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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5 章 :為什麽要聯姻?

第645章:為什麽要聯姻?

時念忘記自己在浴室呆了很久,久到她的手指都已經被水泡得皺褶,才從浴室裏出來,穿上睡衣,人打了個寒顫。

她看向房門,宮歐還沒有回來。

父親離世,二兒子回歸後是大兒子回歸,他們母子三人自然有很多話說,也許都要從他們時候講起,一直講到他們長大。

時念把燈關了,一個人坐在床上,任由黑夜籠罩着自己,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默默地等待着。

一個時,又一個時。

心口格外難受。

宮歐回來的時候,時念已經躺在床上,她側着身體蜷縮在被子下面,雙眼緊緊閉着,她聽到宮歐脫鞋的聲音,然後他直接往浴室走去,開了一盞燈。

室內一片如黃昏般的光亮。

過了一會,宮歐回來,輕輕地掀開被子躺下去,帶來一股涼意。

時念緊緊閉着眼睛,她感覺到宮歐正在背後看着她。

就算生着她的氣,也許他還願意和她傾訴一些事情,這麽想着,時念轉過身看向他,卻見宮歐已經躺在那裏睡着。

沒有摟她,沒有抱她,他就這麽躺着,閉着雙眼,眉頭擰着,五官輪廓極深,在燈光下浮現出一些陰影。

“……”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嘴唇抿在一起,想說什麽最終還是開不了口。

他今天經歷的事太多了,是需要好好睡一覺。

時念暗暗想着,伸手關掉燈,然後在宮歐的身邊躺下來睡覺,黑暗中,宮歐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我讨厭你安排的這一切!”

說完,宮歐轉過身,背對着她睡覺。

“……”

時念躺在那裏,整個人像被宮歐狠狠地剜了一刀,痛徹心非。

這一晚,她再沒有任何睡意,一夜無眠。

……

翌日,時念很自覺地早起,不想讓宮歐一覺醒來看到她,又想起她安排的這一切。

她很早就從房間裏走出來,一步步往樓下走去,還沒到大廳,就聽到樓下一陣笑聲傳來,宮彧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這個怎麽樣?不是說屁股大好生養麽?”

“你這孩子,上哪學來這些混話,再說我可要訓斥你了。”

羅琪笑着說道。

時念往樓下走去,外面的天還沒有大亮,大廳裏亮着燈,一群傭人伺候在旁邊,宮彧同羅琪坐在一起正熱切地讨論着什麽。

“母親,哥。”

時念走過去向他們低了低頭。

“嗯,坐吧。”

羅琪點點頭,手上拿着一疊文件夾。

宮彧的手裏則是拿着一疊照片,見到時念笑了下,說道,“念,你來的正好,幫忙一起選選。”

“選什麽?”

時念在一旁的複古綠單人沙發上坐下來,不解地問道。

“我的聯姻對象,我和母親昨晚篩選了很久,挑出這些家族的适齡姐,你來幫忙選選。”宮彧說道,溫和地看向時念。

“聯姻?”

聞言,時念的身體一震。

“不錯。”宮彧點點頭。

“不是繼承宮家麽,為什麽要聯姻?”

不是只要繼承宮家就好了麽。

時念的臉一寸一寸白下去,聯姻意味着什麽,就是不談感情不談性格的契合度,只為雙方利益築下的一個交易。

宮彧要去聯姻?

“嗯,雖然這個時候本不該商量什麽婚姻的事,但為了宮家的未來,有必要在父親的事公布以前,選一門婚姻聯系一個強族先鞏固下來。”

宮彧說得理所應當,臉上還挂着笑意,仿佛他是很投入在這個事情裏。

羅琪坐在那裏繼續和宮彧讨論着,談的都是和對方家族是什麽樣的來往,聯姻有何益處和弊處,偶爾也談女方的長相,但都是一言掠過。

“……”

時念坐在那裏呆呆地看着他們兩個,宮彧配合羅琪在說,偶爾會笑,笑過之後唇角卻是微微向下,一只手擱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往外劃着,腳尖沖着門口的方向。

不知道是在哪裏看到的,這樣的微表情是說明人很抗拒談論或去做現在的事情,只想逃避。

時念的臉上一片慘白,僵硬地坐在沙發上,忽然,像是一種直覺,她猛地擡起頭朝樓梯上望去。

只見宮歐穿着睡衣站在那裏,面無表情,一雙黑眸陰冷地望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現在知道你把宮彧拉回來是要做些什麽了?

“……”

時念坐在那裏,眼睛心虛地閃爍着,手指深深地絞着自己的衣服。

宮歐冷冷地望着他們,沒有下來,宮彧忽然也意識到什麽,扭頭望向樓梯上的宮歐,揚聲道,“你也這麽早?怎麽鞋子都不穿。”

時念聞言望向宮歐,這才發現他真的是光着腳站在樓梯上,臉色陰沉得厲害。

宮彧看看宮歐,又看看時念,笑着道,“不會是看念先下來了想念吧?天天在一起還嫌不夠膩歪?”

“……”

宮歐冷着臉站在樓梯上一言不發。

羅琪坐着沒有說話,專心地挑着宮彧的聯姻對象。

“好了好了,快去穿鞋。”宮彧朝自己的弟弟說道,“誰也分不了你們,你們今天就走吧。”

“誰說我要走了,我不走!”

宮歐冷冷地道,轉身就往樓上走去,宮彧無奈地搖搖頭,看向時念道,“這性格你也受得下來。”

“說什麽呢。”羅琪不願意宮彧說宮歐,道,“宮歐不知道有多聽她的話。”

“是嗎?我怎麽覺得念老是被他欺負呢?”

宮彧說道。

“……”

時念抿緊了嘴唇,宮彧臉上的笑容像是對她對最大的斥責,讓她難受。

午後,時念在馬場找到宮彧。

陽光一絲一絲地投在跑馬場上,草坪綠得發光,訓馬師駕着馬在馬場上一圈一圈地跑着,宮彧穿得西裝筆挺坐在不遠處的觀望臺上。

那是一個型的觀望臺,座位空空蕩蕩,只有宮彧一個觀衆。

時念遠遠地望着他,他一個人坐在那裏,跷着一條腿,黑色的西裝襯得他人瘦削,微卷的短發在風中輕輕浮動,深眉下,一雙偏灰的眼睛望着馬場上的馬,卻又像沒有焦距似的,唇角微微往下。

時念慢慢走過去,站在那裏。

見到她,宮彧回過神來,微笑着看向她,“你來了,坐。”

時念沉默地在他身旁坐下來,從上往下望着跑馬場上馳騁的馬,宮彧說道,“剛剛走了一下,發現我們宮家的土地比以前更多了,父親管理得很好。”

“……”

時念安靜地坐着。

宮彧轉眸看向她,見她不說話便明白她有心事,道,“來,我們賭一把,看看哪匹馬能贏,你選那匹紅色的,我選那匹白的,好不好?”

時念沒有說話,宮彧朝下面的人打了個響指,傭人踩着階梯走上來,宮彧道,“讓他們沿着宮家的土地跑一圈,誰先回到這裏,我有獎金。”

“是,大少爺。”

傭人立刻下去,依照吩咐讓訓馬師賽馬。

栅門拉開,兩匹馬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出去。

“這馬一時半會還回不來。”宮彧身體微微向前傾,雙手搭在前面的椅背上,笑了一聲,“真是不回來不知道我還是個擁有一方土地的財主,以前呢是被父親壓着,現在也算是我一個人作主……”

“你真的要聯姻嗎?”時念出聲,低低地打斷他的話。

陽光下,宮彧的臉色瞬間僵下來,雙眸直直地望着遠方,随後笑了笑,“你和宮歐孩子都那麽大了,我總也要成家立室,你說是嗎?飄泊不是歸宿。”

“……”

聽着他的話,時念低下頭,貝齒一遍遍磨着嘴唇。

“是宮歐說你了嗎?”宮彧低下頭看向她,嗓音成熟沉穩,“不用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對越親密的人說話越狠,這事他幹得出來。”

時念的眼睛有些酸澀,望着遠處說道,“我以為把你留下來是最好的選擇,可我現在才知道,我把你留下來,不是繼承宮家這麽簡單,還要賠上你的人生。”

宮彧怎麽都不肯回到宮家,寧願詐死逃離家中,和宮歐相認後還是選擇離開,不肯回宮家一步,他們都知道,宮彧回到宮家代表了什麽。

那是把自己的人生都奉獻給宮家。

所以宮歐才會那麽生氣,他不想讓宮彧再回來。

時念說着,眼眶泛紅。

“沒那麽嚴重,念。”宮彧不在意地笑笑,“宮家的大少爺,多少人都夢寐以求這個身份,我沒什麽好委屈的,我已經比很多人擁有的多了。”

哪怕這些并不是他本意想擁有的。

“……”

時念擡起眼,一直眨着眼睛,眼睛越來越紅。

“真的,我真是游蕩夠了,現在回家不是很好?”

宮彧說道,“宮歐的天份在科技這個領域得到最大程度的釋放,母親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有些糟了,和我說話間總是好像父親還活着一樣,必須讓她早日清醒。所以念,你做的是對的,這十幾年來只有我最逍遙,這個責任必須我來扛,要是你不留下我才是錯誤。”

“那你真的想結婚麽?”

時念看着他問道。

時小念宮歐

第 644 章 :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第644章: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聽着他質問的語氣,時念用力地抱住枕頭,擡眸看向他震怒的臉,“你是生氣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還是生氣我把宮彧攔了下來?”

“有區別麽?”宮歐瞪着她道,嗓音越發地沉,“這是宮家的事,是不是應該我來作主?你做這麽多幹什麽?”

做這麽多幹什麽。

是啊,她做這麽多幹什麽,多管閑事。

時念坐在那裏,眼睛份外酸澀,眼淚差點流下來,她用盡力氣繃住,說道,“查爾斯說母親的情況不太好,必須有人承擔宮家的一切讓她寬心,我不希望那個人是你,哥這個時候出現不也是冥冥中注定的麽?”

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她承認,她是自私,可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也會這麽做。

“注定?”宮歐重複着她的話,然後冷笑一聲,“時念,你以為你這麽做就十全十美了?”

“……”

時念咬緊唇。

“時念,我是不是不夠讓你信任?這麽重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第一個告訴我?”宮歐瞪着她道。

時念的眼睛眨了兩下,睫毛有着一抹濕意,“如果我告訴你,你不會讓你哥留下來。”

這一點她太清楚了。

宮歐對宮彧有着深厚的感情,敬重過,恨過,最終還是願意讓自己的哥哥一世逍遙。

“所以你就強行把我哥留下來?”

宮歐一下子從床上站起來,光着的雙腳踩在柔軟的被子一下,一雙眼睛瞪着她。

“我沒有強行。”

時念低聲說道,是宮彧自己願意跟她回來的,如果他真要走,誰也攔不住。

“他對我愧疚太深,你那麽說了他能不回來?”宮歐瞪着她道,咬着牙,氣不打一處來,“時念,你為什麽就這麽愛自作主張?我不需要你這個樣子為我好!”

他大聲地喊出來。

“……”

時念聽到這裏再也受不了,放到枕頭站起來就往浴室裏跑去,用力地關上門鎖住,整個人站在洗手臺前,低下頭,任由眼淚落下來,按在洗手臺上的雙手顫栗。

其實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時念就預料到宮歐會怪她,但她沒想到他會這麽生氣。

“砰砰。”

浴室的門被狠狠地敲了幾下。

“開門!”

宮歐在外面不悅地吼道。

時念說不清楚自己的感受是委屈還是自責,只覺得難過得厲害,她低着頭落淚,牙齒緊緊咬着唇。

眼淚沒有滑過臉頰,直接落進洗手池中。

“喂,出來,你躲裏邊幹什麽!”宮歐大聲地道,“說你幾句就把自己關起來,你什麽意思?”

“……”

時念閉上眼,強忍下眼淚,用毛巾擦了擦眼睛,上前打開門。

宮歐緊張地站在門口,一雙眼睛緊迫地盯着她,待見到她臉上沒有一點淚痕,眼中的緊張微緩,直接轉過臉,“還以為你哭了,既然你沒哭就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裏!”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時念站在那裏反問道,聲音有些哽着。

如果宮歐站在她的立場,他會怎麽辦?難道他能不先顧着她麽?

“自然是聽男人的!”宮歐直勾勾地盯着她,伸出手指了指她,“時念,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說完,宮歐轉身就走,連鞋子也沒穿,就光着腳離開。

“……”

時念站在那裏,望着他決絕的背影,貝齒用力地咬住嘴唇,用力地咬着,眼淚還是淌了下來。

宮歐說她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很快,時念便知道了。

宮彧的回歸讓羅琪重展歡顏,看到了希望。

夜晚,一家人難得坐到一起吃飯,羅琪坐在主位,時念坐在兩個孩子的身旁,對面是宮彧和宮歐。

宮歐的臉色從她将宮彧留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沒好看過。

至于宮彧,時念從來不知道他是那樣一個擅于談笑風生的男人,之前只覺得他身上有種溫和的氣質,但也有些陰沉,還不曾聽他開口說這麽多的話。

羅琪被宮彧說得頻頻微笑不止,轉眸看向兩個臉上有着疑惑的孩子,“這是你們父親的哥哥,叫Ul。”

“Ul。”

宮葵坐在那裏甜甜地叫了一聲,宮曜則是有些詫異地看着他。

“乖。”宮彧笑着應了一聲,“葵這麽可愛,Ul有禮物,一會讓女傭拿給你。”

一聽到有禮物,宮葵的眼睛都發光了,“謝謝Ul!”

宮葵甜美的聲音讓大家臉上都多了一點笑容,時念沒有笑,只看着對面的宮歐,他冷着臉坐在那裏用着晚餐,一句話都沒有。

宮彧看向宮曜還貼着紗布的臉,“那你呢,Hly?”

“你是那個綁架我們的人。”

宮曜臉冷酷,稚嫩的嗓音充滿冰冷。

“什麽綁架?”

宮葵一臉莫名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聞言,宮彧有些尴尬地一笑,“你的眼睛還挺毒的,別學你父親,一個孩子腦袋裏不用裝那麽多東西,玩就行了。”

聽到這話,宮葵立刻睜大眼睛沖他豎起大拇指,“Ul,我喜歡你!”

“……”

宮曜冷眼看向自己的妹妹,他的笨妹妹真是什麽都分不清,時念低下頭附耳在宮曜身邊道,“那次他只是和你們開個玩笑,沒有惡意。”

聽到時念的話,宮曜才勉強點點頭,開始用餐。

“怎麽你已經見過兩個孩子了?”羅琪好奇地看向宮彧問道。

“對,在S市的時候見過,葵性子活潑單純,Hly冷靜聰明,有點像宮歐,但不像宮歐時候那麽胡鬧。”宮彧說道,宮歐一向是唯我獨尊的,犟起來天不服地不服的,誰也拿不住他。

“說的也是。”羅琪點點頭,看向宮歐,道,“以前也就只有你能的話他能聽進去一些。”

再後來,就是時念了。

只有時念的話宮歐聽得進去,其餘人說的話他一概不放在心上。

宮歐還是沉着臉坐在那裏吃東西,仿佛他們談論的根本不是他一樣,時念坐在那裏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剛剛已經将宮家的內務梳理了一下,也沒什麽特別難的。”宮彧擱下手中的餐具,說道,“我已經讓查爾斯去辦了,今晚我還活着的消息就會公布出去,之後幾天我可能還需要為身份認證的事多跑幾次。”

“你真不用休息?”羅琪問道。

“母親,我跟你說了,我已經休息很長一段的時間,是時候要為家裏負點責任了。”宮彧說道,“父親的事一旦曝出,對我們宮家必然深受影響,所以在此之前我還要去聯絡一下各方,先把自己的地位鞏固起來。至少,等那一天來臨之前,不會有宵之輩私下裏亂動手腳。”

時念擡眸看向宮彧,他說了很多很多,好像對宮家的未來有特別多的設想,可是他之前根本沒有想過回到宮家。

宮彧這個樣子是裝出來的麽?

羅琪看着宮彧,很是欣慰,“你出門了一趟,倒是成長很多,你父親要是看到一定很開心。”

“父親一直怕我擔不起宮家。”

宮彧道。

“那是你們以前年紀太,現在你們都長大了,兄弟兩人互相照應,宮家一定會越來越好。”羅琪笑着說道,伸手又不自禁地握住宮彧的手。

總算,這灰暗的人生中還是多了一點光亮。

宮彧和羅琪讨論的熱烈,羅琪給他講述着現在的貴族圈子,有哪些利益錯橫,該與哪些人結交。

“我吃飽了!”

宮歐忽然站起來,将手中的刀叉往盤子裏一扔,冷着臉轉身就走。

看着他這樣的舉動,羅琪不滿地蹙了蹙眉,“宮歐,你這像什麽樣子,讓你父親看到又要責罵。”

說完,羅琪有些僵硬地坐到那裏,臉色白了白,她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

即使真相已經被完全揭穿,但羅琪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說出這樣的話,仿佛宮爵還活着,或許,在她的內心深處,這個結還沒有辦法完全解開。

她這話一出,宮歐、宮彧、時念都紛紛看向她,羅琪臉上的神色更加難堪。

“……”

宮歐深深地看了羅琪一眼,轉身就走。

羅琪叫住他,“宮歐,一會兒我派人去叫你,晚上我們去陪陪你父親。”

“我也要去陪爺爺!”

宮葵立刻高高地舉起手,并不知道自己從見的爺爺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你們就不用去了。”羅琪話是對宮葵說的,視線卻落在時念的身上,“我想讓兩個兒子好好陪陪我的丈夫。”

“……”

時念很識趣地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她不能去打擾他們。

用餐過後,宮歐、宮彧被叫去書房,悼念逝世已久的父親,他們的痛苦和悲傷是一致的。

誰也無法做到感同深受。

時念一個人在浴室沖着澡,溫熱的水自她一頭如海藻般的長發上淌下,滑過白皙的肌膚,她擡起臉,任由水沖刷着自己的臉,心裏格外壓抑。

她蹲下身,蹲在地上任由水沖刷着自己,雙手牢牢地環緊自己。

時小念宮歐

第 643 章 :宮歐生氣

第64章:宮歐生氣

羅琪坐在那裏,一雙美眸盯着宮歐,臉上露出難堪的色彩,呼吸開始變重,痛苦而又氣憤地瞪向時念,“我就不該放過你!”

說着,羅琪雙手抓起桌上的古董電話就站起來朝時念砸過去,時念下意識地縮頭,宮歐飛快地側過身體擋在她面前,背上被狠狠地砸了一下,眉頭一擰,哼都沒哼一聲。

“宮歐?”

時念錯愕地看向宮歐,擔憂地抓住他。

“宮歐,你沒事吧?”見兒子被自己砸到,羅琪急忙去查看他的傷勢,“對不起,母親不是故意的,快讓我看看傷到哪裏了。”

“沒事。”

宮歐沉聲道,推開時念的手,轉過身看向羅琪,眸子深邃,“母親,對外公布,将父親安葬。”

這樣隐瞞着不是什麽上策。

時念看着宮歐的背,他的大衣被硬生生地砸出一道痕跡。

她知道,她沒有第一時間和宮歐坦白一切,宮歐生她的氣,但她面臨傷害,宮歐還是條件反射地替她擋。

“對外公布?”羅琪喃喃地重複着宮歐的話,像失去所有力氣一樣癱坐在椅子上,“不行,還不是時候。”

“你難道還要把父親繼續凍下去?”

“蘭開斯特現在鬧得厲害,你父親現在一起,以他們在這個圈子裏的根基牢固,很容易将我們踢出去,現在還能忌憚你父親幾分。”羅琪說道,堅決不同意對外公布。

“一個貴族的說法而已,沒有那麽重要!他蘭開斯特敢那麽做,我就能讓他們一年比一年難以生存!”

宮歐沉聲說道。

如羅琪預料的一樣,宮歐就是這麽張狂,他只認為自己認定重要的,其餘在他看來完全不屑一顧。

“宮歐,你視為塵埃的東西是你父親奮鬥了一生的。”羅琪說道,坐在那逞強地說道,“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你,你可以不管,宮家的事現在是我在作主,一切由我來定奪。”

“不行,必須将父親安葬,你別再玩這種一人分兩角的無聊游戲了!”

再玩下去羅琪就要走火入魔了。

羅琪同宮歐對峙着,“好,你現在去你父親面前發個誓,說你接下來願意為宮家的榮辱付出你能所及的最大努力,願意繼承宮家,我就讓你對外公布。”

宮歐站在那裏正要說話,一個平靜的男聲在他身後響起,“母親,我來吧。”

“……”

宮歐的身形一滞,手握緊緊地握成拳。

時念聽着那聲音,默默地閉上眼,有着內疚,宮彧還是選擇了停止逍遙,都是她害的。

羅琪坐在辦公桌前,聞言驚呆地睜大眼睛看向宮歐的身後,素顏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眼角的細紋在顫動。

宮彧從宮歐身後走出來,摘下墨鏡和口罩,一張臉上還帶着一點輕傷,一雙眼睛泛着紅,深深地看向羅琪。

羅琪完全被驚到了,呆呆地看着他,嘴唇顫抖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宮、宮彧?”

這一聲抖得讓人難受。

時念靜靜地站到一旁,宮彧看着羅琪,慢慢繞過辦公桌走到羅琪的身旁彎下膝蓋跪下來。

羅琪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良久,她伸出雙手撫摸上宮彧的臉,拇指指腹在他臉上輕輕地撫着,撫過他的眉眼,撫過他的鼻梁,顫着聲問道,“是你嗎?真的是你?”

為什麽這個人和她的兒子長得這麽像,怎麽會這麽像。

“是我。”宮彧跪在地上說道,任由她撫摸着,“母親,我回來晚了。”

聽到這話,羅琪的眼淚徹底落了下來,伸手就将宮彧抱進懷裏,手牢牢地貼着他的後腦,仿佛一松手,宮彧就會突然消失似的。

“我兒子,我兒子回來了。”

羅琪哽咽着說道。

時念站在那裏,她從來沒看到羅琪哭得如此不計形象過,羅琪一直是個美得像副畫的女人,優雅,雍容,美麗,可此刻她的臉上全是眼淚。

忽然,羅琪邊哭邊打宮彧,一下一下用力地捶在他的身上,“你做人怎麽能這樣,怎麽可以十幾年都不和家裏聯系,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死了,你這壞孩子。”

“對不起,母親。”

宮彧跪在地上一聲不吭,任由羅琪打着。

“你怎麽能這樣呢,我多舍不得你,你怎麽能這樣。”

羅琪又哭又罵,打着打着又舍不得地抱緊宮彧。

查爾斯和封德站在一旁,到此刻查爾斯才認出宮彧,完全已經驚呆了,宮家老爺死了四年,卻還用替身活着;宮家大少爺明明活着,卻讓人以為已經死了十幾年。

……

宮彧的歸來讓羅琪一掃多日來的愁容,又哭又笑的,終于肯讓女傭替她梳洗打扮,穿得一身美麗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宮彧不愧是宮家最能調和關系的大少爺,幾句話就惹得羅琪頻頻笑起來。

“其餘女人都是越活越老,只有母親是越活越年輕,和我當初離開的時候沒有兩樣。”

“那個時候我就站在香麗爾大橋上,看着那些女模特走過來,醜得我調頭就走。”

“我這裏還有和企鵝的合影,怎麽樣,拍得還不錯吧?”

宮彧坐在羅琪的身旁,拉着她的手給她講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講得繪聲繪色的,羅琪微笑着傾聽,一雙淚濕的眼不轉移地凝視着他,不時伸手撫摸他的臉龐,生怕這個突然出現的兒子變成假的。

時念和宮歐陪坐在一旁,時念轉眸看向宮歐,他的臉色很難看,一雙黑眸一直盯着宮彧和羅琪,不知道在想什麽。

時念抿住唇,伸手去握他的,還沒碰到,宮歐将手抽了出來,搭到自己的膝蓋上。

狀似無意的一個動作,時念的心卻狠狠一跳,不是滋味。

“我真想不到你會做出這種詐死逃生的事,你以前那麽安份,比宮歐可安份多了。”羅琪撫摸着宮彧的臉,話是說的埋怨,一雙眼睛裏卻全是母親對兒子的愛。

沒事就好。

活着就好。

“那時候也是年紀,覺得壓力大就想出這樣的辦法跑了。”宮彧淡淡一笑,溫和地道,“現在年紀也大了,知道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你這意思是?”

羅琪詫異地看向他。

“我來管理宮家的所有內務,宮歐那性子也不适合同那些人打交道對不對?”宮彧說道,“再說,我到底是宮家的長子,宮歐可沒有權利和我争。”

聞言,時念看向宮歐,宮歐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真的願意管理宮家?”

羅琪欣喜地問道,手牢牢地抓緊宮彧的手。

“是啊,我在外面玩也玩得夠了,是時候回來接手宮家的事務。”宮彧點頭溫和地說道,伸手撥了撥羅琪的長發,“怎麽能讓我如此美麗的母親為這些繁鎖的事務蒼老呢,我堅決不允許。”

這些話羅琪是不可能在宮歐那裏聽到的,羅琪笑着道,“都一把年紀了你胡說什麽,你肯收心回來好好管理宮家自然是好的,你們兄弟一內一外再好不過。”

錢有。

權勢有。

地位有。

宮家這下就什麽都全了。

“是。”宮彧點點頭,轉眸看向宮歐,“宮歐,我是這麽想的,你們先回S市,父親逝世的消息暫時還不能對外公布,我先将宮家的事務上手以後,你們再回來追悼。”

宮歐的臉色越發陰沉。

宮彧說完又看向羅琪,“母親,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好啊,以後你們兄弟一內一外,有商有量,多好。”羅琪很滿意這樣的結果,這個宮家本來也是要宮彧來繼承的。

宮彧溫和安定,宮歐天資聰穎,智商極高,兩個人聯合起來別人想憾動宮家的地位也難。

“既然這樣,宮歐,念,你們明天就回S市吧,等我消息再回來。”

宮彧看向宮歐和時念說道。

時念沒有出聲,只是看向宮歐,宮歐面色陰沉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就走,頭也不回。

留下一室尴尬。

時念朝羅琪、宮彧低了低頭,然後追上宮歐,宮歐走進房裏,當着時念的面狠狠地将門砸上去,時念被擋在門外。

時念看着那扇門,心口像被埋了什麽一樣很不舒服,眼睛不由得酸澀起來。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推開門走進去,宮歐整個人倒在床上,雙手按着頭,驀地他坐起來,抓起一個枕頭就狠狠地砸了出去。

枕頭砸落在時念的腳邊。

時念站在那裏無聲地看向宮歐,她知道宮歐生她的氣,但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又剛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去世四年,他還需要消化這個事情。

她彎腰将枕頭撿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什麽話都沒說。

時念抱着枕頭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安靜地陪着宮歐。

宮歐的克制力真的比以前強了很多,換作以前,這會他早把整個卧室給拆了,可現在他只是扔了一個枕頭。

宮歐坐在床上,脫下鞋子,把鞋子用力地扔到地上,轉眸瞪向時念,只見她委委屈屈地抱着枕頭坐在那裏,低吼道,“為什麽不和我商量?”

時小念宮歐

第 642 章 :我父親死了四年才告訴我

第64章:我父親死了四年才告訴我

十幾年了,這裏的人不是宮歐,無法憑一個動作、一個身影、一個聲音就認出宮彧。

陽光溫暖地落在整座古堡,奇花異草繁多,都有專人打理,遠遠的傳來馬鳴聲。

時念轉眸看向宮歐,宮歐走在她的身旁,一張英俊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冷得讓人害怕,一雙黑眸直直地注視着前面。

他沒有牽她的手。

時念的心沉了沉,想說什麽終究是說不出來,只能默默地帶着他們往前走去。

宮爵的書房前,查爾斯拿着鑰匙等在那裏,他只接到時念的電話說一切都有好起來的可能,心以為肯定是時念勸動了宮歐。

見他們過來,查爾斯沒有認出宮彧,只恭敬地低下頭,道,“二少爺,不管如何,請您一定要為了夫人多多考慮。”

夫人認為宮歐天性叛逆,知曉了宮爵已逝也不肯好好管理宮家,有時念的幫助應該會容易很多。

“開門。”

宮歐走向前,嗓音冰冷如寒霜。

“是,二少爺。”查爾斯看了時念一眼,上前打開書房的門,請他們進去。

宮彧跟着走進去,查爾斯連忙伸手攔住他,時念看向查爾斯,“讓他進去。”

“少夫人,雖然我不反對你将這件事告訴二少爺。”查爾斯蹙起眉頭,“你應該明白,這件事沒商量出個萬全的對策出來不适合太多人知道。”

時念居然還讓外人知道。

該不會壞事吧。

“讓他們進來!”

宮歐的嗓音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寒氣。

“……”

查爾斯有些詫異地看向宮彧,一時間仍是沒認出來,只覺得奇怪,宮歐發話,他也不好說什麽,只有些後悔和時念商量。

這種隐秘的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弄巧成拙,夫人可就被毀了。

查爾斯往裏走去,将書架上的書拿下來,伸手扭轉旋扭,書架像扇門般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

一股冰冷的寒意撲面而來。

宮歐和宮彧大步往裏走去,宮歐撞過時念的身體,她擡起臉便看到宮歐陰沉的面容,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宮歐、宮彧走進隔斷門那一端,滿地的鮮花,沉重的十字架浮雕前點着幾根白色蠟燭,光線冷幽幽地充斥着整個寒冷的房間。

宮歐一走過去就看到了特別打造的厚重棺材發着光,他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修長的雙腿有些僵硬一步步走到棺材邊上。

棺材上方封着一塊玻璃似的透明棺蓋,裏邊躺着一個他們兄弟二人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他穿着價值連城的西裝、大衣,領帶筆挺,手腕上戴着一款手表,手表的時間已經停了,無名指上還戴着婚戒,一張混血的臉上封着白色的冰霜,雙眼緊閉,臉色一片雪白。

是宮爵。

曾經将他們兄弟二人苛責得一個詐死、一個遠走的父親真得過世了。

房間裏冰冷,氣氛壓抑,一點聲音都沒有,只剩下白色蠟燭的火光在輕輕搖曳。

時念站在隔斷門旁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宮歐,嘴唇抿得緊緊的,身側的手握緊。

宮歐站在那裏,低眸看着躺在冰棺中的宮爵,一張臉上的神色深沉得厲害,令人無法猜透。

“砰。”

宮彧忽然在棺材前跪了下來,雙膝跪出沉悶的聲音,雙手交疊着地放在棺木上,頭靠了上去。

“……”

查爾斯有些詫異地看向宮彧,為什麽這個人要跪?

宮歐站在那裏,視線掠過棺木,伸手在某個按鈕上按了一下,玻璃棺蓋自動往後移去,他俯下身轉了轉宮爵手上的表,“這是父親去世的時間?”

表上的時間已經不走了。

“是。”查爾斯點頭,“是夫人當時将表按停的。”

宮歐低眸看着時間,這款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款式,很古老,上面還有年月日的時間,他看着那個時間,忽然諷刺地低笑一聲,将棺蓋合上來。

漸漸的,時念見到他的雙眼變紅。

下一秒,他瞪向查爾斯,走過去一把攥住查爾斯的衣領,歇斯底裏地吼起來,“四年!我父親死了四年現在才告訴我?誰給你的膽子!”

宮歐身體裏的火一下子被勾起來,雙眼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立刻撕了查爾斯。

誰都受不了這樣的隐瞞。

“這是老爺和夫人的共同決定,我一個管家無法說什麽。”查爾斯不敢還手,被宮歐直接給摁到棺材上,看着棺中的宮爵,查爾斯不禁道,“老爺去世的時候,二少爺和家裏鬧得最兇,後來二少爺一消失就消失了四年,想出這辦法也是無可奈何。”

如果不是這麽做,失去兩個兒了的宮家還有什麽希望?

“共同決定?好一個共同決定!”宮歐将查爾斯按在棺材上,一雙黑眸死死地瞪着他,“決定就是把我父親的屍首給凍了四年?”

宮歐死死地按住查爾斯的脖子,查爾斯動彈不得。

“宮歐你不要這個樣子。”時念上前去拉宮歐,宮歐轉眸狠厲地斜了她一眼,那目光讓時念心中一寒,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宮歐。”宮彧跪在地上擡起臉看向宮歐,嗓音沉穩,“父親面前別放肆,過來。”

聽到宮彧的聲音,宮歐将查爾斯狠狠一推,這才走到宮彧身邊,膝蓋一彎在棺木前也跪了下來。

“……”

父親?

查爾斯詫異地看向宮彧,眼中有着驚惑。

時念靜靜地看着他們兩個,以前聽封德說,離開人世的時候一定要自己的子女在身旁送行,這才顯得一生圓滿。

她不知道宮爵有沒有在等這一刻,但很顯然,這一刻遲了四年。

宮彧和宮歐在棺木前跪了很久才站起來,兩個人都跪得腿顯出彎曲,無法站得筆直。

兩人從書房走出去,宮歐冷冷地開口,“母親在哪裏?”

“夫人在樓下的公務室裏查看文件。”

查爾斯低頭說道。

宮歐大步往樓下走去,時念看着他的背影,低眸看着自己的手,一向喜歡摟着她走的宮歐這一回連碰都沒碰她一下。

時念的目光黯了黯,然後往前走去,還是走在宮歐的身旁。

公務室的門直接被宮歐推開。

羅琪難得穿着整齊地坐在辦公桌前,手上翻着一本牛皮封面的文件,一頭長發垂下,沒有打理,臉上也不化一點妝。

自從婚禮那天和宮歐吵翻後,羅琪就再沒有好好打理過自己。

聽到推門的聲響,羅琪擡起頭看了宮歐和時念一眼,道,“是你們,進來,宮歐,我正好有話和你說。”

時念跟着宮歐慢慢走進去,宮彧跟在他們身後,沒有被羅琪注意到。

羅琪翻着手上的資料,蹙着眉道,“我今天感覺身體好了一些,便下來看看你幫我這些天處理的內務,結果我才發現,你一點都不用心。”

“……”

宮歐走到羅琪的辦公桌面前站定,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深深地盯着羅琪,薄唇抿緊,沒有說話。

“讓你幫忙管一點我的內務你就這麽敷衍,将來讓你接收宮家,你不是更敷衍?”羅琪邊翻文件邊道,“你父親昨天去瑞士之前還和我說,要不是他事務忙,他定定要親自訓斥你,到時你的耳朵再被撕裂一次可怎麽辦。”

偌大的內務室裏一片安靜,只聽到羅琪一個人的聲音。

她就像演着一場獨角戲,主角是自己,自以為欺騙了觀衆。

“他下手一向很重。”

宮歐低沉地說道。

“知道他下手重你還敢這麽敷衍,幸好這些內務我還沒拿給他過目,不然連我都要被他斥責。”羅琪說着嘆了口氣,“當年你出去創下,名聲大震,你父親是很驕傲的,但你也不至于只顧着外面,對家裏的內務就這麽亂來,這樣怎麽讓你父親放心把宮家交給你。”

宮歐站在那裏,聽着羅琪的話微微擡起臉,眼睛閃了兩下,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拳頭。

時念看着宮歐這個樣子,想安撫他卻又不知道從何安撫。

“對了,你父親在瑞士之前,要你試着接手宮家管理一陣,你就留下來管吧。”

羅琪說道,又補了一句,“這是你父親吩咐的,你也知道他這人說一不二,好不容易他同意你們的婚事,你就別再鬧了。”

宮歐低眸看向坐在那裏的羅琪,喉嚨緊了緊,胸口像被什麽堵着一樣發悶。

“聽到我的話了沒有?要吵你和你父親吵去。”

羅琪說道,仍然如若無其事一樣。

“你這樣一人演兩個角色不累麽?”宮歐忽然開口。

“……”

聞言,羅琪的身形一僵,擡起臉呆呆地看向宮歐。

宮歐往前走了一步,雙手按在辦公桌前,俯下身,一雙泛紅的眼睛盯着羅琪,“之前我回來的時候就給父親致過電,和他商量過很多事情,這些事你都知道,你要用父親的角色訓斥我,又要用母親的角色想念我,你不累麽?”

宮歐到現在才明白這些年來,他打交道的一直都是羅琪。

沉浸在兩個角色中轉換,她分得清楚麽?

時小念宮歐

第 641 章 :對不起,請你留下來

第641章:對不起,請你留下來

“法國挺美的。”

時念寒喧着說道。

“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宮彧看向時念游離的眼神說道,“是有什麽事嗎?”

聽到這話,宮歐擡起腿就往宮彧身邊的沙發上踹了一腳,不悅地瞪向他,“這麽關心我女人幹什麽?她心不在焉是在想我!”

“……”

“……”

宮彧和時念皆是無語,宮歐絲毫不覺得自己說話有什麽問題,又開始和宮彧聊一些別的事。

時念就坐在那裏,雙手捧着杯子,靜靜地注視着他們兩個,兄弟兩個隔了十幾年重新相聚,話題沒什麽尴尬的,連宮歐都比平時話多一些。

可看着他們兩個,時念就會想起那個書房的冰冷,以及羅琪的走火入魔。

他們相談甚歡,卻還不知道他們的父親已經去世四年,在那個冰冷的棺材裏躺了四年。

“我準備在那邊開一片牧場,多養些動物,将來你們過來的時候我們還能一起打獵。”

“再打你也是輸給我。”

“這次只是我受傷了而已,等我體力恢複,你未必是我的對手。”宮彧說着說着看向時念,見她還是一臉游神的樣子心生奇怪。

宮歐見狀又往他的沙發上踹過去一腳,“還看,有什麽好看的!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信,你什麽事做不出來!”宮彧笑着說道。

“砰砰。”

敲門聲響起,尤莉站在外面揚聲說道,“先生,可以去機場了。”

聞言,宮歐的目光沉了沉,手上摟着時念看向宮彧,嗓音磁性地道,“把她弟弟的事告訴她。”

聽到這話,時念擡眸看向宮歐,又看向宮彧。

宮彧坐在那裏,一雙偏灰的眼睛看向時念,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冗長的沉默。

“說啊!”

宮歐不耐煩地道。

宮彧看着時念的臉,臉上露出一抹黯然,開口說道,“看着你的臉我說不下去,你和他真的太像了。”

他要怎麽看着這樣一張臉講述和這張臉一模一樣的主人的故事。

“你怎麽那麽多事?”宮歐蹙起眉頭,“你別看她,你看我!”

講個故事磨蹭什麽。

宮彧無奈地笑笑,時念勾起唇角,“沒事,等你以後想說了再說吧,別耽誤你的時間。”

時念說着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拉住宮歐的手,十指相扣。

“你怎麽今天手一直這麽冷?”宮歐蹙着眉頭看向時念,黑眸深深地盯着她。

“是麽,我都沒覺得。”

時念淡淡地道。

宮歐走上前一手拉着她,一手提起地上的行李箱走出去,宮彧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将行李全部放上車後,還是到了離別的時間。

“一路順風。”

時念微笑着同宮彧說道。

“好。”宮彧欣然點頭,伸手擁抱宮歐,手掌在他的背上拍了拍,“等我到了會給你電話,保重。”

“知道了。”

宮歐沉聲道,也沒說什麽。

“你們也快點走吧,想辦婚禮就去S市辦,別留在這裏,不适合你們兩個。”宮彧擁抱着自己的弟弟說道。

“等母親的身體好一點我們就走,我也不喜歡呆在英國。”

宮歐說道。

時念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們,連他們都走了,就留下一個羅琪和一具遺體支撐宮家,時念閉了閉眼,整個人壓抑得厲害。

她真不應該走進那個書房,不應該知道那些事,如果什麽都不知道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煩惱。

羅琪說,是她和宮歐的戀情刺激得宮爵病情越發嚴重。

是宮歐太過護她,才讓羅琪一病不起。

仿佛責任全壓在了她的身上。

“嗯,那就辛苦你們照顧母親了。”

一無所知的宮彧松開宮歐說道,轉眸看向時念,手還沒伸,時念就被宮歐攥到身後,宮歐一雙黑眸充滿敵意地盯着宮彧,“她你就不用抱了,我不想再把你揍進醫院!”

如此張狂。

“K。”

宮彧聳聳肩,沒有去擁抱時念,轉身拉開車門正要上去,驀的,他的動作停下來,轉過頭看向站在宮歐身後的時念,出聲,“念。”

時念從宮歐身後走出來,無聲地注視着宮彧。

“念,關于你弟弟的事我是難以啓恥,幾次想和你說都說不出口,因為我對不起他。”宮彧低沉地說道。

時念看着他,淡淡地問道,“那他原諒你了嗎?”

這是他和她弟弟之間的事,如果弟弟原諒了,那她也不能說什麽。

聞言,宮彧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沒有,念,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有多對不起他。”

“……”

時念沉默地看着他,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濃烈的愧疚自責。

他欠的還真多,又欠宮歐的,又欠席钰的。

“這樣吧,念,什麽時候我能幫你一個大忙了,也許我能坦然一點說出那些往事告訴你。”宮彧說道,“算是贖罪。”

贖罪,有那麽嚴重嗎?

幫忙。

時念點點頭,擠出一抹笑容。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宮彧說道,彎腰坐進車裏,看向他們,“我走了,你們照顧好自己,再見,我們有時間再聚。”

“再見。”

車子緩緩駛離他們的視線,時念擡起頭看向身旁的宮歐,他凝望着車子離去的方向,臉龐英俊完美,一雙眼睛漆黑深邃,薄唇抿緊。

宮歐,我現在心裏真的很亂,不知道該怎麽做。

該把你推出去嗎?

“光公布老爺的死訊,夫人是能清醒,可也會讓她深受打擊,只有同時讓二少爺告訴夫人,他願意掌權宮家,有二少爺撐着宮家,夫人才能好起來。”

要有人現在就能全心全意地撐着宮家。

可那意味着宮歐将要大面積放棄他的事業,無法專心去研究他想研究的東西。

“這樣吧,念,什麽時候我能幫你一個大忙了,也許我能坦然一點說出那些往事告訴你。”

宮彧的聲音在時念的耳邊回響着,像有什麽激靈在她腦海中閃過。

她心中湧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時念注視着宮歐的臉龐,一只手搭在宮歐的手臂上,不知不覺地絞緊他的袖子。

宮歐低下眸看向她,“怎麽了?”

把他袖子絞得這麽緊幹什麽。

“……”

時念深深地注視着宮歐的雙眸,對不起,宮歐,她知道她現在的決定很自私,對不起。

她慢慢松開自己的手,一步步往後退。

“你幹什麽?”

宮歐質疑地看着她。

“……”

時念凝視着他,繼續往後退走,猛地一個轉身就往前跑去,不顧一切地去追宮彧開出去的車。

宮歐看着她一路狂奔,大聲地吼道,“時念你幹什麽?給我回來!”

時念用盡全力朝宮彧的車跑去,“停車!停車!”

“時念!他媽的危險!”

路上跑什麽跑!

該死的。

宮歐拔腿去追時念,時念還是不管不顧地朝着宮彧的車狂跑,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她不想犧牲宮歐,不想讓宮歐去做他不喜歡的事情。

“時念!你給我回來!我弄死你信不信!”

宮歐在後面喊到,靠,這女人當着他的面去追另一個男人。

時念往前一陣瘋跑。

前面的車子終于慢慢停了下來,停在路邊,車門被打開,宮彧從車上走下來,詫異地看向時念,“還有什麽事嗎?念?”

時念跑到他面前,氣喘籲籲地喘着氣,彎着腰,雙手按在膝蓋上,擡眸看向宮彧,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是不是什麽忙你都願意幫?”

宮彧想起剛剛自己許諾的,“對,什麽忙都可以,你這麽快就想到什麽事讓我幫忙了?”

“如果是讓你犧牲自己呢?”

時念繼續問道,喘着氣問道。

“……”宮彧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凝視着她道,“究竟是什麽事,念?你好好說,我會竭盡全力幫你。”

“我想請你留下來。”時念直接開了口,“既然你出現了,我希望你把本來屬于你的責任繼續承擔下來。”

“……”

宮彧看着她,臉色微微蒼白。

“時念你在說什麽!”

宮歐停下腳步,站在他們不遠處,一雙黑眸死死地瞪着時念,這女人在說什麽呢,人都要走了,她留什麽留。

有什麽不能和他說?

宮彧看向宮歐,又看看時念,蒼白地一笑,“好,看來你不願意宮歐承擔這些,那我答應你,将來等宮歐要正式繼承宮家的時候,我會回來。”

身為長子,這本該就是他的責任。

宮歐不會開口,時念開口也一樣,他總不能逍遙一輩子,讓自己的弟弟負擔一切。

“不是将來,是現在。”時念說道,一雙眼睛看着宮彧,半晌,她深深地鞠下一躬,閉上眼睛,難過地道,“對不起,請你留下來。”

“……”

宮彧的身影僵硬在那裏,和宮歐對視上。

……

兩個時後,時念、宮歐、宮彧一行人出現在宮家古堡。

時念走在宮歐的身旁,宮彧同封德跟在他們身後,他戴着墨鏡和口罩。

時小念宮歐

第 640 章 :你了解你的父母嗎?

第640章:你了解你的父母嗎?

一只手在時念面前晃來晃去,将時念飄走的思緒拉了回去,時念回過神來,只見宮歐滿臉愠怒地瞪着她,面前的盤子已經空了。

“吃完啦?”時念牽強地笑笑,站起來要收拾。

“你收拾什麽,家裏沒傭人麽。”宮歐一把拍掉她的手,黑眸瞪着她,“說,你剛剛在想什麽,和你說話都不回應。”

居然敢在他面前游神,這女人真是想造反。

“就是一時出神了,可能昨晚沒睡好。”

時念說道。

聞言,宮歐的眉頭一擰,一把将她抱了起來往外走去,“那走,現在就去睡覺!”

五分鐘後,時念就被宮歐抱着躺在床上,人被他環得緊緊的,一點空隙都不給她留。

房間裏只留着一盞昏暗的燈。

時念在他懷中掙紮了一下,又被宮歐抱緊,勒得她難受,她不禁道,“宮歐,我還沒洗澡呢。”

就躺上床來睡覺。

“沒事,我不嫌你臭。”

“……”時念無語,“我嫌自己臭行嗎?”

“不行。”宮歐霸道地摟着她,低下頭她的額頭上狠狠一吻,“不是沒睡好麽,現在就睡覺!快點!”

“哦。”

時念低低地應了一聲,躺在他的懷裏想着白天發生的事情,她想到那個發着光的棺材,想到羅琪的淚流滿面,想到查爾斯說的那些話。

怎麽都睡不着。

“宮歐。”時念低聲問道,“你了解你的父母嗎?”

“不是睡覺麽,怎麽突然提他們兩個?”

宮歐不滿地問道。

“就是突然想到了,和我說說。”時念說道,宮歐翻身,仰躺在床上,豎起一腿,一手摟着她,嗓音低沉地道,“父親心狠手辣,眼中只有宮家的名望,母親唯夫是從,什麽都聽父親的。”

“就這樣?”

時念問道。

“不然還能哪樣?”宮歐摟着她道,黑眸睨她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麽?”

時念枕着他的手臂,想了想轉過身,側躺在床上看向他,道,“也沒什麽,我就是突然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很想知道你父母之間的愛情。”

“聯姻而已,能有什麽愛情?”宮歐冷冷地道,“時念我和你說,我們家就是貴族中千篇一律那種無聊的模式。”

“那是你沒有問過吧?”時念道,“我倒覺得母親應該很愛父親。”

“她就是個傳統的以夫為尊的女人。”

宮歐道。

“……”

好吧,怪不得她能誤會,連宮歐都不覺得他父母之間有什麽感情,查爾斯雖然和她說了沒多少,又好像說了很多。

她這一晚都在想羅琪呆在這個偌大的古堡裏是怎麽熬過來的,這四年又是怎麽挺過來的。

恐怕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宮歐,關于繼承宮家的問題你是怎麽想的?”時念枕在他的手臂上問道。

“能怎麽想,過個幾十年,父親老了,我也研究不出什麽新的東西了,可以交給下一代管,我就來繼承。”宮歐嗓音磁性地說道,将她往自己懷裏更加摟緊。

果然和她想的一模一樣。

“那如果現在就讓你來繼承呢?”

時念問。

“時念你今天晚上怎麽話這麽多?”宮歐伸手捏捏她的下巴,“幹嘛,怕我繼承讓你一直留在這裏?放心,父親不可能舍得現在就讓我繼承,我也不會放下,去和一群為名争來争去的打交道,每天就是紙上談兵”

想想就煩死了。

“那如果父親讓你現在繼承呢?”時念問道。

“不幹!”

宮歐給出一個幹脆利落的答案。

“那如果父親非要你現在就繼承,比如他生病了,不能再管宮家。”時念繼續不依不饒地問道,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探究地看着他。

“那真是太好了,他一病,就不可能再抓着我不放了,就得什麽都聽着我。我愛接手就接手,不愛理就不理。”

宮歐得意地說道。

時念伸出手戳了戳他,“我和你說認真的呢,哪有你這麽說自己父親的。”

“他又沒拿我和哥當過兒子,只當成一個未來的接班人在培養,瘋狂地壓榨。”宮歐說道,“他這種人才不會随随便便生病,因為他不會容許自己病倒,影響到宮家,他就是這麽迂腐的人。”

“……”

時念看着他,無話可說。

見時念一直盯着自己,宮歐蹙起眉道,“你放心好了,他身體好的很,我上次給他送東西,他還站在書房裏中氣十足地讓我離開,別打擾他!”

“……”

時念注視着宮歐,目光黯了黯,宮歐看到的是和她看到的一樣,是一個背影,是可以以假亂真的口技。

宮歐,你不知道那個不是你的父親,那只是一個替身。

你的父親四年前就去世了。

時念低下頭,靠到宮歐的胸膛上,低聲道,“其實我也不希望你繼承宮家,因為這裏不是你的天地。”

他的天地是在系統,在r系列機器人,在全息時代上,每次看到他召開發布會的時候,她都能在他的眼睛裏看到光。

“現在考慮繼承還太早,別胡思亂想。”

宮歐摟着她道。

“……”

不早了,已經是太晚,晚了整整四年。

時念躺在他的懷裏,伸出手緊緊環住宮歐,慢慢閉上眼,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

是幫羅琪拉宮歐繼承宮家;還是任由宮歐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任由羅琪的情況越來越糟。

……

翌日,宮歐和時念很早便起床,他們要去送別宮彧。

時念整理身上的衣服,一個人從走廊上走過,經過宮爵房間的時候她駐足了,這裏現在沒有保镖守着。

羅琪對外稱宮爵已經去往瑞士。

她之前看到羅琪進了這裏,好像還沒有出來。

時念伸手推門,門沒有推開,查爾斯站在她的身後朝那些緊随的女傭說道,“你們先下去看看早餐好了沒有。”

“是。”

女傭紛紛退下。

待女傭下去後,查爾斯拿出鑰匙将門打開,請時念進去。

時念一進去就見書架是被打開的,露出一扇門的空間大,羅琪果然還在,她往裏走去,剛走到書架旁就聽到羅琪的聲音從裏邊傳來。

“席念那個孩子其實也沒那麽讨厭的,對不對?至少她是真心愛着我們的兒子。”

“蘭開斯特家族那邊還說什麽要和我們談判,我已經應付過去了。”

“但你再不醒,我真就應付不下去了。”

再不醒?

宮爵不是死了麽。

時念聽得呆了呆,被查爾斯往後拉了一步,查爾斯聲地道,“夫人就是這樣,平時看着沒什麽,獨自和老爺呆在一起就是這樣。千萬別去撞破,我有一次撞破,弄得夫人特別難堪,還昏了過去。”

“……”

羅琪的情況原來已經這麽糟了,時念蹙起眉,同查爾斯離開書房,貝齒咬了咬唇,道,“我覺得你說的很對,不能讓母親這麽自欺欺人下去了。”

羅琪還說自己能管宮家十幾二十年,恐怕不到十年她就崩潰了。

聞言,查爾斯有些如釋重負地一笑,“能有人分擔真是太好了,之前我不敢跟任何人講,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現在好了,我還能少夫人說說。那就請少夫人好好勸勸二少爺。”

“……”

“光公布老爺的死訊,夫人是能清醒,可也會讓她深受打擊,只有同時讓二少爺告訴夫人,他願意掌權宮家,有二少爺撐着宮家,夫人才能好起來。”查爾斯說道。

“讓我再想想。”

時念牽強地露出一抹笑容,沒有任何底氣地說道。

一部車在路上緩緩行駛,封德開車,車上只坐着宮歐和時念兩個人。

機場太招搖,封德将車開到一幢鄉村別墅前,周圍視野空曠無人。

剎車。

車子停下來。

別墅的門立刻被打開,穿着一件儒雅白大衣的宮彧從裏邊走出來,看着車子微笑起來,揚聲道,“你們還真準時,來,進來,我讓尤莉泡了紅茶,進來喝喝看。”

時念推開車門上車,看向宮彧微微一笑,“哥。”

“嗯,進來坐。”

宮彧笑着說道,邀請他們進去。

時念被宮歐摟着走進去,這棟別墅雖卻布置得非常精致,只是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顯得空空的,中央的地板上放着三個大行李箱。

助理尤莉将紅茶端到茶幾上,微笑着看向他們,“宮總,席姐。”

“尤莉,你和封德先出去。”

宮彧命令道。

“是。”

尤莉和封德聽命地走出去,将門帶上。

宮歐摟着時念在沙發上坐下來,端起一杯紅茶喝了一口,不燙才遞給時念,宮彧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見狀忍不住道,“用得着在我這個孤家寡人面前秀恩愛麽?真想打你們。”

“這種事你是羨慕不來的。”

宮歐高傲地說道,一只手搭在時念的肩膀上。

時念被心裏的秘密弄得煩心,還是硬擠出一個笑容,“哥準備去哪裏?”

“第一站去法國吧,我想去那裏聽聽音樂,收收畫。”宮彧說道,優雅地端起一杯紅茶品上一口。

時小念宮歐

第 639 章 :夫人這裏有問題

第69章:夫人這裏有問題

“為什麽這個事情不告訴宮歐?”

時念問道。

“告訴了他就能回來繼承宮家嗎,他有偏執型人格障礙,他不會的,到時只會鬧得更加劇烈,我丈夫一死,兒子再鬧,這宮家就徹底風雨飄搖了。”羅琪說道,臉上的哀傷令人動容,她的語氣是那麽的絕望。

“繼承宮家就那麽重要?宮歐有自己的商業帝國,他在科技領域有着無人可比拟的成就,只要有他在,宮家永遠都不可能飄搖。”時念說道。

她真的不懂,為什麽他們非要執着“繼承”兩個字。

有那麽重要?

“那貴族的榮耀呢?以及維持家族名望所經營的一切呢?他會去做嗎?”羅琪看向時念問道。

時念被問得啞口無言,她太清楚宮歐只喜歡在科技方面鑽研,連偌大的商業帝國在人際關系方面都是有很多團隊在替他打理的。

他本來就不喜歡宮家那些繁鎖的內務,更談不上親自去處理了。

“那麽重要嗎?”

時念問道。

羅琪知道她問的是什麽,苦澀地笑了一聲,從長椅上站起來,望着遠處的天空,“這麽多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重要了,我只知道我的丈夫為此耗到最後一刻還不肯罷休。”

“……”

“在他去世的那一天,他把他訓練的替身帶到我面前。”羅琪說道,“他告訴我,只要宮歐一天不肯全心全意為宮家付出,這個替身就要一直替下去。”

“……”

時念震驚。

羅琪轉過身面向她,張開雙手,手指拂過樹上的一枝花,“你剛才也聽到了,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務等着他去處理,包括和各大家族之間的利益權衡,這偌大的宮家若不是還有宮爵的名號撐着,光景要比現在衰敗一百倍都不止,誰都可以欺上來。”

原來如此。

時念終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一切都是為宮家所謂的貴族輝煌。

“那是因為你們太重視所謂的名望,才會被牽着鼻子走。”

時念說道,聲音有些微的啞。

“是,就如同人的尊嚴,抛開了尊嚴什麽都可以不在意,可幾個人能抛開?”羅琪反問。

“……”

時念無言以對。

羅琪看着她,聲音有些哽咽,“我不強求你一個平民能明白這些,但我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告訴宮歐。”

這件事還不能讓宮歐知道。

時念搖搖頭,“宮歐現在已經願意繼承宮家了,我不明白還有什麽要隐瞞的。”

當初宮歐鬧,那是因為宮家希望他去聯姻,他才說不繼承的。

“我說的是全心全意。”

羅琪道。

聽到這話,時念很快地道,“你這是強人所難。”

宮歐怎麽可能全心全意地去整理宮家的內務,在她看來,宮歐更應該在科技領域闖蕩他的,那才是他真正的天地。

“那他就是繼承是宮家,也不可能去真心管理,到時宮家一樣會沒落。”羅琪說道,“那還不如我和一具屍體撐着,至少我還能撐個十幾二十年,我絕不能讓宮家沒落!”

她要的是宮家繁榮,永遠受人仰望,而不僅僅是宮歐賺幾個錢而已。

“……”時念站在羅琪面前,看着羅琪臉上的淚,眉頭微微蹙起來。

羅琪看着她,問道,“你不願意欺騙宮歐?”

“……”

時念沉默,在她看來,宮爵和羅琪就像那些蘭開斯特家族的人一樣,一個個為了什麽傳世的名望和榮耀陷入魔障。

“砰。”

羅琪忽然在她面前跪下來。

時念驚呆地看着羅琪,連忙伸手去扶她,“你這是幹什麽?你快起來。”

竟然朝她下跪。

“別把這個事情曝光出去,任何人都不要說,我不能辜負我丈夫的囑托,目前的局面我能接受它變好,但絕不容許它再變壞。”

羅琪說道,“席念,你是宮歐捧在手心上的,我奈何不了你。我也不指望你能明白宮家的未來意味着什麽,我只希望你暫時先瞞住這個事情。”

宮家的未來不容任何人來破壞。

“母親你先起來。”

時念拉她,卻拉不動,她轉眸看向查爾斯,“查爾斯,過來扶一把。”

查爾斯站在那裏沒有動,只道,“少夫人,你就答應夫人吧,不過是讓你隐瞞着這件事而已。”

“……”

看着高貴的羅琪跪在自己面前,時念的鼻子也酸了,怎麽都拉不動她,只能道,“好,我答應,這件事我誰也不會說的,直到您自己想清楚去公布。”

羅琪擡眸感激地看向她,哽咽地着要說些什麽,伸手捂住了頭,滿臉痛色,痛苦地低低呻吟。

“母親你怎麽樣?”

“夫人你又不舒服?走,回房。”

查爾斯上前扶着羅琪離開,時念陪在一起。

許是情緒的大波動,羅琪又要床上躺着了,時念心緒複雜,默默地退了出去,宮歐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四年前已經去世。

查爾斯沒有留下照顧羅琪,而是跟着時念走了出來。

看着查爾斯,時念有些尴尬地道,“抱歉,什麽都不知道誤會了你。”

她的腦洞開得有點大。

“少夫人沒必要和我一個管家道歉。”

查爾斯微笑着說道,跟着她走出去。

兩個人走在安靜的古堡中,時念轉眸看向他,“你是有話要和我說吧?”

“是。”查爾斯緩緩停下腳步,一雙眼睛看向時念,一本正經地道,“既然少夫人知道了整件事情,我希望少夫人能好好勸勸二少爺,讓他現在就開始試着執掌宮家,讓夫人看到一點希望。”

對二少爺來說,能聽得進去的話恐怕也只有少夫人了。

時念咬唇,說道,“查爾斯,你何必為難我呢。在宮歐的想法裏,他一直等着幾十年後才來接管,怎麽可能願意現在就回來,怎麽辦?他也根本做不到像母親說的全心全意。”

她能怎麽勸?

除非告知真相,可羅琪又擔心以宮歐的性格一聽父親過世,就更放縱不羁,不肯管理宮家。

“如果老爺還在世,自然是幾十年以後再接管,可老爺已經不在了。”查爾斯說道,繼續往前走去,“你也看到,夫人的身體并不算好,尤其受不了刺激,二少爺的性情不穩定,言語間又全是對繼承宮家的排斥,夫人現在是心力交瘁。”

“我知道。”

這些她都知道,可她能做什麽,逼着宮歐現在就把自己所有的重心放到宮家來?

查爾斯走在她身邊,左右看了看,又道,“既然說到這裏,我也不怕和少夫人多說一些。”

“什麽?”

時念怔了下。

“這些話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憋在心裏也确實難受。”查爾斯說道, “自從老爺過去,夫人就像丢了魂一樣,哭不能哭,葬禮不能辦,還要一個人撐起宮家,假裝老爺還活着。這樣發展下去,我很擔心夫人這裏會出問題。”

說着,查爾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

時念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她都忘記今天這一天她被多少事情震驚到。

“我們總在維持老爺還活着的假像,一開始我以為夫人演戲演得好,但發展到後來,夫人連在我面前都會說,老爺昨天誇她這件衣服好看;老爺說要等一切忙完和她去旅行;說給老爺端一杯牛奶。”查爾斯說道。

“你是說母親已經徹底沉浸在這個戲裏了?”時念詫異地問道。

問完,她的心狠狠一顫。

查爾斯輕輕地嘆息一聲,“是,所以我很擔心夫人的情況,我希望二少爺肯回歸家裏,擔起責任,然後老爺的死訊能公布出去,好讓夫人清醒一點,心寬一些,別再沉迷。”

“……”

時念說不出話來。

“少夫人,如今的宮家就像用竹棒架起的一座城堡,看似巍峨無比,其實只要伸手輕輕一推,就全盤如沙了。”查爾斯道,“請少夫人好好想想。”

時念停住腳步,沒有說話。

“那我先去伺候夫人。”

查爾斯說道,然後轉身離去。

時念站在那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問出口,“查爾斯,為什麽母親要将父親的遺體冰凍四年?”

聞言,查爾斯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輕嘆一聲,“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

時念沉默地看着他。

“其實我也不知道夫人這樣做的原因,我只知道當年夫人對老爺傾慕已久,暗中做了很多事才同老爺聯姻成功,可老爺這些年來只知道為宮家拼搏。”查爾斯說道,“這四年來,夫人總是去那個書房和老爺說話,可能這就是她要的吧。”

她要的。

一個活人不能給她多少溫柔,在死後終于真正屬于她了,所以羅琪不肯讓宮爵離去。

時念聽着,心口莫名得很難受。

如果真是這樣,那羅琪為宮爵做的太多太多了,也被辜負忽略太多。

……

“想什麽呢?喂!”

“時念,你傻了?”

“別告訴我你在想男人,我會咬死你!”

時小念宮歐

第 638 章 :是她和宮歐刺激了宮爵的死亡?

第68章:是她和宮歐刺激了宮爵的死亡?

“……”

時念被宮歐霸道地抱在懷中,掙都掙脫不開,只能承受他強勢的吻。

很久,宮歐才放開她,低眸深深地盯着她,咬着牙道,“你知不知道你讓我擔心死了?”

他低着頭,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呼吸沉重,像是怕失去什麽一樣雙手緊緊地抱住她,時念凝視着他的雙眸,心裏有好多的話說不出來,只低聲地道,“對不起,下一次我一定記住看手機電量。”

“沒有下一次了!必須每天都在我身邊,哪裏都不準去!”

宮歐将她按進自己的懷中,享受這片刻失而複得的感覺。

“嗯。”時念點了點頭,人靠在他的胸膛,慢慢擡起手抓住他背上的衣服。

一直到過去許久,宮歐的呼吸才慢慢平順下來,時念往後站了站,問道,“今天玩得開心嗎?”

兄弟重逢和好,聚在一起的時光應該很美好吧。

“不開心!”宮歐冷冷地道,又把她懷裏抱,薄唇在她的發上蹭了蹭,“一直在想你,總覺得你會出事,一點都不想打獵。”

這直覺還真是準得詭異。

時念笑笑,“呆在這裏能出什麽事,你吃晚飯了嗎?我剛做一點晚餐留在那裏,要是你吃過了我讓別人分掉。”

她想他應該是吃過了。

“你做菜了?”聞言,宮歐一雙黑眸頓時亮起來,拉着她就往外走去,“沒吃過,我一口水都沒喝過!”

“啊?我以為你們會一起吃晚飯。”時念有些詫異,宮歐回頭瞥她一眼,“外面那些飯菜能吃?狗都不吃好不好。”

“……”

時念默,跟着他離開。

沒有去餐廳,時念拿出幾盤菜,宮歐直接坐到廚房裏的餐桌前開始吃起來,時念坐在一旁替他布菜,“你吃慢點,這裏每道菜都只能吃三分之一。”

“為什麽?”

宮歐不悅地問道。

“你吃三分之一就能飽了,不準多吃。”時念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今天消耗體力了,可以多吃!”宮歐說着就将一盤盤菜全往自己面前放,離她遠遠的,護食的意味再明顯不過,雙眸甚至敵意地瞪她一眼。

時念失笑,“行行行,你吃吧吃吧。”

幸好她菜都燒得少一些,全吃完也不至暴飲暴食。

“這還差不多。”

宮歐滿意地颌首,開始用餐,速度特別快,好像有誰要和他搶食吃一樣。

時念坐在一旁,手托着臉凝視着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笑意,漸漸的,那抹笑意淡下來,下午的事在她眼前慢慢浮現。

那個冷冰的書房裏,她被查爾斯推到十字架的浮雕上,她就像被烙印在上面,查爾斯的手緊緊攥着她的脖子。

只要她一個亂動,命就沒了。

挂掉宮歐的電話後,查爾斯說道,“少夫人,你真的不應該進這個書房,也不該撞破這個被隐藏了四年的秘密。”

被隐藏了四年的秘密。

時念站在那裏,吸了一口冷氣,看着前面發着冷幽光芒的棺材,再看向查爾斯,最後将目光落在羅琪的身上。

“所以你們要殺人滅口麽?”時念想自己可以逃不過這一劫,索性問得直白,“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你們害死了宮爵?你們到底有什麽陰謀?”

否則,怎麽會弄出一個替身來?

只是把宮爵冰凍四年,這點她不明白。

她看着查爾斯和羅琪兩個人,她這才發現,他們二人年紀相仿,又是主人和管家的親密關系,恐怕比羅琪和宮爵相處的時間都長。

要是有什麽私情産生也不足為奇。

她質疑的語氣和探究的目光讓羅琪心生怒氣,“你在胡說什麽?”

“……”

時念冷冷地看着他們兩個,查爾斯站在那裏也是一臉惑然地看着時念,忽然将抓着她脖子的手放下來,神情有些哭笑不得,“少夫人,漫畫家的想象力都像你那麽豐富嗎?”

豐富?

時念不明所已地看着他們兩個,羅琪聽不下去了,朝她道,“你跟我來,別在我丈夫面前胡言亂語。”

再讓時念說下去,都能猜測她和查爾斯有什麽茍且之事了。

“……”

時念站在那裏不動,查爾斯示意她跟上,她只好跟着羅琪離開。

羅琪一直将她帶出古堡,走到後面的花園裏,天氣開始初暖,花朵也開始亮起一抹抹的鮮豔顏色。

羅琪走向前,雙手拉了拉身上的大衣在長椅上坐下來,一頭長發在輕風中微微拂動,她看向時念,道,“行了,你也坐吧。”

“您想說什麽就說吧。”

時念站着說道,如果事情真如她想得那麽卑鄙無恥,她就是死也要留點訊息告知宮歐。

“夫人,不如我來說吧?”一旁的查爾斯恭敬地問道。

“沒關系,這世上所謂的秘密就是等着人來戳破的。”羅琪擡起手按了按疼痛不已的腦袋,舉手投足間貴氣優雅,美如畫卷,她看着時念,良久,她緩緩說道,“我丈夫的身體前些年就不好了,除了我、查爾斯、私人醫生沒人知道,連宮歐都不知道。”

“你是說他患病?”

時念問道。

“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盡量減少出門。”羅琪提到宮爵,美眸中露出哀傷,“當年宮歐突然向全世界召告和你談戀愛了,這件事非常嚴重,本來就該是我丈夫親自到S市去過問,但他那陣病得厲害,只能我去。”

時念震驚地看向她,“所以當時你說什麽特意安撫宮爵,讓你先來調解是假的?”

那個時候,宮爵就病重了?

“是假的,他的病情總是反反複複,穩定一陣又壞一陣,那個時間他的病變重,根本沒有辦法去S市那麽遠。”羅琪苦澀地說道,“所以,一切都只能是我出面,可我辦事就是不如他辣手,否則,也不會容得你和宮歐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時念怔怔地站在那裏,忽然想起來,四年之前聽到宮爵的話都是心狠手辣,對她暗中各種下狠手,可自從宮歐失蹤,她和宮家的關系就開始一點點修好,她本來以為是宮爵在連失二子後心軟了。

“那年在白沙群島,保镖将槍口抵在我的頭上,葵哭了,然後您說宮爵下令放了我。”時念看向羅琪,終于明白過來,“不是宮爵心軟,是您心軟了。”

她就說,傳說中一個只看重名望,狠厲到逼得兒子全身壓力不惜遠赴中國的父親,怎麽可能突然就心軟了。

羅琪每次的手段的确都不是最心狠的,她有她自己的底線。

羅琪曾經派人去強她,可卻不讓人真正動她;羅琪曾經把她困在高塔半年,要子棄母,卻沒有想過殺她;宮歐回歸,她誤解之下鬧情緒和宮歐分手,鬧了一場回來又說結婚,宮家也沒有反對。

雖然沒有見過宮爵,但樁樁件件的确都是羅琪的行事風格,因為她不夠心狠,每一件事羅琪都只能做到狠至一半。

“是啊,有時想想是不是真該那時候殺了你比較好?就不會有現在這麽多事了。”

羅琪苦笑一聲。

如果宮爵身體一直是好的,時念早死了多次。

“你覺得這一切是我的錯嗎?”

時念問道,不是她讓宮爵患病的。

聞言,羅琪的眼中盈起一抹淚光,“當初我丈夫患病不願意公開,是因為不想影響到宮家在外面的聲望,我們總認為他還能治好,可自從你們公開戀情以後,他深受刺激,病情每況愈下。”

“……”

時念抿唇。

“我丈夫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宮家的未來,宮歐是最讓他驕傲的一個兒子,宮歐從前也是願意繼承宮家的,可後來呢,跟你在一起後鬧成那樣。”羅琪說道,臉色越發地蒼白。

“……”

時念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些事她一無所知。

“再後來,宮歐終于肯娶蘭開斯特家的姐了,我丈夫的病又好了一些,也能出來走動走動,連宮歐都沒有發現他的異常。”羅琪說道,手指撇去臉上的淚,“我以為一切都能慢慢好起來,結果一場當衆換新娘的訂婚典禮又把一切破壞掉。”

時念錯愕地看向羅琪,羅琪坐在長椅上,眼圈通紅,“從那場訂婚典禮後,我丈夫的身體就徹底不行了,還記得麽,有一次你來向我們談交易,說把Hly就放在我們身邊,別去打擾宮歐。”

“……”

“我們是不得不向你妥協,因為我的丈夫真得撐不住了,說到底,還是你們刺激加速了他的死亡。”羅琪說道,“他到那一刻才看明白,他沒有辦法讓宮歐回心轉意。”

“……”

時念低下頭,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緊身上的衣服。

是她和宮歐刺激了宮爵的死亡?

“我和他說過太多次,孩子的事我們做不了那麽大的主,我要他別那麽執着,我要他和我一起旅游,去看看這個世界上的風景。”羅琪道,眼淚潸然而下,“可是他始終都不肯,我勸不動到他,直到他死的那一天,他想的還是宮家。”

時小念宮歐

第 637 章 :死了已經有四年?

第67章:死了已經有四年?

連羅琪自己都忘了,時念其實并沒有真正見過宮爵本人,要是她今天不多此一舉找時念談話,時念也不會好奇地再走進這個書房。

現在,一切都晚了。

替身?

她昨天看到的那個人是替身?

“整整一年?”

時念又驚又詫地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四年前,按過年算,得算五年前了是吧。”羅琪低聲說道,手指撫過透明的棺蓋,“那個時候,我在宮歐的生日宴同你們鬧得不歡而散,回來他就不行了。”

聞言,時念大驚,“你是說,宮爵死了已經有四年?”

驚愕之下

也就是說,宮歐失蹤有多久,宮爵就過世了多久。

“……”

羅琪安靜地站在那裏。

時念貼着牆往外走去,看着羅琪難以置信地說出口,“你把他凍了四年?”

太匪夷所思了。

時念捂住了自己的唇,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宮爵死了,羅琪把自己的丈夫放在棺材裏凍了整整四年,還訓練一個替身假裝丈夫?

她到底想幹什麽?

她的精神是不是有問題?

“……”

羅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站在那裏凝視着棺材中的丈夫,淚水滑落美麗的臉孔,那樣子既悲傷又讓人想逃。

時念受不了羅琪這個樣子,轉身就往外跑去,還沒跑出多遠,她就被人攔住了。

查爾斯站在書架那裏,身上穿着中規中矩的管家制服,戴着白色手套,一張純正西方輪廓的臉上神色諱莫如深,擋在她面前。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人往後退了兩步,“這事你也知道?還是你也參與了?”

“憑夫人一個人,她辦不到。”

所以整件事查爾斯真的有份?

“你們是不是瘋了?”時念震驚地看向他,“你們瞞着宮歐把他父親的遺體冷凍整整四年,還造一個假的,你們想幹什麽?不怕宮歐查出來嗎?”

她邊說邊一步步往後倒退。

查爾斯一雙眼睛沉沉地注視着她,一步步向她靠去,“只要少夫人不說出去就行了。”

“你想幹什麽?”

時念拼命地往後退,恐懼地看着他,“查爾斯你不要亂來,宮歐不會放過你的,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時念退到櫃子上,查爾斯見機上前就去抓她,時念連忙閃躲開來要跑,查爾斯沖上來對她使了一招擒拿手。

她根本不是他們這種練家子管家的對手,只能束手就擒。

“砰。”

查爾斯将時念抓住一把推進隔斷門那一邊,時念撞到牆上,恐懼地看着他們兩個人,腦子裏有很多想法飛過。

羅琪站在那裏,一雙眼睛哀傷地看着她,查爾斯站在時念身旁,不讓她有機會逃跑。

“你們是要把我困在這裏嗎?”

時念問道,臉色蒼白。

查爾斯看向羅琪,等待她的吩咐。

時念身上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打破詭異房間裏的安靜。

她拿出手機,還來不及看是誰打來的,手機就被查爾斯強行奪過去,查爾斯看了一眼手機,然後詢問羅琪,“夫人,是二少爺打來的電話。”

“挂掉。”

羅琪說道,伸手撫去臉上的淚,查爾斯正要挂電話,羅琪又道,“等下,讓她接,不然宮歐很快就回來了。”

她太清楚時念對宮歐的重要性,這通電話得接,不然什麽都瞞不住了。

“少夫人,給你,請好好說話。”

查爾斯剛把她逮到這裏,又恭恭敬敬地要她好好說話。

時念接過手機,看着他們兩個,手指剛點通通話,查爾斯就上前攥住她的脖子,只要她稍微說話不對,他就能結束她的生命。

“……”

時念站在那裏,眉頭皺得緊緊的,看着那個棺材,然後接通電話,将自己的恐懼壓了下去。

“時念,你有沒有事?”

電話一接通,時念就聽到宮歐劈頭蓋臉地問道。

“……”

時念呆了呆,他怎麽知道她現在出事了,她真的是要被自己的好奇心給害死。

查爾斯抵在她脖子上的手緊了緊。

“時念,說話!”

宮歐在那邊吼道,聲音透着一股急切。

時念好想叫他快回來,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他卻還不知道,而她,還被控制在查爾斯的手裏。

羅琪和查爾斯看着她。

“我沒事呀,我能有什麽事。”

時念出聲,努力維持自己的平靜,她聽到宮歐在這一句話後松了口氣,他接着又語氣霸道地問道,“你在做什麽?”

“我?”時念怔了下,看着前面的棺材,然後道,“我在書房裏挂了幅新的畫,你回來就能看到了。”

如果查爾斯和羅琪真要對她做什麽,她這麽說了,宮歐至少知道回來後該去哪裏。

他那麽聰明,一定聽得懂的。

對她的話,宮歐沒有一點懷疑說了幾句便挂上電話。

“挂掉了。”時念放下手中的手機說道,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們,“你們還想幹什麽?”

“少夫人,你真的不應該進這個書房,也不該撞破這個被隐藏了四年的秘密。”

查爾斯說道。

所以呢?

要殺她滅口麽?

時念心下一涼,身體發冷,心中全是恐懼。

……

夜色漸漸籠罩下來,宮歐陪着宮彧在餐廳用餐。

整整一天沒有時念陪在身邊,宮歐連切牛排的動作都透着心不在焉,目光游神,吃進嘴裏的東西一點味道都沒有,乏味得他想吐。

要不是宮彧明天就走,宮歐還真不會放任自己離開時念一整天。

宮歐咬着牛排,咬了半天最後還是反感地吐出來。

“和我吃飯就這麽沒意思?”

宮彧坐在他對面問道,眉頭微斂,這廚師可是超一流的水準,宮歐居然還能吃到吐出來。

“這牛排煎得太難吃了!”

宮歐反感地道,将手中的刀叉往桌上一扔,扔得哐哐作響,毫無貴族後代該有的禮儀。

宮彧看得搖搖頭,将手邊的一杯檸檬水遞給他,道,“行了,漱漱口就走吧,我看你心早就飛到念身邊了,哪裏在意和我相聚。”

他早看出宮歐的心不在這裏了。

“我今天就該把她帶過來!”

宮歐毫不掩飾自己對時念的想念,這一天她不在他身邊,他就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飛去。

“行了,回去吧。”

宮彧放他離開。

“嗯。”

宮歐從餐桌前站起來轉身就走,沒有一點遲疑,驀的,他回頭看向宮彧,黑眸深邃,嗓音磁性,“明天我去送你,等着!”

“好。”

宮彧笑笑,頗有風雅。

宮歐離開,不等別人給他開車門,直接坐上駕駛座開車離去,一腳油門,車子飛馳出去,封德帶着人連忙追上去。

宮歐開着快車一路飛進宮家,一個急剎車在古堡前停下來,推開車門就往裏跑去。

“砰!”

宮歐用力地推開卧室的房門,“時念,我回來了!”

卧室裏空空如也。

宮歐跑進浴室找了一番也沒有找到,一股無來由的恐懼瞬間占據他的心髒,他飛快地跑出去朝傭人吼道,“時念人呢?”

“少夫人?”女傭愣住,“我不知道啊,我沒見過她。”

“該死的!滾開!”

宮歐一把推開她往外跑去,一邊拿手機撥電話一邊朝雙胞胎學習的地方跑去,兩個孩子還在學習,家教老師正在給他們講課。

“時念呢?”

宮歐擰着眉問道。

宮曜和宮葵同時看向他,一臉茫然,宮葵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知道啊,今天陪我們的時間好少哦。”

好少?

他不在,她應該更喜歡陪在孩子們身邊才對。

Shi!

宮歐低咒一聲,往外走去,長腿邁開較大的步伐,手上握着手機聽着裏邊的鈴聲,“時念,你給我接電話!立刻給我接!”

去哪了!

随着鈴聲一直響着,宮歐的心口越來越慌,在偌大的古堡跑來跑去。

“我在書房裏挂了幅新的畫,你回來就能看到了。”

一個聲音沖進他的記憶裏。

他的書房?

宮歐繼續撥打電話往樓上跑去,又急又怒地将書房的門一把踹開,書房裏燈光一片明亮,時念坐在書桌前,手撐着臉若有所思地想着什麽。

聽到踹門聲,時念詫異地看向他,“宮歐,你回來了?”

“……”

見到她完好無損地坐在那裏,宮歐的一顆心瞬間沉下來,找到它該有的位置,緊繃的身體也松懈下來。

但很快在他身體裏升騰上來的是怒意。

“砰!”

宮歐将手機狠狠地砸到地上,怒氣沖沖地走到她面前,怒不可遏地吼道,“時念你搞什麽,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從下午眼皮跳開始,他就一直處于莫名其妙的恐慌中,恨不得立刻飛回她的身邊。

她居然還給他不接電話。

“啊?”時念愣了下,站起來拿出自己的手機,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我都沒有在意。”

“沒電?沒電你不會充電?”宮歐憤怒地吼道,“充個電能耽誤你多少時間?你不知道我會找你,還是不知道我會擔心你?”

看着他這憤怒的樣子,時念明白自己做得不對,“對不起,宮歐,我下次不會……唔。”

宮歐一把将她拉進懷裏牢牢地抱住,低下頭就吻住她的嘴唇,用力地吻了下去。

時小念宮歐

第 636 章 :我昨天還見到他了

第66章:我昨天還見到他了

“……”

時念被吓到,連往後退了兩步,睜大眼睛看着書架移開,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那不是保險箱的轉鎖,是機關。

書架往旁邊移開,疊在另一個書架前面,像推拉門似的,裏邊還是一個房間,地板都是一個顏色的,應該是把一個書房用書架隔成兩個地方。

裏邊的光線較為幽暗,全是外面的光借進去。

時念往前走了兩步,探頭望進去一眼,一股說不出的寒氣從裏邊飄出來,冷得她一個激靈。

裏邊的一排櫃子上立放着很多勳章,應該是宮爵受封受賞的勳章,真多。

宮爵還真是為了宮家的名望做過很多事,時念不自覺地往裏走了兩步,看到一處金色的隔斷門,裏邊的房間非常幽暗,偏偏隔斷門那邊有冷幽幽的光發散出來。

“……”

時念抿了抿唇,輕手輕腳地往裏走去,探頭觀望。

越往裏走越冷,呆在這裏不會凍死麽?

時念總算知道宮爵的手表為什麽那麽冷了,她繼續往裏走着,慢慢的,隔斷門那一端的世界進入她的視線。

地上擺着很多花園裏采來的鮮花,時念剛想宮爵居然是個愛花之人,就見到深色的木頭箱子一角,木頭上繁複的刻紋,箱子上面發着極其冷幽的光。

那種光不像是平時能見到的光,幽幽的,看着讓人心中打怵。

“……”

時念冷得抱住自己,疑惑地看着那邊。

不對,那不是什麽木頭箱子,怎麽看着有點像……棺材?

書房?棺材?

意識到這一點,時念恐懼地瞠大眼睛,不敢再靠近,轉身就跑,腦袋裏晃過很多以前看過的古堡鬼片,臉上冒出一陣陣的冷汗。

不行,她要馬上告訴宮歐,這宮家真的有古怪。

一定要他回來查看。

宮歐離家多年估計什麽也都不知道。

害怕之下,時念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另一邊,午後的陽光正好,溫暖适宜,封德牽着馬朝宮歐走過去,宮歐拉過缰繩帥氣地上馬,身上穿着一身便于行動的牛仔裝束,一手拿着獵槍。

宮彧騎着馬慢慢走到他身旁,笑着道,“還是喜歡在家裏的那個林子裏打獵,在這裏我沒什麽方向感。”

“輸就是輸,找什麽借口。”

宮歐嘲弄地道,黑眸瞥他一眼,忽然眼角狠狠一跳,他眼中風雲變幻,臉色緊跟着陰沉下來。

“怎麽了?”

宮彧以為他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宮歐拉了拉缰繩,冷冷地道,“我眼睛跳了一下。”

“S?”宮彧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麽。

“封德,撥時念的電話。”宮歐冷聲吩咐,将手中的槍遞給一旁的傭人。

宮彧揉了揉身下的馬,聞言不解,“這眼睛跳和念有什麽關系?”

這話題是怎麽跳過去的,從眼睛跳直接跳到時念身上?跨度會不會太大了。

“在中國,有眼睛跳災的說法。”宮歐低沉地道,陰郁地瞪向封德,不耐煩地道,“撥通沒有?怎麽那麽慢!”

“眼睛跳災?”宮彧愣住,随即失笑,“你什麽時候迷信上這個了?”

“認識時念以後。”

“……”

宮彧坐在一匹白馬上很是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看着宮歐不耐煩地俯下身抓過手機,親自撥打電話。

宮歐焦急憤怒的樣子讓宮彧的笑容慢慢凝固下來,做人還是做偏執狂比較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表達什麽就表達什麽,不會考慮太多,全憑自願,這樣的人生會少去很多遺憾。

電話終于接通,宮歐不假思索地直接問道,“時念,你有沒有事?”

他的語氣透着一股緊張。

宮彧笑起來,時念在那一邊肯定摸不着頭腦,真是變相的秀恩愛,他勒了勒缰繩,俯下身從助理手中拿走獵槍,往前慢慢走去。

“時念,說話!”

宮歐坐在馬上得不到時念的答案,越發地緊張起來,臉色變得格外凝重。

“我沒事呀,我能有什麽事。”

時念平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在做什麽?”

宮歐問道。

“我?”時念頓了下,随後道,“我在書房裏挂了幅新的畫,你回來就能看到了。”

“嗯,下午沒什麽事就睡一覺吧。”這樣晚上就有精力來應付他了。

“哦,好。”

确認時念沒事 ,宮歐挂掉電話将手機扔給封德,然後握住缰繩駕禦着馬往前跑去,追上宮彧。

……

時念從冰冷的房間裏跌跌撞撞地跑出來,還來不及去想那個書架怎麽弄得關上,就見到書桌前多了一個人。

“……”

時念吓得差點摔倒,連連往後退去。

只見羅琪坐在書桌前,沒有打扮,身上穿着睡衣,披着一件大義,一頭長發松散下來,垂至腰間,沒有化妝的臉顯得份外憔悴虛弱,她轉過臉,一雙眼睛幽幽地看向時念。

時念被她的眼神驚到,心底生起說不出來的恐懼。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幫忙來拿個表盒。”

時念很快地道歉,她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撞破了不該撞到的宮家秘密。

“你都見到了?”羅琪看着她嘆息一聲,“還以為安排說去瑞士了,這事也就結束,沒想到還是被你看到。我本來準備過來把這間書房封掉的,結果來不及了。”

時念站在那裏,身體發冷,沉默地看着她。

其實,時念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算是看到了什麽。

“那裏面是……”

時念指向書架裏面問道。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書桌上的古董式電話響起,羅琪接起電話,清了清嗓子鎮定地道,“是,我是他的妻子,我知道,您願意出面調解我們宮家與蘭開斯特家族的恩怨我很滿意,這事我會和宮爵說的。好,好,再見。”

說完,羅琪挂掉電話,從書桌前站起來,看向時念,“走吧,跟我進來。”

“……”

一想到裏邊冰冷的空氣和冷幽幽的光,時念就有些怕了,想想還是硬着頭皮走進去,跟在羅琪的身後。

裏邊的空氣冷得時念環住自己。

羅琪慢吞吞地走到裏邊,伸手按亮燈,裏邊立刻一片明亮。

看到一室明亮,時念心底的恐懼感漸漸變,在燈光下這間房間也沒那麽恐怖了。

羅琪走到放滿勳章的櫃子前,拿起幹淨的手帕擦拭着一塊塊勳章,說道,“這枚勳章是我嫁進宮家不久,我陪着我的丈夫一起去王室受封的。”

“……”

時念不知道羅琪究竟想說什麽。

羅琪站在那裏,一遍遍擦着勳章,眼神哀傷難過,“每當他遇上困境的時候,他就來這裏看着這些勳章,這是他為之奮鬥一生的榮耀。”

羅琪是要和她談宮爵麽?

奮鬥一生?

一生?

“跟我過來。”羅琪說道,往隔斷門那邊走去,背影纖然。

時念望着隔斷門的方向,蹙起柳眉,環住自己往那邊一步一步僵硬地走過去,明亮的燈光下,那裏幽冷的光便普查覆蓋了,看不出什麽。

羅琪走進去。

時念遲疑地往那邊走,牆壁是灰黑色的木雕,刻着一個兩人高的十字架浮雕,中間多出來一塊平臺,上面擺放着《聖經》等書籍,還有沒有燃燒完畢的蠟燭,再下去就是一堆的鮮花,顏色鮮豔極了。

她慢慢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如她所料的那個東西。

不是什麽木頭箱子。

而是棺材。

真的是棺材,那棺材制作得無比精致厚重,那冷幽幽的光就是從裏邊發出來的,羅琪站在棺材邊上,低眸看向裏邊,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優雅笑容,眼淚也随之淌下來。

“……”

時念慢慢走過去,走到羅琪的身旁往下看去。

那裏邊存放着一具穿戴整齊的屍體,是男屍,穿着極其優雅奢華,手上戴着一塊不走時間的表,微卷的棕色短發,緊閉的雙眼,深邃的混血輪廓,臉上、發上都結着白色的冰霜。

這個棺材就像一個龐大的速凍冰箱,把人凍住了。

男人躺在裏邊,即使是這個光景也依稀能看出英俊。

可時念無法在意到那麽多,她被吓到了,心髒跳動得劇烈,人不停地往後退,一直退到牆上,退無可退,腳踩在花枝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吓得她半死。

羅琪還是站在那裏,鎮定如常,除了臉上的眼淚。

時念恐懼地看着羅琪,看着牆上龐大的十字架浮雕,“他、他是?”

為什麽在宮爵的書房裏會有一具屍體。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羅琪的眼淚又算什麽?

“我的丈夫,人稱宮爵。”

羅琪緩緩說道,聲音透着哀楚。

聞言,時念驚恐地睜大眼睛,脫口而出,“不可能,我昨天還見到他了。”

宮爵怎麽可能躺在那裏。

“那只是我們找的一個替身罷了,能完美模拟我丈夫聲音的一個替身。”羅琪說道,“訓練了整整一年,還為他整容,力求做到一模一樣,但還是有偏差的,所以只能讓他少露面。”

時小念宮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