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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5 章 是宮歐來了嗎

第96章 是宮歐來了嗎

時念震驚地睜大眼,站起來往前望去,手搭在車門上,只見夜色下一個外國人拿着槍兇神惡煞地朝着前面一輛車沖過去。

手裏抓着弓箭的宮曜被硬生生地從車裏拖了出來,那人拿起槍就準對他的頭顱。

時念驚恐地大叫出來,“不要!”

沒有顧上連聲尖叫的宮葵,時念像瘋了一樣朝着宮曜沖過去,一把将宮曜撲倒,那外國人也沒想到一個孕婦有這麽大的力氣,眼睜睜地看着宮曜在自己的手中被撲走。

時念死死地抱住宮曜。

誰也不能動她的兒子,誰也不可以動她的兒子!

誰都不行!

宮曜躲在她的懷裏,一張臉上沒有表情,一雙黑色的瞳中卻帶着害怕,還有一些呆滞。

他是宮家長大的孩子,第一次這樣血淋淋地攻擊人,将一個個人的眼睛射穿,他不是不害怕的。

他渾身發冷。

可現在時念牢牢地抱住他,她身上的溫度讓他的害怕少了一些。

宮曜倒在地上,伸出手慢慢抓住時念的衣服。

“該死的,這母子兩個!”外國人氣急敗壞地吼道,拿起手槍要打又猶豫不決,要是把時念打死,他們的任務可就徹底失敗了。

“砰。”

一個巨大的聲響突然在夜色中炸起。

不是槍聲。

無數的白光從四面八方朝他們照過來,射在一張張或血肉模糊或震驚的臉上,那些光線比太陽更加強烈刺眼,瞬間将區門口照得亮到模糊不清。

那些外國人更加亂了,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就對着四周一頓亂放槍,嘴裏叽哩呱啦的什麽國家的語言都出來了。

宮葵的尖叫聲不斷響起,撕心裂肺,帶着巨大的恐懼。

時念趴在地上牢牢地抱住宮曜,事實上,她也只剩下最後這點力氣守護住自己的兒子。

有跑步聲從四周傳來。

很快,時念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有鮮血濺下來打到她的臉上,迷了她的眼睛。

時念沒有去擦,只是抱住宮曜。

不知道過了多久,亂鬥的聲音漸漸了下來,有腳步聲遠離,有腳步聲接近,她分辨不清是什麽狀态,只聽到宮葵還一直在恐懼地尖叫。

宮曜在她的懷裏掙紮了下。

時念死命地抱住他,“先別動,別動。”

再來一次,她就沒力氣護住他了,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兩個孩子的前面。

現場忽然變得特別安靜。

刺眼的燈光一直照着,讓人的眼睛都睜不開。

忽然,一只手搭在時念的肩膀,時念死死地抱住宮曜,身體繃得像一塊石頭。

“太太,沒事了,起來吧。”

一個陌生而溫和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來。

時念呆住,臉色比那些光更加蒼白。

太太?

是宮歐來救她們了嗎?不然怎麽會稱呼她為太太呢。

是宮歐,是宮歐來了。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力氣,時念掙紮着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燈光漸漸暗了下去。

站在她面前的全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個個穿着勁裝佩槍,筆直地站在那裏看着她,個個眼睛裏有着錯愕。

時念緩緩低下頭,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多難堪,淩亂的頭發和衣服,到處可見的血跡,臉還是腫的。

這個樣子哪像是宮歐的妻子。

好久,她才擡起眼,眼睛上沾着的血跡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只見那些外國人已經被扭送上車了。

得救了。

真好。

宮曜沒事,宮葵沒事,宮歐不用太傷心,這就好了。

“宮歐呢?”

時念看着那些人沙啞地問出口,宮歐一定會親自來的,她知道。

“……”

聞言,那些人都沉默地站在那裏,沒有人回答她。

時念見狀也沒說什麽,只低下頭看向站起來的宮曜,沙啞地說道,“你去陪着葵,我找找宮歐。”

他一定擔心死了。

他一定要親眼見到她沒事他才會安心的,而她……好像撐不住太久了。

“好。”

宮曜聽話地點點頭,看着時念臉上的血跡然後朝着宮葵的車走去。

時念拖着已經透支的身體一步步往前走去,視線模糊地朝着周圍看去,從一張張陌生的臉上晃過。

宮歐,快看她沒事,看一眼就好,看一眼他就不擔心了。

所有人都站在那裏看着她,看着她姿勢怪異地走向前,雙腳完全是拖着向前的,一步一步都是憑着意志力。

有人想上前搭一把手卻還是收回手來,只是默默地注視着她。

時念從人群中穿過,臉龐腫而蒼白,嘴唇沒有半分血色,一雙眼睛望着前面苦苦地尋找着,沒有聲音。

宮歐。

在哪裏呢?

時念拖着雙腿往前走,忽然有腳步聲從左前方響起,她連忙往前望去,眼睛被強光刺過,現在看前面就是一片漆黑。

她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黑影正在走過來,為首的個子很高、很高。

“宮歐……”

時念叫了出來,聲音沙得不像話,她咬了咬牙往前快速走過去,伸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努力想給宮歐一點自己安全健康的畫面。

近了。

那些黑影在她眼前漸漸明顯。

落入她眼中的是一襲淡灰色的風衣,儒雅而精致,那人靜靜地站在人群前面,一頭短發下五官偏于陰柔的英俊,一雙眼直視前方,卻沒有半點的生氣,他的手上牽着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大狗,狗狗安靜地站在那裏吐着舌頭。

他就這麽靜靜地站着,渾身的氣息平靜極了,很淡很淡,淡得就好像沒有他這個人存在一樣。

時念不知道他經歷了多少才能修煉成這樣,她只知道,他不是她要找的人。

他是慕千初。

不是宮歐。

她站在那裏,雙眼看着他,長長的眼睫毛顫抖着,顫抖得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那一剎那,她突然想到了很多之前的事,想到宮歐這一段時間的異常。

她突然明白了些什麽。

宮歐……不會來見她的,他不會來的。

“念,你還好麽?”慕千初站在那裏,雙目失明的他看不到時念的狀況,聲音透着一絲擔心。

不是宮歐。

宮歐不會來了。

時念終于明白,雙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最後一點支撐着她站着的力氣也蕩然全無。

夜幕下,她的雙腿一軟,整個人往地上栽去。

“汪。”

導盲犬叫了一聲。

“念!”

慕千初立刻向前兩步,正好接住倒下來的時念,時念倒在他的懷裏,已然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慕千初抱着她,用力地聞了一下,聞在濃重的血腥氣,不禁大聲喊起來,“醫生呢?把醫生快叫過來!快點!”

場面,再度亂了。

……

“胡說八道什麽,你是我女人,我不回來我回哪?”

“時念你只要記住一句話,你男人是無敵的!”

“時念,我想陪你一直這樣下去。”

“我會陪你一起等這個孩子出世,我會解決蘭開斯特,我會把宮曜和宮葵培養起來!這是我給你的承諾!”

“時念!沒人要你離開我!收起你這些不值錢的眼淚,別讓我心煩!”

昏迷以後,時念做了許許多多淩亂的夢,夢到和宮歐回到老家的那些片斷,夢到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會永遠陪在她身邊的承諾,夢到自己深信不疑。

她陷在夢中,不願意醒來。

即使身體上的疼痛不斷地提醒她,她還是寧願深陷于夢中。

一個溫和清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醒了?做夢了?夢到什麽了?”

那個聲音有一種力量,讓人平靜的力量。

很好聽的聲音。

時念閉着眼睛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我夢到很多很多玻璃紙做成的紙鶴,很好看。”

“你是說這些嗎?”

那個好聽的聲音如是說道。

然後,她聽到一些沙沙的聲音,誘惑着她慢慢睜開眼,落地窗前的陽光慢慢進入她的眼中。

窗前是一簾一簾正在搖晃的紙鶴,顏色透明好看的玻璃糖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像太陽下的星星一樣,美麗極了。

時念看着看着覺得自己又進入了夢中,宮歐站在她的面前,一身帥氣地将無數的玻璃紙鶴映入她的眼簾。

宮歐。

“雖然我看不到,但可以想象,應該是很好看的。”

那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再一次響起,時念轉過頭,見到了慕千初平靜到沒有情緒的臉。

這是一個說陌生又不陌生的房間,仿造帝國城堡的卧室所建,連那臺三角鋼琴擺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可她知道,這裏不是帝國城堡,不是她和宮歐的卧室。

不一樣的。

仿造得再像,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此刻她正躺在床上,身體像是被石頭一樣壓着沉重無比,連坐起來都是艱難的,她就這麽躺着看着這個房間。

越看越陌生。

越看心越疼。

“你感覺怎麽樣?我去叫醫生。”

聽不到她的聲音,慕千初站在那裏顯得有些擔心。

“事情到底是什麽樣的,現在可以告訴我嗎?”

時念問道,聲音沙啞得像是嗓子被捏破一樣,聽得叫人難受。

時小念宮歐

第 934 章 是那個孩子

第95章 是那個孩子

走了一段路,時念捧着肚子蹲下來,痛苦地叫出聲來,“啊……好痛,我肚子好痛。”

“起來走!快點!不然我立刻斃了你!”

抓着她的外國人急了。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走不動,我真的好痛。”時念捧着肚子蹲在地上不肯走。

“你……”

那人氣結。

旁邊的一個人卻不管不顧地抓着時念的頭發将她強行扯起來,“少給我裝模作樣,想拖時間等救,做夢,你現在就是流産我們也不管!走!”

“放手,別碰我。”

時念拼命掙紮,用盡一切辦法來拖時間,臉上被連扇幾個巴掌,扇得頭都暈了。

“走,你再想耽誤我們時間,我就廢了你兒子的一條胳膊!”

其中一個人抓到時念的命脈,抱着宮曜抓住他的手就要作勢折下去。

“不要……”

時念妥協地跟着他們從通道離開。

長長的通道像是沒有盡頭似的,空洞而安靜,黑暗中只有一點點的光亮,讓人看不出出路。

忽然,遠遠的傳來一些空靈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敲擊着什麽。

時念頭暈地被動往前走着,聽着那些聲音在長長的通道中來回地響着,像是幽靈一般。

那幾個外國人慌了,“什麽聲音?是不是追來了?”

“不可能,這個逃生通道只有我們知道,快點走。”

幾個人用力地推着時念往前走。

“我要和在一起,我不要你抱,我不要你抱。”

宮曜突然鬧起來,見狀拎着他的那個人氣急敗壞地道,“再鬧打死你!”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宮曜很是激動地反抗着。

時念見狀忙道,“讓他跟我走,我們會跟上的,我們這個樣子還能在你們眼皮底下跑了嗎?”

聞言,那幾個人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便将宮曜一把扔下。

宮曜在地上滾了一圈迅速鑽到時念的身旁,時念抓緊他的手往前走去,宮曜一邊走一邊不斷摳她的掌心。

長長的通道裏只剩下腳步聲,還有那一聲聲時長時短的敲擊聲遠遠地傳來。

時念按住肚子勉強地低下身子,宮曜在她耳邊聲地道,“是聲擊密碼,Dad教過我。”

聲擊密碼?

時念在黑暗中錯愕地看向宮曜,宮歐怎麽教宮曜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麽說,真是宮歐來救她們了。

太好了。

“是什麽意思?”時念壓低聲音說道,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往前走着,肚子很是受累。

聽到這句話,宮曜沉默了,牽着她的手往前走着,好久,他才踮着腳一邊走路一邊在她耳邊說道,“我忘了,我不記得是等待救援還是請求發出信號的意思。”

兩種意思的聲音太接近了。

他真的不記得了。

宮曜的聲音裏透着濃濃的自責,時念握緊他的手,“沒事。”

“你們在嘀咕什麽?快走!”

時念的腿被狠狠地踹了一腳,痛得她差點摔倒,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去。

等待救援和請求發出信號的意思差了太多,這讓她該怎麽做。

應該不是等待救援吧,不需要刻意通知她們安心等待,宮歐現在肯定是不知道她被藏到了哪裏,急着知道她的下落。

應該是第二種。

所以,她得一路留下點什麽。

宮曜有些焦急地搖了搖她的手,時念聲地安撫他,“沒事,我來想辦法。”

可她現在身無長物,還能用什麽方式留下東西,只能用老辦法了。

時念松開宮曜的手,用力地将初初愈合的傷口又撕扯開來,撕裂的疼痛狠狠地在傷口上跳舞。

不敢讓血掉到地上有聲音,她就在黑暗中用傷口一路擦着牆面往前,疼痛頓時劇烈地翻倍。

直到他們走出通道,宮歐的人還是沒有追上來。

通道外面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很陌生的一個地方,停着幾部車在那裏,連車燈都沒有開。

“上車。”

她們三個人被推上早已經停在那裏的車。

一人一輛車,不讓她們母子三人在一起。

一上車,時念趁他們不注意就用食指壓向自己的舌頭,反胃地開窗嘔吐,“嘔——”

還沒嘔出去,被一個外國人蠻橫地拉回來,“你幹什麽?想留什麽證據!”

“嘔。”

時念頓時吐在車裏,一股酸味在封閉的車裏擴散開來,她作勢還在吐,身邊的外國人吓得差點跳起來,連槍也不拿了,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吐這裏,吐這裏!”

時念不客氣地吐起來。

“我靠,孕婦真麻煩,還沒完了?”那人拼命地扇着鼻子,“真受不了這味。”

說完,那人打開身旁的車窗。

時念奄奄一息地倒向後面,臉色在夜色下白得吓人,“我要吹風,嘔,吹風……”

“好好!吹吹吹!”

那人受不了地主動給她按下車窗,時念立刻倒到車門上,悄無聲息地擡起傷口撕裂的手擱到車窗上,用力地握緊拳頭,任由鮮血往下面掉。

宮歐,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時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頭也越來越暈,到最後,她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就像昏死過去一般,只有意識還帶着一點清醒。

這一路搖搖晃晃,她也記不得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一個蹩腳的普通話在響,“還要蘭開斯特先生有先見之明,早早地準備好了一條退路,沒想到這個宮歐還真是有兩下子,這麽快就查到先生布劃這麽久的希爾部落。”

退路。

在S市竟然還有退路,真厲害。

“宮歐能讓先生恨成這樣,不可能沒一點本事的。”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來。

時念努力地想聽,但頭疼得厲害,一點力氣都拿不起來,她伸手捂上自己隆起的肚子。

對不起,寶貝。

你也受苦了。

“到了到了!看來我們脫困了!”

車子停了下來。

時念下意識地探出頭往地上望去,卻發現地上并沒有血跡,再看自己的傷口,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

“……”

時念懊惱地恨不得抽自己嘴巴,這個情形宮歐要怎麽找到她們,她怎麽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這一天下來,時念是完全活在悔恨之中,她轉過眸觀察着周圍,這裏是一個區,那些人紛紛下車,全部将槍都收了起來。

時念看了一眼,一共大概是9個人左右。

比較希爾部落的層層封鎖,這裏的人真是太少了。

可是少又怎麽樣,她和兩個孩子逃不出去。

一個為首的說道,“全部化整為零進入區,把她們三個分別關押。”

分別關押。

想的真是周到,在S市将希爾部落作為大本營,外表看出來沒有一點不尋常,一旦出事,又立刻化整為零入住區,警察和宮家再聰明也肯定是按人多的團夥在找,哪會想到幾家幾戶連起來是恐怖團夥。

難道,又要被囚禁嗎?

她可以,兩個孩子怎麽辦,宮歐怎麽辦?

“走吧,都上車。”那為首的觀察了一下周圍說道,“扮成普通居民,不要擾民,分別按自己的門牌號居住,等待所有人集合再行動,在這之前都不要輕舉妄動。”

“是!”

忽然,一聲嘶吼震響寂靜的夜空。

“啊——”

撕心裂肺的喊聲。

時念無力地靠在車窗上,擡眸往前望去,只見站在那裏的一個外國人忽然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支短的箭從指縫間露出來,以及……大量的血跡。

月光變得尤其冷。

“誰?是誰?”

那9個人站在原地頓時慌了起來,緊接着又是一個慘叫聲響起,又一個人捂着眼睛跳起來。

然後又是一個。

時念驚呆地睜大了眼睛,宮曜?

她不敢多想,連忙使出渾身的力氣推開車門下去,腳一踮地軟綿綿地踩在綿花上一下,時念不敢多做耽誤,扒着車往前走去,想要靠近兩個孩子。

那空地上的幾個人都亂成一團,全都在看哪裏出來的暗箭,但區門口視野開闊一眼就可以望見,什麽都看不到。

本來就是在逃亡中,人少,又受到暗伏,于是他們更亂了。

忽然,又是一個人中招,捂着眼睛直叫。

時念不敢想象宮曜怎麽敢這麽冷靜地放箭,她掙紮着在混亂中走過去,忽然有人沖到車裏摸出一把槍就放了出去。

“砰。”

夜空中響起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宮葵的哭聲跟着這一聲響起,然後就是瘋狂的尖叫,場面頓時更加混亂了,那些人也不斷地朝着天空亂放着槍。

亂成一團。

區裏的燈一家接着一家亮了起來。

“葵。”

時念在槍聲中沖向前,将一輛車的車門打開,只見宮葵一個人坐在裏邊哭着大聲尖叫,手拼命地捂着耳朵,“啊啊啊啊。”

“葵,葵,我是媽媽。”

時念伸手去拉她。

宮葵只是渾身顫抖地坐在那裏,雙手死死地捂住耳朵,拼命地亂叫,仿佛叫了那些槍聲就不會再響起。

時念探身進去要抱她,忽然聽到聲音傳來,“是那個孩子!是那個孩子!殺了他!”

時小念宮歐

第 933 章 眼睜睜地看着他離開

第94章 眼睜睜地看着他離開

“少爺?”

封德擡眸看向宮歐。

宮歐這才像是清醒過來一樣,眸子轉了轉,冷冷地道,“沒什麽好查的就去查別的。”

“是,少爺。”

封德應道。

宮歐看着眼前的鏡子,一雙瞳像是染了顏色一般越發地腥紅,英俊的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

半晌,宮歐慢慢轉身。

“不……”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不要轉身,看她一眼,就看一眼。

宮歐面無表情地轉身,像放慢的鏡頭,也給時念送去全部的絕望。

時念聲嘶力竭地喊起來,“宮歐!是我,我是時念!我就在這裏!宮歐!”

宮歐。

她就在這裏,她就在這裏啊。

時念激動地撲上去,伸出拳頭狠狠地砸在玻璃上,一下又一下,玻璃紋絲不動地嵌在牆上。

鮮紅的血從玻璃上淌下來,觸目驚心。

時念站在那裏眼睜睜地看着宮歐就在她的面前緩緩轉過了身,她死命地砸着玻璃,可那邊就是聽不到一點響動。

“宮歐!宮歐!”

時念砸着玻璃喊到絕望。

不要走。

求求你不要走。

宮歐在她的視線裏一點一點遠去,時念轉眸看向封緊的門,不顧一切地沖過去,瘋狂地去拉門把手。

幾個外國人眼疾手快地将她抓住,時念用盡力氣擡起腿狠狠地朝門踹過去,喊到聲音顫抖,“宮歐!宮歐!”

“他聽不到的,死了心吧!”一個外國人緊緊攥住她的手臂說道。

“宮歐!宮歐!”

時念的聲音越來越嘶啞,也越來越絕望,掙紮的雙手全是血跡,被人硬生生地從門口拖走。

一點點遠離。

剛剛宮歐離她離得那麽近,連50厘米都不到。

他明明看着她的,她以為他看得到,可最終他留給她的只有背影。

這種絕望幾乎吞沒時念。

她踩進圈套,她讓兩個年幼的孩子跟着她涉險,她傳遞不出消息,她呼喚不了宮歐來救她們。

她傷害了所有她在意關心的人。

時念被重新拖到玻璃前面,她擡眸望去,只見所有人都跟着宮歐一步步離去,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走得沒有一點猶疑。

他就這麽走了。

對不起,宮歐,對不起。

她又給他惹麻煩了,惹下天大的麻煩。

時念死命地掙紮開幾個外國人的禁锢,撲過去整個人靠到半身玻璃框上,舉起滿是血的拳頭敲打在上面,整個人陷入愧疚和絕望,“對不起,宮歐……”

她透過玻璃看着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直至消失不見。

“宮歐……”

時念痛苦地靠着玻璃,玻璃上已經是半片血跡。

“這裏宮歐和警方都造訪過了,應該是不可能再來了。吩咐下去,不用太拘謹,但也別太松懈了。”一個為首的外國人朝身旁的說道。

“明白了。”

時念被他們強行拖走,她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雙腳在光滑的地板上被拖行着。

她被重新扔進房間裏。

宮曜已經醒了,看到她這個狼狽的樣子呆住,視線落在她通紅的雙手上。

時念見狀忙将雙手放到身後,宮曜立刻從床上滑下來,走到她身後,定定地看着,“你被他們打了?”

“沒有。”

時念不想告訴兒子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場什麽,那是自以為踩上雲端,然後又狠狠摔下的一幕。

宮歐轉身的背影是那麽堅決,那樣的背影就像一把雕塑刀,一刀一刀地刻在她的骨上。

痛到銘心。

“去洗手。”宮曜推她。

“不用了,你繼續睡吧。”

時念說道,聲音是啞的,像是喉嚨被人生生地捏碎過一樣。

“不,洗手。”宮曜固執地推着她走進洗手間,踮起腳給她放水。

水柱朝着她鮮紅的雙手沖下來,狠狠地打在傷口,時念的雙手疼到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臉色一片煞白。

宮曜看她這樣連忙放水,黑瞳擔心地看着她,“好點嗎?”

“嗯,好多了。”

時念用力地點頭,不敢讓宮曜失望,強忍着疼痛沖刷手上的血。

洗過手裏,宮曜找不到東西給她包裹,就拿着兩條毛巾将她的手層層包起來,潔白的毛巾包住傷痕累累的手,看不到傷口就像不曾受傷過一樣。

“謝謝,Hly。”

時念看着他道,宮曜的懂事更是讓她無地自容。

“你上床休息。”

宮曜扶起她說道,時念吃力地站起來,忽然,床上本來睡得好好的宮葵突然連聲尖叫起來,“啊啊,走開!走開!都走開!啊!啊!”

時念連忙沖到床邊,只見宮葵還閉着眼睛,像是做了噩夢一樣,兩只手拼命地在空氣裏亂抓,聲音充滿了恐懼。

“葵,我是媽媽,你別怕,沒事了,沒事。”時念連忙抖開包好的毛巾,輕輕地拍着宮葵,聲音沙啞地說道,“不怕,葵,我們出去玩好不好,去游樂場玩,那裏有好多好玩的對不對?”

“……”

宮葵的叫聲漸漸了。

見這一招有用,時念坐在床邊繼續說道,“還有好多糖,媽媽給你買糖吃好不好?你想吃什麽,棉花糖還是棒棒糖?都買了好不好。”

在她的聲音裏,宮葵漸漸安靜下來,繼續沉睡。

時念松了一口氣,将宮葵的手放進被子裏,那手是冰涼的,涼得沒有一點溫度。

她坐在那裏,看看宮葵,再看看宮曜的臉,負疚的情緒再一次折磨住她。

錯是她一個人犯的,可卻要她的孩子來受懲罰。

她真的不是一個好媽媽,不是一個好妻子。

宮歐愛上她,絕對是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她只是個死不足惜的愚蠢之人。

她看着兩個年幼的孩子,無力地靠在床頭,如果這一次躲不開這個劫,她就是死又有什麽臉呢?

“。”

宮曜坐在宮葵的那一邊看着時念。

他年紀,但他聰明,他看得出來時念有些撐不下去了。

“Hly。”時念不敢去看宮曜的眼睛,坐在那裏看着陌生的房間沙啞地低聲道,“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你一定不要再選我做媽媽了。”

她不好。

真的不好。

“你不要難過。”宮曜看着她道,他也只有這一句話,不知道還能和時念說些什麽。

“嗯,不難過,一定會有希望的對嗎?”時念用盡力氣才去看宮曜漆黑的瞳,說着毫無底氣的謊話,“爸爸是無敵的,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他很厲害。”

宮曜很少這麽直接地贊美宮歐。

“對呀,所以我們應該放心,我累了,睡吧,一起睡。”時念說道,“回家了我們去北部灣玩。”

“好。”

宮曜不知道做什麽能讓時念好受一些,只能做到聽話,他拉開被子躺下來。

時念給他蓋好被子,在一側躺了下來,手上的傷口痛得她十指打顫,她沒有睡意,也根本睡不着。

她轉過臉,看向兩個閉上眼睛的孩子。

睡吧。

就算真過不去這個劫,她也會用自己的屍體護他們最後一程。

這大概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床頭的鐘劃過夜晚九點。

兩個孩子都睡着了,房間的茶幾上擺放着一堆的零食和吃過的快餐,并沒有人收拾走。

時念躺在床上睜着一雙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毫無睡意。

她想宮歐現在在做什麽,那一雙腥紅的眼一直在她腦海裏;她想封德現在特別焦急,今天看到的時候他眼裏全是血絲。

她讓所有的人都為她操碎了心。

如果可以,這一刻,她真想一死了之,這樣就不拖累宮歐了。

蘭開斯特也就捏不住宮歐的弱點了。

可是不行,兩個孩子還在她身邊,她的力量再渺也要保護他們,可她能保護到什麽時候?

“砰!”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踹了開來。

時念敏感地從床上彈坐起來,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她轉眸往門口望去,只見幾個人影沖了進來,黑暗中手上都有着一點夜光,讓人看不清楚。

直到她的脖子上被抵上一個冰涼的東西。

是槍。

“都給我起床,走!快點!”

是不标準的中文,應該是白天她見過的外國人之一,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說完,有幾只手野蠻地掀開被子,抓起兩個熟睡中的孩子,宮曜是立刻醒了,一雙黑瞳在黑暗中看着。

“你們別碰我孩子。”時念有些激動地喊出來,“你們又想幹什麽?”

“A的,這裏被發現了,我們要立刻帶你們轉移!快點!”

外國人将她們強行從床上拖起來往外走去,槍口就這麽一直貼着她的脖子。

“你們別弄傷我孩子。”

時念被推着往前,眼珠子轉着,在黑暗中被推着往前。

這裏被發現了。

是宮歐?一定是宮歐派人來了。

對,他那麽聰明,怎麽會中蘭開斯特的計,一定是他來了。

那她現在應該拖延時間等到營救才對。

她心裏燃起一點希望。

時念想着被人推進一個黑暗的通道裏,光線照過去都看不到底似的,應該早就在建立之初就設好的逃生通道。

時小念宮歐

第 932 章 隔着玻璃見宮歐

第9章 隔着玻璃見宮歐

幾個穿着工作服的外國人站在他們身邊,盯緊着他們。

時念按着自己手上的傷口,轉眸看向窗戶,不知道這裏的窗是不是封死的。

“與虎謀皮,你們不知道下場會是什麽嗎?”

時念一邊觀察着自己所處的環境一邊說道。

“砰!”

時忠拿起一個杯子就朝她砸過來,沒有砸穩,杯子砸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還有臉和我說,要不是蘭開斯特先生留着你用,我今天就清理門戶了!”時忠歇斯底裏喊出來,恨不得立刻殺了她。

一旁的閩秋君也是哭着喊出來,“你到底為什麽要殺你妹妹?為什麽?你可就這麽一個妹妹啊。”

時念觀察着周圍,不去看他們兩個,嘴上嘲弄地笑了一聲,“為什麽別人說什麽,你們就認為是什麽?卻偏偏從來不在意我說的。”

“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時忠厲聲辱罵。

“你們想知道時笛是怎麽死的麽?”

時念坐在那裏說道,然後将時笛的死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甚至将臨死前的樣子都說得清清楚楚。

她承認,她帶着報複的意思。

沒有人阻止她說這些,因為對蘭開斯特來說養父母的利用價值已經完了,沒殺就是開恩。

聽着她的話,閩秋君哭得泣不成聲,時忠更是連連咳嗽,咳得整張臉都紅了,死死地瞪着她,“你胡說!你還編你妹妹的死!你這個畜生!”

時忠再次抓起一個杯子朝她砸來。

這一回,是旁邊的一個人替時念接了杯子,那人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冷笑一聲,“她可是個孕婦,你把她砸出個好歹來我們怎麽和上面交待?”

“死不了的!”時忠氣急敗壞地說道,瞪着時念道,“再說,蘭開斯特不就是要她的命麽?”

時念不理會他,繼續看着周圍的情況,不知道宮家和警察有沒有來查過,不知道能不能發現異常。

她沒把握,真的沒把握。

“沒話談了?沒話談了就回去!”

一個外國人瞪着時念說道。

“知道了。”

時念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外走去,閩秋君突然朝她撲了過來,被她身邊的外國人一腳踹了出去,“幹什麽?找死啊!”

閩秋君被踹得倒在地上,那一臉哭得全是淚痕的臉顯得更蒼老了。

時念沉默地看着她。

閩秋君顧不上身上的痛掙紮着爬起來,朝着她哭嚎道,“你為什麽要殺你妹妹啊,你就這麽一個妹妹,你怎麽忍心的啊,你這不孝女,你這不孝女……”

時念站在那裏,看着她這樣歇斯底裏的樣子,想着這些年和養母的關系,或許對養父她可以做到完全絕情,可對養母的心她一直都是複雜的。

養母軟弱無知,容易聽信旁人,可卻也是一手帶大她的,也對她是真心付出過,雖然這感情及不上對妹妹時笛的。

她對親情的正面理解都是來自閩秋君,這一點徹底害了她。

“別人說你就信,我剛說這麽多你怎麽不信?”時念冷淡地問道,“你覺得我絕情沒人性,可當初你們同我斷絕關系都不肯說出我的身世,對我又是抱多善良的心呢?”

聞言,閩秋君和時忠臉上皆是一滞。

但他們很快就忽略了這個問題,閩秋君激動地說道,“我們可不是輕信,我們是……”

“秋君!”

時忠忽然厲喝一聲,打斷了閩秋君的話,站起來走到那兩個人面前,問道,“人我們給你們抓住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站在時念身邊的外國人笑起來,“這出去都是宮家的人,怎麽能放你們走,就在這裏好好呆着吧。”

時忠呆在這裏。

看着他臉上的呆滞,時念覺得好笑,與虎謀皮難道就沒有想過這樣的下場麽?

她跟着幾個外國人走出去,身後傳來時忠瘋狂的喊聲,“你們這是卸磨殺驢!”

時念走了出去,本以為是延着原路反回,卻發現他們帶着她走的是另一條路。

她心下有些奇怪,但還是照常滴了血在不明顯的地方。

希望這些一定有人看到。

時間過得越久,宮歐肯定越慌,她懷孕的時候他就緊張成什麽樣了,現在她還蠢到落在敵人的身上,她都不敢想象他會多發狂。

時念臉色蒼白地一步步往前走去,一雙眼四處看着,尋着可以透消息出去的地方。

“宮太太,一個孕婦就不要太傷害自己了,流那麽多血很傷身子的。”

一個嘲弄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

時念震驚地轉過頭,只見一個外國人拿着一塊手帕蹲在地上擦掉她剛剛滴下的血,一臉諷刺地看向她,“利用垃圾傳消息,不惜傷害自己一路滴血,宮太太真是聰明,可你大概不知道,你們房間是有監控的。”

時念的心有些涼,但也沒有多少意外。

她只想做點事來補救,她沒想過成功率能有多高。

“這麽說,你們早就知道我在放消息,還讓我出來?”時念淡淡地問道,臉色很是蒼白。

“先生說看宮太太垂死掙紮很有意思。”說着,幾個外國人都笑了起來,仿佛這真的是件很好笑的事情,“宮太太既然這麽想放消息出去,就讓你一解相思好了。”

“……”

時念不明白地看着他們,人就被用力地推了一把,她的頭狠狠地撞在一個金屬邊框,疼得有些暈眩。

她捂住額頭站直身體,擡眸看過去,只見牆上鑲嵌着一塊半身高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向外面的景象。

外面就是之前她和宮歐帶孩子們來過的地方,宮曜還在那個兒童射箭場學射箭。

時念的視線晃了一下,再看過去,只見那邊已經是人滿為患。

有穿着制服的警察,有宮家的保镖。

他們找過來了?

時念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只見那個華麗的射箭場內,一個颀長的背影站在那裏,還是早上分別時看到的那一身衣服,是那麽熟悉。

宮歐。

他來了。

時念張開嘴剛要開口,一個外國人按住她的肩膀,冷笑着說道,“為你一個孕婦考慮,還是不要大喊大叫,這裏運用了最高的隔音技術,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會聽到的。”

“……”

時念站在那裏,眼中滿是錯愕。

不明白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那外國人拿起一個對講機,開通了某個按鍵,然後就聽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裏邊傳來,“宮先生,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希爾部落表示非常遺憾,需要我們做什麽一定配合。”

時念看向玻璃外面,只見一個工作人員正站在宮歐的身後點頭哈腰地說着話,口型和對講機裏說的完全對得上。

所以,一牆之隔,兩邊的聲音完全不互通。

“不要打擾我們家少爺,我問你什麽就回答什麽。”

宮歐身邊的封德走到那工作人員面前如是說道,聲音從對講機裏傳出來。

兩人對着話。

時念站在半身高的玻璃前望着那一邊,宮歐,看她一眼,快看她一眼,她就在這裏。

像是某種感應一般,宮歐忽然轉過身,望向周圍,視線從她身上掠過。

“宮歐!”

時念激動地叫起來,心髒劇烈地跳動着。

可宮歐的目光連停留都沒有停留一下,就轉移到了別處,時念呆呆地摸上面前的玻璃,忽然明白過來。

這是單向透視玻璃。

牆的那一面所有人看到的是面鏡子,所以,沒人看得她,宮歐也看不到她。

意識到這一點,時念痛苦地站在那裏,“你們就是來羞辱我的。”

莫娜的父親怎麽會放棄折磨她,沒有過份的暴力,就用這種方來羞辱折磨她,讓她看得到宮歐,卻傳不出一點消息。

“宮太太不是很想傳消息麽?傳啊。”

幾個外國人圍着她放肆地笑起來,笑她的無知。

“……”

時念透過玻璃望着那一邊,只見宮歐一步步朝着這邊走過來,一雙眼就這麽直直地盯着鏡子。

時念的心口跳得越來越激烈。

幾個外國人也愣住了,宮歐看得到這邊?這不可能。

宮歐忽然在鏡子前面站定了,衣領都沒有翻好,一頭短發有些淩亂,完全不像平時的他,他直勾勾地盯着鏡子,一雙淩厲的眼睛通紅,像是染了血一般,叫人看了害怕。

“宮歐,宮歐。”時念撲到玻璃上,“你看得到我是不是?”

“……”

宮歐那邊是沉默的,他就這麽站在鏡子前,定定地盯着鏡子,一動不動,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見狀,幾個外國人松了口氣。

“宮歐。”時念和他隔着玻璃對視着,伸手在上面搖了一下手,宮歐的眼睛動都沒有動一下。

他真的看不到。

他也聽不到。

封德走了過來,站在宮歐身邊低頭,“少爺,希爾部落沒什麽好查的了,閩秋君也是正常招聘進來的,還有招聘時的錄像,就是新聞出的第二天來應聘的。”

宮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一雙腥紅的眼直直地盯着鏡子。

像是沒了意識一樣。

時小念宮歐

第 931 章 試圖傳遞消息

第9章 試圖傳遞消息

“滾!”

時念一把捂住宮曜的眼睛,歇斯底裏地吼起來,痛恨地瞪着他。

“晚上我會來報告最新進展的。”

那人抱着平板電腦離開。

時念牢牢地抱住宮曜,胃裏湧起一陣反意,她站起來就跑向衛生間,跪到馬桶前大吐特吐,“嘔——”

“。”

宮曜跟進來。

“嘔。”

時念痛苦地嘔吐着,伸長手按下沖洗,然後整個人崩潰地趴在馬桶上,想哭卻哭不出來,只能聲嘶力竭地發出一些聲音,類似尖叫,卻叫得特別低,特別壓抑。

“你還好嗎?”

宮曜擔心地摸上她的臉。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時念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趴在馬桶上自責地道,“對不起,Hly,是我害了你們,我害了宮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真的沒用。”

她現在死也沒用,不死也沒用。

“為什麽你害我們?”宮曜在她身邊蹲下來,不明白地看着她,“你不要難過。”

時念轉過眸,只見宮曜蹲在地上看着她,一雙眼睛漆黑,看着淡定,但還是洩露了一絲慌張。

她忽然意識到不管她再做錯什麽,這個時候她是兩個孩子的支柱,她不能倒下來,她不能慌。

“沒事,媽媽沒事,懷孕了會吐很正常的。”

時念極力地穩住自己的情緒。

“我們逃出去,。”宮曜看着她認真地道,“我打他們,然後逃出去。”

他想逃生。

“不可以。”時念搖頭,保持着一點清醒,聲地說道,“不可以輕舉妄動,他們既然有心抓我們來威脅宮歐,就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以我們薄弱的力量是躲不過的。”

宮曜蹲在那裏沉默了,定定地看着她,好久才認真地道,“所以是壞人的錯,他們是萬無一失的,不是你害了我們。”

聞言,時念呆了呆,原來年幼的兒子在安慰她。

宮曜其實什麽都不知道,就這麽被陷進了可怕的局裏,居然還想着安慰她。

時念低下頭,把額頭靠到宮曜的腦袋上,“好孩子,謝謝你,媽媽一定會保護你們,不要擔心,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

一定會沒事的。

“我會保護你們。”

宮曜說道,聲音還是稚嫩的。

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弓箭并不能派上什麽用場,可是宮歐那麽認真地教他,他想試試……

“乖,我們先出去。”時念往外望去,“我現在更擔心葵。”

“嗯。”

宮曜點點頭,從地上站起來用盡力氣去扶她。

時念撐着馬桶站起來往外走去,那些人已經将玩具和零食拿了進來,她拿起一個搖鈴搖了幾下,去掀被子,柔聲說道,“葵,看,有好多吃的跟玩的,我們一起吃一起玩好不好?”

宮葵死死地抱住枕頭一動不動。

宮曜見狀拆開一包糖,拿出棒棒糖放到宮葵的臉旁,“今天允許你吃糖,你吃吧。”

“……”

宮葵還是無動于衷。

“葵,你乖,你看我們可是很難得才允許你吃糖哦,你不吃我們就收走啦。”時念故意用輕快的語氣說道,“把枕頭給媽媽,你吃糖好不好?荔枝口味的,特別好吃。”

宮葵把臉拼命地往枕頭裏塞,仿佛這樣就沒有人看到她了。

宮曜和時念輪番哄着宮葵,可所有的玩具和零食都對她失去了吸引力,最後,宮葵把臉埋在枕頭裏睡了過去。

她還能睡着。

幸好,幸好。

時念精疲力竭地将枕頭從宮葵手裏抽出來,把她抱到床上好好地躺好,可剛她放平,宮葵就蜷起身體,牢牢地抱緊自己,睡着了眼皮下一雙眼珠還在轉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時念只好随她去,伸手将被子往上拉,蓋住她。

“Hly,你也睡會吧,還是要吃點東西?”

時念看向一旁的宮曜。

“你睡,我看着你。”

宮曜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還不困,等你睡了一會我再睡好不好?”時念溫和地說道,宮曜看着她,似是在想什麽,然後點了點頭,在宮葵身旁躺下來。

時念坐在床邊給他蓋被子,手指摸到他綁在腰間的折疊弓箭不禁道,“這個拿出來吧。”

這樣睡着不舒服。

“不要。”宮曜搖頭,聲地道,“不要被他們發現。”

有個武器在手對宮曜來說大概是有安全感吧,也好。

時念沒再強求,替他掖了掖被子,“好好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好。”

宮曜點點頭,閉上眼睛睡覺。

時念坐在床邊,往後靠了靠,一雙眼看向屋子裏陌生的擺設,脖子的傷口結了痂,狼狽難堪。

她伸手擦掉嘴角的血,牙齒一點一點磨着唇上的血,想着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蘭開斯特和宮歐相鬥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一開始想過要宮歐的命,可從來沒有對她動過心思。

事實上,不是覺得她不值一提,而是要用最佳的機會和計謀把她抓住,宮歐和養父母在老家鬧的矛盾被蘭開斯特抓了空子,利用他們過去的恩恩怨怨、情情非非大做文章。

而她一腳踩了進來。

現在宮歐要怎麽辦,他怎麽才能知道她們就在希爾部落?就像那些人說的,正常人的思路都不會細查希爾部落,而過了之後也不會查一個已經查過的地方。

宮歐現在怕是已經急瘋了。

她太了解宮歐,他一定會被莫娜的父親牽着鼻子走的,只要她落在別人的手裏,他一定會乖乖就範的。

可蘭開斯特的目的就是摧毀他,還是要利用她讓他自己摧毀自己。

宮歐那麽驕傲的人怎麽受得了。

不行,她不能再錯下去了,至少她一定得想到辦法通知宮歐她們在這裏,至少……得把兩個孩子救出去,至少不能讓宮歐在外面為她着急痛苦。

時念低眸看向床上的兩個孩子,想着辦法,要從這裏傳出消息太難了,她現在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

該怎麽辦呢?

時念走到窗前,伸手推了推才發現這窗戶都是封死的,根本打不開。

雖然放出消息的機會渺茫,但試一下總比不試的好。

照理來說,這裏會是警察和宮家查的第一站,從心理因素考慮,這裏不會被細查,但肯定會被查一下。

而且希爾部落位于鬧市中心,人來人往,萬一有人看到了消息呢。

這麽想着,時念走到那堆零食那裏,把所有的包裝袋打開,倒出食物,将包裝紙扔在垃圾桶裏。

她看向自己受傷的手,在傷口處又狠狠地劃了幾下,血一滴一滴地掉落進垃圾桶裏。

時念伸手蘸了點血,然後在某兩個包裝袋內測寫了“Hl”。

做完這一切,時念将垃圾袋打了個很容易自動散開的結,拎起來走到門口開門。

門外的兩個門神見到她又是一聲厲喝,“幹什麽?給我進去,活膩了!”

“麻煩換個袋子,這個滿了。”

時念遞出垃圾袋。

一個外國人接過看了一眼,丢給另一個,“去,扔垃圾箱。”

時念站在門口說道,“我要見我的養父母一面。”

“見他們幹什麽?”

那人問道。

“我中了他們的苦肉計,我不該問問他們麽?”時念冷冷地問道,“你們應該明白我現在很難受,請盡量滿足我,否則我一激動做出什麽事來真說不好。”

“呵,你能做出什麽?”

那人輕笑。

“比如尋死。”

時念說道,眼裏透着認真。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不斷用自殺來威脅的人質,你真不怕死?”那兩人皺着眉道。

“我怕不怕死是一回事,但萬一我真死了,你們會惹一身麻煩就是你們的事了。”

時念淡淡地說道。

那兩個人被說中心事,要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對她還算禮遇,兩人憤憤地瞪了她一眼,說道,“你給我在這裏,我讓人把他們帶過來。”

“不行,我兒子女兒睡着了,不能在這裏打擾他們,我出去見他們。”時念說道,一只手負在身後緊緊捏着拳,指縫間全是血。

兩人對視一眼,“那我們要申請一下頭的意見。”

他們用對講機詢問了下,最後看向時念道,“走吧,我想你一個孕婦也翻不出什麽大動作來。”

除了尋死她現在還真的做不出什麽來,沒什麽怕的。

時念像個犯人一樣跟着他們往外走去,宮歐和警察随時會查到這裏,但他們卻還任由她行走,這只能證明他們認為這裏太安全了,安全得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麽。

時念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希爾部落的哪裏,她走出一道門便趁人不備滴下幾滴血,還不敢滴太多,怕被他們發現全部清除。

轉轉折折走出幾道門,時念擠着手上傷口的血,臉上越來越蒼白。

終于,她被人帶到一間會客室,時忠和閩秋君就坐在裏邊的真皮沙發上,閩秋君坐在那裏,捧着時笛的照片在哭,哭得撕心裂肺的。

時念虛弱地走過去,在他們對面坐下來。

事實上她只是找個借口出來多留下點訊息,以便被人發現,和養父母……她真的已經沒有任何好談的了。

時小念宮歐

第 930 章 被蘭開斯特羞辱

第91章 被蘭開斯特羞辱

“你跟她說這麽多幹什麽?她沒有心的,她現在飛黃騰達了還管別人的命?”時忠咬牙切齒地吼道,擡眸瞪向時念,“不過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你們殺了蘭開斯特的掌上明珠,死期也不遠了。”

被當成猴耍尚不自知。

時念抱着宮葵站在那裏,手上的血凝成了一塊,她看着自己的養父母,唇角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可憐,你們是夠可憐的。”

而她自己呢?是可笑的。

最可笑的一個人。

“你還想裝什麽,要不是你殺了笛,怎麽會看到媽媽昏倒就內疚地送她去醫院,你不是一直把我們放在外面麽?突然就善心了?”時忠說得理直氣壯。

媽媽。

是啊,看到閩秋君昏倒的那一剎那她想到了媽媽兩個字,所以她愚蠢了,她笨,她無藥可救。

她就是宮歐的累贅,一個天大的累贅。

時念再聽不下去一個字,抱着宮葵繼續往裏走去。

希爾部落內部特別大,走來走去好像沒有盡頭似的,時念被動地跟着往前走,終于拐進一處明亮的地方。

前面有密碼鎖玻璃房門,從外面看上去是間辦公室的模樣,有人上前按下密碼,門被打開,裏邊卻是別有洞天。

辦公室再進去,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卧室,幹淨整潔,真不像是用來給囚犯的待遇。

“你們就呆在這裏!外面都是我們的人,別想逃離!”

幾個蒙面男放下了手中的槍,開始脫下身上的勁裝,走出去喬裝打扮成希爾部落的工作人員。

時念抱着宮葵走到床邊,試圖把她放下,宮葵還是死死地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放手,時念吃力地只能和她一起倒到床上。

她是真的吃不消了。

累。

特別的累。

想吐,頭暈,整個人難受極了。

“葵,起來。”宮曜見狀走了過去,伸手去拉宮葵,宮葵一被碰就拼命地尖叫,嘴裏胡言亂語。

宮曜站在那裏,看向時念,“葵怎麽了?”

這句話問得時念整個人都要炸了,她倒在床上,脖子被緊緊地勒着,眼中有着愧疚和絕望,聲音有些啞,“她受刺激了,很害怕,需要看心理醫生。”

這麽的孩子根本受不了那樣血腥的槍戰。

“不會,葵是很勇敢的。”

宮曜斬釘截鐵地說道,脫下鞋子爬上床,伸手把宮葵的手從時念的身上拔開,宮葵扒着不放,“啊啊啊啊。”

女兒的尖叫聲就像無數的刀子一樣刺在時念的身上,讓她痛不欲生。

“算了,算了。”

時念按住宮曜的手,舍不得看葵這個樣子。

如果抱着她有一點安全感,就這麽抱着好了。

“不可以,她都踢了好幾下你的肚子。”宮曜異常堅定地說道,咬緊牙關拉開宮葵的手,宮葵的手被他一點一點用力地掰開。

時念的一縷頭發被生生地扯了下來,脖子上也被抓出幾道血痕。

“……”

宮曜呆呆地看着時念。

時念顧不上自己的傷,看着宮葵在床上滾來滾去地尖叫,連忙拿起一個枕頭讓她抱着,抱到枕頭的宮葵叫聲漸漸弱了下來,然後又拼命地往被子裏鑽。

“。”宮曜看着時念,然後飛快地滑下床,找着衛生間的方向沖了進去。

“葵,沒事了,別怕,媽媽和Hly都在這裏。”

時念怕宮葵把自己悶壞,伸手掀開一點被子,宮葵吓得抱緊枕頭一動不動。

不能任由宮葵這個樣子下去。

宮葵喜歡吃東西。

對,吃的。

時念轉眸四下張望,這房間裏幹淨而空曠,什麽都沒有,沒有一點食物。

“。”宮曜的身影從衛生間裏鑽出來,手裏抓着一條打濕的毛巾,走到時念面前,黑瞳看着她,“擦擦。”

她的手上和脖子上全是血。

“Hly乖,我先給葵找點吃的。”

時念揉了揉宮曜的腦袋,上前走到門口,伸手去拉門。

門被打開,兩個已經扮成工作人員模樣的外國人就站在門外,冷冷地看着她,“幹什麽?回去!”

時念剛要張嘴,外面又進來了一個人,手上端着一臺平板電腦,看向時念道,“我們先生要和你通話。”

“……”

莫娜的父親蘭開斯特?

時念皺了皺眉,沒有舉動。

“進去!”有人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時念穩住自己,冷冷地道,“給我找一些孩子喜歡的零食和玩具過來,不然我拒絕通話。”

聞言,那三個人都笑了,捧着平板電腦的人笑着道,“我來中國學到過一句話,敬酒不吃吃罰酒,對你們這些階下囚待遇可以更差一點的,懂麽?”

“我不懂。”時念站在那裏,脖子上的血一直往下淌,雙眼微紅,卻是冰冷的,“我只知道你們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穩住我,不讓宮歐發現。而我只是需要玩具和零食,如果你們不辦,我可以做更多節外生枝的事情來。”

“一個孕婦的威脅沒有什麽力量。”

那三個人的表情變了變,嘴上還是這麽說。

“那你們就試試。”

時念說道。

“啪。”

一記巴掌狠狠地抽在她的臉上,時念被打得臉偏過去,半張臉當即腫了,嘴角的血紅得刺目。

宮曜站在床邊看着這一幕,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箭把。

時念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眼中沒有半點妥協的意思。

“還不去拿玩具和零食過來?”捧着平板電腦的人道,語氣很是不甘郁悶,“現在可以通話了麽?宮太太?”

“可以。”

時念回過身,一步步往裏走,在一張白色沙發上坐下來。

那人将平板電腦擱在一個位置,連接好通話,很快,有全息影像在空白處放出來,背景是一間古董式的書房,有着一頭金色短發的老人西裝革履地坐在偌大的書桌前面,此刻一雙藍眸正輕蔑地看向她。

這位就是莫娜的父親。

時念坐在沙發上,宮曜慢慢挪了過來,拿着毛巾給她擦手上的血,血越擦越多。

“我們終于見面了。”

蘭開斯特喬治坐在書桌前悠悠地開口,透着天生的高高在上。

“……”

時念沉默地坐在那裏,目光冷冷地看向這個老人,雖然只是一堆全息影像,可他的氣勢太強,強得就好像身處在這個空間裏一樣。

這種感覺是強大而可怕的。

“其實我早就想見見你了,畢竟是能從我女兒手中搶走男人的人物。”蘭開斯特喬治說道,然後不屑地一笑,“不過可惜了,不堪一擊的女人,跟你的養父母一樣愚蠢。”

“……”

時念沉默。

“如何,我給你的待遇還算尊重吧?”蘭開斯特喬治看着她腫起的臉笑着說道,攤了攤手。

時念沒有力氣和他争執任何東西,她也明白這一場通話就是來看她狼狽的樣子看個痛快。

“你說,留着你能讓宮歐奉獻出些什麽?倒閉是肯定的了,你說,我讓他親手把宮家給作散了如何?那滋味一定很痛快。”

蘭開斯特喬治笑着說道,伸出手端起一杯茶慢慢品着。

“卑鄙。”時念冷冷地開口,一張狼狽的臉上沒有慌張,“你不敢和宮歐正面交鋒,就一路耍盡了這種手段,惡不惡心?”

“我不敢和他一個年輕人正面交鋒?你太看我了。”喬治嘲弄地冷笑一聲,端着杯子看向她,“我不過是在用讓宮歐最痛苦的方法毀了他,你不覺得很妙麽?”

“我只覺得你很惡心,你的女兒綁架我的兒子,你來綁架我。所謂的大家族行事手段如此卑劣,還沾沾自喜,你和你的女兒一樣可笑。”

時念冷冰冰地說道。

聞言,喬治臉上的表情開始扭曲,被一個年輕的女人激怒對他來說是件恥辱的事情,于是他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五官看起來十分猙獰。

宮曜還是沉默地坐在那裏替時念擦着手上的血。

“時念,你就這麽放肆着。”喬治恢複如常,将手中的茶杯用力地按到書桌上,藍眸陰測地望向她,“很快,你會看到倒閉,會看到宮歐像只蒼蠅一樣亂撞,他會恐慌,他會崩潰,他會不知所措,他會為了你和自己的兒女親手把宮家毀個幹幹淨淨。”

“……”

時念的臉随着他的每個字而逐漸蒼白。

“我的女兒死了,這些畫面我需要有人和我一起欣賞,所以有關宮歐接下來的新聞我都給分享給你。”喬治說道,滿滿都是報複的快意。

時念抿住嘴唇。

“享受你最後的時光,等宮歐一死,你和你的兒女也可以去找他了。”喬治端起茶杯朝向她的方向,向她敬了一杯。

全息影像忽然在房間裏消失。

電話被挂斷。

一直站在旁邊的人拿起平板電腦走到她們面前,“S市發生了重大槍戰,舉國震驚,現在宮歐和警方大概都瘋了。”

說着,他随手就翻出一張血肉模糊的畫面,上面的人臉都被子彈射得看不清五官了。

時小念宮歐

第 929 章 早就設好的局

第90章 早就設好的局

“葵,出來。”

時念朝她低聲呼喚,伸手去碰她。

“啊啊!”宮葵吓得連聲尖叫,伸手就往她拼命地抓,時念的手被生生地抓出幾道血痕。

“。”

宮曜站在一旁錯愕地看向時念的手。

而宮葵坐在裏邊拼命地尖叫,那凄慘的叫聲讓時念聽得恨不得立刻去死。

“……”

時念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兒,眼睛通紅,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安撫宮葵,“葵別怕,我是媽媽,別害怕好嗎?沒事了,沒事了。”

宮葵還是拼命地尖叫着,顫抖着抱住自己的身體。

時念伸手去抱她,宮葵張嘴就咬住了她的手,死死地咬住,時念疼到手指顫抖不已,可還是沒有甩開她,毅然将宮葵從車裏抱了出來,嘴裏不斷安撫着,“葵我是媽媽,別怕,別怕,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宮葵睜着眼睛,卻像是什麽都看不到一樣,臉上全是恐懼,忽然張開含着鮮血的嘴,伸手就用力地抱住時念的脖子。

時念懷着孕,被宮葵這樣抱着很是吃力痛苦,但她舍不得放開,就讓宮葵就這麽抱着。

見孩子被全部拉了出來,一群持槍的人站在她們面前,“搜身。”

話落,有人拿走槍走上将她們母子三人搜了個遍,什麽手機什麽戒指首飾全部被扔了。

時念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戒指被扔到草叢裏,“戒指也要扔?”

“宮歐是玩高科技的,誰知道你們身上有多少定位。”有人操着不标準的中文說着,狂妄極了,“一會到了車上,你們得把衣服全都換了扔掉,不讓你們在這裏換算是給足宮歐面子了。”

說完一群人哈哈笑起來,充滿了嘲笑之意。

“砰!”

宮曜的琴盒也被扔掉,宮曜撲上去就要搶,一個男人拿起槍就要朝他砸過去。

“Hly!”

時念連忙喊住他。

宮曜停住動作,轉眸看向時念,然後生生地退了回來,一雙眼睛一直盯着琴盒。

一個男人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一腳踢開琴盒,琴盒裏邊空空如也,男人便作罷了。

時念有些疑惑,但沒說什麽。

“怎麽琴盒裏什麽都沒有?”

那男人愣了下大聲地問道。

“行了。”一群人中的頭走了出來,朝着他們打了個手勢,“這裏不安全,很快宮家和警察會追過來,我們先走。”

“是。”

衆人應聲,有人指了指窄路上的房車,“請吧,宮歐的太太。”

“……”

時念低眸看了宮曜一眼,然後抱着宮葵往車上走去,手上的血不斷地淌下來,指縫間全是紅的。

一進房車,宮曜就被人一腳狠狠地踢進去,緊接着一堆衣物朝她們扔來,槍口對準她們,“趕緊地換!快點!”

時念抱着宮葵吃力地厲害,坐到一旁的座椅上,擔憂地看向宮曜,“Hly。”

“我沒事。”

宮曜從地上爬了起來,聲音沒有透着害怕,這是時念愧疚中唯一的安慰。

“廢什麽話!趕緊換!”

兩個男人蒙着面,只露出異色的眼睛兇神惡煞地瞪着她們,槍口一直瞄準着她們。

宮葵死死地抱住時念的脖子,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宮歐的太太和兒女怎麽可能當着你們的面換衣服,你們給我下去。”

時念冷冷地道,一張臉上蒼白,黑白分明的眼卻還算冷靜。

“你們現在可是我們的階下囚,心殺了你們!”

兩個蒙面男張狂地笑起來。

“剛才既然沒有滅幹淨我們,就代表我們還有利用價值。”時念冷漠地說道,“想殺僅管試試,看我會不會皺一下眉。”

“你……”

兩個男人氣結,互相看了一眼,交換眼神後選擇妥協,“行,宮歐的女人是有幾分膽色,我不和你浪費時間,我們去下面等着,換下的衣服包括內衣內褲都給我們一件件扔下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完兩個男人往下面走去,關上了車門,将她們三個人留在車上。

“。”

宮曜沖到時念面前,伸出手按住她的傷口。

時念痛得渾身一顫,艱難地撐起笑容看向宮曜,“別怕,不會有事的。”

“我不怕。”

宮曜堅定地看着她,然後擡眸看向在時念肩上抖個不停的宮葵,臉上有着擔心。

“換衣服吧,換慢了他們會上來的。”

時念說道,圈套踩了進來,她現在只能不顧一切地保住兩個孩子,一定要保住,不然就是死她都不能瞑目。

“好。”

宮曜轉過身去背對着她,自己開始脫衣服。

之前在浪花嶼的時候,他們還需要宮歐替他們換衣服,現在就自己動手了。

“砰。”

宮曜脫下外套,有東西掉了下來。

正在困難地給女兒換衣服的時念看過去,只見一捆箭落在地上,而宮曜的腰間綁着折疊起來的弓箭。

時念震驚地睜大眼,“你怎麽帶在身上的?剛才搜身沒被發現?”

宮曜看向她,淡定地道,“他們搶我琴盒我假裝要去搶,他們後來就忘了繼續搜我。”

“……”

時念吃驚于自己兒子的智商,在這樣的時候,他竟然還能想到這些,把自認為的武器随身帶着。

孩子成長了,偏偏她卻還是那麽笨,笨到把兩個孩子帶進絕境。

一想到這個,時念就痛苦地恨不得殺了自己,“對不起,Hly。”

為什麽她要犯這麽大的錯。

她明明答應了宮歐和封德要心的,她明明答應了的。

宮曜對她突然的自責莫名,上前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堅定地道,“你別怕。”

兒子反過來安慰她。

時念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情緒近乎崩潰,“換衣服吧。”

三個人都換上衣服後,給女兒換衣服的過程中,宮葵不斷地尖叫着,一換完又是緊緊抱住時念的脖子,整個人幾乎坐在她的肚子上。

時念的臉越發地白。

宮曜懂事地将衣物全部扔下車,然後退了回來。

那兩個蒙面男重新走上車來,拿着槍對準他們,全程監視。

時念看向他們,抱着宮葵說道,“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裏?這裏可是S市,你以為你們能躲過宮歐的視線将我們帶出去?做夢。”

“放心,絕對是宮歐怎麽找都找不到的地方。”

兩個男人笑着說道,一派輕松。

時念本以為他們走的路線肯定會瞞着她們,比如會蒙上她們的眼睛,但他們全程都讓她睜着眼睛。

等到了目的地的時候,時念徹底呆住。

希爾部落。

竟然又回到希爾部落。

其中一個男人笑了起來,“怎麽樣,沒想到吧?”

“希爾部落是蘭開斯特的産業?從它建立起就是為我準備的囚籠?”時念明白過來。

所以希爾部落主打高端品牌,不是一般人能消費得起的,又做得宣傳漫天,把她和宮歐引了過來。

連那四套禮服都是一種潛意識上的誘引吧。

“不錯,它就是為你建立的。”男人說道,任務完成他們都很是高興,話都多了,“你是從希爾部落出去出的事,這裏要查就是第一站,但任何人都會想如果希爾部落是大本營不會費盡心機還引你們去外面,所以這裏會是宮歐查得最不細的地方。”

“……”

時念沉默地坐在那裏。

好大的一個布局。

希爾部落不是一天建立的,從很久之前蘭開斯特就決定抓她了。

“就算宮歐把整個S市翻個底朝天,查過的地方還是最安全的。”男人笑起來,“而希爾部落是外資企業,有些個外國員工太正常了,我們的身份早就做好,不會有人疑心的。”

一切的局早就布好了,就等着時念落入圈套中。

“行了,和她有什麽好說的,該下去了,把衣服都換掉,有硝煙味的。”

另一個男人說道,上前推開車門往下走去。

時念重新回到希爾部落,這一次,她不是來買任何東西,也不是陪孩子們玩的,而不是成了階下囚。

進去以後,她抱着宮葵被槍口頂着一路往裏,被人不停地催促着。

一扇門前,站着頭花斑白的時忠,此刻正瞪着她,臉上充滿了複仇過後的快意。

他的身旁站着剛剛還是全程昏迷的閩秋君,現在閩秋君站在那裏,眼裏全是淚水地望着她。

時念看着他們兩個,連問句為什麽都不想問了,心寒得徹底,再激不起一絲漣渏。

她往前走去,直接忽視那兩個人。

“念。”閩秋君出聲叫她,聲音一出就哭了,手捂着自己的臉,激動地喊出來,“我不想害你的,可你為什麽要殺了自己的妹妹啊,笛可是你妹妹啊,你怎麽可以那樣。”

害死自己的妹妹?

時念明白過來,轉眸涼薄地看向痛哭的閩秋君,“我害死笛,誰告訴你的?宮歐的仇人蘭開斯特嗎?”

“笛和別人無怨無仇,不是你們殺的是誰殺的?可憐我們白發人送黑人……”

閩秋君哭到泣不成聲,蹲了下來。

時小念宮歐

第 928 章 田野上的槍戰

第99章 田野上的槍戰

她做不到把閩秋君交給宮歐,畢竟年紀那麽大了,她于心不忍。

“念,你心裏還是想着媽媽的是嗎?”閩秋君的聲音充滿了哭腔,眼淚一下子滾落下來。

“……”

時念一再避着她的眼神,伸手敲了敲廁所格間的門,“葵,你好了沒有?”

“我好了!”

宮葵一邊扭着裙子一邊從裏邊走出來,見到閩秋君立刻甜甜地喊了一句,“奶奶你好。”

閩秋君站在那裏欣喜地看着宮葵,笑得臉上的皺紋幾乎要裂開一般,聲音抖得厲害,“這是你女兒?都長這麽大了,真漂亮,長得真漂亮。”

“奶奶你認識我?”

宮葵懵懂地看着閩秋君,一雙大眼睛俏皮可愛。

“對、對啊。”閩秋君又是笑又是流淚,抖着手摸上宮葵的臉。

宮葵沒有避開,只是好奇地看着她。

時念将宮葵拉到身旁,“我們該走了,你晚點再出去。不想被抓就離開S市吧,這裏是宮歐的地方。”

說完,時念拉着宮葵就走,忽然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響,一大一兩個人吃驚地回過頭,就見閩秋君昏倒在地,桶也打翻了,水漫到她的身上。

“奶奶!”

宮葵驚叫着撲過去。

時念震驚地睜大眼,急忙走過去蹲下來搖了搖閩秋君,“你醒醒,你醒醒。”

“,奶奶怎麽了啊?”

宮葵擔憂地問道。

時念伸手撫上閩秋君的臉,涼涼的,也摸不出異常,只好大聲地喊道,“來人,快點來人。”

宮歐最近一直在抓他們,估計是受驚加上疲勞過度因此昏倒了。

一群保镖紛紛沖進來,時念站起來道,“快點,把人送到最近的醫院,快!”

“是,太太。”

幾個保镖沖向前将閩秋君從地上拉了起來,有一個認出來,“太太,這不是宮先生要找的人麽?”

“我之後再和他解釋,救人要緊,快送醫院!”

時念說道,看着閩秋君蒼白的臉有些擔憂,在時家,閩秋君是對她最不狠的一個,雖然心裏藏着被隐瞞身世的心結,但她始終都不希望閩秋君出什麽事。

“好,我們現在就去。”

保镖們匆匆将閩秋君扶出去,一路扶出希爾部落,将她搬進車裏,時念坐到副駕駛上,有些焦急地催促司機,“快點,去最近的醫院。”

“是,太太。”

司機立刻開車往前走去。

時念往後望了一眼,閩秋君半邊身體濕透地倒在真皮座椅上,她皺了皺眉,剛剛見面她就覺得閩秋君的臉色特別不好。

身體不好怎麽還出來打工呢?

養父呢?他不做事麽?

車子行出一段後停了下來,時念往前望去,只見堵車了,前面是密密麻麻的車流,她頓時緊張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話音剛落,她就見有幾個保镖往前跑去打探。

不一會兒,保镖跑了回來,時念忙按下車窗,保镖道,“太太,前面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一時半會是走不了,我們得馬上改路。”

重大交通事故。

時念皺眉,轉眸看向司機,“還有什麽路線可以繞到最近的醫院?”

“是有一條路,那條路比較靜,只是窄了點,不太好走,碰上會車就會耽誤時間。”司機說道。

聞言,時念看向車外的保镖,“你們開一輛車開快點往前帶路,碰上會車就讓對方先找個地方停一下,确保我們可以通暢過去。”

“明白了,太太。”

保镖也明白時間就是生命,收到命令立刻回去車上。

一列長長的車隊在堵着的大馬路上艱難地掉頭,等開上路的時候已經掉了幾輛車,但為及時把人送到醫院,時念也來不及管那些。

車子順暢地開上窄路。

時念才略微松了一口氣,回頭看向躺在車後座的閩秋君,看着那一張蒼白憔悴的臉,貝齒咬住唇。

要不是她今天剛好遇上,閩秋君就算昏倒在那裏都不一定能第一時間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剛好。

時念的眸光忽然深了深,怔怔地看着閩秋君。

是不是太巧了?

按道理來說,時忠和閩秋君現在應該是落荒而逃,逃得有多遠就多遠,才能保證不被宮歐抓到。

可他們卻在S市立足下來,還在希爾部落工作。

之前她和宮歐來希爾部落還上了新聞,就算之前不知道看新聞以後也該立刻辭職,怎麽還會在那裏工作。

到這一刻,時念忽然醒悟過來,臉都白了,問道,“我們掉了幾部車?”

司機有些疑惑地看她一眼,嘴上道,“五輛車左右吧。”

五輛車,那就是少了很多保镖。

“我們回去。”

時念說道。

“什麽?”司機震驚地看向她,立刻踩住剎車,“不是要急送醫院搶救麽?”

時念往後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閩秋君,自嘲地勾起唇角,眼中蒙起一層淚光,“回去,不送了,走。”

為什麽她還能一次一次地騙。

蠢。

太蠢了。

她果然是個累贅。

“是,太太。”

司機不明所已地看着她,拿起車上對講機正要和其它車輛通話,忽然周圍的田野裏湧起無數的人,個個勁裝在身,或握或扛着槍朝他們這邊走來,形成包圍之勢。

“啪。”

司機震驚地對講機掉落下去。

時念坐在那裏,無望地看着這一幕,已經來不及了,她徹底踩進別人的圈套中,踩得那麽剛剛好。

“砰。”

不知道是誰第一槍打響,周圍落葉驚掉,鳥雀瞬間紛紛逃走。

周圍是一片田野,前面只有一條窄的路,現在已經被通通圍住了。

“太太,抱頭蹲下,我往野地裏開,保镖們會保我們的,你不用害怕。”司機回過神來後立刻朝時念說道,一腳油門就打方向盤朝田野裏開去,連撞好幾個人。

槍在玻璃上射出一個一個的眼。

巨響一次次炸響在時念的耳邊。

見他們的車動了,後面保镖的車全都不管不顧地跟着開進來,不斷去撞那些人,但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田野中埋伏的人究竟有多少誰都不清楚,反而他們這邊的車一部接着一部的停下來,或者撞到樹上。

有保镖沖下來做殊死搏鬥。

有保镖吓得轉身就跑。

鮮血染紅了這片偌大的田野。

“把她抓起來當人質!”時念抱着頭說道,一雙眼看向後車座還在“昏迷”的女人,然後,她又嘲笑自己的愚蠢,“算了,沒用。”

以閩秋君和時忠的能力怎麽可能在S市找到這麽多攜槍的人,就是把她當人質,對面的那些哪會在意閩秋君的命。

對不起,宮歐。

她很笨,她中計了,她明明說自己會心的,她卻硬生生地往別人設好的圈套裏鑽。

“葵,Hly。”

時念有些激動地往後望去,已經分不清兩個孩子是坐在哪部車上,心裏害怕極了,兩個孩子都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她卻沒有辦法保護他們。

“太太,你別妄動,我一定帶你突圍出這裏!你現在出去局面只會更糟!”

司機勸誡着時念。

時念無力地縮成一團,把自己恨進了骨子裏。

這場槍戰其實并沒有維持多少時間,因為一切都在對方的計算之中,偏遠的田野路,沒有人家,對方重武器在手,而他們這邊人犧牲了一個又一個。

“啊!”

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後,司機倒在了方向盤上,額頭上是一個碩大的血窟窿,眼睛就這麽死死地睜着。

臨死前,司機将剎車死死地踩住,車在撞上大樹的一瞬間停了下來。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連顫抖都沒有了,只剩下無盡的愧疚,“對不起,對不起。”

都是她的錯。

都是她的錯才會變成這樣。

時念死死地抓住自己的頭發,恨不得全抓下來。

“砰砰。”

滿是槍眼的車窗被一柄長槍敲了幾天,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外面,一雙雙異色的瞳看着她,帶着笑意,“宮歐的太太,下車吧!”

不标準的中文。

時念沒有理會他們,擡起手蒙上司機的眼睛,将他的眼睛合上,痛苦和愧疚幾乎将她整個人都吞沒。

她推開車門下去,幾把槍同時對準他們,一旁,一些被俘虜的保镖個個抱頭蹲在地上,田野裏到處是血跡。

血腥味在空氣裏瘋狂地散發。

那種味道幾乎吞沒她整個人。

“下車!”

一個男人兇神惡煞地将背着琴盒的宮曜抓下來,宮曜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男人又去車裏抓人,用着英文罵罵咧咧,車裏不斷傳來女孩的尖叫,男人反轉長槍用槍柄要砸進去。

“不要碰我女兒!”

時念聲嘶力竭地喊起來,不顧一切地沖過去,那些人被她這樣不要命的舉動弄得愣住,一時間也沒人去拉她。

時念沖過去,死命地拉開那男人,低頭看向車裏,只見宮葵蜷縮着的身體坐在座位下面,她抱緊着自己,渾身發抖,臉上有被濺到血跡,一雙大眼睛裏全是恐懼,一個保镖就死在副駕駛座上。

時小念宮歐

第 927 章 離開宮歐

第98章 離開宮歐

孩子天性就是喜歡出去玩。

時念被宮葵纏得沒辦法,想着宮歐說的也是,反正有大批保镖跟着,在S市是出不了事的。

“那好吧,我帶你們去,但你們……尤其是你,宮葵,你要聽話,不準亂跑,聽到沒有?”時念警告着自己肉乎乎的女兒。

“明白!宮太太!”

宮葵立正,朝她不倫不類地行了個軍禮。

“……”

時念被女兒逗笑,轉眸看向畫板上還沒畫完的畫,等回來再接着畫好了,“那我們走吧。”

“好哦!”

宮葵興奮地往外跑去。

時念帶着宮葵走到樓下,大門口封德已經帶着傭人站在門口,将弓箭放進一個提琴盒子裏然後遞給宮曜。

“謝謝。”

宮曜朝封德有禮地低頭,接過提琴盒背在身上。

“我們出門買東西不用背着弓箭吧?”時念走過去伸手提了提宮曜肩上的琴盒,還不輕。

這麽背着太累了。

宮曜看向她,搖了搖頭,“在我沒有練熟以前,弓箭必須一直帶在身邊。”

“這話誰教你的?”

時念有些詫異地問道。

“是Dad和他說的。”宮葵從一旁跳出來,往上捧了捧宮曜的琴盒,連連搖頭,擠眉弄眼,“好重好重,還好我沒有學。”

還好Dad沒有要她學,太吓人了。

是宮歐教兒子的?

時念對宮歐最近的舉動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她看着宮曜堅定的目光沒再要求他把琴盒卸下來。

一旁,封德正在吩咐人往車上裝軟墊,時念看過去,封德慈祥地微笑,“你現在懷孕了,坐車不舒服,加個軟墊舒适一些。”

“義父想得太周到了。”

時念感激地道。

“這些是水,萬一路上渴可以帶着喝。”封德說道,讓一旁的傭人把大箱的水搬上車,又有搬出一箱紅酒。

時念徹底愣住。

“這是法國最新推出的無酒精紅酒,孕婦也可以喝,味道還不錯的,你可以嘗嘗。”封德指着紅酒說道。

時念失笑,“義父,我只是去買東西,不是現在就去度蜜月。”

聞言,封德的臉上露出尴尬之色,“看我這記憶,我還以為你們今天就要動身去北部灣了呢。”

“那把這些先拿出來吧。”

“都搬上車了,就放着吧。”封德說道,伸手将後備箱關了上去,又從傭人手中拿過一條軟毯,“這個毯子你帶着,困的時候蓋一下。”

時念有些怔怔地看着他,“義父你說得我好像要出遠門一樣。”

都說她今天還不是去度蜜月。

“我這不是擔心你麽。”封德說道,人站到她的面前,深深地凝視着她,“念,一路心。”

“好,放心吧。”

時念笑着點點頭,轉眸看向兩個孩子,“你們兩個,先上車吧。”

“知道了。”

兩個孩子先後上車。

時念抱着毯子緊跟着要上車,忽然聽到一陣急速的車聲傳來,她錯愕地擡起頭望去,只見銀灰色的跑車從路上一路飙車而來,漂移一個大圈,猛地一個急剎車後停在他們前面,塵煙被卷起無數。

車門被彈了開來。

宮歐風塵仆仆地從裏邊走了下來,一雙黑眸直勾勾地望向她。

陽光下,他的臉有些蒼白。

“宮歐?”時念莫名地看向他,“你不是去公司了麽?”

怎麽又回家了。

宮歐站在那裏,伸手關上車門,低下眸,嗓音低沉,“我有文件忘了拿。”

“你親自回來拿文件?”

時念狐疑地看着他,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麽?

宮歐沒有回答,沉默地走向她,看着她手裏抱着的毯子,“現在就準備走了?”

“別轉移話題。”時念質問地盯着他的臉,眸子轉了幾下,認真地說道,“堂堂大總裁怎麽會親自回來取文件,一定有陰謀,我知道了!”

風在一瞬間停止。

宮歐站在那裏低着眼,薄唇抿出一抹白。

“是不是連我出個門你都舍不得了?還要回來再送一下?”時念笑得一臉燦爛,雙眸清澈地看着他,“宮歐,你也太黏了吧。”

一旁站着的傭人們低頭憋笑。

宮歐低眸瞪了她一眼,“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趕緊走,路上心。”

“哦,那我走了。”

時念抱着毯子朝車子走去,一只修長的手在她身旁擡起又放了回去。

“我去拿文件。”

宮歐轉身往裏走去。

時念彎下腰,驀地又轉頭看向宮歐的背影,柔軟的嘴唇動了動,還是低聲喚出來,“宮歐。”

宮歐的腳步一下子停住,慢慢回過身來,面無表情地望向她。

時念把毯子扔到車裏邊,笑容滿面地朝宮歐張開雙臂,“抱抱。”

周圍站滿了人。

衆目睽睽。

宮歐瞪向她,“你有病啊。”

“抱一下,我就走了。”

時念固執地張着雙臂向他讨要抱抱,不肯放棄。

一旁的傭人和保镖們都強忍着笑意轉頭看向別方。

宮歐一臉不耐煩地看着她,忽然大步走向她,一把将她撈進懷裏用力地抱住,大掌按住她的頭,将她緊緊抱住,帶着濃烈的依戀。

時念被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這女人真是煩,還說我黏!”

宮歐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炸了起來。

明明是他把她抱得比較緊。

時念笑了起來,伸手攀上他的背,笑着說道,“宮歐,我會心的,所以,你放心吧。”

她的話剛說完,便能感覺到宮歐的身體有微微的僵硬,時念松開手來,雙眼明亮,“那我走啦。”

“好。”

宮歐站在那裏,黑眸深深地盯着她。

“嗯,拜拜。”

時念沖他擺了擺手,然後低頭坐進車裏,一旁站着的司機連忙将車門關上,坐上駕駛座。

車子緩緩往前啓動,時念回頭,宮歐還是站在原地,就這麽直直地望着她。

一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視線裏,他還是那樣站着。

他大概已經忘了要拿文件。

時念低眸,看向一旁的毯子翻了翻,發現邊上的針角不像是工廠流水線制作出來的,這是封德親自為她縫的吧?

真有心。

時念淡淡地笑,将毯子抱進懷裏。

她會心的,一定會的。

……

大型母嬰用品希爾部落,在時念他們到達前就已經清了場。

密密麻麻的保镖站在外面,一部分跟着時念他們進去。

“這些禮服都是獨一無二的嗎?”

時念站在玻璃櫥窗前問工作人員。

“是的,這些禮服都是純手工縫紉,上面的寶石可以更換,可以換成粉鑽或是海藍寶那些。”工作人員為她一一介紹。

時念從包裏拿出一張紙遞給工作人員,“這是我們一家的尺寸,麻煩把禮服更改一下。”

“好的,那請宮太太在咖啡座休息一下,或者四處轉轉,我們馬上派師傅改禮服。”

工作人員恭敬地說道。

“謝謝。”

時念笑了笑,帶着兩個孩子坐到咖啡座區,希爾部落的工作人員立刻端上各種各樣的點心和果汁上來。

跟着她的保镖又一一将東西撤換,時念和宮曜幾乎沒怎麽吃,宮葵卻是喝了一瓶又一瓶的果汁。

時念攔都攔不住。

不一會兒,宮葵便跳着起來,臉憋得通紅,“我要上廁所。”

“都說別喝那麽多了。”

時念怪嗔地道。

“要去洗手間是嗎?請跟我這邊來。”

工作人員禮貌地指出路。

“麻煩了。”

時念道,領着宮葵過去,宮曜背着他的琴盒和保镖們一路緊跟。

停在女士洗手間門口,時念轉眸看向保镖們,道,“那你們在這裏等一下吧。”

“是,太太。”

保镖們停下來。

宮曜靜靜地站在牆邊。

時念拉着宮葵走進去,洗手間最裏側的一扇門內一個穿着工作服的人正在打掃,時念沒有在意,只看向宮葵,“自己可以嗎?”

“可以呀。”

宮葵走進一扇門內。

時念站在外面等着,那清潔工拎着桶轉過身來,和時念打了個照面,時念下意識地要讓開地方,然後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閩秋君。

養母。

時念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地方遇見養母,一時間呆在那裏。

閩秋君此刻穿着清潔工作服,背有些彎,一張臉上過去是雍容大方的,可現在卻是布滿皺紋,看上去比實際年紀還老了些,全是年紀的刻痕。

閩秋君看着她眼眶一下子紅了,嘴唇顫抖地叫她的名字,“念。”

觸不及防的相遇,一聲低喚讓剛回過老家的時念立刻想起時候的那些時光,那個時候,閩秋君還會疼愛地把她抱在懷中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你怎麽會在這裏?”

時念避開她的眼神,淡淡地問道,然後她又想到老家的那一場熊熊大火和牆上那些血淋淋的字。

“我在這裏做事。”閩秋君的聲音有些抖,忽然往洗手間外面望去,緊張地道,“宮歐也來了嗎?他一直在抓我們,不給我們活路。”

閩秋君的聲音抖得讓人難受。

面對閩秋君緊張、蒼白、憔悴的一張臉,時念不知道該說什麽,只道,“他不在。我會當沒遇見過你。”

時小念宮歐

第 926 章 宮歐最後的黏

第97章 宮歐最後的黏

“……”

裏邊一片沉默。

時念咬住唇,平時宮歐在卧室從來不會鎖門的,別人也不敢踏進來,怎麽今天把門鎖上了。

“宮歐?宮歐?是不是你在裏面?宮歐?你回答……”

“砰。”

話還沒說完,房門被從裏邊拉了開來,宮歐穿着一身淺灰的家居服站在那裏,頭發有些蓬亂,一臉困意。

“你沒事吧?”

時念擔憂地看向他。

“沒有,我有些困,睡了一會。”

宮歐修長的手掩着唇打了個哈欠,俨然一副困倦十足的模樣。

“可你剛剛還在下面睡了一覺。”

是躺在她的腿上睡的。

時念有些緊張地看着他,踮起腳擡高手撫向他的額頭,是涼的,她松了口氣,“你真沒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他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從來不鎖門啊。

今天真是奇怪。

“沒有,就是困。”宮歐盯着她道,“午餐準備好了?那我們下去吃。”

說完,宮歐就按住她的肩膀往外她,時念連忙道,“等下,我換身衣服。”

“去更衣室換!”

“我想換的衣服放房間了,你別推我。”

時念推開他的手往裏走去,只見大床上的被子被推成一團,像是有人剛起床的樣子,她搖了搖頭,“你看你把被子弄得多亂。”

時念走上前展開被子,手在上面劃了一下,完全沒有一點餘溫。

這床……根本不是有人剛睡過。

她心下一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一邊鋪被子一邊轉眸打量着整個房間,忽然發現一旁的床頭櫃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時念的視線落在床頭櫃旁的那個角落裏,心口像被什麽刺到有些銳痛。

她還記得,宮彧曾經的假死給宮歐造成了巨大的陰影,以至于他一看到車禍畫面就精神崩潰,躲在房間裏不肯出來,用皮繩綁住自己,甚至會自殘。

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宮歐的這個陰影早就沒了。

他為什麽會一個人躲在房間裏?

他到底怎麽了?

“宮歐啊……”

時念轉過身,宮歐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0厘米,時念怔住,下一秒,宮歐就靠近她,低下頭就吻住了她的唇。

“唔。”時念震驚地睜大了眼,伸手推開他的胸膛,“你怎麽了,宮歐?”

“想吻你。”

宮歐拉下她抗拒的手,将她的手按到她的身後,再一次覆上她的唇,輾轉反側,霸道地褫奪她的呼吸。

時念被吻得步步後退,她有些抗拒,宮歐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眉頭擰着,一雙黑眸灼灼地盯着她,嗓音喑啞,“別拒絕我,時念,讓我吻你。”

“宮歐,你今天怎麽……唔。”

時念的聲音再一次被他堵在嘴裏,宮歐深深地吻着她,像是吃了上瘾的藥,着迷地索奪着她唇內的一切清香。

時念一步一步後退,雙手被反鎖在身後想要掙紮出來卻掙不出來,只能被動地任由他吻着。

她擡眸想看清他眼底的情緒,宮歐卻閉上眼,只留下長長的睫毛讓她猜測。

“砰。”

時念被宮歐輕輕放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他俯下身來,心翼翼地避過她隆起的肚子吻着她,修長的手撫上她的臉,指腹細細地描繪着她的眉眼,像描繪着最美的一幅畫。

在他溫柔卻霸道的攻勢下,時念失去了語言。

這一天,宮歐始終拖着她在房間裏沒有出去,也不肯吃午飯,就這麽一直賴着她。

沒有過多不應該的運動,他就是躺在床上全程抱着她,将她緊緊摟住。

她想問什麽,他都以累、困做為理由搪塞過去,就這麽一直抱着她,不肯下床,不肯出房間。

仿佛天塌下來他都不想管,只想這麽抱着她。

時念背對着他的胸膛躺着,一雙眼再次看向那個角落,心口微微地發痛。

他是不是遇到讓他難受的事了?

為什麽對她就這麽不坦誠呢。

“咕嚕咕嚕。”

時念的肚子忽然不争氣地叫了兩聲。

抱着她的宮歐身體一僵,立刻伸手拿起手機撥打電話,“封德,馬上端飯菜上來,快點。”

封德一直将飯菜熱着,聽到命令幾乎是立刻就把飯菜送了上來。

宮歐連放他進門都沒讓,拉過餐車便将門直接甩上,反鎖,一手拉着餐車走到床前。

時念從床上坐起來,用柔軟的被子遮住自己,烏黑的長發滑落下光裸的肩胛。

“來,我喂你吃。”

宮歐在床邊坐下來,拿起碗和勺子。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吃,你也吃一點。”

時念說着想從他手中接過餐具。

宮歐黑眸淩厲地掃向她,霸道得不可一世,“我說我喂就我喂,不準反駁!”

“……”

他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時念怔怔地看着他,最終還是沒有違背他,而是乖乖地張開嘴含住他送過來的飯吃了下去。

“喝湯!”

宮歐盛了一口湯喂到她的唇邊。

“吃肉!”

宮歐夾住一塊肉放到她的唇邊。

“一口菜一口飯,吃!”

宮歐不斷往她嘴裏送着,面對這樣的宮歐,時念有太多太多的問題,可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因為問出來結果也是一樣的,宮歐會有各種各樣的說法搪塞她,那她還不如靜靜地享受着這一刻。

從回老家開始,他已經變得太多。

“你說,我現在拍全家福會不會很胖?”時念索性找了個輕松的話題。

“不會。你長得這麽好看,胖也胖得好看!”

宮歐說這種話從來都不虛僞,在他眼裏,時念就是長得好看,比任何人都好看。

時念笑了笑,雙手擱在被面上,咽下嘴裏的菜道,“還挺想念北部灣的,現在這個季節去看海不錯,就是不能潛海太可惜了。”

“嗯。”

宮歐颌首,繼續給她喂飯。

“對了,關于拍全家福你有什麽想法嗎?比如說穿什麽樣的衣服,戴什麽樣的配飾,做什麽樣的發型?”時念問道,一口咬住他喂過來的肉。

宮歐坐在那裏,專注地調配着菜飯的遞送先後層次,聞言,他深深地看向她,“你決定就好。”

“嗯,那我明天就去準備這些,到時把你打扮得特別帥。”

時念說道。

“不打扮也是如此。”宮歐道,時念歪頭說道,“是你說我長得特別好看,那我這麽好看,你不要打扮下怎麽配得上我?”

聞言,宮歐的眼裏多出一抹笑意,将最後一口飯送進她的嘴裏,寵溺地道,“好,那就聽你的,好好打扮。”

他笑了。

笑了就好。

時念松了一口氣,吃下去的飯也變香一些。

用過飯後,宮歐還是沒打算把她放出去,兩個人就這麽在房間的床上躺了一整天,抱了一整天。

晚餐又是宮歐親自喂她吃的。

洗澡是宮歐盯着她洗的。

然後,他又把她抱回床上,兩個人就這麽抱着什麽都沒做,卻到了半夜都還清醒地擁抱着。

最後,是時念實在敵不住困意在他的懷裏睡過去了。

……

翌日。

時念呆在自己的書房裏畫着畫,用紅色的筆在上面慢慢繪出兩個隸體的大字:婚書。

大紅色的婚書兩個字看起來充滿了幸福感。

時念光看着就覺得開心,她和宮歐遲遲沒有注冊,現在也不可能去英國,她在上找了好多圖片,找到舊時代的婚書模版,特別莊重大氣。

于是她依葫蘆畫瓢地手繪一副,等到拍全家福的時候,她就拿出來和宮歐一起捧着拍張照片。

他最近的心情不用說她也知道是糟糕的,這份手繪婚書他一定喜歡。

想想那個畫面,時念就覺得渾身充滿動力,加快繪畫的速度,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

“!!都準備好啦,我們可以出門啦!”

宮葵穿着漂亮的裙子,甩着一頭的辮子跑進來,激動地湊到她的面前,仰着臉往上瞅,看着畫板上的畫,有些莫名,“你在畫什麽?”

“婚書。”

時念微笑着說道,細細地畫下婚書的邊緣。

“婚書是什麽?”

宮葵不解地問道,聲音稚嫩得特別好聽。

“婚書就是兩個相愛的人應該要有的承諾。”時念擱下手中的筆,低眸看向女兒,“你剛剛說什麽,要和我一起出門?”

“對呀。”宮葵連連點頭,眯起眼睛指着她道,“你壞哦,要不是我問封爺爺都不知道你今天要出門呢。”

帶孩子一起出門麽?

“我只是去随便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你就不要去了。”時念說道,現在蘭開斯特對宮歐逼緊成這樣,宮家的保镖一再增多,她實在不想給宮歐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我要去我要去,Dad都答應了!”

宮葵急得跳起來,一頭辮子胡亂地甩。

“宮歐答應你了?”

時念愣住。

“對,Dad說反正有保镖跟着,想去就一起去!”宮葵模仿着宮歐的口吻說道,然後抓住時念的手臂黏了上去,“,好,你就帶我和Hly一起去嘛,天天呆在家裏好無聊啊。”

時小念宮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