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7 章 想陪你一直這樣下去
第908章 想陪你一直這樣下去
“噗。”
時念再一次笑起來。
“要不,再來一次?”
宮歐盯着她的唇目光深了。
時念笑得趴倒在課桌上,連連搖頭,“不要不要,真的太重口味了。”
一想到剛剛兩個人吃韭菜盒子吃着吃着接起吻來,她就笑得不能自已。
“……”
宮歐坐在那裏看着她笑容滿面的樣子,伸出手慢慢撫上她的臉,指尖停在她的嘴角,眸色變深,“時念。”
“嗯?”
“我想陪你一直這樣下去。”宮歐盯着她道。
時念趴在桌上,聞言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擡眸看向他,聲音有些僵硬,“難道你做不到嗎?”
宮歐低眸凝視着她,勾了勾唇,“你太敏感了!”
時念直起身來,探究地盯着他,“真的是我敏感了嗎?”
“說,你還想去哪裏玩,我奉陪到底!”宮歐看着她說道,黑眸深邃。
時念坐在他的對面,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落在兩個人的臉上,照出一種虛幻的氣場,她問道,“能陪我到孩子出世,陪我去潛海嗎?”
“當然。”
宮歐沒有任何猶豫地一口答應下來,口吻篤定,這讓時念心安了不少。
她想,也許一切真得沒有她想象得那麽糟糕。
宮歐可是個黏人的偏執狂呢,他才不會讓自己離開她的。
“說話算話,宮歐。”
時念朝他豎起自己的手指。
“幼稚。”
宮歐不屑。
“宮大總裁簽的合約都是一直不當回事,還不如這個有效呢。”時念說道,提醒他過去就是個喜歡簽合約的人,但自己又很喜歡推翻。
宮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坐在那裏沉默了一會兒,伸出手勾上她的手指,緊緊纏在一起。
時念立刻勾着他的手指搖晃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狗。”
“……”
宮歐無語地看着她。
“來,蓋章,簽約成功。”
時念用自己的大拇指按上他的大拇指,一大一的兩只手在陽光下緊緊勾纏在一起,她看着兩人的手,這種有保障的安全感讓她舒服了些,不禁微笑起來。
“笑什麽?”
宮歐看她無緣無故地笑問道。
“你和我簽約了,不可以反悔,要一直一直陪着我。”時念看着他道。
“那你想我陪你做什麽?”
宮歐邊說邊不懷好意地睨向一旁堆成山似的韭菜盒子。
“……”
時念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一下子癱軟下來,有氣無力地趴倒在課桌上。
她錯了。
她以後再也不想看到韭菜盒子了,她發誓。
“行了,不讓你吃,吃撐了我還舍不得。”宮歐抽出自己的手又霸道地反握住她的手,眉梢一挑,“手變肉了。”
聞言,時念連忙緊張地抽回自己的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他果然還是覺得她胖了。
“有點肉很好,握着也舒服。”宮歐一把強行握住她的手,而後說道,雙眸寵溺地看着她。
沒有女人不喜歡這樣的話。
時念聽得心花怒放,指甲在他的掌心裏拼命摳着,問道,“我胖到你抱不動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胖到抱不動了我還可以健身,練到抱得動為止。”
宮歐不認為這是什麽問題。
“我真要胖到那個程度,你就不會喜歡我了。”她道。
“你就是頭豬,也是最好看的豬,我不是吃素的。”
宮歐一本正經地答道。
聽到這話,時念都不知道該不該感動了,一頭的黑線,“你最近好像很喜歡形容我是豬。”
記得以前,他都是形容她是狗的。
最近居然變了。
“嗯。”宮歐慵懶地應了一聲,雲淡風輕,“最近喜歡吃豬肉,尤其是想試試在神聖的教室裏吃一次。”
時念就是再笨都聽懂了這個意思,讪笑一聲站起來道,“那個,我渴了,我去外面買兩瓶礦泉水。”
“想躲?”
宮歐強勢地扣住她的手。
“健康生活,少吃豬肉。”
時念一邊說着一邊拼命抽回自己的的手。
“要我少吃的話那還不如不要健康了。”宮歐道,黑眸灼灼地盯着她,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你這樣是不對的!我還是買水來給你消消火吧!”
時念用盡力氣抽回自己的手,轉頭就跑,跑了兩步确定他沒有追才改成走的。
宮歐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帶着化不開的寵溺,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臉色慢慢冷下來,接起電話,“喂。”
“宮先生,慕先生想和您通電話。”
對方恭敬地答道。
宮歐睨了一眼時念消失的方向,冷冷地道,“把電話給他。”
“是,宮先生。”
那邊一陣細瑣的聲音後恢複安靜,而後一個平和的男聲在宮歐的耳邊響起,“宮歐。”
是慕千初。
“我不想聽廢話!”宮歐冷着臉打斷慕千初想說的一切語音,聲音霸道而冷漠,“你只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答不答應!”
昨晚聽到時念要等他回來才肯睡覺,他和慕千初連話都沒談完就先走了。
“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沒有這個能力,我已經瞎了。”
慕千初在那邊說道,語氣很平靜,就好像在說一件自己無關的事,直面自己最大的缺點。
聞言,宮歐握着手機冷冷地道,“我現在不需要能力者,我需要能拿命出來拼的!”
話落慕千初那邊沉默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宮歐望向教室門口,臉色陰沉,語氣冷下來,“要是你沒有想好,別再給我打電話!”
說完,宮歐便要挂電話,慕千初的聲音在手機裏響起,“如果你能答應我兩個條件,我就去做。”
“說。”
宮歐的語氣強勢極了,一手把玩着桌邊的教棍,目光淩厲地看着前方。
“我知道我們都是你的棋子,但不管發生什麽事,笛父母的命我要保下來。”慕千初說道。
宮歐握着手機,眸光沉了沉,“可以。”
他一答應,慕千初那邊又沉默了,宮歐很反感這樣的遲疑,不悅地道,“我在陪時念,有條件就擺出來,擺不出來就過了!我沒那麽好的耐心!”
慕千初那邊還是沉默。
就在宮歐快失去耐心的時候,慕千初平和的聲音響起,“你毀了我11份禮物,你得還我。”
這一回,輪到宮歐沉默了。
下一秒宮歐嘲諷地冷笑一聲,“要我還你禮物?你在做夢?”
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了教棍,慕千初這是在借勢逼他,拿他當軟柿子捏?
“既然你有求于我,我相信你會辦到的。”慕千初在電話那邊淡淡地道,語氣溫和,沒有一絲激怒或是威脅的意思。
“……”
教棍在宮歐的手裏慢慢被折彎。
“你為了逼我出來燒掉那些禮物,實際燒的是念童年和少年時期的記憶,那些東西都是她最喜歡的,再搜集11份給她。”慕千初說道。
是還給時念。
宮歐的眸光稍霁,冷冷地道,“這事不用你說我也做的,我知道怎麽疼自己的女人。”
聽到這話,慕千初在電話那邊淡淡地笑了一聲,“看來是我多此一舉。”
“滾!”
宮歐咬着牙從喉嚨裏吐出一個字,将電話挂斷,黑眸沉得很是難看。
居然這個時候還惦記着要他給時念補上11份禮物,難道這瞎子還沒有死心……
呵,他要的不就是瞎子的沒死心麽。
可胸口的酸意又是怎麽回事。
宮歐坐在那裏,将手中的教棍給生生地折彎,人變得特別煩燥,恨不得把整個教室給砸了。
一想到慕千初語氣裏對時念的關懷,他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擡起腿就要踹旁邊的課桌,一個清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宮歐,我買到水了。”
宮歐立刻收斂所有的情緒,薄唇硬是扯出一抹弧度。
時念從外面走進來,笑容滿面地将兩瓶礦水遞給他。
“外面很熱?都出汗了。”
宮歐瞥她一眼,伸手将礦泉水瓶的瓶蓋擰開遞回給她,時念仰頭一連喝了好幾口才道,“是有點熱。”
“那把衣服脫了吧,反正這裏也只有我們兩個人。”
宮歐不假思索地說道。
“……”時念聞言差點被水嗆到,瞪了他一眼,“流氓。”
什麽時候都不忘了調戲她。
“我是為你好。”宮歐挑眉,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伸手就将她的校服拉鏈往下拉,然後他就看到她裏邊穿的白色背心,還是不透明的那種,不禁道,“沒勁。”
“……”
時念黑線甩了一腦門。
宮歐摟着她,給她抹去臉上的薄汗,将一縷浏海撥到旁邊,嗓音低沉磁性地道,“接下來想去哪裏玩?”
“學校也沒什麽好玩的了,那個時候無非就是上課下課出操。”時念喝了一口礦泉水說道,轉眸看向他,“對于我的成長過程,你還有什麽想了解的麽?”
“有。”
宮歐道。
“什麽?”
時念坐在他的腿上問道。
第 906 章 重口味的吻
第907章 重口味的吻
怕他吃了她?
時念看着他,眨巴了下眼睛,“那我說了。”
“說!”
說個話這麽遲疑幹什麽?
這女人腦袋有問題。
“宮歐你嘴裏好濃的韭菜味!我吻不下去!”
時念語速飛快地說完這一句,然後不等宮歐反應過來就用一個孕婦不該有的敏捷身手飛快地彎下腰,從他僵在半空的手臂下鑽過,迅速走到下面。
宮歐在上面石化了。
他面無表情,沒有動作,整個人像是被封住了一樣。
時念很是尴尬地望着他,他這是怎麽了?
“宮歐?宮歐?”
時念不解地望着他,他怎麽一動不動的。
宮歐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時念咬了咬唇,決定上去看看,一只腳剛邁上去,宮歐猛地轉過身來,用教棍指向她,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她,氣急敗壞地吼道,“我早就說我不要吃了!你非要給我吃什麽韭菜!時念你今天死定了!”
說完,宮歐就跟頭被激怒的野獸一樣朝她瘋狂地沖過來。
“啊……”
時念驚叫一聲,連忙從課桌之間的走廊往前跑,一邊跑一邊捂住自己的肚子,焦急地道,“宮歐我懷孕了,你別亂來,你不準打我。”
“我不打你,我要扒光你!”
不然這口氣他出不了!
宮歐沖向她。
時念被他的狠勁吓到,慌不擇路地在教室裏逃竄,“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給你吃韭菜盒子,別追了。”
“那你別跑!”宮歐見她逃得急,怒意湧上心頭還是放慢腳步,用教棍指着她道,“時念你給我停下來!”
時念想哭,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別跑!”
宮歐看着她滿教室逃跑又開始心疼了。
“你不打我我就不跑。”
時念跑出去一段路,氣喘籲籲地回頭看他一眼,見他已經停了下來才放心對峙。
他剛剛那眼神簡直跟要殺了她一樣。
不就吃了個韭菜盒子,有什麽深仇大恨。
“好,我不打你!”
宮歐站在那裏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句話。
“也不準扒……我衣服。”
時念知道他什麽都做得出來,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流氓。
聞言,宮歐的眼中露出一抹幽光,他的臉色漸漸恍下來,拿着教棍指向她,“行,我不扒你,免得你着涼。”
“真的?那你不生氣了?”
他氣性什麽時候能過得這麽快了。
看來他的偏執型人格障礙是越來越好了,時念有些欣慰地想着。
“那你還不過來?”
宮歐看着她道。
時念按着一張課桌站在那裏,有些懷疑、戒備地迎上他的視線,“你真的不生我氣了?”
“氣還是要生的。”
宮歐冷冷地道。
他這麽直截了當時念反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有點莫名的愧疚,“那我也只是想讓你分享我成長中的一些零食啊,韭菜盒子真得很好吃。”
“你以為你是錯在讓我吃韭菜?”
宮歐不怒反笑,眼神幽幽地盯着她,将教棍直按在課桌上,恨不得一拍插入。
時念弱弱地低下頭,“我錯在讓你吃韭菜還嫌棄你。”
她很深刻地認識到了錯誤。
“你還知道啊。”宮歐瞪了她一眼,“現在還不給我過來?”
時念站着沒敢動。
宮歐便不悅地用教棍敲了課桌好幾下,每一下都敲得她心慌意亂,她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差幾步的距離,她整個人被宮歐一把拉過去,牢牢抱住。
“時念,你跑什麽!撞到了怎麽辦?你賠我?”
宮歐将她抱得緊緊的,教棍掉落到地上。
是她撞到,怎麽是她賠他呢。
時念沒有去糾正他的邏輯錯誤,安靜地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聽着那強有力的心跳聲,明白他是心疼自己,心口不禁湧起一股感動。
嗯,如果略去他身上的韭菜味的話,她會更感動的。
這麽想着,時念索性開始閉緊呼吸,閉到不能閉的時候再呼吸一下。
這樣的動作沒有瞞過宮歐,宮歐的身體完全僵硬了,時念正陶醉在他溫暖的懷中,就聽到宮歐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炸開來,“時念,你就非要惹怒我不可?你就不能好好地和我在一起多親密……”
接下去的話宮歐沒有說話。
是在一起多親密一點,還是在一起多密一陣,時念無從而知。
她只知道的是,半個時候,她和宮歐面對面坐在教室裏,他們中間的課桌上堆起一座山似的韭菜盒子。
場面非常壯觀。
還沒吃時念就已經覺得飽了。
她歪頭從“山”的旁邊看向對面的宮歐,宮歐翹着一條腿,坐得一派慵懶,一雙黑眸定定地看着她,一副看好戲的意味。
“想要我消氣呢,就把這些吃了,不然,我就扒你衣服。”
宮歐的威脅向來是手到擒來。
敢嫌棄他是麽?
多大點事,大家一起韭菜味就行了。
“可是這裏有好多啊,我吃不掉。”時念弱弱地說道,無比痛恨自己怎麽就讓宮歐吃了韭菜盒子。
她要是吃得撐死在這裏,不就是一個韭菜盒子引發的血案?
“你是孕婦,多、吃、點!”
說到最後三個字,宮歐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充分地顯示了他的痛恨。
時念欲哭無淚地看着面前的“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拿起一旁的一次性筷子夾起一個放進嘴裏咬了一口。
味道還是不錯的。
但是一想到要吃這麽多,再好的味道都崩了。
“你不是說很好吃麽,怎麽哭喪着一張臉?”
宮歐輕蔑地看向她,下巴微微擡起。
“我肯定吃不完這麽多的。”時念咽下嘴裏的韭菜,有些郁悶地說道,然後在宮歐的眼神下又咬了一口。
“沒關系,慢慢吃,也不一定要全部吃完,只要等你身上全沾上韭菜味就行了。”宮歐說道。
“為什麽?”
時看向他。
“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嫌棄你了。”宮歐盯着她,“等你吃完,我們接吻,然後我嫌棄你。”
說完,宮歐拿起一旁的杯子擱到自己面前,杯子上面橫擱着一支新的牙刷,他優雅地在牙刷上擠上牙膏,放進嘴裏看着她慢條斯理地刷起牙來。
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
時念無語地瞪着他,心眼真,得跟針尖一樣,她有些憤怒地咬着韭菜盒子。
吃就吃。
她薰死他。
宮歐拿起杯子往外走去,一邊刷牙一邊走,閑然自得,惬意得不行。
等宮歐刷完牙回來的時候,時念已經吃了三個韭菜盒子,她本來就不餓,這下是直接飽了。
“我飽了。”
時念看看面前山似的韭菜盒子,又看向宮歐,希望他能大發慈悲。
“不行,全部吃完,不然我就扒光你。”
宮歐在她面前坐下來,刷完牙的他神清氣爽,吐出來的氣息都是帶着一股牙膏的薄荷香味。
“……”
時念憤怒地瞪他一眼,又夾起一個韭菜盒子咬下去。
窗外的陽光映在她氣紅的臉上襯得十分嬌俏,宮歐看得胸口一震,看呆了幾秒,手摸上自己的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咬着韭菜盒子,咬得腮幫子鼓鼓的,怎麽看怎麽可愛。
時念勉強又咽下一口,郁悶地看着他,“我真吃不下去了。”
宮歐盯着她,慢慢坐直了身體,朝她勾勾手指,時念不明所已地看着他,下意識地含着韭菜盒子傾身向前。
宮歐将阻擋在兩人面前的“山”,身體靠向前,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張開薄唇就含住她唇外的韭菜盒子。
“……”
時念呆住,錯愕地看向他。
宮歐咬了一口,挑眉,“嗯,這下味道還不錯。”
“唔。”時念用筷子夾下韭菜盒子,“你不是剛刷過牙了嗎?”
“那你是準備一個人吃完?”
宮歐反問。
嘴硬心軟的一個男人。
聞言,時念轉了轉眸,立刻把韭菜盒子咬在嘴上靠向他,眼中帶着濃烈的邀請意味,宮歐勾唇,張嘴含住,開始陪着她這樣吃起來。
他邊吃邊盯着她,一雙漆黑的眼中滿是寵溺。
時念凝視着他的眼睛,看着看着她也忍不住微笑起來,擡起手抹去她唇角的一點油漬,宮歐也有樣學樣地擡手給她抹了抹嘴角。
外面的陽光暖得正好。
有花正好開了。
韭菜盒子被一點一點吃掉,他的唇碰上了她的唇,他眼中的寵溺幾乎讓她溺斃,那一剎那,時念真得忘了韭菜的味道。
她像個好學生似地雙手擱在桌上,卻主動而忘我地迎向宮歐的吻,輕輕地回應着,慢慢閉上眼睛。
有光落在她的眼角,滿滿的都是幸福。
“韭菜味太濃了,吻不下去!”
忽然宮歐離開她的唇,報複性地瞪着她說道,瞪着瞪着他眼裏又只剩下寵溺。
時念睜開眼睛無辜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笑了起來。
宮歐也無聲地笑起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時念抿了抿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韭菜味的吻真得感覺不好?”
宮歐盯着她,良久,他清了清嗓子,低沉地道,“特別好。”
第 905 章 不走尋常的情窦初開
第906章 不走尋常的情窦初開
陽光晃過他的臉,讓他的五官有些模糊,那一瞬間,時念真以為自己看到了宮歐的少年時期。
如果宮歐在她的初高中就讀的話,絕對是個可怕的風雲人物,全校的女生哪還會看到別人。
宮歐在籃球板下輕輕松松地接過籃球,轉眸瞥她一眼,不屑地冷笑一聲,道,“打個籃球而已,有什麽難的。”
一句話拉回時念的恍惚,她站在那裏笑起來,“原來你是吃醋我那個時期看別人打籃球啊。”
他這分明是喝了一缸的陳年大醋。
聞言,宮歐冷哼一聲,“你見過的那也叫打籃球麽,不過是蹦蹦跳而已。”
“……”
蹦蹦跳,要不要這麽毒舌。
時念咬了一口棉花糖,甜絲絲的,“那你還會什麽?”
宮歐又開始耍帥,完美無缺地扔了個三分球,穩穩的,接過掉下來的籃球看向她,“看過鬥牛沒有?”
“沒有。”
時念誠實地搖頭,她也分不清什麽是籃球的鬥牛。
“等着!”
宮歐拍了幾下籃球,冷聲吩咐着什麽,不一會兒,又陸續來了幾個保镖,三人為隊,就這麽開始打起來。
這完全是一場宮歐的個人秀,保镖哪敢真和宮歐打,一開始心翼翼被宮歐各種突進,各種扣球,到後面保镖們也激發出鬥志了,但還是被打得潰敗不成軍。
時念就看着宮歐全程控場,打得特別酣暢淋漓,耍帥簡直耍得犯規。
她站在那裏全程看着,當望見宮歐跳起來扣籃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拿起手機拍下來,手機的像素就是高,居然連揮灑的汗水都拍得清清楚楚。
這樣的男人讓人完全沒有抵抗力。
真得好帥。
時念默默地在站那裏拍了很多照片,最後幾個保镖都是耷拉着腦袋離開的,時念看着他們不禁道,“你打得他們都快懷疑人生了。”
宮歐朝她走上,臉上蒙着一層薄薄的汗,時念連忙遞出水,踮起腳給他擦汗。
宮歐低眸瞪向她,“你有沒有給別人擦過汗?”
“沒有。”
時念道,他吃陳醋還吃個沒完了。
“嗯。”宮歐這才滿意地喝水,又問道,“你男人怎麽樣?”
“雖然我看不太懂,但我覺得你的球技很好啊,怎麽以前都沒見你打過籃球?”時念一邊替他擦汗一邊疑惑地問道。
宮歐往嘴裏灌着水,低眸盯着她,“誰問你這個了,你不是說女人不看球,看人的麽?”
難道他打了半天她都是在看球?
時念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笑着搖頭,“好帥好帥,宮歐最帥了,帥得慘絕人寰。”
“這還差不多。”宮歐一把将她摟進懷裏,望着周圍,問道,“接下來去哪裏?”
時念望向遠處的教學校,道,“要去看看我以前的教學樓麽?”
“走!”
宮歐二話不說摟着她往前走去,時念帶着他上樓,左右看了看,回憶很久才摸到自己以前的班級。
教室的門輕而易舉地被推開。
時念走進去,白皙圓潤的臉上露出笑容,“桌椅換得好了,但其它的幾乎沒變,好懷念啊。”
就是這個教室度過了她初中三年的時光,每一天都是從這個教室裏出去出操,上課下課,來來往往的一個老師又一個老師。
她往裏走去,走上講臺,講臺也換了,現在的講臺真高。
“這是什麽?”
宮歐不悅的聲音傳來。
時念擡眸看過去,只見宮歐站在一張課桌前,臉色不是很好看,時念訝然,“怎麽了,是課桌上有什麽字嗎?”
他怎麽臉色都變了。
這些可是新課桌,早就不是她那個時代的。
“為什麽兩張課桌是合在一起的?”宮歐冷冷地看向她,“你們那個時候也是這樣?”
龐大的教室裏空空蕩蕩的,只有穿着校服的兩個人。
時念趴在講臺上,微笑着說道,“對啊,你沒見過這樣的課桌嗎?不然你以為同桌這個詞是怎麽來的?”
聞言,宮歐的手搭在一張課桌上,一個彈跳坐了上去,不羁地将長腿擱在前面的課桌上,臉色又冷上幾分,“那你那個時候也有同桌。”
“有啊。”
這有什麽稀奇的。
時念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變了臉,有同桌是件值得生氣的事嗎?
“男的還是女的?”
宮歐冷冷地問道,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暈。
是因為這個在郁悶啊?這陳年醋吃得不酸嗎?
時念高高在上地站着,伸手托着下巴,眨眨眼睛,故意地道,“你猜啊。”
外面的樹影随風搖晃。
宮歐瞪着她,在她臉上探究不出個究竟來,伸手抹過自己的唇,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眸中陰戾莫測,“不用猜,讓人查個究竟就行了,是男的剁碎,是女的查性取向。”
說着,宮歐拿出手機,時念連忙道,“好啦好啦,是女同桌,我三年的同桌都是女孩子,性取向肯定正常,你這醋吃得也太過了。”
“這代表我在乎你!”
宮歐說得理直氣壯。
“可是我覺得吃醋不應該是這樣的表現,而是向對方抱怨,索取更親密的行為或許話語,這樣的醋才甜蜜不是嗎?”
時念說道,把玩起手邊的教棍,現在的教棍都這麽有質感,她們那個年代,老師全靠手指。
“哦?”宮歐坐在下方,一雙黑眸亮了亮,伸手朝她勾了勾,“那我可以向你索取更親密的行為?”
這話裏透着幾分危險時念還是知道的。
她站在講桌前把教棍橫在自己身前,戒備地問道,“你想索取什麽?”
“你猜。”
“我猜不出來。”
“你再猜。”
宮歐勾了勾唇角,一派邪氣,從課桌上跳下來,慢條斯理地走向講臺,高大的身形一點一點逼近她,一雙眼睛慢慢眯起,眯出一抹危險的光。
時念步步後退,和宮歐在一起這麽久,她太清楚那意味着什麽,連聲道,“宮歐,別,別……”
“別什麽?”宮歐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教棍,将她推到黑板上,單手按在她的身側,人靠近她,一手拿着教棍暧昧地挑起她的下巴,用教棍的一端劃過她的臉,再慢慢地劃下去,“別這樣?還是別哪樣?”
“宮歐……”
時念被逼得退無可退,求饒地看向他,伸手推開教棍,教棍又纏上來,在她的身上慢悠悠地劃着,劃得她心髒加劇跳動起來。
這種感覺有點尴尬。
“不是你說索取更親密的行為才是正确的吃醋方式?”宮歐挑了挑眉,繼續用教棍調戲着她,在她的領口打轉,用教棍劃下她的校服拉鏈,“不如我們在你呆過的教室裏做一次?”
時念被雷到了,連忙将拉鏈拉好,“宮歐,這裏可是教學的聖堂。”
他想什麽呢。
“所以你留下的記憶會更深刻,不是麽?”
宮歐說這話時的神情邪魅到了極點,高大的身形強勢地逼近她,挑起她的下巴,低下頭含住她的唇,也不急進,就這麽慢慢含着吮弄,挑起她的熱情。
窗外的陽光明亮。
大樹上停着幾只雀鳥叽叽喳喳。
遠處有學校的電鈴聲響起,傳遍整個校園。
空曠的教室裏是一排排的空桌椅,講臺後面的黑板前,穿着校服的女孩被男孩按住親吻着,像是所有的情窦初開,浪漫、唯美、甜蜜。
連空氣都在被一種甜蜜發酵,越釀越甜,越釀越美。
該被相機紀念的一剎那,宮歐吻得投入,時念卻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背貼着黑板被動地任由他吻着,像是憋着一口氣似的,連臉都憋白了。
“你把眼睛睜這麽大幹什麽?”
宮歐受不了她快突出來的眼珠子,放開她的唇不滿地質問。
“……”
時念緊緊閉着嘴巴,一副打死不開口的模樣。
“時念,你犯什麽毛病?”宮歐不悅地瞪着她,他願意穿這一身蠢得不行的校服陪她玩什麽情懷,她還給他這副德行?
欠教訓。
看他舍不得收拾她是不是?
“……”
時念還是緊閉着嘴巴不說話。
“行,時念,這可是你逼我的!”宮歐卷起袖子,拉長手中的教棍,目光邪惡地從教棍上掃了一遍,然後看向她,“那我們就在這神聖的教室裏玩得更特別的吧。”
“……”
時念沉默地看着他,眼中全是警戒,他想玩什麽?
“如果說把你放到講臺上,用教棍扒光你的衣服。”宮歐掰了掰手中的教棍,邪氣地道,“再比如說把你壓在門窗上,一點一點挑開你頭發上的橡皮筋……”
“……”
時念無語地看着他,他是不是太會玩了。
“還不說話是吧?那我們就從講臺開始。”宮歐的眸光一變就将她摟進懷裏,低下頭再度吻住她的唇,強勢地索奪着她的吻,伸手就要将她抱起來。
時念看着近在眼前的講臺,有些慌了,“唔,我說,唔唔,我說。”
宮歐稍稍放開她一些,俊龐近在她的眼前,眉梢輕輕一挑,輕車熟路地賣弄着性感,薄唇微張,唇風輕輕地噴薄到她的臉上,刻意将嗓音壓低出一絲誘惑,“說,跟我接吻把眼睛睜那麽大幹什麽?”
第 904 章 輕松愉快的回校之旅
第905章 輕松愉快的回校之旅
“不要!”宮歐一邊解衣服的扣子一邊拒絕,絕不容許自己做出那麽愚蠢的事情。
“那我也不要去了。”
時念說道。
“……”
宮歐脫衣服的動作瞬間被凍住。
……
翌日,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時念穿着綠白相間的校服坐在桌子前面,給頭發紮起雙馬尾,陽光落在她的臉上格外白皙。
起床的時候,她讓r宮去收集了一下信息,養父母已經被宮歐放了,不過慕千初還是生死未蔔。
關于這個生死未蔔時念并不擔心,就像她說的,宮歐既然說了不準她不開心,就不會做讓她難過的事,所以她相信他不會對慕千初做什麽。
但宮歐究竟要做什麽,她真的迷茫。
算了,不去想了,總有機會從宮歐嘴裏慢慢套出東西的。
今天還是來老家以後宮歐第一次興致這麽高地要和她一起去老學校看看,那就開開心心地去,她不能掃興。
昨天的煎熬一過,她也輕松了不少,至少,宮歐沒做出把她托付給慕千初的事來。
想到這裏,時念的臉上露出笑容,擺弄着自己的雙馬尾,眨了眨眼睛,不錯,挺精神的。
“砰。”
某個房間的門被打開。
時念一臉期待地轉過頭望去,只見宮歐慢吞吞地從門裏邊走出來,身上穿着綠白相間的運動服款校服,手長腿長,高高的颀長個子,腳上踩着一雙運動鞋,臭着一張成熟的臉,目光冷冷地瞪向她,雙手無措地似是放在哪裏都不知道。
“噗……”
時念沒有繃住,一下子笑出聲來,手捂着唇放肆大笑。
有生之年她居然真的能看到宮歐穿校服,這種感覺好棒。
見她笑崩,宮歐的臉更黑了,扯了扯身上的校服瞪着她道,“時念你笑什麽?”
“你好像我們以前出操時總排在最後一排的傻大個,哈哈哈哈……”
時念笑得不行。
這穿校服有個講究,适當的腿長手長會很帥氣,但一旦過份腿長手長,這四肢套在校服裏就會顯得特別傻。
如果不看宮歐這張帥慘的臉,她真覺得他就是她學校時代的那個傻大個。
“時————念!”
宮歐咬牙切齒地吼出來,伸手就去拉拉鏈要脫下來。
“別別別。”時念連忙沖過去按住他的手,“雖然你個子太高,但你臉好看啊,所以這校服穿在你身上特帥。”
“呵。”
宮歐擺明不信,伸手要脫。
“真的真的。”時念急忙說道,“這要是在我們以前學校裏,你絕對是校草級別的。”
“廢話!”
宮歐冷哼一聲,這話他顯然很受用,伸手把拉鏈拉了回去,眼神高高在上地瞥她一眼,“還不走?”
“走走走,宮學長。”
時念抱住他的手臂往外走去。
她領着宮歐從她以前走的路走向學校,遠遠的,時念便望見學校的輪廓,不禁道,“變了好多啊,牆都漆新的了。”
“嗯。”宮歐應了一聲,“現在都這麽破,以前你的學校得有多破?”
“請不要鄙夷我的母校好嗎?”
時念一頭黑線,她又不是他,在家請各種高級別的老師教學,還去各種高學府聽課,她只是個成長在紅旗下良好發展的少年而已。
“哦。”
宮歐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咦,今天都不是星期天,一路上居然都沒有人。”時念有些奇怪地看向周圍,忽然明白過來,看向身旁的宮歐,“你是不是清場了?”
“你認為我會讓人看我這樣的笑話?”
宮歐低眸看一眼自己身上蠢得不行的校服。
時念失笑,“哪裏蠢了,很帥很帥,走吧。”
她抱着他的手臂往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只見大門口擺着各種各樣的攤子,賣什麽的都有,攤主都穿着那個年代特色的衣服。
有那麽一剎那,時念都以為自己是穿越了。
“诶,怎麽還有攤販呢?”
時念詫異地走過去,走近了,她才發現那些攤主全是保镖扮上的,她就說嘛,宮歐怎麽可能沒有好好清場。
她看向宮歐,眼中帶着疑問,“你怎麽知道我學生時代還賣這些東西的?”
什麽字畫、吃的、書包文具應有盡有。
那個時候學校門口也是這麽擠的,一到上下學,所有人都哄在攤子前面挑這個挑那個,簡直比鬧市還熱鬧。
“昨晚讓那些老街坊打自己兒女的電話,随随便便就打聽到了。”宮歐一副這些都是事。
“你昨晚還順便做了這些事?”時念有些驚訝地看向他,“你還真是玩的一手好情懷。”
“那你要不要買點東西?”
宮歐盯着她道,臉上沒什麽表情。
時念眨眨眼睛,說了一聲“要”便松開他沖向攤子前,指着一個轉棉花糖的保镖就喊,“給我一個棉花糖,要粉色的。”
“還有這個韭菜盒子,我要兩個!”
“王保镖你還會畫字畫啊?那時候我們學校的老先生可是會用你的名字作一首藏頭詩,你也作一首吧。”
時念興奮地在攤子前面鑽來鑽去。
宮歐站在原地看着她走來走去,一口一口含着棉花糖,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朝她走過去。
“學生,你的韭菜盒子包好了。”
一個保镖很上道地扮演着攤主,将韭菜盒子遞給時念。
時念二話不說就把東西遞給宮歐,笑眯眯地道,“宮學長,吃一個吧?”
“我不吃韭菜!”
宮歐一臉嫌棄地看着韭菜盒子。
事實上,除了她做的食物他什麽都不想吃。
“哪有學生不吃韭菜盒子的,真得很好吃,你嘗一個。”時念一邊咬着棉花糖一邊慫恿他吃。
“不要!”
宮歐果斷地往後退了一步。
“吃一個嘛,不是說要體驗我成長的過程?我時候特別喜歡吃這個,但不是天天能吃,因為沒有零花錢。”時念笑着說道,棉花糖一入嘴就化了,甜絲絲的。
“你時候就這點追求?”
宮歐一臉嫌棄地看着她,還是抗拒。
“你吃了就知道好吃。”時念誘惑着他,還張嘴咬了一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吃嘛。”
被她鬧得沒辦法,宮歐把她的手抓到自己面前,低下頭地咬了一口,眉頭一直緊緊蹙着。
鹹鹹的。
而且,他真得很讨厭吃韭菜。
“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吃?”時念期待地問道,看着她的眼睛,宮歐沒辦法說不,低沉地“嗯”了一聲。
聞言,時念高興地道,“太好了,那這兩個韭菜盒子全給你吃。”
說完,時念把韭菜盒子往他手裏一塞,轉身就走。
“……”
他全部吃掉?
宮歐盯着手裏的東西,沒吃就已經想吐了,好久才低下頭勉強咬了一口,這是時念咬過的,不難吃,嗯,不難吃。
時念走向字畫攤前,“王保镖,字寫完了嗎?”
“學生,我不會寫藏頭詩,我寫宮先生和宮太太百年好合好不好?”
保镖一臉的欲哭無淚。
“噗,好好好,你寫。”
時念咬着棉花糖點頭,等到進學校大門的時候,時念的手上已經拎了一大堆的美食,還有幾幅字畫。
宮歐慢吞吞地跟在她身上,還在和韭菜盒子做鬥争。
時念走向大操場,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十分舒服,連空氣都比其它地方清新一些,她張開雙臂道,“宮歐,以前我們天天在這裏出早操。”
宮歐咬着韭菜,擡眸望向籃球框,眉頭一緊,“你那個時候是不是也跟着其她女同學一樣天天跑來看男生打籃球?”
他記得有個老街坊的女兒說那時候每天最大的幸福就是看男生打籃球。
“你怎麽知道?”時念驚訝地看向他,順着他的視線望向籃球板,用手遮住陽光,陷在過去的回憶裏,“我告訴你,那個時候我們學校有三大校草,天天來打籃球,可帥了!”
“你那是看球還是看人?”
宮歐目光陰沉沉地掃射過去,徹底吃不下韭菜盒子了。
“女生看球都是看人的啊,不過我也不常來,我喜歡躲起來畫畫。”
時念笑着說道,話音剛落就見宮歐将韭菜盒子往身後一扔,冷冷地道,“來個籃球。”
“……”
時念往前望了望,又往後望了望,空曠的操場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她正想問他在吩咐誰的時候,就見一個保镖從遠處所着一個籃球匆匆忙忙地跑來。
果然忠心啊。
這麽遠都能聽到主人的召喚?
時念匪夷所思地看着,只見宮歐從保镖手中接過籃球往地上拍了兩下,然後就運着籃球跑起來,帥氣地沖向前,陽光在他揚起的短發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猛地整個人彈跳起來,将手中的籃球抛了出去。
一個帥得無以複加的扣籃動作後,時念就看着籃球從籃框裏穩穩地落了下來。
“……”時念驚訝地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宮歐你還會打籃球?”
她怎麽從來都不知道。
簡直帥得天崩地裂。
第 903 章 是她想多了嗎?
第904章 是她想多了嗎?
“砰。”
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慕千初往後倒退了一步,一張消瘦的臉上滿是震驚。
宮歐跪下了?
……
這一晚,時念在老房子等了很久,雙手抱着身體坐在門口望着前方。
晚飯大概散了,她能望見何伯和幾個老街坊猶疑着從大門前走過,不住地往裏張望,想找她談話,但被保镖趕走了。
時念沒有上前,不用去她也知道何伯找她問什麽,無非就是想知道今天晚上具體是什麽情況。
她也不知道。
不對,她現在懂了,只能說,她現在是惴惴不安的。
“宮太太。”一個保镖接完電話走到時念面前,低頭看着她道,“宮先生讓我轉告你,沒人将時笛逝世的消息告訴時忠夫婦,他今晚還有點事,讓您先睡,不用等他。”
以前宮歐若是忙起來,她先睡了,他絕對會氣叫上翻下跳,恨不得叫她跪下謝罪。
現在卻讓她先睡。
時念一直把臉埋在臂彎裏,聞言,她擡起頭看向保镖,淡淡地道,“那你也轉告他,他不回來我不會睡的。”
“……”
保镖啞然,只好步步後退,重新去打電話,這也真是的,兩個人都有電話,為什麽要通過他來聯系?
啊,好想封管家,他要是在這裏,一切就好解決了。
時念坐在門口,坐得有些腰酸背痛,她站起來手抵着背走動了兩步,低眸看向自己隆起的肚子。
寶寶,你說爸爸今晚會回來麽?
宮歐在這個節骨眼上費盡心機找回慕千初,她一直想不通原因,直到見到慕千初以後,她忽然明白了。
宮歐無非是找一個能護她的忠誠之人,而這個人還不會被蘭開斯的眼線盯上,只有慕千初符合這一點。
為了她,居然煞費苦心地把自己的情敵找回來。
宮歐是瘋到了極點吧。
是不是今晚她就看不到宮歐了?
一想到這一點,時念整個人都是慌的,她還沒有做好準備,真的沒有。
忽然,有一道車燈打過來,從大門處一直穿刺過來,時念被照得刺眼,伸手捂了捂眼睛,從指縫間往外望去。
然後,她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如緊繃的琴弦一下子松懈下來。
還好。
還好,他回來了。
燈光暗下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夜色中走向她,腳步匆匆的,是宮歐。
“我不回來你就不睡了?你正在懷孕懂不懂?”
宮歐怒色沖沖地瞪着時念,将她一把從地上打橫抱起來往裏走去。
時念沉默地看着他,伸手抓過他的衣服放到鼻尖輕輕地聞了聞,眉頭蹙了起來,宮歐低眸瞪着她,“聞什麽?”
“你喝酒了。”
時念看着他冷漠下來的臉龐說道。
“喝了一點,這都聞得出來?狗鼻子。”宮歐低眸看着她,嗤笑一聲,眼中的顏色卻柔化開來,滿是寵溺。
時念被他一路抱到樓上,宮歐将她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将身上的風衣脫下來随手一丢,道,“現在聞不出來了?”
“……”
時念坐在床上沉默地看着他。
“幹嘛這麽看着我?有話就問。”宮歐拉過一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來,修長的雙腿搭到她的身體兩邊,将她困住。
“你還要出去嗎?”時念看向他漆黑的眼問道。
“你要問的不是這個吧。”
宮歐一副看穿她的神情。
“那你想要回答我什麽?”
時念順着他的話問道,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宛如在打啞謎般,這是他們之間這麽多年來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我知道你,你知道我,我猜你知道得更多,我猜你不會讓我知道得更多……如此種種卻偏不說破。
宮歐坐在她面前,低眸凝視着她的臉,眸光深了深,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把他殺了。”
“……”
時念沉默地坐在那裏,連表情也沒有變一下。
宮歐挑起她的下巴,俊龐近距離地逼近她,“時念,這可不像你,不傷心?不難過?不憤怒?”
“不是你說的麽,不準我不開心,我肚子裏還有寶寶,所以我情緒不能太差。”時念淡淡地說道。
她知道,宮歐不會殺了慕千初。
她現在更是猜到宮歐找慕千初是為了什麽,清醒的認知讓她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情緒。
“你好像不相信我會殺了他?”
宮歐問道。
又在和她打啞謎繞圈圈嗎?
“我不知道你具體會做什麽,但你是宮歐,所以我相信你。”時念歪着臉說道。
“什麽意思?”
“你說過不準我不開心,既然如此,你也不會做讓我難過的事,那我有再多的情緒都是浪費,不是嗎?”時念說道,聲音淡淡的,卻是聰穎至極的。
“看來你不相信我殺了他,那你認為我找他是做什麽?”
宮歐的眉角動了一下,本來想看看他說殺了慕千初她會有什麽樣的情緒,她平靜得讓他意外。
太聰明了真的不好。
“讓他來照顧我。”
時念很直白地說道,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聞言,宮歐臉上的表情有一秒的定住,随後笑起來,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伸手戳了戳她的太陽穴,“時念,你有沒有搞錯,我會把你交給那死瞎子照顧?”
“不是這樣嗎?”
時念怔然。
是她猜錯了麽?
“你想太多了。”
“那你找他到底是為什麽?”
宮歐勾唇,不答反道,“好了,不說這個,奶粉沖過沒?我來沖,喝完就睡吧。”
他就這麽一句話帶過。
像是事情已經告一段落。
時念坐在那裏看着宮歐在那裏沖奶粉,眸子轉了轉,一個人思索着。
他現在還不打算向她說明他真正的想法,難道她真的猜錯了?或者是慕千初根本沒有答應他?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不管是哪一種,至少可以說明她還能在他身邊呆着。
是這樣沒錯吧?
理清楚這一點後,時念不禁松了一口氣,能在宮歐身邊呆着就好,其它的她來不及管那麽多了。
“給你。”宮歐将牛奶杯遞到她面前,黑眸盯着她,寵溺而深沉,“這幾天是我脾氣不太好,現在沒事了,明天你想去哪裏玩,我就陪你去哪裏玩。”
“不回S市?義父說蘭開……”
“就蘭開斯特那個老頭子值得我費神,值得我抛下陪你的大事?你也太高看他了。”宮歐不屑地說道。
時念轉着手中的杯子,“你真的有把握對付蘭開斯特?”
“你男人什麽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情?”宮歐不可一世地挑眉,擡起她手中的杯子,催促道,“快點喝,喝完睡覺,這都幾點了,誰讓你等的!”
“我是怕你不回來了。”
時念脫口而出,這一句是實話。
當她想明白宮歐這幾天的異常以後,她真得很怕今晚回來的不是宮歐,而是慕千初。
直到宮歐回來,她才安心。
可是宮歐現在這個态度又是什麽意思呢?宮歐找慕千初并不是為了把她托付出去?那是為什麽?宮歐是真的很有把握對付蘭開斯特?一切都沒有她想象得那麽糟?
聞言,宮歐的黑眸一滞,盯着她道,“胡說八道什麽,你是我女人,我不回來我回哪?”
“嗯。”
時念淡淡一笑,只要不是抛下她就好,她乖乖地端起杯子将牛奶全部喝掉,然後把杯子遞給他,睜大眼睛,“喝完了。”
燈光下的她明眸皓齒,雙馬尾襯得她整張臉嬌俏可愛,宮歐看得入迷,伸手拉了拉她的馬尾,看着她道,“明天去你上過的學校看看。”
“啊?”
時念愣住,跟不上他的思維。
“想看你上課的樣子。”
宮歐說道。
“你現在還有這個心思?”
時念錯愕。
“為什麽不能有?”宮歐反問,在她身邊坐下來,黑眸緊迫地盯着她,“不是你告訴我,要讓我看一下你成長的環境麽?”
“那我明天還穿校服啊?”
時念大寫的一個尴尬。
“當然,這樣我才看清楚你成長的軌跡。”宮歐霸道地掀開被子,讓她躺下去。
時念窘得不行,“我們真的不用回去?你總要回去處理下事情比較好吧?”
“不回!我還沒度夠蜜月,誰也別想讓我就這麽回去。”
宮歐不可一世地道,替她掖了掖被子,黑眸盯着她,沒有一點可以轉圜的餘地。
看着這樣的宮歐,時念忽然間輕松了不少。
或許,真是她想太多了也不一定。
否則,宮歐沒理由這麽輕松的,莫非,他是找慕千初回來幫忙?可是慕千初能幫上什麽呢?
時念搖搖頭,怎麽都想不通,腦袋被宮歐拍了下,他盯着她,“你搖頭晃腦幹什麽,趕緊睡覺,明天去學校玩。”
找到慕千初以後,他好像變得特別有閑情逸致啊?
時念眨眨眼,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摸到自己的雙馬尾,不禁心生一計,“去學校可以,不過你也要穿校服。”
“不要!”
那太蠢了。
宮歐直接拒絕。
“一起穿才有情懷啊,不然怎麽叫體驗我的成長過程?”時念這些天已經被自己身上的校服蠢哭了,想拉着他一起蠢。
第 902 章 宮歐下跪
第90章 宮歐下跪
就像一塊玉石,它擺放在那裏,那種光澤就是淡淡的,不會奪目,卻讓人覺得安詳。
對。
就是安詳。
時念很奇怪自己想到了這個詞,可慕千初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
兩個人就這麽站着,隔着幾米的距離。
風穿過墓園,慕千初沉默,時念也沉默了。
時念身後的一群保镖這時終于認出這個出現在墓地的盲人是誰,驚叫着就沖過去,“是慕千初!宮先生說了,誰抓到的重重有賞!”
“誰都別動。”
時念冷冷地開口,慢慢轉過身。
“宮太太!”
保镖們吓得全僵立在那裏,不為其它,是時念将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鋒刃在夜幕下現出寒芒。
慕千初平靜地站在那裏,他看不到,也沒有參與任何話題。
時念知道這些保镖不敢再向前了,她才回過身望向慕千初,說道,“你走,走得越遠越好。”
“宮歐鐵了心要見我。”
慕千初淡淡地答道,語氣是沒有抱怨,沒有恨意,淡然極了。
“你不用管他,你走,現在就走。”
時念說道,語氣有些急切。
她不能讓慕千初落在宮歐的手裏。
聞言,慕千初笑了,語氣溫和地問道,“他會殺了我嗎?”
“我不知道,所以我請你離開。”
時念緊緊握住手中的匕首,望着慕千初那張清瘦的臉說道。
宮歐從來沒把他最終的目的和她坦誠,可見不管他要抓千初做什麽,都是做她不願意見到的事。
然後,她就隐隐約約猜到了一點。
所以她必須要慕千初離開。
“你知道我一定會去的。”慕千初牽着狗繩,跟随着毛色雪白的大狗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她面前,平靜地微笑,“笛的父母在他手上。”
這麽多年恩恩怨怨下來,時忠做的事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原諒,但他們是時笛的父母,這就是慕千初出現的原因,如此簡單。
“看在我的份上,宮歐不會拿他們怎麽樣的,你才是宮歐的重點。”
時念看着他說道。
聽到這話,慕千初也沒有任何的害怕,輕輕一笑,像在和她談論天氣一般随意,“是嗎?那正好,我也想和宮歐聊聊。”
“千初……”
時念蹙眉。
乍然聽到她喚出他的名字,慕千初的笑容有一秒的僵住,随即便是雲淡風輕地道,“你就讓我為笛做點事情吧。”
“哪怕是去死?”
時念問道,說到最後一個字聲音都有些顫了。
“你不也說不一定嗎?”慕千初笑着說道,“而且,就算是死那又怎麽樣呢?當兩個選擇放在你面前,你肯定會去選擇讓你快樂的那個,不是嗎?”
所以,在他眼裏,能為時笛做點事情就算是死他都快樂?
他真的變得了好多。
“如果我不同意呢?”時念問道,“我現在用刀刺着自己,我可以保你安全地離開。”
“念,不要這樣,請尊重我的決定。”慕千初說道,說得很是平靜,“再說,這是我和宮歐之間的事,與你無關,讓我和他聊一下吧。”
“……”
如果真的與她無關就好了,時念苦澀地想着。
“把刀放下吧,心傷着自己。”慕千初說道,甩了甩狗繩,“F,我們走了。”
聽到主人的召喚,名為F的狗立刻抖了幾下,慢悠悠地往前走去,慕千初跟着它往前。
保镖們個個緊張地盯着他。
時念将匕首慢慢放了下來,扔到一旁,沉默地望着他慢走的身影,這樣的決定真得會讓他更快樂一些麽?
慕千初平靜地坐進時念的車裏,安撫着狗趴下來,手撫摸着它的頭。
時念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想說些什麽都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沉默地看着他。
“我請了人常年打理笛的墓,但我擔心那人拿了錢偷懶,你能幫我盯着一點嗎?”的空間裏,慕千初先開了口。
他這算什麽,交待遺言嗎?
“好。”
時念答應。
“別為這個事和他争吵,孩子都那麽大了,為了他們也要開開心心地過下去。”慕千初再次開口。
這個他指的是宮歐。
慕千初居然勸她和宮歐好好的。
時念忽然發現他們都變了,她變了,宮歐變了,連慕千初都變了。
“我現在很怕面對未來。”
時念低聲說道,因為她看不到未來。
“會有人給你鋪出一條路來的,放心。”
慕千初平靜地說道。
“……”
鋪出一條路來。
時念低眸看向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被切割成心形的形狀美得驚心動魄,宮歐就是這麽想得麽?
像是有一道光從她腦中閃過,她苦澀地笑出來,“我想,宮歐不會殺你的。”
她忽然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慕千初撫摸着腳邊的狗,聞言淡淡一笑,“我想也是。”
“宮太太,到了。”
司機開口,車子緩緩停下來,面前就是一家大酒店,燈火通明,保镖無數。
慕千初安靜地坐着,感覺車子停了下來,伸手摸向車門,道,“那我先下車了。”
“千初……”時念看向他,“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麽?”
慕千初側過臉。
“不管宮歐要你做什麽,你都不要答應,行嗎?”時念請求地說道。
慕千初坐在她的身旁,沉默許久後開口道,“我盡量。”
“千初……”
她要的不是盡量,是一定。
時念蹙眉看着他,慕千初卻不再聽她說些什麽,伸手推開車門,讓自己的狗先下去,自己再慢慢走下去,往酒店的大門走去。
慕千初一下車就被大量保镖圍住。
時念坐在車上,司機疑惑地問道,“宮太太,你不下車嗎?”
“不下了。”
時念搖頭,她現在下車,無非就是看到宮歐當着衆人的面羞辱她的養父母,慕千初一到又羞辱于他。
再然後,宮歐不會讓她看到更多的場面。
“那我開車送你回去?已經很晚了。”
司機問道。
“好。”
時念點頭,身體往後靠去,司機開着車往前駛去,外面的路燈燈光晃過車窗,落在她的身上,映着她的臉沒有一點快樂。
“宮太太,你要開心點,這樣肚子裏的寶寶才會開心。”
司機看出她情緒不佳,開口說道。
“如果有人不顧一切地為你,應該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吧?”時念望着窗外的燈光輕聲道。
“那是自然的啊。”司機說道,“就像是宮先生對你那是疼到骨子裏,多少女的羨慕宮太太的福氣啊。”
灰姑娘的童話向來到婚姻就結束了,過上所謂幸福美滿的生活,可所有人都說現實中灰姑娘和王子終究會有差距,分道揚镳,可宮先生卻打破了這種現實。
他們這些宮家的下人都跟在看一場完美的童話似的。
“他是對我好,對我太好了。”
好得她承受不住,好得不知所措,好得她有些慌。
忽然,她的心口猛地一疼,像是什麽利物在她胸口狠狠地刺過,疼得她呼吸不過來。
時念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下意識地回頭望向酒店的方向,酒店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大酒店,燈火通明,菜肴吩咐。
某一層大廳裏,所有的老街坊們全坐在一起,卻沒有該有的敘舊,談天說地,個個都是臉色尴尬地坐着。
本來氣氛是好的,時忠夫婦出來的時候大家還寒喧着,可自從宮歐開始陰陽怪氣地諷刺以後,氣氛就尴尬到極點。
時忠被羞辱得尋死覓活之時,氣氛尴尬得沖破氣層。
等慕千初被人圍着走進來的時候,氣氛就更尴尬了,已經讓人無法言語。
此刻,宮歐、慕千初、時忠夫婦都不見了,就剩下他們一群老街坊坐在這裏是走也不是,吃也不是,完全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樓上。
會客廳裏沒有開燈,外面的燈光從大片落地窗照進來稍微明亮了一絲光線。
慕千初站在落地窗前,雙眼沒有視線地望着前方,清瘦的臉上滿是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與擔憂,沒有一點自己已經被人囚住的感覺。
身後傳來低沉沉穩的腳步聲。
慕千初微微側過臉,只聽宮歐冷漠的聲音傳來,“把門關上,誰也不準進來。”
“是,宮先生。”
門被關上了。
慕千初安靜地站着,聽覺良好地聽着宮歐的步子越來越近,宮歐冷冷地打量着他,身為一個盲人身上不沾半點塵埃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來你做瞎子做得得心應手。”
宮歐冷冷地道,帶着一抹諷刺。
“我來了,可以把笛的父母放了麽?”慕千初轉過身面向宮歐,面色平靜,即使他能感覺到宮歐身上不可一世的氣場。
“聽說失明的人聽覺會變得特別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宮歐站在他面前,不答反問,語氣冷淡。
“或許吧。”
慕千初不明白宮歐突然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我想試試這話是不是真的?”
月色透過落地窗落在宮歐的身上,他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盲人,薄唇抿緊,目光深過夜色。
許久,他修長的腿一彎,高大的身形頓時低了下去。
第 901 章 慕千初現身
第90章 慕千初現身
他玩得越來越瘋狂了。
怪不得他說他接下來會做一件讓她不開心的事情,他做這樣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訴她一聲,是覺得能瞞得晚一點就好一點麽?
宮歐這樣的瘋狂讓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何伯伯,何嬸嬸,我先回去一趟,不好意思。”
時念站起來就往回跑去。
“念你擔心着點,肚子都開始大了。”
何嬸大聲喊着提醒她。
時念皺了皺眉,手自己隆起的肚子,停下奔跑,選擇走了回去。
等她回到老房子的時候就見不少的車子堵在大門外,保镖林立,時念走過去,保镖們個個低頭,“宮太太。”
“這麽多車準備去哪?”
時念問道。
“是去酒店的。”
保镖一五一十地答道。
這就準備出發了?
時念往大門裏邊走去,走進老房子,一股熟悉的焦香味從廚房飄出來,她走到廚房門口,只見滿室的煙霧缭繞,宛如一個有氣味的仙境一般,宮歐高大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現。
這焦香的味道聞得時念想吐。
時念一手捂着鼻子走進去,将封緊的窗戶打開,讓煙散出去,她一回頭,見宮歐将整個鍋子端下來,整鍋的魚湯全部,倒進垃圾筒裏。
r宮走上前來,提着垃圾筒離開去處理。
煙霧中,時念和宮歐對視上,宮歐的臉上此刻色彩很是豐富,眼睛被煙熏紅,臉上擦到了什麽黑漆漆的東西,像個包公似的,以往的英俊毀于一旦。
她看着他将鍋子扔到一邊的洗手池裏,又拿起一個幹淨的鍋放到火上,開始倒油,時念連忙走過去,關掉火,“你在做什麽?”
宮歐看着她的動作,驀地捧過她的臉正對自己,臉一下子逼近到她瞳孔前,時念驚了下,下一秒,宮歐又拿起一包濕紙巾撕開,開始優雅地擦臉。
他倒是像什麽事都沒發生、沒做一樣。
時念正要追問,宮歐邊擦着臉邊道,“給你做魚湯,這個魚稍微燙一下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我一燙就焦了?”
給她做魚湯?
“你放在油裏燙的時候火關心,不要燙那麽久的時間。”時念淡淡地道。
“哦。”
宮歐又開了火。
時念再度上前跟較勁似的将火關掉,宮歐不滿地看向她,“時念你幹什麽?”
“你會把房子燒了的,你想喝魚湯我來炖給你喝。”時念說道,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帶着探究。
宮歐站在她的身邊,揮手驅散煙霧,聞言黑眸明顯一深,嗓音低沉,“這湯是炖給你晚上喝的。”
“那你呢?”
時念問。
“我今晚還有事情,要出門一趟。”宮歐說道,時念盯着他,立刻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宮歐斷然拒絕。
“我要和你一起去,這魚湯什麽的我也不想喝。”
“這魚湯是我親自炖的,你敢不喝?”宮歐冷了臉。
“我要和你一起去。”
時念的語氣倔強到極點。
四目相對,互不相饒。
宮歐站在她身旁,低眸深深地盯着她的臉,眸光越來越沉,薄唇動了動,沒有任何掩飾地說道,“看來你都知道了,我把你養父母從國外抓到這裏,我知道你不想再見到他們,所以,我只請了那些老街坊和他們一起吃頓晚飯。”
如此輕描淡寫。
“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時念看着他道,“你毀掉千初所有珍藏的禮物,是讓他明白你對他恨之入骨,笛死了,養父母是笛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你大張旗鼓地請吃飯,可心知肚明的人都知道你根本不會為我的養父母浪費時間。”
“所以我要做什麽?”
宮歐的臉上失去了表情。
“你做這些無非是要千初知道而已,千初對笛的死愧疚痛苦,他是不會眼睜睜看着養父母落在你手中的。”時念說道,一雙眼睛黑白分明,聲音清澈,“你是要千初自投羅。”
話落,宮歐轉過身,低眸看着眼前的鍋,雙手按到流理臺上,一只手上還貼着創可貼。
好久,他勾了勾唇,“時念,我讓你不要這麽聰明。”
時念按上他的手腕。
宮歐的指尖輕微一顫,黑眸深得沒有底一般。
“宮歐,我不管你是不是在胡鬧,別玩了好不好?”時念看着他說道,“我很害怕你現在這個樣子。”
“怕什麽,我說過了,我做什麽都是為你好。”
宮歐低沉地道。
可他盡在做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讓她摸不準他的脈胳,這種感覺讓她越來越慌。
“宮歐,你聽……”
“我是要引千初上勾,他不出來我還會羞辱你的養父母,你那個養父不是最圖面子麽?在老街坊面前顏面掃地恐怕是生不如死。”宮歐打斷她的話,聲音冰冷似雪,像是從冰山上傳來的一樣,沒有半點溫度。
“……”
所以這就是他不準備讓她一起去酒店吃飯的理由。
宮歐轉過臉睨向她,目光深邃,“全說完了,可以教我做菜了麽?”
他雲淡風輕地說着,仿佛在說一件完全不重要的事情。
“你真得要千初死?”
時念問道。
她隐約覺得宮歐不是這樣的人,可又不懂他究竟引千初出來是為什麽,她看不明白。
“心疼?”宮歐幽幽地反問,臉色陰晦不明,“你自己說的,會聽話。”
“一定要這樣嗎?”
時念問道。
“我是個偏執狂,有些情緒本來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尤其是醋意。”宮歐理所當然地說着,“行了,你不想教我自己做,你出去。”
“……”
時念還想說什麽被宮歐推了出去,她站在門口道,“宮歐,我知道你心事很重,我知道我什麽都不懂,很多事都幫不上你的忙,就算我什麽都做不了,可至少我還是個能聽你傾訴的人不是嗎?”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
然後是一陣“乒乒乓乓”廚具大戰的混亂,制造混亂的主人沒有絲毫搭理她的意思。
她站在那裏,被徹底冷落了。
……
入夜,宮歐走了,留下大批保镖保護着她。
時念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四菜一湯,這些菜是宮歐一頓混戰之後留下來的,竟然比當初的蛋炒飯好了很多,雖然燒得味道極淡,卻沒有焦掉。
宮歐的能耐越來越大。
連做菜都不需要她了。
時念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慢慢地咀嚼,牆上的時鐘在一點一點走着,這個時間,酒店的飯局已經開了。
老街坊在。
養父母在。
宮歐在。
不知道千初去了沒有,也許這個時候,宮歐正在侮辱她的養父母,這點他很擅長。
時念将魚肉含進嘴裏,扒入一口飯,眼中沒有一點神彩地看着面前的菜肴,好像就是從這次回老家開始,她和宮歐之間的關系變得越來越不可控。
她也越來越掌握不住宮歐的想法。
但就是這樣,她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宮歐對她好,發自骨子裏地對她好,居然花那麽久的時間給她親手做了一頓晚飯。
時念盛起一碗魚湯喝着,用宮歐親手做的菜喂飽自己的胃。
吃完,時念才慢悠悠地站起來,拿起一件大衣披上往外走去。
門口兩個保镖攔住她,“宮太太,您要去哪?太晚了,宮先生讓您好好休息。”
時念轉眸看向一個保镖,“宮歐不讓我去酒店,沒說不讓我去別的地方吧?”
“……”
保镖被說得啞口無言。
時念便繼續往前走去,保镖立刻跟上,焦急地問道,“那宮太太你想去哪?”
“墓園。”
這兩個字在濃重的夜色下說出,令人一聽就是不寒而栗。
時念徑自往前走去,打開面前一部車的車門,坐了進去,讓人開車,保镖們都立刻上車,跟随而去。
夜幕下的墓園有着幾分陰森,月光無華,星子稀疏。
時念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往裏走去,腳步有些匆匆的,身後的一群保镖看着周圍的墓碑都不禁面面相觑。
宮太太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大晚上跑墓地來,這膽子可真夠大的。
時念往裏走去,轉彎,往前望去,沒有任何意外的,就見一個颀長清瘦的身影站在夜色中。
他站在一塊墓碑前,靜靜地站着,身上穿着一件淺灰色的大衣,側臉的弧線帥氣而溫和,雙眼睜着往前望去,卻沒有一點焦距。
他的腿邊蹲着一只白色的狗,那狗乖巧地蹲着,不吵不鬧,狗繩的一端在他的手裏。
他居然瘦了這樣。
這段時間,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麽。
千初。
慕千初。
“我就知道你在自投羅之前會先來這裏。”時念低聲開口。
這一面,像是隔了一個世紀的重逢。
慕千初站在那裏,聞言,握着狗繩的手指動了幾下,慢慢轉過身來,雙眼沒有視距地望向她的方向,緩緩笑起來,溫和極了,“嗯,我來看看她。”
時念看着夜色下的他,只一眼,她便感覺出來他變了很多。
整個人都淡淡的,坦坦然然的,連說話都是慢條斯理的,也沒有緊張,也沒有悲傷,什麽都沒有。
第 900 章 過來,抱一下
第901章 過來,抱一下
說完,宮歐拿着杯子走進浴室,将牛奶倒了洗幹淨又走回來,在她對面坐下來,把杯子擱在桌上,拿起奶粉罐打開,倒入三匙奶粉,加入開水,拿着匙子優雅地攪着。
他指骨分明的長指配上細細的匙子攪動起來,簡單的動作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
他居然知道她每天喝的牛奶是配幾匙奶粉的。
宮歐攪好後拿起來又喝了一口,然後将杯子推開她面前,“給你。”
時念看着他薄唇上的一圈白色,忍不住道,“這是孕婦喝的奶粉。”
他都一連喝幾口了。
“所以呢?”
宮歐挑眉。
“你對我真的很好。”時念淡淡地道,想擠出一絲笑容卻擠不出來,“別再管千初在哪了,我們回去安安靜靜地等寶寶出世好嗎?”
別再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她不好受,她相信他也沒有玩得多開心。
“把牛奶喝了。”
宮歐盯着她道,語氣強勢。
時念端起牛奶,一口一口喝了下去,溫熱的牛奶從她的喉嚨中劃過,她喝得幹幹淨淨,宮歐伸出手越過桌子,拇指指腹劃過她的唇,将殘留的一點奶漬抹去,指尖停留在她的唇角。
時念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只安靜地注視着他,問,“好嗎?”
聞言,宮歐将自己的手慢慢抽了回來,黑眸盯着她,“時念,你知道我對你好,只要是為了你,我什麽都做得出來。”
“我知道。”
時念點頭,她隐隐約約知道宮歐接下來會說些什麽,卻又好像茫然得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我對你好,也同樣要你對我好。”
宮歐慵懶地坐在那裏,語氣霸道到極致。
“你要我對你怎麽個好法?”
時念問道。
“聽話。”
宮歐說道,字字銳利。
“……”
時念沉默地坐在那裏,看着他沒了語言,他對她的要求就是聽話,他就是要她等着一切都由他作主。
“我接下來會做一件讓你不開心的事,但你不準不開心。”宮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臉,探究着她的表情。
聽到這話,時念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宮歐,你不覺得你的話本身就是矛盾的嗎?”
明明他知道他知道他接下來做的事不會讓她開心,卻又不準她難過。
如此霸道。
“為了我,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你必須做到。”
宮歐一字一字說道,強勢極了,沒有一點可商量的餘地。
“一定要這麽逼我麽?”時念問道,他明知道她現在對他只剩下縱容,他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算我逼你,你的答案呢?”
宮歐問道。
他就這麽坦然地承認了,他要她直面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哪怕每一件每一樁都不是她喜歡的。
那她還能有什麽好說的呢。
時念低眸看着空掉的杯子,好久才僵硬地點頭,道,“我聽話,宮歐。我也可以不問你要做什麽,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
宮歐反問。
“要陪我去潛海。”時念看着他道。
她可以不看雪,但是她想看海底的世界。
宮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忽然朝她張開雙臂,嗓音低沉磁性,“過來,抱一下。”
時念站起來朝他走去,被他按坐到他的腿上,下巴很快被他捏起,宮歐低眸凝視着她,慢慢低下頭,薄唇輕輕刷過她柔軟的唇,“時念,你知不知道,你是越來越聰明了。”
她現在還不能潛海,一定要等她生下寶寶後身體恢複才行,還要等她決定才行。
她這分明是向他索要一個永遠的承諾。
“跟着宮大總裁,不能總像個傻子一樣,你說是嗎?”
時念的聲音壓得很低,她能感覺到宮歐溫熱的呼吸噴薄在自己的臉上,那種感覺太親密,親密得就像是他們永遠都不會分開似的。
“我現在寧願你傻一點。”
宮歐說完便含住她的唇,慢慢吻了起來,牙齒輕輕地磨過她的唇,輕易打開她的唇,火舌長驅直入,帶着強烈的占有意味吻着她。
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深。
時念伸手慢慢環上他的脖子,迎上他的吻,忘我地回應着。
什麽時候宮歐把她抱着站了起來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她被宮歐放到床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宮歐的身體覆下來她更是茫然的。
她只知道要抓緊這份親密,一定要牢牢地抓住。
是不是只要她聽話就能抓緊,如果是這樣,她會做到的。
……
英國。
一望無際的球場上,一個走路蒼勁的老人衣着華麗優雅地站在草地上,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握住手中的高爾夫球杆,将一顆白球輕輕松松地打入球洞。
正是莫娜的父親,蘭開斯特先生。
旁邊的助理立刻将文件抱進懷中,拍手鼓掌,“先生的球技真棒,用一個成語就是出神入化。”
“讓你去中國幾天,還學會說成語了。”老人輕笑一聲,心情顯得很不錯。
“這一回,我是把時念的底給查得清清楚楚的,包括她和哪個鄰居不和,哪個同學發生過争執都查清楚了。”助理笑着說道,一副邀功的模樣,“其實像時念這樣弱不禁風的女人,只要設計得當,哪怕是宮歐派再多的保镖,我們也有辦法殺了她。”
“殺是肯定要殺的,這個女人害了我的女兒,我豈會讓她有什麽好下場?”老人把手中的球杆交給他,優雅地脫下手上的手套,“不過,這個殺的時機要恰到好處。”
“時機?”
助理愣了一下。
“這個女人不足為重,可她對宮歐的影響卻是強過整個宮氏家族的,知道這代表着什麽嗎?”老人問道,把手套也丢給他,轉身往太陽傘下走去。
“代表殺時念可除宮歐?”
助理心翼翼地答道。
“聰明。”老人滿意地勾唇,在太陽傘下的椅子上坐下來,一旁的女傭立刻奉上紅茶,他端起來品茶,道,“所以,暫時不用動這個女人。”
“那我查到的一個消息也就沒用了。”
助理站在一旁答道。
“是什麽?”
“這時念帶着宮歐大陣仗地回了自己的老家,我側面關注過,這裏牽扯到時念年少時談的一段戀愛,宮歐大吃飛醋,準備要找到這個初戀殺了呢。”助理笑着說道。
聞言,老人不屑地笑了起來,“年輕人真是玩得熱鬧,上一次時念為李清研吃醋,就把宮歐帶回老家讓他吃醋報複,像他們這樣的兩個人,怎麽能把我寶貝女兒給毀了的。”
簡直不可思議。
他的女兒死得太冤。
“就是啊,我也覺得這個宮歐有情飲水飽,是個上不了臺面的人,哪配先生你花費所有的精力來對付他。”助理趁機拍着馬屁。
老人坐在那裏,聽到這話臉色沉了沉,擡眸看向助理,“我不用你來說這些,交待你的事情辦好就行了。”
“是,那我動身去中國了,繼續暗中監視宮歐和時念。”
助理立刻低頭答道。
“準備好人手,想好計策,一旦內部被架空了,我會通知你把時念抓起來,宮歐一定護得緊,抓人要一擊即中。”老人說道,眉目間透着一股陰狠,“我要宮歐大失方寸,死個難看。”
“那宮氏家族……”
“他們家族現在就剩個空殼子了,說到底還是靠宮歐撐門面的,不足為懼。”老人冷笑一聲,“你把事辦穩一點,懂了麽?”
“知道了,先生,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會助先生報喪女之仇。”
助理低頭表着忠心。
老人揮手讓人退下,一個人坐在那裏品着紅茶,忽然記得莫娜還在的時候總是端着紅茶來孝敬他。
女兒,不會太久的,父親就能為你報仇了。
……
風吹動着樹葉搖曳,陽光落下來,被繁茂的葉子擋住,曬不到人身上。
時念坐在樹下,身上還是一片陰涼,身旁是何伯何嬸一直喋喋不休地唠家常,她半天應上一句半個字,耳朵裏卻根本沒有聽進去。
宮歐遲遲不肯回S市,這兩天找慕千初找得有些瘋魔了,派出去大量人手大肆尋找,那架勢是非找出來不可的。
她不敢想象宮歐找到了慕千初會做什麽。
“念,你說我今天晚上穿什麽衣服啊,是裙子還是衣褲?”何嬸坐在她旁邊樂呵呵地說道,“哎喲,你老公也真是周到,還請我們這些老街坊聚聚,念你是有福啊,你爸媽也有福啊。”
“我老公?什麽聚聚?”
時念回過神來,錯愕地看向他們。
“啊,你還不知道嗎?”何伯詫異地看着她,“聽說你爸媽回來了,你老公派人來請過去的那些老街坊去大酒店吃晚飯啊。”
“我爸媽?”
時念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她的養父養母,下一秒,她清醒過來,宮歐對她養父母從來沒有好感,甚至是恨得咬牙切齒的,怎麽可能為他們接風洗塵還請到所有的老街坊,不羞辱就不錯了。
羞辱。
難道說……他為了引慕千初出來才把她的養父母都抓回來?
第 899 章 就怕你不是胡鬧
第900章 就怕你不是胡鬧
“是。”
保镖應聲。
在時念的幫助下,慕千初像啞謎一樣的提示也接二連三地被找到,她找到一份,就眼睜睜地看着宮歐燒掉一份。
她卻什麽都沒有做,沒有阻止沒有勸誡,只有縱容。
在老房子的房頂琉璃瓦下找到第十一宮的禮物時,時念的情緒已經達到一個頂峰,那不是愧疚,也不是難過、追憶或者是淡漠,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充斥着她整個人。
她一直沉默地看着宮歐燒禮物,也不斷地想起和慕千初的那些過往,想起那個時候最單純的快樂。
慕千初給她的第十一份禮物是一份病歷報告,是他自己準備開顱手術的報告,旁邊放了一層厚厚的信紙。
【想了很久,決定把這份病歷當成第11宮的禮物送給你,這些年下來每次不能确認地方的時候,還要等母親偶爾偷偷來看我的時候才讓她帶着去,像做賊一樣,才十來份禮物就花了我好幾年的時間。不過以後不用了,等我恢複視力,最後一份禮物就能自己好好地藏了;等我恢複視力,我陪你一起去看雪。】
這一封信,慕千初寫了好多好多的內容,她幾乎可以想像一個盲人是怎麽艱難地一手按着紙,一手握着筆心翼翼地寫下他所會寫的字。
病歷報告。
那個時候,知道慕千初的視力能恢複,他們兩個是最高興的,以為什麽都會變得好起來,可一場手術卻把什麽都改變了。
慕千初與時念終究變成陌路,然後是她長達六年的胡攪蠻纏,再然後是她的家破人亡。
時念坐在門口,門外,宮歐正在燒那份病歷報告,看着那燃燒起來的火焰,時念捂住唇,眼眶漸漸濕潤。
宮歐擡眸看向她,那目光隔着火光格外陰戾,令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時念不由得低下眸,掩埋下自己的情緒,宮歐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信上寫的什麽?”
時念将手中一疊厚厚的信紙遞給宮歐,看向他陰晴不定的臉,輕聲道,“宮歐,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最後一份禮物還沒有找到。”
宮歐冷冷地道。
“不可能有最後一份禮物了。”時念道,聲音有些澀然,“這份禮物送出之後千初就去做手術了,手術過後他便失憶,所以,沒有第十二份禮物。”
禮物到此為止,只有十一份而已。
宮歐看她一眼,目光深沉,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麽,他翻着手中的信紙,一張張翻過,臉色陰晦不明。
“真的沒有了,他連線索都沒留下不是嗎?”
不然這個連環禮物慕千初一定會留下一個啞謎給她猜,但病歷就是病歷,沒有任何的啞謎。
“線索不在病歷上,而是在信裏。”宮歐低眸看着她,一字一字問出,“看雪,你們會去哪裏看雪?”
時念腦海裏閃過一點光亮,想起從雪地裏把慕千初拉起來的那一幕。
“看來你想到了。”
宮歐的聲音冰涼。
時念站了起來,站在宮歐的面前,雙眼深深地凝視着他,“宮歐,我們都不找了好不好,都回去好不好?”
已經找到十一份,他發洩也該發洩夠了不是嗎?
“不好。”宮歐偏執地道,“在哪裏看雪?”
“……”
時念面色蒼白地看向他,他一定要燒光所有才滿意是嗎?
“在哪裏?”
宮歐加重了語氣。
“跟我來吧。”
在宮歐強勢的眼神下,時念最終敗下陣來,擡起腳往外走去,宮歐叫住她,“你累不累?或許……明天找也可以。”
總之還是要找的不是嗎?
總之他還不急着回S市不是嗎?
時念搖搖頭,已經連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了,“我不累,走吧,那邊是很大的一塊地方,估計不好找。”
說完,時念往前走去,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宮歐從後一把抱住她,不由分說地将她一把橫抱起來往外走去。
時念怔怔地看向他,“我現在很重。”
“你就是頭豬我也能抱。”
宮歐睨她一眼,不可一世。
“……”
時念無奈地靠在他的懷裏,任由宮歐抱着她往前走去,夜深了,可宮歐的胸膛是暖的,她靠在他的肩上,感覺不到一點冷意。
她近距離地凝視着他的臉,棱角分明,輪廓深邃,不茍言笑,她猜不透宮歐在想什麽。
這種感覺真得是有些累啊。
時念暗暗想着,走出好久的路,她道,“到了。”
是區後面的一方空地,路燈照着每個人,保镖們拿着家夥迅速四散開來,準備大幹一場,然後看到地面是水泥地以後傻眼了,面面相觑。
時念望着這塊地方,道,“以前這裏沒有澆水泥地,那時候一下雪,這裏會積起很厚的雪,特別泥濘難走,稍一不慎還會掉進雪坑裏。”
“拿雪當浪漫回憶,以為拍電視劇麽?”
宮歐陰陽怪氣地冷哼一聲,一雙眼睛瞪着時念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個洞來。
“……”時念低下眸,“宮歐,我先回老房子收拾東西,你找吧,反正就這麽大塊地方。”
她真的不想再記起那些過往了,好累,真的好累。
時念轉身準備回去,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宮先生,你看。”
時念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就見兩個保镖站在一棵軀幹粗壯的大樹面前,大約一米五高的地方被挖空了,露出一個樹洞。
宮歐大步走過去,修長的手指從挖開的樹洞邊緣劃了一周,目光冷冽。
“宮先生,這切痕有新有舊,應該是最近有人來挖過。”
保镖分析道。
“……”
宮歐冷冷地看着,猛地轉頭看向時念,時念站在那裏,雙眼呆滞地看着那個樹洞,樹洞的大差不多正好放一個巧克力的鐵皮盒子。
可是,現在盒子不在裏邊。
那只能說明一點。
宮歐朝着她走過去,黑眸深深地盯着她,薄唇微啓,一字一字道,“姓慕的回來了。”
看來是發的那些郵件有效果了,終于知道趕回來保護禮物。
宮歐說完也不看時念有什麽反應,擦着她的肩離去,擦肩的一瞬間,宮歐的臉色差到極致。
時念一個人站在那裏,望着那個樹洞,說不出任何話來。
為什麽要回來。
如果看到宮歐發的燒毀視頻,那也看到她發出的警告了,慕千初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不走……
時念閉上眼睛,就聽宮歐冷漠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我不走了,找到慕千初為止。”
“找到以後你想怎麽樣?”
時念問道,聲音有些輕顫。
“我玩死他!”
宮歐冷笑一聲,那一聲笑在夜色下顯得格外陰恻。
“……”
時念咬緊了唇,咬得唇色一片發白,心口湧起的情緒難以名狀。
宮歐是真的不準備走了,時念怎麽勸都不行,她只好陪着留下來。
老房子裏的燈亮着。
時念坐在陽臺門的這一側沖着奶粉,拿着細細的匙子在裏邊攪動,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望向床,宮歐半躺在床上,手上拿着一個平板電腦,修長的手指在上面快速地劃動着,不懂在做什麽。
“一定要這樣麽?”
時念問道。
“心疼?”宮歐睨向她,眼中一片冷漠,“他要是安份地留在國外,我不會動他一個手指,他居然偷偷地跑回來了,誰知道他想做什麽?是不是還要找你重敘前緣?”
“你明知道這不可能的。”
她和慕千初之間的事情徹底過去了,不管好的壞的。
他是陪着她經歷這些的,現在居然還說這樣的話。
“誰知道呢。”宮歐諷刺地冷笑一聲,手指飛快地在平板上操作着。
“他回來沒有打擾我們,只是去拜祭過笛,再說,他如今已經沒有能力來對付你了。”時念說道,聲音蒼白。
“就憑他和你有那麽多的過去,他就讓我不爽。”宮歐冷冷地道,偏執到瘋狂,“既然他有膽回來,有膽保護禮物,我把他找出來玩弄一下也正常,不是麽?”
反正他們是天生的敵人。
他的語氣就想要捏死一只螞蚱那樣随意。
時念轉着手中溫熱的牛奶杯,低眸看着杯中晃起來的牛奶,低聲說道,“如果你是胡鬧就好了,我就怕……你根本不是在胡鬧。”
她怕,他現在做的每一件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事都有他的原因,有他的目的。
顯然他也不準備告訴她,而她,也笨到猜不透。
“……”
聞言,宮歐靠在床頭,手指僵在平板屏幕上,薄唇抿緊,黑眸定了很久,定到平板上有什麽內容他都沒有看到。
一室的沉默。
忽然,宮歐将平板電腦關掉,擡眸看向她手中的牛奶杯,不悅地道,“還不把牛奶喝了。”
他沒有直面她的話。
他逃避了。
面對這樣的狀況,時念的心更沉幾分,端起牛奶杯要喝,杯子就被橫空出來的一只手奪走。
宮歐站在她面前将杯子奪了過去,低頭喝了一口,眉頭蹙緊,“冷掉了。”
第 898 章 她找禮物給他燒
第899章 她找禮物給他燒
“你跟我來,我知道禮物在哪裏。”
她站起來往前走去,沒走出幾步就被人從後抱住。
宮歐從後環住了她,抱得緊緊的。
時念站在那裏沒有動,安靜地任由他抱着,宮歐一直緊抱着她不放手,低下頭枕着她的肩膀。
“好啦,走吧。”
時念拍拍他的手臂想要掙紮開來,宮歐卻将她越摟越緊,低聲道,“再抱一會。”
“不是要找禮物嗎,再不找天就黑了。”
時念說道。
“再抱一會。”
宮歐的語氣低沉而霸道。
“好吧。”
時念妥協,任由他抱着自己,風一點點吹過來,漫天的霞光落在他們身上,鍍上淡淡的一層絨光。
宮歐抱了她很久,直到時念說自己的腿有些麻他才放開,時念牽住他的手離開。
夕陽下,時念帶着宮歐來到他們走過的路邊,指着地上那堆老舊的木頭說道,“我和你說過的,以前這裏有個賣部,我攢了錢就喜歡來這裏買糖,收集糖紙。”
宮歐一臉嫌棄地踢開一根木頭,聞言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買糖還要攢錢?”
時念過去的人生他是不懂的。
“我那時候才幾歲啊,買糖當然需要攢錢了,你以為都是你這樣的土豪?”時念說道。
“我不土。”
宮歐往後打了個手勢,立刻有保镖沖上前來,他冷冷地道,“去買玻璃糖紙,成箱成箱地買。”
“我現在又不喜歡收集那種東西了。”時念嘀咕着道,“而且你不懂,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糖紙才覺得稀罕,突然之間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一堆了,那還有什麽可在乎的?”
糖紙也好,動漫卡片也好,都是如此。
宮歐盯着她脫口而出,“那你得到我不是太容易了?”
完全是他自己上趕着黏上去的。
“……”
保镖聞言站在旁邊使勁憋笑。
時念無語地看着宮歐,然後轉眸看向周圍,說道,“千初暗示禮物在玻璃糖紙旁邊,應該就是在這裏吧。之前你鳥巢工藝品的時候已經搜過老房子了,沒有看到多餘的鐵盒子,就說明不是在我收集的那堆玩意裏。”
宮歐挑了挑眉,“還有點推理頭腦。”
“多許誇獎。”時念說道,随即犯了難,“可是這個地方,禮物會在哪?賣部都沒了。”
“挖地三尺找。”
宮歐睨向一旁的保镖。
“是,宮先生。”
一群保镖已經找禮物找得習已為常,聽到命令掄起袖子抄起家夥就開始挖了,時念站到一旁望着那堆破舊的木頭。
很快,一塊地方被挖得不像樣子。
就像她時候的那些回憶,早已經在時間的流逝中變了味,發黴發白,她甚至舍不得想起那些過往,因為一想起,她又能想到後來發生的那些不快。
夕陽的顏色一點一點沉下來。
保镖們在樹下挂了燈。
時念被宮歐拉着站到一旁,看塵土飛揚,有保镖撥開爛木頭道,“宮先生,會不會不是埋在地下的,只是寄放在賣部裏,現在賣部沒了,東西也就沒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時念暗想,卻聽宮歐篤定地道,“不可能。”
“為什麽?”
時念立刻問道。
宮歐低眸睨她一眼,“怎麽,你反而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麽?”
“慕千初的禮物全是安排在不用通知別人就能藏好的地方,說明他這個人不擅交際,更不會把藏禮物的事廣而告之。”
宮歐低沉地道,時念恍然明白過來,是啊,這确實是慕千初當初的性格,他是個盲人,呆板木讷,很少和別人交際。
她都快忘了,還沒宮歐來得了解慕千初。
時念站在宮歐的身旁,望着那堆木頭,看得久了,隐隐約約仿佛看到當年的賣部重現在自己面前。
那個時候,她經常也會帶着慕千初一起來買糖,買完以後,她把糖給他吃,然後把糖紙拿起來遮在眼睛上看陽光。
慕千初會擋在她的面前,不知道擋了她的陽光,還會說,“念你在看什麽?”
她惡作劇地道,“千初你後面就是河,你再不走就摔下去啦。”
然後她就看着慕千初急忙跳開,臉上有着一絲驚慌,她便笑着繼續用玻璃糖紙看陽光。
玻璃糖紙那一面的光真得很美很美,是彩色的。
是畫筆也畫不出來的那種彩色,對當時的她來說是難得負擔得起的精神享受。
時念的眸子忽然一動,望向下邊的河,夕陽的餘暈在河面上肆意流淌,難道說……
她順着稍斜的坡往下走去,被宮歐一把抓住,他緊張地盯着她,“你幹什麽?”
“禮物可能在那邊。”
時念說道,繼續往下走去。
這一回宮歐沒再攔她,但還是緊緊牽着她的手放她一點一點下去,走到靠近河邊,時念回憶着當初記憶的地方,鞋子在上面踩了兩下。
話還沒說,宮歐便揚聲道,“來人,挖這裏。”
“……”
時念看向宮歐,他對她太了解。
這個挖得不深不淺,保镖她的腳印附近挖了十來下之後便挖到了鐵皮盒子,保镖拍拍上面的塵土遞給宮歐。
時念看過去,鐵皮盒子明顯比第一個盒子高檔上許多,連上面的廣告設計都改朝換代了,她怔然,“這個巧克力盒子我記得,是很後來才改版的,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宮歐黑眸睨她一眼,沉聲道,“那只能說明一點,姓慕的送你禮物也不是一個時間段完成的,而是分了好幾年。”
“好幾年?”
時念愣住,好幾年都在花費心思給她送禮物麽?那為什麽不讓她找呢,她都不知道。
“應該是等十二宮禮物都準備好後才告訴你,有第二宮等一連串的禮物。”宮歐酸溜溜地說道,伸手打開盒子。
陳舊的鐵皮盒子打開得很艱難。
“原來是這樣。”
時念明白過來,可是慕千初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過她不止一份禮物,還有第二宮、第三宮……這是不是說明,他并沒有準備齊全十二宮的禮物。
命中注定。
不知道為什麽,時念想到了這四個字。
鐵盒子被打開,裏邊擱着一本漫畫書,宮歐随手翻到扉頁,只見上面有大大的幾個日文字。
“……”
時念呆住,手不由自主地捂上唇,睫毛輕輕顫栗。
宮歐看向她,黑眸變深,“你喜歡的漫畫家的親筆簽名?”
看她這個樣子他猜出來了。
時念點頭,她很喜歡這個漫畫家,曾經還發誓要成為他那樣的人,這個漫畫家紅遍全球,連漫畫書都很難買到,慕千初居然幫她弄到了漫畫家的親筆簽名。
“感動了?”宮歐睨她一眼,嗓音涼薄,“感動就站邊上點,不要看,因為我接下來要燒了。”
“……”
時念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宮歐把鐵皮盒子交到旁邊的保镖手中,拿起裏邊的信件打開。
時念站在一旁看着,這個時候的慕千初不用再在一張紙上寫一個字了,能清楚地寫上好幾個字,字跡也不如以前那麽潦草,但字裏行間能看出寫得很是辛苦。
【念我終于拿到宮本的親筆簽名了,還請他用日文寫你的名字,禮物只剩下三份了,我要好好想想給你準備什麽,一定要準備最讓念感動的。】
就因為要給她準備十二宮的禮物,慕千初準備了幾年,費盡心動,而她真的一直都不知道……
再然後,連他自己也忘了。
“退後,我要燒了。”
宮歐冷漠無情的聲音灌進時念的耳朵裏,讓她的背上起了一層涼意。
她什麽都沒有說,依舊縱容地默默退後,眼睜睜地看着宮歐将慕千初為她準備的禮物燒掉,将她最愛的漫畫家的親筆簽名書燒掉。
夜色籠罩下來。
宮歐站在夜幕中,火光映紅了他的臉,他目光陰冷地盯着手中燃燒起來的書,薄唇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像極一個惡魔,又像一個胡鬧的孩子。
這一次,是她親自找出慕千初的禮物送給宮歐燒。
她想,她才是那個惡魔。
時念望着他邪氣的側臉,望着那燒起來的漫畫書,眼睛慢慢垂下,轉過身往外走去,一步一步離開。
“去哪?”
宮歐冷漠的聲音傳來。
她不想看下去了不行麽?這禮物的訊息知道得越多,她就越回憶起當初慕千初對她有多用心,想到那個時候他們真得很快樂,這種滋味真得不好受。
她很想逃。
“不是知道下一個禮物的訊息了,我去找,今晚就全找齊吧。”
時念淡淡地說道,往前走去,離開那一堆炙燒的火,離開那一堆在燒的回憶。
“……”
宮歐站在那裏,将燃燒着的漫畫書丢進盒子裏,轉眸看向時念的身影,眸光越來越深,他沒有去追,而是問身旁的人,“拍下來沒有?”
“已經全都拍下來了。”
保镖拿着手機道。
“我繼續找禮物,你發到姓慕的郵箱上。”宮歐冷冷地說道,擡起腿往上走去,追上時念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