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8 章 :我今晚陪小葵睡
第568章:我今晚陪葵睡
大人就是要求太多了,扼殺孩子的童年。
“……”
宮歐和時念都默了。
時念也是很無奈,要不是聽說那邊亂,她肯定也會選擇帶雙胞胎過去,她也很想帶他們見見自己的父母。
宮歐正在訓斥,時念坐在一旁道,“這次我也是有事要去辦的,下次帶你們過去好不好?”
宮葵看向她,比較能聽得進時念的話,點了點腦袋,“好吧。你真的要帶我和Hly去哦。”
“當然會的。”
時念說道,低下頭繼續吃飯。
“別玩勺子了,吃飯。”
宮歐在另一邊開口,黑眸冷冷地凝視着宮葵。
“好。”
宮葵乖乖拿起勺子吃飯,轉眸看看宮曜,又看看宮歐,再看看時念,“那我們什麽時候再去呀,?”
孩子都是說了就想立刻做到、玩到的人。
“呃,恐怕還要再過一段時間,等你Dad吧。”時念把皮球丢到宮歐的身上,“等Dad有空了,我們就去那邊玩。”
聞言,宮葵立刻纏上宮歐,“Dad,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啊?”
“我最近都沒空。”
宮歐冷淡地說道,夾了一塊菜放進嘴裏。
“啊……”宮葵一臉傷心,拿着勺子在飯裏插來插去,嘴巴裏又在嘀咕,“自己玩過了,就不帶我們玩了,哎,我們孩子果然是大人的包袱啊、拖油瓶啊、累贅啊。”
時念坐在那裏都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看向那些女傭,“葵這兩天在看什麽電視?”
“席姐,是《婆婆與媳婦的三十年戰争》。”
女傭戰戰兢兢地說道。
“……”
三十年戰争。
現在的電視劇都在講些什麽啊。
時念頭疼地看向宮葵,“你怎麽看這些,多看點動畫片、玩玩具、念念書。”
“哎,你們大人都出去玩了,扔下我們兩個缺愛的孩子在家裏,我也是随便看看罷了。”宮葵一副大人的模樣說道。
“……”
宮曜看了一眼妹妹。
“明天起,再給你們多請幾個家教。”宮歐下了決斷。
“啊?嗚。”宮葵失聲哀嚎。
時念看着宮葵垂頭喪氣的樣子簡直想笑,她拿着筷子吃飯,轉眸看了一眼右手側的宮歐,宮歐正将碗裏最後一口飯送進嘴裏,擱下筷子。
女傭适時地遞上幹淨的帕子。
宮歐擦了擦嘴站起來,“我吃飽了。”
“……”
才吃了一碗飯而已。
時念看向他空空如也的碗,看來宮歐把病治好以後,連暴飲暴食的症狀都治好了。
宮歐一走,宮葵立刻捧着的飯碗從椅子上蹦下來,走到時念的身邊,大大的眼睛盯着她,“,我和你一塊坐。”
“嗯。”時念将她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問道,“你剛剛怎麽想到說什麽老婆?”
在她的印象中,雙胞胎對父母都沒什麽概念。
那四年裏,她都是在宮家嚴格的時間規定下去看他們,估計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年年會來往的客人而已,可能因為血緣關系而稍親密一些。
但宮葵居然一張嘴說什麽老婆。
“Dad,。”宮葵掰着手指說道,“爸爸,媽媽,就是老公老婆。”
“也是電視上學來的?”時念問。
“對呀。”宮葵猛點頭,嘴巴旁邊沾着米粒,她歪着腦袋看着時念道,“你們是不是呀?”
時念微笑,“你說是就是咯,那你希不希望Dad和一直陪着你們?”
話落,她發覺有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轉過頭,只見宮曜在對面看着她,酷酷的臉上顯得若有所思。
“希望呀。”宮葵用力地點頭,“要是爺爺奶奶、Dad和都能一直陪我們玩就好了。”
“葵想爺爺奶奶了呀?”
時念一眼看透宮葵,宮葵長生在宮家那種大環境裏,平時有自己的女傭跟進跟出,但說到底,還是和羅琪的關系最親密些。
到國內這些時日會想念也很正常。
“我最想啦。”宮葵把臉湊到她的身上蹭了蹭,精靈古怪的,馬屁拍得十分到位,逗得時念微笑不止。
又回到這裏。
又和宮歐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還多了雙胞胎,這個畫面她想得太久,現在終于實現了,真好。
用過晚餐,時念在廚房裏給雙胞胎做水果蛋糕。
這裏的一切都沒怎麽辦,她還是輕而易舉地拿到自己想要的材料,她已經有四年沒踏入這個廚房。
宮歐走進廚房的時候,就見時念彎腰站在長長的餐桌前,身上穿着白色印花的圍裙,一頭烏黑的長發紮成丸子頭,手裏拿着奶油袋正往蛋糕上裱出花樣,她的臉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
裱完一朵花,時念擡起頭看向宮歐,笑着問道,“你怎麽來了?”
“喝水。”
宮歐冷冷地道,走到流理臺前,拿起水壺倒上一杯水,一轉眼,只見時念又彎着腰在那裏忙碌。
餐桌上放着一盤盤新鮮的水果。
宮歐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指握着水杯,低眸看着她熟練的手法,“你這門手藝一直沒生疏過。”
哪天不做漫畫家,不做畫家,還可以做廚師、糕點師。
這是在贊美她嗎?
時念擡眸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制作蛋糕,“我好幾天沒給雙胞胎做過蛋糕了,葵嘴特別饞。”
給雙胞胎做的。
宮歐站在那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冷眼瞥向她忙碌的樣子,“孩子晚上吃蛋糕會膩。”
“沒事,我會把握好份量,而且就做兩個蛋糕,讓他們再饞也沒多餘的吃。”
時念很滿意自己的聰明才智。
“……”
宮歐眼神更冷地睨她一眼,端着水杯将水全部喝了下去,冷冷地道,“我習慣了11點必須睡覺,你記住這個時間,超過了別進我的卧室。”
聞言,時念擡眸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
“怎麽,不滿意?”宮歐反問,“你自己求婚時說的,我在上,你在下,你什麽都聽我的。”
他就設門禁了怎麽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時念眨了眨眼睛,手上還拿着奶油袋,“葵說今晚讓我陪她睡覺,我已經答應了。”
她本來以為他現在這個隐忍克制又死要面子的狀态,肯定不讓她輕易進卧室呢。
所以她也就欣然同意和葵一起睡。
“……”
宮歐的眼神有一秒的凝固。
“我好幾天不在,她想我了。”時念又補充一句 。
“……”
她好幾天不在?他還四年不在了呢。
宮歐的眸子微動,冷冷地看着她,“随便你。”
她進不進卧室睡覺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差別。
“嗯。”
時念應了一聲,又低下頭去制作蛋糕,将一點黃桃裝飾到蛋糕上,用巧克力醬在上面畫出一個笑臉。
葵一定特別喜歡。
“砰!”
一個巨響在時念耳邊響起。
她愣了下,宮歐将水杯狠狠地拍在桌上,力度之大,桌上的水果盤都被拍得震了一下。
時念正疑惑,忽然頭上一疼,皮繩被人狠狠地拉下來,紮好的頭發瞬間松散下來,宮歐轉身就走,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喂!”
時念無語地站在那裏,一頭長發垂落淩亂無比。
他這是搞什麽?
真是的,莫名其妙。
做完蛋糕,時念将蛋糕一款一款放到托盤上,從廚房裏走出去。
書房裏,宮歐坐在那裏在全息鍵盤上操作,修長的十根手指在桌面上快速地敲擊着,親自試用全息時代,并設計着通話時的真人全息影像。
要實現這一步,難度不。
他在上面敲擊着一串一串的代碼,還是做不出來。
宮歐的臉上露出一抹煩燥的神色,将電腦屏幕上的程序代碼通通清除,黑眸冷冽,薄唇抿出一抹白。
他繼續在鍵盤上操作着,用着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眼神越來越冷,腦海裏運算得比電腦屏幕上呈現得更快,臉部輪廓繃緊。
莫名的有些不爽。
宮歐松了松領子,不知道是不是停了藥物的緣故,他最近好像情緒越來越無法輕易克制。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些什麽。
“!”
一陣歡快的腳步聲從外面響起。
被打擾到的宮歐站起來去關門,他拉起門,往外望了一眼,只見宮葵穿着睡衣,披着一頭微卷的長發雀躍地往前跑去。
時念正從遠處走過來,見到宮葵笑得特別溫柔,端着托盤蹲下來,“蛋糕做完了。”
“哇,好漂亮哦,好可愛啊,你真棒。”宮葵興奮地直拍手,“你幫我和貓蛋糕拍照好不好?”
“好啊。”
于是母女兩個就在那裏自娛自樂起來,一個孩子拿着蛋糕各種騷首弄姿,一個大人由蹲改直接坐到地上,拿着手機興致勃勃地給女兒拍照。
無聊的兩個人。
宮歐站在門口冷眼望着兩個人,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在門口已經看了很久這麽無聊的畫面。
“我女兒太可愛了。”
時念盤腿坐在地板上,給宮葵拍照,一轉頭就望見站在書房門口的宮歐。
第 567 章 :原來他在看那個
第567章:原來他在看那個
“什麽地方?”
司機看向她問道。
“鳳臺路。”
時念坐上車,司機開車在夜色中行駛,開往鳳臺路。
在時念的引路下,司機将車停在十字路口的某一處,這裏是宮歐剛回歸時每天都停的地方。
時念坐在車後座,連位置都和宮歐一模一樣。
她慢慢按下車窗,擡眸望去,回憶着宮歐望的角度,她望向前。
果然,那裏就是咖啡館的大門和玻璃櫥窗。
沒什麽特別的。
唯一特別的是玻璃櫥窗裏邊挂着一幅畫,滿面楓葉紅的油畫,靜靜地懸挂在那裏。
“……”
時念坐在車裏呆呆地望着,眼睛澀得她說不出話來,淚水從眼眶中滑落,淌過臉頰,淌到她的嘴角。
苦澀的味道。
那油畫……是她畫的,是她的作品之一。
宮歐剛回歸的時候不去見她,不去找她,卻天天來這裏看半個時她畫的畫?
傻瓜。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時念伸手抹去眼淚,原來他一直都是在意她的,只是換了個方式,這麽想着,時念又笑起來,眼淚掉得更多,止都止不住。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着又哭又笑的時念,有些莫名。
席姐這是怎麽了。
“回去吧。”
時念說道。
“好的。”
司機開着車駛離鳳臺路,一路上,時念坐在後座抹眼淚,一會哭,一會笑,她的心像是被什麽抓着,有點疼,她卻享受着這一抹疼。
原來他對她,從來都沒有那麽冷漠。
車子緩緩駛進帝國城堡的路,時念伸手抹掉眼淚,拿起鏡子看了一眼自己,眼睛腫得和核桃似的。
真醜。
終于回到這裏居然哭成這樣,一會宮歐還不知道要怎麽說她。
時念拿出一些化妝品,在車上迅速化妝起來,塗上唇彩,讓整張臉顯得明媚動人。
看起來好多了。
剛剛化完妝,車就在噴泉池停了下來。
時念推開車門下來,封德和幾個傭人走出來,見她終于搬回來,封德也是十分開心,幫忙拿行李。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封德的聲音很激動,“現在才叫一家團聚啊。”
一家四口終于聚到一起了。
“!”
封德的話音還沒落下,一個興奮的童稚聲音從裏邊傳出來,緊接着時念就看到宮葵像是蜜蜂似的撲出來,一直撲進她的懷裏,“,我好想你啊!”
時念将宮歐抱起來,拿額頭在她的腦袋靠了靠,開心地說道,“我也好想你,和哥哥這幾天過得快樂嗎?”
“快樂啊,Hly是弟弟,弟弟也很快樂呀。”
宮葵一本正經地說道,争做姐姐。
時念笑着摸摸她的腦袋,“好啦,我們進去吧。”
她拉着宮葵的手往裏走去,宮曜站在門口,臉繃得酷酷的,身上的衣服不像宮葵弄得都不能整整齊齊,他幹淨得像是剛穿上的一樣。
“您回來了。”
宮曜朝時念彎了彎腰,語氣恭敬而酷。
時念發現自己都已經習慣宮曜這個樣子了,她走過去,蹲下身來,凝視着他的臉說道,“Hly,我很想你,你過得好嗎?”
“我很好,多謝挂心。”
宮曜點了點頭。
話落,封德和傭人拖着行李走進來,宮曜和宮葵都看過去,宮葵像個章魚一樣扒在時念的身上,聲線甜甜地問道,“那是什麽呀?”
“是我的行李,以後我和你們、還有Dad都住在這裏。”時念微笑着說道,眼睛還有些紅。
聞言,宮葵興奮地跳起來,“真的嗎?你也要住在這裏嗎,那我就可以和你一起睡了是不是啊?”
“嗯。”
時念微笑着點頭。
“我好開心啊。”宮葵開心地撲到時念身上,将她抱個滿懷,“我可以和一起睡咯,太棒了。”
時念笑着拍拍她,看到宮葵燦爛的笑容真是太治愈了,一切都顯得特別美好。
“Dad呢?”
時念問道。
“少爺在書房辦公。”封德站在一旁說道,慈祥地看着時念,“晚餐已經準備好了,不如你去叫少爺下來用餐吧。”
“好啊。”
時念欣然同意,讓宮葵和宮曜玩一會,自己則是往前走去,乘電梯到樓上,一步步走向書房。
書房裏,宮歐坐在書桌前看着滿桌的文件資料,有些走神。
怎麽還不到?
她又變卦了?又開始善變,一會說嫁一會說不嫁的,她想耍他?
她要是真變卦怎麽辦?
他又得把自己變回去?他到底是變好,還是不變好?變回去他又開始易怒暴躁怎麽辦,她會不會又嫌棄?
該死的。
宮歐将手中的文件狠狠地砸在桌上,到底他要怎麽做她才滿意?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是時念。
宮歐的黑眸一滞,終于來了,他立刻拿起文件開始閱覽,不對,不是這份,是另一份數據報表。
宮歐在桌上找到正确的報表開始看,身形不知不覺地挺得筆直,手擱在辦公桌上。
時念一走到門口就見宮歐在看文件。
工作狂。
時念在心裏吐槽了一句,可一想到這個工作狂在沒和她聯系之前,一度每天都花上半個時去看一副她畫的油畫,她就沒什麽好腹诽的了。
“叩叩叩。”
時念輕輕地敲了敲門。
宮歐擡眸看向她,臉色冷淡,冷冰冰地道,“到了?”
“嗯,到了。”
時念點點頭,她還以為他會否認自己要司機接她回來的事呢,看來他還不是膨脹得太過。
“我想過了。”宮歐的身體往後仰去,黑眸看向她,“既然你這麽識相,我提的要求你都能做到,我沒理由不讓你回來,但你記住,我們之間的模式是……”
“總裁大人在上,我在下嘛。”時念微笑着走向他,“你放心,我記着呢。”
“這還差不多。”
宮歐看着她,還化妝了,還挺重視的,他的視線投向她那雙眼睛,面色一下子沉下來,“你哭什麽?”
時念摸向自己的眼睛,她都化妝了還看得出她哭過?
他這個人也挺奇怪的,沒有看出過她無名指上少了個戒指,卻看得出她哭過。
“沒什麽,有感而發而已。”
時念走過去,從旁趴到宮歐的背上,伸手從後環住宮歐的脖子,親密地靠着她,嘴唇靠近他的耳朵,說道,“走吧,去吃飯,晚餐都準備好了。”
她的動作自然而然的。
身上的香氣隐隐約約地萦繞在他的鼻尖。
宮歐的喉嚨一下子緊繃起來,清了清嗓子,道,“吃飯就吃飯,好好說話。”
“你不喜歡我靠近你麽?”
時念問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宮歐冷冷地道。
時念坐在椅子的扶手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背上,有些無奈地看着他,然後,她又在他眼睛裏看到那一抹克制。
和監控錄像裏的那種眼神一模一樣。
之前,她覺得他這樣的眼神冰冷,不近人情,現在她才發現他眼底的那一抹隐忍。
她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你到底是在忍什麽呢?”
她不明白。
明明說不變心,卻不關心她;明明是工作狂,卻花時間去看她的畫;明明一臉不在乎她,她抱着他,他卻身體繃成這個樣子。
她真的弄不明白他,以前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看不到他的另一面,現在,她終于看到了。
那些弄不明白的地方就讓她在以後的生活慢慢去明白吧。
“我能忍什麽?”宮歐拉開她的手,從椅子站起來,冷冷地道,“去用餐。”
“好。”
時念點頭,看着他漠然的背影,跟着他身後離開。
餐廳裏,封德和傭人們将菜端上來,絕佳的美味佳肴,光看一眼就讓人食指大動,宮家廚師的水平是越來越高了。
“!”
宮葵好幾天不見時念,一見到她又撲上來黏着。
時念拉着她道,“走,我抱你坐。”
餐桌很長。
時念和雙胞胎面對面坐着,宮歐坐在她右手邊的主位上,燈光明亮,封德和傭人們全站在一旁伺候。
時念看到忙着替雙胞胎布菜的封德,忍不住又想喊他坐下吃飯,想想還是算了。
慢慢來。
不急。
她拿起筷子吃飯,宮葵吃着吃着看向時念問道,“你去哪了呀?”
“我去了外公外婆家幾天。”
時念說道。
“Dad也是去外公外婆家嗎?”宮葵問道。
“是啊。”時念随口應道。
聞言,宮葵頓時像聽到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看向時念,“好啊,你們兩個人跑去外公外婆家,不帶我和Hly去!你們大人真是會玩啊!”
“咳。”
宮歐被嗆到,低眸看向宮葵,“你又看了什麽電視,我不是說過別給她看太多電視。”
還好啊。
這語氣怎麽聽怎麽像個沒教養的惡婆婆。
“對不起,少爺,以後絕不讓看了。”
女傭們連忙道歉。
“唔。”
被宮歐冷漠的眼睛一盯,宮葵頓時吓得收聲,默默地拿勺子去玩,卻還是不服氣,嘴巴裏咕哝着,“哼,自己跟自己的老婆跑出去玩,還不讓我看電視。”
第 566 章 :宮先生要你搬回家
第566章:宮先生要你搬回家
但她還是隐隐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你在想什麽?”宮歐冷冷地問道,又在想慕千初。
聽到宮歐的聲音,時念立刻露出一抹笑容,雙眸發亮地看向他,“你現在不辦公,關心我麽?”
“你臉皮越來越厚了。”
宮歐冷哼一聲。
“我不知道怎麽才算厚,你摸摸看?”時念傾身朝向他,手指在自己臉上刮了下。
“無聊。”
宮歐冷嗤一聲,身體往後仰去,眸子卻忍不住往她那邊斜去,看着她捏着自己的臉,那動作莫名地帶着幾分的誘人。
“你比我無聊,吃自己醋的人最無聊。”時念低咕一聲,也往後仰去,轉眸看向窗外,目光又沉下來。
“到底在想什麽?”
宮歐又問了一聲,聲音隐隐有些不悅了。
時念有些訝然地看向他,正巧捕捉到他眼中的一抹深沉,他真的是在關心她。
“我在想,時笛去世,慕千初遠走,我呢跟着你回國結婚。”時念看着他道,聲音有些苦澀,“十幾年前,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現在卻是各自殊途。”
“我有答應和你結婚麽?”
宮歐冷哼一聲。
“你說的,我和你結婚,就要聽你的話,要愛你,我都做得到,還不行麽?”時念問道,他還擺譜呢讨厭。
“發布會已經過了,我現在上哪找個恰當的時機再公布婚訊?”宮歐說道,一副高傲的模樣,“再說,你想毀婚約就毀婚約,想結婚就結婚,憑什麽?”
她要怎麽樣就怎麽樣,有沒有考慮過他?
他現在怎麽做?是回到過去,還是保持現狀?這個女人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時念看着他那樣子,眸子轉了轉說道,“宮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
她又要搞什麽。
“從前有一只青蛙國王,他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覺得所有人都應該臣服在他的腳下,不肯放下自己的面子,明明很開心還要裝作一副我不滿意的樣子。”時念說道。
宮歐冷眼睨着她,“然後呢?”
“因為他太高傲,太會擺譜,于是他自我膨脹,不停地膨脹啊膨脹,然後‘砰’,它就爆炸了。”時念繪聲繪色地說着自己現編的故事。
“……”
宮歐沉默了,面色有些臭,半晌,他冷笑一聲,黑眸陰沉地盯着她,“你想我說,我并沒有很開心,放棄吧。”
他沒那麽蠢。
她的故事裏全是陷阱,讓他承認自己是臭烘烘的青蛙,別指望了。
“宮大總裁真是睿智,你真的沒有開心嗎?”時念問道,說不失望不難過是假的。
她以為她想通了這一切,他會歡迎之至的,結果擺這麽大的譜。
“沒有。”
“哦。”時念故作不在意地笑笑,眼中劃過一抹黯然,轉身往外望去。
那一抹黯然被宮歐輕而易舉地捕捉到。
飛機落地。
一群人從飛機上走下來,停機坪上的風尤其大得離譜,時念忍不住裹緊身上的衣服。
宮家的幾部車已經停在遠處。
宮歐率先往前走去,邁着大長腿。
時念看着他絕然而去的背影,目光黯淡,唇角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
沒關系,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子,她都接受。
山不過來她過去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只要她明白她是那麽愛他,那就夠了。
時念裹緊身上的衣服往前走去,走到車旁,時念沒有跟着宮歐坐進去,而是指着另一輛車朝封德說道,“義父,我坐這輛車回畫廊吧。”
她也沒真臉皮厚到黏着宮歐回去。
“好的,讓司機送你。”封德點頭,上前為她拉開車門。
時念轉眸看了一眼宮歐,宮歐坐在那裏拿着一份車上秘書遞過來的文件就開始看起來,完全沒有一點要和她告別說話的意思。
哎。
時念有些失落地輕嘆一聲,沖封德笑了笑,坐進車裏離開。
司機開車離去,到了岔路口,時念轉眸望向車窗外,宮歐的那部車已經從另一個方向遠去。
車停在畫廊前面,時念從車上下來,沖司機說道,“謝謝。”
外面已經是深夜。
高樓大廈都看不到幾顆星星,還是帝國城堡的風光好,森林深處空氣新鮮,環境優雅,一切都好。
提到帝國城堡,不知道雙胞胎現在怎麽樣了,幾天不見她好想他們。
明天她就去見見他們,再見見宮歐。
這一回,不管他再怎麽冷漠她都不會被輕易打跑了。
時念拿出鑰匙打開玻璃門往裏走去,一開燈,她就見外面的車還停在那裏。
怎麽還不回去?她都已經到家了。
時念走過去,敲敲車窗,車窗被放下來,時念彎腰看向司機,“怎麽了,還有事嗎?”
“我等席念收拾東西。”
司機說道。
“收拾東西?什麽東西?”時念疑惑地問道。
司機也是一臉疑惑,“宮先生打電話給我,讓我等席姐收拾完行李就将您接去帝國城堡啊。”
“……”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
“席姐?有什麽問題嗎,需要我幫忙嗎?”司機問道。
“他真的這麽說?讓我收拾完行李搬去帝國城堡?”時念難以置信地問道。
“是啊,宮先生親自打電話給我的,我們因為工作需要都有錄音的。”司機把手機遞出來交給時念。
時念站在車外,将通話錄音打開,只聽司機恭敬的聲音響起,“宮先生。”
宮歐慵懶的嗓音在電話裏響起,“等席念把行李收拾完,你就把她接回家裏來。”
真的是宮歐的聲音。
而且他說的是……接回家裏。
時念頓時像吃了蜜糖一樣,心裏甜得不行,恨不得蹦起來,這個傲嬌的男人簡直是太讨厭了。
她就說他是那只青蛙國王,明明開心都不說出來,為什麽非要壓着自己的情緒。
煩透了。
時念想着,把手機遞給司機,笑着說道,“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給我一個時,不、給我半個時就夠了!馬上就好!”
說着,時念開心地跑進畫廊裏。
“……”
司機一臉莫名。
時念沖進畫廊裏,拿起行李箱一樣一樣東西裝起來,他把衣服往裏裝着,整理了一個大大的箱子。
還有平時雙胞胎在這邊玩的玩具,也全部得帶着。
時念忙碌地裝着東西,裝了整整三個大箱子,她轉頭看來看去,看看有沒有漏掉的。
桌上的一個平板電腦進入她的視線。
時念走過去拿起平板電腦,手指在上面劃了劃,都幾天不在家了,居然還有電。
時念想将平板電腦放進包裏,還沒關閉,手在上面刮了下,一段視頻跳出來。
視頻是監控錄像,是鳳臺路那家咖啡館的錄像,她那個時候得到關于宮歐的消息就不顧一切地跑去,準備從錄像裏找出宮歐是不是來過。
後來,還沒找到,宮歐就出現了。
她也就再沒看過那段視頻,想想,她之所以那麽鑽牛角尖,多少也是因為宮歐出現的時候太冷漠了,對他四年不聯系、回來也不通知她的事她總是生氣的。
如果不是看到時笛和慕千初那個樣子,她想,她會把這份介意會一直留到婚後也說不定。
現在,她想通了,也不再想着去改變宮歐什麽。
兩個人之間,只要愛了,誰愛多一點,誰愛少一點,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她願意。
時念釋懷地想着,正準備将視頻删掉,忽然就見畫面中一部豪車停在那裏。
她記得這個車的樣子。
就是當時知情人拍到的車子。
時念的手縮回去,繼續往下看,只見那車的後面車窗被慢慢放下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宮歐。
真的是他。
時念震驚地睜大眼睛,她一度以為那個人把照片拍糊了,可能是她認錯,不是宮歐。
居然真的是他。
她看着平板電腦屏幕中的畫面,宮歐坐在車裏,衣冠整齊,一只手搭在車窗上,慢慢擡起臉望向某個方向。
是看着咖啡館的方向。
他就這麽望着那個方向,英俊的臉清瘦無比,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一雙眼睛漆黑,可那樣的眼神是時念都沒有見過的。
像是克制,又像是隐忍,一會,他的眼神又變成黯然。
如果她不是知道那個地方是咖啡館,她都懷疑他是在看自己的情人。
這種眼神莫名地讓她的心口疼了疼。
時念看不下去,将進度條往後拉,大約有半個時,他都是在望着那個地方。
他究竟是在看什麽?
時念又調了幾個其餘幾天的視頻,發現無一例外,都是在那個時間段,宮歐的車停在那個地方,有時車窗不放下來,可放下來時,他永遠望着那個方向。
看的是什麽?
時念努力地回想鳳臺路那家咖啡館的樣子,卻怎麽都想不起來那邊有什麽值得看那麽久,有什麽值得天天來看。
時念關掉視頻,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
司機連忙出來替她放行李箱,“席姐,上車吧,我們回去。”
回去。
時念想了想,朝他道,“能先送我去一個地方嗎?”
第 565 章 :慕千初遠走
第565章:慕千初遠走
“最好是這樣。”
宮歐硬梆梆地道。
時念和宮歐走回去,還沒進去,就見封德沖到門口,皺着眉頭喊道,“慕少爺……”
“義父,怎麽了?”
時念的手從宮歐的臂彎上滑下來,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
宮歐低眸看向她滑下去的手,目光愈發得冷,有必要麽,聽到慕千初就把手松開。
他伸手松了松領子,深吸一口氣。
怎麽回事,最近他越來越想生氣發怒,是以前的那個自己急着跳出來麽。
“慕少爺不見了,他讓我去燒個熱水,我出來他就不見了。”封德有些焦急地道,看向宮歐低頭,“少爺,是我辦事不力。”
竟然連個盲人都看不好。
宮歐冷冷地道,破天荒地沒有責備他,“腳長在他自己的身上,他要投河你能攔得住?”
“投河?”時念震驚地看向宮歐,“你是說千初會……”
時念一驚,手中的東西全部落下,朝着河就跑,宮歐一把攥住她的手,冷冷地盯着她,“看你這個緊張的樣子,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期待而已。”
宮歐殘忍得理直氣壯。
“……”
這時候說什麽期待。
時念驚得身上冷汗都出了,連忙跑進屋子裏,四處查看尋找,都不見慕千初的蹤影。
“慕千初,慕千初!”
時念邊喊邊尋找着,貝齒咬唇,不會真像宮歐說的那樣自尋短見吧。
宮歐冷眼看着時念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尋找着,目光越來越深,陰沉地開口,“慕千初的卧室在哪裏?”
“我不知道。”
時念轉過身來看向宮歐,一臉茫然。
她這樣的反應讓宮歐稍稍滿意,一旁的封德開口,“我知道,我剛剛有路過那邊一個房間,應該是慕少爺的。”
因為裏邊有慕千初的照片。
宮歐朝着那個方向走去,時念繼續尋找,正準備往外面去找時,宮歐的聲音傳來,“念,過來!”
時念又退了回去,走進慕千初的卧室。
宮歐站在一面牆前,牆中間是一個保險箱,此刻保險箱開着,他轉過身,看向時念,“你可以放心了,他不是去尋死的。”
他的語氣堪稱陰陽怪氣。
“你怎麽知道的?”時念走過去問道。
“保險箱裏的東西全都沒了,只剩下一個手機,他當然是帶着錢和身份證明等東西跑路了,難道等我回來殺了他?”宮歐冷冷地道。
慕千初走了?
時念愣了下,走過去,果然保險箱裏什麽都沒有,只有一支手機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她把手機從裏邊拿出來,打開,沒有設密碼,界面停留在錄音上。
上面有一段錄好的音。
時念的眸光滞了下,點開錄音,較長的一段空白,只聽到沙沙的聲音。
很久,慕千初沙啞的聲音從手機裏邊傳來。
“念,我走了。不要來找我,我有自己該走的路。珍重。”
很簡短的一句話,再沒有別的話。
時念擡眸看向宮歐,宮歐看着她,一眼看透她的所想,“你還想要去确保她的安全?”
“他是個盲人,而且他現在情緒很波動。”
時念說道,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別拉我袖子。”宮歐冷冷地道,将她手中的手機奪過來往旁邊的床上一扔,“現在跟我回國,這些事讓封德去調查。”
“查到慕少爺的消息就暗中保護他麽?”
封德問道。
“保護什麽,只要死不了就行。”宮歐冷冷地道,睨一眼時念,“這樣你滿意沒有,知不知道我做這樣的事又要花多少錢?損耗我多少利益?”
“……”
又是張嘴利益。
時念倒不像之前那麽難以忍受了,她淡淡一笑,“沒事,你花吧,将來我們結婚的時候,簡簡單單把錢省下來就好了。”
“你把我們婚禮的錢省下來顧好慕千初的安全?”
宮歐的語氣一下子冷下來。
聞言,時念開心地跳起來,笑着看向他,“所以說,你同意我的求婚了?我們明天就結婚?今天結婚?”
別再錯過美好的時光。
“……”
被套話了。
宮歐發現這女人牙尖嘴利起來還挺難搞的,他冷冷地斜她一眼,擡起腳就往外走去。
宮歐一出去,時念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來,她轉過臉看向一旁的保險箱。
那保險箱裏并不是只剩下手機,還有邊上立着一幅畫,那畫背立着,看不到內容。
時念腳步沉重地慢慢走過去,将那幅畫慢慢轉過來。
不大的一幅畫。
畫上面,少年和少女在一片白雪中歡快地打着雪仗,隔着墨彩都能感覺到他們的快樂,和那段歲月的美好。
他們在雪地中笑得這麽開心的時候,怎麽會想到,十幾年後,他們面對面地站着,卻連笑都笑不出來。
什麽都回不去了。
慕千初沒有帶着這幅畫,是想告訴她,他已經放下了。
時念将畫又一點點扣回去,掩蓋住少年和少女燦爛的笑容,“我也放下了,千初,珍重。”
她輕聲說出來,眼睛澀然。
她轉過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朝着外面跑去,嘴中喊道,“宮歐,等等我。”
一邊的床上,一只手機放在上面。
手機裏的錄音還沒有播放完,很長很長的一段錄音,卻只剩下空白。
人去房空。
很久,錄音中傳來一個低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
“I lv yu, frvr。”
像是從未出現過的聲音一樣,錄音在這一點點微妙的聲音後停止。
……
機場。
一個面容清俊陰柔的年輕男人站在空曠的地方,各種各樣雜亂的聲音在他耳邊響着,他站在那裏,一身大衣遮蓋了他裏邊衣服上的血跡,他望着前方,一雙眼睛沒有光彩,很容易看出這是一個盲人。
正是慕千初。
“來,先生,這邊請。”
機場的工作人員将他帶去購票處。
慕千初跟着往前走,一雙手包着紗布,旁邊有形色匆匆的人走過來,撞到他,他憑着聽覺閃過。
下一秒,又有人撞過來。
他整個人被撞到柱子上,沒有站穩,又被誰的行李車撞得倒在地上,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頭往地上狠狠地栽去。
“先生,先生你沒事吧?”
工作人員連忙扶起他。
“我沒事,謝謝。”
慕千初颌首,聲音沙啞,透着疲倦,一張臉上是令人覺得發慌的平靜。
“來,這邊。”工作人員扶着他走到購票處。
慕千初摸索着将身份文件等資料拿出來遞了過去,雙眼半阖,沒有一點光亮。
“先生,請問去哪?”對方問道,負責購票服務的是個棕發深輪廓的意大利女孩。
慕千初說出一個地址。
對方愣了下,擡眸看向他,有些無法相信地道,“什麽?什麽地方?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
慕千初站在那裏,又重複了一遍,身影玉樹臨風。
對方看着他,眼中有着同情,多嘴了一句,“先生是要去那裏辦事還是旅游?恕我冒昧,我想提醒您,那裏是個相當貧窮且亂的國家,而你去的地方更是那裏最亂的一個城市。”
“我要去。”
慕千初堅定地說出口。
“為什麽?”
對方忍不住問道。
慕千初站在那裏,聽着這句話,睫毛輕顫了一下,對方知道自己話太多了,正想道歉,慕千初已經沙啞地出聲。
“一個朋友為救我犧牲了,我想去她呆過的地方看看。”他淡淡地說出一句話。
聞言,負責購票服務的棕發女孩意識到自己觸及了別人的傷心事,立刻道,“那真是個偉大的朋友。”
“是的。”慕千初點了點頭,垂下眸。
女孩将一系列的手續替他辦好,然後交給他,“請一定要注意安全,先生,你的生命很寶貴,因為負荷了兩個人的人生。”
慕千初站在那裏,眸眼輕顫,從她手中接過自己那些手續轉身離開。
他的身影穿梭在一群人中央,被撞了好幾下,搖搖欲墜,但他還是繼續往前走去,人漸漸消失在人海中。
……
一波三折,時念終究還是将屬于席家的財産給收了回來。
“慕少爺去了時笛曾經呆的那個國家,那邊比較亂,我已經派人過去保護他,不知道他會在那裏呆多久。”封德得來的消息讓時念陷入沉默。
她坐在回程的飛機,望着窗外的雲層。
沒想到慕千初最後選擇的路是去往時笛呆過最困難的那個地方,他這種舉動也有去成全自己宿命的味道吧。
他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好過了,有她父母的死,有她的絕情,還有時笛最後不顧一切犧牲自我的保護。
可是,她做不了什麽,她只能做到如此。
“以後慕千初那邊的消息不用報告了,如果在別人的保護下他都能死,那是他沒本事,我不想再聽到他的消息。”宮歐坐在時念的對面冷冷地說道,邊說邊看向對面的時念,觀察着她的神情。
“是,少爺。”
封德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時念沒有反駁宮歐的話,她明白,不管是宮歐還是她自己,都只能做到這一步。
第 564 章 : 時小念橋上求婚
第564章: 時念橋上求婚
“誰為了你。”宮歐轉過眼,冷冷地道,“他四年前把我害得那麽慘,到現在都沒有恢複往日的風光,我不給他一點教訓,我算什麽男人?”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
“你少……”
“就當我是自作多情吧。”時念打斷他的話,手指劃過他的衣袖握住他的手,緊緊握住,聲線溫柔,“反正我就當成你是為了我,反正,我不要再和你分開了,所有的事我都不想管了,我只要和你、和雙胞胎在一起就夠了。”
“……”
宮歐的身體僵硬了幾秒,他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想從我手裏救出慕千初,才說這些話?”
說什麽愛他,說什麽想他。
她明明不愛他這樣的性格。
他的聲音裏透着一股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酸味。
時念握着他的手,一雙眼睛深深地看着他英俊的臉龐。
不相信她吶。
不相信她那就難辦了,她可不想再錯過任何一秒的時光,也不想再浪費一秒在這些質疑上。
想着,時念轉眸望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環境清幽的鎮,安靜,鮮少有人經過,風光獨特,陽光落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空氣中清新無比。
很獨特的環境。
陽光照在宮歐的身上,将他的黑色短發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看着他發上的那一抹金色,時念的心裏忽然生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雖然她知道這個地點、這個時間并不是那麽合适。
她握着宮歐的手,猛地單膝跪下來,時念擡起臉看着宮歐,雙眼清澈幹淨,有着一抹沉澱過後的沉靜。
“宮歐,請你娶我吧。”
時念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想立刻和你結婚,永遠都不再分開。”
他們之間還會有一些挫折,還會有一些争執,但他們不會再分開。
清幽的鎮上,長長的橋上。
一個女人向一個男人求婚了。
天上的太陽瞬間晃了下。
男人站在那裏,低眸定定地盯着她,一秒之後,他用力地甩開她的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英俊的臉上沒了冷靜、沒有鎮定,有的只有匪夷所思。
時念單膝跪在那裏,身上的衣服還帶着一點血跡,她第一次看到宮歐的臉上出現那樣的表情,像活見鬼一樣。
不對。
他就是見到鬼都不會這樣失态。
“你、你……”宮歐站在那裏瞪着她,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
時念安靜地看着他,白淨的臉上有着幾分無辜。
“你、你、你。”宮歐伸手去摸自己的袖子,瞪着她道,“你先起來!”
“你不答應我不起來。”
時念跪在那裏說道。
“那你跪着好了!”宮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摸着袖扣轉身離去,一步步往橋下走去。
“……”
時念被晾在橋中央,無語了。
有他這樣的麽,她是個女的,她主動下跪求娶,他還跑路了?不是說過成熟了麽?不是說穩重了麽?怎麽還落荒而逃。
是她這個急迫的樣子吓到他了?
可她真的不想像時笛和慕千初那樣,等一切都挽回不了的時候再去後悔。
算了,慢慢來吧。
時念輕嘆一聲,從地上正要站起來,就見宮歐忽然又折返跑了回來,真得是用跑的。
他病好以後,連走路都透着穩重,慢條斯理的,更沒有這樣跑過。
時念連忙跪好,宮歐走回來在她面前蹲下來,俊龐逼近她,臉龐的顏色似比剛剛深了一些。
“你真的愛我?”宮歐瞪着她問道,嗓音冷冽。
“嗯。”
時念用力地點頭。
“你發誓。”宮歐說道。
這還要發誓?她就那麽不值得被信任麽。
時念無奈地豎起自己的手,看着他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我發誓,我愛宮歐,這輩子都只愛你一個人。”
“不夠!”宮歐冷聲說道,蹲在她面前皺起眉。
有買菜回來的意大利老太太從橋上走過來,一臉莫名地看着他們,頭歪成90度,慢吞吞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聽着宮歐的話,時念凝視着他漆黑的雙眼,繼續說道,“我說我愛你,只因為我想說,并不是因為任何其他的人。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如果我撒謊了,随便上帝怎麽懲罰我。”
“……”
宮歐盯着她,像是在她身上審視着什麽,薄唇抿着,黑眸轉動。
“我表現夠好了嗎?”時念問道,嘴唇露出微笑,“那你會不會娶我?”
“有你這麽急的麽?”
宮歐冷哼一聲。
聞言,時念苦笑一聲,“宮歐,我是個普通的女人,沒什麽特別的,我也會自尋煩惱,我也會猶猶豫豫的,但我這個人呢有個優點,就是一旦想通了,我會很執着地去做我想做的事,不會扭捏。”
她誇獎着自己。
宮歐冷冷地看着她,不屑地哼了一聲,“這麽說,你現在已經變心了。”
“我……”時念語塞,正要解釋,忽然覺得這樣子的宮歐特別好玩,她改跪為蹲,蹲在大橋的中央,伸手在他的臉上刮了下,“之前是自己吃自己的醋,現在又煩惱我是不是變心?宮歐,你這是無聊呢還是幼稚?”
“我無聊?我幼稚?”
宮歐瞪她,不悅地壓低聲線。
“你不無聊的話就不要說這種話,我笨你那麽多,我都想明白了,你怎麽還不明白?”時念微笑着說道,聲音柔柔的,像橋下的水聲一樣動聽。
宮歐蹲在她面前,黑眸瞪着她,一字字道,“我警告你,我這是個精神類的疾病,就算是普通的病,也不能變來變去,要好就好,要不好就不好的,聽懂了麽?”
“什麽意思?”
時念不解地問道。
什麽要好就好,要不好就不好?
“就是……算了。”宮歐能察覺到時念眼中的開心,他從橋上站起來,冷冷地道,“不是要去買菜麽?”
他肯陪她去買菜了?
時念的眼睛一亮,立刻站起來,人差點摔下來,宮歐的目光一凜,立刻伸手扶住她。
“腳麻了。”時念笑着道。
“腳麻了還笑?”宮歐看着她,眉頭擰着,手卻沒有放開她。
“因為我想通了一件事,整個人都輕松了。”時念微笑着說道,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他身上,等着腳上的麻痹過去。
人呢,恨就是恨,愛就是愛,何必在恨與不恨、愛與不愛之間掙紮呢,就像時笛說的,只會錯過時光,後悔都來不及。
“想通你一個女人要向我求婚?”
宮歐冷冷地瞥她一眼。
“只要你能答應結婚,我才不在意那些呢,走,去買菜。”時念拉着他離開,一只腳還麻着,她索性單腳跳着走路。
宮歐目光深邃地審視着她的臉,在她的臉上轉來轉去。
他本來以為她是為了慕千初才對他說這些話,是故意蠱惑她,但現在看來,她的眼睛裏全嵌着笑意,好像又不是假的。
“你真愛我?”
宮歐狐疑地問道。
“你怎麽這麽不相信我,我愛你。”時念單着腳走路,一跳一跳的。
宮歐扶着手,嗓音低沉,“那對于過去的那個宮歐呢?”
“我愛他啊,我一直愛着他。”
時念沒有一點猶豫地說道,跳着往前走。
“呵。”聞言,宮歐的心一下子沉下去,諷刺地道,“也不看看自己長着一張什麽樣的臉,還玩花心。”
“花心?”時念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我這個叫花心?”
“就是花心。”
宮歐冷冷地給她定案。
不知道為什麽,時念感覺他這無理取鬧的樣子還頗有以前的感覺,她怔了怔,然後不以為意地笑笑,“那就當我是花心吧,你就是變成一頭豬我也愛。”
“席念!”
“只要那頭豬的名字叫宮歐,我就愛。”時念看着他道,眼中是清澈的笑容。
她今天一天說了很多句的愛,她自己都快說膩了。
“……”
宮歐知道這話不對,他知道她這話已經構成了辱罵性質,但奇怪的是,他剛沉下去的心又飄了起來。
她一跳一跳地往前走,陽光落在她的臉上,沒了之前生病時的病容,顯得很有活力生氣。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喉嚨瞬間有些發緊。
時念今天特別能蠱惑人。
……
從超市裏出來,時念和宮歐拎着滿滿的東西往回走去,宮歐的臂彎被她一只手勾着,兩人像最普通的情侶一樣走在路上。
“宮歐,拜托了,別再攻擊慕千初,不管是語氣還是暴力,他現在夠痛苦了。”時念還是提到慕千初。
“他痛苦是他活該。”宮歐冷冷地睨她一眼,語氣酸澀澀的。
聞言,時念輕笑一聲,“你還挺忙的。”
“什麽?”
“你又要吃自己的醋,又要吃慕千初的醋,還要管我現在的行為算不算花心,你不忙麽?”時念揶揄着他道。
“……”
宮歐冷冷地睨她一眼。
明明那麽冷酷的一知道,時念居然看出了幾分迷人的味道。
時念想自己真是沒救了,她看着他道,“我和慕千初沒什麽的,我相信你也了解我,發生過那麽多事,我不可能再和他發生什麽。”
第 563 章 :我是他,死了算了(有閱餅,速搶!)
第56章:我是他,死了算了(有閱餅,速搶!)
“哦。”
宮歐成了應聲蟲,視線定定地落在她的唇上,格外的口幹舌燥,這女人不能再沒完沒了地講話了,他受不了。
該死的。
他要克制。
他必須克制。
時念搭着他的脖子,腳尖踮着,“那你有沒有辦法讓這邊的局勢穩定下來?”
“哦。”
“那以後不對慕千初趕盡殺絕了吧?”
時念忽然覺得這樣的宮歐又恢複了那麽一點可愛,居然傻傻的只會應她的聲。
不過她現在想通了,不管他可不可愛,冷不冷漠,她都可以,她完全接受,不會再自尋煩惱了。
“哦。”宮歐盯着她的唇又應了一聲,忽然反應過來,目光一下子清明,冷冷地瞪着她,正要訓斥,時念已經開心地撲進他的懷裏。
“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我才不是自作多情。”
時念見到宮歐便是滿心喜悅。
幸好,她不像時笛和慕千初,她還來得及後悔,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後悔的,不是嗎?
“……”
宮歐被她用力地撞進懷裏,撞得思緒四零八落。
他轉眸看向一旁的封德,封德立刻點了點頭,封德過去一調停,光頭那些人都垂頭喪氣着,看向宮歐,“宮先生,這……”
“你們有異議麽?”
宮歐冷冷地開口,目光冷漠地斜過去,氣場十足。
“沒、沒有,那我們先退下了。”光頭朝宮歐恭敬地點了點頭,又轉眸瞪向一旁的慕千初,“算你好運!不過也無所謂了,你現在就是條喪家犬!”
說着,光頭帶着手下坐上車離開,又白忙一場。
還以為宮歐來幫忙,結果是來保慕千初的。
時念站在宮歐的身旁,伸手抱住他的手臂,看着那群人離去,微微松一口氣。
只要宮歐,什麽麻煩都可以解決的。
過了四年,她都快忘記這一點。
時念看向宮歐,宮歐低眸盯着她,目光冷冰冰的,“你和慕千初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要是忘了父母之仇,我就把你弄死在這邊的河裏。”
“……”
時念詫異地看着他。
“這麽看着我做什麽?”宮歐冷冰冰地道。
明明她已經不在乎宮歐是什麽樣子了,可他這個說話的語氣又讓她覺得看到以前宮歐的一點影子。
她魔怔了吧。
“沒什麽。”時念看着他道,“我慢慢和你說。”
時念邊說轉頭望向不遠處站着的慕千初,他站在那裏,雙眼半閉,一雙手上全是傷口,安靜極了,安靜得就像沒他這個人在一樣。
“……”
宮歐目光冷冽地看過去,眼睛微微眯起,一抹怒意一閃而逝。
回到那套複古的別墅裏,封德替慕千初包紮着手上的傷口,慕千初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之中,一張臉上灰敗如死,無喜無悲,一雙眼睛看着前方,卻什麽都看不到。
“整件事就是這樣。”時念站在河岸邊的欄杆将這兩天在意大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視線投向慕千初的方向。
“時笛死了?”
宮歐問道,高大的身軀往時念面前一擋,擋住她的視線。
“嗯。”時念點了點頭,提到時笛她的眼睛有些酸澀,“很措手不及,她生前我不願意用多好的臉對着她,可她中槍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那些過往都不算什麽了,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
宮歐黑眸淡漠地盯着她,薄唇抿着,“那你對慕千初呢?也一切煙消雲散了?”
提到慕千初,時念的目光發黯。
要怎麽說才能說清楚她對慕千初的感覺呢,太複雜了,複雜得她不想去細想,只想忘記,忘記會讓她好受許多。
“四年前,我刺了他一刀,欠的怨的已經一筆勾銷。”時念擡眸看向宮歐,眼睛泛紅,伸手去抓他的手,“所以算了。”
她對慕千初,曾經纏了六年,曾經愧疚,曾經想過共伴一生,也曾經……想過殺了他。
可到頭來,他們誰也沒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那些。
“刺他一刀都沒刺死?”宮歐冷淡地看着她,冷笑一聲,“他的命還真大。”
居然活到現在。
“……”
時念垂眸。
“告訴我,你的決定。”
宮歐冷冷地凝視着她。
“時笛死了,我希望能找回她的遺體安葬,再給養父母一筆錢讓他們也能安度晚年。至于慕千初,我想麻煩你找到慕家人,讓他回慕家,這樣他就有人照顧了。”時念說道,這是她的想法,如今的慕千初沒人照顧不行。
慕家以前家大勢大,會嫌這個兒子是個盲人,現在應該也改變了很多吧。
“你替他想得還挺周到。”宮歐睨她一眼,面色深沉,聲音陰恻恻的,低眸看着前面的河,嗓音冷冽,“那你剛才吻我,是不是就為了救他?怕我讓那些人殺了他?”
“啊?”時念轉眸看向他,有些無奈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怎麽可能,我吻你,是因為我太想你了。”
從到意大利以後,她才發現,她聽到任何的一言一語都能想到宮歐。
她知道她離開不宮歐,可到今天,她才懂得她有多離不開。
聞言,宮歐像聽到了什麽鬼哭狼嚎一樣,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她,時念被他盯着渾身不自在,“我說這些話很奇怪麽?”
他怎麽把眼睛瞪得這麽大?
聽到這話,宮歐斂下眼,低眸盯着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俊龐逼近她,“來意大利一趟,你都會拿甜言蜜語來哄人了?”
才短短兩天而已,是誰教的,慕千初?
“那我哄到你了麽?”
時念任由他捏着下巴,微笑着問道。
“沒有。”宮歐放下手,冷冷地偏過臉去,盯着欄杆下面的河流,薄唇抿着,半晌,他又看向她,“你剛才說了什麽?”
“我哄到你了麽?”
時念重複道。
“不是這句話。”宮歐盯着她的臉,冷酷着一張俊龐,“你今天說的和你之前寫的信不一樣。”
寫的信?
時念愣了幾秒,坦然地問道,“你是說我在信裏說不愛你,可現在又說愛你?”
“你搞什麽。”
宮歐冷冷地道。
“不搞什麽啊,你不知道女人是善變的嗎?”時念笑着說道。
“……”
善變。
有她這麽善變的麽?
“你們趕來也餓了吧,不如我們出去吃點東西?”時念看着他問道。
宮歐瞥她一眼,“誰趕來了,我正好來這邊巡視而已。”
才不是特地為了她。
“是嗎?”時念完全不介意他的陰陽怪氣,拉着他往裏走去,一進去見到慕千初,時念的眼神黯了黯,只見他的手上包紮着厚厚的一層紗布。
估計慕千初現在也沒有心情出門吃飯吧。
“我來做飯好了,我記得好像不遠處就有個超市,宮歐你陪我去。”時念拉着宮歐又往外走。
“買菜這種事還要我陪?”
宮歐不滿地睨向她,她把他當成什麽,男傭?
“走吧。”
時念強拖着他走,宮歐掙開自己的手,盯着她冷冷地道,“不用,我要留下來和他聊一下。”
他的面色陰沉。
剛才他是被她的吻蠱惑了一陣,不代表他真要這麽輕而易舉地放過慕千初。
他和慕千初聊?
一想到那個畫面,時念就不寒而栗,宮歐現在不會像以前那麽暴怒,但看起來,他對慕千初一直有着介懷。
這麽想着,時念不管不顧地拉着宮歐往外走去,雙手用力地抱住他的胳膊。
慕千初坐在門口,陽光照得他的臉格外顯得灰敗,他面向着外面,不發一言,像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時念将宮歐拉走。
走了一段路,兩人走到橋上,宮歐将時念的手狠狠地甩開,“你害怕什麽?我已經不像以前,不會動手殺了他的,你至于這麽護着他?”
“那你想和他聊什麽?”時念站在一旁認真地問道。
“男人之間的對話。”
“我聽聽看。”
“如果我是他,死了算了。”宮歐冷冰冰地開口。
“……”
時念聽着他的話,無奈地攤手,看着他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拉你走了?你現在說這個話比刀子還鋒利。”
慕千初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連時笛都不在他身邊,宮歐要是再說這個話,不是逼着他去死麽。
“至少我沒親自動手。”宮歐冷冷地道,一副我在冷靜處理的模樣。
“有差別嗎?”
時念問道。
宮歐轉身退回去,時念伸手就抓住他的衣袖,黑白分明的雙眼認真地看着他,“宮歐。”
橋下的水流不息。
長長的大橋上,兩個人站在上面,陽光落在橋面上俨然是一副美麗的畫。
宮歐低下頭,冷眼盯着她的手,冷着臉道,“放手。”
他非要去諷刺一番不可,憑什麽還讓慕千初這種人渣逍遙。
時念迎向他冷淡的視線,一字一字再認真不過地說道,“宮歐,我知道你是我為好,你想幫我把席家的家産奪回來。”
他挑起這邊的動亂局勢,讓那些黨派之間互相殺伐,就是為了讓慕千初徹底走投無路,将席家的家産交出來。
S:G9ZR,每個代金卷僅限前100個有效。
第 562 章 :時小念想通後強的吻
第56章:時念想通後強的吻
“……”
時念抿唇。
“你現在從後門還來得及。”慕千初說道。
“你不走?”
時念問道,她重新走回窗前,拉開窗簾,柳眉蹙了起來,那些人真的開始挨家挨戶搜了。
“我最好的結局就是呆在這裏,安靜地等他們來。”
慕千初坐在那裏說道,手上的血一點一點掉下去。
時念看向慕千初,“笛要你活下去。”
“誰知道呢,我活與不活還有什麽分別?”慕千初問道,苦澀地笑了笑,人往後倒去。
“……”
時念沉默地站在那裏,沒有和他搭話,醫箱是時笛放的,時笛那麽愛慕千初,舍不得他受傷害,一定是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吧。
時念走進時笛的房間,果然很快在時笛的衣櫃裏看到醫藥箱。
她拿出來放到慕千初面前,道,“我給你洗下傷口。”
話落,一陣巨響的砸門聲傳來。
“砰砰砰!”
時念一驚,轉眸看向大門。
“你快走。”慕千初的面容嚴肅起來。
“一起走。”時念說道。
“你帶着我一個瞎子跑不快的。”慕千初壓低聲音說道,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快走,你別忘了,我是害死你父母的仇人,你的好心不該用在我身上。”
砸門聲越來越響。
時念伸手正要去拉他,一聽到他這個話,她的手僵了僵,慢慢抽了回來,“你說的對,我不應該再管你的死活了。”
“你快走吧。”
慕千初說道。
“既然你這麽想死,那笛犧牲她一條命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時念的聲音冷淡下來。
“……”
聽到笛兩個字,慕千初的呼吸滞了滞。
時念想,慕千初也許到現在才發現,時笛對他來說是重要的。
她轉身離去,朝着後門而去。
走出幾步,她的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
時念扶着慕千初從後門出去,慕千初當初選這裏就是有方便離開的意思,後面全是四通八達的路,往哪個地方走都可以。
“沒人,走吧。”
時念看了一眼外面,扶着慕千初離開,慕千初看不見,她就随意選擇了一條路往前走去。
慕千初将雙手放在口袋裏,不讓鮮血流到地面上。
後面的居民區很密集,路繁多,慕千初眼前一片黑暗地跟着時念走去,他的耳朵動了動,步子放慢下來。
“怎麽了?”
時念不解地看向他。
“我們走不掉了。”慕千初低聲說道,眉頭皺起,“對不起,念,是我連累了你。”
“……”
時念還沒明白慕千初的話,就見幾幢房子的轉角後面一個個人握着槍走出來,槍口全部對準他們。
正中埋伏。
時念的臉色沉下來,只聽其中有個人興奮地道,“那個先生說得真不錯,慕千初的老窩果然在河對面方便觀察,他真是太聰明了。”
“……”
時念扶着慕千初站在那裏,被他們的槍口重重包圍。
“你真的不該救我。”慕千初說道,語氣帶着內疚。
“……”
時念倒不擔心自己,她相信憑宮歐兩個字這些人都不敢動她,可是慕千初就很難說了。
她不想看到時笛和慕千初接二連三地死去。
“慕千初,你也有今天,你不錯嘛,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有人說道,接着幾個人哄笑起來。
“哎,我怎麽瞧這女人有點眼熟,我好像昨天在咖啡館看到一張差不多的臉,啧,我對東方女人的長相沒記憶,真是讨厭。”
“算了,一起解決一起解決。來,我們比比誰的槍法快,能拿慕千初的人頭回去掙錢。”
他們又是哄笑一聲,将他們當成逃不掉的獵物,一個個舉起手中的槍,将槍口對準他們兩個人。
慕千初不知道四面都站了個,下意識地将時念拉到自己身後,“你們別動她,她是宮歐的女人。”
話落,一個森冷的聲音傳來。
“你還算識相,知道她是誰的女人。”
那語氣充滿嘲弄。
宮歐?
時念站在慕千初身後震驚地睜大眼睛,心口狠狠地跳動着,怎麽會是他呢?他怎麽會來?他不是剛開完發布會,有一系列的公事要辦事?
所有的疑問沖向她的腦袋。
那些持槍的危險分子聽到聲音都轉過頭,慕千初站在那裏,身體板正,時念擡眸望去,前邊的一條路車,一部迷彩色的車子慢悠悠地駛過來,車門開着,宮歐就坐在那裏,一身西裝筆挺,造型和車裏那個光頭一脖子的紋身南轅北轍。
“……”
時念驚呆地望着他。
他真的來了。
他竟然追到意大利來了,在這一秒,時念想的不是什麽得救,不是什麽生死存亡,她只想到一件事。
這一回總不是她自作多情了吧,她知道他在這邊沒有公事,能來這裏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她。
對麽?
迷彩車停了下來,昨天在咖啡館見過的光頭帶着人率先從車上下來,一個個膀大腰粗,接着是封德。
封德見到時念平安無事大松一口氣。
宮歐最後下來,長腿跨下來,英俊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一雙黑眸陰沉沉地看向時念和慕千初,視線落在慕千初握着時念的那只手上,那只手滿是鮮血。
“宮先生,那……”
光頭渾身透着戾氣,在宮歐面前卻顯得十分恭敬,等待着他的示意。
宮歐站在那裏,目光陰冷地投向時念的臉,只見她身上也沾着血跡,嗓音冷進骨子裏,“給我過來。”
時念立刻松開慕千初的手,跑到宮歐面前,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想通以後,時念發現自己太想念這張臉。
不管他是冷漠的,還是偏執的,還是暴怒的,她都喜歡,她都想念。
時念凝視着他,臉上正要露出笑容,宮歐沉着臉猛地伸出手擰住她的耳朵,低眸陰冷地瞪着她,嗓音如冰雪一般,“席念,他害死了你的父母,你還和他厮混在一起?你有沒有良心?”
“疼。”
時念被擰得整個人都快被提起來了,她連忙伸手去捂自己的耳朵。
宮歐冷冰冰地斥責着她,“還有,咖啡館事件裏別人已經讓你走了,你還要跳回去,你不要命了?你想幹什麽?背着你父母的血債和慕千初在一起?你是不是這個意思?你找哪個男人都好,你至于找到這……”
時念踮起腳,自下而上吻住了宮歐的薄唇。
宮歐的手從她的耳朵上瞬間松開來,伸手要去推開她,時念不管不顧地拉着他強吻,霸道的架勢猶如女流氓上身。
宮歐瞪着她,脖子僵硬地低着,薄唇上的觸感柔軟得簡直像要揉進他的心髒,還準備推她的手又收了回去。
“。”
一群人扛着槍哄笑起來,有人還吹着口哨。
在意大利某一個鎮的居民區裏,在一群持槍份子的圍觀下,時念強吻了宮歐。
慕千初站在那裏,他什麽都看不到,但從那些人的哄笑中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低下頭。
一群人朝着宮歐他們湧近。
時念站在宮歐面前,擡起一只手按住他的脖子,忘我地吻着,張開唇,溫熱的舌尖在他的薄唇上淺淺地刷了一下,宮歐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
下一秒,時念就被宮歐狠狠地按到迷彩車上,宮歐反客為主,低下頭就吻住她的嘴唇,用力地吻了下去,撬開她的唇,火熱的舌襲卷着她嘴裏的甜蜜,舌齒相依。
宮歐吻得用力,冰冷的唇勾動了所有的狂熱。
時念背靠着迷彩色的車門,吻着吻着,宮歐的吻變了味道,像是懲罰似的在她唇上一遍遍厮咬着。
“唔。”
時念被咬疼,眉頭皺起,還來不及品味那抹疼,宮歐的吻又變得纏綿非常,薄唇碾着她的唇。
時念被吻得雙眼迷離,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感覺整個天地都旋轉起來了一樣。
她不甘示弱,學着他的樣子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又溫柔地回吻他。
“……”
宮歐抽離開來,雙手摁在她身旁的車門上,黑眸瞪着她。
時念踮起腳,摟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又用力地吻了一記,在他耳邊說道,“我好想你,宮歐,我剛才一直在想,如果我手機有電,我一定要立刻告訴你,我愛你,只愛你。”
“……”
宮歐定定地盯着她,沒了聲音,臉上的冰冷像是冰山般裂開來,露出一抹呆滞的意思。
她……愛他?
“我終于說了。”
終于把自己想通的話說出來,時念大松一口氣,她看着他,“你怎麽會來呢?為我是不是?”
“……”
“我在這邊遇到了危險,但因為你的強大光環,我都沒事。”時念語速飛快地說道。
“……”
宮歐低眸盯着她的嘴唇,就看着她的唇一動一動着,讓他完全聽不進她的話。
“現在,我們先解決事情好不好?”時念雙眸深情地注視着他說道。
“哦。”
宮歐從喉嚨裏應出一聲。
“能不能讓這群拿槍的人先走?”
第 561 章 :慕千初歇斯底裏的低吼
第561章:慕千初歇斯底裏的低吼
“我想起來了。”慕千初從沙發上站起來,面朝她的方向,“我和時笛說過,如果我們走散了,我們就各自想辦法在機場集合,如果在機場有所不便,就等到國外我們約定的地點集合。”
“真的?”
時念聞言松了口氣,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的約定。
“嗯。”慕千初點頭,“你快走吧,我也準備離開了,這邊不适合再呆下去。”
“我送你走。”時念說道。
“不用!”慕千初的語氣忽然變得很激動,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慕千初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語氣緩和下來,“破船還有三千釘,我會叫人來接我的。念,你走吧,你從來都不愛我,就別再讓我欠你的更多了。”
“……”
時念站在門口,黑白分明的眼望着他的身影,眼圈泛紅,心裏很不是滋味。
“你走吧。”
慕千初再一次說道。
時念望着他的臉,“真的會有人來接你?”
“當然,我想找人還是找得到的,畢竟我也在這邊這麽多年了。”慕千初說道,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需要我打電話給你看麽?”
事已至此,時念明白自己不應該再呆下去了,父母的事也無法容許她對慕千初過于照顧。
“那你自己心點,在外面多叫幾個人照顧你。”時念說道轉身離開。
“念。”
慕千初又叫住她。
時念站在門口,回頭看向他,慕千初望着她的方向,但她知道他什麽都看不到。
“念,對不起。”慕千初望着她道,說話慢慢的,“這句話我欠了你四年。”
“……”
時念僵硬地站在那裏,鼻子酸澀到極致,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做錯了,可我不敢承認,以為不承認這些就不能當成是我的錯。”慕千初站在沙發前說道。
“……”
時念轉過臉去,眼淚滑過臉頰。
“現在想想,如果當年我不拿那一年時間做那些可怕的事,現在也許我們還能像朋友一樣攀談。”慕千初緩緩地說道,“我錯了太多,也錯過太多。”
“別說了。”
時念低低地說出口,聲音哽咽。
聽到她的聲音夾着泣意,慕千初的睫毛顫動着,他望着她的方向,一字一字說道,“念,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是我身體裏永遠的一道傷口,那傷口太大了,大得我看不到其它,可就是到我死,我也不願意縫上這道傷口。”
他寧願這道傷口一直疼着,一直疼到他死為止。
他願意這樣,因為他習慣了愛着她。
“夠了。”
時念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就往外跑去,以手掩唇,大步跑出河岸邊,跑上大橋。
她一個人站在大橋上,手按住心口的位置,這裏疼到痙攣。
她的嘴唇顫抖着,眼淚不斷地掉落。
她也不想和時笛、慕千初弄成這樣,可究竟是什麽讓他們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明明時候在一個屋檐下相處,現在卻變得恩怨情仇,比陌生人還陌生。
很久,時念的情緒才穩了一些,她一步步走下橋,一個人走在路上。
時笛,姐姐這算是完成了你的遺願麽?
不知道慕千初能不能安全出國,不知道他請的人能不能照顧好他。
時念轉眸望了一眼大橋的方向,牙齒咬着唇,再去看一眼好了,看到照顧慕千初的人過來後她再走。
這麽想着,時念決定遵從自己的心走上大橋,一路慢慢地回去,走到大橋上,時念望向河岸邊的別墅。
只見慕千初站在河岸的花叢中,不知道在幹什麽。
雖然河岸邊有欄杆,但還是太危險了。
時念連忙奔向大橋,用盡全力往河岸邊跑去,一雙眼睛直直地望着那個方向,待近了,時念張嘴就要喊心,聲音忽然一下子啞在喉嚨裏。
她慢下腳步,往前望去。
慕千初站在河岸的欄杆前,雙手用力地扯着花叢,将一枝枝花全部拔下來,動作瘋狂。
他像是失心瘋一樣,狠狠地花莖拔下來扔到地上、扔到湖邊,他失明看不見,就胡亂抓着,抓到就拔,抓到就拔。
花莖上有刺,慕千初的雙手瞬間一片血肉模糊,鮮血汩汩而出,一點一點往下掉。
“……”
時念連上前制止他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她意識到,應該是她的哪一句話說錯了,所以慕千初已經猜到時笛死了。
他那麽聰明,已經猜到了。
慕千初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更加用力地拔着花莖,河面上飄浮着被鮮血染紅的花朵。
他在那裏胡亂地摸着。
直到再也摸不到一根挺直的花莖,再也摸不到一朵花。
慕千初筋疲力盡地往後靠去,人坐到河岸欄杆上,陰柔的臉上表情痛苦,嘴唇顫抖,鮮血模糊的一雙手抱住自己的頭。
“啊……”
他歇斯底裏地吼出聲來,像是吶喊,像是咆哮,從身體深處發出的聲音痛苦得令人不忍去聽。
時念站在不遠處,雙眼望着他頹廢的樣子。
慕千初抱住頭瘋了一般地低吼着,她看他臉上看到了後悔,無盡的後悔。
他忽然又蹲下身來,一雙傷痕累累的手去摸着地面上的花,不顧上面的刺,又将花莖一點點插進泥土裏。
“時笛,我把花插好,你快點回來。”
他低聲呢喃着,聲音已經徹底沙啞。
時念望着他那雙可怕的雙手,他不停地摸着花插進泥土裏,摸到刺也渾然不覺得疼似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淚水沾濕時念的眼睛。
人都是一樣的,非要到無可挽回的時候才知道後悔,可後悔的那些再也回不來。
時笛是這樣,慕千初也是這樣,她又何嘗不是。
望着這樣子的慕千初,時念忽然間懂了很多。
她想要什麽呢?
宮歐已經回來了,他性格變得再冷漠他也是宮歐,他活生生地回來了,她還在難受什麽?四年的分別還不夠麽?
宮歐說的對,她是要得太多了。
她愛的是他這個人,不管他變成什麽樣的性格,他是宮歐,這對她來說就足夠了,她還有什麽不能釋懷的?非要等錯過最好的時光才幡然醒悟麽?
時念站在那裏望着慕千初,早已淚流滿面,她拿出手機。
沒電。
沒電了。
她轉身又跑了出去,她要找充電的地方,她要告訴宮歐,她愛他,她想通了,再也不要鑽牛角尖。
只要他是宮歐,她就愛。
其餘的,她什麽都不管了。
時念跑出去,剛下大橋,她就遠遠地看到一部部車從遠處往這個方向開來,和昨天她在咖啡館前面看到的一模一樣。
又是那幫要對付慕千初的人?
時念咬咬牙,只好又退回來,用盡全力地跑到河岸邊,一把抓過慕千初的手。
“……”
慕千初蹲在那裏插着花,臉上一片絕望,連被她拉住都沒有聲音。
“快進來!那些人又來了。”時念拉着慕千初往別墅跑,忽然想到一事又道,“不行,那些追到這裏肯定知道你的所在了,我們不能躲別墅裏。”
聞言,慕千初的表情松動,看着她的方向道,蹙眉問道,“你怎麽又回來了?趕緊走。”
“告訴我,躲什麽地方最安全?”
時念問道。
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
“你快走。”慕千初伸手用力地推開她,人一步步往後退去,臉上的絕望慢慢趨于平靜。
那種平靜不是什麽好現象。
“時笛要我救你!”時念看着他說了出來,“如果你為她難過,就該活下去!”
提到時笛,慕千初的身體震了下,身體顫栗。
“他們快來了,要我陪你在這裏等着嗎?”時念望了一眼大橋的方向。
慕千初站在那裏。
幾秒後,他開口,“進屋裏吧,他們查到的應該是我在河對面買的一套房子,那套是我用來虛張聲勢的。”
“好。”
時念應道,拉着慕千初的手往裏走去,手緊緊地攥着他的手腕。
進到屋裏,時念立刻将門關上,從窗口往外望去,果然,那些車全停在了河對岸,下來十幾個持着槍械的男人。
随後,她聽到幾聲清脆的槍響。
不知道這邊安不安全,希望那些人在對面房子查不到什麽東西就走了,不會在這裏挨家挨戶地查。
時念放下窗簾,轉頭,就見慕千初坐在沙發上,短發被血跡染着,一張臉上面容蒼白,只剩下絕望,一雙手搭在膝蓋上,手上滿布傷口與鮮血。
她這才發現,慕千初身旁的沙發被摳出一個破洞。
之前,慕千初一直就是故意套她的話吧,他因此察覺了時笛已經去世。
“醫藥箱在哪?”
時念問道。
“我不知道。”慕千初說道,人頹廢地坐在沙發上,“那些都是時笛弄的。”
時念垂眸,視線落在他手上的鮮血淋漓,問道,“我到底哪裏說錯了?”
“她不會扔下我走的,我和她更危險的事都經歷過,她那麽膽,卻從來沒離開過我。”慕千初說道,聲音沙啞得聽不出他原來的儒雅。
第 560 章 :把最不該錯過的時光又錯過
第560章:把最不該錯過的時光又錯過
“封管家說,他到意大利以後只碰上席姐的律師團隊,沒有碰上席姐,而且他們剛剛經歷了有人攻擊咖啡館,席姐本來已經被放走了,結果又回去,後面的事他們都不知道了。”傭人語無倫次地說道,說得沒頭沒尾,只把自己聽到的說出來。
攻擊咖啡館。
放走了。
又回去。
宮歐目光陰沉地看着傭人,臉色陰郁,一把甩上門,“她喜歡找死讓她去,別大半夜地來煩我!”
“……”
傭人傻在門外。
哎,他真不應該聽封管家的,大半夜跑來敲少爺的門。
少爺雖然不像以前那樣了,但一生氣後果還是很嚴重啊。
傭人默默地轉身離開。
房門突然被拉開來,宮歐站在那裏,黑眸冷冽地盯着他,一字一字道,“馬上叫醒飛行員,讓人檢查私人飛機,飛意大利!”
“是,少爺。”
傭人急忙點頭,有些懵。
少爺剛還不是不滿有人打擾他麽?怎麽又要飛意大利了。少爺的想法還真是一天三變啊。
……
意大利,某個安靜的鎮。
路上沒什麽行人,陽光徐徐落在一座灰色的大橋上,太陽漸漸有了溫度,風冷冽地刮過來。
時念扶着慕千初慢慢走上大橋,橋下的水清澈幹淨,沒有一點雜質。
昨晚,時念等那些人離開以後沖進咖啡館,在裏邊呼喚了很久慕千初才跌跌撞撞地走出來。
他的狼狽,是她未曾見過的。
他風光了這些年,一下子變得如此落拓。
時念扶着慕千初一路心翼翼地走過來,從黑夜走到天亮,終于抵達慕千初口中所說的地方。
“到了,現在去哪?”
時念扶着慕千初問道。
“有沒有看到一座比較複古的別墅?就在河岸邊,我和時笛最近都住在這裏,這裏比較平靜。”
慕千初站在那裏,一雙眼睛看着外面,卻沒有任何的神采。
他什麽都看不到。
時念順着他說的四處望着,很容易地望見河岸邊的一幢別墅,別墅還是文藝複興時期的風格,是她最喜歡的一種建築風格。
“看到了,走吧。”時念淡淡地道,扶着慕千初往橋下走去。
慕千初跟着她往前走,陰柔的臉上掠過一抹自卑,手沒有用力,也不去握着她,只任由她托着往前走。
兩人走得很慢,時念扶着他,伸出腳踢走路面上的石子,沿着河岸往前走。
“到了。”
時念走到別墅門口說道。
“嗯,我知道,我聞到花香了。”慕千初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摸索着大門去開。
時念聞着空氣中淡淡的花香,轉眸,只見河岸邊種植着一簇花叢,粉色的花在冷冽的風中傲然綻放。
“你種的?”時念問道。
“是時笛種的,她說她不在,我聞着花香就知道到家了。”慕千初打開門低沉地道。
“是嗎?”
想到時笛,時念的心口梗了一根刺。
“嗯。”慕千初颌首,臉努力面向她的方向,卻還是偏了一個角度,他道,“原本我覺得她就是個大姐,但這幾年裏,她卻變得很會照顧人,這點出乎我的意料。”
“……”
因為對象是慕千初,時笛才願意做那些。
時念擡眸望向裏邊,裏邊空曠極了,家具極少,邊緣都扣上了防撞角,收拾得也十分細致整潔。
都是時笛弄的麽,時笛以前從來不做這些。
“你那些身份文件在哪裏?我幫你拿。”時念說道,慕千初說自己的身份文件全在這裏,要拿到才能出國。
時念知道他現在不能繼續呆在這裏了,但出國以後,誰來照顧他呢?時笛已經……
慕千初沒有應她的話,繼續往裏走去,到了這裏,慕千初顯得還算适應,手指摸到牆上一點一點攀着往前走。
“你放在哪裏了,我幫你拿吧。”
時念追上去說話,聲音淡淡的,沒什麽情緒。
慕千初繼續往裏走,修長的手摸着牆壁,眼睛半阖,臉色因為困了一夜而凍得有些難看,嘴唇輕啓,“時笛?時笛?”
“……”
時念站在那裏看着他,身體震了震,他在找時笛?
慕千初在房子裏喚着時笛的名字,走路有些遲緩,空曠的房子幾乎響起回聲,慕千初轉頭,“你不是說時笛先走了麽,她怎麽不在?”
時念看着慕千初毫無神采的眼睛,想起時笛說的遺言,身側的手慢慢握緊成拳。
“她沒回來麽?”時念跟着反問道,故作無知。
“你确定她回來了?”
慕千初走出來問道。
“我不知道,她只說她先走一步,我不清楚她去了哪裏。”時念說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沒有任何可挑瑕疵的地方。
慕千初轉頭,豎着耳朵聽這裏的響動,“她除了這裏沒地方可去。你幫我去卧室看看她在不在,她就在進門右邊第一間房。”
“好。”
時念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順着他的話往一旁走去,推開房門,裏邊十分幹淨整潔,門邊的五鬥櫃上還放着一些娛樂明星雜志。
對了,時笛還有着明星夢。
“她好像不在。”時念退出來說道。
客廳裏,慕千初摸索着坐到沙發上,一雙眼睛沒有任何光亮地看着前方,聞言,他平靜地點點頭,“念,謝謝你,還願意送我回來,你快走吧,辦完手續就走,這邊挺亂的。”
“我先送你走吧。”
時念說道,他一個盲人怎麽出國。
“我等時笛,她這些年變得特別膽,容易受驚,我要是走了,她回來見不到我還不知道會哭成什麽樣子。”慕千初說道,聲音淡淡的,“你快走吧。”
“你現在就只和時笛在一起?身邊沒有別人嗎?”
時念問道。
“我習慣了失明,我沒事,你快走吧。”慕千初說道,他催促着離開。
時念看着他,她走了,他怎麽辦?她明知道時笛不可能再回來了。
時笛臨死前讓她一定要救慕千初。
“我也走累了,我坐一會。”時念說道,決定先留下來,再想想要用什麽借口讓慕千初離開。
他不可能等到時笛了。
時念走到門口站定,轉眸看向外面的河。
“……”
慕千初坐在那裏,臉上有着疑惑,眼睛慢慢垂下來,一只手放在身旁,修長的手指上有着一點點細微的傷痕,那是失明而留下來的,他的手無意認地摳着沙發,一下又一下。
“念。”
他忽然喚她。
時念望向慕千初,慕千初摳着沙發,唇角有些白,問道,“時笛真的走了?她為什麽不留在那裏等我?”
時念語塞,她不清楚慕千初和時笛這四年是什麽樣的感情,也不清楚他們平日的相處方式,她怕她說得越多破綻越多。
“我不知道,可能她是害怕那種大陣仗了吧。”時念說道,遠遠地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
“她是挺膽的。”慕千初贊同地點頭,随後說道,“其實四年前帶她走的時候,我覺得她是個累贅,現在,我是她的累贅。”
“你們相處得很好。”
時念說道,想到時笛滿身的鮮血,她的眼睛微微泛紅。
“是啊,這也出乎我的意料。”慕千初淡淡地道,眼睛定定地盯着某一個地方,沒有焦距,“我和她說了,我不可能愛上她,我可以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但她說,她是為之前自己做過的一切贖罪。”
“……”
時念轉過頭,眼睛澀得厲害,視線模糊。
“說出來你可能覺得好笑,這幾年裏我在時笛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慕千初說着,手指繼續摳着沙發。
“是嗎?”
時念輕輕地應了一聲。
“她身上發生了很多事,她大起大落過,她擁有過一切,也落進過地獄中,如今,她比任何人都看得灑脫通透。”慕千初低沉地說道,“你知道她和我說過什麽嗎?”
“什麽?”
時念順着他的話問道。
“她說,做錯了就要贖罪,悲傷了就要哭,想愛了就要付出,人不應該想太多,想得越多只是把最不該錯過的時光又錯過了。”慕千初道。
“錯過時光?”
聞言,時念有些怔愕地睜大眼睛,心口因這句話而狠狠一刺。
人不應該想太多,想得越多只是把最不該錯過的時光又錯過了。
“想到那個人了?”
慕千初問道,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時念沒有任何隐瞞地點頭,“嗯。”
她想到了宮歐,想到現在和宮歐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宮歐有宮歐要的,她有要的。
他們明明是交織在一起的,她明明想向對方靠近,卻每次都像磁石轉錯了方向,一靠近就被彈開來。究竟是她想得太多,還是宮歐想得太多?
“現在幾點了?”
慕千初忽然又問道。
時念拿出手機,屏幕卻不亮,她皺眉,“我手機沒電了,你有充電線或者……”
“我不用任何系統的手機。”
慕千初聲音較低地打斷她的話。
“……”
時念站在門口沉默了,無話可說。
第 559 章 :時笛死亡
第559章:時笛死亡
一個人持槍站在那裏。
“時笛!”
時念震驚地睜大眼,朝她沖了過去。
怎麽會這樣。
時笛躺在地上,胸口的血染濕大衣,她睜着一雙眼睛,睫毛顫抖着,還殘存着一口氣。
“時笛?時笛你怎麽樣?”時念蹲下來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姐。”
時笛看到她露出一抹笑容,顫抖着擡起手一把抓住時念。
“你怎麽樣?我帶你去看醫生。”時念反握住時笛的手,和時笛之間那麽多年的恩恩怨怨到這一刻好像突然變得完全不重要了。
她只看到時笛滿身的血。
“來。”
時笛說着話,聲音虛弱,鮮血從嘴裏滲出來。
時念連忙低下頭,把耳朵附到時笛的嘴邊,視線正觸及時笛胸口的大片血跡,那些鮮血讓人觸目驚心。
“他藏、藏得很好,但只、只夠一個人,所、所以我出來、來了。”時笛說話顫抖而用力,“別、別告訴他,我、我死了,救、救他,不、不是等你,他不會還留、留下來。”
時念聽着她吃力的聲音,眼睛泛紅,聲音嘶啞,“好,我答應你。”
外面的光頭走過來,疑惑地看着他們。
“對不起,姐。”時笛抓着她的手,聲音含在血水中,“對你,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信我。”
時念用力地點頭,“我信,我信,其實很多時候你就是一個孩子驕縱任性的脾氣,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而且,我知道你也受夠苦了。”
她被宮歐扔去貧窮國度活的那一年過得很慘,她都知道。
聞言,時笛開心地笑了,淚水一下子從眼睛裏溢出來,“姐,你真好,、時候,我闖禍你都幫我背,其、其實你對我最、最好了。”
“……”
時念閉上眼睛,眼淚淌下臉頰。
“別、別哭,姐。”時笛吐出一口血,用盡全身的力氣抓着時念的手,提着最後一口氣道,“我夠了,活夠了。我好開心,我、我終于像你當、當年一樣,照、照顧了失明的千初四、四年,以、以前他都不、不讓呢。”
時念伸出手将時笛托起來抱進懷裏,牢牢地抱住。
對于時念的擁抱,時笛笑得更開心了,滿臉都是血地靠在她的懷裏,雙眼凝視着她,目光越來越無神。
“好想回到時候,你、你們肯讓我和你們一起玩就、就好了。”時笛說着慢慢閉上了眼睛,一直緊攥着時念的手垂落下來。
時念呆呆地跪坐在地上,手牢牢地抱住時笛,她看着時笛的手垂落到地上。
“笛?”時念低眸呆呆地看着時笛的臉,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樣,“笛,笛你醒醒。”
“……”
時笛躺在她的懷裏再也沒開過口。
死了。
時笛死了。
“笛,姐姐帶你玩,一定帶着你。”時念抱着時笛喃喃地說道,眼淚不斷地淌下來。
不會了。
如果再回到時候,她們做真正的好姐妹,一定做好姐妹。
時念将時笛抱得越來越緊,光頭從一旁走過來,對她舉起了槍,冷冷地道,“你要帶走的朋友就是她?她是慕千初的人。”
時念跪坐在地上,擡起頭看向光頭的槍口,搖了搖頭,開口有些哽咽地道,“不,我要找的不是她,但她是我妹妹,我不知道她怎麽會在這裏。你認識我的話,應該知道我和妹妹、慕千初的一些恩怨吧?”
悲恸之餘,時念還殘存着一絲理智。
光頭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有人大概在手機上查了她的資料,交給光頭看,光頭看了一眼後收下槍,對時念道,“是她自己撞槍口的,我們要找的是慕千初,她自己沖上來找死。”
“……”
時念閉上眼,眼淚無法抑制。
“你很難過麽?”光頭問道,看起來姐妹怨氣沒有絡上寫的那麽重。
“不管怎麽說,她是我妹妹。”時念說道。
“你們剛剛說了什麽?她有沒有說慕千初在哪裏?”
光頭又問道。
他聽不懂中國話。
時念将時笛慢慢放到地上,站了起來,身上沾着血,她搖搖頭,“沒有,她只是回憶了我們時候的事而已。你們……是宮歐要你們對付慕千初嗎?”
聽她提及宮歐的名字,光頭笑了一聲,“宮先生怎麽會與我們這種人為伍,我只知道慕千初失勢有他一份功勞,慕千初當初也吞過我們不少地方,現在他失勢,我們有仇報仇。”
宮歐就是宮歐,不管是什麽時候,只要他願意,他動一動手指就能讓人走投無路。
他是為了幫她,她感動;可他不知道,她并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
“原來如此。”
時念點了點頭。
“這個,不好意思了。”光頭用槍指指地上的時笛朝時念說道。
時念搖了搖頭,她勢單力孤,想追究也追究不起來。
幾個人朝光頭跑去,聲地道,“沒有找到人,線人也只看到時笛這女人進出咖啡館,好像沒見到慕千初。”
“難道慕千初真的沒來?”光頭疑惑了。
時念見狀,慢慢轉過身,繼續往裏走去,心情沉重得厲害。
某個包廂裏,一對年輕的情侶抱在一起,縮在角落裏,男人牢牢地抱着女人,将自己的後背對着一人的槍口。
“我找到我朋友了。”
時念揚聲說道,走上前看向他們,“沙莉,大衛,我的朋友,那位先生肯讓我們一起走呢。”
情侶呆呆地看着時念,沒有太糊塗,站起來跟着時念離開。
最終,時念只是帶着一對陌生的情侶離開咖啡館。
她在咖啡館斜對面的一家店裏一坐一整夜,一直等到晚上,一直等到那些人離去,時念站在玻璃前望着,沒有看到他們帶走慕千初。
如時笛所說,她把最好的一個藏身位置給了慕千初。
……
國內。
正是深夜。
帝國城堡一片寧靜,月光落在一片落地窗上,照進偌大的卧室,房間裏燈光明亮。
超大的床上,灰色的被子隆起,一個英俊的男人躺在床上正睡着,額頭上滿是大汗,雙眼緊阖,眼皮下的眼珠卻一直動來動去,睡得極不安穩。
在地上拖行的鐵鏈。
比手臂還粗的囚籠欄杆困着他。
牆上投影着一條條新聞,時念遠赴意大利,趕上父親的葬禮,随後主持了母親的葬禮。
放他出去。
他要見時念,他要見時念!
他用力地去踹欄杆,歇斯底裏地吼出來,鐵鏈鎖在他的腰間,将他的腰折磨得一片血肉模糊。
“宮歐,什麽時候你對時念這些新聞無動于衷了,你的病就治好了。”莫娜從囚籠外走過。
“我他媽不治了!我要見時念!我現在就要見時念!”
他恨不得沖出去撕爛莫娜的臉。
“病是你自己要治的,但開始就是我說了算,你這個病我非要治好不可。”莫娜抱臂看着他。
他雙目猙獰地瞪着她,聲嘶力竭地吼着,“放我出去!我要見時念!”
他要去見她!
她父母都死了,她一定很難受,還要呆在慕千初那個男人身邊,他絕不容許!
他要時念,他要時念!
“死了心吧,你現在這個樣子,去了又有什麽用?你能幫時念什麽?你以為她真會喜歡一個已經發了狂的神經病?”莫娜冷笑着刺激他,“別做夢了,這個時候,慕千初陪着時念,恐怕已經上過無數次床了。”
“放我出去!讓我出去!”
他沖向前,一腳狠狠地踹着欄杆。
囚籠裏的燈光一熄一亮,閃爍着他的眼睛,讓他更加暴躁瘋狂,他拼命地甩着鐵鏈,看着牆上投影出來的時念一會有,一會沒有。
汗水從他額頭上淌下來,濕了他的眼睛。
忽然,燈光一暗。
什麽都看不到了。
囚籠看不到了。
時念……也看不到了。
“放我出去!”
宮歐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前面,目光兇狠,表情猙獰,汗水迷進眼睛裏,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
又做這個噩夢。
宮歐伸手抹了一把臉,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氣。
他最近老是夢到治療的最初的階段,夢到想着時念的那種煎熬,難道他離回去不遠了?
莫娜,你的本事還真不怎麽樣。
他不過是停了一陣藥而已,隐隐就有病情複發的預兆了。
治療,他花四年,複發竟然就這麽短暫麽?
宮歐的手指埋入發間,短發已經全濕了,該死的。
他掀開被子下床,準備去沖個澡,敲門聲忽然傳來,宮歐的眉頭蹙起,走到門口拉開房門。
一個傭人一臉憂心忡忡地站在門口。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宮歐冷冷地看向傭人,後半夜了居然來打擾他,瘋了麽?
“少爺,封管家打電話回來,說席姐可能出事了。”封德看着他道。
“……”
宮歐站在那裏,手指一下子摸向自己的袖子,他穿的是睡衣,沒有袖扣。
他的臉色緊繃着,冷冷地開口,“胡說什麽。”
她怎麽可能出事。
她四年前父母雙亡都沒有出事,現在還能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