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5 章 :好幾年沒見過老爺
第65章:好幾年沒見過老爺
不對。
肯定有哪裏不太對,宮爵手表的冰冷,羅琪今天特地把她叫去絕不可能只是為了說踢那一腳的事。
時念仰頭望向那個書房的方向,望着那扇緊閉的門,疑問盤旋在她的腦海裏,像繞了一團團的線,躲不開。
究竟會是怎麽回事?
時念一步一步從樓梯上下去,卻忍不住朝那個書房頻頻張望。
她真的很想弄明白那扇門內的世界,想知道那裏面究竟有些什麽,尤其是在羅琪那麽古怪的反應之後。
宮歐不在,她陪了雙胞胎一會,兩個人都被老師拉去冥思靜心,時念只好又獨自離開,空白的時間讓她又想到那塊表上的冰冷觸感。
那想法揮都揮不去。
時念做了點蛋糕、餅幹,邀請上次那兩個願意講宮家事情的女傭喝下午茶。
三個人坐在陽光下,環境幽雅舒服,空氣清新,沒有水泥鋼筋的浮華,時念端起紅茶喝了一口,微笑着看向她們兩個。
“少夫人要聽老爺的事呀?”年輕的女傭咬着蛋糕,含糊不清地道,“對老爺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很久很久以前,宮家,不對,應該說是老爺的母親更往上的時候家族非常榮耀,後來慢慢沒落,又因為嫁給了一個中國人遭受盡鄙夷。”
“對,我聽我奶奶說過,老爺還是少年的時候被人排斥得相當厲害,據說好不容易有一次去王室赴宴的機會,結果被當時那些貴族子弟譏諷,弄得一身狼狽,老爺回來就把所有人叫到面前,發誓說,将來有一天,他要全英國的人都知道‘宮’這個姓氏!”
另一個女傭也把自己聽到的東西說出來。
一個少爺被排擠後的勵志故事,和這世界上每一個白手起家的王者都大約類似。
“還有呢?”
時念淡淡地問道。
“還有就沒什麽了呀,可老爺在少年時受欺淩太多吧,後來娶妻也不肯娶西方女子,選了夫人呢。當然,夫人的家世背景也特別好,在當時是很能給上老爺助益的。”咬着蛋糕的女傭說道。
“看你說的,好像老爺娶夫人就是為了助益一樣。”另一個女傭斥責她。
“嘿嘿。”
時念微微一笑,把面前的蛋糕又往她們面前推了推,覺得這麽幹問也問不出什麽,于是開始引導,“父親聽起來也是個英雄人物,可惜,我始終無緣一見。”
“少夫人你沒見過老爺?”
兩個女傭都震驚地看向時念。
“是呀。”時念故作苦澀地一笑,“大概是父親不喜歡這個平民兒媳吧,我的家世又落魄得很。”
“少夫人你別這麽說,二少爺選你肯定看中你的好,再說,宮家的主人裏還是少夫人最平易近人。”女傭安慰着她。
另一個摸着臉道,“說起來,我也很久沒見過老爺了。”
“诶?你也是嗎?”兩個女傭驚訝地發現彼此都很久沒見過宮爵了。
時念安靜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們讨論,心下沉了沉,迷霧更重,出聲道,“你們多久沒見過父親了?”
“多久啊?”年輕的女傭開始掰着手指頭數,越數越心驚,“哦,上帝啊,我好像一年多都沒見過老爺了。”
另一個也在算,“不對不對,我想起來,老爺已經好幾年沒有在聖誕節這天親自給我們派發禮物了。”
“那只是沒親自派發而已,我去年的時候給老爺書房送過茶呢,我有見到他,他當時站在窗前打電話呢。”
“是嗎?”
兩個女傭激烈地讨論着,争算着不見老爺有多少時間,不是時念提起,她們都沒去想這個。
“那一直服侍父親的管家和傭人呢?”
時念插話問道,不是說宮家的每位主人都會配有一位管家,還有一堆傭人?
“老爺一向不喜歡太多人服侍的,除非出門,管家前幾年就辭職了吧,也沒聽到要聘新的,讓查爾斯管家臨時替着。”女傭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查爾斯?
那查爾斯未免也太忙了吧,又要照顧羅琪,又要照顧她,原來還身兼着給宮爵做臨時管家的任務。
正說着,一陣腳步聲傳來,時念轉頭,只見被她支走的查爾斯朝這邊走來,身後的兩個傭人手上搬着一幅畫。
“少夫人,你讓我找的一幅畫我已經找到了,你看挂在哪裏好?”查爾斯走到她身旁說道。
效率還真快。
她這裏還沒聽太多。
“挂宮歐的書房吧。”時念從桌前站起來,同查爾斯他們離開,查爾斯始終恪盡職責,在她身後走着,“少夫人和女傭們的關系處得很好。”
“嗯,我做了一點新的蛋糕讓大家嘗嘗,也給查爾斯你留了份。”時念微笑着說道,狀似随意平常。
“謝謝少夫人。”查爾斯跟在她身後走進古堡。
時念往裏走去,有不少人搬着行李箱往樓下走來,見到時念紛紛低頭,“少夫人。”
“你們好。”時念低頭,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們拿行李箱去哪裏?”
傭人和保镖的住宿不在這裏,這裏應該沒有他們的行李箱。
“老爺有急事去瑞士一趟,他們是為老爺收拾行李。”查爾斯站在一旁說道。
“父親要走?”時念詫異地看向查爾斯,“可母親還病着。”
抛下郁郁寡歡,身體一直沒有恢複的妻子出門?就算是聯姻也共伴了這麽多年,不合适吧。
“瑞士那邊有急事等着處理。”查爾斯說道。
“哦。那我要去送送嗎?”
時念問道,宮歐不在家,羅琪又病着,她是不是應該去送一下宮爵。
“沒關系的,走吧,少夫人,我替您去挂畫。”
查爾斯道。
“……”
時念也不知道說什麽了,點點頭,往前走去,走上樓梯,她忍不住又擡頭望向宮爵書房的方向。
等下。
昨天她去見了宮爵,今天羅琪把她叫進房裏态度有些微的古怪,現在又說宮爵要走了,就好像逃避什麽一樣。
是她想多了麽?
保镖們浩浩蕩蕩地搬着東西往樓下走去,時念心不在焉地讓查爾斯他們挂話,心思早就飛到了那扇門上。
查爾斯他們在挂畫,時念從宮歐的書房走出來,一個保镖匆匆忙忙地往宮爵書房的方向跑去。
“怎麽了?”
時念出聲問道。
“剛剛發現老爺平時最愛戴那款表的表盒沒帶上,要是被老爺知道我們辦事這麽馬虎一定會責怪,我還得去找。”保镖焦急地說道,跑得滿頭是汗,“還有好幾個箱子沒搬呢。”
聞言,時念轉了轉眸,道,“我幫你去找吧,是在書房嗎?”
“對,應該就放在書房的書桌上,老爺喜歡擦那塊表,表盒肯定在那裏。”保镖說道,“那太謝謝少夫人了,我先去搬東西。”
“嗯,你去吧。”
時念點點頭,然後走向書房,站在宮爵書房的門口,時念忍不住吸了一口氣,伸出手一咬牙推開。
一推開門,那股濃烈的薰香又撲鼻而來。
她捂住鼻子望着四周,這個書房實在太大了,到處是書架,書架上的書密密麻麻,幾乎沒有空的地方。
時念仰起頭,只見天花板設計成圓拱形,上面的花紋輝宏繁複。
其實仔細看看,這書房也沒什麽特別的。
時念走向書桌,很容易就找到表盒,她打開盒子,裏邊的清洗手表的工具一應俱全,她合上表盒準備離開。
視線掠過一角,只見地上放着一個像跑馬燈一樣轉動着的古銅色薰盒,裏邊有熱氣緩緩冒出來。
時念走過去,越走近那股味道更加刺鼻。
她蹲下來,伸手揭到薰盒上的蓋子,只見轉動的古銅薰盒裏放着水,那水質并不算幹淨,上面還飄着草葉之類的東西,沉澱着什麽顆粒。
挺像中藥的。
時念暗暗想着,幾乎想把東西撈出來去研究一下,想想又作罷。
時念啊時念,好奇心害死貓,這裏是宮家,別亂動別亂想。
再好奇也要安守本份。
“……”
警告自己一番後,時念還是将蓋子蓋回去,決定将對這裏的疑問都抛諸到腦後,她站起來離開。
視線掠過書架上的書籍,宮爵的藏書還真是豐富,那幾本不是說早就不存于世了吧,這裏居然有。
不知道有沒有畫畫之類絕版的書籍,比如哪位大畫家的手紮。
時念天馬行空地亂想着,逼迫自己不去好奇探究這裏的一切,結果心思一亂就容易出錯,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往前撞了撞,撞到書架上。
“砰”的一聲,幾本書紛紛落下。
她連忙放下表盒,将書撿起來放回去,忽然見裏邊有着較為古怪的花紋,時念又抽出幾本書,原來裏邊設計了一個類似保險箱門上的那種轉動鎖。
保險箱置放在書架裏?
這種方式不算多神秘,時念沒有多想,将手中的書籍陸陸續續放回去,一頁封皮卷翹起來。
時念只好踮起腳尖,伸長手夠進去撫平書頁,手指碰到上面的轉鎖,只聽“咔”的一聲,古老的書架開始在她眼前移動。
第 634 章 :宮家隐藏最深的秘密
第64章:宮家隐藏最深的秘密
宮彧笑起來,溫和而無奈,“你啊,明天我會通知你,別帶任何人,就我們兄弟兩人好好打一場。”
“我女人也不能帶?”
宮歐不悅地睨向他。
“我怕你分心。”
“分心也随便虐你!”宮歐不屑地看向他,挑釁地道,“你現在還知道怎麽拿槍麽?”
“你也太看你哥了。”宮彧捶他一記,“你信不信,還跟時候一樣,我能贏比你多一半的獵物!”
夜色下,宮歐低眸看向他的手,冷冷地道,“那只是我第一次學槍的結果而已,你居然記到現在,看來你也就那一次贏了我。”
宮彧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無可奈何地從引擎蓋上起來,活動着身體,看來明天非要贏一次不可以了。
不然他這個弟弟看他。
宮歐沒有在意他,只看着不遠處的時念。
時念沒有過來打擾他們,一個人站在湖邊來回走着,把葉子一片片丢進湖裏後,又開始撕葉子。
“她想知道她弟弟的事。”
宮歐看向宮彧,語氣幾乎是命令式的。
宮彧正站在那裏活動着身體,聞言,他的動作遲緩下來,看向湖邊的時念,她的身材纖細柔軟,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在湖邊走來走去,成了夜幕下一道特別的風景。
她弟弟的事。
宮彧低嘆一聲,看着時念的身影道,“在醫院的時候我就差點告訴她了,但又說不出口。”
“為什麽說不出口?”宮歐問道。
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說出來,你老婆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想理我了。”宮彧自嘲地道,笑容有些苦澀。
“你不說她也不會理你的。”
“……”
“因為我不會讓她去理其他男人。”宮歐冷冷地道,雙手抱臂,一雙眸子轉了轉又轉到時念的身上。
“……”宮彧苦笑,“你這人,念的耐心是有多好才能忍受你。”
“不準叫得這麽親昵,她跟你很熟麽?”宮歐從引擎蓋上跳下來,站到宮彧的面前,陰沉地盯着他,“我想起來了,你還送過她很多禮物,很女性化的禮物,你什麽意思?”
宮歐越說語氣越酸。
宮彧無法直視他的眼神,仰頭做看天狀,清了清嗓子道,“什麽時候天黑了,太晚了,我受着傷也挺不舒服的,我先回去休息。”
“你來的時候天就黑了。”
宮歐一把抓住要離去的宮彧,黑眸陰狠地地瞪着他,“說清楚!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送那些禮物是什麽意思?”
宮彧被抓得離不開,只好道,“好吧,我當時是為了證明一點事情。”
“什麽事情?”
“和她弟弟有關。”宮彧看向時念的方向,時念正無聊地一個人站在那裏,他的目光沉了沉,“也許,我該在走之前告訴她弟弟的事,但就怕她知道了還寧願不知道。”
“你跟她弟弟到底怎麽回事?你到底是不是……”
宮歐勒住他的衣領,瞪着他問,卻問不出口。
“是什麽,是Gay嗎?”宮彧低笑一聲,看着宮歐漆黑的雙眸道,“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一個人,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最悲哀莫過于此。
“……”宮歐黑眸深邃地盯着他,看了很久,伸手用力地推開了他,“你是不是都與我無關,你記着向時念解釋清楚就行。”
宮彧點點頭,“好,聽你的。”
“走了。”
宮歐随手一擺,轉身朝着時念走去,再不進去一會查爾斯那些人就會找出來,宮彧就曝光了。
時念站在湖邊,轉眸看向走過來的宮歐,微微一笑,“談好了?”
“談好了,回去。”
“嗯。”
時念站在那裏沖宮彧遠遠一笑,揮了揮手跟着宮歐離開,宮歐擁緊她的身體,一雙黑眸寵溺地凝視着她,“冷不冷?”
“還好。”
時念說道。
宮歐展開身上的大衣将她裹得緊緊的,低沉地道,“明天我和哥去打獵,你一個人在家怎麽辦?”
終于稱呼宮彧為哥了?
好事。
“去打獵挺好的啊,我在家裏能怎麽辦,陪陪葵和Hly呗,再替你去看看母親的身體如何了。”時念也不敢多去打擾羅琪。
她知道羅琪對她并沒有太多的厭惡,但她成了羅琪和宮歐之間的導火索卻是不争的事實,所以她也只能盡量做好一些。
“時念你什麽意思?”宮歐不悅地瞪向她,“我明天整整一天不在,你節目安排得還挺好!”
“……”
時念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這節目哪裏好了,不就是陪家人麽?又不是出去玩出去瘋,他有必要這麽生氣麽?
“我明天十幾個時都不在,你見不到我一整天的事情這麽嚴重,你的語氣就這麽輕描淡寫?”
她是不是太沒心沒肺了。
“只是一天不在而已啊。”時念低聲說道,她很想吐槽她都等他四年了,這一天算什麽。
“而已?”
宮歐的眼睛頓時激起一團怒火,伸手拉了拉袖子,正好莫娜的事解決了,偏執狂的事也過了,宮彧的事也過去了,他可以騰出時間來調教調教她。
“很嚴重很嚴重。”
眼看宮歐眼中的火越燒越旺,時念連忙識趣地說道,伸出手抱住他,投進他的懷裏,語氣誇張地道,“十幾個時,想想就是度秒如年,這讓我明天怎麽過,我一定會相思而死的。”
“……”
這演技不僅假,還浮誇。
宮歐低眸盯着她,“真的這麽難熬?”
“對啊。”時念賣力地點着頭,一本正經地道,“你不在我身邊,一秒我都不想過,這樣好了,明天我就看一整天我們訂婚時的視頻,只有這樣我才能舒服點。”
這話夠相思了吧,夠嚴重了吧?
只是分開一天而已,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聞言,宮歐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雙眸邪氣地看向她,“老是看那個視頻有什麽意思,今晚我就給你拍點新的讓你明天回味。”
“什麽新的?”
時念一臉茫然。
“當然是二十五歲禁止觀看的內容!”說着,宮歐一把将她打橫抱起,往裏走去,邊走邊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5禁?
宮歐這人真是……臭不要臉。
……
第二天,陽光晴好,是個打獵的好天氣。
宮歐如約而離開,走之前又抱着時念依依不舍地親吻了一通,時念再一次感慨宮歐的克制力,之前都是怎麽忍下來的。
是不是忍着不碰她的時候都一個人默默地撓牆玩?
時念送別宮歐,摸了摸自己被吻腫的嘴唇,轉身準備去找雙胞胎,還沒走,一個女傭走到她面前,“少夫人,夫人找你。”
“哦,好。”
時念點點頭,跟着她離開。
時念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見到羅琪面容憔悴的模樣了,那麽重視自己形象的一個女人已經連續好一陣日日坐在床上,身上總是穿着睡衣,面容蒼白,眼角的細紋越來越多。
“母親。”
時念朝她低了低頭,走到她的床邊。
羅琪坐在床上,一雙眼看向她,神色有些複雜,“來,你坐下。”
時念順從地在椅子上坐下來,雙眸平靜地看向她。
“你去過我丈夫的書房了?”
羅琪邊問邊探究地打量着她。
“是啊。”
時念點點頭,羅琪的臉上掠過一抹黯淡,“那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有什麽話說?
她應該有什麽話要說麽?
時念不解地看向她,是宮爵踢了自己一腳的事,他們貴族高高在上,踢晚輩都能說成是教育吧,有什麽好特意說的。
“我沒什麽話要說。”時念坐在那裏說道。
“沒話?”羅琪吃驚地反問,一雙眼睛意外地看向她,輕咳了兩聲。
偌大的房間裏安靜極了,陽光溫暖。
時念坐在椅子上,輕聲道,“如果您是指父親踢我那一腳的事,我承認我心裏不舒服,但我不準備這個事放在心上。”
“……”
羅琪怔怔地看着她,眼神很深,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半晌過去,羅琪的目光微轉,平和地說道,“他脾氣就是那樣,宮歐還被他打得耳朵都撕裂了,你以後少去他的書房就好。”
是了,她想起來,時念不曾真正見過她的丈夫。
“我知道了,母親。”
時念說道。
“那你下去吧。”羅琪輕輕地擡了擡手,示意她離開。
“好,我下去了,您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叫我。”時念說道,從椅子上站起來離開。
她走出去,走在樓梯上,眼中有着疑窦。
羅琪今天的态度不太對,尤其是那吃驚的眼神,好像她沒話說不對一樣。
時念擡起頭,望着龐大的古堡,視線掠過上面的書房,兩個保镖像門神一般守在那裏。
宮爵的書房。
時念擡起自己的手,又想到昨日觸碰到宮爵手腕上那塊壞表時的觸感,冰冷,真的太冰了,就好像剛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一樣。
一個正常人怎麽會去佩戴那樣的手表。
還有薰香,那味道也太濃烈了,濃烈得讓人難受,只想逃離,宮歐的父親還真是與衆不同,居然會喜歡那樣的香味。
第 633 章 :兄弟和好
第6章:兄弟和好
除了這個可能,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宮爵要戴一款冰得全是寒氣的壞表。
“……”宮歐無語地看着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你剛剛是不是真把殼給嚼碎吞了?”
“那就是說沒有這種技術了?”
時念問道,頓時更加疑惑,為什麽要戴一塊那麽冷的壞表呢,戴在手上也不舒服。
女傭從一旁走過來,遞上熱毛巾。
宮歐冷冷地斜去一眼,“你覺得我的手髒,還是我女人的臉髒?”
這也敢拿來讓他擦手。
“對不起,二少爺。”
女傭立刻弱弱地退了下去。
宮歐站起來,将椅子拖到時念的身旁坐下來,黑眸凝視着她,眼神淩厲,“怎麽突然問這個?”
要不要說呢?
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說出來要是知道宮爵還踢了她一腳,宮歐肯定會六親不認,到時羅琪的病就更重,那他們留在宮家的日子真要沒完沒了。
“哦,就是我今天看了一個電視節目裏說有這種技術,我覺得有點假。”時念撒了個謊,将這件事給掩蓋過去。
“你沒事看那麽多電視幹什麽?”
宮歐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冷哼一聲說道。
“那不看電視看什麽?”一直聊不成天的宮葵終于抓住時機插上話,聲音甜甜地道,“我也喜歡看電視呀。”
對,還愛看婆媳劇。
宮歐瞪了宮葵一眼,“你看書!”
宮歐鼓起嘴,不服氣地問道,“那看什麽?”
“她看我!”
宮歐不假思索地回答。
“……”時念一臉無語。
“咳。”
僅剩在專心吃飯的宮曜被嗆到了,連連咳嗽
時念連忙拿過水讓宮曜喝,給他輕拍着背,“沒事吧?”
“沒事。”
宮曜搖搖頭,臉上貼着半邊紗布,一雙黑色的大眼睛朝宮歐看去一眼。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喜歡說表面話了,真虛僞。
“你看什麽?”宮歐冷冷地看向宮曜。
宮曜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吃飯。
陪着兩個孩子玩了一會,時念被宮歐拉出去散步,所謂散步也只有宮歐一個人在散步,他堅持要背着她。
宮歐延着宮家彎彎曲曲的路走着,路燈的燈光灑落在他們的身上,時念趴在他的背上看着沿途的風景。
夜晚格外寧靜。
這樣的時刻份外美好。
“看到那邊林子了沒有?”宮歐忽然說道。
時念趴在他的背上往前望去,就見到一片稀稀落落的樹林,輕輕地“嗯”了一聲。
“以前那些樹木很多,很茂盛,我和他兩個人經常去那裏打槍。”
宮歐停在那裏說道。
時念正想問哪個他,忽然就意識過來指的是宮彧,于是道,“可以想象得你們感情很好。”
“誰跟這種自私的人好!”
宮歐冷哼一聲。
時念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柔聲說道,“其實兄弟感情和睦真的讓人很羨慕,我時候和時笛也要好過一陣,後來就怎麽都不回去了。而和席钰更是連一天的姐弟都沒有做過。”
現在,時笛死了,席钰也死了,本該和她最親的妹妹、弟弟都沒了。
“有什麽好羨慕的。”
宮歐冷冷地道。
“就是會羨慕啊,我有時候都會羨慕葵和Hly呢,Hly特照顧葵。”時念低眸看着宮歐耳朵上的傷痕,眸子一轉,道,“別看他們兩個年紀一樣大,葵都像是被Hly帶着的一樣,Hly像她的保姆。”
宮歐的身體僵了僵,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遠處的林子。
時念想,這話對他的話觸動一定很大,對宮歐來說,宮彧就是将他帶大的人。
“時念。”
宮歐站在那裏,忽然叫她的名字。
“嗯,我在。”
時念趴在他的背上說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聞言,時念怔了下,高傲如宮歐,忽然在她面前說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像一個孩子。
他在科技方面确實天份高得吓人,但面對任何感情,他都能第一時間選擇錯誤的表達方式,完美避過所有正确的。
時念趴在他背上,慢慢低下頭,嘴唇貼上他的耳朵,說道,“去找他吧,別讓自己後悔,別讓回憶只是回憶。”
把回憶變成美好的現在,才叫珍惜。
她的聲音溫柔悅耳,像是一股清流慢慢淌進他的耳朵,沖擊着他的耳膜,蠱惑着他的心髒。
去找他吧。
“他後天就要走,估計今晚就會離開醫院,去收拾離開的行李。”時念說道,從他背上慢慢滑下來。
宮歐沒有抗拒,任由她下來。
下一秒,宮歐轉身就往前跑去,時念微笑起來,大聲地喊道,“宮大總裁,你不要車嗎?”
他準備這麽跑到醫院?
那明天一定上新聞頭條。
聞言,宮歐回頭望向她,然後大步朝她跑來,伸出手一把牽住她的手,霸道地大聲喊道,“陪我一起去!”
“什麽?”
時念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宮歐拉着往前跑去。
兩人在夜色下一路奔跑,時念踩着一地的落葉跟宮歐往前跑,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男人……
還真想跑到醫院不成?
時念被他一路拉着往前跑去,一手摸着口袋找出手機,奔跑着撥通封德的電話,準備讓封德開車過來送他們。
宮歐拉着時念往前跑,黑夜中,有車燈閃起,将漆黑的路面照亮。
封德的聲音在時念手機響起的時候,時念望見前面的車停下來,車窗被放了下來,然後望見宮彧受傷的臉。
宮彧坐在車裏,雙眼平靜地望着他們,仿佛已經在那裏坐了很久很久。
宮歐停了下來,一只手緊緊地握住時念的手,十指緊扣。
宮彧推開車門走下來,一雙眼睛望向宮歐,道,“我出院了,準備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突然很想過來看看。”
“你再接近裏邊一百米,你就被發現了!”
宮歐站在那裏冷冷地道,手更加用力地握住時念。
“我知道。”宮彧頓了頓道,“可我還是想過來看看。”
哪怕有可能被宮家人發現,他也還是想在走之前再過來看看。
兄弟二人四目相對,宮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念,念?有什麽事嗎?”
封德的聲音在時念的手機裏響起,時念拿起手機,将手機貼着自己的耳朵,微笑着道,“已經沒事了,義父。”
她看看宮歐,又看看宮彧,臉上的笑容美麗。
太好了,雨過天晴。
……
宮彧與宮歐就這麽和好了。
夜幕下,時念一個人站在湖邊,将手中的落葉投到湖裏,看着它輕輕地飄落。
不遠處,宮彧和宮歐坐在轎車的引擎蓋上,宮歐冷着臉看向時念的方向,宮彧的臉上卻多了釋懷的笑容。
“這邊的湖又開過了,我記得以前沒這麽大。”
宮彧順着他的視線看向時念,笑着說道。
“你看湖就行了,別看我女人!”
宮歐冷冷地道,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時念。
聞言,宮彧笑起來,握住空拳在他臂膀上輕摁了下,“你醋勁就這麽大?我都要走了,難不成還跟你搶女人。”
聽到他的話,宮歐的臉色沉了沉,轉眸眼神冰冷地看向他,“你還是要走?”
“你希望我留下來?”宮彧問道,“如果你希望我留下來,哥一定留下。”
宮彧的話中有話,他留下來的時間一久,代價必然是被揭破身份,他終是要回到宮家,接手一切。
但只要宮歐願意,他一定留下,他這個大哥已經自私了太多時間。
“沒有。”
宮歐冷冷地道。
宮彧按了按他的肩膀,“母親的身體怎麽樣?她還那麽年輕,怎麽會病這麽久?”
宮歐目光沉了沉,冷冷地道,“人不舒服有什麽奇怪的,是我把她氣病的,我會負責。”
“其實母親也沒有那麽在意所謂家族的榮耀,她是被父親影響太深。”宮彧低笑一聲,“放心吧,吃了我特意弄來的藥方,母親的病一定會好的。”
“……”
宮歐沉默。
“其實我還挺想回去看看她的。”宮彧說道,有些感慨,“不知道她現在什麽樣子,是不是有白頭發了?”
說着,宮彧又笑起來,“肯定沒有,母親特別注重保養,怎麽會容忍自己生出白頭發。”
宮歐看着時念蹲在湖邊玩落葉。
“我們的父母還年輕,他們還能管着宮家很多年。”宮彧将手搭在宮歐的肩上,說道,“宮歐,你不是我,你不會忍氣吞聲,不受父親的教養,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哥既笨又懦弱,沒有你的才華,也沒有你的膽量,只能想出詐死這樣的蠢辦法。”
“……”
宮歐坐在引擎蓋上,兩條腿修長無比,沒有說什麽,嗓音冷冷地反問,“你要去哪?”
“放心,我去哪都會和你聯系的。”宮彧說道。
“別再詐死了就行!”
宮歐冷冰冰地道。
“醫院那次真是烏龍,我哪會在你面前詐死一次又一次。”宮彧有些無奈地說道,看着他道,“我後天走,明天我們去打獵吧,如何?”
“不去。”宮歐冷哼一聲,随即又很快地道,“地址?”
第 632 章 :去見宮老爺
第6章:去見宮老爺
“你想好了?”
她問。
“嗯。”宮彧點點頭,雙眼看向她,臉上露出一點淡淡的笑容,“念,你是個好女孩,讓宮歐快樂一些,別再讓他受傷。”
時念點點頭在,這一點她肯定會努力去做的。
“那你什麽時候走?”
時念又問道。
“後天。”宮彧給出一個觸不及防的時間。
“這麽快?你的傷還沒有好。”時念不禁說道,宮彧笑笑,“這點傷不算什麽,是真的沒有必要再繼續呆下去了。”
時念靜靜地注視着他臉上的笑容,那笑容帶着分明的苦澀。
“那……”時念頓了頓,“母親那邊呢?你不想回去看望?”
“念,回去我就再也走不掉了。”宮彧看着她道,“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自生活在什麽樣的環境裏,你不知道那對于我來說意味着什麽,是那些畫家筆下的煉獄圖,每一天都有無數的幽靈出來折磨着我。”
“……”時念說不出話來,只能道,“好,我明白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她慢慢轉過身。
“念。”
宮彧叫住她。
時念回頭看向他,宮彧注視着她,欲言又止,“算了,沒什麽,你走吧。”
時念對上他的目光,“嗯。再見。”
她轉頭離開。
從醫院走出去,封德帶着保镖們站在那裏,見到時念過來封德立刻為她打開車門,時念見到坐在車裏的宮歐。
原來他還沒有離開。
時念走過去坐進車裏,第一時間先去檢查宮歐手上的傷勢,低聲說道,“還疼嗎?”
“我剛剛是不是很難看?”
宮歐盯着她問道,面色有些難堪。
“沒有,宮大總裁什麽時候都是帥的。”時念淡淡一笑,捧着他的手,“既然你原諒了你哥,為什麽不和他好好聊聊。”
“誰說我原諒他了?”
宮歐冷冷地開口。
“何必口是心非呢?”時念道,“誰都看出來你原諒了他。”
“沒有。”
宮歐轉眸看向窗外。
“他要走了,再也不回來。”
時念說道,話落,她的手被宮歐一下子握緊,時念勾了勾唇,還說不原諒不在意,她看向宮歐,“他後天就走,不如你好好想想,別給自己留下什麽遺憾。”
“……”
宮歐看着窗外,無動于衷。
一回到宮家,宮歐難得發呆起來,在窗前一站就是兩個時,連時念喊他都沒有聽見。
是留,還是送別,亦或是視而不見?
時念凝視着他的身影,暗暗地想他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以她的了解,宮歐應該會選擇送別吧,既做不到挽留,也做不到視而不見。
這是宮歐自己的決定,不管他選擇什麽,她都在旁邊默默地陪伴。
時念看着宮歐站在窗前的身影,然後默默地退了下去,将門關上,給他一個思考的空間。
這一次來英國為是辦他們的婚禮,沒想到婚禮沒辦成,卻出了一樁又一樁的事。
時念走在走廊上,連葵都想念國內的豆漿油條了,她也開始想念國內的生活。
這偌大的宮家古堡對她來說還是沒有什麽歸屬感,這裏一草一木、一幅畫、一件器皿對她來說都透着沉重感,份外壓抑。
時念走進廚房,準備做點甜品讓宮歐的心情變好一些,結果一進去又是看到兩個女傭捧着湯盅走過來,唉聲嘆氣的。
看到她們這個樣子,時念連想都沒想地道,“母親又沒喝?”
“是啊,每次我們端東西給夫人,夫人都讓我們拿走。”女傭點點頭,“之前二少爺端給夫人,夫人倒是喝了,我們也不敢去煩二少爺啊。”
又不喝藥膳湯,這樣身體怎麽會好。
時念皺了皺眉,這個時候宮歐也正煩着,不好去打擾他,整個宮家能能勸羅琪喝湯的除了宮歐,就只剩下一個人。
想了想,時念毅然轉身離去。
她走向樓上,手扶着古老的扶手往上走去,鞋子踩在樓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一個門口兩個保镖站在那裏。
那是宮爵的書房,聽說他總在這裏辦公。
時念站在那裏咬咬牙,深吸一口氣後走向前,兩個保镖攔住她,面無表情地朝她低了低頭,“少夫人,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想見父親,為母親的事。”
時念站在那裏說道。
“我進去禀報一聲。”
保镖說道,敲了敲門然後走進去。
在門口等的時間,時念莫名地局促起來,想起來,她一直是在宮歐和封德他們的口中聽到宮爵這一號人物,她都沒有親自見過宮爵的本人。
他就像個傳說,時念知道他是個有爵位在身的貴族,中國與英國的混血後代,曾遭遇過低谷,但在他的手中宮家名望與日俱增,他待子嚴厲苛責,曾經不顧一切阻攔過她和宮歐,是個極度心狠手辣的人。
她知道那麽多,卻不曾見過他。
到宮家後,時念幾度想正式拜見宮爵,都被以忙碌為由拒見,她想宮爵是看不起她這樣的出身,所以她也就作罷。
時念等得有些焦灼。
很久,門從裏邊被打開,保镖走出來朝時念道,“請少夫人進去。”
“謝謝。”
時念點頭,擡起腿往前走去,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牢牢地握緊拳頭。
一進門,一種從未有過的壓抑感吞沒了她。
時念又想起那些老古堡中的電影。
她垂着眸走進去,慢慢擡起臉,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書房,藏書比宮歐的書房還要豐富,只是所有的家具都作舊感,看起來頗有厚重感,空氣中飄着一股味道濃烈的氣息。
像是薰香。
但也不是很香,就是味很濃烈。
時念擡起眼往前望去,只見一個男人背對着她站在書架前,書架靠得窗很近,他幾乎全部落在陽光之下,背光得讓人看不真切。
陽光晃過。
時念望見他的一頭卷發,便低頭出聲道,“父親。”
“你要和我談什麽?”
宮爵站在書架前冷冷地開口,那種聲音無法形容,是一種有氣場的聲音,聽着他的話就讓人不由自主地跪拜臣服。
不知道是薰香的緣故,還是宮爵的聲音太過于淩厲,時念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站在那裏努力平靜地道,“母親的身體不太好,也不願意喝那些藥膳湯,我想請父親在忙碌中抽出一點時間陪陪母親。”
時念也不知道宮爵平日裏有沒有陪着羅琪,反正她是一次都沒有見到。
“知道了,你下去吧。”
宮爵冷冷地開口。
就這樣?
“好,父親。”
她還以為宮爵對她不滿已久,怎麽也會訓斥上她幾句呢,時念轉了轉眼眸,實在受不了這裏的薰香味,說了聲便準備離開。
只聽“砰”的一聲,書架上的書籍落下來,全部砸到地上。
時念錯愕地看過去,沒有多想地走過去彎下腰,蹲在宮爵的身旁幫忙撿書。
“誰讓你撿的,出去!”
怒不可遏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
終于找到罵她的宣洩口了麽?這宮爵不訓斥她,她還覺得不正常。
“還給您。”
時念蹲在地上将書捧起來遞給宮爵,手指無意地劃過他的手腕,碰上上面的手表,那手表冰得她渾身一顫。
她頓時呆住,怔怔地看向那款手表,手表上面似是有什麽水氣,時間也停了。
“看什麽看?平民出身就是沒規矩,給我滾出去!”
宮爵狠狠地甩開她的手,打得她的手特別疼。
“……”
時念顧不上疼,蹲在地上擡起眸看向宮爵,這邊的陽光太過刺眼,她幾乎都看不清他的臉,只隐隐約約看向他的輪廓。
“走!”
宮爵在她身上踢了一腳,轉身離開,朝着後面的書架走去。
“……”
時念被踢得跌坐在地上,心底沒有太多的憤怒,卻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疑問。
好冰。
她看向自己的手,指尖還殘留着那一抹冰冷,怎麽宮爵戴那麽冰冷的手表,好像冷藏一過去,太奇怪了。
那表上的時間明顯也不在走,他戴着做什麽?
時念從宮爵的書房走出來,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心生疑窦。
……
入夜,宮歐、時念和雙胞胎坐在花園餐廳裏用餐。
宮歐和時念兩個人都是若有所思,沒有什麽大多的話,宮曜的一個孩子更是一貫冷酷。
愛熱鬧愛聊天的宮葵這下被憋壞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郁悶得飯都吃不下了,“你們聽不到我說話嗎?”
宮歐恍過神來,一雙黑眸銳利地看向時念,只見她拿着刀叉在盤中劃着扇貝的殼,一刀又一刀。
“你準備把這殼給吃了?”宮歐低沉地道,“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愛好?”
“啊?”時念愣了下,回過神來,看到自己切着扇貝殼,頓時有些窘,連忙将貝殼放到一旁。
“怎麽了?”宮歐問道,嗓音磁性。
吃個飯還走神,他在她面前還走神,在想誰?
“沒什麽。”
時念搖了搖頭,低頭去切料理,想想她看向宮歐,認真地問道,“宮歐,有沒有這樣一種技術,就是那種名貴表壞了,放到冰箱裏冷藏一下就好了?”
第 631 章 :對不起,小瘋子
第61章:對不起,瘋子
時念走向前,看向醫生問道,“病人怎麽樣了?”
問出這樣的話,時念也有些緊張,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
醫生看着她,然後搖了搖頭,伸手摘下口罩,嘆息着道,“十分抱歉,他的病發得突然,我們來不及搶救,人已經走了。”
聞言,時念的腦袋一片空白,驚呆地看着醫生。
人已經走了?
怎麽可能呢,不可能的。
“先生……”
尤莉站在那裏痛苦地哭出來,難以接受。
時念下意識地去看宮歐,只見宮歐僵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一片慘白,找不出一絲血色。
半晌,宮歐慢慢蹲了下來,一雙眼睛沒有焦距地看着地面,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将臉埋在手心之中,手指在顫抖。
“宮歐。”
時念走過去蹲到他身旁,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別說宮歐,她都無法接受,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怎麽會這麽突然。
那天宮歐和宮彧在她面前厮打的場面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就像剛剛發生過的一樣,怎麽一個人就走了。
“砰。”
宮歐連蹲都蹲不住,整個人癱坐在冰冷的地磚上,呼吸沉重到顫抖,“時念。”
“我在。”
時念道。
“我還是害死了他,我把他打死了。”宮歐慢慢放下手,一雙眼睛瞬間紅得可怕,一滴淚水從眼眶中湧出,淌下他的臉龐,他的下巴都在顫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
時念看着他道,伸手撫上他的臉龐,手指撫去眼淚,難過、心疼。
宮歐眼睛通紅地看着她,身體顫抖得不能自已,他一把抓過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眼淚難已控制地落下來,“我沒想殺他,我留了分寸的,我怎麽可能殺了他,他是我哥!”
他怎麽可能殺了自己的哥哥。
“我相信你有留分寸。”
時念閉了閉酸澀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難過宮彧的去世,心疼宮歐此刻的自責。
她當然相信宮歐,如果是以前,宮歐的病情到巅峰時他可能會下手沒輕重,有所失常,可他訓練了四年的克制力,都能在她面前克制,怎麽可能一見到宮彧就失手呢。
明明沒事的啊,明明好好的,為什麽說死就死了。
“可我還是殺了他。”宮歐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薄唇顫抖地印上她纖細的手指,眼淚掉落在她的手背上,眼睛像被鮮血盈滿,“我殺了他,我殺了我哥,是我,都是我。”
尤莉在旁邊哭得不行。
醫生悲傷地看着他們,無能為力。
“宮歐你別這樣,哥不會怪你的。”時念的眼中盈着淚光,擔憂地看着宮歐,他這樣的狀态讓她害怕。
“我殺了他,我真的把他殺了。”宮歐像是聽不到她說的話,只喃喃地重複着這一句,驀地,他擡起自己的手就咬了下去,不消兩秒,他的薄唇間便滲出一抹血色。
他就像一頭瘋狂的狼,恨不得連自己都殺戳吞沒。
“宮歐!”時念大聲驚呼,拼了命地去拔他的手,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宮歐你別這樣,我知道你難受,我知道你痛苦,但你別傷害自己,求求你。”
宮歐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咬到鮮血不斷地滲出來。
“不要,宮歐!”
時念咬緊牙關,不顧一切地拔開他的手,一拿開她就看到他的手背上多出一個血淋淋的牙印。
宮歐像頭失心瘋的野獸又去咬自己另一只手,時念不假思索地要将自己的手遞過去,視線中,一只陌生的手比她更快送到宮歐的唇邊。
宮歐直接咬了下去。
“呃。”
一聲吃痛的低呼聲在時念和宮歐的頭頂上方響起。
宮歐的身形再一次僵住,鮮血從唇邊溢出,時念呆了呆,順着那只陌生的手往上望去,就見宮彧站在那裏,身上穿着病號服,臉上的瘀青顏色變淡,眉頭擰得緊緊的,低眸看着宮歐。
宮彧?
時念驚呆地看着他,不明白這戲劇性的一幕是怎麽回事。
宮彧是要詐幾回屍才算完結?
宮彧任由宮歐咬着他的手,低眸看着他,“還以為你和席姐在一起後脾氣有所收斂,怎麽還像個瘋子一樣?”
“……”
宮歐坐在地上,英俊的臉龐慘白得可怕。
瘋子。
無數的回憶接踵而來。
“歐,你可真是個瘋子。”
“火氣收斂點,砸壞點家具不值錢,傷了自己怎麽辦?”
“瘋子,你已經十七歲,是個大人了,哥就不用再天天擔心你,以後就算哥不在,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你的能力比我強,将來一定能有一番大的成就,到時不管我在哪,都會為你感到驕傲。”
想起來了。
都想起來了。
原來宮彧離開前是暗示過他的,只是他不記得了。
宮歐坐在地上,人慢慢冷靜下來,松開口,宮彧的手已經被他咬出一個很深的牙印。
“先生?”尤莉哭得不行,見到宮彧活生生地站在那裏,吓了一跳,“先生你不是病發了嗎?”
“我說我去陽臺走走,可陽臺上也不止我一個人,發病的是另一個心髒病患者。”宮彧站在那裏,任由手上的鮮血滲出,責怪地看向自己的助理尤莉,“你沒有檢查清楚就胡亂喊人?”
他見到跑出來的封德才知道怎麽一回事,簡直荒唐。
“對不起,先生,是我搞錯了。”尤莉聞言連忙道歉,朝時念鞠躬,“對不起,宮總,席姐,都是我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宮彧正要再訓斥些什麽,宮歐突然從地上站起來,朝着宮彧就撲過去,将他一把按到地上,揮起了拳頭,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
宮彧沉默地看着他。
宮歐的拳頭砸不下去,一雙眼睛狠狠地瞪着宮彧,最終還是松開手,緩緩垂落,他揪住宮彧的領子,牢牢地攥緊,染血的薄唇微掀,咬着牙道,“你就活着吧!就這麽活着!”
說完,宮歐伸手擦過自己的唇,将血色抹去,從宮彧身上起來,一步步往外走去,身影有些歪斜。
別再死了。
就這麽活着,愛怎麽活就怎麽活。
宮彧從地上坐起來,背對着宮歐,雙眼黯了下去,一字一字道,“對不起,瘋子。”
時念安靜地站在一旁,凝望着宮歐的背影,鮮紅的血液從他手上淌下來。
宮彧坐在那裏,嗓音份外低沉喑啞,“大哥知道錯了,真的對不起。”
随着這一句,淚水從宮彧的眼中落下,他連忙伸手抹去,仰頭看着上面,仿佛這樣淚水就落不下來。
“……”
時念站在那裏看着,心情也跟着份外複雜難受,喉嚨像是被什麽哽着一樣,眼睛酸澀極了。
她想,她到今天才真正明白宮彧和宮歐的兄弟之情。
……
宮歐走了。
時念沒有跟着離去,而是陪宮彧回到病房,看着醫生替他包紮手上的傷口。
宮彧坐到病床上,低眸凝視着手上的紗布,嗓音低沉,“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宮家是父親作主,父親為宮家的名望忙碌一生,在他眼中宮家的未來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因此對我們格外嚴厲。”
“……”
時念靜靜地站在一旁聽着。
“父親很欣賞宮歐,但也僅限于欣賞他的天資聰穎,宮歐從性格就比較古怪,他不喜歡父親的贊美,不喜歡母親的唯夫是從,厭惡傭人在背地裏對他指指點點。”宮彧說道,“只有我,他不怎麽讨厭。所以,雖然我和他年紀差得不是太多,但他也算是我帶大的。”
時念站在一旁,雙眸看着他,聽他講述那些往事。
“宮歐對我還算親近,但也沒有表現出多喜歡的樣子。”宮彧苦笑一聲,“因此,我真的不知道那一場車禍會給他帶來那麽大的傷害。”
“宮歐已經原諒你了。”
時念說道,聲音柔和,黑白分明的眼睛幹淨清澈。
“我知道。”宮彧颌首,眼圈有些紅,擡眸看向時念,“念,我能這麽稱呼你麽?”
時念沉默了一秒後點頭。
“我準備走了,以後再也不會到英國、中國。”
宮彧說道。
“什麽?”時念意外地看向他。
“本來我在英國、中國之間穿梭就是為了多看你們兩眼。”宮彧看着她道,“但現在你也看到了,不管我死還是活着,對宮歐的傷害都很大,我不想他繼續看着我就想到我撒的漫天大謊。”
“所以你就要走,讓宮歐再也見不到你?”
時念問道。
“見不到,他受到的傷害就減輕一些。”宮彧說道,“我不是個夠資格的大哥,明知道他剛從四年的欺騙中走出來,我又給了他一個更大的欺騙,我真的沒臉面對他。”
時念蹙了蹙眉,想說些什麽,但又覺得沒有資格去左右別人的決定。
宮彧是個成熟的男人,會有這樣的想法肯定是深思孰慮過了。
第 630 章 :宮彧病情惡化
第60章:宮彧病情惡化
封德坐在副駕駛座上望着前方的道路露出微笑,天氣真是越來越晴朗,氣候也越來越暖和了。
鬧了一番,宮歐火氣漸,回到宮家後也不再陰沉着臉,抓着她換個地方繼續纏綿。
一連幾天,時念都同宮歐呆在宮家,幾乎形影不離。
仿佛宮彧的出現只是一個插曲而已,并沒有改變任何事情。
黃昏,Y先生,不對,應該是宮彧的電話進來的時候,時念正陪着宮歐在辦公。
宮歐坐在書桌前在電腦上設計着什麽東西,時念坐在他旁邊的書桌上畫漫畫,畫的是兒童漫畫。
她已經很久沒有畫漫畫了。
那日宮曜被莫娜綁架時,她提心吊膽到了極點,也是那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她不曾為雙胞胎做過太多的事,作為媽媽并沒有帶給他們太多的快樂。
她想為他們畫一本漫畫,慢慢想,慢慢畫,不急。
時念握着筆在白紙上創建主人公,筆尖刷刷地掃過紙張,映出一個活靈活現的蘿莉,她照着宮葵的模樣去畫。
她一擡起頭,就見敞開的門外有女傭走過去,手上端着湯盅,顯然是給羅琪送去的。
羅琪一向注重打扮,喜歡參加那些宴會,但這些天連房間的門都沒出過。
時念坐在那裏,握着筆的托起臉,若有所思地道,“如果現在你哥回來了,母親的病大概能痊愈。”
見到兒子死而複生,不管中間有多少的悲傷,都是開心的。
就像宮歐,嘴上再怎麽不饒人,還不是在看到宮彧活着以後,一直在為哥哥考慮。
“還提那個人幹什麽?”
宮歐停下敲鍵盤的動作,轉眸睨向她薄唇抿出一抹不悅。
時念聳聳肩,“也是,母親痊愈,接着就該你哥病了。”
宮彧那麽不想呆在宮家,一出現肯定被圈得死死的,宮爵老爺又是一個那麽強勢的人。
“誰擔心他病不病。”
宮歐不屑地冷哼一聲。
時念看向宮歐英俊的臉龐,托着臉道,“宮歐,承認你關心你哥能怎樣?要是我弟弟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也會很開心的。”
聞言,宮歐的黑眸深了深,看着她,嗓音低沉,“你有問麽?”
他指的是宮彧和席钰的那些事,她應該很好奇。
時念搖了搖頭,“雖然我很想知道弟弟以前的那些事,但畢竟是一段隐私的過往,要是你哥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問。”
“……”
宮歐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時念牽強地扯了扯唇角,“你知道嗎?突然知道你哥沒死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可能是為了某個人而逃出家庭的束縛,想要私奔什麽的。”
可當她聽到宮彧說是為了宮家的壓力才離開時,她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宮彧和席钰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大概只有宮彧才清楚。
宮歐深深地凝視着她,随即冷嗤一聲,“女人的心裏就只裝着情情愛愛。”
連宮彧逃走的原因都能想到什麽感情上。
時念無語地看向他,這也能上升性別歧視的高度,“那男人心裏想的是什麽?”
“做。”
“禽獣。”時念脫口而出。
“你要不要試試?”宮歐沖她挑了下眉,邪氣得厲害。
“……”
時念無恥不過他,只能暗暗郁悶,咬了咬嘴巴,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時念拿出手機怔了下。
是宮彧的來電。
她這裏對他的備注還是Y先生,沒有改過。
見她的神色有所不對,宮歐立刻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低眸看向她的手機,一見那幾個字,臉色立刻沉下來,陰陽怪氣地道,“都被我揭破了,他為什麽還私下打你電話?他是不是真對你有意思?”
他沒忘記,席钰和時念長得有多相像。
敢打他女人的主意,是他哥哥也沒的商量,看來上次他還是打得太輕了。
時念無語地看向他,“肯定是找你的。”
“找我不會打我電話?”
宮歐冷冷地道。
“他沒有你電話吧。”時念說道,“但我聽義父說過,他打過好幾次義父的電話想找你,你接了嗎?”
“沒接!”
他為什麽要接?
“所以啊,打到我這裏來了。”時念把手機遞給他,“你接吧。”
“我為什麽要接一個死人的電話?挂掉!”宮歐伸手奪過手機就直接挂掉電話,時念無語地看着他,宮歐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以後不準私下接他的電話!”
誰知道宮彧對她存的什麽心思,還送各種禮物,還欣賞畫作,有病!敢挖他的牆角試試!
話落,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時念不再理會口是心非的宮歐,将電話接起來,打開擴音,“你好。”
宮歐伸手去搶,時念連忙舉高手槍,這動作在宮歐眼中就是費白力,他憑着身高的優勢,擡起手就輕而易舉地将手機搶過去。
他得意地瞥一眼時念的臉,正要挂掉電話,一個女人急得快哭出來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席姐,出事了,先生的病情突然惡化,現在已經送進急救室了,我該怎麽辦?”
“砰。”
手機從宮歐的手中掉落到地上,他的臉色一片慘白。
一秒之後,宮歐轉身拔腿就跑。
“宮歐等等我。”
時念撿起手機連忙追了上去。
他們急匆匆地沖進醫院,時念根本跟不上宮歐的腳步,他像一陣風一樣從車上下來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或許,宮歐比她想象中的更在乎宮彧。
時念和封德跑進醫院,一路跑向急救室,急救室的門被關得緊緊的,宮歐正站在那裏沖一個護士發火,“讓我進去!聽到沒有?”
“裏邊正在急救,請耐心等待。”
護士被宮歐鐵青的臉色吓到,連連鞠躬賠着不是。
“耐心?我把你親人送進急救室,你再來和我說耐心!開門!”宮歐低吼道,擡起腿就要去踹門。
見狀,時念連忙沖過去,一把抱住宮歐的手臂,蹙着柳眉說道,“宮歐別這樣,你坐下好不好,相信醫生。”
“讓他們開門!”
宮歐吼道,一雙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突出來。
“你情緒這麽激動,進去也幫不到你哥什麽。”時念極力安撫着他的情緒,在宮歐又要踹門前投進他的懷裏,緊緊地抱着他,“宮歐,別這樣,他一定會平平安安出來的。”
宮歐被她抱着終究沒有太過胡來,任由她抱着,轉過臉一雙黑眸瞪向封德,“你還愣着幹什麽?給我去找全英國最好的醫生!馬上都給我找過來!”
“是,少爺。”
封德點頭應是,匆匆離去。
時念抱住宮歐,待他情緒稍微平複一些下來後,才轉身看向急得快哭的尤莉,“怎麽回事?那天醫生不是說好好的嗎?”
她明明記得宮彧雖然被打到昏迷,但醫生說他的傷勢不嚴重啊。
“我不知道。”尤莉連連搖頭,聲音都怕到有些顫抖,“自從住院後,先生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一直同我說和……和宮總以前的事,昨晚更是說了一整晚,讓他睡都不睡。”
說着,尤莉看了宮歐一眼。
宮歐站在那裏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颀長的身形靠到牆壁上,尤莉繼續哽咽着道,“今天早上,先生就說身體有些不舒服,渾渾噩噩的,傷口也特別疼,他去陽臺上走走,我也沒當一回事,沒想到突然就被推到急救室來了。”
“……”
時念震驚地聽着,宮彧還那麽年輕,她相信宮歐下手知道輕重,怎麽會突然惡化。
尤莉看向宮歐,想了想說道,“宮總,其實先生一直惦記着你,這些年來總和我說他有個天才弟弟,每次說到你就笑得特別開心,那一整天心情都會很好。”
宮歐站在那裏,聽着尤莉的話牙關咬得緊緊的。
“還有,宮總失蹤的那四年,先生就像瘋了一樣到處找你,全世界都被他踩遍了,他一直說宮總肯定沒有死,一定還活着。”尤莉哽咽着道,“先生還一直說,要死也該是他死,不應該是宮總。”
時念聽着尤莉的話,心口有些難受,道,“原來他也一直在找,難怪他會那麽輕易地從蘭開斯特家族偷出東西來,是因為他那個時候就把人安排進蘭開斯特家了吧?”
宮歐站在一旁沉默地聽着。
“是,先生一直關注着宮總的事,覺得蘭開斯特家族肯定有問題,于是安排了人進去,沒想到那個莫娜是把宮總關在外面,因此也一直沒有找到。”尤莉說道,聲音越發地哽咽,“但不管怎麽說,先生真的很關心宮總,宮總你手下的太重了。”
竟然把自己的哥哥打到昏迷,現在病情又惡化。
說到最後,尤莉哽咽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時念看向身旁的宮歐,見他臉色越發難看便道,“別擔心,他一定沒事。”
話落,急救室的門被打開,時念明顯感覺到宮歐的身體僵硬住了,像塑像般直挺挺地站在那裏。
剛剛還嘶吼着要進急救室的宮歐,這會兒卻連動都不動一下。
第 629 章 :就這樣瞞天過海
第69章:就這樣瞞天過海
“那個時候我‘借’了具屍體,造成車禍現場,車毀人亡,燒焦的屍體也采集不到任何的數據,就這樣瞞天過海。” 宮彧說出當年自己詐死的計劃。
時念走進去,聽到這句話怔了下。
詐死,多瘋狂的做法。
她走到桌邊,将咖啡和牛奶放到桌上,宮歐坐在宮彧的對面,冷冷地笑了一聲,一雙黑眸看向他,“偷天換日,不錯,聰明的做法。”
時念默默地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把玩着,耳朵卻一直豎着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宮彧聽得出宮歐語氣裏的諷刺,目光黯了黯,“我知道你恨我,抱歉,宮歐。”
“不用和我說抱歉,我算誰?哪值得你這位大少爺同我說抱歉?”
宮歐冷冷地道,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宮彧不去理會他嘴中的刺耳之言,語氣沉穩地繼續道,“那個家我真的呆夠了,身為宮家的長子,我就像你研發的機器人一樣,只能聽命父親的行事,今天該做什麽,明天該做什麽,我應該要達到什麽樣的高度都由他設定。”
時念坐在那裏玩着手機,隐隐約約明白宮彧當年偷天換日詐死的原因,是他受不了宮家。
“一旦我達不到,輕則打罵,重則沒日沒夜接受教育、培養,你試過四天四夜不能睡覺的滋味麽?”宮彧苦笑一聲,“如果我有那個能力,我可以如父親所願,可我清楚,我達不到那個高度,再怎麽逼我也沒用。”
一個人的天份是注定的,他已經被逼到了極點,可父親還是不滿意。
父親在他身上抱了太大的期望,恨不得讓宮家的名望成為英國第一,可這怎麽可能呢,他從來就沒那個本事。
“所以你把這些扔給了我!”
宮歐冷厲地道,黑眸愠怒地瞪着他,又喝了一口咖啡。
“我沒辦法。”
宮彧說道。
“一個男人只會躲還真是窩囊!”宮歐嘲諷地道,字字錐心。
聽着他的話,宮彧的臉色難堪了幾分,但沒指責他什麽,伸出手去端面前的牛奶杯子,手還沒碰到,宮歐将牛奶杯一把奪走。
“這是我女人倒的牛奶,不是給你喝的!”
宮歐端過杯子就喝了一大口牛奶。
“……”
時念坐在那裏安靜極了,不出聲,甚至想把自己化作透明。
“又是咖啡又是牛奶,不怕胃受不了?”宮彧注視着宮歐道,宮歐冷冷地瞥他一眼,“用不着你來操心。”
宮歐對他全是針對。
宮彧低下眼,淡淡地颌首,繼續道,“那次車禍,我籌劃了近兩年的時間,包括怎麽隐藏身份。”
聞言,宮歐的目光一凜。
兩年,呵,兩年的時間,他的好哥哥每天照常陪着他,教他東西,結果每一天想的都是怎麽消失,怎麽把自己本該承擔的責任丢給他。
“呵。”
宮歐冷笑着,将牛奶杯子端到嘴邊喝了一口。
“那之後,我的确獲得重生,過了一段随心所欲的日子。”宮彧說道,一雙偏灰的眼眸看向宮歐,一字一字道,“宮歐,我不怕和你說,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後悔過當初那麽做。但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他一脫身,宮歐為了宮家唯一的繼承人,宮家所謂的責任與未來都落在宮歐的身上。
聽到這話,宮歐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到地上。
“砰!”
杯子砸到地上,牛奶四濺。
宮歐雙眼陰狠地看向宮彧,咬牙切齒地道,“你的對不起我不稀罕!你愛給誰給誰!”
時念坐在沙發一角,擡眸看向宮歐震怒的臉,沒有上前,只沉默地做一個觀衆。
宮彧低眸看着地上滾動的杯子,閉了閉眼,嗓音格外低沉,“宮歐,要我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
“不好意思,永不。”
宮歐從薄唇間逼出冷冷的幾個字。
“我不是沒想過和你聯系,但我開不了這個口,尤其是在知道你沒日沒夜地把系統研究出來,把我最愛的鋼琴搬到中國,我就更加難以開口。”宮彧自責地說道,目光灰暗,“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死亡會給你帶來那麽大的影響。”
他從來沒想過,在他“死”後,宮歐會為他做那麽多事。
在他的眼中,宮歐一直只是個桀骜不馴的弟弟,對他也只是比對旁人稍好一點,他“死”了,宮歐難過一陣也就好了。
誰會想到宮歐會把自己當成他來活,完成他未完的事,擔起他未擔的責任,更是把車禍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幾度試圖自殘。
所謂情怯,不過如此。
宮歐對他越是在意,他就越不敢将實話托出,不敢告訴自己的弟弟他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你不知道?呵。”宮歐冷笑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俯下身雙手按在桌面前,一張俊龐逼近宮彧,黑眸中怒火熾燒,盯着他道,“是啊,你不知道,你能知道什麽?”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自己的罪撇得清清的,就可以躲上十幾年。
“宮歐,我知道我的做法對你來說太自私,我是真心想和你道歉。”雖然這聲抱歉遲到了十幾年。
“我不接受!”
宮歐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裏發出,雙眸陰冷地盯着他,雙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站直身體,“時念,我們走。”
“……”
聞言,時念立刻往沙發上一躺,裝作沉睡過去。
聊得這麽不歡而散,恐怕宮歐回去還是會極度不爽,溝通是太重要的東西,她得給他們制造時間。
她躺下去後,聽覺依然靈敏,就聽着一陣腳步聲接近她,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抱進一個熟悉的懷中。
宮歐抱着她就走。
“她睡着了,不如讓她睡會,我們再聊聊。”
宮彧明白時念的好意。
宮歐抱着時念,一雙鞋子踩在地板上,轉過頭冰冷地睨向自己的哥哥,嗓音如雪般寒冷,“宮彧,我和你已經沒什麽好聊的,你想怎麽過就怎麽過,與我無關。”
“……”
宮彧的臉上滿是傷痕,沉默而愧疚地看着他。
“我只當我的大哥已經死了!”
宮歐冷冷地道,抱着時念頭也不回地離開。
宮彧坐在那裏,雙眼黯淡地目送着宮歐離開病房,陽光從窗口跳進落在他的身上,他有些失望地閉上眼。
他不敢說,就是怕遇上這樣的結果。
但現在他最怕的事還是來了,宮歐終究不會原諒他的彌天大謊。
……
回去的路上,時念被宮歐抱在懷裏,她靠在他溫熱的懷中,雙眼閉着,睫毛輕輕地跳動。
車裏的空氣暖和。
“別裝了。”
宮歐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她裝睡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
時念只好睜開眼睛,從他懷中掙開,在座位上坐直身體,一雙眼睛凝視着臉色冷漠的宮歐,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幹什麽?”宮歐睨向她,一雙眸子漆黑。
“真不打算原諒他?”
時念問道。
“原諒?他用不着我來原諒。”宮歐冷冷地道。
“你有那麽恨他麽?”
時念凝視着他的臉龐問道,手握住他的手。
“難道我不該恨?”宮歐反問,冷笑着道,“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莫娜耍了四年,現在又被他耍了十幾年,我不該恨他?我撕了他的心都有!”
他已經撕了。
把宮彧打得鼻青臉腫,住院治療。
時念看着他,翻開他的手掌心,指尖在他的掌心上一遍遍無意識地劃着圈,說道,“其實說到底,你只是恨他不和你聯系,而且,你最後還是選擇替他隐瞞實情,讓他去過自己想做的日子。”
離開前,宮歐那一句“我只當我的大哥已經死了”是透着濃烈的恨意,但分明也是表明不會洩露宮彧還活着的消息。
宮歐并沒有真的那麽恨的恨他大哥。
聽着她的話,宮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那麽多話。
這麽了解他幹什麽,能吃麽?
聞言,時念不禁輕笑一聲,手指戳進他的腰間,“就你口是心非。”
“你也要和我吵架是不是?”
宮歐不滿地盯着她。
“好像每次先發脾氣的都是宮大總裁。”時念說道,宮歐狠狠地瞪她一眼,将她一把攥進懷中,牢牢地緊锢着她,“能耐了是吧?敢跟我這麽說話?時念,不給你磨磨骨你不知道我有多惹不起!”
“啊。”
時念驚叫一聲,伸手就抓向他的腰間,宮歐腰間一癢,立刻閃躲開來,反攻過去,兩個人車裏鬧做一團。
“別鬧,宮歐。”
“誰跟你鬧了,給你磨骨!”宮歐也學着她的架勢抓她癢,低下頭去親她。
“義父和司機看着呢。”
“誰在看?”
宮歐冷冷地瞪過去,司機和封德兩個人坐在前面全當什麽都沒聽到,失聰失得很位。
宮歐滿意地勾了勾唇,又去“教訓”時念。
鬧了半晌,還是被宮歐抱在懷中,抱得緊緊的,時念困在他的懷中笑起來,張嘴作勢去咬他,卻反被他咬住了嘴唇,熱情一發不可收拾。
第 628 章 :就這樣瞞天過海
第68章:就這樣瞞天過海
但最終宮歐還是沒有離開醫院,他就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人,時念早習慣了。
宮歐不願意留在病房裏面對宮彧,同封德在醫院的羽毛球場打球,時念站在場邊望着他們。
宮歐把渾身的情緒都發洩在一個的羽毛球上,拿着羽毛球拍狠狠地揮出去,不像是打球,倒像是在砸球。
封德一把年輕被折騰得滿場撿球,累得筋疲力盡。
時念站在那裏抱臂望着,陽光下宮歐揮汗如雨,一雙眼睛銳利如鷹隼般,狠狠地将羽毛球拍出去。
她忽然意識到宮歐最近的反常了,他大半夜看她手機是在猶豫要不要和宮彧聯系吧,本來經過十幾年,宮歐的情緒也慢慢平複下來,但最近,只要一提到宮彧,宮歐就激動非常,甚至把羅琪氣暈。
時念望着宮歐的身影,如果她是宮歐,她現在也會非常矛盾吧。
以為可能因自己而出車禍的哥哥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一直活在自責中,甚至看到車禍就瘋狂。
結果,原來宮彧根本沒有死,十幾年不曾和他聯系過。
這種煎熬比她這四年的等待有過之而無不及,至少,她一直抱着宮歐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希望,而宮歐……從未有過希望。
這種感覺就像被抛棄了一樣。
“砰!”
宮歐将一個羽毛球狠狠地扣過去,砸在場地上,一頭短發已經被汗水浸濕,他站在那裏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
明白宮歐還需要發洩,時念默默地轉身離開,去準備宮歐的衣服,出一身的汗,打完球肯定要換幹淨的衣服。
時念往前走去,驀地,她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
是宮彧,他穿着醫院的病號服,外面穿着一件開襟毛衣就這麽坐在那裏,望着宮歐打球的方向。
“先生。”時念走過去,一開口發覺得自己叫的不太對,又改口道,“哥,你醒了。”
“嗯,剛醒。”
宮彧坐在長椅上沖她笑了笑,一張臉已經不能稱之為俊朗了,到處是傷,嘴角都被宮歐揍得有些歪斜。
“回去吧,外面冷。”
突然知道Y先生是宮彧,時念也不知道自己能和他談什麽了,是談宮歐,還是談席钰?
宮彧、宮歐。
席念、席钰。
錯了位的關系淩亂不堪,或許,她是最不适合和宮彧有所交集的一個人。偏偏在宮歐都不知道宮彧還活着的情況下,她和宮彧有了那麽多的交集。
“我出來透透風。” 宮彧說道,一雙偏灰的眼睛看向她,視線觸及她的臉,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一陣風吹過,時念的長發被吹揚起,一張巧的臉在陽光下顯得份外白皙動人。
半晌,宮彧收斂了自己的目光,說道,“坐吧,我知道你也有很多疑問。”
時念想了想,在他身旁坐下來,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道,“我有很多疑問不重要,但你欠宮歐一個解釋。”
“我知道。”宮彧說道,“時間一長,我就更無法面對他。”
時念擡眸望向遠處的宮歐,聲音溫柔,“這些年來,宮歐對你的車禍一直耿耿于懷,甚至成了他的心結,他把你未完的系統研發了出來,并在全世界內推廣。”
宮彧該知道他這個弟弟因為他做了多少的事。
“我知道,他的天份一向都很高,換作是我,不可能做到這麽龐大。” 宮彧道,聲音有些苦澀。
當年,父親就沒少指責他不如弟弟天份高,身為宮家長子卻讓人看不到宮家的未來。
那些指責他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的初衷只是因為你而已。”時念說道。
“你想知道所有的事麽?”
宮彧忽然問道,轉眸看向時念,一雙眼睛溫和地看着她,嗓音極是沉穩。
“那些事還是第一次告知宮歐吧。”時念道,望着宮歐朝這邊跑過來,他的一雙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似的,她不禁笑了笑,“至于我有資格知道的那些事,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吧。”
她想知道席钰的事。
聞言,宮彧低笑一聲,“你這麽溫柔怎麽治得住宮歐?”
“聽說當年只有你能治住宮歐,我看你也沒有多兇。”時念微笑着回擊。
兩人對視都笑起來。
宮歐跑過來,一頭的汗,伸手扯了扯勒着脖子的領帶,一雙黑眸瞪着他們兩個,“時念,我們走!”
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當着他的面眉目傳情!
說着,宮歐一把攥着時念要走,時念連忙道,“宮歐,你累了,你坐一下,我去給你準備幹淨的衣服。”
“我不累。”
宮歐瞪了一眼宮彧。
“我知道你累了!”
時念瞪着他,一把掙開他的手擡起腿就跑走,宮歐看着她的背影,他當然可以立刻追上去,但終究他沒有跟上去,而是疲憊地站在那裏。
宮彧坐在長椅上看着宮歐,面容溫和成熟,擡起手摸了摸臉上的瘀青,從長椅上站起來道,“來,哥好久沒陪你打球了,走,打一局!”
“懶得跟你打!”
宮歐不屑地冷哼一聲,坐到長椅上,雙手搭在椅背上,臉色沉着,一雙黑眸冷冷地看着別處。
“怎麽,怕我受傷了就不能打?放心,把你打趴下三回都行。”
宮彧笑着說道,一笑牽扯到傷口,他不禁摸向自己的嘴唇。
宮歐看着他那狼狽的模樣冷笑一聲,“誰擔心你的傷了?你以為你是誰?”
一個死人在這裏自作多情。
“走吧,打兩局。”
宮彧拉了他一把,被宮歐一把狠狠地甩開,宮彧被甩得往後連退兩步,咳了幾聲,更顯狼狽。
宮歐目光狠狠地瞪着他,猛地從長椅上站起來,朝着羽毛球場走去。
兩人在羽毛球場厮殺起來,宮彧身負外傷,自然不能和宮歐比,宮歐一身的怒氣難消,數次三番将羽毛球用力地朝宮彧身上扣去,砸得他幾次差點摔倒。
宮彧氣喘籲籲地站在陽光之下。
宮歐隔着瞪向他,嘲弄地道,“如何?不敢了就滾!”
“你在跟誰說話?” 宮彧不滿地蹙了蹙眉。
“一個死人!”
說着,宮歐跳起來,又将手中的羽毛球狠狠地扣過去,宮彧沒接到,羽毛球砸中他的肩膀,砸得他一個踉跄。
宮彧看向宮歐那張桀骜不馴的臉,明白他心裏有太多的怨恨。
宮彧撿起羽毛球抛起,握住羽毛球拍揮過去,用盡力氣大聲地喊道,“宮歐,你應該知道我當年為什麽要那麽做,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不知道!”
宮歐将羽毛球砸過去。
宮彧又将羽毛球揮過,“我在人前做的有多好,心裏就有多憤怒抗拒,我受不了,再那樣下去,我真的會死!”
“我可沒見你死!”
宮歐大聲吼道,将羽毛球狠扣過去。
宮彧用盡力氣接住,一個彎腰将球接住抛起來打過去,“難道你真希望我死在十幾年前?”
“總比你詐屍來的好!”
宮歐吼道,要有多憤怒就有多憤怒。
“可以!如果你真要我死,我現在就可以死在你的面前!” 宮彧揚聲喊道,将接到的球又一次揮過去。
他的話落,宮歐的身體僵硬在的對面。
宮歐站在那裏,任由羽毛球掉下來落在地上,他站在那裏,一只手用力地握住手中的羽毛球拍,雙眸惡狠狠地瞪着宮彧,咬牙切齒的。
半晌,宮歐将羽毛球拍狠狠地甩到地上,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宮彧站在那裏看着他決絕的背影,也跟着扔了羽毛球拍,有些洩報地抓了抓頭發。
“大少爺。”封德走過去撿起羽毛球拍,恭敬地叫了一聲。
宮彧看向他,淡淡颌首,拍拍他的肩膀,“封德,這些年辛苦你在他身邊了,他這脾氣不好受吧?看你這白頭發都多了不少。”
“少爺對我一向挺好的。”封德笑着說道。
“嗯,宮歐身邊的知己人少,你好好做,多幫着點。他不會虧待你,我也不會虧待你。” 宮彧沉穩地道,伸手将手腕上的表解下來遞給他。
這是賞賜。
“多謝大少爺。”封德低頭接過,恭恭敬敬地道。
沒想到十幾年了,大少爺還保持着愛賞賜人東西的習慣,看來有些東西真不會随着時間的流淌而改變。
“我還活着的事你讓下面的人把嘴封緊,我不希望除了你們以外還有人知道,包括宮家剩餘的所有人,懂麽?”
宮彧看着封德說道。
封德擡眸看向他,“那少爺他……”
“放心吧,他就是再恨我,也不會出賣我的。” 對這一點,宮彧絲毫不擔心,他還了解宮歐。
宮歐再怎麽樣都不會把他的底真給揭了。
……
回到病房,宮歐換上時念準備的幹淨衣服,和宮彧坐在一張桌前呈對峙局面。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兩個人的身上,氣氛壓抑得異常詭異。
時念從外面走進來,手上端着一杯熱牛奶,一杯熱咖啡,只聽宮彧低沉的嗓音在病房裏響起。
第 627 章 :躲啊!怎麽不繼續躲了?
第67章:躲啊!怎麽不繼續躲了?
Y先生仍站在沙發前,高大的身形僵直,一動不動,一塊碎玻璃砸到他面前的地上。
随着這一聲巨響,廣場上的人全部驚呆了,音樂也頓時停下來,都往這邊張望。
封德開着車往後退去。
宮歐站在那裏,目光陰狠地瞪向裏邊,驀地彎腰撿起一根像高爾夫球杆那麽長的棍子,握在手裏就往落地窗上的殘渣碎片狠狠地敲去。
又是一陣玻璃雪花砸落。
他砸得特別狠,一雙眼睛腥紅得可怕。
“砰!”
砸完,宮歐彎腰走進來,雙腳踩着一地的碎片,時念擔憂地沖過去,“宮歐你心。”
這一地全是玻璃殘片。
“舍得出來了嗎?”宮歐瞪着前方,歇斯底裏地吼道,“躲啊!怎麽不繼續躲了?”
他吼得瘋狂。
那聲音幾乎能撕破時念的耳膜。
“我沒有躲,我只是見到……”
時念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宮歐不是沖着她吼的,他的目光越過她瞪向她的身後。
時念慢慢轉過頭,那裏,只有Y先生站着,他站得筆直,一動不動,掩藏真容的臉看不到一點情緒。
宮歐是對Y先生說的?
“十幾年都躲了,不再躲個幾十年?”
宮歐吼道,臉色鐵青,一雙腥紅的雙眼近乎仇恨地瞪着Y先生,握着棍子狠狠地砸過去,棍子擦着Y先生掠過。
Y先生站着沒有動,連閃躲一下都沒有。
“砰!”
宮歐将一旁的咖啡杯狠狠地砸到地上,咖啡杯應聲而碎,還冒着熱氣的咖啡四濺,落地地上,一片狼籍。
時念站在那裏,這才明白過來,宮歐和Y先生早就認識。
可是,他們怎麽會認識?
宮歐不是一直查不到Y先生的身份嗎?
Y先生站在那裏看着宮歐,沒有聲音,兩個人面對面站着,身高相當,宮歐身上的怒火仿佛要燒了一切。
“怎麽?你還想用這個鬼樣子掩飾到什麽時候?”
宮歐将棍子狠狠地砸到Y先生的面前,雙眸狠狠地瞪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撕碎。
時念站在那裏,長睫顫了兩下,茫然地看着他們。
Y先生如木頭一般站着,在這句話後終于有了動作,他擡起手慢慢拿下墨鏡,墨鏡下面是深眉,以及一雙狹長的深目,眼珠的顏色似黑又偏灰,眼窩很深,他就這麽看着宮歐,眼中有着愧疚。
愧疚?
時念看着Y先生又拿下臉上的口罩,口罩揭下的一瞬間,時念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手捂上自己的嘴唇,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是一張看起來極是儒雅成熟的臉,輪廓深邃,隐隐約約也透着一股混血感,棱角分明,五官不如宮歐出衆不凡,卻又有些類似。
這張臉她曾經見過。
那個時候宮歐拿自己哥哥和席钰的合照給她看,那上面青年的側臉很是俊朗,眼中含着笑意的樣子她一直記得。
宮彧。
他是宮彧,是宮歐出車禍死了十幾年的哥哥,照片上的青年年輕俊朗,眼前的男人成熟沉穩,但的确是同一個人。
宮彧竟然就這麽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完好無損,別說什麽燒焦的屍體,他臉上、手上連一點燙傷都沒有。
随着宮彧将口罩摘下來,空氣像是凝滞了一樣,只剩下宮歐顯得沉重的呼吸聲,他瞪着宮彧的臉,一雙眸子越發顯得腥紅,呼吸越來越重。
他活着,一直都活在這個世界上。
“宮歐,好久不見。”
宮彧站在那裏看向宮歐震怒的臉,擠出一絲笑容。
下一秒,宮歐便伸出手一拳揍在他的臉上,将他壓到沙發上,雙手狠狠地攥着他的領子,低吼出來,“不躲了十幾年了,你終于舍得出現了!”
他騰出手又是一拳揍到他的臉上。
宮彧癱坐在沙發上沒有一點反抗,任由宮歐暴打自己,臉偏過去,抿着的唇間滲出一抹血色。
“宮歐,你別打了!”
見狀,時念顧不得對面死而複生的震驚,連忙沖上前去拉住宮歐,“你會把他打傷的,別打了。”
“他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打死也不過是再死一次而已!”
宮歐吼道,還像不滿足似的,攥着他又是一頓暴揍,宮彧由着他打,打得一口血吐出來也沒有反手,更沒有閃躲。
兩個人從沙發上糾纏到地上,在滿是碎玻璃的地上扭打,宮彧被打得鼻青臉腫,咬着牙一聲不吭。
時念焦急地想要勸架,卻怎麽都拉不動宮歐,在一旁急得不行,“宮歐你真會把他打死的,你放手,那是你哥!他是你哥!”
她大聲地喊道。
聽到時念的聲音,宮歐眼中的陰戾才慢慢消散一些,一雙眼睛仍然仇恨地瞪着被他坐在身下的宮彧,呼吸沉重。
宮彧躺在那裏已經奄奄一息,雙目無神,唇角的血不停地滲出來,他的聲音變得喑啞,“解恨了麽,宮歐?”
“砰!”
又是一拳。
“……”
宮彧被打得直接昏了過去,倒在地上。
宮歐從他身上下來,坐在一地玻璃碎片上,修長的手指埋入自己的發間,手背也全是血,有被玻璃擦傷的,有的是宮彧的血。
封德從外面沖進來,見到這一幕震到了,再看宮彧的臉,錯愕地喊出口,“大少爺?怎麽會是大少爺?”
剛剛少爺突然要他開車把落地窗撞碎了,他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原來是為了大少爺。
可大少爺不是早就死了嗎?
他們都是親眼見過的,怎麽又在這裏?
時念站在那裏,看着被揍得渾身是傷的宮彧,再看坐在一旁喘着粗氣的宮歐,有些心疼。
……
宮歐十幾後再見到死而複生的哥哥,就是把他揍到住院。
時念和封德全程陪伴,宮彧躺在VI單人病房裏,接受着輸液,一張俊朗的臉此刻全是傷痛。
時念站在那裏看着,都不知道宮彧是怎麽堅持下來的,宮歐下的手那麽狠,他卻連躲都不躲一下。
醫生站在一旁說了一堆時念聽也聽不懂的專有名詞,然後說道,“病人現在需要好好養傷,不能再受傷了。”
說完,醫生轉身離去。
尤莉和封德站在病床的一側,時念站在另一側,看着昏迷不醒的宮彧,轉眸又看向宮歐。
宮歐坐在角落裏的沙發上,身上的大衣上帶着一點血跡,修長的手上貼着創可貼,怎麽都不肯讓醫生好好替他看看。
他的面色鐵青,一雙黑眸瞪着地面,薄唇緊抿,輪廓繃得緊緊的,呼吸沉重。
時念示意封德他們先出去,然後走到宮歐面前,低眸凝視着他英俊的臉龐,“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宮歐擡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身體往後仰去,身上多了幾分疲憊。
時念在他身旁坐下來,手握過他的手,指尖撫過上面的創可貼。
現在想來,其實一切都是線索,Y先生特別幫她的忙,如果真是愛慕于她,哪會連她老公、老公的親人都幫助。
Y先生的倫敦腔那麽重,還有着一頭出自宮家的卷發,戴着口罩、墨鏡明顯是不讓她認出來,她竟然都沒有發覺。
她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
居然是宮彧,明明當年出了車禍,焦得不辨人形,他怎麽又毫無損傷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呢?
“游艇。”
宮歐嗓音低沉地道。
“游艇上那次你就發現了?”時念錯愕地看向他,“你不是連他的樣子都沒見過麽?”
當時宮歐一路跟着他們,出現後宮彧又很快地消失了,他怎麽認出來的?
“他的聲音,別說十幾年,就算再過二十幾年,我也聽得出來。”
宮歐冷冷地道,一雙黑眸瞪向病床上的男人,臉色更加陰沉。
“那你在游艇上為什麽不攔住他?”時念不解地問道,聞言,宮歐的眼中浮動着如火燒的怒意,咬着牙道,“他都當自己是個死人了,我為什麽要去攔個死人!”
“那今天……”
“做死人就要做得安份守己,他既然不肯好好當他的死人,我揭了他的面具有什麽不對?”宮歐盯着她道,聲音冷厲,“我做的不對?”
“我沒有說你做的不對。”時念說道,“但你下手也太重了,十幾年不見,剛重逢就把自己哥哥打到住院。”
這做法彪悍得突破天際,世界上能幹出這種事來的估計也就只有宮歐了。
“重逢?”宮歐不屑地冷笑一聲,“他根本沒有想和我重逢,我為什麽要下手輕?好了,已經把他送到醫院了,我們走!”
“走?”時念詫異地看向宮歐,“不等他醒?”
“為什麽要等他醒?”
宮歐冷冷地問道。
“他是你最敬重的哥哥,他消失十幾年了突然再次出現,你就不想知道其中的內情?”時念問道,連她都好奇得厲害,她不相信宮歐不想知道。
只是,他抗拒去知道。
“敬重?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去敬重他!”宮歐從沙發上站起來,低眸瞪了她一眼,“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說着,宮歐擡起腿就走,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裏。
第 626 章 :我無業游民一個
第66章:我無業游民一個
聞言,坐在副駕駛座的封德也望向那群人,輕嘆一聲,“念,你沒有生長在貴族之家,是不會明白這種的。名望二字說起來簡單,但中間牽涉了多少你并不清楚,太多人靠着它撐起所謂的地位、臉面,那是他們視為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一旦被剝奪,就會令他們生不如死。”
“是嗎?”時念淡淡地說道,“那守護這名望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問完,車內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她,也許根本沒有人能給她一個标準答案。
所謂的名望賜予了這些人不一樣的人生,不一樣的高度,他們享受了名望帶來的好處,他們都太想守護,以至于連感情都變得格外淡薄。
“別想了。”宮歐霸道地将她一把抱進懷裏,“想那些幹什麽,不嫌腦子疼?”
腦子有那麽多空間不如想想他。
“嗯。”
時念點點頭,她想只有從浸在那樣的人生才能夠切身體會,像她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
“帶你去買珠寶。”
宮歐說道,他一直在宮家忙于內務,還沒帶她出來好好逛過。
“買珠寶?”時念轉眸詫異地看向他。
宮歐低眸看向她,以為她不樂意,道,“那帶你去買衣服買包。”
時念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欣然同意,“你是要帶我出去走走嗎?好啊,我想給你買衣服。”
“行,你幫我挑。”
宮歐将她抱在懷裏,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一記,時念微笑着靠在他的身上。
封德坐在副駕駛座上,擡眸看了一眼後視鏡,看着兩個人如此恩愛,一張臉上露出微笑。
不管如何,他們兩個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時念被宮歐帶着逛街,逛的全是名品店,她站在男裝店裏仔仔細細地挑選着衣服,這款大衣不錯,但花紋不好看,太花哨;這條領帶很帥氣。
宮歐随意地靠一旁,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選衣服,凝視着她的模樣,怎麽看都好看。
他女人怎麽就能這麽好看?
随時随地任何一面都是賞心悅目。
宮歐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視線緊随着她不放。
一旁的兩個銷售店員看着他們一個看衣服、一個看人,那種氣氛完全不是她們能插進去的,站在那裏略顯尴尬。
“這件衣服不錯。”時念見到展廳中央的一件大衣,煙灰色的斜紋款式,不夠正式也不夠休閑,但就是莫名地和宮歐的氣質很搭,讓她很想往宮歐身上穿,“麻煩你們,我想試穿這件。”
“不好意思,姐,本店不試穿的。”
銷售店員抱歉地說道。
“哦。”時念正想作罷,封德上前和她們說了幾句,又打過電話,兩個銷售店員這才認出是宮歐本人,誠惶誠恐請他們試穿衣服。
“請進這邊換衣服吧,裏邊本來是顧客休息室。”
銷售店員推開一間門。
“陪我進去換。”宮歐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落在衣服上,只盯着時念,好像要把她試穿在身上一樣。
銷售店員們投來暧昧的眼神。
時念的臉上有些發熱,推了推他,“別鬧,快進去換,把這襯衫、領帶都換上我看看效果。”
她又拿了襯衫和領帶。
“跟我進去!”宮歐霸道地開口。
“宮歐!”時念怪嗔地瞪他一眼,大庭廣衆的要她一個女人陪他換衣服,他可真能胡鬧的。
“你又瞪我,時念,你又想兇我!”這女人又想造反。
“哎呀,快進去吧你。”
時念無奈地将他推進房間裏,封德笑着跟進去服侍,她轉身繼續看衣服,準備再給宮歐選一套。
忽然眼角裏有什麽人影,她轉過臉望去,這是一個大品牌店,旗下的男裝店、女裝店等都開在一起,宛如一個精致高檔的商場。
這時,門外站着一個她熟悉的身影,是個女人。
尤莉。
尤莉站在光可鑒人的地上,玻璃門上映出她招手微笑的模樣
招手?時念将手中的領帶放回去,擡起步子走到外面,有些意外,“尤莉姐,你也過來買衣服嗎?是陪Y先生來的?”
尤莉笑着點點頭,“是的,先生正好在隔壁買衣服,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打招呼?
時念愣了下,随即想想也應該,便跟着尤莉往那邊走過去,走進一家女裝店,尤莉推開裏邊休息室的門。
休室息布置得高貴極了,陽光落在一件件現代歐式家具上,空氣中飄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Y先生就坐在沙發上,身體修長,雙腿交疊,姿态優雅貴氣,手上端着一杯咖啡,指尖無意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紋,微卷的一頭短發有着蓬松層次感,一如既往的墨鏡、口罩掩蓋真容。
他看着前面一動不動,時念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對面有着一大片的落地窗,能望見外面的一個空曠場地,類似一個廣場。
廣場上有人在喂鴿子,有年輕人在彈奏樂器,有老年人在散步,像一幅畫卷。
這樣的畫面讓人心情很是舒服。
“先生,席姐到了。”
尤莉低聲道,然後将門上了保險,悄悄退出去,将門關上,無疑是讓門鎖住了。
時念沒有察覺到,笑着看向Y先生,“先生好,先生是給女朋友還是親人買衣服?”
Y先生坐在那裏顯然有些走神,聞言擡起臉看向她,“什麽?”
“這裏是女裝店不是嗎?”
時念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好像在游神?
Y先生戴着口罩、墨鏡,時念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見他頓了幾秒後道,“對,給我親人買衣服。席姐,你坐。”
“不坐了,我就是過來和先生問個好。”時念站在那裏微笑着說道,“我老公就在隔壁的店裏,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好嗎?先生的新婚賀禮幫了我們的大忙,我老公一直說想親自向你道謝。”
聞言,Y先生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低笑一聲,有些忍不住似的。
過了幾秒,他字正腔圓道,“不必了,宮總裁高高在上,我無業游民一個,怎麽夠資格與他相見。”
“先生這話說得太重了。”
他這樣神秘又有本事的人會是無業游民?她才不信呢。
時念暗暗想着。
“對了,聽你說宮家夫人生病了,她現在怎麽樣?”Y先生将咖啡杯放回去,随意地問道。
“母親現在調養中,沒什麽大事,就是被婚禮上的事一鬧,讓她氣急攻心了。謝謝先生的關心。”時念說道。
Y先生點點頭,“沒事就好。這些年我全世界各地走,知道一些調理身體的藥方,我回去後讓尤莉整理了給你,你請醫生看過之後給宮家夫人服用吧。”
聞言,時念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好半晌沒有聲音。
“怎麽了?你不想要?”
Y先生坐在那裏問道。
“哦,不是。”時念連忙說道,“我很感激先生的好意,先生一路都幫我太多了,多到我不知道該怎麽回報。”
其實她更想問,就因為欣賞她的畫,希望她幸福,他就一路這麽幫她,幫到連宮夫人調理身子都要相助?
他人會不會太好了,好得就像沒有自己的世界。
Y先生低笑一聲,“只是順手一幫,沒你想的那麽嚴重。你回去吧,一會你老公該找你了。”
“也是。那我走了。”
時念想到宮歐要是換衣服出來沒見到她肯定會到處找,很快她的手機就被打爆了。
她轉身離開,忽然身後傳來一陣略顯倉皇的聲響,她回頭,只見Y先生從沙發上站起來,望着對面。
明明看不真切他的真容,時念卻感覺到他身上的緊張。
緊張?她好像還沒在Y先生身上見過,她不明所已地跟着看過去,就見落地窗外的廣場上,宮歐穿着她為他選的衣服正朝這邊走來。
一步一步。
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齊整的短發下一雙黑瞳深邃,鼻子俊挺,薄唇緊抿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陰冷。
他的大衣衣角在風中翻飛。
身後跟着一部黑色的轎車。
那個樣子令人不寒而栗,時念也有一瞬間被吓到,他怎麽那個表情?不會又吃醋了吧?不走門,怎麽從廣場上過來了?
時念疑惑地望着,正要跑向落地窗,宮歐走向前來,猛地目光一凜,轉眸狠狠地瞪向她,“躲開!”
他聲嘶力竭地吼道,隔着落地窗也能聽到他近乎發狂的聲音。
“……”
時念一臉茫然地看着他,然後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
宮歐走上前來,眼神狠厲地瞪着落地窗,身後的轎車忽然加快速度朝着落地窗就撞了過去,擦着宮歐的身體開過去。
“砰。”
一聲巨響。
無數的玻璃碎片頓時如雪花般砸了一地,時念站在最裏面的角落裏呆呆地看着這一幕,宮歐居然讓人就這樣生生地把落地窗撞出一個大窟窿。
他又怎麽了?
至于這麽生氣麽?看來他的醋真是一點都沒比從前。
時念皺眉,她應該和他說了再來見Y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