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在森林的三天
第章 在森林的三天
“少爺。”
封德從外面走進來,謝琳琳她們都只是不屑地掃他一眼。
封德不禁搖搖頭,這就是時念和少爺身邊女人最大的不同。
少爺身邊的女人沒有笨的,都是想攀着高枝一步登天,個個為讨好少爺使出渾身懈數,勁用大了,對他們這些下人就不由自主地展露了真實的一面,各種嗤之以鼻各種看不起……
不像時念,對他們一衆下人都很有禮貌,十分有教養。
“嗯。”
宮歐從謝琳琳手中接過一杯調好的雞尾酒,慵懶地應了一聲。
“少爺。”封德走向前,“少爺,對時姐的做法是不是過激了?”
“封德,看來你耗盡畢生心血所撰寫的《管家道德》你自己都做不到。”宮歐不悅地睨他一眼。
居然開始質疑主人。
封德低了低頭,恭敬地道,“我正是為少爺擔憂,少爺想要的不是孩子嗎?萬一時姐挺不過……”
那孩子的消息也就石沉大海。
“那是我對她太過寬容,等她嘗到瀕臨死亡的滋味,就知道松口了。”宮歐胸有成竹。
“萬一……”
“沒有萬一,滾出去,都滾出去!”
宮歐不想再聽,煩燥地一把将手中的雞尾酒甩了出去。
精致的酒杯應聲而碎,折射出無數的碎光……
宮歐發怒,謝琳琳她們面面相觑,恨恨地瞪了一眼封德這個罪魁禍首,然後不情不願地退出去,封德也退了出去。
休息室裏只剩下宮歐一個人。
他直直地盯着屏幕中的林海,望着時念的背影不斷往深處走,纖瘦、蒼白,像一縷幽魂似的……
從綠葉縫隙中照射而下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卻讓她看起來越發蒼白,像是無論如何都到不了她的心底,暖不了她一絲一毫。
還真是有本事。
封德是被授過最高等級勳章的管家,時刻謹記身份,從不多言,現在居然會為了一個做作的女人不斷地向他求情……
該死。
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因為這個敢嘲笑他叫他吃藥的女人!
就該讓她受點教訓。
宮歐的眼裏迸射出一抹冷厲的光,手指在搖控器上快速調動,将裝在森林各處的隐蔽監控調到一幕正面對着時念的。
畫面中,時念面無表情地往前走着,一步一步,長長的發散落在肩上,她的身後枝葉婆娑、樹影斑駁,綠色的葉子如湖水一般在她周圍浮動,襯得她宛如精靈一般……
宮歐厭惡自己這個時候還覺得她美。
驀地,時念微微擡起眼往前望去,正撞上隐蔽攝像頭的位置,就好像隔着屏幕在凝望他一眼……
那張蒼白卻美麗的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空洞得沒有靈魂,空洞得……悲哀。
像是急需人保護。
“啪——”
手中的搖控落下。
宮歐直直地望着大屏幕,心髒猛地縮緊,像被一只手死死地攥住,攥得他喘不過氣來……
在森林的第一天。
時念踩着草地往前,望着眼着一棵棵高入雲端的大樹,陽光從頂端落下幾束,落在她的面前。
這就是她看到的這個世界最後的影象麽?
長眠森林。
對一個從來沒人關心、沒人相信的人來說,似乎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她走到一片稍大一點的空地,地上橫着一棵大樹,不知道為什麽斷了,只剩下年輪一圈一圈……
時念在斷樹上坐下,手上拿着一疊白色的畫紙。
是封德強塞給她的,他認為她既然是個漫畫家,一定喜歡極了畫畫,臨終前能夠找到點寄托也是好的。
時念将畫紙放在膝蓋上,握住鉛筆卻不知道如何下筆……
還記得她第一次畫人物,模特是慕千初。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不讨人喜的盲人,只跟在她的身後轉,喜歡牽着她的手……
“念,把我畫好看一點。”
“千初怎麽畫都好看啊,你長得最漂亮了。”
“漂亮是形容女生的……真想看看你畫的我是什麽樣子。”
“你總有一天能看到的。”
“等我看到了,你就和我結婚好不好?”
記憶像放了閘的水停都停不住,時念低頭看着空白的畫紙,耳邊不斷浮現那個少年的聲音,執拗地一遍一遍說着,要和她結婚。
她忘了自己當時有沒有答應。
但她清楚地記得,在老家的閣樓上,少年站在窗口吹着風。
他一雙漂亮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着她的方向,認真地說,“父親怕我萬一曝光了丢人,将我寄養在你家,別人也都不喜歡我,嫌我是個瞎子礙事……只有你理我,念,你要一直在我身邊。”
那個時候,慕千初還說,“如果你不在,我就算看見了全世界,也不知道去哪裏。”
曾經怕她不在就不知道去哪裏的少年……已經将她徹底忘記了。
他知道去哪裏,去任何一個地方。
唯獨不會走到她這裏。
一滴水漬落在潔白的畫紙上,暈開一個圈。
時念眨了眨眼睛,伸手将眼角的淚拭去,然後自嘲地苦笑一聲。
都說人臨死前會回憶過往的一切,看來她真的離生命終結不遠了呢……
“刷刷……”
她在畫紙上快速地動起筆來,畫出閣樓上的少年,那一點淚光被她勾勒成少年的眼睛……
在森林的第二天。
一天沒有進食、喝水的時念早已饑餓得難受。
胃一陣一陣地疼痛。
是已經絕望、麻木,可她還是懷着求生的本能去喝一點點葉子上的露水……剛一碰,就有保镖沖進來警告她不準碰,直接打掉。
她進不了任何東西,哪怕露水,哪怕一片葉子。
他們時時刻刻監視着她,要将她活生生地餓死……
宮歐果然夠狠,也好,死得快一點總歸可以把痛苦縮短一點。
她靠着斷樹坐在地上,身上的長裙髒了,她也沒去管。
她望着眼前的一棵棵參天大樹,又開始回憶,回憶這幾年來她為慕千初弄得衆叛親離。
在所有人的眼中,她不過是慕千初年少時的玩伴,大家都認為她不該剝奪妹妹的幸福,一再胡攪蠻纏着他……
爸爸說,“就算你和千初以前再要好,那也只是孩子的事,他現在長大了,就算沒失憶他也知道他要的是你妹妹!”
媽媽說,“念啊,我真希望我從來沒收養過你。你走吧,以後除了過年別再回來。”
別再回去了。
以後哪怕是過年,她都回不去了。
她想,她如果真的就這樣消失了,所有人,都會一起輕輕松一口氣吧……
森林之外的陽臺上,宮歐虛倚着白色陽臺而站,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中,一手按着耳朵上的耳機打電話,“收購後的新聞發布會随便安排一個董事去就行了,別再來煩我。”
數落下屬一通,宮歐挂掉電話,往森林的方向掃了一眼。
低下頭,他手上放着一臺擁有最先科技的平板電腦,電腦上赫然是森林裏的畫面。
只見時念坐在斷樹前,也不管草地上髒不髒。
肮髒的女人。
宮歐不屑地看着屏幕,卻沒有關掉,仍然直直地盯着。
從時念進入森林後,他就一直盯着監控,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正像個偷窺狂。
那一片林中,地上四處散落着畫紙。
陽光從斑駁的樹葉間落下來,碎成一道道豎光,落在她有些髒的長裙上,美得格外出塵。
她一整晚都沒有睡,一直在畫紙上寫寫畫畫着什麽。
無聊的女人。
臨死前就知道做這些事。
驀地,時念擱下鉛筆,一手按向自己的胃部,臉上露出痛苦難忍的表情……
終于知道痛苦了,看來很快就會哭着哀求。
宮歐擰眉,心口有些莫名的不爽,這才關掉平板電腦,不再去看上面的畫面。
在森林的第三天。
時念也沒有求饒。
身體随着精神一點一點崩潰,胃已經餓到沒有知覺,嘴唇幹裂出傷口……
據說不喝水三天就會死。
她這是到大限了麽?
時念暗暗想着,她完全是背靠着斷樹才能勉強坐着,一縷長發垂落下來,遮擋住眼睛,她甚至提不起力氣去縷一下。
好累啊……
等待死亡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她的身體一點一點癱軟下來,畫紙和鉛筆從身上滑落,她整個人躺到地上,頭靠着斷樹,一頭長發淩亂地散落……
時念微微睜着眼,頭頂上方的光影不斷地折射出不同角度,時而透明,時而五彩斑斓,有飛鳥飛過,聲音清脆……
真美呢。
美得就像時候她站在家門口,用的玻璃糖紙看到的太陽光,然後,比她個子高的慕千初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那麽耀眼的少年。
那麽耀眼的陽光。
隐隐約約的,她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朝她慢慢走來,是一個少年,他微笑着,将手遞給她,“念,做我的導盲棍,帶我去外面走走。”
他的微笑還是那麽好看,對她充滿了信任與依賴。
“千初……”
她翕動着幹裂的唇虛弱地念出這個名字。
不要了,千初。
你已經看到整個世界,不再需要我了。
“千初……再見……”
她喃喃地說道,帶着所有的無助和無望,長睫如受傷的蝶翼般輕輕顫動着,很慢很慢。
慢慢的,她的眼睛阖了上去,緊緊閉上。
第 21 章 臨死前最後的電話
第1章 臨死前最後的電話
他真是個偏執狂,認為她藏起了孩子,就變着花樣地折磨她要她交出,認為她是個做作的女人,所以她做什麽在他眼裏都是有心計的……
一字一句,不斷地羞辱她。
“你說什麽?”
宮歐的臉頓時黑了。
“宮先生,你該吃藥了。”時念冷眼看向她,淡漠地道,“也許偏執症有的治,你不該放棄。”
下一秒,她就被宮歐狠狠地甩在地上。
“砰。”
時念重重地摔下去,五髒六腑痛得劇烈。
宮歐一腳踩上她的腿,雙眸震怒地瞪向她,臉色難看得徹底,“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找死?”
他易怒,過份自負都是偏執症的症狀,但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拿這個嘲笑她。
不識相的女人……惹到他的底線了。
時念沒有出聲。
宮歐在她的腿上狠狠地碾了一腳,終于忍了殺人的怒氣,揚長步伐離去。
時念一動不動地躺在地板上,霞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就像照着一個毫無生氣的布偶。
連表情都沒有。
好久,時念從地上坐起來,麻木地掀起裙子,只見腿上一大片的瘀紅。
是宮歐剛才氣急了踩的。
她是故意激怒宮歐的,她明明知道偏執症的人不能激,卻還是這麽做了。
可是如果她不這麽做,她今天,是絕對逃不過一場侵犯的……
她看得出,她越是讨好,宮歐對她的興趣就越大,這和她想重獲自由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馳。
她不要……
她不要賠了身體、尊嚴還沒有自由,那樣她寧願死。
寬敞的大廳裏,時念沉默地坐在舒适的沙發上,臉上是麻木的蒼白。
“時姐,依我看來,你是聰明、堅忍的女孩子,怎麽會……”封德在她面前踱着步,憂心忡忡地看着她。
他怎麽都沒想到時念居然激怒了宮歐,還是拿他最大的禁忌去踩。
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想怎麽懲罰我?”
時念的聲音麻木得很平靜。
她知道,宮歐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少爺吩咐我們把你丢進森林。”封德說道,眉頭緊緊皺着,“你知不知道森林周圍有人看守,你跑不出去,再加上沒有食物和水,不出七日……”
“我就會死。”
時念說出自己的結局。
她猜到宮歐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會這麽狠,看來她真的是踩到他的死穴了。
“你現在只有一條出路,就是交出寶寶向少爺服軟……說不定還有救……”
“我能在臨死前打最後一個電話嗎?”時念輕聲問道。
“時姐……”
“我知道報警也沒有用,我就想打最後一個電話。”
時念說道,擡眸雙眼哀求地看向封德。
大概是要打給自己的養父母吧。
封德憐憫地看着她,最後無奈地嘆一聲氣,揮手讓人将座機移到時念面前,滿足她的遺願。
時念坐在沙發上,低眸看向眼前的古董式電話機,想擡起雙手去拿,手卻像千斤重似的重得她擡不起來。
她不确定,電話那邊的人願不願意聽她的電話。
許久,在封德以為她快石化的時候,時念終于慢慢伸出手拿起電話,食指在電話機上按下一串她能倒背如流的號碼。
每個數字,都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像等了幾個世紀,話筒裏的鈴聲漫長得能殺死人……
“喂?”
一個略顯陰柔的男聲在話筒裏響起。
他接了。
時念坐在那裏,如靈魂出竅一樣,身體裏一片空白,只剩下一顆心髒在混亂地跳動着,話筒差點從手中滑落。
“是哪位?”遲遲聽不到回答,話筒那邊的聲音有了一絲不耐之意。
“是……我。”
時念開了口,聲音帶着一絲顫意。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空氣仿佛都要被凝滞。
以為對方沒聽出自己的聲音,時念頓了頓又道,“是我,我是時念。”
“我知道是你。”慕千初在那端的聲音瞬間冷冽下來,“我不是說過,私下不要打我電話,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
時允怔怔地聽着,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向他求救,“千初……”
“你這麽稱呼我不合适吧。”慕千初冷冰冰地開口,“畢竟我是你将來的妹夫,姐。”
一句“姐”将他們的關系拉離了幾個星球。
是呵,他快成為她的妹夫了,叫姐是應該的,哪怕在年齡上她比他還兩歲。
時念苦澀地抿唇,半晌道,“如果我說我現在被人綁架了,你會來救我嗎?”
如果說,這世上還能有一個人救出她,一定是慕千初。
她這麽固執地認為。
“被綁架了?誰會綁一個畫畫的,要什麽沒什麽,你是畫漫畫畫傻了麽?”慕千初嗤笑一聲,聲音更加冰冷,“時笛怎麽說都是你的妹妹,你這樣編造謊言糾纏自己的妹夫像是一個稱職的姐姐該做的?”
編造謊言。
為什麽都認為她是在說謊,宮歐是這樣,慕千初也是這樣……
“我沒有說謊。請你來救我……”她請求。
封德站在一旁,沒有阻止時念求救,反正也沒什麽用,沒有人能從少爺手中救走人。
“如果你真的被綁架了……”慕千初反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頓了頓,接着一字一字道,“撕票時我會看在親戚一場,替你收屍。”
他說,撕票時替你收屍。
時念如被人扔進冰窖,從頭冷到腳,凍得她沒有知覺。
心髒痛到麻木。
宮歐那樣對她,她覺得還不如一死了之,但說到底,能活下去她還是想要活下去,她想靠着慕千初活下去……
可慕千初卻生生地斷掉她最後的一線希望。
他不會來救她。
他讓她感受到了比死亡更痛苦的絕望,她還以為,只要她開口求了,他就會來救她的……
原來,一切都是她想得太天真。
“時笛有一場Sh,我現在去陪她。”
慕千初準備挂電話,沒有一點和她交流下去的欲望。
“你還是記不起來我嗎?”時念在他挂斷之前問道,問得有些急迫。
這是她最後一次詢問了。
“時念,你不覺得你很無聊麽?你這樣糾纏我有意思?”慕千初冷冷地反問,語氣裏的厭惡毫不隐藏。
被徹徹底底讨厭了呢……
時念的長睫顫動着,攥着話筒的手指用力到發白,她很想就這麽挂上電話,可不行,她有些舍不得。
這是她臨死前最後的電話了。
她緊緊握住話筒,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慢慢說道,“慕千初,你聽着,我努力過了,我的努力也只能到此為止,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我來了,請……”
請到我的墓碑前看望我。
慕千初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直接挂斷了,因為電話那端傳來時笛催促的聲音,他總是以時笛為先。
時念呆呆地聽着話筒裏的靜默,心口疼痛如絞。
他連她最後的遺言都不肯聽呢。
慕千初。
年幼時因失明、呆板、沉默不被家族所喜而寄養在她家,六年前動了手術視力恢複正常,卻因為手術過程中的曲折而喪失全部的記憶。
然後,他愛上了時笛,她的妹妹。
多狗血呵。
曾經那個黏着她、口口聲聲喊着娶她的少年随着那一場手術消失了……
不管她再說什麽再做什麽,慕千初都認為她是嫉妒妹妹,要搶妹妹的男人……連爸爸媽媽都覺得她過份了,不再理會她。
其實她也很累了,面對一個記憶中完全沒有自己的人,她做得夠多了,也失去得夠多。
今天……也算是終于畫上一個句號。
“時姐,你還好嗎?”封德走到她身邊,擔憂地看向她。
這樣子的時念似乎比面對少爺打擊時更悲傷……
“我可以去森林了。”
時念淡淡地道,慢慢放下話筒,眼中沒有半點光彩,萬念俱灰。
從慕千初的語氣她就知道,沒人發現她不見了、失蹤了。
沒人在意她。
不知道等她消失多久,才會有人注意到,誰會先注意到?時笛?養父母?同事?還是……慕千初?
都不重要了不是麽。
“時姐,你真的寧死也不肯向少爺低頭?”封德問道。
“如果低頭能換來自由,我願意;如果只是換來做他的一件床上用品,讓我行屍走肉地活着,我不願意。”
時念輕聲說道,從沙發上站起來離開,沒有一點遲疑。
見她這麽堅決,封德也不再勸說,只能祈禱會有轉機……
偌大的休息室。
宮歐躺在頂級配置的太空艙按摩椅上。
謝琳琳和兩個美女站在旁邊的吧臺上調配着酒,不時走到宮歐身旁使出渾身懈數想吸引他的注意,但又怕惹怒他,都不敢張揚。
宮歐連一眼都沒看她們,骨節分明的手上拿着搖控器,一張英俊的臉冷若冰霜,黑眸陰鸷地望着前面的立式大屏幕中。
屏幕中是一片萬木峥嵘、綠波翻湧,是城堡外的森林。
時念身着一件水洗藍的曳地長裙被保镖推進去,她沒一點掙紮的舉動,像是認命一樣一步一步走進去,有地上的落枝勾破她的長裙,她也毫無察覺。
第 20 章 做我的女人
第0章 做我的女人
宮歐松開對她下巴的鉗制,一手控制住她亂動的雙腕,将她整個人更加貼向落地窗,低頭瘋狂地索吻……
他是個吻技高超的人,她明明痛恨,身體卻不自禁地打顫,甚至連頰上的眼淚都來不及任其滑落臉頰,宮歐的黑眸深了深,薄唇将她的淚一一舔舐……
“宮歐你幹什麽?”時念嘴巴得空,終于可以憤怒地喊出來,“你這禽獸,流氓,放開我放開我……”
是她錯了,不該與虎謀皮,還以為讨好順從能有用,結果呢……
她絕不要這樣的結果。
“做我的女人!”
張狂得不可一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什麽?”
時念震驚地仰頭看向宮歐。
這男人,是不是瘋了。
“你遲遲不交出孩子的目的無非不想和孩子分開,亦或者借孩子得到在我身邊的地位。”宮歐深深地盯着她,透着一抹無法克制欲望。
他必須承認,這女人對他有着從未有過的吸引力。
與其克制自己的欲望,還不如直接讓她成為他的女人,等他膩掉再趕出去就行了。
并不是什麽太麻煩的事情。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幾秒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弄錯了。”
她沒有孩子,更沒有打算要靠孩子得到什麽地位……
“我成全你,把孩子交出來,你也做我的女人留在我身邊!”宮歐不理會她,自顧自地說道,眼神高高在上,如施恩一般看着她。
這已經是他給她最大的讓步和恩賜。
時念無語,在他這個偏執狂的眼中,難道所有女人都以攀附他為終極目标不成?
見她不言語,宮歐以為說中了她的目的,更加靠近她,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貼至為零,密不可封,低下頭欲吻她。
想再一次品嘗她唇上的香甜,已經很久了。
時念背緊貼着落地窗,退無可退,逃無可逃,在他薄唇落下來的一刻道,“我想你弄錯了,我想和你談的是讓我離開……”
她試圖再和他溝通一次。
“你這做作的戲碼要演到什麽時候?”宮歐打斷她的話,低眸睨着她,嗓音邪佞,充滿了不悅,“是嫌我開的價碼還不夠高?”
時念突然發現她和他是談不下去的。
“好,你跟了我,我每月給你一張空白支票,自己填。”宮歐一臉不屑地開出條件。
“我也可以讓人将你炒作成世界一流的漫畫家,投資動畫、電影一系列,讓你死了都能留名于世。”沒有女人不會被這些誘惑。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這些我都給你!”這已是他給身邊女人最大的價碼了。
“時念,趁我現在對你有幾分興趣,你最好見好就收。”宮歐深谙商場之道,要讓對方明白适可而止,他警告着她,“你也就值這樣的身價,女人別太過貪。”
一般談到如此,一筆交易就成功了。
宮歐有這樣的自信,他靠向她,修長的手指撫摸過她的臉,黑眸緊緊鎖住她的眼,她睫毛上的一滴淚珠誘人極了……
他再一次朝她低下頭——
“你這種症狀沒有藥吃嗎?”
時念突兀地問出一句。
第 19 章 那個人會來救她嗎
第19章 那個人會來救她嗎
宮歐張嘴便将冰淇淋吃進嘴裏,香草的香甜淡得恰到好處。
他的表情有一秒的僵硬。
原來甜食也這麽好吃。
他從不吃甜食原本是因為吃到過的甜食從不符合他的口味,不是太甜就是太膩,所以幹脆不吃。
然而,這女人做出來的東西卻簡直該死地符合他的胃口,又偏偏連個廚師都不是。
怎麽會這樣?
“繼續!”
“繼續,你手斷了這麽慢?”
宮歐半點沒有被人喂的自覺,不時開口催促一句,表情卻極為嚴肅。
時念只好認命地一勺一勺喂給他吃,宮歐的注意力全在電腦上,修長的手指敲得鍵盤飛起,屏幕上的數據不停地在變化。
不一會兒,宮歐又拿出手機撥打出電話吩咐下屬,“把隆泰給我收購了,他們有最先進的圖片處理技術!60億,我讓人撥款給你,一周內給我搞定!”
再過一會,宮歐又開始談起運輸業,聲音冰冷果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桶中的冰淇淋越來越少。
時念一直站在旁邊,就算她再厭惡痛恨宮歐,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能被标榜為全世界最有錢的男人不是沒有理由,不是只會尋歡作樂的。
他是跨國集團的總裁,旗下開發的軟件和系統在全球有幾十億之多的用量,她用的手機裏也是的研發系統。更別說在世界壟斷的運輸、銀行等,年僅8歲達到了大部分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但說到底,還不是一個偏執型人格障礙,有精神病。
喂完冰淇淋,為了能得到一次心平氣和聊天的機會,時念沒有馬上離開,轉身走向落地窗。
大片的落地窗外,天空藍得如寶石一般清澈,綿延的森林看不到盡頭,在015年竟然還能看到這樣的環境,不得不說宮歐很會選地方居住。
也不知道她這樣讨好宮歐有沒有用。
也許通知那個人來營救自己更快捷。
可,那個人……會來救她嗎?
時念靜靜地站着,額頭靠向窗,雙眼沒有焦距地望向遠方,心口一陣陣刺痛……
“把最新的數據傳給我。”
打完最後一個電話,宮歐将手機丢到桌上,十指相叉,活動着指關節,一轉頭,便望見時念。
落地窗外已是黃昏,晚霞映在一格格窗上形成最自然的一副油畫。
時念站在窗前,穿着一襲水墨彩的絲質長裙,素麗不失清雅,和窗外的景幾乎融為一體,一頭如墨的長發的披在肩側,半遮住一張肌膚勝雪的臉。
美得不張揚,卻很別致的女人。
宮歐從書桌前站起來無聲地走向她,走近了,他才發現她正靠着落地窗望向外面,眼神游離空洞,仿佛靈魂已經飛往別處,只剩下一個軀殼。
靈魂不在麽?
這種感覺讓宮歐沒由來的很不舒服,正要開口就見時念的眼中蒙上一層淚光,突如其來……
哭了?
“……”
宮歐的胸口被狠狠地撞了下,猛地将她按在落地窗上,一手擒住她的下颌,低頭就吻了下去,強勢地撬開她的唇,火熱的舌鑽進去不顧一切地攻城掠地。
“唔——”
時念驚呆地睜大眼,雙手抵觸地按在他堅實的胸前試圖掙紮。
第 18 章 喂我!
第18章 喂我!
好難吃。
看來是剛剛謝琳琳故作打她時,趁機把什麽東西灑進她的冰淇淋,宮歐出了名的易怒脾氣壞,吃到這些東西還不分分鐘弄死她……
真是狠毒卻又幼稚的招數。
時念咬了咬唇,轉身又回到廚房重新做了一桶冰淇淋,走向宮歐的書房。
“叩叩。”
時念輕輕地敲了兩下虛掩的門。
“滾進來。”
宮歐不善的聲音傳來。
時念咬了咬唇,在心底暗暗咒罵了兩聲,才推門進去,再一次被城堡的內部建築風格震憾到。整個書房是環形設計,大面的落地窗,高至頂端的書架,數不清的藏書……
宮歐坐在偌大的弧形書桌前,穿得随意卻雅致,十指相叉抵在下巴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走進來,眼中有着輕蔑,“你這女人也就一張臉看着單純,心計不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時念淡淡地道,徑自走過去,将冰淇淋桶放到書桌一角,視線瞥到上面一臺電腦,上面竟播放着監控畫面,畫面正是藝術樓梯一角。
原來是她和謝琳琳起争執的一幕被看到了,難怪這麽說她。
“我不認為這叫有心計,我只是有防人之心而已。”時念輕聲為自己辯解。
老師都會教防人之心不可無。
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除了她自己,又還有誰能夠保護她?
“那你遲遲不肯交出孩子,是在防誰?”
宮歐冷冷地反問,雙眸鎖住她的臉,提到寶寶眼底隐隐有怒火在浮動。
為了奪回孩子已經花去太過冗長的時間,他早已不耐煩。
“我做了冰淇淋,要不要嘗嘗?嘗完我們再聊。”
明白他即将發怒,時念開口說道,心裏有些彷徨。
宮歐喜歡喝她煮的魚湯,但不知道她做的冰淇淋他會不會喜歡……
“想讨好我?”
宮歐一眼看透她的目的。
時念不出聲。
“不吃!我從來不吃甜品。”宮歐不屑。
“哦,我拿下去了。”時念拿起冰淇淋桶就走。
“給我放下!”
“……”
時念無語地看向他,宮歐漆黑的雙瞳剜她一眼,一把搶過桶。
這男人還能更反複無常一點麽?
宮歐拿起勺子正要舀一勺,面前的電腦屏幕上突然浮出一系列複雜難辨的數據代碼,他目光一凜,将勺子一丢,冷聲發下命令,“喂我!”
口吻霸道得沒有一點可置喙的餘地。
“什麽?”時念以為自己聽錯了。
宮歐迅速在書桌的軟鍵盤敲擊起來,邊敲邊涼薄地開口,“封德那家夥只能算個老人,不能算男人,他的建議你能聽?你知道什麽叫真正的讨好一個男人?”
“……”
時念又一次感覺出這個男人的可怕,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她看一眼冰淇淋,想了想問道,“等你吃完能不能心平氣和地和我聊一下。”
她強調心平氣和四個字。
“時念,跟我你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宮歐看都不看她一眼,“喂我!”
“……”
看着眼前男人的表情,時念突然特別想将整桶冰淇淋倒在他那張臉上,但一想到自己的處境還是忍下來,深呼吸了一口,然後輕輕舀了一勺冰淇淋到他的唇邊。
第 17 章 你這樣的貨色
第17章 你這樣的貨色
解決完魚湯本該再解決她,但他還有集團的文件急等處理。
不為女人耽誤公事,是他的原則。
時念捂着空腹的肚子,呆滞地看着餐桌上空空的碗,內心抓狂。
不喜歡吃香菜還全吃了全吃了……
那可是一整鍋的湯,他是大胃王嗎?她才喝兩口湯……
“時姐,你已經在宮家這麽久了,這麽長時間不見寶寶難道你不會想嗎?”
“沒有,我真的沒有寶寶,再要我說一百遍也一樣,我真的沒生過寶寶。”
又是一整天的疲勞轟炸式訊問,時念摸着疼痛的腦袋從測謊椅上起來,精神異常地脆弱。
“時姐,你還好嗎?”
封德合上手中的訊問文件,一雙周圍布着皺紋的眼擔憂地看着時念。
“如果每天不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我就很好。”時念很恨宮歐,但對封德這個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卻恨不起來,她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起來,半晌才又問道,“封管家,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
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真的會被逼瘋。
“時姐,我和你說過,只要你能順着少爺。”
“可是……”
“少爺剛剛又大發雷霆,嫌廚房端上來的點心不好,不如你做一點?聽說上次你的魚湯少爺喝了很多。”
時念沉默,臉上卻全是不情願。
封德見狀語重心長地道,“只要少爺心情好,你說話多少他能聽進去一點。”
只要心情好……就能放了她麽?
要不,再試一次吧。
時念這麽告訴自己,忍着對宮歐的厭惡痛恨,她乖乖去做了一桶香草冰淇淋,捧着穿過彎彎曲曲的藝術樓梯往上走。
一個女人一身風騷地從樓上走下來,身上大紅色的睡衣半落,一對罩杯尤其吸人眼球……
是那天和宮歐在走廊上鬼混的女人,好像是叫謝琳琳,是宮歐的女人之一,甚至稱不上他的女人。
與她無關。
時念只看了一眼,然後目不斜視地往上走。
一條白花花的大腿橫到她面前,時念只能停住腳步。
“不要以為不交出孩子就能留在宮先生身邊。”謝琳琳耀武揚威地看向她,聲音透着說不出的風韻,“宮先生身邊出色的女人排個幾桌都排不過來,就憑你這樣的貨色還擠不上位……”
挑釁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時念擡眸看向這個女兒,沒有生氣,只覺得好笑,反問道,“那你這樣的貨色擠到了哪一位?”
“你——”
被譏諷,謝琳琳的臉色頓時很難看,伸出手就要推她。
時念連忙捧高手中的冰淇淋桶,“這是宮先生需要的,你打吧。”
聞言,謝琳琳驚了一下,硬生生地将手抽回來,借她十個豹子膽她也不敢碰宮先生要的東西。
“借過。”
時念見狀便淡淡地道,從她身邊繞開往上走去,身後傳來謝琳琳不屑的冷哼聲。
走了兩步,時念突然頓下腳步,一張清純的臉微微皺起。
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謝琳琳就只是來警告她兩聲的?
時念想了想,拿勺子舀了一口冰淇淋,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她立刻吐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第 16 章 原來他是偏執狂
第16章 原來他是偏執狂
他很不喜歡餓着的感覺,一定要吃東西。
時念被推得撞在流理臺上,腰上狠狠一疼,但卻松了口氣,躲過一劫。
不能繼續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
她失了喝魚湯的興致,正要離開身後就傳來宮歐爆怒的低吼聲,“我請你們過來就做這些狗都不吃的食物?滾,都給我下去領遣散費走人!”
緊接着,就是一陣盤子碗摔到地上碎裂的響聲,叫人膽顫心驚。
不去看也知道此刻廚房肯定是一片狼籍。
時念想到封德的話。
封德曾和她說,“時姐,不管你是不是像少爺說的那樣很做作,但在我眼裏,你比謝姐她們好太多了,有些話我只告訴你。”
然後,封德說了宮歐的一個秘密,“少爺家世出衆,從就是衆星拱月,他在商場上又是一個天才,睿智果斷,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但人無完人,或許少爺太完美了,上帝才會……你,聽過偏執型人格障礙嗎?”
宮歐,這個全世界最具身價的男人有偏執症。
最大的症狀就是他極其易怒狂燥,有時甚至暴力,而他自己無法控制。
封德給她的忠告是——要想重獲自由,就不能激怒頂撞宮歐,而是順着他。
順從讨好嗎?
對這個惡劣的男人怎麽讨好得起來。
時念抵觸地想着,身後的男人還在對着廚師、女傭們大發雷霆。
猶豫再三,她還是盛起一碗魚湯然後朝宮歐走去。
宮歐坐在餐桌上發火,女傭們蹲在地板上收拾殘局,個個吓得瑟瑟發抖。
“那些你都看不上眼的話,要不要試試我煮的魚湯?”
時念将魚湯擱到宮歐面前,強忍着恨意盡量溫和地開口。
為了自由,什麽辦法都要試試。
宮歐正在氣頭上,聞言輕蔑地掃她一眼,“你知道我請的主廚是什麽級別,連他們的手藝我都看不上,能看上你的?”
笑話。
好吧,她就讨好沒那麽容易的。
時念只好将他面前的魚湯挪到自己身邊,坐下來開始喝,她宅習慣了自己就會研究着下廚做菜,她自認為自己做的不比飯店酒店的差。
魚湯的香味一陣一陣飄向宮歐,很平凡的香氣,似乎沒什麽特別,卻莫名地勾人……
宮歐瞪着時念,只見她旁若無人地喝着魚湯,素雅的臉上沒什麽表情,靜靜地喝着湯,一口接着一口。
“給我!”
宮歐蠻橫地開口,一把搶過她眼前的碗,端起碗就放到唇邊嘗了一口。
呃。
味道不壞。
沒有半點腥氣,魚的鮮味全被調了出來,沒有主廚們刻意的賣弄技巧,卻出人意料的好喝。
已經太久沒有喝過這麽适合他胃的湯。
宮歐是真的餓了,連喝幾口,又拿起筷子夾魚肉吃,一碗底朝天,又讓女傭把鍋裏剩下的魚湯都盛出來……
時念坐在那裏,就這麽目瞪口呆地看着宮歐将她煮的魚湯一口不剩地全喝掉了。
“下次不準放香菜,我不喜歡!”
宮歐将空碗往前一推,接過女傭手中幹淨的手帖擦嘴,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公事訊息,然後站起來丢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只留下一個高大的背影。
第 15 章 我讓你重溫一下
第15章 我讓你重溫一下
時念心下一緊,慢慢轉過身,只見穿着寬松薄款毛衣的宮歐踩着臺階走進龐大的廚房,随意而慵懶,長腿邁開,步履略沉。
大概是剛從床上起來的緣故,他的短發有些微的淩發,卻半分不折損他的英俊,甚至顯得更為性感。
這幅模樣,如果被那衆多暗戀宮歐的花癡們看到,也許會當場尖叫出聲吧。
當然,時念是不會承認他英俊的,她只會覺得他的臉要多縱欲過度就有多過度,雙瞳那麽黑眼神那麽深,分明是平時荒淫無度,看着就充滿玉念。
沒有多看,時念只一眼就迅速收回視線,端起一旁的水杯喝水。
宮歐冷冷地掃了一眼,見時念站在流理臺前,唇微張飲下水,仰起的白皙脖子因吞咽而滾動出弧線,簡單喝水的動作卻無意地散發出誘惑,讓他身體迅速緊繃起來。
一種異樣的溫度,漸漸傳遍全身。
不得不承認,時念那張清清純純的臉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是個喜歡束縛自己的男人,但也從不縱欲,更不願意在一個女人身上縱欲,因此囚禁她以來,他沒再碰過她,而是換了其她的女人陪伴。
對他來說,女人都是一樣的。
但很奇怪,那沒什麽用。
性感妖媚的謝琳琳脫光了都讓他興致缺缺,反而時念這個女人僅僅是喝個水,都讓他生出這般沖動。
“看來我對你還是太過仁慈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下廚。”
不滿自己對這女人過于強烈的反應,宮歐冷冷地開口,長腿邁開走向她。
他走近她,帶着一身女人的香水味。
時念蹙了蹙眉,對這個再三侵犯自己又囚禁自己的男人有着最深的恨意,啓唇嘲弄地道,“宮先生不是尋歡作樂去了麽?怎麽會這麽快就出現在廚房裏?這快樂還真是短暫。”
宮歐是什麽人,豈會聽不懂她語氣中的嘲笑,這是對一個男人最徹底的侮辱。
他的眉頭頓時蹙緊,火氣從心底蹿上來。
“啪——”
宮歐一掌按在流理臺上,低下頭目光愠怒地瞪向她,一字一字幾乎是咬着牙說道,“短暫?我的時間有多長你不是很清楚?”
“我不清楚。”
“是麽?那我讓你重溫一下如何。”說着,宮歐伸手就捏住她的下巴。
時念向來不是個伶牙俐齒、善于攻擊的人,也是氣極才說出那樣諷刺的話,他是被激怒了,但這火卻波及到自己。
她有些慌,不再作聲,偏過臉去,走到一側。
宮歐卻不放過她,一把将她拉到身前,不顧廚房裏衆多的人就将手探進她的衣內,時念臉刷的一下白了,忙一邊推開他的手一邊低聲地道,“我錯了,宮先生。”
連日來,她已經被囚禁得沒了脾氣,認錯對她來說沒什麽。
“誰說認錯必須要被原諒,你也太天真了!”
宮歐冷哼一聲,将她用力地按到自己胸前,擡起她頑固閉着的下巴就要吻下去。
“少爺,菜已端上桌了。”
身後傳來女傭的聲音。
“等會再收拾你!”
聞言,宮歐一把推開時念,嗓音張狂地落下話,轉身走向長長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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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被囚禁的生活
第14章 被囚禁的生活
“別再問了,我沒有藏寶寶,我也沒生過寶寶。”
在又一輪狂轟亂炸的逼問中,時念痛苦地重複幾千遍的話,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幹得沒有一點顏色。
心理專家離開後,她背靠着牆慢慢蹲下來,十指插入頭發裏,難受極了。
這樣無望的日子究竟要過到什麽時候……
她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寶寶被困在這宛如天堂般的地獄裏,日日夜夜,不得解脫。
“嗯……讨厭,宮先生,不要這樣嘛……”
一陣女人軟膩的吟哦聲從外面傳來。
時念站起來,輕輕拉開門往外看去,只見走廊的扶攔上一個穿着絲綢睡衣的女人坐在上面,睡衣滑落到臂彎處,露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
宮歐站在她面前,衣冠楚楚,和她抱在一起,宮歐的手掌在女人身上游走,薄唇吻着她的脖子,專注非常。
“宮先生……嗯呃……”女人仰起頭,任由男人為所欲為,表情享受,“宮先生,什麽時候讓琳琳上位啊?”
“你想上什麽位?”宮歐厮咬着她的脖子,聲音冷得一點都不像在激吻的狀态。
“我不奢望能做你的女友,做你的無數女人之一也好,你放心,我會很懂事的,絕不會在媒體面前亂說。”女人說道,雙手更加摟緊他,“好不好嘛?”
“好不好得看你。”
“我一定會使出渾身懈數的。”
“聰明。”
宮歐一把抱起女人往遠處走去。
時念站在門口充滿恨意地看着這一幕。
這個惡劣的男人不僅是禽獸,還是個變态,惡心。就這樣的人竟然也有女人前赴後繼地上,只想成為無數女人之一?
不是說要選擇配婚對象了麽?還在亂搞,所謂上流社會就這麽肮髒……
時念拉開門,與他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奢華無比的城堡內部,沿路的牆上畫作讓她嘆為觀止。
宮歐不愧是世界上最有錢的男人,這些名畫連複制版都難得一見,這裏卻收藏了這麽多真品。
只有這些畫讓被囚禁的她稍微舒服一些。
她站在牆前看着一幅幅名畫,心情慢慢平靜下來,覺出一絲餓意,因為封德和保镖們、心理專家們無止無盡的逼問,她已經兩天沒怎麽好好吃過東西。
不理會身後跟着的兩個保镖,時念在大得如迷宮一樣的城堡裏走來走去。
繞了好一圈,她才找到廚房。
廚房幹淨明亮,一應最先進的設備,大出她整個家兩倍之多,女傭和廚師們各司其職,對她視若無睹。
時念也不說話,徑自走進去拉開冰箱看有沒有食材。
沒人阻止她。
這裏有專門的食材區,蔬菜和生鮮冰箱都是分開的,魚缸裏甚至養了許多新鮮的活魚……
魚,好久沒喝魚湯了。
時念走過去,拿起抄撈起一條黑魚,熟練地去鱗去鳍,用刀斜切下薄薄的魚片,宮家的刀都比她家裏的好,切魚片都毫不費力……
她一向不喜歡吃辣,于是拿了幾個番茄等作為配料,搗騰一番,番茄魚湯在鍋子裏散發出陣陣香氣。
“少爺。”
一陣整齊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第 13 章 因為,他是宮歐
第1章 因為,他是宮歐
她連忙用絡電話報警,可電話打到一半還沒接通,信號就突然被截斷了,她不死心地又打兩次,還是一樣的結果。
沒有辦法,時念登錄QQ,向公司的同事發出求救信息,希望對方想辦法來幫助自己。
信息發出去不到01秒,她就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打的三行文字在瞬間消失了。
消失了……
就這麽消失了。
時念驚呆地看着屏幕,急忙又敲出一行字,但發出去又是消失了。
說不出的恐慌圍繞上她,她又用絡電話打給消防,打給一個記得的報社,她要逃出去,她必須要逃出去……
可結果都是一樣,沒等接通,電話就自動挂了。
“砰。”
已經被反鎖的門被人從外輕而易舉地推開,時念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有一瞬的心慌,擡眸望向前方。
是封德推着餐車走進來。
封德一臉了然地走向她,語重心長地道,“時姐,別白費力氣了。”
時念呆住。
原來她做什麽都被他們看在眼裏,全是沒用的。
“宮家有最嚴密的信息監控,非少爺本人登錄的電子設備都會被全面監控,而且,不要說你的電話打不出去,就算打出去了……”說到這裏,封德頓了頓,有些悲憫地看向時念,繼續說道,“也是沒有用的。”
“為什麽?”
“因為,他是宮歐。”封德道。
宮歐,兩個字,另一面的意思就是——特權。
時念洩氣地坐在椅子裏,雙手緊緊環住自己,形成一個保護自己的姿勢。
她做什麽都沒有用,她只能被囚禁在這裏,逃脫不了。
“時姐,你身體太虛弱了,吃點東西。”封德說道,從餐車上端起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餐點擱到書桌上。
“我真的沒有生過孩子,我以前和他真的沒有瓜葛。”時念喃喃地開口,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看向封德,“封管家,如果我去求宮歐,讓他放了我,有用嗎?”
只要能讓她離開,讓她自由,她願意像個乞讨者一樣去乞求宮歐……
回應她的是封德一個憐憫的眼神,別無其它。
時念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絕望,難道她只能去求助那個人?不,不要……
宮歐沒再來侵犯她,甚至沒再來看過她一眼。
時念的身體漸漸恢複,可被囚禁在帝國城堡一連好幾天,她的精神越來越差。
城堡上下保镖無數,她在裏邊行走都有人盯着,連大門都不能邁出去一步。
聯系不到家人、同事、朋友,封德和保镖、心理專家每天輪番來問她寶寶的下落,逼問的方式也是層出不窮,要麽是疲勞戰式,要麽是不準她上廁所,要麽是恐吓法……
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她整個人幾乎崩潰。
她想不通宮歐為什麽會認定她生過他的孩子,在他們的一再逼問下,時念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失憶了。
可她明明記得每件事,除了寶寶。
假如真有寶寶的存在,她就算失憶,身邊也該有個孩子才對,可明明沒有,這完全說不通……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