祝喲。

又是旗下手機系統裏自帶的提醒功能。

生日,原來今天是她生日。

時念目光黯淡地看着手機屏幕上煙花的盛放,對比着她此刻的孤單,份外落寞。

自從慕千初恢複視力、失去記憶後,她就再沒過過生日。

慕千初的生日比她晚一段時間,以前,他喜歡把他的生日挪前和她一起過,把他從慕家得到的禮物全部贈給她。

以前老家的陽臺,就是他們過生日的地方。

“念,以後我們的家也要有一個陽臺,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陽臺上過生日。”

“我們的家?”

“等你長大嫁給我後,我們就有自己的家了。”

“哦。”

……

回憶總是觸不及防地鑽進腦海裏。

慕千初以前是個盲人,他不喜歡有過多的活動範圍。

他喜歡陽臺,有陽光、有風很舒服,而且一伸手就能抓到她。

現在的慕千初已經不需要在陽臺上和她一起過生日,他有時笛,也将有自己的寶寶,他的生活幸福美滿,再不需要她。

還想什麽呢,時念,沒人會為你過生日的。

誰都不會記得。

時念搖搖頭,把那點回憶搖出腦袋,伸手正在關掉屏幕上的提示,就聽到外面傳來門鈴聲。

這麽晚?

沒人會在這個時間找她的,難道是誰記起來為她過生日麽?養父母?同事?還是慕……

時念匆匆走到門口,沒有多想就打開門,一顆心莫名地跳得很快,隐隐在期待着什麽。

門,被打開。

她站在那裏,略帶期待的表情僵在臉上。

門外,不是養父母,不是同事,當然,更不是慕千初。

也對,怎麽會是他們,她實在是異想天開。

宮歐随意地靠門口站着,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黑色暗紋的定制款西裝襯得他格外人模狗樣,齊整的黑色短發下,一張俊龐迎着她屋內的燈光,輪廓更顯深邃性感。

“宮歐,宮先生,你不是在住院麽?”

時念怎麽都沒想到宮歐會出現在這裏,眼中有着惑然。

“出院還用跟你先打份報告申請麽?”

宮歐不屑一顧地睨她一眼,推開她就往裏邊走,一身自在,一副在自己地盤的模樣。

跟在他身後的是封德和幾個保镖。

“少爺,那我們在外面等着。”

封德朝宮歐低了低頭,退出去,還周到地将門關上。

“……”

時念無奈地看着被關上的門,再看屋裏那個男人,郁悶極了,她的窩怎麽就變成他随意出入了。

“我餓了,做吃的給我,快點!”

宮歐邊下命令邊朝廚房走去。

“現在?”時念愕然,他不會是惦記着吃才來找她吧。

他可是宮歐,宮家城堡不是多的是廚子,還是全世界各地的大廚,比她段位高太多太多。

“現在!快點!”

宮歐不悅地掃她一眼,他是真的餓了,封德請來的那些個廚子煮的東西實在難吃,他一口都咽不下。

“我……”

“我什麽我,你現在是我的女人,讓你做飯就做飯。”宮歐往後倒退幾步,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将她拖進廚房。

“知道了知道了,放手。”

時念認輸,掙脫出自己的手打開冰箱,看着裏邊剩下的食材。

她已經很久沒買過菜,家裏只剩下方便面。

面。

時念忽然想起手機上的那句生日提醒:一起慶祝吧。

慶祝,和宮歐一起慶祝麽?

還真是奇怪的搭配。

她轉過頭,只見宮歐正朝外面走去,邊走邊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只穿一件襯衫,不知道是襯衫優化身材,還是身材優化襯衫,他看上去精瘦健實,背影帥氣奪睛。

時小念宮歐

第 31 章 這個女人他要

第1章 這個女人他要

又一次……淪陷。

沒有力氣再掙紮,時念慢慢閉上眼,任由他為所欲為。

漫長的蹂躏過後,時念被宮歐單肩扛上一路離開,惹來無數好奇的目光。

毫無尊嚴可言。

“砰。”

回到偌大的專屬病房,宮歐将時念丢到大床上,她重重地栽倒在床上,咬緊牙關不喊一聲疼。

宮歐站在床尾盯着她,她坐在那裏,身上的衣服被他扯得寬大,一頭長發也顯得淩亂。

她垂着眸,不知道在看哪裏,雙眼仍是通紅,卻不掉一滴淚,倔傲極了。

這樣的畫面莫名地勾他的視線。

他轉過身去,背對着她,慢慢伸出手按在胸口,這個地方,仍是帶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躁動。

第一次,他對一個女人有這樣的感覺。

明明氣得想殺了她,卻連句罵的都說不出口。

這不是什麽好現象。

“Shi!”宮歐低低地咒罵一聲,一腳踹向一旁的沙發。

時念像塊木頭似的坐在床上,聽到響動,濡濕的長睫顫了顫,她擡起臉看向房間中央的男人。

宮歐忽然正過身,冷冽地看向她,目光深不可測。

“做我的女人!”他開口,不是詢問,是命令。

他站在那裏,像一個睥睨天下的王者。

“……”

又來。

欺負她欺負得還不夠麽?

“聽到沒有?說話!”見她沉默,宮歐愠怒地踢了一腳床尾柱子。

他的女人從來都是下屬準備好給他的,何時需要他三番兩次親自去提?

“讓我找證據是騙我的吧。”

說什麽找證據,她找了,他來破壞。

不止破壞,他還在醫生的房間裏把她給……

想着剛才那張窄的診病用床,時念覺得好笑,于是紅着眼睛笑了,“既然你沒打算放過我,你耍那麽多花樣做什麽?請速度弄死我。”

最後幾個字她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宮歐的眸子定住。

她說什麽?請他弄死她,又想一死了之?

不就是要了她一次,這麽激動,到底是不是在裝純?他第一次連個女人都看不透。

“宮先生,求弄死。”她還在說。

“……”

“宮先……”

“閉嘴!你再說一句話我真弄死你!”

宮歐的臉色難看極了,低吼出一句,轉身就走出門外,重重地帶上門。

他一走出去,保镖和守候在外的封德齊齊低頭,“少爺。”

宮歐冷着臉走到一旁,随意踹開一扇門走進去,怒意在胸腔游走……

“少爺,該輸液了。”

管家封德跟進來提醒他。

“不用了!”宮歐沉聲道,在房間裏踱步,一張英俊的臉龐上帶着狂躁。

封德守着一個管家的本份,安靜地站着,等待主人的吩咐。

宮歐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長腿邁開的步子很大。

一個來回;

又一個來回。

驀地,宮歐轉過身看向封德,修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封德,我是不是長得不行?”

封德愣了下,少爺這是怎麽了?

“少爺是宮家最英俊的一位,就是放在娛樂圈,那也是無人能及。”封德道。

這是實話。

很多年前就流傳過一句話,宮家出美男。

到這一代,少爺的容貌更是挑不出一絲瑕疵,是精致中的精致,誰敢質疑他的容貌。

“那我是沒錢?”宮歐問。

“少爺可是全世界最有錢的男人。”少爺說沒錢,還有人敢說有錢麽?

“那這女人看不上我,求死都不讓我睡?我就那麽差!”

有錢,長的英俊,她還看不上?

宮歐一腳踹翻一把椅子,臉色陰沉。

該死的時念,她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着他,她居然被他碰了之後求死,居然求死!

“呃,少爺是指……時姐?”

封德試探地問道,想了想又道,“我覺得時姐好像不是那種有心機爬上位的女人,不然,她應該早就見好就收,帶着寶寶留在少爺身邊了。”

可到現在,時念都堅稱沒懷過孕,沒為少爺生過孩子。

“我知道。”

宮歐冷厲地道。

封德都知道的他怎麽會不知道。

時念如果是想要在他身邊爬上位,他給了機會她應該順杆爬才是……她究竟是想要什麽?

“我在做檢查,宮歐,等我證明自己沒懷過孕,希望你別再打擾我的生活。”

他想起她說的話。

她想要的是自由。

宮歐的目光忽然一凜,冷聲道,“給我找律師過來!”

“是,少爺。”

封德不明白他想幹什麽,恭敬地領命。

“……”

宮歐站在那裏,伸手按了按胸口,黑眸中透出來的是誓在必奪。

時念這個女人……他一定要。

想要他別打擾她的生活,做夢!

VI豪華病房裏,時念還坐在床上,雙腿間有着隐隐約約的疼,她忍着疼痛下床,伸手去開門。

門被鎖住了。

無法打開。

他把她鎖在這裏。

她整個人靠向門,眼中有着絕望,宮歐是個極容易生氣狂躁的人,什麽事他都能發一通火。

她今天還甩了他一巴掌。

簡直是在老虎頭上動土。

他會不會又派人把她扔回森林裏自生自滅。

大約是兩個時後,門被從外推開,進來的不是宮歐,而是一臉慈祥的管家封德。

“時姐。”封德笑眯眯地走向她。

“他想到弄死我的方法了?”時念坐在在床邊問,眼眶很紅,聲音如死水一般平靜。

封德笑着搖搖頭,揚起手中的黑色文件夾,“少爺讓我來和時姐談一筆交易。”

“交易?”

“是這樣,少爺願意給你無限的時間去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但在此期間,你要成為他的女人。”封德說道。

“……”

“一旦你證明到自己的清白,或是交出為少爺生的寶寶,少爺就同意你離開,放你自由。”

“我不同意。”時念想都沒深想,直接道。

她不信任宮歐。

那就是一個狂躁的偏執狂,怎麽能信任。

封德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道,“時姐,你別先下定論,其實對你來說這是一個有利的交易。”

“……”她聆聽。

“少爺身邊的女人很多,他雖然有偏執型人格障礙,但我從未見過他在一個女人身上執着超過一個月時間。”封德理智地分析着。

“……”

時念沉默地聽着。

“少爺一帆風順慣了,習慣要的都得到,如果你反抗,反而會激起他掠奪的心态。這樣,對時姐反而不利吧。”封德說道,“你最想要自由,不是嗎?”

“……”

自由,直中要害。

時念聽到這兩個字手指不由得顫了顫。

的确,她想求生,想要自由,委曲求全似乎是最好的一步棋。

“時姐,要不要給你時間考慮一下?”封德溫和地問道。

時念抿唇,良久,她問道,“我怎麽知道他會不會出爾反爾?”

聽到她這話,封德便知道她已經有了答案,笑着道,“這個時姐放心,少爺從未出爾反爾過,更何況有合約在手。”

“我不覺得合約對他那種人有約束。”

時念冷淡地道。

“少爺從不輕易簽字,這是宮家的規矩。因此,這份合約有絕對份量的約束力。”封德說道,等待她的答案。

時念看着那份黑色文件夾。

那是一份黑色的希望。

她的人生似乎總在希望和失望中度過,養父母的愛如是,慕千初的陪伴亦是。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落空。

該再試一次嗎?

再試一次從宮歐手中獲得自由的希望。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封德語重心長地道,“時姐,有一線希望就該争取,活下去你才能知道下一秒會有什麽樣的風景。”

風景。

她的世界早就沒有亮麗的風景。

但她認同,有一線希望就該争取,她太想要自由,前幾年她一直追着慕千初死纏爛打,其實也沒有為自己好好活過。

現在,她很想好好過自己的人生。

這份自由,正攥在高高在上的宮歐手裏。

“好。”許久,時念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可是我有幾個要求。”

“你說。”

“我可以做他的女人,但他不能強來,強迫我做那種事情。”時念說這個條件說得有些難堪。

但這點真的很重要。

她又不是什麽專業幹這個的,他動不動獸性大發讓她惡心到極點。

“不行!”

一個霸道的聲音傳來。

宮歐推開門從外面大步走進來,不滿地看向封德,“虧你還學過談判,談個交易談這麽久!真是廢物!”

再給封德談下去他就要割地賠款了。

“是,少爺,是我能力不夠。”

封德恭敬地低下頭退到一旁。

時念震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看門,他一直站在門口偷聽?

“時念!你給我聽着,你只能提一個要求。”宮歐看向時念,眉眼間盡是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不能是強迫這條,我想什麽時候碰你就什麽時候碰!”

不然他還找她當他的女人做什麽?

“你……”時念氣結,“那我不簽了。”

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又被滅得灰燼都不剩。

他真是能讓她絕望。

“不簽我照樣玩你。”

時小念宮歐

第 30 章 他不許她檢查

第0章 他不許她檢查

“恐怕不行。”時念看向正在叫她名字的護士,說道,“我在做檢查,宮歐,等我證明自己沒懷過孕,希望你別再打擾我的生活。”

宮歐這樣的大人物她惹不起,只想躲得遠遠的。

“什麽?你在……”

“再見。”

護士一再催促,時念沒再說下去,直接挂斷電話,走向護士。

坐在婦科醫生的辦公室裏,時念承認自己很拘束、不自在。

她沒想過自己會以一個這麽荒謬的理由來檢查婦科。

時念死死地抓住身上的衣服,擰成一團,面上卻強裝平靜地開口,“醫生你好,我想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懷過孕。”

主診醫生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聞言扶了扶眼鏡一臉驚詫地看向她,“哈?你說什麽?”

醫生表情誇張得就像看到什麽鬼怪,死死地打量着她,上上下下的。

時念更加攥緊衣服,想了想,她編織出一個“合理”的謊言,“是這樣的,醫生,我和我老公快結婚了,但他聽到流言蜚語認為我生過孩子,對我沒有以前好,還一直羞辱我。所以我想拿一個沒懷過孕的證明……”

聞言,醫生同情地看着她,“這樣啊,诶,現在的年輕人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知道要做什麽樣的檢查?”

時念問道。

“我幹這行已經有二十幾年,一看就知道。”醫生嘆了口氣,站起來指指一扇緊閉的內門,“跟我進來。”

時念跟着進去,裏邊是一間較出空曠的房間。

房間的中央擺着一張診病用床,天藍的顏色。

“躺上去,把褲子脫掉。”醫生邊說邊戴起手套。

“……”

聞言,時念呆住,身體驟冷,一種難以名狀的恥辱游走全身,“不、不能用其它方式檢查嗎?”

這種檢查的方式太難堪。

“這是最快捷的。”醫生戴上手套,催促道,“快躺上去,我後面還有病人。”

時念定定地盯着那張床,手冷得發抖。

沒什麽的,就當做一次體檢。

沒什麽。

做了之後她就能還自己清白。

時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床,開始解褲子上的鈕扣,每一下都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砰!”

突然傳來的砸門聲吓了時念一跳。

“時念你給我出來,你他媽找死,敢做這種檢查?”宮歐的吼聲在外面響起,歇斯底裏的。

宮歐?

時念詫異,還沒能有所反應,就聽到一陣砸門聲。

下一秒,緊閉的門被狠狠地踹開。

一臉怒色的宮歐站在門口,狹長的眼死死地瞪向她的方向,身上穿着白色的病號服,身形依舊高大挺拔,氣場強大到如烈焰般吞沒一切,絲毫不像個病人。

“你……”

時念剛要開口,就見宮歐的視線在她身上來來回回地移動。

緊接着,宮歐一個箭步沖進來,修長的手用力地将她褲腰上的鈕扣給扣上,力氣之大像是要擰緊她的腰一樣。

“你弄疼我了。”時念皺眉,身體不自覺地往後,卻靠到床。

“誰給你的膽子做檢查?”宮歐站在她面前,惡狠狠地地道。

“我要找證據。”

他以為她想來做這種檢查嗎?

那麽難堪,那麽羞辱。

“呵!”宮歐怒極反笑,一手指向旁邊的醫生,“找證據就是找這種色老頭來看你的那個地方?”

時念還來不及說什麽,一旁的醫生扶着眼鏡無辜地道,“我是醫生,先生,請尊重我的職業。還有,你是她老公吧?你這麽多疑懷疑自己老婆生過孩子,是很不尊重……”

宮歐一道目光朝他射去,臉色鐵青。

醫生驚得連退幾步,碎碎念立刻停止,待看清宮歐的臉時猛然意識到他是誰,立刻低頭,“宮、宮先生,是您、您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有眼無珠,我先出去,慢聊、慢聊。”

說完,醫生忙不疊地跑出去,生怕走慢一步就被宮歐的目光給殺死。

竟然是宮歐。

醫生撫額,驚出一身冷汗。

“醫生……”

見醫生離開,時念立刻喊道。

她還沒做檢查,居然就跑了。

宮歐果然是人神鬼厭。

“喊什麽喊!”宮歐瞪她,一張英俊的臉此刻被怒意布滿,“你很想被一個老男人看?”

她有沒有一點女人的矜持。

見他一副随時會暴走的狀态,時念考慮到他是個易怒的偏執狂,不跟他生氣,只道,“在醫生眼裏沒有性別之分。”

“那他也是個男人!”

“K,那我找個女人。”時念道。

“有可能是蕾絲邊!”

“……怎麽可能。”他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

“怎麽不可能?”

“行,那我讓醫院用其它檢查方式給我檢查行了吧。”時念受不了這個男人。

“還要檢查?我早就裏裏外外給你檢查過了!”

宮歐低眸一臉不悅地瞪着她,驀地,他怒極反笑,薄唇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時念,你是不是特別想把自己剝光了給人看?”

他的語氣全是嘲弄。

“……”

時念抵着床站在那裏,聞言,臉色一片蒼白。

“時念,要麽,把你的放蕩給我收斂點。”宮歐忽然一把将她抱起,丢坐在窄的診病用床上,道,“要麽,就把你的放蕩表演在我面前,別露給外人丢我宮歐的……”

他的話沒能說完,被硬生生地打斷。

被她的一巴掌打斷。

時念坐在床上,一只手狠狠地朝他扇了過去。

“……”

宮歐被打得偏過臉去,整個人僵得一動不動,一雙深邃的黑眸裏滿是不可置信,英俊的臉上沒了表情。

時念慢慢垂下自己的手,眼眶剎那紅了。

從進到醫院,又是被時笛和經紀人嘲弄,又要漫長地等待婦科檢查,又要脫褲檢查。

她整個人就是一直繃着,像繃緊的一根弦,這根弦現在被他宮歐生生地切壞。

“宮歐,做人要有點底線!”時念瞪着他的俊龐一字一字開口,“你以為我想做這種檢查?如果不是你像只瘋狗一樣咬着我不放,我會來這裏?”

是他拼命要她交出莫須有的寶寶;

是他不由分說地強占她;

也是他口口聲聲說她是騙子、說她放蕩、說她有心機,她究竟做錯什麽了?

“你說誰是瘋狗,你敢打……”

宮歐正過臉吼道,聲音再一次湮滅在他的薄唇間。

這回不是因為巴掌,而是因為她的眼睛。

她坐在那裏,瘦瘦弱弱的,巴掌大的臉上除了蒼白還是蒼白,一雙眼睛紅得可怕,像蒙上一層淺淺的血色。

他的胸口猛地一震,像被什麽狠狠敲着。

敲得有些疼。

時念眨了眨眼,不讓眼淚掉下,柔軟的嘴唇微顫,“你們都用自己的觀念來認定我,你們哪個真正了解過我?你們只是想欺負我而已,你們只是想欺負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妹妹說她眼神是惡毒,她就真的是惡毒?

慕千初讨厭她的死纏爛打,可他知不知道,是當初他要她一直在他身邊的。

宮歐更過份,莫名就說她生過孩子,就認定了,還不許她檢查……

“……”

宮歐定定地盯着她,黑瞳映着她的臉。

她的聲音有些抖,抖着說,你們欺負我,委屈得像個年幼的孩子。

有這麽委屈麽,不就是他說話重了些。

你們?

們是誰?

宮歐皺了皺眉,手掌觸到她臉上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的手掌很大。

在他的掌下,她的臉顯得很,他伸手撫摸着她的臉,指下一片柔軟,柔軟得人心神蕩漾。

時念偏過頭去,不讓他碰,只道,“宮歐,我是做過多少壞事才會遇上你?”

如果這世上真有上帝,她願意以後都做善事,只要不讓她和宮歐再有瓜葛。

“……”

宮歐盯着她不說話,英俊的臉龐上有幾根指印很是明顯。

那是她打的。

“……”

時念推開他下床要離開,剛走半步,就被宮歐撈了回去。

宮歐伸出長臂攔住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将她扔到窄的床上,低頭就吻住她的唇,用力地吻住。

“唔——”

時念震驚地睜大眼,他又突發什麽獸—性?

她拼命地推他,他一手壓住她的身體,輕輕松松的就讓她無法動彈。宮歐至上而下凝視着她,一雙黑瞳深如海水,試圖溺斃她。

“時念,我要你!現在!”宮歐的嗓音變得喑啞,性感且霸道。

他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她被吻得幾乎窒息。

她在他的身下掙紮,卻只是無用功,宮歐近乎瘋狂地吻着她,攥住她的手腕,将她一只柔軟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仿佛這樣就能熨平一些什麽。

她的手很軟,很舒服。

宮歐吻得更加猛烈,如狂風暴雨降臨在這個的醫生檢查內室。

時念的身上全被染滿他的氣息。

“唔……走開……呃。”

沒有多少溫柔,宮歐忽然橫沖直撞進來,時念痛得叫出聲來。

聲音很快被他含住吻去。

她有些絕望地躺在那裏,望着潔白的天花板。

時小念宮歐

第 29 章 妹妹的挑釁

第9章 妹妹的挑釁

宮歐怒不可遏地道。

“我……”

時念剛要說話,通話已經斷了。

她看向手中的手機,無語極了,這個臭男人怎麽就這麽陰魂不散?

還謝罪,又不是她讓他吃0桶冰淇淋的。

吃出病來關她什麽事!

時念沒了睡意,匆匆從床上起來,準備出門。

醫院還是要去的,她要去做一個檢查,拿出沒懷過孕的證明。

要盡快和宮歐劃清界階,不然這個偏執狂一定能整死她。

時念出門,擡頭望了一眼城市的天空,今天是明媚的一天。

她今天穿着寬松休閑的衣褲,在宮家城堡時,她一直被逼着穿裙子,走路都沒法快。

今天,一定是嶄新的一天。

時念暗暗給自己加油,然後坐公車抵達醫院,沒去找宮歐,而是一個人挂號,一個人付錢,然後一個人進婦科。

婦産科的病患很多,都在大廳的椅子上等着,大多數是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時念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等待。

前方的電視大屏幕上正播着某部宮鬥劇,主演是她的妹妹——時笛。

周圍傳來時笛粉絲的激動讨論聲,讨論着時笛的演技,讨論着時笛的美。

時笛确實很美。

時念望着屏幕上那張熟悉的臉,其實她也不醜,單五官來說,她應該也不算遜于時笛吧。

只是她沒有時笛眼睛裏那份靈氣,以及招人喜愛的性格。

如果她是開牆角的一株草,那時笛一定是開在盛陽下的花,沐浴在陽光中,百分百釋放自己的美吸引路人。

那麽美好,那麽張揚。

誰能不喜歡呢?

慕千初怎麽會不喜歡?以前,他只是看不見而已。

可惜以前她不懂這個道理,以為只要找回記憶,慕千初還是她的,她真是笨。

真傻。

“時姐,請跟我過來一下。”一個聲音忽然在她身邊響起。

時念轉過頭,就看見一張說不上熟悉還是陌生的臉,她認識,是時笛的經紀人。

時笛也在醫院?

時念有些錯愕,站起來同經紀人離開。

經紀人帶她走向婦科走廊的深處,在盡頭處的一間門前停下,示意她進去,“時笛姐在裏邊等你,她剛看到你了,想見你一面。”

在婦科等她?

時念推門進去,空曠的辦公室裏,一個妖嬈細長的身影背對着她站在窗前,一身香奈兒的長裙,大卷的棕色長發,清甜優雅的香水味散發在空氣中。

是時笛。

“笛,你怎麽會在這裏,生病了嗎?”時念淡淡地開口。

她們姐妹的關系一向說不上好或差,只是漠然。

對,是漠然。

她們之間從就缺少交流,沒有其她姐妹的親密。

“我懷孕了,是千初的。”

時笛在窗前忽然轉過身,墨鏡下是一張精致妝容的臉孔,手上拿着檢查單子。

“……”

懷孕。

時念的身體頓時一僵,沒有太多的意外。

時笛和慕千初那麽甜蜜,懷孕……是遲早的。

“你臉色很白。”時笛摘下墨鏡,大大的眼睛看向她,忽然一笑,甜甜地道,“姐姐,這麽多年了,我沒怪過你一句吧。到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放手?”

她的聲音有着糯軟的甜意。

伴随着這一句話,時笛伸手撫上自己平坦的腹。

那裏正孕育着慕千初的寶寶。

時念定定地看着,臉色蒼白,靜默幾秒後低低應了一聲,“嗯。”

自然是要放手的。

和慕千初的過去,不管再難,她都不得不放。

她對慕千初已經說了,看來他還沒告訴時笛。

“……”

時笛站在那裏驚訝地看着她,很是意外。

時念居然說嗯?不反駁?

她還準備了一堆話。

時念知道她是怎麽想的,自己作了這麽多年,突然不再胡攪蠻纏怎麽叫人不意外。

“既然有了寶寶就好好照顧自己,工作要心,有……有什麽要姐姐幫忙的你開口,那我先走了。”時念說道,轉身離開。

一步、一步。

艱難極了。

她走向門,耳朵裏反複都是時笛那一句:我懷孕了,是千初的。

眼前浮現的卻是少年時,慕千初一次一次牽她手的畫面。

時間帶走一切,也改變一切。

“姐姐,希望你不要再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時笛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我已經忍你這麽多年,我忍夠了。我愛千初,如果你再來糾纏,不要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這好像是時笛第一次對她說這麽重的話。

真是忍夠她了呢。

時念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妹妹,淡淡一笑,“不會,我不會再糾纏,你安心養胎。”

說完,時念想走,時笛卻又開口,“姐姐,在我面前,你何必裝成這樣呢?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人。”

她的聲音忽然就少掉一絲娃娃音。

“……”

時念站着沒動。

時笛将墨鏡丢到一旁,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爸媽總說你性子乖巧,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一個搶妹妹男朋友的人。只有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表面清純,天生反骨,特別想強占一切,根本不是突然變了性格。”

表面清純,天生反骨,特別想強占一切。

“你什麽意思?”

時念問。

“我爸媽是因為久不生育才收養你,但你一到,我也緊跟着出世。爸媽把更多的關愛給我,你就拼命地扮乖巧、扮好女兒,想贏得爸媽的愛。可是沒用,我才是那個親生的。”時笛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時候每次媽媽抱我,你在角落裏那眼神有多惡毒?”

“……”

時念有些愕然地看向她。

的時候,自己是嫉妒過爸媽偏愛妹妹,沒想到在時笛眼中成了眼神惡毒。

被忽視的人,就連嫉妒羨慕的資格都沒有麽。

“後來,千初到我們家,你主動照顧他的一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嗎?”時笛冷笑一聲。

“……”

“你不是關心千初,你只是想要占有一個人,要有一個人是你的,陪着你,你不想孤單而已!”時笛說道,“我看過你的日記。”

她偷看自己姐姐的日記,竟這麽理直氣壯。

“……”

時念站着,身體愈發僵硬。

千初的事她沒辦法否認。

年紀的時候,誰會喜歡一個沉默寡言的瞎子?

可她太孤單了,所有人都喜歡時笛,她孤單得迫切需要溫暖,慕千初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她去照顧慕千初,她去讨好慕千初,把自己變成他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以為這樣,她就不會再孤單。

但到最後,她還是被抛棄了。

就像爸媽,有時笛後就把她放在一旁。

“可能老天都知道你的心機不單純,所以千初手術過後就把你徹底忘了,他恢複視力,他恢複正常人的審美,他愛上我……”時笛繼續說道,言語中有着驕傲。

心機不單純。

因為她最開始的目的沒有那麽純粹,所以這是她的報應麽?活該被忘記。

“你說夠了嗎?”

時念聽不下去,轉身要走。

時笛突然從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修得長長的鑽甲深深地陷進她的腕中。

“姐姐,慕千初他是我的。”

時笛強調。

“……”

時念甩開她的手,看着手腕上掐出來的印子平靜地道,“你不用一再強調,這只會顯得你底氣不足,好像你也沒把握抓住慕千初一樣。”

“你……”

時笛皺眉,卻反駁不出來。

她就是讨厭時念這一點,話不多,但一出口總是直中要害,傷人至極。

時念打開門離開,時笛的經紀人在外面等着。

見到經紀人,時笛忽然想到什麽,一張臉上又露出笑容,優雅地走上前,朝經紀人道,“拿一封請柬給我。”

“好的。”

時笛把燙金的精致請柬直接放進時念的拎包中。

時念沉默地看着她的動作。

“我和慕千初這個月月底結婚,作為我的姐姐,你應該出席,我不希望被媒體說我家不和。”時笛笑着說道,一張臉尤其出衆美豔。

“……”

時念沒有說話,轉頭離開。

懷孕。

結婚。

雙喜臨門,多好。

喜的不是她而已。

“姐姐,你那麽會耍心機,少一個慕千初也沒什麽,再找個盲人天天照顧他不就好了?”時笛的聲音傳來。

随後,時念聽到那經紀人輕蔑的調侃,“那得不讓他動手術恢複視線,不然又白忙一場。”

“呵呵。”

安靜的走廊裏,兩個人的笑聲刺耳極了。

時念咬緊牙關,頭也不回,一步一步往前走,步子沒有一點雜亂,她不讓自己有一點軟弱的跡象。

沒關系。

她已經不像時候那麽需要有個人陪着。

這條路再孤單再寂寞,她也可以一個人走下去。

時念回到婦科門口繼續一個人等待,安靜地等待着,目光黯淡,沒有一絲光彩。

當護士叫到她時,宮歐的電話突然打進來。

“時念,你敢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你人呢?”

宮歐不悅地低吼。

和時笛剛見過面,此刻的時念腦子一片空白,拿着手機沒有多想便道,“我在醫院。”

和他在一家醫院,不在一幢大樓裏而已。

“那你還不快滾過來?再給你0秒。”

宮歐的吼聲恨不得刺破她的耳膜。

時小念宮歐

第 28 章 女人,我是胃疼

第8章 女人,我是胃疼

他此刻的樣子完全沒了平日裏的嚣張自我,倒像個病痛中的孩子急需有人照顧。

就像當年的慕千初。

時念伸出手,手在半空中僵了幾秒,最後落在他的背上輕輕拍着,哄孩子般地道,“沒事,一會就好了。”

宮歐看向她,“女人,我是胃疼。”

她往哪拍?

“……”

時念無語地看向他,宮歐定定地凝視着她,額上冷汗冒着,雙眸迷離,沒有強勢,沒有霸道,只是等待着什麽。

她蹲在他身邊,鬼使神差地将手轉移到他的胃部輕輕地揉起來,“揉一會就好了,一會就不疼了。”

“嗯。”

宮歐低沉地應了一聲,整個人忽然朝她靠去。

時念下意識地往後閃,卻被他突然一拉,他準确無誤地靠近她的懷裏,頭枕在她的肩上。

他像個孩子般靠在她身上。

“……”

他這是真難受還是假難受?

時念頓下動作,宮歐伸出手覆住她的手,“繼續,時念。”

他的手很冷,冷得像冰塊一樣,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時念瑟縮了下。

的時候,慕千初每次生病的時候也都是這麽靠着她,握住她的手告訴她哪裏哪裏不舒服。

試圖放下的回憶谒卻被宮歐一再勾起。

時念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想抽出自己的手,宮歐靠在她肩上,語氣微虛,“你手……抖什麽?”

“……”她的身體有些僵。

他緊緊攥住她的手,雙眼半眯,汗水從眼角滑過,“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他低沉的聲音夾帶着痛楚。

“什麽?”時念蹲在地上驚呆。

他怎麽會知道她在想着誰……

“你的手指是敏感點,呃,一碰一吻就抖。”宮歐虛弱地說道,一字一句吐露得艱難,大手包裹着她的手,“上次在汗蒸館我就知道了。”

“……”

時念徹底服了他。

他都吐成什麽樣了居然在想這種?

“手指居然容易敏感……真是個放蕩的女人。”宮歐嘲諷地輕笑一聲。

這男人……真是腦子有病!

“你才放蕩。”

時念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伸手一推,用盡全力将他狠狠地推到地上。

“砰。”

宮歐應聲栽倒,後腦狠狠地磕上地磚。

“宮歐,你太過份了!”時念從地上站起來,恨恨地瞪向他,卻見宮歐倒在地上雙眼緊閉,沒有該有反應的暴跳如雷,臉上的冷汗如雨一般不停地冒出來。

昏過去了?

“封管家!”

時念立刻大叫起來,宮歐的情況似乎很嚴重。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平靜的。

時念在短短的十分鐘內見識到封德這個萬能管家的辦事效率,速度将宮歐送至最近的醫院,同時到達的還有一衆保镖,以及宮歐的私人醫生團隊。

整個醫院頂樓被封鎖,所有醫護人員都被叫去談話,做到一級保密。

僅僅十分鐘而已。

時念嘆為觀止,站在走廊上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少爺不是普通人,平時都是私人醫院定期做檢查,今天是特殊情況,只能來醫院,我們得确保生病的消息不會洩露出去。”

封德朝時念淡淡一笑,做着解釋。

也是。

宮歐是跨國集團的總裁,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他有個頭疼腦熱的,估計新聞會亂寫一通,的股市也會波動。

“我不會洩露的,那我先走了。”

時念朝封德低了低頭,道完別就走。

宮歐的檢查已經出來了,是急性腸胃炎,吃0桶冰淇淋沒胃穿孔就不錯了,腸胃炎只是事。

“等下。”封德攔住她的去路,“時姐,你在病房陪會少爺吧。”

“為什麽?”

時念疑惑,她陪到醫院等檢查結果已經是她格外悲天憫人了好嗎。

“少爺昏迷中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我想,他應該是很需要你的陪伴。”封德有些歉意地看向她,“要是少爺醒來見不到你,我擔心他會大發雷霆。”

宮歐的脾氣是誰都領教不了的。

“叫我的名字?”

時念錯愕地看着他。

宮歐怎麽會在昏迷中叫她的名字,她對他來說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只是一個做作的女騙子而已。

“是的,時姐這邊來。”

封德将時念領進病房,時念的視覺又一次受到沖擊。

病房裏布置得豪華整潔,家具電器一應俱全,跟總統套房似的,如果不是牆壁是純白沒有任何的裝修痕跡,她都快以為這醫院本來就是這樣的。

看樣子又是封德這個管家的傑作。

超大Siz的歐式床上,宮歐正躺在上面接受輸液,雙眼緊閉正昏睡着,睫毛極長,刷下一層淡淡的陰影,薄唇抿着,這個時候的宮歐沒有攻擊性,沒有狂燥。

不可否認他超出普通人的英俊,時念有時候都會覺得他像是自己筆下走出來的漫畫人物,在外貌上找不出一絲可挑剔的地方。

“時念……時念……”

宮歐的薄唇微張,聲音很輕,在安靜的病房裏卻顯得格外清晰。

“……”

時念愕然。

他真的在昏迷中念她的名字,為什麽?

他對她該不會——

“你看,時姐,我就說少爺對你是不一般的。”封德微笑着說道。

“時念,時念。”宮歐搭在一旁的手指忽然動了起來,眉頭緊蹙,嘴中喃喃出聲,“時念,繼續揉。”

即使是在昏睡中,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麽霸道。

嗯?揉?

“……”封德沉默了。

“……”時念沉默。

真是見鬼,她差點以為宮歐會在昏睡中叫她的名字是因為喜歡上她了。

不過想想也是,他宮歐身邊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她算哪根蔥,如果不是誤以為她替他生過孩子,走在路上估計他都不會正眼看她。

這麽想着,時念松了口氣。

“封管家,現在我能走了嗎?”她轉頭看向封德。

“當然可以。”封德歉意地看向她,點了點頭。

時念忙不疊地離開。

封德看向床上的宮歐,眉頭皺起,難道真是他想多了?時念在少爺眼裏也只不過一個暖床的工具而已?

可少爺從沒為吃一份冰淇淋就急急忙忙坐飛機趕來的。

淩晨兩點,時念回到家。

住宅區裏住戶們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全在講半夜直升機降落的事,其中還飄過她的名字。

“……”

時念戴起外套上帽子匆匆進樓,生怕被哪個住戶逮住問長問短。

她總不能告訴大家,全世界知名的宮歐宮先生大半夜用直升機降落普通區的天臺是為了吃一桶冰淇淋。

這是實話,可應該沒人會信吧?

時念回到家,速度關上門,頭疼得不行,真不知道她八字是哪裏不對,怎麽就會招惹上宮歐。

放在一旁的手機還在充電中,電充得差不多了。

時念拿過手機,一邊開機一邊朝卧室走去,直接仰躺到床上。

手機開始,傳出悅耳的開機音樂。

她的手機系統是設計的。

不得不說,集團旗下設計的手機系統是極其完善完美的,像一個管家般貼心地給你統計着每一份數據,可是對于孤獨的人來說卻是一種嘲諷。

比如現在的時念,她一開機就看到手機屏幕上印出一段話——

【親愛的主人,在你離開的90個時5分鐘內,有短信5封,垃圾短信5封,有未接來電1通,是否需要回撥?】

呵。

她消失那麽久,只有5條短信,還全是垃圾短信,未接電話只有一通。

還真是孤單。

時念有些怨念,真不知道宮歐為什麽要設計這樣的數據統計,就是為了嘲諷她這種人一百年不開機也不會有人找嗎?

時念繼續往下翻,統計中QQ信息倒是有好多條,全是編輯催她趕緊創作新漫畫的。

她看了一眼未接來電,號碼有點眼熟,好像是某個相親對象之一。

相親,她現在哪還有心情相親。

“……”

時念把手機放到一旁,有些落寞地看着天花板。

一直以來,她的世界就只有慕千初和漫畫。

慕千初,她放棄了。

漫畫,還沒創作出新的。

她還剩下什麽?

什麽都沒有。

失敗成她這樣子的人一定是少數……

她轉過身,整個人趴在床上,把臉深深地埋進柔軟的被子裏,将自己所有的脆弱掩蓋。

翌日。

陽光隔着緊閉的窗簾落進一點光,床上的女人閉眼沉睡着。

即使是睡夢中,她的眉頭依然輕輕蹙着,仿佛有化不開的憂傷。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伴随着鈴聲,一遍遍狂轟亂炸。

搞什麽?

時念被吵醒,揉着一頭亂糟糟的長發坐起來,拿起手機放到耳邊,毫不客氣的吼聲震醒她的耳膜。

“喂!”

“宮歐?”時念聽出他的聲音有些愕然,他已經醒了?他還有她手機號。

“你還敢跑,你把我折騰到進醫院還敢跑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宮歐怒氣沖沖地朝她吼。

隔着手機時念都能看到宮歐此刻兇神惡煞的樣子,易怒症又犯了麽?

“我不是跑路,我只是回家。”

時念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心平氣和。

“十分鐘內,你要是不帶着鍵盤跪到我面前謝罪,你就等死吧!”

時小念宮歐

第 27 章 不平靜的夜晚

第7章 不平靜的夜晚

她的家瞬間滿得不可思議。

時念看着這些齊全的材料,頭疼扶額,有這些東西是個人照着教程就能做出來,為什麽還大半夜跑到她這裏來……

有病。

哦,對,宮歐是有病,可怕的偏執狂。

都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她在自己家都得低着頭走,時念捧起材料開始制作,宮歐顯然對她制作的過程毫無興趣,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時念就聽到外面客廳傳來的……那什麽。

“原來宮先生你喜歡吃甜品,下次我做給你吃啊。”

“宮先生,你嘗嘗我的嘴唇,比冰淇淋甜。唔……嗯……嗯……讨厭,宮先生。”

“慢點……嗯……呃,不要……”

“……”

時念站在廚房裏聽着外面的聲音恨不得拿起菜刀沖出去,殺一個算一個。

宮歐把她這當成什麽了?

不正當的夜總會?

時念一忍再忍,只聽外面女人的聲音越來越浪蕩,叫得越來越響,簡直跟要死了一樣。

太過份了。

時念氣憤地走出去,只見宮歐和一個穿着透視裝的女人靠在牆邊吻得難解難分,另外三個女人坐在沙發上正滿眼嫉妒地望着。

“宮——”

時念剛要開口,宮歐忽然一把推開幾乎挂在他身上的女人,滿臉不悅,“不甜!又一個騙子!”

“砰。”

女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得幾乎到腰間,畫面撩人又狼狽。

“宮先生……”

女人躺在地上一臉哀怨地看向宮歐,朝他伸出手,想讓他拉起自己。

宮歐卻像沒看到一樣,以手背擦拭自己的嘴唇,眉頭擰緊,“封德!把這女人給我丢出去!”

“是,少爺。”

萬能管家封德出現,招呼着保镖就上前拖走透視裝女。

宮歐朝沙發走過去,沙發上的三個女人見狀立刻喜笑顏開,正紛紛要投向他的懷抱,宮歐更冒火了,“封德!把這三個女人也給我丢出去,擋着我坐沙發了!”

“宮先生……”

三個美貌女人錯愕地看向眼前的宮歐,擋着坐沙發?

她們這三個身材一級好的女人放在他面前他看不到?要坐沙發?他還是不是男人?

這些質疑她們沒一個敢說出口,只能難堪地被保镖紛紛帶走,臨走時個個瞪了時念一眼。

“……”

時念被瞪得莫名其妙,這又關她什麽事了。

這個宮歐……她還沒見過這麽有“個性”的種馬,好吧,她也沒見過種馬。

時念轉身又回到廚房開始制作冰淇淋,不一會兒,一桶便順利完成,她抱着冰淇淋桶走出去。

宮歐坐在沙發上,手上拿着一疊畫稿翻看着,看完一張就往後丢一張,丢得滿地都是畫稿。

那可是她漫畫《他的獨占欲》的原始畫稿,只此一份。

他這是在幹什麽啊?真是有病!

“你別丢了。”

時念有些激動地走向前,她喜歡畫漫畫,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興趣,在此之前,是除慕千初以外她最珍惜的。

現在她放棄了慕千初,漫畫就是她的第一珍貴。

“我就說你這女人只是看着清純而已。”宮歐非旦沒有放手,還翻出幾張畫稿嘲弄地看向她,“還畫這種成人情節,又是制服誘惑又是手铐……原來你喜歡這種。”

時念頓時有些窘迫,解釋道,“那只是為了配合主角性格而已。還給我……”

她一手捧着冰淇淋痛,一手要去搶。

宮歐坐在沙發上,揚高自己的長臂,黑眸掃過畫稿上的文字,一字一字念出來,“她的溫熱讓他十分滿足,皮繩在她身上留下紅印,像綻放的櫻花般美麗,嗯,她讓他大汗淋漓,使得整個人都充實了……”

他故意緩慢地念着她畫稿上的字句,每個字都被他念得極其暧昧。

時念本來不覺得自己畫的有什麽,只是為了配合主角性格的一些情節,她畫的也不會露骨,但現在經他念出,她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好像她就是一個蕩婦一樣。

“你還給我!宮歐!還給我!”時念的臉紅得不像話,人變得激動非常。

宮歐邊念邊諷刺,“L就是L,還寫寫畫畫得這麽唯美,你們文人就是矯情。”

時念恨不得把整桶冰淇淋扣在他腦袋上,“還給我,宮歐你個變态,還我!”

宮歐嘲弄地看向她。

只見她為了搶回畫稿,整個人都跪到他身上,膝蓋抵着他的腰間還渾然不覺,一張幹淨舒服的臉上此刻全是着急,臉繃得紅彤彤的,眼睛也越來越紅,燈光下,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眼睛裏蒙上一層淡淡的水光。

看着她的眼睛,宮歐的胸口猛地被刺了下,身體迅速緊繃起來。

他讓她把畫稿搶了回去。

時念一把将冰淇淋扔給他,然後坐在沙發上快速地整理自己的畫稿。

宮歐深深地凝視着她的臉,她的嘴唇緊緊抿着,抿出一抹生氣,在燈光下格外地誘人。

他傾身上前,頭顱靠近她,薄唇吻住她的唇角。

“……”

沒有任何防備,時念身體一僵,下一秒,她迅速閃開。

宮歐将冰淇淋桶放到地上,如獵豹般迅速撲上來,直接将想跑路的她壓制在沙發上,一手拉直她的雙腿,長腿跪立壓住,讓她無法動彈,黑眸深深地盯着她,眸光深得見不到底。

時念明白他那眼睛裏的是什麽,“你……給了我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個星期內,她是自由的。

“對。”宮歐盯着她,嗓音因欲望而變得喑啞,格外性感,語氣一如既往地狂妄霸道,“我給你一個星期找證據,不是代表我不碰你!”

“你……”

時念想說什麽,宮歐已經低下頭堵住她的嘴唇,蠻橫地撬開她的唇,火熱的舌襲卷一切。

她想反抗,雙手被他鉗制住直接放置到她的頭頂上方。

她死命掙紮,宮歐摁住她,臉色不豫地看着她,“時念你夠了,還跟我裝清純是不是?我就不信我這張臉會讓你沒欲望!”

他的語氣嚣張到了極點,仿佛他去強別人,都該被奉為神意。

說完,宮歐又要吻她,時念開口,“我沒有裝清純,我只是讨厭你。”

“……”

宮歐身體一僵,死死地瞪着她,“有本事把你的話再重複一遍!”

他又生氣了。

她看着他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鐵青,立刻想到在森林的那三天,她不想再過一次絕食絕水的日子。

除了忍,她還能怎麽辦。

忍過這一次,說不能能有自由呢,畢竟……她至少沒再被無望地囚禁着。

時念停止掙紮,認命地閉上眼。

“我有醜到你需要閉上眼?”宮歐不悅地道。

“……”

時念沉默,沒有睜開眼睛,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宮歐的呼吸正離她越來越近,她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

她的手腕被他壓住,手慢慢攥緊拳頭。

等待的狼吻沒有到達,手腕上他的手忽然松開,就聽到一聲痛苦的低呼在她頭頂上方響起,“呃——”

時念睜開眼,宮歐整個人都趴在她身上,臉靠着她的肩膀,看不清表情,只看到他的臉慘白一片。

“怎麽了?”時念錯愕地問道。

“沒什麽,呃。”

宮歐咬緊牙關,從她身上滑下來,一手按着胃部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間跑去。

“……”

時念有些莫名其妙,從沙發上坐起來,餘光掃過地上的一桶冰淇淋,豁然明白。

不會吧……

0桶的冰淇淋終于有反應了?

活該。

惡人自有天收,簡直是大快人心。

時念心下痛快極了,享受着聽着洗手間傳來的幹嘔聲,那聲音似乎要将整個人掏空一樣。

聽了足足有三分鐘,時念漸漸有些坐不住。

這是吃她冰淇淋出的問題,到時候秋後算賬怎麽辦?

“嘔——”

宮歐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時念皺了皺眉,站起來快步走過去,靠在洗手間門口,只見宮歐那麽高個子的一個大男人幾乎是90度彎腰趴在洗手池前,水龍頭被調至最大,“嘩嘩”放水。

他對着洗手池一再嘔吐,一張臉慘白得沒有血色,冒着冷汗,一手用力地按着胃部。

她看着都替他難受。

“你還好麽?”時念走過去問道。

“廢話!當然不好!嘔——”

宮歐嘔得連說話都沒什麽氣力了。

時念見他這樣知道情況不好,便道,“我去叫封管家,送你去醫院。”

她轉過身剛要走,就聽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響。

她回過頭,宮歐整個人坐在地上,頭靠着洗手池下面的櫃子,面無血色,雙眼不如平時那麽有神,全是迷茫。

那樣的眼神,時念再熟悉不過,以前慕千初失明的時候,眼睛裏最多的……就是這樣的迷茫。

被拉扯到那些青澀的回憶,時念的心不禁軟下來,在宮歐身邊蹲下來,“來,我扶你起來。”

“不要動我!”宮歐一手按着胃部,薄唇微張,有氣無力地道,“難受……”

時小念宮歐

第 26 章 直升飛機在天臺

第6章 直升飛機在天臺

仔細想想,這幾年她還真是犯賤得夠可以,不停地挖自己妹妹的牆角,弄得衆叛親離,活該……

幸好結束了。

都結束了。

不再糾纏慕千初,不再糾結過去的記憶,從今以後,她要做個為自己而活的時念。

時念伸手擦掉眼淚,從包裏拿出鑰匙開門。

一推開門,她就呆住,只見家裏一片狼籍,她的畫稿被翻得四零八落,鞋箱裏的鞋也被丢得亂七八糟,如同強盜洗劫過一樣。

是宮歐派人幹的。

在門口站一會兒,時念只能想到這個答案,估計是想在她家裏找出什麽關于寶寶下落的東西吧……

突然遇見慕千初,讓她差點忘了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是什麽。

是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想過了,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去醫院做一次檢查,讓醫生證明她根本沒生過孩子。

已經想到解決辦法,時念并不急着去醫院。

她現在太累,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晚。

她走進屋子,将手機充上電,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就走進卧室睡覺。

大概是她的體力早已透支,本以為剛遇見過慕千初的自己一定又會自我精神折磨一番才睡得着,可這一回,她貼到溫暖舒服的被子就感覺到睡意,很快進入睡眠……

似乎已經是幾個世紀沒能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覺。

“噠噠噠……”

半夜,一陣類似機器引擎的喧嘩聲從外面傳來,吵得人頭疼。

時念在床上輾轉反側,沒辦法好好睡,只好從床上起來,披上一件外套走出家門……

樓道裏有其他的住戶聽到吵鬧聲紛紛走出來,都在互相詢問怎麽回事,是什麽聲音。

“……”

時念打了個呵欠,往外望着漆黑的夜空,有些迷茫。

這聲音從哪來的?太吵太鬧。

“時念!滾到天臺上來!”

一個嚣張跋扈的男聲忽然在夜空上方響起,聲音明顯是通過什麽擴音器傳出來的,每個字都響亮得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時念頓時睡意全無,震驚地睜大眼。

那聲音是……宮歐?

不可能……

一定是她聽錯了。

時念有些鴕鳥心情,轉身就往回走,但很快,她就聽到封德的聲音也在夜空之上響起,“時姐,少爺在天臺上等你,請馬上上來。”

“時姐,少爺在天臺上等你,請馬上上來。”

“時姐,少爺在天臺上等你,請馬上上來。”

……

一連三遍。

時念捂上自己的耳朵都沒用,身後全是住戶們的抱怨聲,但封德的聲音似乎一點沒有停止的意思……

時念咬了咬唇,只好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直達頂樓,心裏亂得厲害。

宮歐這個時候找她做什麽?

他明明給她一個星期的時間。

走出電梯,時念又爬了一層樓,推開天臺的門,門一打開,她就被閃瞎眼。

只見大如廣場的天臺上全是強烈的燈光,地上周圍排着一列列地燈,将整個黑夜照得猶如白晝。

遠遠望去,燈光的中心停着四臺直升飛機。

嚣張浮誇到極致。

“……”

她終于知道那個噪音是怎麽來的了……

直升飛機旁站着幾排保镖,個個站得筆直,嚴陣以待,封德穿得斯文洋氣,一臉慈祥地望着她,微笑開口,“時姐。”

天臺上的夜風很大很涼。

時念掖了掖身上的外套,朝他走過去,“封管家,這什麽情況?”

滿天臺的燈,直升飛機,這也太誇張了。

“是這樣,少爺晚上去市參加一場晚宴,回來時要降落在這裏。我擔心夜晚視線差,不好找準降落點,就鋪了幾條燈光跑道。”封德笑眯眯地為她解答。

“……”

燈光跑道。

有錢任性?

時念看着滿地的燈光陷入深深的無語,半晌才反應過來,“為什麽要降落在這裏?”

這是重點。

聞言,封德笑而不答,轉頭朝某一架直升飛機看去。

時念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只見飛機上,宮歐正慵懶随性地坐着,一雙長腿跨出機艙,墨色暗西裝襯得他的臉格外邪氣狂傲,他正高高在上地俯視着她,手上端着一杯紅酒輕輕搖動。

“時念,是我不夠惹眼,還是我的飛機不夠惹眼?”

見她看過來,宮歐不悅地冷哼一聲。

一跑上天臺就和封德那老頭子說話,他這麽一個大活人在這裏她看不到?

“什麽?”

時念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你眼瞎了!”宮歐惡狠狠地瞪她一眼,端起杯子将紅酒一飲而盡。

“……”

時念被罵得莫名其妙,只能告訴自己別跟這個脾氣古怪的偏執狂計較。

“宮先生,我給你添酒。”

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

時念這才注意到宮歐身邊還有一個穿着華麗白色晚禮服的女人,長得十分漂亮妖豔,正将自己貼向宮歐,一邊貼一邊拿着酒瓶給宮歐添酒。

“不喝了。”

宮歐将酒杯随手一丢,以一個帥氣的姿勢從飛機上跳下,趾高氣昂地朝時念睨去一眼,“還不走?”

“去哪?”時念沒反應過來。

“你家。”

“……”

時念震驚地睜大眼,望着宮歐遠去的背影,凜凜夜風中,滿地的燈光照向他,僅僅一個背影,氣場便莫名地強大……

她正要詢問,就見又一個穿着透視裝的年輕女人從飛機上下來跟緊宮歐,接着又一個穿露背禮服的女人、又一個露臍裝的、又一個4英寸長腿裸露在外的……

搞什麽?

時念疑惑地看向封德,封德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向她介紹,“穿白色晚禮服的是少爺今天的女伴,林氏電子企業的千金姐;另外三個,是今晚宴會上有人送給少爺的‘禮物’。”

禮物。

加女伴就是四個。

他吃得下麽?種馬就是種馬,惡心。

“可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時念想不明白,這種時候宮歐不帶着女人去翻雲覆雨,開着直升飛機上她家來做什麽?

“時姐下去就知道了。”封德笑着說道。

“……”

時念隐隐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宮歐就帶着他的四個女人堂而皇之地進了時念的家,這是她租的房子,很,一進去,四個女人不約而同地露出鄙夷的神情,但都聰明地沉默,不在宮歐面前亂說話。

宮歐走進她家,一進去就開始脫衣服,甩到一旁,然後直奔廚房,跟到了自己家一樣随意。

時念連忙跟進去,“宮歐你……宮先生,你找我有事麽?”

宮歐直接打開冰箱,掃了一眼,眉頭蹙起,“冰淇淋在哪裏?”

“什麽?”

“你不是說,冰淇淋吃完了你再給我做。”宮歐一把關上冰箱,單手撐在冰箱上,滿臉愠怒地瞪向她,“你在騙我?你敢騙我?”

他是個易怒易狂燥的人,情緒一來,身上的火能燃燒一切。

“我沒有騙你。等等……”時念突然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把我做的冰淇淋全吃完了吧?”

“給我冰淇淋!”

她做的冰淇淋太符合他的胃口,他一口不吃整個人就煩燥。

“那可是0桶的冰淇淋!”時念完全不敢相信,“一個正常人正常慢慢吃的話,能吃兩個月。”

而他們分開還不到4時。

他居然全部吃完了?他把冰淇淋當什麽,水嗎?空氣嗎?

“給我冰淇淋!”宮歐身上的怒火再次升溫,不耐煩極了,“快點!”

時念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宮歐站在她面前,身形高大,依舊是黃金比例的身材,斜紋襯衫穿在他身上仿佛穿在最完美的模板上,性感、健實。

她再去看他的臉,除了火冒三丈以外,他的臉色從健康角度看上去還不錯,劍眉下雙目深邃而有神,灼灼地盯着她……

時念一向不喜歡和宮歐和對視,他的眼睛總是像鷹隼一般,吞噬一切似的。

她偏過頭。

不到4時之內吃了0桶冰淇淋居然都沒事,看來平時一定健身養生有道。

“你幹什麽?看看我又不看了?”宮歐抓過她的肩将她推到冰箱上,整個人欺上身,不悅地盯着她,“你什麽意思?”

他靠得她極近,嘴裏淡淡的酒氣混合着身上的女人香水味灌進她的鼻子,時念不禁皺了皺眉,“沒什麽。”

“聽着,我允許你看我,但不準看到一半不看!”

他又長得不醜。

“……”時念發現自己對着他最多的時候就只能是無語,她沉默片刻,在宮歐進一步貼上來時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做完冰淇淋請封管家帶給你。”

她不喜歡他在她家裏……

“不行!我現在就要吃!”宮歐道。

“……”在他面前,時念從來都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點頭,“那我出去買點材料回來做。”

能多離開宮歐一會都是解脫。

“時姐,材料都在這裏,已經準備好了。”

封德從外面帶着幾個女傭進來,将一衆材料放下。

時小念宮歐

第 25 章 千初,我放棄你了

第5章 千初,我放棄你了

“哦,那你滾吧!”

聽到能一直吃到冰淇淋,宮歐甩手讓她走人。

連謝謝都不知道說的惡劣男人。

時念憋着氣轉身離開。

封德在外面已經備好車,否則以她徒步走的速度,天黑都走不出森林。

時念坐上車,司機立刻開車離開,她往後望了一眼,宏偉的城堡在她視線裏越來越遠,希望這一走,她不會再回到這裏。

再見,宮歐。

再見,噩夢。

……

“時姐,我現在先送你回家嗎?”

“去韓城汗蒸館。”

“好的。”

司機載着她駛入S市市中心,望着窗外的車流和熙攘的行人,時念有種重生的錯覺,被困在宮歐那個魔鬼身邊這麽久,她都忘了外面的世界有多熱鬧。

韓城汗蒸館前,時念從車上下來,走到前臺。

“我之前有手機和拎包落在這裏,想拿回去。”

那次在汗蒸館,她只匆匆穿回自己的衣服就被宮歐的保镖帶走,拎包和手機一概沒有拿走。

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她只是來碰碰運氣。

“請登記一下資料。”前臺朝她道。

沒有多費唇舌,時念很容易拿回拎包,手機也在裏邊。

一擡頭,她見到牆上的報警器……

假如上次宮歐帶人來鬧事的時候,有人能報個警或是幫個忙,那她也不會……

想那麽多做什麽?

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時念把自己的單肩包背上,一邊往外走一邊低頭看手機,手機已經沒有電了,還得充電。

“時念。”

一個隐含着不悅的聲音忽然在她面前響起。

她擡起頭,只見一部勞斯萊斯幻影加長版的豪車慢慢停在她面前,後邊的車窗開着,裏邊坐着一個男人。

他單手撐在車窗上,一身淡色休閑款的西裝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淺棕的短發下一張臉很白皙,五官出衆,深眉下是一雙狹長的鳳眼正冷淡地看着她,挺直的鼻梁,唇型是近年被評為最适合接吻的性感唇型。

和宮歐那種近乎邪氣的英俊不同,他的面相是偏陰柔的。

慕千初。

街頭,汗蒸館的門口,時念就這麽不期然地與慕千初撞上,她毫無預兆地撞進他厭惡的目光中,像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時念站得像座石像,一動不動。

慕千初坐在車上看着她冷笑一聲,“不是被綁架了麽,怎麽,沒被撕票?”

再聽他的聲音,時念有種事過境遷的錯覺。

也許是死過一回的緣故吧。

“怎麽不說話了,不知道怎麽把謊圓下去?”慕千初嘲笑着她,“不如我教你,你可以說你憑着自己的聰明機智從綁匪手裏逃了出來。”

時念定定地注視着他的臉,沉默着。

她知道她這個時候解釋什麽都沒有用,他不會信。

曾經那個完全依賴和信任她的少年如今……對她只有厭惡,她在他的臉上再看不到當年。

“說不出話來了?姐姐?”慕千初看着她,陰柔的臉上露出更為嘲弄的神色。

姐姐……

他叫她姐姐。

時念定定地看着他。

她以為死過一回的人是不會心痛的,可她卻因他一字一字疼到鑽心,僅管,她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開車。”

揭穿了她虛僞的假面具,慕千初沒再說什麽,只對司機說道。

豪車緩緩啓動,慕千初正要關上車窗,就聽時念沙啞的聲音傳來,“你真有這麽讨厭我嗎?”

慕千初坐在車內,身體一震,不知道是因為時念聲音的沙啞,還是因為她的話。

他轉過陰柔俊美的臉看向她,冷笑一聲,“對一個整天想糾纏自己妹夫的女人,你認為我該有什麽樣的情緒,笑臉相迎?”

自從6年前他動完手術和時笛交往後,時念就不停地糾纏他,老是逼他記起過去,不分任何場合,即使她人不在也會打電話,甚至還用老土的寫信方式……

這樣一個女人能不讓人生厭?

如果不是看在是時笛姐姐的份上,他早就派人解決她了。

時念不敢直視他那雙寫滿厭惡的眼睛,那會讓她想起,曾經這雙眼睛哪怕看不見,對她卻是溫柔的,全心全意依賴着的。

“你放心,以後不會了。”

她微微低下頭,聲音很輕,語氣卻異常堅定。

“你以為我會信你?”她都糾纏他幾年了……

“以前,我是準備等你和笛結婚我才放手的。”時念輕聲說道,“現在,我提前放手了。”

其實這些年,她在慕千初身上一再受到羞辱,每次也都告訴自己放棄,甚至會在宮歐回國新聞旁邊看到慕千初和時笛在酒店門口吻別的新聞照片時,她跑去相親……

她告訴自己是怕寂寞才相親,事實上,她只是太嫉妒了,嫉妒到瘋狂……

相親沒有下文。

她知道她根本沒辦法真正放棄,可這一回,她真的放下了。

或許她該感激宮歐,是他讓她看清了。

在宮家,慕千初在電話裏說替她收屍時,她終于明白,以前的慕千初不可能再回來了。

現在的慕千初對她來說……只是妹夫而已。

他,除了死心也只有死心。

聞言,慕千初道,“那我是不是該謝謝姐姐?”

他的語氣涼薄刻骨。

一定要這麽傷她嗎?

時念的眼睛幹澀,好久,她慢慢擡起頭看向車內的男人,一字一字用盡自己的力氣說道,“千初,這幾年我真的努力了,如果有一天……你記起來了,請不要怪我。”

這一次,她是真的放棄了。

“就算我記起來,我愛的依然是時笛。”

慕千初立刻說道。

“是嗎?”

還真是絕情呢。

時念苦笑一聲,“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多一秒她都呆不下去,她毅然轉過身往前走去,一步一步,一陣風穿過熱鬧的街頭,卷起她的裙擺,披散的長發被吹得有幾絲狼狽。

“……”

慕千初坐在車裏,往後望向時念的背影。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幹脆地在他面前離開,以往每次,不糾纏到他趕人不會走的。

最好這次是真的。

慕千初收回視線,正襟危坐,驀地,他伸手扯了扯緊锢的領帶,胸口沒由來的煩悶,眼前浮現出她剛剛的樣子。

“千初,這幾年我真的努力了,如果有一天……你記起來了,請不要怪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在通過他看另外一個男人。

看那個以前的他,在訣別似的……

訣別麽?

那最好不過了。

慕千初直接扯下領帶丢到一旁的座位上,司機從後視鏡中見到這一幕,心翼翼地問道,“少爺,您心情不好麽?”

“沒有,開車,去時笛的別墅。”

慕千初說道,他是慕家的少爺,一向嚴守禮教,即使是對司機也一向溫和有禮,只有對時念,他總是生氣。

她糾纏他時,他生氣。

她突然不糾纏了,他也莫名地生氣。

慕千初,你還真是個犯賤的男人。

慕千初伸手扶額,深深地呼吸,擡眸往前望去,外置後視鏡中依然能看到時念的背影越來越遠……

手機震動起來,慕千初接起電話,時笛糯軟動人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埋怨,“不是說帶我去吃法國料理,你怎麽還不到?已經遲到10分鐘了!”

和時念不同,時笛的聲音帶着一點娃娃音,天生的嬌媚。

沒有男人不喜歡這樣的。

聽到未婚妻的聲音,慕千初有些沉悶的心軟下來,“寶貝,我馬上到,再等一下。”

“不,我不能原諒你。”

“你上次不是看中法國來展的一套藍寶石耳環麽?”慕千初柔聲說道。

“你把耳環買下來了?”時笛驚喜,那副耳環價值七百萬。

“不止耳環,是一整套首飾。”慕千初看向一旁放着的首飾盒,說道,“現在能原諒我的遲到嗎?”

“一整套?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那我等你。”

時笛甜甜蜜蜜地挂上電話,再沒有一絲惱意。

慕千初放下手機,打開首飾盒,名貴的珠寶綻放出絢麗貴氣的色彩,他一向不喜歡寶石的浮誇,但時笛喜歡。

這就夠了。

他喜歡哄時笛開心,這些年時念不斷糾纏,讓她傷心幾度想要放棄他們的感情,這讓他更加憐愛時笛。

時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每一步都走虛浮,耳邊全是慕千初的聲音——

“念,雖然是眼睛複明手術,但這一次我會動到腦部,陪你聽過那麽多狗血有聲說,萬一我失憶怎麽辦?”

“我要是失憶,你記住一定要讓我找回記憶,我忘記誰都不要忘記你。”

“我和時笛要訂婚了。”

“時念,你別再糾纏我行不行,你看上我哪裏,這張臉麽?那我毀容給你看。”

“時笛可憐你是一個養女,我不可憐你!你就這麽缺男人?信不信我派人輪你一遍?”

“如果你真的被綁架了……撕票時我會看在親戚一場,替你收屍。”

“對一個整天想糾纏自己妹夫的女人,你認為我該有什麽樣的情緒,笑臉相迎?”

想起這些年和慕千初的糾糾纏纏,想起所有親人對她的厭煩,時念靠在門口笑了。

時小念宮歐

第 24 章 離開

第4章 離開

半夜。

時念做了一個美夢,夢到她找到一堆證據證明她的誠實,她将證據全部砸到宮歐頭上。

宮歐帶着他無數的保镖浩浩蕩蕩地走到S市最具标志性的中央大樓,跪了一地,一邊磕頭一邊喊,“時姐,一切都是我弄錯了,請鞭打我吧!請蹂躏我吧!”

那畫面怎麽看怎麽養眼。

她站在宮歐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很是得意。

“女人,大半夜的你笑什麽?”

一個性感的男聲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時念震驚地睜大眼。

只留了一盞壁燈的昏暗房間裏,宮歐正在躺在她的身邊,單手撐着俊龐,似乎是剛洗完澡,身上穿着銀灰色的浴袍,短發還是濕的,一雙墨瞳直勾勾地盯着她。

“啊……”

時念受驚不,立刻從床上坐起來,不到一秒,又虛弱地倒回床上,喘着氣道,“你、你幹什麽?”

“睡覺。”

他說得理直氣壯。

“可這床是我睡……”

“這是我家,我哪裏不能睡?”宮歐挑了挑眉。

“行,那我走。”

時念吃力地坐起來準備下床,雙腿卻怎麽都邁不動,有一條男人的腿正沉甸甸地壓着她,時念無語地看向他,“你幹什麽?”

“睡覺,睡我的女人,有問題?”宮歐直接把她定為自己的私有物,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在昏暗的光線下猶如獵豹一般,緊緊盯着自己瞄準的獵物。

“……把腿拿開,我要下去。”

“你要離開?好。”宮歐出人意料地大方,挪開了腳。

時念正要下床,就聽宮歐一派慵懶的聲音傳來,“下了我的床,一個星期找證據的機會就視為你自動放棄。”

“卑鄙。”時念憤怒地回頭看向他,“你想出爾反爾。”

“決定權在你手裏,與我無關。”

宮歐靠在床頭坐着,黑眸滿不在乎地掃她一眼。

再喜怒無常、再偏執都掩蓋不了他商人的本性,算計得真好。

她能怎麽選?

一面是已經不清白的身體,一面是可能會獲得的自由……

時念垂下眸,最後沉默地重新躺下來,一躺下,她就被宮歐一把抱進懷裏,他身上男式的沐浴乳清香撲面而來,混合着他身上的氣息包圍得她透不過氣……

陌生的夜。

陌生的床。

陌生的一個懷抱。

時念沒有力氣掙紮,只能以一個不舒服的姿勢被他緊緊抱着,宮歐将俊臉逼近她,在她臉上、脖頸間用力地呼吸……

慢慢的,他的呼吸變了味。

他的薄唇在她纖細的脖子上開始游走,一點一點吻着,呼吸越來越沉,食髓知味。

不再只滿足這樣的親吻,他一手環住她瘦弱得不盈一握的腰,一手托起她的後腦,逼她朝他擡起臉,然後不由分說地堵住她的唇。

狂妄進攻。

她的唇齒之間瞬間全是他的味道,好像一剎間她沒了自己。

她只能被迫地承受着。

宮歐不甘于此,用技巧纏繞着她,挑撥着她,試圖引起她該有的反應,時念被吻得皮膚一陣陣發顫,難以自抑,卻不想屈服,不禁開口,“你有很多女人。”

他可以找別人,找那些個罩杯的,她身體還很虛弱……

“嗯,所以我想睡哪個就睡哪個。”

宮歐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打算再和她說下去,歪過頭封住她的口,品嘗她的香甜。

房間的溫度,暧味得一再升高。

時念對他的張狂無語凝噎。

她自暴自棄地想,算了,她争不過他,也抵抗不過,愛怎麽樣怎麽樣吧,被侵犯就被侵犯,明天,不管她身體恢複得再不好,她也要走。

很奇怪,除了熱吻和撫摸,宮歐沒再進一步。

她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麽,動了動身體,想不露痕跡地離他遠一點,卻被他擁得更緊,如果他的胸膛是個黑洞,大概她已經被吞噬進去了。

“你要再有一點掙紮的意思,我保證你今晚睡不了了。”他貼着她的耳朵惡狠狠地說道,張嘴咬住她的耳垂,懲罰性質地咬了兩口。

一股電流從耳朵蹿進她的身體,時念縮了縮身體,識趣地沒有再動,沉默地任他胡作非為。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念在他不綿不休的熱吻中漸漸失去神志,睡了過去。

……

翌日。

時念醒來時窗外已經是大亮,床邊沒有宮歐的身影,只剩下他的氣息仍殘留着。

她松了口氣,然後拼盡力氣從床上下來。

她今天一定要走。

再留下去還不知道宮歐會對她做出什麽事來。

洗漱過後,時念坐電梯直達樓下,沒有見到宮歐,只見到封德正在囑咐女傭們做事。

“封管家。”

時念朝他走過去,禮貌地低了低頭。

“時姐。”封德微笑着看向她,眼角的皺紋都化開了,“嗯,比那天少爺抱回來時氣色好多了。”

她臉上已經不如之前蒼白,恢複一些血色。

“抱回來?”

時念愕然。

“是,是少爺第一個發現你昏倒了,連人都沒叫,親自把你從森林裏抱回來的。”封德笑着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對人這麽上心。”

上心……

宮歐這種上心法,沒幾個女人能吃得消吧。

這男人果真是喜怒無常,情緒反複,明明是想她去死,最後卻又把她救回來……為什麽?

時念沒繼續這個話題,只道,“宮歐答應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去找證據,我現在走了。”

她只是來告別的。

“好,時姐,我們會派人暗中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千萬不要做一些求救等不理智的舉動,那樣沒用,還會觸怒少爺。”

封德勸誡着她,臉上有着擔憂,生怕她再一次去惹怒少爺。

第一次活得回來。

那第二次呢?

誰都揣測不了少爺的想法。

時念明白他的好意,便點了點頭,“我知道,謝謝,那我走了。”

說完,時念往大門走去,她的兩手空空,她是被綁來的,身上連手機都沒帶,也就沒什麽可帶走的。

“時姐,請等一下,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封德忽然叫住她。

時念疑惑地轉過身,封德一臉請求地看着她,将她帶着樓下的一個廚房,還沒走近,就聽到宮歐不悅的怒吼聲傳來。

“能不能用點腦子做?叫你們做點冰淇淋而已,這麽難?”

“你們的榮譽是狗給你們頒的?人家一個沒考過級做的都比你們好吃一百倍!”

“封德真是老了,怎麽會聘請你們這幫廢物進來!滾滾滾!”

……

時念走到廚房門口,長長的餐桌前放着一排花樣繁多的冰淇淋,老資歷的大廚們一字排開,個個低着頭,承受着主人的怒火,有幾個吓得顫抖。

宮歐站在餐桌對面,西裝筆挺,穿得人模人樣,動作卻無理至極,一把将勺子扔到廚師的臉上,臉色難看得厲害。

他的性格真的是太差,太容易暴躁發火。時念蹙了蹙眉。

冰淇淋?

時念看向身旁的封德,封德有些無奈地看着她,皺紋镌刻的臉上露出深深的請求,雙手朝她合十,這動作被這樣一個正正經經的老人做出來頗有幾分賣萌的意味……

不是宮歐難搞到極點,封德也不會來求她。

好吧。

時念沒辦法拒絕這樣的封德,只好撇了撇嘴,擡腳朝裏邊走去。

見到她,宮歐震怒的臉上有一絲意外,“活着下床了?”

這嘴……好毒。

偏執型人格障礙,好吧,她忍。

時念假裝沒聽到,平靜地問道,“要不要我做一些冰淇淋給你?”

“不要,太難吃了!”宮歐冷哼一聲。

“真的不要?”明明剛才還在誇她做的好。

“不要!”

“真的不要?”

“還不滾?看着你就煩!”吃不到想吃的食物,宮歐整個人尤其暴躁,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我走了……”時念只好轉身。

“給我滾回來做!”

時念回過身來,看向宮歐那張臉,心中飛過一排又一排的省略號。

這男人真的是……無敵了。

為避免封德和無辜的廚師們被罵得狗血淋頭,時念硬挺着沒恢複好的身體一連做了0個大桶的冰淇淋。

把最後一桶冰淇淋放到餐桌上,時念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連走路都有些晃。

而宮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裏吃着冰淇淋,邊吃邊打電話,似乎在吩咐一些公事……哪有剛才半分發怒的樣子。

時念再次感慨這個男人的喜怒無常。

之前還說不喜歡吃甜食的,現在卻又吃成這樣……肥不死他。

她搖搖頭,擦了擦臉上的汗,轉身離開,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宮歐不悅的聲音傳來,“去哪?”

“我出去找證據證明自己的誠實。”

時念回過頭,一臉認真地說道。

“那我要吃冰淇淋怎麽辦?”宮歐吞了一大口冰淇淋問道,問得十分理直氣壯,仿佛這就是她的任務。

時念特想潇灑地回他一句關我屁事。

“等你吃完我再給你做。”

為了能離開,時念幾乎是安撫地說道,她望一眼餐桌上的冰淇淋,這麽多大桶……起碼吃兩個月。

到時候她已經和他沒有瓜葛了。

時小念宮歐

第 23 章 她被他救下了

第章 她被他救下了

眼前的那抹光徹底不再,只剩下無盡的黑暗,思緒一點一點游離。

她擱在腰間的手慢慢滑落,落在地上……

遇上宮歐後的一段時間,時念的人生就是昏迷後蘇醒,蘇醒後昏迷的循環中度過。

恍恍惚惚醒來,眼睛睜開一線,富麗堂皇得浮誇的天花板高高地映入她的眼神。

暈乎乎的,讓她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不舒服。

整個人像散了架一樣,時念緩緩轉過眸,見到自上而下的一條輸液管子,才迷迷糊糊地明白過來,她沒死。

她活下來了,怎麽會……

這裏已經不是森林,而是大得令人覺得空虛的卧室。

“呃——”

時念掙紮着在偌大的床上坐起來,人虛弱得極其不堪,動一下都吃力得很,她剛挪動着仰起頭就見到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站在床尾。

确切地說,是踩在床上。

只見宮歐負手而立,沒穿鞋的一雙腳踩在被子上,灰色的長褲包裹着筆直的長腿,淡色襯衫被他穿得很是不羁,松了三顆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

他低着頭,一張英俊的臉緊緊繃着,一雙深邃的黑眸死死地瞪着她,全是怒色。

如果他身上有毛,此刻一定是全部炸得豎起來了。

乍看到一個大活人站在床上,時念吓了一跳,下一秒只剩無語。

明明她恨死了宮歐,可突然看到他以這麽個造型踩在床上,雙眼瞪得跟着獅子似的,她居然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也許是因為死過了一次。再見宮歐,她居然覺得他也沒有這麽讓人惡心了,不過,她不是死了嗎,怎麽又會躺在這裏?

見她醒來,宮歐臉上的怒意更重,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吼道,“時念!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有病的……不是他麽?他才有偏執症。

時念剛蘇醒,被罵得有點懵,做不出正确的反應,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叫你去死你就去死!你有那麽聽話麽?我叫你做我女人怎麽不做?”宮歐怒聲吼道,居高臨下地瞪着她,幾乎要在她身上瞪出兩個洞來,“到死都不知道求饒!”

森林邊緣明明已經撤了保镖,到第三天他已經不讓保镖去阻止她吃東西,她還是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走出去……

蠢的要死。

要不是他在監視畫面中發現她昏迷了,沖進去救她,她已經死了。

死到臨頭都不知道掙紮一下!

時念被罵得一頭霧水。

好像……要她死的人,就是他吧,現在又反過來罵她?

“白癡!無癡!連求生都不知道的蠢女人!”宮歐怒斥着她,本來性感的嗓音早已經扭曲,嘶啞。

只罵還不爽,宮歐發洩似地一腳踢起她的被子,将被子踢到一旁。

被子離開身體,時念低下頭,只見她手背上插着靜脈輸液針,身上則是已經被換了一條裙子,是睡裙。

“看什麽看,就是我換的!”宮歐低吼道,張狂得不可一世,“你身上哪裏我沒見過,沒摸過?”

時念無語地看向他,虛弱地開口,“你別太過份……”

她倒不是在糾結換衣服的事,反正,她的清白已經被他毀得幹幹淨淨。

再說,她死過一回了,實在不想再去計較這些。

她就是受不了明明是這男人要整死她,現在卻罵得好像全是她的錯一樣,無理取鬧的程度簡直刷新她的認知,差一點就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過份?我沒在你脫水的時候跟你上床就是我有修養。”

宮歐恨恨地瞪她,腳在床上狠狠地一踩,整個人暴躁得厲害。

他踩得很用力,如果不是宮家的床質量好,她現在已經被震得滾下去了。

時念對他龌龊的用詞投降,沒有精力和他鬥嘴下去,于是靠着床頭沉默,眼簾微垂。

随他去吧。

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反正她也就一條命……她懶得掙紮。

“裝什麽死!”

見她無動于衷,宮歐更加來火,擡起腳就踹向她的腿。

時念疼得直皺眉,無奈地看向高大的男人,“你究竟……想幹什麽?”

她太虛弱,連說話都只能一頓一頓才能表達完自己的意思。

“想弄死你。”宮歐直言。

“把你曬幹了夾在書裏做書簽!”

時念聽不下去,“那你讓我……死了……不就好了?”

還救她做什麽?

“那是我要弄清楚一件事!”宮歐道。

時念虛弱地靠在床頭,疑惑地看向他。

宮歐踩着床走到她面前,厲色瞪着她,厲聲低吼,“別人寫遺書你畫遺畫,什麽叫沒人相信你?什麽意思?給我解釋清楚!”

說着,宮歐将放在身後的一疊畫紙猛地抛空一扔。

畫紙如雪花般一片片灑落滿床。

時念呆了呆,這是她在森林裏時畫的畫,畫上全部是她和慕千初時候的場景,她一邊畫一邊回憶……

這些畫紙上她同時反反複複地寫着一句話:沒人相信我。

宮歐不信她。

慕千初也不信她,盡管她苦苦找所有的證據向他證明,她曾是他最親近的人……他也不信。

她誠實,可他們都認為她是個謊言制造器。

時念的嘴唇顫了顫,伸手想撿起畫紙。

宮歐擡起腳一揚,畫紙就飛遠了,他瞪着她,嗓音充滿怒意,“說清楚!什麽叫沒人相信你?我冤死你了?”

“不冤麽?”

時念淡淡地反問,她覺得這問題實在問得可笑。

“冤在哪裏?”宮歐怒視着她,“你設計爬上我的床,偷偷生下孩子還不交出來,心裏不知道藏了什麽心計,你這種女人有什麽冤的?”

“我沒說謊。”

時念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她知道宮歐壓根不會信。

他只會堅持他認為的。

“你沒說謊的話就應該收集證據全部砸回那個人頭上,讓不相信你的人向你認錯,而不是一死了之!”宮歐低吼。

沒有意料中的一頓劈頭痛罵,時念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宮歐說了什麽。

他說,應該讓不相信你的人向你認錯,而不是一死了之。

這個最不相信她的人居然這麽說話,好像……在勸她別尋死一樣。

不可能。

時念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他讓她去死的,她定定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有些迷茫。

她似乎……一點都看不懂宮歐。

“看我幹什麽?我是不可能弄錯的!我只是在教育你!”宮歐瞪她,不可一世地道。

如此自負。

時念看着他,靜默了一會兒不抱希望地問道,“那……我可以去找證據麽?”

“可以!”

時念以為自己失聰了,又是一愣。

他居然說可以?

怎麽她在森林裏死過一回後,他變得這麽好說話?

“時念,你聽着,我從不冤死人。”宮歐說道,眉眼中有着趾高氣昂,“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你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誠實,就給我乖乖地滾回這裏來,帶上我的孩子!”

一個星期的時間?

時念想說太短了,可轉念一眼,宮歐這個人喜怒無常,難得他肯松口,她不能讨價還價。

她本就不是一念求死,能有活下去的機會她當然要活下去。

“好,我答應。”

時念點頭答應,心早已經飛出城堡外,幾乎是想立刻下床,但她虛弱得連說話都累。

“那你現在可以給我解釋另外一件事了。”宮歐道。

宮歐發了一回善心,時念也心地配合,“什麽事?”

宮歐猛地在她身邊坐下來,一雙長腿直接搭到她的腹上,結實的肚子還惡意地在她腹上蹭了兩下。

時念沒力氣和他争執。

宮歐撿起一張落在旁邊的畫紙朝她豎起來,指着裏邊畫的少年問道,“這人是誰?你男人?”

慕千初。

是慕千初。

看着畫上的少年站在閣樓裏,時念的神情一下子凝固住,回憶不可避免地撞進她的腦袋……

“啪——”

宮歐一掌揮在她腦袋上,臉色鐵青,嗓音沉了幾分,“真是你男人?我的人沒怎麽沒查出來。”

怎麽可能……

那只是她的妹夫,妹夫,說出來都狗血而可笑。

“沒有。”時念虛弱地說道,“只是我創作的漫畫而已。”

“臨死還創作漫畫,你真有閑心。”宮歐嘲弄地睨她一眼,随即又道,“沒有男人就行,時念,我警告你,你是我孩子的媽媽,不準有亂七八糟的男女關系!”

霸道自私地令人發指。

時念很想問,就算她真是他孩子的媽媽,像他這種地位的男人又不可能娶她,憑什麽不準她有別的男女關系?

想想還是作罷,她一說,他肯定又要狂躁地罵她一通。

算了,不和偏執型人格障礙計較。

“嘶——”

宮歐坐在她身旁,忽然将手中的畫紙一撕,一臉看垃圾的表情。

時念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畫紙被撕成兩半。

房間裏很明亮,紙上的碎塵在空氣中飛舞,畫上的少年就這樣消失在宮歐的手裏……

連同她的回憶,一起被宮歐撕碎。

像冥冥中注定了什麽一樣……她和慕千初的一切注定是要被撕碎的。

時小念宮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