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6 章 :提前被找到的驚喜
第456章:提前被找到的驚喜
“……”
時念的笑容凝滞在臉上,不用說,因為找不到她,女傭被宮歐罵哭了,她出聲問道,“宮歐在哪裏?”
“在書房。”
“好,我過去,母親你在這裏坐一會。”
時念朝徐冰心說道,然後轉身離去。
時念一步步走向書房,手指無意識地轉動着無名指上的血鑽戒指。
越接近書房,傭人越少。
現在凡是宮歐的五十米範圍內,大家都不敢接近。
到書房,那邊更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時念走進書房,陽光從外面照耀進大片的落地窗,弧形的書桌前空無一人,只有電腦屏幕上是一堆堆的程序代碼。
人呢?
時念狐疑地想着,就聽到一個電子聲音傳來,“左邊離地兩米六,右邊離地兩米六,宮先生,這幅畫已經挂得特別好。”
是r宮的聲音。
挂畫?
時念轉眸,就見宮歐踩在一張椅子上,将一幅畫挂在牆上,而r宮站在一旁,仰着頭,用它的電子眼掃瞄着畫離地的高度,确保畫挂得水平,沒有一絲歪斜。
“我怎麽覺得還是歪了。”
宮歐冷冷地說道,他是個吹毛求疵的人。
“宮先生,你信不過我嗎?”r宮說道,“我是自帶測量系統的。”
“你都是我研發的,不用和我說你的功能。”
宮歐不屑地說道,從椅子上跳下來。
時念站在那裏望向牆上的畫,那是一副肖像畫,宮歐半身的肖像畫,上了色的畫,畫中的宮歐輪廓棱角分明,英俊優雅,短發深眉,一雙眼睛漆黑淩厲,猶如透過畫直視着畫外人一般,一雙薄唇抿出高傲,完全繼承了宮歐的風骨。
“這……”時念看到畫整個人一呆,“這不是我畫的麽?”
宮歐回過頭,見到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挑了挑眉,“我當然知道是你畫的,以為藏床底下我就不知道了?”
時念差點暈倒,“這畫是……”
“是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宮歐問道。
時念被問得一愣,然後點頭。
這肖像畫她畫了很久,光一雙眼睛她就畫了好幾天,因為要畫出他的神韻,他英俊的臉龐上一雙眼睛是最噬人魂魄的,所以她研究好久。
還要擠出不陪着他的時間去畫畫,居然現在挂到了他書房的牆上。
“怎麽樣,挂在這裏好不好,我覺得左邊的位置偏了三毫米。”宮歐站在那裏沉聲說道。
都離地兩米六了怎麽看得出偏出三毫米的?
等等。
這不是重點。
“你為什麽拿我的畫?”時念問道。
“不是給我的生日禮物麽?”宮歐黑眸睨她一眼,“看你這幾天鬼鬼祟祟的我就知道你有問題,原來偷着躲着畫我。”
他一副看我多機智的模樣。
時念撫額,“可是這畫我是準備你生日那天給你的,你現在挂出來,我已經沒禮物可送了。”
他們每天都膩在一起,她偷出時間畫肖像畫已經是不容易,眼看他的生日在即,她上哪再變出一份驚喜的禮物?
“為什麽非要生日那天給?”
宮歐挑眉,他很滿意這副畫。
“我是想給你驚喜,我沒想到你居然把畫找了出來。”
時念欲哭無淚,她還心翼翼地藏在床底下,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r宮配合着她做了個攤手的動作,表達這事好無奈。
驚喜被提前揭露了。
宮歐站在她面前,穿着一件深藍的襯衫,領口解了兩顆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聽到她的話,他的瞳仁一深,薄唇掀動,“我以為就是讓我去床底下找的,所以你故意鬼鬼祟祟。”
“……”
時念默。
他這是在變相地說她笨麽,他以為在他眼皮底下藏件禮物容易麽。
宮歐看着她,然後一腳踩上椅子,伸手把裱好的畫拿了下來,遞給r宮,“放回我卧室的床底下。”
“好的,宮先生。”r宮聽命。
時念不解地看向宮歐,“為什麽還放回去?”
這又是做什麽。
“我到生日那天再找。省得你剩下幾天又琢磨新的禮物,費腦傷神。”
宮歐一本正經地說道。
“……”
“放心,我會當從來沒見過。”
“……”
時念默。
宮歐摟着她坐到書桌前,食指在她的下巴上擡了擡,“以後不準鬼鬼祟祟躲起來了。”
“我是想為你準備禮物。”
“你在我身邊,我就心安。”宮歐讓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則往後退,一直退到門邊,黑瞳直勾勾地盯着她,“再說,你想給我驚喜不需要躲起來,很容易。”
“很容易?什麽驚喜?”
時念訝然,他這個人除了吃的,其它方面很難讨好。
“砰。”
宮歐将門反手關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黑眸中泛着某種深意,嗓音喑啞,“你說呢?”
說着,宮歐就朝她撲過來,時念低叫一聲,下巴就被他擡了起來,他低頭吻上她的唇,雙手将她抱起。
一個轉身,他自己坐在椅子上,讓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別鬧,宮歐,大白天的。”
時念窘迫地在他腿上掙紮着要下來,宮歐伸手一撈,将她輕輕松松地控制在自己的懷裏,薄唇一路往下吻去,吻過她的下巴,繼續往下。
她今天穿着一件印着點點繁星的女式休閑襯衫,宮歐在她的脖子吻着,一手抵着她的背。
時念被吻得極不适應,人不由得挺直了背,宮歐自下而上吻着她白皙的脖子,仿佛像是在膜拜她一般。
他邊吻邊道,“時念,你要能天天坐在我的懷裏,任我為所欲為,就是最好的驚喜。”
“別鬧了。”
時念雙手按在他的肩上,被吻得連邊閃躲,又脫離不開。
他的唇炙熱,灼燙着她的皮膚,吻得她情動。
“宮歐,我有事和你說。”時念聲地說道,聲音有些抖。
“你說。”
宮歐繼續吻,薄唇靠進她的扣子,張開嘴潔白的牙齒咬住一顆扣子解開。
“你親筆寫一封請柬給你母親吧,呃,嗯,邀請她過來。”時念說着推開他的頭,“不過現在離生日舞會沒幾天了,用絡傳送一張請柬給她吧。”
“不要,提她幹什麽。”
宮歐不滿地蹙了蹙眉,繼續去吻她,和她的襯衫扣子做鬥争。
“你父母退了一步,呃,你總要也退一步吧,別、別僵持着,別吻了,宮歐,好好說話。”
時念坐在他的腿上,再一次推開他的頭。
“不要!”
宮歐還是這兩個字。一雙眸了幽幽地盯着她,“能不能不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
“我是認真的,宮歐。”
時念說道。
“我也是認真的。”
說着,宮歐又像只貓一樣,黏到她身前,張開薄唇再度吻上她的脖子,然後慢慢往下。
時念被迫仰着頭,聲音帶着一絲顫意,“四個多月都過去了,唔,一家人好好的,不好麽?”
宮歐吻着她的脖子,驀地,眸子深了深,擡起臉凝視着她,“你就這麽想做個好兒媳?”
“就當是我想吧。”
時念說道。
“……”
宮歐深深地盯着她。
時念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一只手撫上他的臉,“我知道你不可能真的想與他們終身為陌路,先和你母親修好吧,等訂婚的事再過去久一些,再和你父親修好。”
“錯,訂婚那天,我就什麽都不在乎了。”宮歐近距離地凝視着她,一字一字沉聲說道,“我只要你一個人。”
這麽近的距離看他的眼睛,那裏像一簇火在他眼中燃燒起來一般。
一直燒進她的心裏。
時念聽着他的話,以前聽到這樣的話,她會感動,可現在,她卻只有心疼。
心疼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她卻什麽都做不到。
“可我不希望你為我放棄太多。”時念注視着他的眼睛,纖長的手指在他臉上輕輕撫着,“席钰的事被揭出來,可是現在宮家也沒拿我怎麽樣,不是嗎,這說明他們有意退讓一步,就是想讓你明白,他們重視和你的親情。”
“他們只是怕宮家斷子絕孫了而已。”
宮歐冷冷地道。
“宮老爺我不知道,但夫人還是愛你的,不是因為繼承問題,不是嗎?”時念說道,“你就請她來吧,我希望你的生日過得更圓滿一些。”
“你在我就圓滿了!”
宮歐的眼裏只有她。
“……”
時念盯着他。
宮歐為她妥協,“好,我一會就去親自寫請柬。”
“嗯。”
時念點了點頭,雙手摟緊他的脖子,露出微笑,宮歐盯着她的笑容,深深地盯着,那笑容讓他的眼神變得迷離。
他近乎着迷地凝視着她,然後張嘴就吻住她的下巴,呼吸變得粗重起來,抱着她一路吻下去,牙齒去咬她的襯衫扣子,繼續和扣子作鬥争。
時念想要推開他,就聽宮歐說道,“我妥協了,你也要妥協,到生日前,你就每天上午一個驚喜,下午一個驚喜,晚上三個驚喜給我!”
“……”
他要的驚喜能不能別這麽色啊。
時念無語地捶他一記,宮歐緊緊抱着她,讓她更貼進自己的懷裏,時念明顯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
扣子被一顆顆解開。
“叩叩叩。”
很低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宮歐的眉頭不滿地一擰,繼續去吻她,才不管外面的聲音。
“啊達,達布。”
第 455 章 :如果有一天我出了意外
第455章:如果有一天我出了意外
時念慢慢閉上眼,宮歐呼吸有些粗重地吻着她,吻着吻着,他越來越用力,如野獸一般親吻着她的唇,撬開她的唇,火舌鑽入她的唇間,霸道地吻進去,輾轉反側,掠奪着她的呼吸,以及她的清甜。
慢慢的,他人将她壓到床上。
他含住她的唇,一只手朝她衣內探去。
……
宮歐的9歲生日舞會将在帝國城堡內舉辦,以庭院為主場。
這是因為宮歐不喜歡太多的人進駐城堡內的空間,這對他來說是件比較難以忍受的事情。
庭院裏支起無數的地燈,樹木上也裝飾上各種各樣的燈,等待那一晚綻放最燦爛的光芒。
時念推着嬰兒車走在庭院裏,身邊是徐冰心陪着。
徐冰心望着衆人在四周細心布置,說道,“之前訂婚典禮的事,宮歐的名望終究是跌了一些,留給外面注意多是你們的這段戀情。現在幾個月過去了,我看宮歐的名望能重新見長。”
時間總是能抹平一切的。
“不管花邊鬧得再大,宮歐确實有他的才華,這一點,人們不會忘記的。”
時念說道,在一旁的太陽傘下停下來,扶着徐冰心在桌前的白色椅子上坐下,然後跟着坐下來。
封德領着女傭很快走過來,奉上下午茶。
“請柬都已經發出去了,當時的安保問題我們還會再做最後一次的演習,确保萬無一失。”
封德站在一旁說道。
“封管家辛苦了。”
時念朝封德點了點頭,三個人聊着,葵被放到草地上,手按在地上爬着,嘴裏嗯嗯呀呀地似乎想說什麽話。
徐冰心見狀站起來去逗葵。
時念一個人坐在桌前,目光沒有焦距地看着前方,眼中只剩空洞。
封德站在那裏,低眸觀察着時念的臉色,問道,“席姐是有什麽煩心事麽?”
煩心事。
當然有的。
時念垂下眸,唇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低聲說道,“封管家,你是心思最細膩的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宮歐的變化。”
聞言,封德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少爺的脾氣變得更差了,不過我相信,只要席姐在他身邊,出不了大亂子的。”
時念就像少爺的一劑良藥。
只要把藥喝下來了,病情就能控制住。
“暴怒善妒都是傷身的。”時念低聲道,擡眸看向封德,目光中透着幾許悲哀,“而且人生無常,我怎麽知道我能一直陪伴着他呢,如果有一天我出了意外……”
“席姐。”
封德打斷了她的話,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我只是說如果而已。”時念苦笑着說道,捧起面前的杯子,冰涼的手指觸摸上溫熱的杯壁才舒服一些,“封管家,他太辛苦了,我總覺得是我害了他。”
“……”
“如果我一直順從他的安排,如果我不曾那麽強硬地不和他複合,他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刺激得宮歐變成今天這樣。
她心疼。
她難過。
她懊悔。
她無能為力。
“很多事是想不到的,席姐。”封德溫和地安撫着她,“我最近在查一些名醫,少爺不肯接受治療,或者吃點藥壓壓脾氣也好。”
現在只要時念不在少爺身邊,少爺的脾氣就變得異常的差,難以控制,和帝國城堡的人走了又走,已經換過不少人了。
頻繁換人怎麽都不是一件好事。
任何龐大的架構都需要堅實的基礎堆砌,如果基礎都松了,那上面的人怎麽坐得穩。
“可那些都是精神藥物,吃了也只是一時有效而已,反而造成更大的影響。”時念說道,如果只是身體上的疾病她反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擔憂。
“……”
封德沉默了,他同樣頭疼。
“他最近又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嗎?”時念問道。
“還好,少爺就是越來越離不開席姐了。”
他盡量說得輕描淡寫,不讓時念擔心。
時念苦澀地微笑。
宮歐對她是已經愛到有點病态的地步,明明她都已經陪着去公司了,宮歐在會議室裏開會,開到一半,他突然想起她就把她叫進會議室陪着。
這樣也就算了,突然想到一個話題和她聊,就當着數百人面前和她聊,把所有人的時間都浪費在那裏。
凡事都應該有個度,超過了那個度,一切就變得可怕。
誰能教她應該怎麽做呢。
忽然,時念的手機響起來。
她低眸看一眼屏幕上的號碼,然後站起來走到一旁,接通電話,聲音冷淡,“喂。”
“席姐,宮歐生日,我們沒有收到請柬也沒有收到一點消息,你知不知道這是件很失禮的事情?”羅琪有些不滿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來。
這幾個月來,在貴族圈子裏,他們宮家已經淪為別人的笑柄。
她已經太久沒有出去參加過宴會,把自己困在家裏,本以為宮歐9歲的生日會給她們一點表示,結果什麽都沒有。
時念站在一大片草地上,鞋子在地上磨了磨,目光淡漠,“夫人,現在在所有人的眼中,你們和宮歐是斷絕了關系的。”
“訂婚典禮那天,我丈夫沒有出現,我也沒有同意斷絕關系,就算世人皆知,但這父子母子關系還是沒有斷。”
羅琪說道。
“是。”時念淡淡地應聲,“那您想要我做什麽?”
羅琪每次找她都有一定的目的,不是為了刺激她,就是要她報告宮歐最近都在做些什麽。
“宮歐的生日舞會上,我需要你讓我們母子握手言和。”羅琪說出自己的目的。
聞言,時念的眼中掠過一抹愕然,“夫人,現在離訂婚典禮過去才四個多月,并且,蘭開斯特家族能和宮家交好,也是以為你們親情關系已決絕的緣故,現在就要修好麽?”
會不會太快了點。
這不是給蘭開斯特家族羞辱麽。
“所以是我獨自前來,我作為他們父子修好的第一站。母親前往給兒子過個生日,又不代表什麽,蘭開斯特家族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樣,現在兩家的利益挂着勾。”羅琪說道,聲音溫婉也帶着一股高高的口吻,“所以,我需要宮歐親筆寫的請柬。”
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宮家急切地需要攀着她這座橋和宮歐修複關系,再一點點讓宮歐回心轉意,繼承宮家。
修複好關系後,再要做什麽都可以,時念這個人他們暫時是真的動不了。
時念的眸子轉了轉,嘴唇抿着沒有說話。
“怎麽,不願意?”
羅琪問道。
“我能辦到的,夫人。”時念淡淡地道,末了又加上一句,“可我想見見hly。”
這是她剛才沉默的目的。
既然是交易,總要雙方都得到好處才行。
“席姐真是一點虧都舍不得吃,放心,只要你辦得漂亮,我會把hly帶過來的。”羅琪說道。
“夫人答應得真快。”
“難道我還怕你搶孩子麽,如果你覺得把hly搶過去就不用顧忌着我們兩個老人了,那你也将知道失去兒子孫子的老人會如何瘋狂。”羅琪道。
“是,我知道的。”
時念應了一聲,她明白羅琪的意思,一旦兩個老人什麽都失去了,什麽希望都看不到了,那他們真不會太顧忌宮歐的病。
可是她,卻是全世界最顧忌的那一個人。
兩人沒再說什麽,同時挂了電話。
時念站在那裏,握住手機呆了幾秒,然後慢慢勾起唇,露出一抹笑容。
hly。
她能見到hly了。
這大概是訂婚典禮以後她接受到最好的消息了,不知道hly是什麽模樣,和葵長得像不像,她席钰長得很像,說不定雙胞胎也特別像呢。
太好了。
時念收起手機往回走去,封德和徐冰心相談甚歡。
“封管家,你今天又帥了。”
時念微笑着朝封德說道,然後在太陽傘下坐下來,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啊?”
封德愣了一下,低頭看自己一眼,他不是和平時一樣的打扮麽,有什麽帥不帥的。
她突然好像高興了。
“這宮歐生日,有人那麽開心呢?”
徐冰心坐在一旁,看着時念說道,以為她是為生日而開心。
“嗯,開心。”
時念點了點頭,轉頭往草地上看去。
葵平時喜歡爬來爬去,兩條腿特別有勁,此刻正在育嬰專家的指導下試圖學走路,一只手剛被育嬰專家放開,她就吓得身體一晃,趴在地上。
育嬰專家重新去拉她。
葵立刻在草地上爬着就走,身上沾到一些灰塵。
“哎呀,弄髒了。”徐冰心心疼地說道。
“沒事,母親,孩子接近大自然是好事。”
時念說道,雙眼帶着笑意看向葵,不知道hly是不是也像葵這麽愛爬。
“席姐。”
一個女傭匆匆跑過來,跑到時念面前,一張臉上滿是委屈,眼眶裏含着淚水,“席姐,少爺找你。”
“你哭什麽。”
徐冰心看向那女傭。
女傭拼命搖頭,“沒什麽沒什麽,是我笨,一直找不到席姐,才急哭了。”
第 454 章 :我不愛你了,你也沒關系
第454章:我不愛你了,你也沒關系
“我愛你,宮歐。”
時念不假思索地說道。
“說你想的全是我。”
宮歐繼續說道,鼻子貼上她的,薄唇有意無意地劃過她的唇,譜寫着暧昧。
“我想的全是你。”
時念凝視着他說道,眼中清澈幹淨,沒有一點虛僞。
正因為她想的全是他,她才會害怕,才會不知所措。
慕千初說她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時念,只是宮歐的附屬品,也許他說的沒錯。
可她現在真的只想做好宮歐的未婚妻,平安的、健康的守在他身邊就好,不去想更多的。
“嗯。”
宮歐滿意地勾唇,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含住她柔軟的嘴唇厮磨一番,這才放過她,坐回自己的位置。
“宮先生,席姐,糕點來了,這是飛機上的廚師,約翰先生。”
空姐端着精致的蛋糕走上前來,身後跟着一個黃頭發的外國男人。
時念将面前的桌子放下來,空姐将手上的東西一一擱到桌上,那個外國廚師站在那裏介紹道,“宮先生,席姐,這款蛋糕我命名它高空的愛,它的材料有……”
廚師一一介紹着。
後面又有空姐端着東西走過來,不心撞到廚師的身體,廚師離時念很近,就這麽朝她身上撞過來,整個人靠到她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
廚師用英文說着抱歉,接着站起來,人還沒站穩,就被宮歐一腳踹翻在地。
“砰!”
巨響飛機上響起。
兩個空姐也跟着跌作一團。
宮歐站在那裏,低眸瞪向那個男人,臉色鐵青,一雙眼中泛着幽冷的光,薄唇緊抿。
時念呆呆地看着宮歐,她沒有忽略,宮歐眼中剛剛那一閃而逝的殺意,剛才那一秒,他幾乎是殺了這個廚師。
“……”
她呆坐在那裏,跌在地上的三個人離她最近,但她連扶也不敢去扶一下。
“怎麽了?”
徐冰心聽到聲響,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的慘狀。
宮歐的目光發寒,下一秒,他的臉色很快恢複如常,坐回座位上,淡淡地道,“沒什麽,他們不心摔倒了。還不下去?”
“是,是。”
廚師和空姐們都還有些弄不明白情況,聞言忙不疊地站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殘渣就離開。
時念坐在那裏,看着面前可口的蛋糕,已經沒有了胃口。
她看向宮歐,很想問自己一句,她這樣一昧縱容着他,到底有多大用呢。
治療才是上策。
可他根本不願意接受,她學着莫娜當初的辦法帶宮歐去散心,讓他心境變得開闊一些,當時是有用的,可一旦有異性接近她,他又會被刺激,脾氣變得特別差,比以前更加離譜。
他的偏執症,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就爆了。
“怎麽這麽看着我?”
宮歐看向她,嗓音低沉磁性。
“控制一下,好麽?”
她低聲請求着他。
“誰讓他借機碰你,一個色狼。”
宮歐當然明白她是指什麽。
那只是不心而已,不是故意。
時念沒有說話,繼續注視着他。
他的臉色沉了沉,然後應允的颌首,越過桌子握住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手裏,十指相扣。
他很喜歡和她十指相扣。
時念看着他的臉,凝視着他的眉眼,擡起另一只手,指尖劃過他的眉,他的眼,描繪着他的臉部輪廓。
徐冰心坐在那裏,看着他們兩人,覺得他們濃情蜜意的畫面十分養眼,不禁笑了笑,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
連續坐了太久的飛機,時念一回家就累倒在床上,幾乎是昏睡過去。
然後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看到宮歐在打人,把人打得血肉模糊,在陽光下那鮮血紅得刺眼,她沖上前去拉他,卻怎麽都拉不住。
宮歐在打人,他拼命地打,像是瘋了一樣。
他轉過頭,陽光模糊了他的臉,可她卻知道他在擰笑着。
“念,這世界上其他男人都應該滅絕,他們看你的眼神都是在肖想,他們應該死亡,不應該活着,你是我的,你只是我的!”
忽然畫面一轉,羅琪站在她面前,憤怒地看着她,“是你,是你把我兒子變成這個樣子的,你把我的兒子變成了魔鬼!”
突然,畫面又變成了時笛,時笛被幾個男人拖着往黑屋中走去,一雙手拼命地扒着地,朝着歇斯底裏地哭喊着,“你高興了,你得意了,這個男人為你報複了我,這樣的報複你是不是很高興,啊?你是不是高興啊,啊……”
時笛被他們拖了進去,像吞進一個黑洞裏。
“不要!”
時念從夢境中一下子驚醒過來,整個人從床上坐起來,滿頭大汗,呼吸不順。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過來,在床邊坐下,雙眸緊張地盯着她,“怎麽了?做噩夢了。”
時念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宮歐,害怕地往後縮了縮,緊接着發,她又朝他撲過去,撲進他的懷裏牢牢地抱住,感受着他身上的體溫。
“怎麽了?”
宮歐揉了揉她的腦袋,低沉地問道,嗓音性感。
“宮歐,我好怕。”
時念牢牢地抱住他,汗水從額頭上淌進她的眼睛裏,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
“怕什麽?”
宮歐問道。
時念從他懷裏擡起頭,雙手撫上他的臉,聲音帶着一絲顫意,“宮歐,我們治病吧,我相信,總有一個醫生能治好你的病,好不好?”
治病這種事,一定要宮歐自願才可以,否則怎麽都是白談。
宮歐的眉頭蹙起來,臉色不太好看,“為什麽又提治病!”
他不滿。
“我想讓你做個普通人。”時念說道。
“我現在不好麽?”宮歐反問道,低眸凝視着她,“我不需要治病,我覺得我現在很好。”
時念深深地看着他,“就當是為了我,為我接受治療,好不好?好不好?”
“不行!”
宮歐斬釘截鐵地拒絕。
和每一次的反應一樣。
之前,時念能勸動他接受治療,就那一樣,現在,她怎麽都勸不動了。
“為什麽?”
時念跪在柔軟的被子問道。
宮歐撥開她的手,從床邊站起來,低眸盯着她,冷冷地道,“莫娜說過,如果我治好了病,我對你的感情就會變淡,甚至會消失!”
時念怔了怔,然後讷讷地道,“沒關系,我沒關系的,宮歐。”
她真的沒關系。
“沒關系?”這下,宮歐連目光都冷下來,“時念,我不愛你了,你也沒關系?”
他的眼中浮動着怒意。
時念點頭,“對,沒關系,只要我愛你就夠了。”
他的感情變淡或者消失,她都可以承受的。
只要他好好的,不會被人一刺激就發狂。
“可我有關系!”宮歐瞪着她,目光森冷,“我覺得我現在很好,如果我少愛你一分,我都覺得是對你的亵渎!就像之前我不夠堅定,我才為哥哥的事和你分手!那個樣子的自己我不能容忍他再出來!”
“……”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宮歐,也不一定就會變淡,說不定病治好了,感情還在呢?那不是很好嗎?”
“在醫院你被抓走以後,我就和自己發過誓,如果讓我找回你,我這輩子就不會再放手!”宮歐用力地說出口,“我不會再那麽蠢了!這種不是百分百幾率的事我不會嘗試!”
放手一次就夠了。
他不會容許将來的自己再放開一次!
“……”
時念呆呆地跪坐在床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宮歐瞪着她,因為她提起這個渾身充斥着躁意,他轉過身,雙手按在腰間極力地壓抑着自己的怒意。
在她面前,他願意去壓抑怒意。
在旁人面前,如果他想發火,他就直接發了。
忽然,宮歐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轉過眸陰冷地看向她,“為什麽去了意大利一趟你就說出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另有什麽打算,假如我不那麽愛你了,或者不愛你了,你就可以和某個人遠走高飛了是嗎?”
宮歐的多疑也更勝從前。
時念看着他那個樣子,身心俱疲,再也說不出要他治病的話。
她極其勉強地笑了笑,“怎麽可能呢,宮歐,我是那麽愛你。”
“……”
宮歐盯着她,眼中布滿陰霾。
“我就是剛剛做噩夢了,所以才會說這些,你別放在心上好嗎?”時念微笑着說道,沖他張開雙臂,“抱抱我,宮歐。”
宮歐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好久才朝她走過去,在床上坐下來,伸出手抱她摟進懷裏。
時念靠在他的肩上,柔聲說道,“宮歐,你馬上要過9歲的生日了,不要總像個孩子一樣亂發脾氣好不好?不可以不相信我,不然我哭給你看。”
她只能用這種方式安撫着他。
“你只要不再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就行了。”
宮歐摟着她道。
“好,不說了,宮歐。”
她不敢說了。
“嗯,乖。”
宮歐低下頭,在她的發心輕輕印下一吻,接着擡起她的臉,看着她眼中的一抹迷茫,低頭吻向她的眼,她的睫毛。
然後是鼻子。
接着是臉。
最後是唇。
第 453 章 :我宮歐的一條狗
第45章:我宮歐的一條狗
“他們都染了一身的病,現在我安置好他們。時家确實對不起你,但現在,他們也還夠了。”
慕千初說道,“念,我希望你們別再踐踏時笛了。”
時念看着慕千初眼中的淡漠,一張巴掌大的臉上微微發白,“我沒有踐踏她。”
她只是戒備着時笛。
她沒辦法不戒備。
慕千初沒有說什麽,一雙眼睛看向她,他的眼睛裏像遮了一層極薄的紗,她的臉在他眼中不是十足的清晰,那種淡淡的朦胧感讓她變得更加美麗,那些年她宅在出租房裏的樣子完全不同。
“這兩年,我們的變化都太大了。”
慕千初說道。
“……”
時念說不出話來。
“你踩在了時家之上,踩在慕家之上,而我和時笛,都淪為看你們臉色過活的人。”慕千初注視着她說道。
“你明知道我沒有。”
時念不接受這樣的冤枉,“是,我是回到了席家,我是宮歐的未婚妻,但我并沒有高高在上,更沒有對你們怎麽樣,時笛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時家只是被遣出國了。
她不知道時家生活成那個樣子。
慕千初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半晌,他淡淡地嘆了口氣,“念,你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悄然變了,以前的你會對着那麽多鏡頭面不改色麽?以前的你能陪着宮歐出席各式各樣的峰會麽?以前的你能和那麽多的名媛貴婦談得投契麽?以前的你,眼裏只有對漫畫和家的向往。可現在呢?”
可現在呢……
時念啞口無言,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
如今的她不再畫漫畫,全心全意照顧家庭,照顧宮歐,做好一個總裁夫人該做的事。
“我已經有家了。”時念說道。
“是你想要的那種家麽?”慕千初反問道,“沒完沒了地登報,沒完沒了的宴會,為一個男人完全放棄自己想要的一切,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念麽?不,你現在只是宮歐的附屬品而已,沒有自己的靈魂。”
“……”
時念攥住了自己的衣服。
她從沒被人這麽說過,更沒被慕千初這麽說。
“今天對時笛的事,你明知道他做得有多過份,可你連一句指責都沒有;他在你母親面前摔餐具,你也不責備他一句。這就是你對宮歐的愛麽?包容到沒有底線。”
慕千初說道,“還是說,你贊同他做的一切,你已經和他越來越像了,狂妄、高傲,認為所有人都應該匍匐在你們腳下?”
她縱容宮歐,是因為她清楚,在宮歐的世界裏只有她。
他不能再被刺激,她只有順着他。
時笛已經将碗洗完,但沒有走過來,就這麽安靜地站在那裏,看着他們說話,不出一聲。
“我沒有。”時念低低地說道,“不管你信不信。”
她轉身欲走。
慕千初抓住了她的手臂。
時笛望着,頭慢慢垂下來,手指在手臂上一下一下抓着,再沒有從前的飛揚跋扈。
時念轉過頭看向他,慕千初的眼中有着歉意,“對不起,念。”
又道歉了。
時念沉默地站在那裏。
慕千初苦澀地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可能是這幾個月來從沒有接到過你的一個電話,我心生怨恨了吧。”
他的聲音充滿自嘲。
“……”
“把你想得不堪一些,我就可以說服自己別再對你心存妄想。”慕千初苦澀地說道,“可原來不是這樣,我現在一點都不好受。”
“千初……”
時念看着他這個樣子更不知道說什麽,只覺得難受,她伸手掙紮開他的手。
慕千初将她纖細的手臂握得更緊,“抱歉和你說這些,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想惹你不開心。”
“把手拿開!”
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慕千初轉過頭,一柄長槍的槍口抵上他的額頭。
宮歐目光陰冷地站在慕千初面前,單手托着手中的長槍,指尖抵着板機,只要輕輕一扣,他就能如願以償看到子彈穿過慕千初的頭顱。
“啊!”
站在廚房裏的時笛尖叫一聲,雙手抱住頭蹲了下來。
時念臉色一白,驚呆地看向宮歐,“你哪來的槍?”
把槍都拿了出來。
“得多謝慕少爺告知一聲有槍械庫的存在。”宮歐冷笑一聲,目光幽冷地盯着慕千初,“我去了才知道,原來作為席家的女婿可以自由出入任何一個地方。”
“……”
慕千初沉默地站在那裏,手一點點松開時念的手臂。
“不要,宮歐。”
時念擔憂地看向宮歐,怕宮歐真開出這一槍。
現在的他,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
宮歐睨向她,只見時念的臉上已經找不到一絲血色,他邪氣地勾了勾唇,慢慢将長槍擡起來,帥氣地架到自己的肩上,一雙眼眸不屑地看着慕千初,邪如帝王,“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
“……”
慕千初依舊沉默地站在那裏。
“比起殺了你,我覺得更有意思的是,等我和念一結婚,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連席家一起繼承。”宮歐笑得輕蔑,姿态高傲,欣賞着慕千初的沉默,“到時候你算什麽?我宮歐的一條狗,我會派你去清理廁所。”
他輕蔑。
他的姿态高不可攀。
他渾身上下就散發着四個字:不可一世。
“……”
慕千初站在他面前,雙眸淡漠地看着他,一句話都沒有。
“砰。”
宮歐看着慕千初,從薄唇間發出一個拟聲詞,模拟着槍聲。
時笛吓得連連尖叫。
“念,我們走!”
宮歐一手舉着槍,一手拉過時念的手往外走去。
慕千初站在那裏很久沒有動,時笛從地上站起來,跑到慕千初的身後,從後抱住他,身體還吓得發着抖。
慕千初面無表情地站着。
良久,他松開時笛的手,淡淡地道,“別怕,我會毀了那張臉給你看的。”
“我們走吧。”時笛害怕地說道,“千初,我們離開這裏。”
在那個國家度過的日子早已磨平時笛所有的棱角。
宮歐。
這個名字在時笛每一次的午夜夢回中都成了最可怕的噩夢,只要一想到宮歐,她都恐懼得無法安睡。
“時笛,我不走,我沒多少時間了,我不想一直做個失敗者。”
說着,慕千初低沉地說道。
“那我陪你。”時笛毫不猶豫地說道,伸出手又抱住他,抱得特別用力,“千初,我陪着你。”
“好。”
慕千初點頭。
……
返程的飛機上,時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手捧着杯子,腦子裏全是慕千初今天和她說的話。
她想着那些話,想得身體發冷發寒。
“慕千初那男人和你說了什麽,讓你一直魂不守攝的!”
宮歐坐在她的對面,不悅地盯着她。
這座位是面對面設置的。
徐冰心坐在過道另一邊休息,閉着雙眼。
時念擡眸看向宮歐,慕千初的聲音再一次在她耳邊環繞着,不知道為什麽,慕千初今天說的話對她有特別大的影響力。
她看向宮歐,“五六個月前,你對時家加重了懲罰。”
五六個月前,是他們鬧複合與不複合最厲害的時候。
而那個時候,宮歐讓人對時家加重了懲罰,讓時笛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慕千初告訴你的?”宮歐說道,随後身體向她傾去,一雙眼睛深深地凝視着她,一雙黑瞳中有着某種異樣的興奮,“我把他們兩個都丢到那裏去,你猜慕千初會不會也變成那個樣子。”
時念注視着他的臉龐,他的眉目依然英俊,英俊得透着幾分骨頭出來的邪。
這讓她的指尖發涼。
“宮歐,我覺得,我可以寬容時笛了。”
時念認真地問道。
“因為她變成那個慘狀,你就原諒了?”宮歐的黑眸一凜,冷冷地道。
“那還要怎樣,他們已經經受了很多,時笛不止性格變了,連她走路也是,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得她走路不像以前那樣好看了,有點瘸。”
這是因為那一槍的緣故。
時念說道,“我真的覺得可以了,宮歐。”
“害你的人都該死,沒人可以碰你,哪怕一根頭發。”宮歐黑眸陰鸷地盯着她,一字一字從薄唇中說出口,眼神中再鄭重不過。
“……”
時念坐在那裏,這回不止手指冷,她渾身都發着寒意。
他整個人變得越來越絕對。
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宮歐靠近她,伸長手在她的臉上摸了兩下,“你臉色怎麽這麽差,行了,只要他們不來主動招惹我,我不會拿他們怎麽樣。”
“真的?”
時念有些不太敢相信。
“真的。”宮歐看着她,“因為我不要你為這種人臉色變差。”
她不是因為慕千初和時笛,她是因為他。
從訂婚以後,她一點一點發現他身上的變化,不對,應該說是骨子裏透出來的變化。
他還沒有察覺,可她卻想想都覺着後怕。
“嗯。”
時念勉強露出一抹微笑。
“我不想你為那種人傷神,說你愛我。”
宮歐站起來,彎腰靠近她,俊龐從上至下逼近她。
第 452 章 :灰姑娘變成了公主
第45章:灰姑娘變成了公主
“我看到他們就煩!”
宮歐不悅地道,握住一把銀叉狠狠地紮進桌布裏。
“……”
時念安靜地看着他這樣的動作,眉頭微微蹙了蹙,不知道能和宮歐說什麽,她轉身離去,去叫徐冰心用餐。
慕千初從裏邊走過來,手上握着一瓶上好的紅酒,擱到桌上。
宮歐擡眸。
兩個男人隔着餐桌對視,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冷漠與陰鸷。
慕千初冷冷地看着他,驀地冷笑一聲,“宮先生現在還覺得我是威脅?”
“以前是。”宮歐同樣回以一聲冷笑,“現在你和這戲子搞到一起,我只覺得惡心。”
“……”
慕千初低眸,将酒瓶上的木塞打開。
“不過你做的很好,你讓時念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愛她的人只有我。”宮歐把紮在桌上的銀叉拔起,輕蔑地注視着他,“因為,我永遠不會和傷害她的人厮混在一起。”
時笛當初傷害時念的樁樁件件如今他還記得清楚。
聞言,慕千初把手中的木塞捏緊,一雙眼中掠過一抹難堪,半晌,他擡起臉看向宮歐,“可你還是想置我于死地而後快。”
這一點,他從宮歐的眼睛裏看得出來。
“當然,地上有蟲子爬我會很厭惡,它可以在任何一個肮髒的地方爬動,但不應該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
“我去到哪裏,它應該識相地爬開,否則會被一腳踩死。”宮歐的聲音如冰鋒般冷。
慕千初在幾個拭幹淨的酒杯中倒上顏色純粹的酒液,道,“這裏不是中國,這裏只是個島,島上還有一座槍械庫,宮先生沒有興趣去看一眼麽?”
“你很想刺激我?”
宮歐不屑地冷笑一聲。
慕千初不再說話,因為徐冰心和時念走了過來,時笛跟在她們身後,一直低着頭,臉上的巴掌印還很明顯,走路都帶着一絲慌張軟弱的味道。
慕千初望過去,望到時念的眉目之間透出來的自信,那種感覺仿佛與生俱來。
曾經的灰姑娘變成了公主。
曾經的公主變成了灰姑娘。
如此戲劇。
徐冰心坐在主位,四個年輕人坐在她的兩邊,時念和宮歐坐在一側,和慕千初、時笛相對而坐。
時念知道宮歐很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想着匆匆吃完晚飯,差不多就可以離島了。
“我十三歲的時候去的時家,那時候念十一歲,笛十歲。”慕千初的聲線柔和,向徐冰心敘說着他們少年時期的事情。
徐冰心津津有味地聽着。
“我記得有一次我們三個人一起去買菜,魚跳來跳去,跳到我的身上,笛被吓得厲害,我看不到,最後是念把魚抓起來的,弄得滿手的魚腥,其實我知道她也害怕。”慕千初說道。
黃昏的光漸漸有些暗了。
時笛坐在一旁,接着他的話補上一句,聲音極,“從時候開始,姐就很會照顧人。”
時念看向時笛,時笛低着頭。
這種話以前買時笛說都買不到,時間真得讓一個人變化如此巨大。
“念确實很會照顧人,人又溫柔,最好了。”徐冰心聽得很是驕傲,接着又道,“只是年紀的還去買菜,都怪母親不好,都不知道還有你的存在,否則早點接回你就好了。”
“母親,都過去了。”
時念淡淡地道。
宮歐坐在時念的右手邊,對不是她做出來的食物他表得興致缺缺,握着刀在上面有一下沒一下地劃着,放着嘴裏。
難吃。
然後他又給吐了出來。
“是啊,我們時候還是有快樂的。”慕千初說道,一雙眼溫和地看向時念,“你記不記得,有一年下雪我們路過胖家,他們全在那裏打雪仗,他們看我是盲人,都把雪球往我身上砸,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麽嗎?”
時念沒想到慕千初還記得那些,她淡淡一笑,“我回擊他們了。”
“何止是回擊。”慕千初笑着朝徐冰心說道,“伯母你知道麽,念回擊了他們整整一個下午,一直到晚上,就拼命地拿雪球砸他們,硬是砸得六、七個男孩連連大叫,四處逃竄。直到後來,一到下雪天,那幾個男孩子看到念就跑,生怕被追上。”
“真的嗎?看不出我們念還有這麽厲害的一面。”
徐冰心聽着女兒過去的故事笑得特別開心,連菜都不品了,聽着慕千初訴說。
“後來回家,我握到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冰冷,身上的衣服也全濕了,冷得瑟瑟發抖,衣服又濕又冷地貼在她身上,她跟我說,她連脫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
慕千初說道。
“砰!”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宮歐将刀叉狠狠地拍在白色的盤子上,讓衆人都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看向他,宮歐的臉色陰冷得厲害,一雙漆黑的眼中浮動着濃烈的戾氣,他冷冷地看向慕千初,“那後來怎麽樣了?”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薄唇,聲音如雪水般寒冷。
她沒力氣脫衣服,慕千初又做了什麽。
時念看着宮歐眼中的陰戾,伸手在桌布下面按住他的腿,宮歐沒有看她,就這麽陰沉地盯着慕千初,“說,繼續往下說!”
慕千初低低地笑了一聲,“宮先生希望我說什麽,說那天是我為念……”
“千初。”
時念蹙起眉頭,打斷慕千初的話。
這兩個男人一定要如此對峙嗎,為什麽不讓過去的就這麽過去。
“讓他說下去!”
宮歐冷冷地開口,薄唇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徐冰心也察覺到飯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時笛坐在那裏低低地開口,“是媽給姐換的衣服,姐那天發高燒了。”
時念看向時笛。
時笛居然會開口解這局,這話比從她嘴中說出來的可聽性強多了,如果她開口這麽說,宮歐說不定還不會相信。
“我想也是。不過慕少爺好像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宮歐冷笑一聲,陰戾地看着慕千初,“是想刺激我,還是有些人已經在靠幻想在生活了?”
靠幻想生活。
慕千初握着刀叉的手有些用力,淡然地一笑,“只是随口說些時候的趣事,宮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時候就是時候,時候懂什麽,我家念可是連看到流浪貓都要收養的好女孩。”宮歐說道。
這話顯然不是在誇贊時念。
而是指慕千初不過是只流浪貓、流浪狗而已。
時念頭疼地聽着。
慕千初不怒反笑,“看來宮先生對我們的時候沒什麽興趣,也是,貴族之後的生活高高在上,衆星拱月,令人遙望,當然對我們這種門戶的少年趣事不感興趣。”
這話刻意将宮歐和他們拉開一段距離。
時念覺得這頓晚飯吃得無比艱難。
說話間,天色已經暗下來,院中亮起燈,燈光落在餐桌上,落在每張若有所思的臉上。
“我是對一個瞎子從失憶到恢複記憶,從公子哥到喪家犬的趣事不感興趣。”宮歐冷冷地說道。
“好了,吃飯吧。”
徐冰心已經聽不下去,好好地說着話就變成了針鋒相對。
時念都不知道這頓晚餐是怎麽吃完的,傭人們把行李箱推到客廳中央,時念前去廚房倒水,走到廚房門口,她就見時笛站在那裏洗碗。
時笛身上系着圍巾,一個人默默地站在洗手池前在洗碗。
“……”
時念有些錯愕地望着她的背影。
“覺得不可思議麽?”
一個低沉溫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時念轉過頭,慕千初走到她的身旁,說道,“有沒有感覺你們姐妹的境遇發生了一個颠覆性的變化,只是你變得比她的曾經更高貴,而她變得比你的曾經更落魄。”
聽到聲音,時笛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繼續洗碗。
“為什麽會這樣?”
時念問道。
她想,時笛的演技還沒那麽好,能把這份唯唯諾諾演進骨子裏。
“這要拜宮先生所賜。”
慕千初冷笑一聲,“你知道他把時家放在怎樣一個國度麽,你都想象不到這個年代怎麽還會有那樣落後的國家,那裏連電都沒有,吃不飽,穿不暖,治安醫療都特別差,一到下午六點,街上有的只是燒殺搶掠。他們搬了一次又一次的家,搬不掉的是可怕的命運。”
“……”
時念的目光滞了滞。
“其實最初還好一些,就在五六個月之前,宮歐又下了一個命令,把他們丢在更肮髒更恐怖的地方,他們試圖做一點生意,但別人盯上的都是時笛這個有姿色的東方女人。”慕千初說到這裏便不再往下說了,接下去的內容不言而喻。
“……”
時念站在那裏,身體有些發冷。
她沒想過要時家人遭受那些,她只是要時笛不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別再向自己使那些肮髒的手段。
宮歐為她報複過了頭。
“現在,你知道時笛為什麽變成這樣了。”慕千初苦笑一聲,看着時念道,“她沒有死已經算是好了。”
時念聽得心寒,“那爸媽他們……”
第 451 章 :宮歐與慕千初的對立
第451章:宮歐與慕千初的對立
她對慕千初的虧歉足以左右她所有的判斷。
見時念的神情似有一絲動搖,徐冰心便繼續道,“千初和我們說,他說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也不會再奢望你能回頭了,他就要一個時笛陪在身邊。說得不到自己愛的,有一個愛自己的人陪着也好。”
得不到自己愛的,有一個受自己的人陪着也好。
時念無法再辯駁,慕千初在她身上受到的傷害太多也太深了,轉轉繞繞,他和時笛重新在一起,那她又有什麽理由說三道四。
感情的事,無關那個人的好壞,只有願意不願意。
“母親,看在千初的份上,我會對時笛寬容。”時念下定決心,看向徐冰心,道,“但是,以後除了千初帶着,她獨自來見你說什麽要陪陪你,你不要信,也別讓她登島,好不好?”
“看來她一定傷害你很深,你對她這麽戒備。”徐冰心說道,然後點點頭,伸手撫摸着她的臉,“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嗯。”
時念點了點頭。
灑好水後,她轉身離去,回到大屋前,時念就聽到宮歐的笑聲傳來。
很冷的笑聲。
時念沒進門,循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
黃昏霞光染紅整座島,給所有的一切都添上一層楓葉般的紅光,有着特別的意境,美若童話中的仙境。
時念走過去,就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見宮歐坐在一張椅子上,姿态優雅貴氣,而時笛就跪在他的面前,頭發上還全沾着咖啡,臉色蒼白。
她雙腿是虛跪着的,下面放着一排長刺的植物,那植物被切開,像仙人掌肉肉的葉子一樣,就這樣放在時笛的腿下面鋪開,只要時笛撐不住,就會跪到刺上面。
“……”
時笛就這麽跪着,臉上冷汗直流,虛跪遠比跪着更累。
“你幹什麽,宮歐。”
時念走過去錯愕地道。
“你終于回來了。”宮歐見到她,立刻伸手将她摟進懷裏坐着,把臉埋進她的脖頸間用力地呼吸着,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你再不回來,我都無聊死了。”
無聊,他就折磨時笛嗎?
“別玩了,我母親馬上就過來,讓她起來吧。”時念說道。
“就這樣讓她起來?”宮歐不滿地皺了皺眉,低眸看向跪在那裏的時笛,聲音瞬間變得冷冽,“我記得我的吩咐是讓你們一輩子在那個國家過活,你敢就這麽出來?”
“對不起,宮先生。”時笛瑟瑟發抖地道歉。
時念坐在宮歐的腿上,看着時笛。
時笛是真的變了很多,如果不是假裝的話。
“是慕千初把你救出來的吧。”宮歐冷笑一聲,“你覺得你可站起來了麽?”
“姐姐不原諒我,我就不能起來。”
時笛聲音顫抖地說出口。
“很好,很識相。”宮歐冷冽地道,“你知不知道我當初想怎麽解決你的,我本來是準備用幾個流浪漢好好伺候你的。”
時笛聽得身體抖個不停,眼淚不斷掉下來。
“說你是婊zi。”
宮歐戲谑地開口。
聞言,時笛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擡起來就往自己臉上抽去,“我是婊zi,我是欠人輪的婊zi,我對不起姐,我自作自受,我罪有應得,我是妓,我是最下等的老鼠。”
她一邊說一邊往自己臉上打去,顯然是被宮歐調教過了,打得毫不留力,臉上掌印越來明顯。
時念震驚地看着她,從宮歐的腿上站起來,正要說話,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戲弄夠了沒有?”
聽到聲音,時念和宮歐同時轉頭。
只見不遠處的石磚路上,慕千初站在一棵樹下,一身被夕陽染紅的修身西裝,身影修長,一頭棕色的短發下,平時那張溫柔的臉龐此刻冷若冰雪,正冷冷地望着他們。
見到慕千初,宮歐的眸中掠過一抹寒意,陰冷地望着他。
“千初。”
時念低聲喚出他的名字。
慕千初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大步走過來,把時笛從地上打橫抱起來,時笛在他懷裏抖得不行,像受了驚的鹿似的,滿是惶恐,臉上全是自己的手指印,膝蓋上紮着一些刺,看着都疼。
宮歐坐在那裏冷笑一聲,目光不屑地看着他,“慕少爺現在連這種戲子都看得上眼了?哦,我忘了,你以前還和戲子結過婚,物以類聚。一個是喪家之犬,一個是淫dag戲子,絕配。”
他的話字字染毒。
刻薄入骨。
慕千初的臉色難看得徹底。
時念把手伸在身後朝宮歐打着手勢,示勢他別說了。
宮歐冷哼一聲,當沒看到,仍然嘲弄諷刺地看向慕千初,剛要張嘴,時念搶在他之前說道,“不是說很忙嗎,你怎麽來了?”
“我來接時笛。”
慕千初抱着時笛站在她面前,臉色變冷,注視着時念許久,他的眼中浮起失望,冷冷地道,“和宮先生在一起,你也變得越來越高高在上,可以肆意踐踏別人了。”
時念站在那裏,呆呆地看着慕千初。
他是在指責她麽?
“我沒有踐踏她。”時念說道。
宮歐坐在椅子上,低眸整理自己的袖子,将袖扣解開,唇角勾着一抹邪氣的弧度,聽着他們聊天,沒有阻止。
慕千初近距離地注視着時念,沒有說話,抱着時笛離開。
走過宮歐身邊時,宮歐猛地站起來,擡起腿就朝他們踹過去,毫無顧忌,不可一世。
慕千初抱着時笛,這一腳正好踹在時笛的身上。
“砰!”
時笛被狠狠地踹了一腳,連累抱着她的慕千初沒站穩,兩人摔倒在地上,跌成一團。
“宮歐!”
時念錯愕地看向宮歐,上前拉住他的手。
宮歐的臉色陰郁,一雙黑眸淩厲地瞪着慕千初。
“千初你沒事吧。”時笛摔在慕千初的腿上,顧不上自己被踹傷,忙不疊地爬起來扶起慕千初,擔憂地看着他,“千初你還好嗎,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連連道歉。
那唯唯諾諾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假裝的,眼前的女人和時念記憶中的“妹妹”大相徑庭。
“我沒事。”
慕千初伸手擦了擦臉上的髒污,擡眸冷冷地看向宮歐。
“看清楚了,是我踐踏的她,不止她,連你也是!”宮歐站在那裏,目光陰冷地看着慕千初,“慕千初,我再警告你一句,我放過你一命,你就得給我活得像條狗一樣!誰允許你用那種語氣和念說話的?你算個什麽東西!”
慕千初坐在地上,一雙眼睛陰沉地對上宮歐的目光。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關千初的事,宮先生對不起對不起。”
時笛說着就撲到宮歐的面前,朝着他激動地一頓磕頭。
時念皺眉,看不下去,正要往前,忽然就聽到徐冰心的聲音傳來,“那邊是不是有什麽聲音?”
聞言,宮歐的目光凜冽至極,下一秒,宮歐沉着臉朝慕千初走去,将慕千初從地上拉了起來,修長的手指在他身上用力地拍了幾下,“慕少爺,走路擔心點,心摔死!”
徐冰心和兩個女傭走過來就見到宮歐給慕千初拍灰塵的友愛場面。
當然,四個年輕人臉上的神色都值得人琢磨。
“你們這是怎麽了?”
徐冰心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伯母,慕少爺一來就按捺不住和他的情人抱在一起,結果摔了。”宮歐聲音涼涼地說道,然後站到一旁。
“……”
慕千初目光陰沉地看向宮歐,也沒說話拆穿他。
拆穿了不過是幹架而已。
徐冰心狐疑地看着他們,見到一身狼狽、楚楚可憐的時笛時,多少知道事實不可能如宮歐所說的那般,但她沒有追究,只微笑着朝時念說道,“念,晚餐弄得差不多了,你來幫我忙,準備吃飯了。”
“好的。”
時念跟過去。
她跟在徐冰心的身旁,徐冰心低聲道,“看在千初的份上,你們也別鬧得太厲害了,是是非非不都過去了麽,不能仗勢欺人。”
“我知道了,母親。”
時念點頭。
晚餐是在院子裏吃的,黃昏的光線柔和,環境清新雅致,長長的餐桌擺在院中,美味佳肴一一擺上桌。
時念擺着餐具,宮歐蹭過來,靠到她身邊,“還不趕那兩個人走?留着下飯?”
“在我母親面前忍忍吧。”時念一邊擺餐具一邊聲地說道,“反正我們晚上就走了。”
“忍不了怎麽辦?”
宮歐問道。
“你就當是為我,忍忍,收斂自己的脾氣好嗎?”時念擡眸看向他,聲音柔和,“還有對時笛,你也不用那樣,我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不過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像換了個人一樣,算了吧。”
“算了?她當時是要讓人強你,一次不行,又第二次,又第三次!”
這些下作的手段宮歐一想到就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把時笛給掐死。
“她現在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時念說道,“如果她真的讓千初振作了,這是件好事,不是嗎?”
第 450 章 :姐,你原諒我吧
第450章:姐,你原諒我吧
偏執狂真是醋鬼中的醋鬼。
時念無奈地笑笑,往外走去,臨走不忘把咖啡杯帶走。
兩人從樓梯走下去,走出樓梯關的大門,一出去,時念就望見一個熟人。
一個年輕的女人站在客廳中央,身上穿着歐風的高檔時裝,一頭長卷發披在肩膀上,白皙的脖子上戴着一條鑽石項鏈,瓜子臉,大眼睛,标準的中國美女容貌,很漂亮,只是再不像以前一樣,不再漂亮得張揚,反而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收斂的氣息。
時笛。
她養父家的親生女兒,她曾經的妹妹。
時念站在那裏,笑容凝固在嘴角,她已經忘了有多久沒見過時笛,甚至于,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想起過時家一家人。
對時家,她有着很深的怨。
“誰啊?”
宮歐走到她面前,雙眸不屑地睨了一眼時笛。
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有這樣一號人物。
“姐。”聽到聲音,時笛轉過眸看向他們,眼睛裏有着一絲喜悅,又有着一抹怯意。
姐?
宮歐擰眉。
“原來我沒看錯,今天在街上我看到的真是你。”時念冷冷地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時笛站在那裏,聞言遲疑了幾秒才聲地道,“姐,我現在在千初身邊。”
她說得那麽聲,帶着幾分膽怯。
完全不似以前那麽張揚。
“……”
時念愕然,時笛竟然回到慕千初身邊了。
她看向宮歐,宮歐一聽到慕千初就沒有好臉色,往前走了兩步,黑眸冷冷地看向時笛,嘲弄地勾了勾唇,“我記起來了,你是那個戲子。”
“……”
時笛站在那裏臉色一拍,宮歐站在她面前,周身散發的氣場令她渾身不自在。
時笛把頭埋得更低了,“宮先生說笑了,我早就不演戲了,一直都沒有工作。”
被宮歐遣出國,他們一家三口在一個陌生而貧窮的國家生活着,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時笛的聲音一出,時念都有些懷疑眼前的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妹妹”了。
時笛唯唯諾諾的樣子讓時念覺得陌生。
“哦,對,我囑咐他們了,務必讓你們一家三口像狗一樣活着。”
宮歐冷笑一聲,語氣涼薄刻骨。
“……”
時笛臉色蒼白,一句話都沒有,任由宮歐羞辱。
時念看着時笛,柳眉微皺,心裏有話要問,最後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就算你現在在千初的身邊,他也不住這邊,你到這裏來幹什麽?”
“我聽說姐姐來了,才來的。”時笛弱弱地說道,往旁挪了兩步,離開宮歐冰冷的視線範圍,擡眸看向時念,“姐,我是真心誠意來向你道歉的,這段時間來,我反省過了,我知道我們一家有多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
“道歉?”
時念以為自己聽錯了。
時笛向她道歉,怎麽可能。
“姐,真的對不起,以前害你吃了那麽多苦,真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時笛說道,眼睛裏布上水光。
時念已經不是十來歲那種什麽話都相信的少女,聞言,她只覺得有幾分可笑。
“是千初要你來道歉的?”
她問道。
老實說,在這一刻,她根本不相信時笛的悔意。
“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時笛看着她,眼中裏分明是滿滿的悔意內疚,“如果不能和姐姐說一聲抱歉,我不會好過的。”
宮歐低眸睨着時笛,像看着一出戲似的,唇角勾着一抹邪氣的弧度,人往一旁的沙發走去,坐下來,跷起一腿,調整自己手腕上的表,聲音涼薄,“道歉就是這麽道的?那你可以滾了。”
宮歐的聲音讓時笛害怕地一抖。
從以前開始,時笛就害怕宮歐,這個給了她一槍的男人,這個毀了她一切的男人。
很久,時笛朝時念慢慢走過去,一雙眼睛中淚水淌落下來,标致,美麗,楚楚可憐。
“……”
時念握着咖啡杯站在那裏,不明白她想幹什麽,但也沒有後退。
時笛繼續走向她,一直走到她面前。
“砰。”
時笛忽然在她面前跪了下來,雙膝着地。
“呵。”
宮歐笑了一聲,坐在那裏好整以暇地看戲。
時笛跪下來的時候,碰到時念的手,時念手上還端着咖啡杯,就這樣,還剩大半杯的咖啡就這麽澆在時笛的頭上。
時笛跪在地上。
咖啡淋了時笛一頭,淌到她标致的臉上。
狼狽不堪。
“……”
時念拿着手中的杯子,有些震驚地看向時笛,還沒開口,時笛仰起頭看向她,流着淚笑,“我知道姐姐憎恨我,比起我做的那些髒事,姐姐潑一杯咖啡是輕的。”
她可不是故意的。
時念皺眉,本來想解釋一下,見時笛已經定性為她故意報複,也就懶得說了,只冷淡地道,“你起來吧。”
“我和爸媽離開以後,我沒有一天過得好,我知道我受的都是報應,我做過那麽多的錯事。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時笛跪在地上看着她,臉上又是咖啡又是淚水,也不伸手去擦一下。
如果這是一場戲,時念想,她扮演的一定是惡毒姐姐。
“你起來。”
時念的聲音越來冷淡。
“姐姐不原諒我,我不會起來的。”時笛哽咽着說道。
時念笑了,“時笛,你這是要脅誰呢?”
“我不是在要脅姐,我只想給你看看我知錯的決心,我真的知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做那些事了。”
時笛哽咽着說道,眼淚湧出越來越多,伸手想去握她的手臂。
時念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視線落在她被灑了咖啡的手上,時笛見狀弱弱地将手收回來,低眉跪着,沒有一點要起來的意思。
“……”
時念看向宮歐,宮歐坐在那裏,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那眼中的意思很明顯,她要是敢就這麽原諒了,他絕對要給她洗洗腦子。
時念低眸看着一身狼狽的時笛,轉身離開,她不是怕宮歐發怒,她是真的不想就這麽原諒時笛。
時笛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每一件她都歷歷在目,無法輕易忘懷。
見她走開,宮歐投給她一個贊賞的眼神。
……
黃昏的光芒落在這一片島嶼上,照紅樹上不多的花朵。
樹下,時念換了一身簡便利落的衣褲,拿着一手握住細細的水管,一手按下噴水槍的開關,給面前的樹木花叢灑水。
徐冰心站在她的身後,檢查着花的長勢,嘴裏說道,“雖然不清楚大概,但我知道你和時家的關系處得并不好,一開始我不喜歡時笛,不過她幾乎每天都過來向我忏悔,陪我一起向天主禱告,從不間斷。”
時念沉默地聽着。
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時笛連她母親身邊都到了。
“當然,我還是不怎麽喜歡她,但也說不上有多讨厭。”徐冰心看向時念說道,“再說,千初和我們說要她,在你的婚事上,我們家虧欠了千初,他回意大利後一直酗酒,有了時笛後,他重新振作起來,我和你父親也就只好随他們去了。”
時笛讓千初重新振作起來?
“這些事您為什麽不在電話裏告訴我?”
時念問道。
“我這不是怕你生氣麽,你連時家提都不願意提起,也完全不提千初。”徐冰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時笛和千初交往多久了?”
時念往花叢上灑着水。
“兩三個月吧好像,那算什麽交往啊,我看他們之間相處倒像是金主和情人似的,時笛在千初面前唯唯諾諾的,千初讓她幹什麽就幹什麽,千初聲音稍大一點,她都吓得能跳起來。”徐冰心說道。
唯唯諾諾?
那性格可不是時笛的。
“母親,你認識時笛的時間太短。”時念松開水槍的開關,停下澆水,看向徐冰心認真地道,“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後不要再讓她到島上來了。”
誰知道時笛在打什麽主意。
“怎麽,你怕她傷害我啊?”徐冰心笑起來,“一個女孩而已,聽說她中過宮歐一槍,又在落後國家過了這麽長時間,性格變了不奇怪。我想她也是嘗到苦頭了,知道錯了,向天主忏悔的時候,她一說到和你之間的事就哭,說你時候對她很好,是她不知道珍惜。”
“母親,你太善良了。”
時念說道。
“念,我相信她是幡然悔悟了,給她一個機會吧。”徐冰心說道。
“……”
時念站在花叢前,嘴唇抿緊,眼中閃過一抹憂慮,轉頭繼續灑水,借機忽略掉這個話題。
她的母親常年都是呆在島上,除去一些宴會和外界接觸得并不多,因此保持着一顆純粹的善良之心,對誰都寬容。
可她經歷過那些種種的事情,如果不是老天爺憐憫,她早已經毀在時笛的手中,要她原諒,談何容易。
“再說,你就當是為了千初吧。”徐冰心柔聲說道,“千初現在和時笛在一起,如果你對時笛還橫眉冷對的,你要千初怎麽想?”
“……”
聞言,時念猶豫了。
第 449 章 :財主家的小姐
第449章:財主家的姐
時念同宮歐坐直升飛機抵達白沙群島。
直升飛機飛行在島嶼上空,宮歐低眸望一眼,從天空往下看白沙群島非常壯觀,島上以白色建築為主,樹林一塊一塊設置得尤其講究,更有城牆修築,俨然一副抵禦外敵的姿态。
宮歐轉頭看了一眼時念。
“看我做什麽?”
時念問道。
“不錯啊,財主家的姐。”宮歐上上下下地睨着她。
時念窘,随即又覺得忿忿不平,“這可是群島,在你眼裏就是一個財主家?”
雖然她也不知道席家到底是做什麽的,具體有多少勢力有多少財力,但能擁有白沙群島,也不能只算個土財主吧。
“你喜歡群島?我分分鐘給你買十個。”
宮歐不可一世地道。
時念氣結,“你不是說錢都因為辦訂婚典禮耗空了嗎?”
他還說她敗家,真是的,訂婚典禮又不是她要求弄得那麽盛大的,也算她的錯。
“哦,對。”宮歐作恍然大悟狀,挑了挑眉,一臉邪氣,“忘記我已經是個被女人掏空的男人了。”
“……”
時念伸手打他。
誰掏空他了,前前後後,她又沒主動花過他錢,連給葵買東西都是她拿自己的存款在花。
飛機一落地,就有穿着手工縫制的男人迎上前來,恭敬地朝他們低頭,“大姐,宮先生,你們來了,這邊請。”
進入視線的是十分高的城牆,牆上擦得幹淨,但還是不免布上一些老舊的痕跡,讓城牆顯得複古。
大門前種植着極其稀少而珍貴的植物。
時念轉眸看向宮歐,宮歐擡眼淡淡地掃了一眼周圍,眼中沒有驚豔,也沒有看不起,就這麽看着。
“我們走走吧,不坐車了。”
時念拒絕他們坐車的好意,挽着宮歐的手臂往裏走去,見宮歐一直觀察着四周的環境,不禁問道,“你在看什麽?難道是在和你們英國宮家在做比較。”
“沒什麽可比的,父親重視門面,自然修建得要比這裏富麗堂皇。”
宮歐說道,黑色的皮鞋踩在石磚路上,踩過上面的青色苔痕。
兩人一路往裏走去,沿路兩旁都種植着各種奇花異草,有一簇花叢在這個季節開得特別鮮豔。
這裏的設計不如帝國城堡空曠幹淨,這裏的路細而幽長蜿蜒,剩餘的都被植物和建築物充斥。
“你別看了。”
時念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為什麽?”
宮歐低眸睨向她。
“因為你現在看什麽我都覺得你在心裏暗想,土財主,暴發戶。”時念說道。
宮歐勾唇,修長的手指劃過一旁的花,驀地伸手一折,折下一枝花遞給到她面前,漆黑的眸幽深地凝視着她,薄唇微掀,嗓音低沉性感,“那財主家的姐,願意讓我做你的長工嗎?”
時念被逗笑,然後挺了挺背,收斂笑容,接過鮮花,一本正經地道,“榮幸之至。”
“嗯,我也覺得你挺榮幸的。”
宮歐颌首。
時念笑,一轉頭,只見一行下人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此刻都低着頭微笑,禮貌地不打擾他們。
“走吧。”
時念挽着宮歐走進去,走到一幢建築大樓前。
徐冰心已經站在那裏等候着,她穿着一襲溫婉的長裙,站在一棵樹下,旁邊種植着很大一片的蘆荟,見到他們,徐冰心立刻開心地迎出來,“念。”
時念松開宮歐的手,走上前擁住徐冰心。
徐冰心在她的臉上親密地親了一下,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回來之後我一直想念着你。”
“我也是,母親。”
時念笑着說道,松開徐冰心。
徐冰心轉眸看向宮歐,宮歐筆直地站立在那裏,朝她颌首,“伯母。”
“宮先生那麽忙還特地飛過來接我,我實在過意不去。”徐冰心說道,看向宮歐的眼中帶了許多贊賞,“來,進去坐吧,風塵仆仆也累了。”
時念被徐冰心拉着走進去。
宮歐低眸看向自己的手臂,沒了一只纖手挽着他,頓時感覺空了。
他冷着臉往裏走去。
三個人坐在客廳裏,徐冰心親自為他們泡咖啡,宮歐一直盯着時念,示意她開口說話。
時念被宮歐看得皮膚都發麻了,便朝徐冰心道,“母親,父親呢?”
“他最近和千初忙着呢,這一個星期我都沒見到他的面。”徐冰心站在那裏用機器磨上咖啡豆,轉身走向他們,“我說今天你們要到了,他也抽不出空回來。”
“看來我這次見不到父親了。”時念說道,手上拿了一塊切好的水果遞給宮歐,嘴上道,“那母親的行李收拾得怎麽樣了,我們今天晚上走。”
“已經收拾好了,宮先生忙碌,我不會要你們等的。”
徐冰心微笑着說道。
說話間,外面有人端着一件件禮品走進來,珠寶首飾、營養補品、畫作珍藏一應俱全,全部往裏邊搬。
“宮先生太客氣了。”徐冰心向宮歐點點頭。
“只是一點心意而已。”
宮歐淡淡地道,往時念那邊坐了坐,不好在徐冰心面前太放肆,索性用腳勾着時念的腿,在她的腿了磨蹭着。
“……”
時念無語,手按住他的膝蓋,結果手立刻被宮歐握住。
十指相纏。
和徐冰心聊了一會訂婚後的家常,徐冰心去盯廚房做的晚餐。
“我要去看你的房間。”
宮歐在時念耳邊低語。
“在樓上。”時念端着咖啡杯站起來,領着宮歐往樓上走去,“認回父母以後,我就搬到這裏來住了。”
時念站在一扇圓拱形的門前,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宮歐推開房門,擡起腿往裏走去,很幹淨的房間,80個平方左右,布置得全是少女的味道,蕾絲随處可見,一張沙發上還放着一個大型布偶熊,書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書籍。
“這不是你的風格。”
宮歐低沉地道。
他去過她從前租的房子,那裏邊得跟個巢穴一般,風格清爽,沒有這麽少女。
“是母親布置的,她覺得這樣好看。”時念笑着說道,把咖啡杯放到一旁,上前打開兩個窗戶,讓外面清新的空氣飄進來。
宮歐四下環視着,這裏就是她生活了快三個月的地方。
他站到書架前,低沉地道,“這些書你沒看。”
上面的書一看就全是嶄新的,如擺設一般,沒有一點翻動過的痕跡。
“是啊,我都沒看過。”時念頭也不回地說道,伸手整理着窗簾。
“為什麽不看?”
聞言,時念的目光黯了黯,轉過身來望向他,“那個時候,我身體不太好,一天天睡的時間比醒的時間長,就顧不上看書了。”
宮歐轉過頭,一雙漆黑的眼深深地看向她,薄唇抿緊,身側的拳頭握緊。
“你說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那三個月,咱們一個養傷一個養病。”
時念故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輕快。
“這種心有靈犀我不要!”
宮歐冷冷地說道,握緊的拳慢慢松開,朝着她的大床走過去,一張很少女的床,潔白如月的被子,床背的造型就是一個超大型的皇冠,宮歐直接往床上一躺,攥過枕頭聞了聞。
“你聞什麽?”
時念笑着問道,學着他的模樣在床的另一邊躺下來,躺在他的身側,和他完全逆着方向,仰頭看着天花板上的複雜雕刻。
“聞你的味道。”
“怎麽可能還有,我都離開多久了,這上面只有曬被子的陽光味道。”時念說道。
“我聞得到。”宮歐說。
“……”
“我就是聞得到。”
宮歐道,人躺在那裏,擡起手準确無誤地撫上她的臉龐,指腹輕輕劃動着,感受着那一抹柔軟。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長,她把臉往他溫熱的掌心裏貼着。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躺在床上。
任由時間在陽光下一點點悄然離去。
時念忽然想到一句很老的話,如果這一刻,突然就白頭了,突然就天荒地老了,那該有多好。
“大姐。”
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
時念從床上坐起來,腰上立刻多出一雙手,宮歐側過身體,雙臂摟住她的腰。
被他這樣一弄,時念站不起來,只能出聲問道,“怎麽了?”
“有客人到,夫人在盯着廚房,讓你下去接待一下。”
那聲音傳來。
客氣?
時念有些訝異,随即道,“那你讓客人先坐會,我馬上就下來。”
“好的,大姐。”
時念拍拍宮歐的手臂,“你在這裏躺會,我下去接待客人。”
“為什麽讓你去?”
宮歐把頭靠到她的腿上,不滿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母親一向不讓我接待客人的,她怕我應酬多了費神。”時念心裏也同樣不解,但既然讓她去接待,她就去吧。
“……”
宮歐松開了她。
時念從床邊站起來,還沒走,宮歐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門口,黑眸掃她,“走。”
“你也去?”
時念愣然。
“誰知道那客人是不是男的!”
宮歐冷哼一聲,整理了一下着裝便往下走去。
第 448 章 :玩在意大利街頭
第448章:玩在意大利街頭
宮歐是個有着濃烈偏執個性的人,說走就真的帶她走了,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所有的會議,推後;
所有的談話,推後;
所有的事情,推後推後再推後。
到達意大利時是白天,天氣溫和,不是特別冷。
時念穿着紫色的風衣,戴着墨鏡從飛機上下來,一頭長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宮歐走在她身後,看着腰帶束着她的腰格外纖細,撲上去就抱住了她。
“我們真到意大利了?”
時念站到地面上還有些難以相信。
竟然真的就這麽随意地到達意大利了。
“到你的地方了。”
宮歐說道,從後牢牢抱住她,雙手攔在她的身前,低下頭靠到她的肩膀,英俊的臉龐戴着一副藍色墨鏡,鏡面是除了映着時念的臉就是遠處廣袤的天空。
她的存在讓整片天空都藍得更加清澈。
“嗯。”時念點點頭,說道,“我打電話給母親,讓她派人來接我們。”
這次他們過來,只帶了幾個保镖而已。
連葵都放在家裏。
就像一場匆忙的旅行。
“不用。”
宮歐擡起一只手,在半空中帥氣地打了一個響指。
緊接着,就見幾部勞斯萊斯駛到他們面前停下,穿着制服的司機們從車上下來,朝他們恭敬地鞠躬,“宮先生,席姐。”
“你叫車了?”
時念愕然。
“叫什麽車,自己的。”宮歐越來越像時念的連體嬰,無時無刻不抱着她。
“你居然在意大利還有自己的車?”
時念錯愕地看向他。
“很奇怪麽?”
宮歐睨她一眼。
“奇怪。”時念坦誠地點點頭。
“有錢!走了!”宮歐擁着她往前走去。
時念仰頭望一眼清澈的天空,“雖然在意大利呆了三個月,但我都沒有出去玩過,不然現在就可以當你的導游了。”
“那我帶你玩!”
宮歐捧住她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帶着她離去。
意大利在時念眼中是個非常浪漫的歐洲古國,因為這裏有着她最崇拜的畫家,有着她眼中最美的建築。
上次如果不是身體和心情原因,她肯定願意在這個國家好好逛逛。
像是知道她有這樣的念頭,宮歐帶着她在這座城市逛起來,這裏的建築和國內完全不同,邊邊角角都帶着一股異國風情。
宮歐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臺照相機,當起她一個人的攝影師。
車上、街頭、許願池,展覽館裏等地方,時念不時聽到快門的聲音,一回頭,又是一聲快門聲。
竟然有種度假的錯覺。
在這個多是異族輪廓的街頭,時念覺得特別放松,她同宮歐就像一對最普通的情侶游走在這裏。
“哦,漂亮的東方姑娘。”
給她制作冰淇淋的絡缌胡老板順便遞給她一枝玫瑰花,不吝贊美。
本來這只是招攬顧客的一種手段,客人高興,老板滿意。
但結局是以宮歐把高達0厘米的冰淇淋砸到老板臉上而告終,他的胡子瞬間變白,一秒變聖誕爺爺,魁梧的老板勃然大怒,拿着鏟子就要打他們。
宮歐倒是沒什麽在意的,時念抓着他就跑。
要不是有身後當地的司機給他們溝通,時念想,他們今天是逛不了那麽多地方的。
“跑什麽。”
宮歐不滿地睨向她。
“強龍不壓地頭蛇你不懂啊,會被砍死的。”時念說着說着笑起來,拉着他的手站在陽光最盛的地方,“而且,我覺得這種逃跑的感覺還蠻好的,特別浪漫。”
“……”
這回換宮歐無語地瞪她,下一秒,他拉着她就往前狂奔。
時念被他攥着瘋狂地往前跑去,跑到氣喘籲籲,這種奔跑仿佛能把人的負面情緒全部發散出去。
“宮歐,氣球。”
時念指着廣場上一個醜手中抓的氣球,那些氣球顏色鮮豔至極。
宮歐睨了一眼,眼中掠過一抹難堪,時念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她骨子裏帶着一股叛逆。
“不要!”
宮歐斷然拒絕。
“我覺得浪漫,宮歐。”時念的眼中寫滿希冀,寫滿她有多想玩這個游戲。
“……”他看她。
“……”她看他。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長成乖乖女的!”
宮歐瞪了她幾眼後妥協,然後拉着她又快速跑起來。
時念跟随着他,跑得東搖西晃的。
午後的廣場上人并不多,人們徜徉在路上。
醜站在那裏一手拉着氣球,一手拿着口哨在吹,想要吸引着人。
宮歐拉着她沖過去,人狠狠地撞過那個打扮得五顏六色的醜,趁着那醜愣神,一把奪過所有的氣球往前跑去。
然後,做完偷的宮歐瘋狂地往前跑。
他倒不是怕人追。
他這個人再狂妄都是受着家族的熏陶成長,衆目睽睽做出這種偷搶的事實在逆他的思維,頗嫌丢人。
時念喜悅地跟着他跑,回頭望了一眼,只見醜瞪着一雙眼睛呆滞地望着他們,連追都忘了追。
又路過剛才的許願池,時念把手伸進袋子裏,抓出一堆硬幣抛過去。
這是剛才別人兌給她的。
硬幣像雨點般飄落在陽光下,銀光閃閃。
街頭的樂手拉着琴在唱歌,低音渾厚。
很多人都停下腳步,錯愕地望着他們,陽光落在他們的身上,模糊了他們的身影,但那緊緊扣在一起的十指令人羨慕。
“抱歉。”
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到醜前面,奉上夠買十倍氣球的錢,然後離開。
醜愣愣地站在那裏,拿着錢還沒有清醒過來。
“跑不動了,跑不動了。”
時念氣喘籲籲地喊着,在湖邊的護欄前停下來,雙手按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一擡頭,就見宮歐黑着臉握住一堆氣球站在那裏,她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好好玩,宮歐。”
“好玩個鬼!”
宮歐狠狠地瞪她一眼,伸出手在她的臉上捏了捏,“你時候沒長成問題少女還真是奇跡。”
居然覺得這種事好玩。
要是別人認出他,他宮歐的新聞又添上一筆新花樣了,這種罪他可不認。
“我也覺得。”時念笑着說道,“那個時候,我心情不好就跑去別人家的牆上亂塗亂畫,那個時候還想學那種辣妹的穿着,有一段時間,我特向往那種問題少女的生活,後來是……”
講到一半,時念意識到什麽,她連忙閉上了嘴。
“後來是什麽?”
宮歐把氣球遞給她。
時念把氣球通通抓在手裏,仰頭望着那些眩目的彩色氣球,說道,“沒什麽。”
“沒什麽是什麽?說!”
湖邊的護欄前,宮歐将她一把摟進懷裏,低眸瞪着她道。
“真沒什麽。”
時念的眼中掠過一抹逃避的神情。
“後來什麽?”宮歐用手臂勒緊她,正要逼迫她說時,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他黑眸瞪向她,“是因為慕千初?”
媽的。
又是那個男人。
時念的少女時期都是和那個男人一起度過的。
“也不算因為他,就是那段時間不是一直照顧他麽,我也沒時間變成問題少女。”被猜出來了,時念只好坦誠交待。
話落,她的身體就被宮歐越勒越緊。
宮歐的臉色越發難看,呼吸變重,眼中浮動出戾光。
時念被勒疼,不敢出聲,低着頭默默忍受着,宮歐瞪着她,忽然意識過來連忙松開她,盯着她道,“弄疼了?”
時念搖頭。
宮歐将她的臉捧起來,深深地盯着她,“哪裏疼,告訴我。”
時念低眸,深深地吸一口氣,擡眸看向他英俊的臉龐,“噗哧”一聲笑起來,有些沒心沒肺的。
“你笑什麽?不疼麽?”
宮歐擰眉,在她的手臂上揉了揉。
“你吃醋起來挺可愛的。你怎麽那麽喜歡吃醋,在意大利吃陳年老醋,是不是味道格外不一樣?”
時念笑着說道,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
宮歐一巴掌拍到她的腦袋上,将她摟進懷裏,嗓音低沉磁性,“真不疼了?”
他沒被她的話題帶走。
“不疼了。”
時念在他懷裏搖了搖頭。
“我不是故意的。”
宮歐低聲說道,有着一份愧疚,他不在乎自己發不發火,但他不喜歡自己對她失控。
“我又不疼,你不用在意的。”時念的笑容燦爛,然後松開自己的手。
所有的氣球頓時全部飛上天空,成功吸引宮歐的注意。
氣球在天空中分散開來。
像給天空抹上一道彩虹。
有孩子雀躍的歡呼聲傳來,時念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紮着棕發雙馬尾的女孩在那裏望着氣球呼吸,她身後不遠處,有個身材纖細的女人正打開車門坐進車裏。
“……”
時念有些震驚地望過去,想要望仔細,那人已經開車着離開。
怎麽會是她?
不可能的。
她應該不可能在這裏的。
“怎麽了?”宮歐低眸看向時念,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到一輛紅色的跑車揚長而去。
“沒事。”時念搖搖頭,忽然沒了游玩的興致,她朝宮歐說道,“我累了,走吧,去接我母親,她在家裏等着我們呢。”
第 447 章 :去意大利接人
第447章:去意大利接人
時念轉頭望去,只見宮歐從外面走進來,帶着一些風塵仆仆,一雙黑眸不豫地朝他們看來,英俊的臉上沒什麽好神情,女傭替他将大衣脫下來。
“你回來了。”時念笑着迎上去,“不就是一個座談會麽,怎麽這麽晚?”
“一群老頭子羅羅嗦嗦,羅羅嗦嗦,煩死了。”
宮歐一想到剛才沉悶的座談會就蹙眉,滿臉不悅,他擡起手一揚。
封德無聲地退了下去。
壁爐的火燒得極旺,發出“哧哧”的聲響。
宮歐将時念推到一旁的柱子上,低頭就覆上她的嘴唇,品嘗着這雙在座談會讓他一直想念無比的嘴唇,修長的五指埋入她的發間,一手摸到她的腰際,手指勾着衣角探進去。
“二人世界為什麽問管家,膽子肥了,嗯?”
宮歐松開她的唇問道,嗓音喑啞,不痛快地在她腰間捏了一把。
時念的身體狠狠一顫,她是真的被捏痛了,他一吃起醋手上的勁就會失去控制,哪怕這事過後,他會知道自己吃的是無用的醋。
“沒有,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時念背靠着柱子上那凹凸不平的花紋說道,努力地忽略腰間的疼痛。
“和我做好了,做個天昏地暗,就是我要的驚喜。”說着,宮歐含住她的嘴唇用力地吻下去,纏綿悱恻。
火熱的吻讓四周的空氣變得熱起來。
時念被吻得身體有些發軟,雙手攀在宮歐的身上才不至于滑到地上,宮歐沒完沒了地吻着她,将她緊緊擁在懷中。
許久,宮歐才意猶未盡地放過她,低頭欣賞她的表情,她的眼睛是迷醉的,臉卻沒有平時那麽紅。
她的臉一到動情時就會紅起來。
可今天她的臉卻是白的。
宮歐不滿地蹙了蹙眉,忽然意識到什麽,伸手一把掀起她的衣角,時念想去阻止來不及。
她白皙的纖腰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下,只見她的腰側帶着一塊深深的紅印。
宮歐的目光一凜,那是他剛剛捏的。
“我捏得這麽重?”
宮歐出聲,聲音有些幹澀,喉嚨不太舒服。
“沒有,我好像之前恰好撞到這裏了。”時念連忙為他的暴力開脫。
“……”
宮歐的黑眸盯着她,臉色并不好看,他将她一把抱起,把她抱坐到沙發上,讓她躺在自己的身上,他低眸檢查她腰間的紅印,臉色越來越差,“你為什麽不叫?”
他下手這麽重,她居然一聲都不吭。
“真的不重,我都沒感覺到疼。”
時念淡淡地說道,被他摟在懷裏。
“胡說八道!”宮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伸出手揉着她的腰,一下一下揉按着。
他的手掌炙熱,很快揉着她的皮膚熱起來,疼痛也就不那麽明顯了。
時念的臉色也漸漸恢複,整個人靠在他的懷中,任由他替自己揉着,閉着眼享受。
宮歐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我最近下手總是沒輕沒重的,對不對。”
他察覺到了。
時念的身體微微發僵,然後輕聲說道,“沒有,別亂想。”
“以後不會了!”
他向她保證。
但他可能忘了,每一次他吃起醋來,都會或多或少地弄傷她,或者捏痛她的手,或者攥痛她的手腕,這些都是他無意識的動作,因為嫉妒和恨意在他心裏瘋狂地蹿動。
“我真的沒事。”時念睜開眼,凝視着他的臉,擡起臉吻了吻他的唇角,“走吧,我煮了晚餐。”
“你有沒有吃?”
他的手還在她的腰上揉着。
“沒有,等你。”
時念說道。
“這都幾點了,等我做什麽,餓不餓?”宮歐擰起眉,伸手從衣服裏鑽進去撫上她的肚子。
“等你,不餓。”
時念笑着道,從宮歐懷裏下來,又被宮歐一把撈回去,宮歐抱着她走出客廳,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女傭們将一直溫熱着的早餐端上桌,習慣地将菜都堆到宮歐的面前。
時念坐在宮歐對面,拿起筷子,然後看了一眼宮歐,“這次宮大總裁能給我施恩幾道菜?”
她和宮歐每次吃的幾乎都不一樣。
宮歐吃她做的,她吃大廚做的,弄得特別麻煩。
有時候,她想試試自己做的菜,宮歐都跟如臨大敵似的。
宮歐眸光幽幽地看她一眼,然後推過一道蛋黃蟹到她面前,想了想,又推過一道菜,過一會兒,又很勉強地推出一道湯。
時念看着他那依依不舍的樣子想笑,用力地憋着。
“有什麽好笑,覺得我氣?”宮歐不悅地問道,最後把菜全部推到中間,那眼中泛出來的光無疑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財産過給她一樣。
時念拿着筷子抵在唇上,低眸看着這一桌菜問道,“這麽舍得?”
今天突然大方起來了。
“你今天等我都沒吃晚飯。”宮歐清了清嗓子,道,“每道菜你都可以吃……六分之一。”
說着,宮歐拿起筷子就給菜劃分分隔線,準确無誤地劃分出六分之一。
“……”
時念想笑。
“封德!”宮歐揚聲,将封德叫進來,“讓廚師燒幾道念愛吃的菜。”
“是,少爺。”封德點頭離去。
宮歐看着時念,黑眸深邃,“吃吧,別餓着,等廚師燒好了菜你吃他們做的。”
“……”
好吧,最後還是氣。
時念無奈地咬了咬筷子,伸出筷子夾菜吃起來,一雙眼溫柔地注視着面前的男人,他正專注于吃。
她問道,“宮歐,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他的生日禮物讓她已經頭疼很久了,沒想好送什麽。
“你。”
宮歐不假思索地說道。
“……”
“床上的你。”宮歐又補上一句,黑瞳不懷好意地上上下下掃她一眼,“你說你是不是趁我生日前的這段時間好好補補身體,到時候讓我享用?中間昏過去的禮物我可不要。”
時念咀嚼着嘴裏的菜,有些無語,“跟你說認真的,你真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禮物。”
“你,你,你,除了你我還是要你。”宮歐不可一世地道,“其它的我全看不上。”
“好吧。”
時念無奈地道,看來,到那一晚,她是逃不過被折磨一整晚的命運了。
宮歐繼續專注地吃着東西,忽然說道,“這次等你父母過來,就讓他們多住一段時間。”
多住一段時間。
時念有些意外地看向宮歐,目光閃了閃,然後道,“我和母親通過電話,她說席家最近事挺多的,父親可能走不開,所以……”
“所以她一個人過來?”
宮歐問道。
“母親一個人來父親不放心,所以有可能是千初陪着來。”時念格外輕聲地說出這個名字。
宮歐還是聽到了,握住筷子的手一緊,眼睛頓時泛着冷光,擡眸瞪向時念。
時念心翼翼地看着他。
她知道宮歐的病情變重,人變得異常敏感,所以,自從那次分別後,她根本不敢給慕千初電話,甚至和席家通話時,她連提都不會提,就是怕宮歐會介意。
她臉上的心惶恐讓他胸口一震。
她這段時間來變得越來越順從他,幾乎都是由着他說一不二,她就像個女人一樣匍匐在他的腳下,生怕他會動怒。
“他可以來,但我不會給他邀請函!”
宮歐冷冷地道。
時念看向他,明白他的想法,點點頭,“嗯。”
他能讓慕千初過來就已經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這就很好了。
隔着餐桌,時念往他碗裏夾了一筷菜,宮歐坐在那裏吃,想了想,一股躁意還在身體裏流蹿開來,壓制都壓制不住。
“還是不行!他來了,你們還是會碰到面!”
宮歐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控制不了自己裝大方。
時念低眸,宮歐對慕千初是恨不得殺了,慕千初過來,說不定這個生日舞會還真的會被弄得一團糟。
壽星最大。
時念努力露出一抹笑容,“那就等下次我父親有空了,再讓他們一起過來吧。”
沒有一個放心的人陪着,父親是不會讓母親來的。
“我們去意大利接她!”
宮歐說道,字字用力。
“去意大利?”時念愣了下,聽過接人的,沒聽過跨國去接人的。
“嗯!”宮歐道,“你父親肯定不和那人住在一起,我們接了她就走,到時再送她回去,這樣我就不用看到那個人了。”
他怕他見到慕千初就管不住自己的拳頭。
“你說真的假的?”
時念難以置信,跨國去接人,到時再跨國送人?會不會太誇張了。
“我為什麽開這種玩笑?”
宮歐反問,嗓音低沉,語氣是不容置喙的。
他竟然是說真的,時念呆了呆,“可是這麽忙,去意大利又不是抽一兩個時就可以的。那要不,我自己去接好了?”
“不行!我不會讓你離開我這麽久。”宮歐說道,“其餘的你不用管,明天我們就去意大利,把你母親接過來。”
“……”
時念看他這樣子明白他已經做出決定了。
為了不和慕千初有過多的交集,宮歐居然要親自去意大利接她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