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5 章 :尾聲的高潮二
第695章:尾聲的高潮二
唐藝也走之後,穿着晚禮服的ilia Rssi往時念這邊走來,拿她當空氣,站在衛生間門口揚聲喊道,“Hll,Hll,是不是有人在?”
宮彧站在外面望着ilia Rssi的身影。
時念也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什麽意思?在她昏迷的時候,她的弟弟曾經在這裏呼喚過她?
“Hll?”ilia Rssi站在那裏揚聲喊道,随即又道,“是我中文太差,聽錯了他們的意思嗎?他們不是要害人?那為什麽往這裏看。”
“……”
聞言,時念捂住了嘴唇,眼中蒙着水光。
原來,她曾經和自己弟弟距離得這麽近。
最終,ilia Rssi還是退了出去,沒有走進女衛生間,她走向樓下,時念立刻追上去,宮彧也跟在一旁。
只見ilia Rssi下去以後拿起古董電話機的話筒,撥打一個號碼出去,“ilia,我懷疑有人在船上害人,但我不清楚該找誰幫忙。”
“……”
時念站在樓梯上定定地看着她,看着自己弟弟活過的軌跡。
“是這樣的。”
ilia Rssi握着電話盡責地扮演着七年前的席钰,頻頻點頭,“是,那人好像要害人,但又說什麽幫助,你知道的,我是懂中文,但懂的都是一些書面的意思,沒有和人過多口語交流過。中文裏很多意思都有深化,有另一面,我不太明白。好吧,應該只是我聽錯了,那沒事了。”
說完,ilia Rssi又仰頭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
傻弟弟。
你根本沒有聽錯,如果你當時走進衛生間,踹開那扇緊閉的門,就能救出她了。
時念站在樓梯上,手用力地握緊護手,淚水含在眼眶裏。
接着只見ilia Rssi又有些開心地道,“但我有句話聽明白了,宮彧在船上,就住在宮歐的房間,和宮歐在一起,在他的旁邊。我就知道,他一定沒有死。”
聞言,時念轉眸看向身旁的宮彧,只見宮彧聽到這句話後,一直放在手中的酒杯掉落下去,狠狠地砸在了樓梯上。
“……”
宮彧站在那裏,一臉蒼白,偏灰的雙眸呆呆地望着那個打電話的人。
別人的一場陰謀,嘴裏的幾句胡說八道居然被中文口語不佳的席钰當了真。
“ilia,我得換件衣服,我相信他應該是很讨厭我穿女裝,我本來不穿了,是因為扮演你上船我才穿的。”ilia Rssi站在電話機前說道,有些開心,“我本來只是來找宮歐,沒想到他也在,這太好了!我得去換件衣服,換身帥氣的衣服!不和你說了,再見!”
“……”
宮彧幾乎有些站不住了。
ilia Rssi挂掉電話,正要離開,時念忍不住喚住她,ilia Rssi仰起頭看向他們,目光落在時念的臉上。
時念幾步走下樓梯,來到她的面前,“這些是你知道的全部的事了?”
ilia Rssi看着她,然後點了點頭,聲地道,“是,其實我知道的就這麽多,只是通過那一個電話和席钰後來說的那些推演了這些情境,希望能給你一點弟弟的回憶。”
“謝謝。”
時念苦澀地笑了笑。
“你們真的長得好像。”ilia Rssi看着她道,感慨極了,擡眸看向摟梯上的宮彧,說道,“如果席钰是個女孩子,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可憐了。”
“……”
時念說不出話來,伸出手擁抱了ilia Rssi,ilia Rssi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好棒,還能看到你這張臉。我現在可是席钰,我要很開心地去換裝見宮彧了。”
說着, ilia Rssi松開時念離開。
時念轉過身,擡起臉,只見宮彧一身頹廢地坐在樓梯上,身旁是酒杯碎片,雙眼呆滞,面色發黯。
“……”
時念靜靜地看着他。
“念。”宮彧頭也沒擡,嘴唇動了動,“我突然不敢看下去了。”
“……”
時念咬住嘴唇。
宮彧伸出手撫了一把臉,聲音中透着一抹慌,“我有點害怕,念,我真的有點害怕。”
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
明明是來找宮歐的,結果席钰當成了是和他的重逢,那接下去會發生什麽,他突然不敢想下去了。
“哥,要不你先找個房間休息一下吧”時念看他這樣不知道該怎麽勸慰。
“不用,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宮彧說道,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時念站在那裏看着他,輕輕地嘆息一聲,道,“七年前那一晚上的事發生得太多了。”
太多了。
多得有些都已經埋葬在時間裏,如果不是宮歐突然要大肆調查七年前的事,又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恐怕有些秘密永遠都不會被揭開。
時念擡起腿,望向上面,表情毅然地往上走去。
既然宮歐要時光倒流給她看,她就好好看吧,很快是不是就能見到宮歐了。
也該到他要出場的時候了吧。
……
郵輪上的臨時監控室裏,封德望着屏幕中時念和宮彧站在一起,焦急得不行。
這戲馬上就演到最後一步了。
結果男主人公還沒有到。
一會兒要是見不到人,所有的事都就拆穿了。
“封管家,怎麽辦?我已經盡量讓郵輪慢一點,但照這個時間,就算宮先生現在醒來,也來不及趕上這最後的一場戲了。”
一旁的人擔憂地說道。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演着,這到最後一步了,宮歐卻還不在郵輪上。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封德站在那裏說道,“但現在還能有什麽辦法,除了等還是等,盡量再拖一會時間,要實在拖不了了,我去和念解釋。”
他沒辦法完成少爺的心願。
也不知道少爺什麽時候能醒來。
夜已深,郵輪航行在夜晚的海面上,遙遠的醫院裏,幾個傭人搬着大箱箱走走安靜的病房。
病床上,宮歐還昏迷在那裏,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睫毛極長,薄唇抿着。
宮葵坐在床上,不時學電視裏那樣用手探探宮歐的鼻息,不時又趴到他的身上,嘴裏念念有詞,“好Dad,你快點醒,葵給你畫最漂亮的畫。”
“葵好愛Dad和的,我想和Dad一起去玩。”
“我不上課的時候都很開心,可Dad你不醒,我不上課也不開心了。”
“你什麽時候醒啊,我們回家好不好?Dad我困了。”
宮葵嘀嘀咕咕地說着。
傭人們将一份份箱子搬到地上,看向一旁站着的宮曜,“少爺,封管家讓我們把少爺辦公桌、書桌上能拿的東西都拿來了,說是你要的。”
“嗯。”
宮曜鎮定地點點頭,在箱子裏面前蹲下來,翻着那些東西,大多都是文件,他有些犯難地皺起眉,很多字他還不認識。
“Hly少爺,你要這些做什麽?”
阿裏莎走過去問道。
“醫生說,找一些重要的事說給他聽,他就能快點醒。”宮曜特地去咨詢了醫生,問得很仔細。
阿裏莎恍然大悟,“所以你把少爺平時辦公的文件拿過來,念給少爺聽?”
“嗯。”宮曜點點頭。
“這我知道,少爺好像最近都在研究那個什麽全息影像通話的項目。”一個傭人上前翻了翻文件,從中拿出一份,“看,就是這個,呃,這個是影印本,看來要件都早存放好了。”
“沒關系。”宮曜一本正經地看向那傭人,“你去念。”
“好的。”
宮曜繼續低頭翻箱子裏的東西。
很奇怪,兩個孩子用自己腦回路裏的方式在喚醒父親,明明挺無語滑稽的一件事,但因為兩個孩子的表情都太過凝重認真,做得一絲不茍,看得幾個傭人莫名得熱血沸騰,都紛紛加入幫忙。
窗外的月光似乎沒有平時那麽涼。
宮曜繼續翻着箱子,忽然從裏邊翻出一張照片,是宮歐和時念兩個人的合照,宮歐坐在那裏,時念站在他的身後,從後摟着他,兩個人臉上的笑容比時念無名指上的戒指還要閃光。
宮曜把照片放到一旁,又從裏邊摸出一個扁扁的水晶瓶子。
他的手攥着透明的瓶子,低眸看去,裏邊是一片紅色的幹花,上面的花瓣缺了兩瓣,上面還有一道道的痕跡。
是一片殘缺的幹花。
“……”
宮曜打開瓶子,看着裏邊的花,臉上有着呆滞。
他是個記性很好的孩子,尤其是對那些念念不忘的事。
“葵,下午的花是你采的?很好看。”
“你喜歡我的花?你撿起花了麽?”
“撿了。”
“真的?你喜歡嗎?不用水養着,花都壞了。”
“沒壞,還是很好看。”
原來,他真的把花撿起來了。
第 694 章 :尾聲的高潮一
第694章:尾聲的高潮一
“現在這樣就能知道了?”
時念不解地問道,能真正清楚的恐怕只有席钰。
這畢竟不是一場真的穿越。
“想知道每個細節是不可能了,可知道一點足跡也可以,不是嗎?”宮彧看向她,苦澀地一笑。
他已經沒什麽可以追逐的了,現在能追逐一點足跡也很好。
真的很好。
“……”
時念看着他,他的眼睛裏寫滿傷感,那種悲傷她感同身受,“你還好麽?”
宮彧站在一旁,聞言,他看向她,目光有些恍然,道,“或許只有你穿上那件禮服才最像他。”
“……”
誰扮演席钰都回不來了。
這是誰都沒有辦法扭轉的事實。
“我走了。”宮彧說着往前走去,忽然又停下來回頭看向她,一只手輕輕地轉着手中的杯子,播音腔味道十足的聲音響起,“念,好好珍惜宮歐。”
“……”
時念沉默地看着他。
“我這個弟弟有時候的确特別胡鬧,除了在科技領域的成績,其他方面幾乎每件事都能做得匪夷所思。”宮彧頓了頓,繼續說道,“但你想再找一個像他那麽愛你的人,不可能了。”
他說的就是這麽絕對。
時念笑笑,“哥,我明白。”
事實上,她也離不開宮歐,不是嗎。
“明白就好,盡情享受今晚這一場他為你特地安排的盛宴吧。”宮彧說道,将手中的酒杯舉了舉,然後轉身離開。
“……”
時念望着他的背影,這是為她特地安排的盛宴?
為什麽。
那宮歐呢?宮歐又在什麽地方?
時念決定去尋找宮歐,還沒跑開就被人從後一把拉住,她一回頭只見穿着服務生制服的唐藝站在那裏。
“你怎麽在這裏啊,一會領班又要找你了,快回你的崗位去。”
唐藝拉着她離開。
“是宮歐讓你這麽做的吧。”
時念跟着她往前走去,沒有說別的。
“什麽宮不宮的,你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這份薪水很高的,咱們都不是有錢人,別搞砸了。”唐藝說道,一臉的煞有介事。
“……”
有必要演得那麽投入麽。
時念被唐藝拉着往樓上走去,下面的舞臺上有個歌手在臺上正唱着歌,投入陶醉,那一身的羽毛舞臺裝後來是無數的跨年晚會上明星的寵兒。
“卟通。”
那歌手唱得正投入,就聽一聲巨響,歌手直接平地摔在舞臺上,引起一片嘩然。
時念又記起了一點,她記起當年這個歌手确實也摔過一跤,這個也要重演?宮歐也太狠了。
時念正要下去看看,唐藝拉住她,“別管了,那不是我們該服務的區域,我們上去。”
“……”
時念被唐藝強攥着往樓上走去,她腦中閃過一些片斷,好像就是在歌手摔下舞臺之後,她和唐藝就進了衛生間。
果然,唐藝還是帶着她走進熟悉的衛生間。
唐藝站在偌大的鏡子前面将一頭長發散下來又束起來,一邊編頭發一邊道,“念,你今天臉色怎麽這麽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
時念站在那裏,怔怔地看着她,“你還記得七年前的對白。”
唐藝笑着道,“你胡說什麽呢,怎麽都胡言亂語了,是不是不舒服?面色這麽蒼白。”
時念走過去,站到洗手池前,按下水龍頭洗了下手,說道,“那個時候你就是拼命向我灌輸我真得很累,很疲憊,臉色很差的話,這樣我就算昏迷了一個時也不會太意外。”
“……”
唐藝的臉色有些蒼白。
時念關掉水,直起身子,從鏡子裏看向已經面目全非的唐藝,一字一字冷冷地道,“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拿你當我的好朋友。”
誰知道好友的背後是充斥着黑暗的算計。
聞言,唐藝的眼睛裏有一抹水光閃過,她迅速眨了眨眼睛,偏過臉去,道,“念,看來你今天是真的累了,一直胡言亂語的,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說着,唐藝走了出去。
“……”
還要把那一幕再演一場麽。
夠了。
時念想要阻止她,唐藝已經走出去,她現在就像個沒有靈魂的,只重複着當年自己做過的事情。
不一會兒,時念走到門口,唐藝端着一杯水走到她面前,笑得一臉無害,“念,喝杯水吧,然後休息休息。”
時念低眸看着那個水杯,就因為這杯水吧,才能牽扯出那麽多的事情來。
“喝呀,念。”
唐藝把杯子遞給她。
“你覺得我還敢喝嗎?”時念冷冷地說道,沒有去碰杯子,“演這麽久夠了吧?弄得跟時光倒流一樣到底想做什麽……”
時光倒流。
說出這四個字後,時念怔了怔,她想起她和宮歐說過的話。
“真希望時間能倒流,那我一定會去拍他的肩膀,讓他回頭看一眼我。”
“時間怎麽可能倒流。”
原來是這樣。
宮歐,他竟然真的給她安排了一場時光倒流,瘋了嗎,把七年前的人全部請回來,就因為她說過的一句話?
時念站在那裏,心口被狠狠地震憾着,久久不能回過神。
“念?念?”
唐藝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試探地開口。
“我想見宮歐。”
時念說道。
唐藝沒再看她,而是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然後把她往裏推去,完全當她是個死人一樣,将她推進一間衛生間格子裏,把她推坐到馬桶上。
“你幹什麽?”
時念疑惑地問道,下一秒,眼前的門關上了。
而且門插銷上系着一根系,一直到上面,撥動了幾下,将插銷鎖住這個衛生間格子的門。
唐藝當初就是用這樣的手法困住她的,讓她不能出去?為什麽要困住她,不是還要等那個惡心的秦董過來麽?
時念連忙站起來,推開前面的門,忽然就聽到一個色眯眯的聲音傳來,“怎麽樣?人呢?人在哪裏?快點,我都等不急了。”
時念輕輕探出一個頭看過去,就見到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人穿得衣冠楚楚地站在唐藝身旁,努力要扮演出色相入髓的樣子,但明顯還是帶着害怕,臉上的肉都在抖。
秦董。
這個色老頭居然也請來了。
七年前,時笛要唐藝把她迷暈,再讓秦董毀了她的清白。
“秦董,你急什麽?”唐藝笑着說道,往時念那邊看去一眼,說道,“我還沒找到好的時機呢,你等等好不好,等一會我肯定給你辦好!”
“……”
時念震驚地看着這一幕,當年趁着她昏迷的時候,唐藝就和秦董在那裏說話?談論着她的清白?
怎麽這麽惡心。
時笛不是說過,唐藝是為了自己攀高枝才忘了通知秦董嗎?怎麽這會又說是讓秦董等一等。
唐藝果然是藏了一堆又一堆。
“那你快點啊,我都迫不及待了!”秦董站在那裏說道,還跺了兩下腳。
“對了,秦董,這種事到底要避人耳目的,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把這旁邊走廊上的人清掉啊?”唐藝問道,眼中有着一抹算計。
“清掉?你開玩笑呢,知不知道那裏住着什麽人?是宮歐,那邊都是他帶來的人,怎麽清?”秦董站在那裏道。
“……”
時念聽着這些對白,蹙起眉頭,不得不說唐藝真的太會算計了。
“宮歐他一個人住一排啊?”
唐藝問道。
“是不是住一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宮歐住了哪間房,除了他爸他哥誰還敢住他旁邊的?”秦董說道,“又不是都不要命了。”
“宮歐還有哥哥啊?”
“我就這麽一說而已,我說你對宮歐怎麽那麽感興趣?”
秦董上下打量着唐藝。
“我也是随便說說,你還想不想要時念了?這船上人多眼雜的,你不處理處理好,到時惹出一堆禍事怎麽說?”唐藝說道,“我是要幫你,但我不想這事鬧得太大。”
“好吧好吧,羅嗦死了,我去想辦法,但估計清不了太長時間。”
秦董說道。
“沒關系,秦董您快去吧。”
唐藝說道。
這兩個人在時念面前赤裸裸地上演着這惡心醜陋的一幕,時念再也聽不下去,沖出去要制止他們,兩個人卻像是沒看到她一樣,繼續上演着着他們的惡心交易。
“你們能不能別說了?”
時念說着擡起眸望去,忽然就見那個穿着月色古典晚禮服的ilia Rssi,一頭金色的長發垂下來,美麗高挑。
她站在某個角落裏定定地看着秦董和唐藝。
而宮彧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ilia Rssi扮演的是席钰的角色,這麽說,當初席钰在外面聽到了唐藝和秦董的陰謀?
時念呆呆地看着。
七年前的那一晚究竟發生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我去了,你趕緊辦妥。”秦董說着離開。
唐藝也四下望了一眼,沒有望到ilia Rssi那邊,輕笑一聲,自言自語地道,“這邊果然清靜,都沒有人過來,希望一切順利。”
說完,唐藝又往衛生間裏深深地望了一眼。
第 693 章 :尾聲的主題四
第69章:尾聲的主題四
“懂了!”
服務生們齊聲大喊。
時念呆呆地望着前面的所有人,被唐藝推到一旁的位置站好,唐藝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現在女生把發夾都戴上,把耳機別上,到你們各自的領域裏待命,聽到沒有?”領班嚴肅地說道。
“聽到了。”
大家又齊聲喊道。
“……”
時念站在那裏,一個服務生端着托盤走過來,将一枚紅色絨毛發夾遞給她,“組8號就是你,聽到有人喊8就是你,知道了麽?”
時念看着服務生,似曾相識的環境,似曾相識的畫面,連眼前這個給她遞發夾的服務生都似曾相識。
“聽到沒有?”服務生拿着發夾在她面前晃了晃,“快把發夾接過去呀,就要開工了。”
“哦。”
時念鬼使神差地接過發夾,一旁的唐藝忽然走過來,笑着拿過發夾,“來,念,我幫你戴。”
唐藝将發夾別到她的頭發上。
時念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唐藝,忽然記起來那個時候是唐藝親手給她別上發夾的,這種細節的事她早就忘了。
沒想到唐藝還記得,那一天對時念來說不算多特殊,但對唐藝來說卻是非常特殊的一天,她被時笛委派了指令,她在這個每個賓客都一擲千金的環境裏迷失,這一天對唐藝來說太特殊了。
時念任由唐藝給她戴上發夾,唐藝微笑,“好了,念,我們走吧。”
那樣的笑容裏,時念還能依稀看到唐藝從前的影子,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文藝範、女神範。
她那個時候不知道唐藝的笑容裏居然隐藏着一個毒計。
“走。”
唐藝拉着她往外走去,時念這麽莫名其妙地又做了一回服務生,每每她想去打電話弄個清楚的時候,就有人跑來要麽問她要飲料,要麽就是要她去哪裏哪裏服務,弄得她分身乏術。
和當年一樣,時念的服務區域是相對而言不太熱鬧的一個地方,來來往往的人并不多,但每個人從她眼前走過去,她都覺得眼熟。
那些穿着的禮服看着眼熟,都以前的潮流款式。
那些說的話聽着耳熟,那些賓客們還在大談特談七年多前的政局、商場,談七年多前的金融風暴。
連遠遠傳來的歌曲,都是當年的曲子。
磅礴壯麗的一首曲子,很古典,将她帶回從前的記憶。
時念站在那裏,呆呆地看着每一個人,仿佛自己不是這個區域的。
有那麽一剎那,時念真感覺自己穿越了,穿越回七年前郵輪宴會的那一天。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場夢。
她甚至懷疑自己并沒有過了這個七年,而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她沒有遇見過宮歐,沒有遇見過封德,沒有遇見過親生父母,甚至沒有生下過雙胞胎。
一切都是一場幻影。
她還是在這艘郵輪上,做着自己的服務生,感慨着有錢人的世界真不一樣,感慨着這些人嘴中談論的事情她一件不懂,感慨這郵輪上的名畫好多好多,藝術果然是有錢人才能玩的。
時念端着托盤走來走去,為每位賓客服務着,走不開,逃脫不開。
“請給我一杯香槟,謝謝。”
“好的。”
時念點點頭,将香槟遞給她,要香槟的男士多看了她兩眼,然後沖她狡黠地一笑,意味深長。
這樣一個笑容讓時念明白,這不是穿越,也不是做了什麽夢。
這就是宮歐安排出來的。
可她不懂,宮歐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把她帶到這樣一個曾經的環境中,還有那些賓客完全是和七年多前一模一樣。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就看看宮歐搞什麽吧。
時念索性真的開始做起服務生,忙碌地走來走去,為賓客們服務。
從窗口往外望去,外面的天色已漸漸開始暗了,郵輪正在海上行駛着,海鳥自由自在地飛翔。
時念突然想到,如果宮歐刻意把她放到“七年前的船上”,那她現在去那個房間不是能看到宮歐?
去找找他。
她穿上了七年前的服務生制服,那他呢?
時念想着,便偷偷離開自己的服務區域往前走去,将托盤放到一旁,手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上的發夾。
沒有摸到。
“……”
時念錯愕地站在那裏,纖細的手指在頭上用力地摸了幾下,什麽都沒有摸到。
發夾丢了。
這情況也和七年多前一模一樣。
怎麽回事,什麽時候掉的,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是剛剛有人不心撞她那一下?
時念望着周圍似曾相識的環境,心裏湧過一種莫名的感覺,不止郵輪的外觀,裏邊的內設也全部成了和七年前的相似。
這算什麽,情境重現?
情境重現,想到這四個字,時念快速地下樓,朝酒吧吧臺那邊走去,忽然就聽到耳機裏有聲音傳來,“88,請到失物認領處來,你的發夾掉了。”
時念按了按耳朵,對,當年就是用這種方式提示她的。
她想起來了。
時念朝吧臺走過來,站在吧臺前的一個服務生男人看向她,“時念是吧,我記得你,把發夾拿回去吧,戴好了別亂丢。”
“謝謝。”
時念将發夾接過來戴上。
男人也是以前的那個人,只是成熟了許多,嘴角有着些許胡茬。
“是個憂傷的金發女人撿到的哦。”男人笑着沖她挑挑眉。
時念站在吧臺前,脫口而出,“為什麽說人家憂傷?”
“因為她一直低着頭啊,一看就不開心。”男人一邊搖着手中的酒,一邊朝某個方向睨了一眼,“喏。”
那一剎那,時念整個人身形一震,她僵硬地轉過頭,就見到一個美麗的背影,穿着月色古典晚禮服,大大的裙擺拖在地上,一頭金色的卷發垂落下來,郵輪上萬千顏色,也抵不過這一抹光華。
是他。
她從來沒想過還會遇上他。
“……”
時念站在那裏,呆滞地望着那個背影,像是被什麽附了身一般,她立刻往前走去,伸出手就按住那人的肩膀,“席钰。”
席钰,我是姐姐。
你好嗎?
人站在她的面前,沒有回頭,這一瞬間,時念變得格外固執,她甚至有點期盼自己就是在七年前。
前面的人推開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席钰,你別走!我是姐姐!”
時念沖到他的面前,是個高挑的女人,很漂亮的一個女人,穿着華麗的禮服,戴着一頭金色的假發。
不是席钰。
也不可能是席钰。
因為時間不會去倒流,逝去的人不會再複活。
時念看着她,眼圈一下子紅了。
七年前,她沒有上去拍一下席钰的肩膀;七年後,她拍了肩膀,可那個人卻已經不再是她的弟弟了。
面前的女人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繼續往前走去,提着裙子。
“……”
時念轉眸望着她的背影,眼淚一下子湧出眼眶,淚水滑過臉頰,模糊了視線。
沒有弟弟。
不是弟弟。
她和席钰有着這個世界最獨一無二的親密關系,他們是雙生子,但也許除了出生時見過彼此一眼外再沒近距離地見過對方。
或許,連那一眼都沒有,畢竟她一出生就被抱走了,也許那個時候他們都還沒有睜眼。
她轉過頭,忽然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艘“七年前”郵輪上的人,不遠處,只見宮彧穿着一身灰色的禮服西裝站在那裏,手上端着一杯酒,雙眸悵然若失地望着那個如月亮一般的背影。
時念朝他走過去,宮彧察覺到以後立刻要躲開,她連忙叫住他,“哥!”
宮彧只好轉過頭去,沖她笑了笑,“念,按照時間線來說,我們這個時候應該不認識的。”
“按照時間線來說,這個時候你也不應該在船上。”
時念走過去說道。
宮彧笑得有些尴尬。
“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麽?宮歐讓義父把我弄到船上來,人就不見了。”時念說道,她不懂宮歐究竟在想什麽。
宮彧一雙偏灰的眸看着她身上的制服說道,“這衣服不錯,青春靓麗,跟大學生似的。”
“別轉移話題好麽。”時念說道,“你一定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宮彧聳聳肩,然後看向那個愈走愈遠的月華背影,“她就是ilia Rssi,席钰的發好友,是宮歐讓我把她請過來扮演席钰的角色。”
因為七年前在船上的一些人已經過世了,只能找人代替。
“原來是她。”時念點了點頭,而後道,“可我還是不明白,這天這一幕是什麽意思?宮歐人呢?”
“這個你等宮歐給你解答吧。”宮彧說道。
“……”
能不能給個和義父不一樣的答案。
“行了,你快走吧,我是個不該出現在船上的人,為了不破壞時間線,不破壞歷史,你還是當沒見過我。”宮彧做了個紳士的請的動作,趕她離開。
還破壞歷史,他們現在是集體穿越是嗎?
時念無語地看向他,伸手擦了擦眼淚道,“那你總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郵輪上吧?”
第 692 章 :尾聲的主題三
第69章:尾聲的主題三
待消防員和警察沖上去的時候,宮歐已經陷入昏迷,整個人陷在氣墊裏,已經不暖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衣服略顯狼狽,一張臉龐依然英俊。
宮歐即刻被送上救護車。
&l;<b受刺激過度也入了醫院。
光打在醫院白色的牆壁上,安靜的走廊裏,宮曜和宮葵手拉手站在病房門口,身後跟着阿裏莎和保镖。
偌大的病房裏,宮歐躺在病床上接受輸液,液體在透明的管子裏一滴一滴淌下來,短發有些淩亂,棱角分明的臉龐此刻顯着蒼白,薄唇沒什麽血色。
醫生站在床邊收起檔案夾。
“醫生叔叔,我Dad會死嗎?”宮葵站在那裏,手緊緊攥着宮曜,一雙大眼睛已經哭紅了,惶恐而害怕地望着醫生。
被這樣一個蘿莉用這樣的眼神看着,醫生的心都被萌化了,立刻說道,“放心吧,你們Dad不會有事的。”
“那他為什麽躺在那裏不動?”
宮葵指指床上的宮歐,豆大的眼淚又掉落下來。
宮曜沒有宮葵的眼淚,一雙漆黑的眼睛卻也緊緊地看着醫生,等待他的答案。
“他是昏過去了,等醒來就來,沒什麽生命危險。”醫生站在他們面前說道,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真是兩個漂亮的孩子,長得太精致了。
“請問他什麽時候能醒?”
宮曜問道。
“呃。”醫生打開手中的檔案夾,在他們面前蹲下來,“這個醒來的時間說不好,可能一會就醒,可能要到明天。我剛看了一下你們Dad的病史,他曾經歷過車禍,有過腦震蕩,也曾經昏厥過,時間倒不長。”
“我想他現在就醒來。”
宮葵哽咽着站在醫生面前說道。
“你們這麽希望Dad會醒的話,不如在這裏好好陪他說說話,說不定一會就醒了呢?”醫生給兩個孩子希望,然後站起來朝阿裏莎道,“請你們好好照顧病人。”
“謝謝醫生。”
醫生擡起腿離開。
宮曜拉着宮葵走到床前,阿裏莎立刻為兩個孩子搬來兩張椅子,兩人手牽手坐在椅子上,宮葵看着病床上的宮歐,說道,“Dad是個大英雄,對嗎?”
為了救&l;<b哥哥,Dad才下去的。
宮曜坐在那裏沒有動,阿裏莎将手中的手機交到宮曜的手上,聲地道,“Hly少爺,封管家的電話,說他想和你談一下。”
宮曜轉眸看向阿裏莎,伸手接過手機,從椅子上下來走到門口,嗓音稚嫩卻鎮定,“封爺爺,您好。”
“少爺,少爺現在怎麽樣了?”封德問道。
“他昏迷着,要等醒。”宮曜将醫生的話如實相告,封德那邊道,“沒事就好,那醫生有說什麽時候能醒嗎?能不能在今晚10點前醒來,算了,晚上11點、1點之前都行。”
“醫生說不一定。”宮曜說道,醫生也沒辦法精确到幾點醒來,“呢?”
“念現在還在船上,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在船上消息是閉塞的。”封德說道,“雖然少爺要我無論如何一定要等到他趕過來,但現在少爺都昏迷了,需要好好休養,我還是通知念下船過來吧。”
封德說這話有些自言自語的意思,并沒有在和一個孩子商量,少爺的情況今晚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趕到船上來了。
封德那邊正要挂電話,就聽到宮曜稚嫩卻略有威嚴的聲音,“你為什麽不聽我Dad的?”
“什麽?”
封德愣了下。
“他說他會趕過去,就一定會趕過去,你為什麽不相信他?”宮曜問道,他想相信宮歐,因為宮歐今天也相信了他。
封德這才明白過來宮曜的意思,宮曜的語氣太鄭重,鄭重得封德感覺不到自己是在和一個孩子商量,“少爺的意思是不告訴念,等少爺醒來?”
“是。”
宮曜說道,因為這是宮歐自己的想法。
“可是少爺從那麽高摔下來,又陷入昏迷,一時半會不可能醒過來的。”封德道。
“我會讓他蘇醒,請您相信我。”
宮曜站在病房門口一本正經地說道,黑瞳中透着堅定。
“……”封德在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随後道,“那好吧,我暫時先不和念說清楚了,一切還是照少爺的計劃行事。”
“嗯。”
宮曜挂掉電話,轉過臉望向病床,宮葵已經爬到病床上,坐在宮歐的腿上,一頭自然卷的長發松散着,她整個人隔着被子趴到宮歐的腿上,手輕輕拍着,喃喃地道,“Dad你快醒,只要你醒了,葵以後再也不吃糖。”
阿裏莎和保镖站在那裏邊輕嘆一聲,不知道少爺什麽時候能醒來。
……
時間倒退回幾個時前。
陽光明媚,時念坐在車裏捧出袋子裏的衣服,整個人愣在那裏。
這衣服不是什麽華麗的晚禮服,而是制服,服務生的制服,黑色上衣,黑色短裙,紅色皮帶,再搭配上各種配飾,既不顯眼卻也漂亮、青春。
這制服就是那個時候她和唐藝去做服務生時穿的,如果不是那一次,她也不會和宮歐有那麽多的交集,一切都是陰錯陽差。
“為什麽給我這個衣服?”
時念疑惑地看向封德。
封德笑笑,“你到了就知道了。”
又是這一句。
時念完全不知道宮歐和封德心裏打的什麽啞謎,車子緩緩駛向海邊,這個海邊她太熟悉了,因為不久之前她就陪宮歐來過。
她往窗外一望,好吧,外面的更熟悉。
只見海邊停着龐大的郵輪,就是之前的那一艘,宏偉無比,不少賓客正在上面,藍天碧海,風光無限。
“不是說三年舉辦一次宴會嗎,這次時間不準也就算了,又連續召開?”
時念不解地詢問道。
開宴會這麽好玩啊,隔一段時間就開一次,郵輪開起來不燒錢嗎?
車子穩穩地停在海邊,封德迅速下車,替時念打開車門,時念拎着袋子下車就見幾個保镖站在前面,動作極快地搭起一個臨時更衣間,就這麽立在沙灘邊上。
“念,把手機給我,你進去換衣服吧。”
封德說道。
“為什麽我要換這套衣服?”
“你換了就知道了。”
“……”
義父你還有別的臺詞嗎?
時念不解地看着封德,出于信任,她還是把手機遞給封德,走進臨時更衣間,将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穿上服務生制服。
制服一穿上身,時念就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看着自己身上的短裙怔了怔,一晃七年多都過去了。
時間過得真快。
“義父,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了吧?”
時念一邊走出更衣間一邊問道,一出去,沒看到封德,也沒看到保镖們,偌大的海邊一下子空空蕩蕩,像是所有人全部消失了一樣。
只剩下郵輪還停在那裏。
搞什麽呀?
“義父?義父?”
時念大聲喊道,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是不是閃得也太快了,還把她手機卷走了,義父今天簡直是莫名其妙。
時念轉身準備還是把自己的衣服穿回來,就聽到一陣跑聲往這邊走,她一回頭,只見瘦得皮包骨一樣的唐藝向她跑來。
現在的唐藝有着一張标準的整容臉,紮着一頭馬尾,身上穿着和七年前一樣的服務生制服,黑色顯得她更加瘦弱。
“唐藝?”
時念錯愕地看着她,她現在不是應該在被逼着戒毒嗎?
唐藝一看到她就拉着她跑,“哎呀,你在這邊幹嘛,一會就開船了,領班在喊呢,快走快走。”
“什麽開船?什麽領班?”
時念莫名地看着她,抗拒地想掙紮。
“念你別鬧了,我們好不容易争取上這個機會,別白白錯失了,快走!”唐藝拉着她就跑,跑向郵輪。
“什麽機會?”
唐藝怎麽突然對她口吻這麽親密,好像跟以前一樣。
時念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服務生制度,整個人愣了下,忽然明白了什麽,這一恍神就被唐藝玩命地攥着往前跑。
“你慢點。”
時念被唐藝抓着登船,一路從衣着華麗的賓客們中間穿過,時念看着他們身上的衣服愣了片刻,這不是早幾年前的款式了麽?
現在又流行複古風了?
時念被迫地跟着唐藝往前跑,轉眸望着周圍,忽然發現船上的布置和之前又不一樣了,似乎重新刷過漆,有點像……像幾年前的。
是怎麽樣?郵輪也玩複古是麽。
“快到了,快點,你別左顧右盼了。”
唐藝一手拉着她,一手拉開一扇門,那扇古銅色的門在時念眼前打開的一瞬間,時念覺得自己時光穿越了。
“砰。”
門在她身後關上,發出響聲,時念怔住,她扭頭,只見不少穿着和她們一樣制服的男生女生排成一個方陣般地站在那裏。
最前面是一個領班在訓話。
似曾相識的一幕。
“你們中間有一些不是經過大力培訓進來的,都是些大學生,所以我必須要再強調一次,這三天我們要服務的是這世界頂尖的一群大人物。”領班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麥克風裏傳出來,“S,我要的服務是零差錯!零差錯!懂了嗎?”
第 691 章 :尾聲的主題二
第691章:尾聲的主題二
“宮先生,哪有讓這麽的孩子找人的。”
“我兒子比你們有能耐!走開!別逼我發火!”宮歐不悅地吼道,站在他腿邊的宮曜身形震了震。
“……”
警察們往後退了一步。
宮歐在宮曜身後半蹲下來,修長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宮曜你給我聽着,現在全看你了,必須給我盡快找到葵,你媽媽還在等我!”
宮曜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解不開謎題。
宮歐之于宮曜是個越來越奇怪的形象,他既不像個爸爸,也沒有媽媽的溫柔,虛僞起來很可怕,可現在好像……也沒有那麽讨厭。
“我知道了。”
宮曜看着宮歐,然後用力地點點頭,四下望了望,脫下身上的外套就往一堆海洋球裏撲去。
保镖震驚地睜大眼,“對對對,後來看監控,就是看到&l;<b拉着葵姐這樣撲進海洋球裏的,Hly少爺好聰明啊。”
孩子的視線範圍不是大人能理解的。
一旁的警察聲地低咕道,“宮先生,現在研究這個沒意思吧,還不如去五樓上面找。”
“給我閉嘴!別影響我兒子!”
宮歐指了指警察,冷着臉看宮曜在游戲區域鑽來鑽去,爬過一個個山洞,順利從後面出來,然後一路猛跑,跑向比較近的電梯。
宮歐跟上去,警察們當是陪有錢人胡鬧也跟上去。
宮曜沖進電梯,跳起來按了5層。
“去5樓!”
宮歐立刻走向另一部電梯,從電梯裏出來時宮曜已經迅速跑到一棵盆栽後面蹲下來,保镖不解地問道,“Hly少爺是在幹什麽?”
當然是在模拟&l;<b的路線。
宮歐冷聲問道,“兩個孩子消失在哪個角落?”
“就是這裏咯!”保镖指向一個角落,又看向那盆栽後面的宮曜,一拍大腦,“我懂了,他們正好避了一個監控死角躲到盆栽後面。”
怪不得覺得神奇消失了呢。
“……”
宮曜站起來又貼着牆跑,能藏身的地方就先躲一會,觀察一會,然後再跑,宮歐一路跟着他。
警察們也跟着。
宮歐黑眸深深地望着宮曜,薄唇抿緊,兩個孩子體力上絕對撐不住跑了多遠,再加上葵見到&l;<b咬人肯定會害怕,更加抗拒。
見宮歐望着五樓,旁邊的警察立刻道,“宮先生,我早說了肯定在五樓,我們正大力搜尋整個五樓,連一個角落都不會放過。”
話落,就見宮曜突然又往樓梯間跑去,還是跑跑會往盆栽後面躲一下。
“為什麽一直沿着盆栽跑?”
一旁的保镖不解地問道。
“做壞事就會心虛,孩子更是這樣,看到大人就會害怕,當時這裏有那麽多的顧客,當然會躲。”宮歐走上樓梯。
“有道理。不過Hly少爺不會也想到了這點吧?”
少爺的智商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跟上去。”
宮歐冷冷地道,後面跟着的幾個警察都是一臉的泛酸,但最終找到宮葵的時候,警察們酸不出來了。
&l;<b就是帶着葵一路躲盆栽跑的,但他們都以為是孩子胡鬧就連監控都沒有仔細看,否則總會看出點什麽。
宮曜領着他們一路奔向天臺,天臺上的門開着,風特別大。
不遠處,只見宮葵一個人坐在地上,像傻掉了一樣坐在那裏,一身的灰塵,一頭編得漂亮的辮子也松散了,手上抓着什麽。
“葵!”
見到宮葵,宮曜立刻朝她沖過去,從後面一把妹妹抱着站起來。
“Hly。”宮葵見到宮曜傻傻地出聲,一雙大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她伸出手抱住宮曜。
“你沒事?”
宮歐走過去,黑眸深深地盯着宮葵。
虛驚一場。
“Dad!”宮葵一見到宮歐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委屈瞬間吞沒了她,上前撲到宮歐身上就哭起來,“怎麽辦,阿裏莎被咬了,她好難受。”
“她已經沒事了。”
宮歐在她面前蹲下來,擰着眉擦了擦她的臉,道,“行了,你沒事就行,我要去見你們媽媽。”
天色都快暗下來了。
他必須得趕過去。
宮歐脫下身上的外套裹住自己的女兒。
“嗚嗚。”宮葵靠在宮歐腿上哽咽了下,宮歐低眸看向她手上的紙,問道,“那是什麽?”
“&l;<b哥哥給我的。”
宮葵哽咽着道。
“他人呢?”
宮歐以為那孩子發了瘋,不知道會對宮葵做出什麽事來,沒想到宮葵卻是安然無恙。
“哥哥說他走了。”宮葵一臉呆滞的模樣,看看宮歐又看看宮曜,“&l;<b哥哥又生病了,他把阿裏莎都咬傷了,我說我害怕我要走,他說不讓。”
宮曜站在她身旁問道,“為什麽不讓?”
“不知道啊。”宮葵搖了搖頭,忽然又道,“&l;<b哥哥說沒人要他,還說也不想讓Dad和要我呢,還說要把我從這裏扔下去。”
宮歐的目光一凜,“你說什麽?”
“&l;<b哥哥跟我玩的啦,他才舍不得把我扔下去呢。”宮葵說道,“就是他生病好可憐哦,一生病就咬人,剛剛又坐在這裏坐好久,我說一起走他說不走,大概不舒服吧。”
宮曜伸出手将妹妹手中的紙團拿出來展開,那是半張畫,被撕成一條條的,又用透明膠布拼黏了起來。
畫上是被撕掉的一家人。
“這是我畫的畫,我送給&l;<b哥哥了,我問他為什麽會壞,他沒有說話,就說要走了。”宮葵指指遠處,“喏,哥哥就往那裏走了,朝我兇,不讓我跟着。”
&l;<b哥哥好兇哦。
衆人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個警察詫異地道,“這來天臺只有一個入口,哪來第二個可以走的?”
聞言,宮歐的黑眸一深,不顧一切地往那邊跑去,撲到水泥築的護欄邊上往下望去,只見下面是一個突出的平臺,&l;<b就坐在那裏,身上穿着單薄的衣服,兩腿晃在空氣中,再往下視角就如同站在懸崖峭壁一般。
“&l;<b!”
宮歐低吼出來。
&l;<b坐在那裏,聞言慢慢過頭,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上沒有一點屬于孩子的朝氣,眼睛裏是死氣沉沉的絕望和消沉。
看到他,&l;<b的眼裏滿是失望,還有怨恨、仇視。
&l;<b有那麽一瞬間是真的想把宮葵推下樓,讓阿姨的這個老公痛苦,可最後,他還是沒有下手。
他下不了手。
“你給我上來!”
宮歐吼道。
&l;<b不想和他說話,又忍不住僵硬地問道,“阿、姨、呢?”
他以為阿姨會來的。
所以他在這裏等着,一直等着,他以為他能等到她,他想再看看阿姨。
“她正在來的路上,你給我上來!”
宮歐說道,邊說邊往後打了個手勢,警察們這回也不再耽擱了,連忙去準備氣墊。
“……”
聽到時念會來,&l;<b真得在那裏等了一會兒,他好想再看看阿姨,看阿姨一邊教育他一邊又給他收拾東西的樣子,看阿姨沖他笑起來的樣子。
真的好美啊。
&l;<b坐在那裏,晃着兩條腿,望着遠處的天空,有光芒落在對面的建築上,好美,就像阿姨的笑容一樣。
宮葵和宮曜讓保镖抱起來,一見下面那麽高,宮葵吓得差點哭起來,“&l;<b哥哥你坐在那裏幹什麽?好高啊,好可怕啊。”
&l;<b無動于衷地坐着。
等上許久,&l;<b轉眸看向宮歐和警察們,“阿、姨、還、不、來。”
“她馬上就到。”宮歐朝他伸出手,“你先上來,我拉你。”
壞人。
“你、騙、我。”
阿姨不會來了。
真想再看一眼呢。
&l;<b坐在那裏,手撐在兩邊,越發随意地晃着兩條腿,望着遠處的光芒,他哼着時念摟他做手工藝品時哼的曲子,輕輕地哼着,忽然覺得整個人特別放松。
以後就沒人不要他啦。
以後就沒人鎖着他啦。
以後就沒人再罵他打他啦。
以後他就會一直很開心很開心的,就是沒有阿姨了。
“……”
宮歐站在那裏觀察着&l;<b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這孩子突然笑起來,不懂像是看到了什麽,還伸出雙手作出擁抱狀。
該死的。
這孩子要是死了,時念得和他拼命!
宮歐立刻一手按在護欄上,起身一躍跳到平臺上,但&l;<b已經微笑着跳了下去,宮歐不顧一切地撲到地上,卷起塵煙,伸長手臂就将&l;<b的手緊緊地攥住。
&l;<b懸挂在半空。
“啊!”
宮葵尖叫出來,底下也有人在尖叫。
“給我上來!”
宮歐咬着牙低吼一聲,将&l;<b用力地拉了上來,&l;<b被拉上來後一臉錯愕地看着他,宮歐一把抱起他,在懸空沒有護欄的平臺上站起來,将孩子舉高遞給上面的警察。
&l;<b被抱走,立刻激動地掙紮起來,腿用力地往下蹬了下,正好踩在宮歐的胸膛上。
宮歐為救他跳下來時拐了下,為好送他上去還選在平臺邊緣上,本就沒有站穩,這下直接被踹得往後一仰,人直接倒出平臺。
“啊!”
宮葵的尖叫聲比剛才更大。
宮曜被保镖抱着,就這麽眼睜睜地望着宮歐掉落下去,黑色的眼瞠大,手條件反射地往前抓着空氣,聲嘶力竭地喊出,“Dad!Dad!”
如果不是保镖抱着,宮曜幾乎已經跟着撲了出去。
他的聲音沒能救回宮歐,宮歐還是掉了下去,重重地摔在鼓起的氣墊上。
第 690 章 :尾聲的主題一
第690章:尾聲的主題一
站在廚房外的封德聽着裏邊的聲音,深吸了兩口氣,然後狀似平常地往裏走去,“念。”
“義父?”
時念擡眸看向封德,笑了一聲,“是不是聞着香味來的?剛剛出爐的蛋糕,來嘗嘗。”
“不嘗了,你跟我來。”
封德上前就脫下她手上的手套,拉着她就走,時念錯愕地看向他,“去哪兒義父?”
她這下午茶還沒準備好,葵和Hly讀書辛苦,&l;<b整天休養不能活動也辛苦,宮歐要工作,都需要下午茶緩解壓力的。
“你跟我來就是了,有件急事等着你去辦。”
封德拉着時念離開。
“急事?什麽急事?”
時念不解地看着他。
“你來就知道了。”
封德拉着她往外走去,一出門,正碰上一排車浩浩蕩蕩地出發,時念疑惑地看向那些人,“他們去哪?”
是去找葵的。
“也是和今天這個事有關,你跟我來就是了。”
封德強行地将她攥到車前,時念站在車邊,狐疑地看向封德略顯不冷靜的臉,“義父,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封德一向沉穩,火燒眉毛都不會忘了自己該有的氣度禮儀,可這會卻抓着她的手一路狂奔。
“你去了就知道。”
封德說道。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時念的心下緊張起來,轉念一想,便道,“宮歐呢?Hly和葵呢?他們在哪?還有&l;<b呢?他又在哪裏?”
時念扭頭就要走,封德立刻拉住她,怪不得少爺要急着把時間推到今天,要時念今天就上船,要不去船上那個地方,她就太很容易發現葵已經出事了。
“義父你別拉我。”時念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寫着堅韌,“義父,我已經不是孩子了,不管出什麽事我都可以應對的。”
一定是出事了。
是誰?
是她的誰?
“真的沒有。”封德見勸不住時念,索性手上使了些蠻力将時念硬生生地塞進車裏,他低眸看着她道,“念,你就跟我走吧。我老實和你說吧,今天這事就是少爺安排的。”
“他安排什麽?”
“你跟來我就知道了。”
封德緊跟着坐到副駕駛座上,立刻吩咐司機開車,時念不解地看着他,眉頭蹙起,是宮歐安排的?
他這幾天确實是神秘兮兮的,不把唐藝的話告訴她也就算了,還偷偷摸摸地在她背後打電話、接電話。
是為了今天?
“那宮歐人呢?”
時念問道。
“到該少爺出現的時候,少爺自然會出現的。”封德微笑着說道,盡量讓自己顯得鎮定一些。
“……”
賣什麽關子,有什麽該出現不該出現的時候?
時念正納悶着,封德突然從前面遞出一個紙袋給她,“念,這是給你的衣服,一會到了目的地記得換上。”
“還要換衣服,是要我參加什麽宴會嗎?”
時念問道,伸手接過衣服,就算要換在家裏換不也一樣麽,她還能孩子們說一聲,不用走得這麽匆匆忙忙的。
她翻開手中的紙袋,目光觸及裏邊衣服的一剎那,整個人都愣住了,呆呆地坐在那裏。
怎麽會是這個。
……
寬闊的公路橫貫整個S市,熱鬧的市中心商業店面繁忙,人來人往,一個商場此刻被警察全面封鎖,人們不能自由出入。
商場的大門,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将顧客們疏散帶出來,不遠處停着兩臺救護車,還有醫療藥品、儀器正被直接運送過來。
救護車上,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坐在車尾由護士醫治傷口,阿裏莎站在一旁焦急地走來走去,臉上有着幾道看抓痕也顧不上管,手上染着血,滿眼憂心。
警戒線外,人們聚在一起揣測着什麽。
“我聽說商場被放炸彈了,整個商場都會被炸掉。”
“胡說什麽,我聽到了內幕消息,是一個富商的孩子被綁架了,就在這商場裏,不知道躲在哪,監控器都找不到。”
“這個說的還有點樣子,我剛剛聽到那邊有保镖打電話讓送什麽醫療儀器、手術設備,還有血袋過來,有個萬一就直接現場做手術治療了,這不是有錢人誰能這麽幹啊。”
“那是哪個有錢人啊?”
“那不知道,我只聽說事一出,最近的警察全都出動了,能就近調來的消防車、警車全來了。”
圍觀的人群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忽然就聽到一陣車嗽叭聲,人群自動讓開,就見一部黑色的轎車停在那邊。
警察和保镖瞬間全部沖出去攔住人群,拉開車門。
一個的身影從車裏跳下來就往裏跑,漂亮的臉蛋惹來一些女人的驚呼,接着是一個颀長的身影從車上走下來,雙腿修長,褲線筆直,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襯得他周身冷冽,氣場極強,仿佛空氣都在瞬間變冷了。
宮歐從車上下來,一張英俊的臉棱角分明,輪廓深邃,黑眸冷冷地掃向眼前的商場大門,眸光更加陰沉,擡起腿往前走去,目不斜視。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認出他來,終于知道這個富商是誰,一片嘩然。
宮歐。
的宮歐,手機系統、r系列機器人、全息時代的宮歐,這個有錢人也太有錢了吧。
宮歐往前走去,阿裏莎立刻哭着沖上來,站在那裏不停地彎腰鞠躬,“少爺,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沒有照顧好葵姐,對不起,對不起。”
“我沒時間聽你羅嗦!我要知道什麽情況!”
宮歐冷冷地睨她一眼,陰沉着臉大步走進商場。
一旁的警察和保镖同時走向前來,陪着宮歐和宮曜父子兩人往裏走去,保镖敘述道,“當時我們帶葵姐來買東西,到了才發現&l;<b躲在後備箱,葵姐說是她要帶&l;<b出來玩的,我們也只要順着他們,想着買完東西就走,也沒什麽。”
“說重點!”
宮歐不耐煩地道,踏入商場的大廳,此刻整個大廳一片空曠,除了警察、消防員就是宮家的保镖。
所有人都在緊急搜救,但是要找兩個孩子太難了。
“是,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突然&l;<b不知道和葵姐說了什麽,兩人拔腿就跑,我們連忙上去抓,沒想到那個&l;<b跟發了瘋的瘋狗一樣撲上來就又咬又撕,我們兩個大人都拿他沒辦法。”保镖說道,指着前面道,“我們又追,然後追到那裏,就不見兩個孩子的身影了,怎麽找都找不到,後來監控裏看到是從那邊出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進的。”
宮歐順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那是商場裏的大型游樂區域,五顏六色的海洋球像瀑布一樣從上面落下來,源源不斷,宛如一個無水的海洋一般。
“監控裏到現在還沒見到人影?”
宮歐冷冷地問道。
“沒有,最後看到這兩個孩子是在五樓的電梯裏,兩人從電梯裏出來就不見了,再沒進過監控範圍內。”一旁的警察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宮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搜救另千金,另外綁架者也是個孩童,應該沒什麽大事的,說不定玩一會就自己出來了。”
其實他們警察都是頗有微詞的,覺得這種富商就是純屬沒事自己吓自己,兩個孩子最多是貪玩玩到一塊了,還說是什麽綁架,鬧得那麽嚴重。
還沒見過七八歲的綁架犯呢。
聞言,宮歐轉過眸看向他,眼中泛起一抹火光,帶着怒意,警察被怵到,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一步。
宮歐看一眼他身上的警號,并沒有發作,冷冷地道,“很好,我記住你了。”
“宮、宮先生!”
“不麻煩各位警官了,我們宮家自己找!”宮歐冷冷地道,低眸看向強裝鎮定的宮曜,黑眸深邃,“Hly。”
“……”
宮曜站在那裏擡起臉看向他,眸子有些慌亂地動了動。
“冷靜點。”宮歐低眸盯着他道,“你不是有心靈感應麽?去找。”
“……”
宮曜站在他腿邊,第一次有些無能為力地低下頭,“我不知道怎麽找。”
他只是想跟着一起來找人,才說自己有用,可真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就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旁邊的警察聚集得越來越多,聽着這樣的對話都覺得好笑,靠心靈感應來找人?那怎麽不找個算命的神婆呢。
“你就給我站在這裏!”
宮歐将宮曜拉到自己身旁,讓他面對前面的大型游樂區域,嗓音低沉而強勢,“你給我好好看着,如果讓你來玩一個逃跑游戲,你會怎麽跑?”
宮曜有他們大人不及的身高優勢,大人永遠看不明白孩子的視界。
“……”
宮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懂非懂,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宮先生,還是讓孩子到一邊玩吧,一會再玩不見了。”警察認為宮歐在胡鬧,哪有讓孩子出來找人的。
宮歐一記冷眼掃過去,咬着牙切切地道,“我現在壓着火,不是為我女兒我現在能襲警懂麽?不想幫忙的都給我站一邊去!”
第 689 章 :尾聲的序幕
第689章:尾聲的序幕
宮歐擡眸望去,只見幾個女傭從花從間穿過,大聲嚷嚷着,他的眉頭蹙起,不一會兒,一個身影進入宮歐的視線。
只見宮曜從不遠處跑過來,直接沖到宮歐的面前,一張漂亮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慌張。
“Hly少爺!”
幾個女傭追得氣喘籲籲,見到宮歐都吓了一跳,連忙低頭,“少爺,封管家。”
“在少爺面前跑來跑去,沒一點規矩,進來的時候是怎麽和你們說的。”封德站在那裏沖幾個女傭冷漠地說道。
“對不起,封管家,是Hly少爺他……”
“允許你們把責任推到少爺身上嗎?”封德打斷她們的話,幾個女傭站在那裏頓時不說話,個個低着腦袋。
宮曜擡頭看了一眼宮歐,轉身就要跑,宮歐伸出手一把攥住他的領子,輕輕松松地将他提了回來,低眸冷冷地看向他,“跑什麽?”
“……”
宮曜抿住嘴唇不說話,拼命地往前跑,腿在空氣裏亂蹬,手在空氣裏亂劃,拼了命地要掙脫。
“問你話,說話!”
宮歐冷冷地道。
“……”
宮曜還是抿着嘴不說。
封德看不下去,走上前,推了推一個女傭,女傭站出來道,“少爺,Hly少爺是去找葵姐,我們和他說了,葵姐由阿裏莎帶着出門買彩筆了,是太太同意的,可是Hly少爺非找不可,還說要出門。”
聞言,宮歐低眸看向宮曜,“你要幹什麽?回去學習!”
“我要去找葵。”
宮曜說道。
“葵姐一會就回來了。”女傭無奈地說道,真不知道宮曜好好的一個少爺突然鬧什麽,平時都不會這樣。
“你們什麽都不懂。”宮曜轉頭看向那幾個女傭,一向冰冷的臉上有了一絲怒意,“你們不找我要找。”
“你找她幹什麽?理由。”
宮歐提着他的領子問道,冷冰冰地問道。
“……”宮曜像個雞似的被提着,反抗不得,嘴動了幾下,想說什麽又憋了回去。
“讓你說話!”
宮歐放開他的衣領,宮曜擡起腳就狂奔,宮歐蹙起眉,一把将他又拎回來,半蹲下來道,“你是覺得你能跑得過我?我讓你說話就說話!”
宮曜看着他,嘴巴抿着。
“不說是嗎?我把你送回英國,讓奶奶養你。”宮歐盯着他道。
這一招是對宮曜致命的,他現在已經習慣和時念、宮葵生活在一起,根本不想回英國,他站在宮歐面前,長長的睫毛顫了幾下,最後語速飛快地說了句什麽。
沒人聽到。
“說人話!”
宮歐不耐煩地道,黑眸如鷹隼般盯着他。
宮曜被宮歐的目光怵到,牙齒磨了磨,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他看向宮歐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認為葵有危險,要馬上救她。”
他說得很是鎮定冷靜。
“理由。”
“我這裏很難受。”宮曜說着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臉上一抹難堪一閃而逝,但很快恢複鎮定,“我和葵有心靈感應。”
沒人會相信他的說法,大人們都不會信。
所以,他還不如自己找。
果然,聽到他的話,女傭們就是一陣無語的嘆息,封德走上前正要勸宮曜不要相信這種什麽心靈感應,就見宮歐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
“什麽時候開始的?”
宮歐沉聲問道。
“剛剛。”宮曜有些意外宮歐沒有嘲笑他,繼續說道,“,她摔疼的時候我也會疼,她害怕的時候我也會害怕。”
他會相信麽?
宮歐黑眸深深地盯着他,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探究出什麽,半晌,宮歐站起來,黑眸陰冷地睨向封德,“打電話給阿裏莎,問他們回來沒有。”
時念說過,宮曜和宮葵之間有着很深的感應,甚至在更的時候,一個感冒,遠在英國的另一個也會莫名地同時感冒。
時念一直說,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雙胞胎聯系,就像席钰最後死亡的那一剎那,她會痛不欲生,感覺整個人像是生生剝開了一半一樣。
“電話不通。”
封德打了電話,愣在那裏,按說傭人應該保持電話随時通暢,結果卻是不通。
話落,宮歐還沒說什麽,一個傭人急匆匆地跑過來,像是一臉尋人的樣子,見他們站在路上便低着頭走過去,“少爺,封管家。”
“你那又出什麽事了?”
封德一看這傭人的神色就不對勁。
“是那個&l;<b不知道去哪了,我正在找他,找好久也沒找到。”傭人說道。
“什麽時候不見的?”封德問道。
“我是一、一個時前發現他不見的。”
傭人道。
“查監控!立刻!”宮歐低吼出來,帶着宮曜就往前走去,宮曜被他突然的怒氣弄得一愣,只好跟着往前走。
很快,宮歐便鎖定了事情的整個經過。
宮葵借口和阿裏莎出門買東西,&l;<b偷偷爬到後備箱裏跟着一起走了,封德站在監控室裏看着這些畫面,心翼翼地道,“只是兩個孩子約着出去玩吧,不會有事的。”
封德今天就像一個大大的壞事預言家,每次他說完一話,總會伴随而來更壞的一個消息。
這次也不例外。
封德的聲音剛落,他的手機響起來,他見是阿裏莎的來電便打開免提,然後就聽一個哭哭啼啼的女聲響起,“封管家,不好了,&l;<b帶着葵姐跑了,那孩子好可怕,把我們全咬傷抓傷了。”
“你們是廢物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都抓不住!”
宮歐搶過手機氣急敗壞地吼道。
宮曜站一旁,聽到這裏臉已經是煞白一片。
“少爺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沒想到&l;<b突然會發瘋,我們剛剛一直在追,但他帶着葵姐穿路跑了。”阿裏莎在那邊哭着說道。
“沒用的東西!”
宮歐狠狠地将手機一把砸在地上,火不打一處來。
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屏幕,額上有青筋暴出,封德站在一旁忙道,“你們幾個去報警,通知念,你們幾個跟我去現場,去找葵姐。”
“是,封管家。”
“不能告訴時念!”
宮歐當下吼道。
所有人被吼得一愣,封德站一旁,不明所已地看向宮歐,“少爺,您是不想讓念擔心?”
宮歐拿起一旁的搖控器,用力地摁了幾下,将屏幕放大,屏幕定格在&l;<b偷偷爬進後備箱的畫面。
畫面不斷地被放大,再放大。
然後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l;<b那種兇狠的眼神,兇到像頭狼一般,充滿惡意,充滿報複的意思。
那樣一個眼神從一個孩子的眼睛裏流露出來,讓人不懷好意思。
宮歐暴躁地将搖控器一把扔到地上,“不能讓時念知道!”
當初以前雙胞胎被綁架的時候,時念就差點瘋了,後來宮曜被莫娜抓着,她寧願死也要保宮曜。
這一次宮葵是落在另一個孩子手裏,而這孩子眼中全是仇恨,只會比綁架、比有所要的莫娜更可怕。
前兩次,都是宮曜在,兒子處事冷靜,宮葵不行,她沒辦法做到像宮曜一樣。
所以,時念只會更急更憂心。
不行。
不能讓她知道。
“可我們要找人這麽大的動靜念不可能沒有察覺的。”封德站在一旁說道,這個時候怎麽可能瞞得住念呢。
“時念在做什麽?”
宮歐冷冷地問道。
“太太在廚房準備下午茶。”一旁的女傭回答道。
時念一直呆在廚房裏,所以還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宮歐站在那裏,黑眸沉了沉,驀地看向封德,當機立斷地道,“現在就把她給我帶到船上去!馬上開始!”
“現在?可大家還沒全部聚集。”封德愣住。
“管不了那麽多!總之不能讓時念留在這裏,我去找葵!”宮歐說道,封德皺眉,“可這能拖得了多久?”
“拖到我找回葵為止!”宮歐瞪着他吼道,“聽懂了沒有?”
“是,少爺。”
“去辦你的事!”
宮歐不耽誤任何的時間,發落下話後就往外走去,手指用力地松了松領口,Shi!他的兒子女兒前後加起來遇上三次被人逮住。
看來這些保镖得重新大換血了!
一個個都是廢物!
宮歐往前大步走去,衣角突然被人攥住,他低下頭,只見宮曜站在他身邊,擡眸看向他,稚嫩的聲音卻是冷靜的,“我和你一起去。”
“你有什麽用?”
宮歐反問。
宮曜被問得也不覺得受辱,他看着宮歐,淡定從容地道,“我和葵有心靈感應,我能找到她。”
他是相信心靈感應的,對麽,不像那些女傭一樣說他是胡說的。
“說的好!就你了!”
宮歐直接将他一把撈起往外走去。
……
正一個人呆在廚房裏準備下午茶的時念忙碌得很,絲毫沒有察覺外面的風雲變色,最近的日子過得很平淡,平淡得特別幸福。
她喜歡這樣淡淡的幸福。
她邊做邊輕輕地哼着曲子《時時念念》,将櫻桃裝飾上蛋糕,今天她心情好,就給宮歐多做一點吧。
第 688 章 :去給我辦件事情
第688章:去給我辦件事情
“我知道&l;<b是最乖的孩子。”
時念看着他這個樣子忽然覺得特別心酸,有那麽一瞬間,她都想沖動地應承下來,也許在潛意識裏,她覺得自己比唐藝更适合照顧這個孩子吧。
“做我媽媽。”
&l;<b緊緊攥着她的袖子。
時念将脫口而出的答應咽了下來,還是說道,“這樣吧,&l;<b,等你媽媽來接你以後,你們好好商量,如果媽媽也願意把你留下來,那阿姨就做你的媽媽,好嗎?”
&l;<b臉上帶着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真乖。”
時念微笑着道,沒有把唐藝已經找到的事告訴&l;<b,唐藝現在這個狀态還不适合出現自己兒子面前,必須戒了毒,有一個健康的風貌才能出現。
看着&l;<b失望的樣子,時念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柔聲說道,“好了,別難過了,看你這手,走,阿姨帶你去洗手。”
時念領着他走到洗手池邊,握着他的手放在水下面沖着,&l;<b站在那裏一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時念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想讓我做你的媽媽?”
&l;<b任由她替自己擦手,看着她看了很久才道,“你、人好,我、我喜歡你。”
他一字一頓,每說一個字都用盡了力氣。
說完,&l;<b的臉又紅了。
這麽容易害羞。
時念刮刮他的臉蛋,“我也喜歡你。”
“……”
&l;<b的臉更紅了,她摟着他往外走去,“走吧,你已經太久沒有回房間休息了,我陪你好不好?”
“嗯。”
&l;<b用力地點點頭,乖乖地跟着她離開。
時念在這邊照顧着&l;<b,另一邊,宮歐從唐藝的房間走出來,走出房子,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之下,影子被拉得長長的,一頭黑色的短發被鍍上一層絨光,他站在那裏,一手插在褲袋裏,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一雙黑眸冷冷地睨向前方。
“少爺。”
封德走上前來,站在宮歐的身後。
“唐藝剛說的話暫時不要告訴時念。”宮歐冷冷地吩咐道。
“明白了,少爺。”
封德點頭,宮歐轉眸看向他,“另外,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呆在這裏了,去給我辦件事情,記住,要神不知鬼不覺。”
“是,少爺。”封德惟命是從。
宮歐勾了勾手,讓封德走向前來,他側過臉将自己的命令一一說出,封德聽得都愣了幾秒,然後道,“我明白了,我會照辦的。”
“去吧。”
宮歐讓封德下去,一個人往草坪上走去,迎面大片的陽光,一雙黑眸深邃得看不見底,薄唇抿着。
很久,宮歐才轉身離開,朝着家的門口走去。
他走進書房,下午茶和糕點、餅幹已經準備在那裏,但不見時念的人,宮歐第一次對那些美食沒有駐足,而是往外走去。
時念剛哄&l;<b睡下,這會兒輕輕地關上卧室的門,一擡頭就見宮歐沉着臉從遠處走來。
“回來了?談得怎麽樣?”
時念問道。
宮歐遠遠地望着她,忽然加快腳步大步朝她走去,将她一把摟進懷中牢牢地抱住,修長的手按在她的背上按得特別緊,呼吸有些沉重。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時念愣了下,她任由他抱着,手僵了兩秒擡起來拍拍他的背,“怎麽了,宮歐?”
不是去問唐藝話麽,怎麽回來就是這個樣子了。
“突然想抱抱你。”
宮歐抱着她道,手掌撫上她的頭發,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下,閉上深邃的雙眼。
時念被這樣子的宮歐弄得錯愕,“宮歐,你這是怎麽了?你問到了嗎?她都說了嗎?”
宮歐抱住她沒說話。
許久,宮歐才放開時念,低眸盯着她,唇角勾了勾,得意地道,“誰敢在我面前說假話?她當然什麽都交代了。”
“怎麽回事?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時念問道。
唐藝解釋清楚了麽,那個發夾的事唐藝知道麽?
宮歐凝視着她,薄唇微張,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晚一點。”
“為什麽?”時念不解,這有什麽不能讓她現在就知道的,“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晚一點。”
“多晚?”
“五六七八九十天後吧。”
“……”
時念看出來了,他是在故意耍她,她看着他那一雙眼睛,抿了抿唇,故作不在乎地道,“算了,其實我也不在意那時候發生了什麽,畢竟損失最大的又不是我。”
“……”
宮歐睨她一眼,沒說什麽,人靠到一旁的牆上。
時念走過去,見他真的不打算說出來只好作罷,真是的,那天是有多特別?為什麽不說?難道上宮歐床的不是唐藝,還有其她女人?他想瞞着她?還是說那天有什麽她會抗拒接受知道的事。
宮歐伸出手拉住她,将她推開牆上,一手摁在她頭頂上方,低眸盯着她。
“……”
呃,這突如其來的壁咚是什麽意思。
時念眨眨眼,擡起頭看向他,“你幹什麽?”
“突然很想看看你。”
宮歐看着她道,嗓音低沉磁性,目光深沉。
“你怎麽了啊?”時念不解地看着他,突然有些擔憂起來,“宮歐,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唐藝說了什麽?我去問她。”
時念轉身就要走,卻被宮歐給拉了回來,宮歐盯着她,“你急什麽,說過幾天會告訴你就會告訴你。”
“過幾天和現在就告訴我有什麽區別嗎?”賣什麽關子。
“有,方式不一樣。”
宮歐低沉地道。
“……”
這還有什麽方式。
“你不用找唐藝了,我已經送她去戒毒。”宮歐低沉地道,時念一臉迷惘地看着他,“這麽快,她的毒瘾很深嗎?”
“跟着一個男人吸了四年的毒,你說呢?”
宮歐反問。
時念看着他,苦澀地道,“真不知道這個唐藝該不該可憐,宮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她準備把&l;<b想認她做媽媽的事情說一下,聽聽宮歐的意見。
“說到這個,我也有件事得和你說。”
宮歐站在她面前說道。
“什麽事?”
“唐藝說只要我把孩子交給她,放過她,她就把七年前郵輪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宮歐說道,嗓音低沉。
“那你……”
時念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當然是同意了。”宮歐勾唇,“這是樁對我最有利的買賣,我知道了我要知道的事,又把這個拖油瓶給解決了,我為什麽不同意?”
“……”
時念怔怔地看着他,“&l;<b不是拖油瓶,他還保護過葵。”
“他不是誰是?”宮歐摟過她的肩膀,“這種有心髒病的拖油瓶是誰的責任就該是誰負,你再怎麽操心也不可能是他親媽,而且還剝奪了你能給我的時間。我肯幫他媽媽戒毒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當是還了他保護過葵的事。”
“……”
戒毒不是因為他光想想那種痛苦就興奮麽?說得這麽大義凜然。
“這種有傷人意向的拖油瓶有多遠走多遠!”
“……”
“對了,你剛才要說什麽?”
宮歐摟着她問道,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時念搖搖頭,“沒什麽了。”
既然宮歐已經答應唐藝,唐藝也被送去戒毒,那這件事就沒什麽可轉圜的地方了,就這樣吧。
唐藝在這樣的時候還肯要&l;<b,怎麽說也是有那麽一點做母親的良心,只要戒了毒應該不會虧待孩子的。
時念只能這麽想,一想到&l;<b眼巴巴看着她的眼神又有些心疼。
她被宮歐摟着往前,兩人很快移到別的話題說起來。
不遠處,一直緊閉的房門此刻被拉開一道縫,一個的身影站在門口,一雙眼睛從門縫裏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唇角在抽搐着,牙關咬得很緊,一雙幽黑的眼睛裏逐漸泛起兇狠的光亮,滿滿的都是敵意。
他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緊緊地握住。
……
封德的辦事效率從來不用宮歐擔心,僅僅是一個星期,封德就将宮歐的事辦成了。
“人都已經聚集了?”
蜿蜒幽長的帝國城堡路上,宮歐拿着一份文件簽名,簽完交給身旁的封德,封德接過來說道,“是的,都已經聚集了。”
“什麽時候能開始?”
宮歐問道。
“有幾個還在飛機上,這次能把這麽多人聚齊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有幾個都已經過世了,我們找的相似的替身。”封德跟在宮歐身後說道。
“那就盡快。”宮歐說道,一個人往前走去,“時念這幾天逮到機會就問東問西,再這麽下去,她遲早要和我生氣。”
因為他不告訴她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聞言,封德笑笑,“都是這樣的,欲揚先抑,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已經抑夠了,你趕緊把事情辦成,別再讓我等我!”
宮歐冷冷地說道。
“是,少爺。”
兩人走在路上,忽然就聽到一陣焦急的聲音傳來,“Hly少爺,你跑慢一點,等等我。”
第 687 章 :做我媽媽
第687章:做我媽媽
宮曜擡起頭看向時念,放下手中的東西,稚嫩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的語氣,“我捏的是葵花。”
不是雞蛋黃。
“……”
整個廚房靜默了。
葵花。
哪裏像葵花了,明明是團雞蛋黃。
“噗。”
一直安靜站在時念身邊的&l;<b忍不住笑出聲,随後宮葵也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來,時念被孩子們笑得實在繃不住,轉過頭憋笑。
宮歐站在那裏,黑眸掃了一眼她們,然後将黃黃的面疙瘩拿起來放進宮曜的手裏,冷冷地道,“誰允許你放下的?別人說你不好,你就放棄?有這麽做人的麽?”
“……”
宮曜站在椅子上沉默地聽着,眼睛半垂。
“就算全世界說你不好,不行,你也不能放棄,就得自己證明給別人看,你是可以的!否則,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宮歐沉聲說道。
時念收斂了笑容,有些意外地看向宮歐,忽然想到那個時候她在森林裏被斷絕了食物和水,出來的時候,宮歐也是這麽和她說話的。
別人不相信你,你就努力找證據拍回那人的頭上!死了有什麽用!
他當時,就是這種語氣。
猶如當頭棒喝,讓她清醒了。
宮歐就是這樣的人,明明事端是他挑起的,可偏偏他到最後還能訓斥你一番道理,偏偏還讓人覺得這道理真好!
時念正想着,就見宮曜看了一眼宮歐,然後開始重新開始捏葵花,看來他也覺得宮歐說得有道理,跟當年的她一模一樣。
“這才像我宮歐的兒子!”
宮歐滿意地道。
“……”
宮曜默默地捏葵花,宮歐在一旁嫌棄,宮曜也沒有說什麽,就這麽任由他嫌棄,越挫越勇,沒再放棄過。
謎樣的父子關系。
時念笑了,眼中盡是溫暖。
宮葵嘻嘻笑着,偶爾也幫住宮曜。
&l;<b站一旁看着他們,一雙眼睛裏滿是羨慕。
封德走進廚房的時候就聽到一片歡聲笑語,看到在一堆面粉末飛揚中,兩個大人、三個孩處得相當和諧。
“少爺。”
封德出聲。
宮歐正低頭看着宮曜手裏的雞蛋黃,聞言擡起臉看向封德,“怎麽?”
“那個……”封德正要說,忽然看向一旁的&l;<b,于是忌諱地說道,“少爺,您最關注的事情有了進展,要不要現在過去看看?”
聽到這話,宮歐的黑眸一深,嗓音冷冽,“知道了。”
他轉身看向時念,道,“我先過去一趟。”
“好。”
時念點了點頭,目送着他和封德離開,她低眸看向桌上的一堆糕點,又轉眸看向站在那裏認真學做糕點的&l;<b。
應該是唐藝醒了。
&l;<b捏着手裏的面粉團子,白白淨淨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雙眼難得閃閃發亮地看向時念,舉起手中的面團。
“做得真好。”
時念微笑。
“……”
被稱贊了,&l;<b笑得很是腼腆,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別人看出他在笑。
時念站在那裏,就這麽看着他,陷入深思,不知道唐藝能不能做個稱職的母親,給&l;<b一直帶來快樂。
這孩子笑起來這麽好看,她真不希望這笑容會消失。
大家捏她糕點,時念放進烤箱,帶着他們把手洗幹淨,過了許久,只聽“叮”的一聲,烤箱提示他們烤好了。
宮葵立刻追過去,嚷着道,“我要吃Hly做的葵花餅幹,我要葵花餅幹。”
“不要急,馬上就有。”
時念說道,戴上隔熱手套拉開烤箱門,将鋪滿餅幹的托盤從裏邊拿出來,擱到餐桌上,散了散熱氣。
“稍微等一下再吃,不要急。”
“好!”
等上許久,宮葵抓起葵花餅幹放到嘴巴咬了一口,還是燙得她連連吐舌,她很給面子地朝宮曜豎起大拇指,“Hly做得真棒。”
時念微笑着道,“來,我把你們自己做的分出來,嘗嘗看你們做的好不好吃。”
時念将餅幹一份一份分成盤子裏,拿着一盤心形的餅幹遞到&l;<b面前,“&l;<b,這是你做的,快嘗嘗看。”
“……”
&l;<b心地接過盤子,一雙眼睛深深地盯着她。
時念彎腰繼續分餅幹,腰間系着的圍裙被拉了拉,她低下頭,就見&l;<b站在那裏看着她,伸出自己的手張開,上面是一塊做得斜斜扭扭的心形餅幹。
時念愣了幾秒,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要請我吃嗎?謝謝。”
她接過餅幹放進嘴裏咬了一口,不吝贊美,“好香的餅幹,真好吃。”
聞言,&l;<b有些激動地看着她,兩只手攥到一洗,嘴唇動了好幾下,最後艱難地問出來,“你、你喜歡?”
“喜歡啊,阿姨很喜歡。”
時念笑着說道,将餅幹放進嘴裏含着繼續忙碌。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做、做我媽媽。”
那聲音充滿了不安和忐忑,也有無盡的期望。
“……”
時念徹底愣住,低眸看向&l;<b,嘴裏還含着餅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l;<b站在那裏臉都紅了,手更加用力地絞着,雙眼看着她,寫滿緊張,“你、你做我、媽媽,好、好嗎?”
時念怔怔地看着他。
一旁的宮曜和吃餅幹的宮葵也都看向&l;<b,全是一臉詫異。
半晌,宮葵嘻嘻笑起來,“,你就做他媽媽呗,這樣我就有哥哥啦!”
“你本來就有哥哥。”
宮曜潑她冷水。
&l;<b站在那裏,不理會宮葵她們說了什麽,只定定地看着時念,那眼睛裏沒了之前的兇惡,只剩下一個孩子最純真的期盼,他仿佛呼吸都憋住了,就等着她的一個答案,緊張得不行。
時念将嘴裏的餅幹吃下,然後拉着&l;<b離開,朝雙胞胎道,“你們去學習,我帶&l;<b離開一下。”
時念拉着&l;<b往外走去,走進一個安靜的客廳,她在沙發上坐下來,雙手握住&l;<b的手臂,黑白分明的雙眼凝視着她,“&l;<b,阿姨和你好好說會話,好嗎?”
“……”
聽到這話,&l;<b像是已經明白了什麽,臉變得更加紅,眼中掠過一抹失望。
“你說要阿姨做你的媽媽,阿姨真的很感動,謝謝你肯讓我負起這麽大的責任。”時念注視着他道,“可是,&l;<b是有媽媽的,她只是暫時不在,她會回來的。”
&l;<b站在她面前,低了低頭,牙齒咬了下唇好幾下,道,“她不、不要我了。”
唐藝當年一走了之确實太自私,但不管怎麽說,她一逃出來就偷偷地去看&l;<b,還是有點做媽媽的良心。
時念不想在&l;<b面前抹黑他的母親,便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是她在超市給&l;<b和雙胞胎拍的。
“你看。”時念将&l;<b摟進懷裏,放大照片,指着貨架後面露出半個身影的人道,“那就是你媽媽,她一直在暗中偷偷看着你。”
&l;<b伸出手抓着她的手機,看着那個有些模糊的身影,僵硬地問出口,“偷偷?”
“嗯,&l;<b的媽媽遇到了一點事情,等她處理好就會來接你,明白嗎?”
時念溫柔地說道。
&l;<b很瘦弱,只長個子不長肉,站在她懷中她都怕抱疼他,&l;<b看向她,嘴唇又動了好幾下,最後無能為力地低下頭。
“怎麽了,在阿姨面前有話直接說,好不好?”
時念輕聲地鼓勵着她。
聞言,&l;<b這才鼓起勇氣重新看向她,伸出手指了指她,“我、我要你做媽媽,不要她。”
難得&l;<b說這麽長的一個句子,時念卻沒想到是這句話。
她更沒想到&l;<b會對自己有了這麽深的感情,她照顧&l;<b,是因為他太可憐,她對他兇惡的性格也忌諱過,還是因為他保護葵才把他接回家裏。
可沒想到&l;<b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拿她當成媽媽,他這樣的性格,如果不是心底太期望是絕不會開口的。
而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想過收養&l;<b。
忽然之間,時念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孩子最期待的眼神,她看着他,道,“可是&l;<b有自己的媽媽,不如阿姨給&l;<b當幹媽好不好?以後&l;<b和媽媽回去,也可以經常來這裏和阿姨,和弟弟妹妹玩。”
&l;<b是個相當敏感的孩子,又好像什麽都懂一樣,他從時念懷裏掙脫出來,帶着一絲抗拒。
時念把他摟回去。
&l;<b又掙紮了下,時念沒讓他掙脫開,他這才沒再亂動,一雙眼看向她,看了很久才嗫呶地開口,“我是、壞孩子。”
時念蹙起柳眉,“誰說我們&l;<b是壞孩子了,&l;<b是個特別有擔當的大哥哥,葵被人欺負的時候,還是你幫的忙,對嗎?”
“那、你不要我?”
&l;<b說話一頓一頓的,失望的意思很明顯。
“傻瓜。”時念看向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媽媽,不管怎麽說,留在親生母親身邊永遠是第一選擇,你明白嗎?”
“我不要她。”&l;<b這次說得很快,“她、也不要我。”
唐藝那個狀态還真是挺難說能不能好好照顧&l;<b。
“……”
時念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l;<b抓住她的袖子,定定地看着她,有些急迫地道,“做我媽媽,我、做、好孩子,我、不打架,我、不咬人。”
第 686 章 :要不是我早就……
第686章:要不是我早就……
據封德所說,她的身體機能紊亂得厲害,十分虛弱。
宮歐也只好暫時作罷,好在唐藝人在,只要看着也跑不到哪裏去。
翌日,時念正陪着宮歐在書房工作,她坐在一旁削着蘋果,封德走進來報告關于唐藝的事情。
“醒了麽?”
宮歐停下手上的工作,坐在書桌前冷漠地看向封德。
“還沒有,正在接受治療。”封德說道,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我現在查到了一些唐藝這四年的經歷,不知道少爺要不要過目。”
“沒興趣!拿走!”
宮歐對唐藝那女人這四年在做什麽完全沒有興趣,讓他走人。
“是,少爺。”
封德轉身便走,時念看着封德轉過去的身影,忽然想起學會了微笑的&l;<b,不禁道,“說說看吧,我想聽聽。”
宮歐睨了她一眼,時念道,“我們計劃讓唐藝帶走&l;<b的,所以我想知道唐藝這四年在幹什麽,在一個什麽樣的環境裏。”
她對七年前的真相沒有宮歐那麽執着,但她希望能替&l;<b考慮一些。
聞言,宮歐看向封德,冷漠地道,“說吧。”
說完,他又忙自己的事情,設計他的東西,完全不理會那個唐藝有什麽過往。
封德将文件擱到時念的面前,時念将削了一半的蘋果放到旁邊,擦了擦手拿起文件翻閱。
封德站在那裏說道,“唐藝那時候逃跑後很怕被我們抓到,所以躲在一個曾經的金主家裏面,要對方出錢給自己整容,但那金主不知道從什麽渠道知道她得罪了少爺,于是将她趕出門。唐藝當時正接受整容,恢複都沒恢複好就被趕走了,因此她現在的臉才會奇奇怪怪的,修補都修補不好。”
“……”
唐藝為了活命還真是廢盡心思,只是當年她說得那麽感天動地,結果卻抛下自己的兒子只顧自己活命。
一想到這裏,時念又不知道把&l;<b還給唐藝,還是送給福利院哪個更好了,好像哪個都不好。
“再之後,唐藝偷渡到了偏遠的一個國家,為了能長久留下來就和一個瘾君子結婚,唐藝不僅被帶出了毒瘾,還常年被家暴、囚禁。”封德說道,“因為當地的法制不健全,所以她那個丈夫也沒有被怎麽樣。”
時念聽得震驚。
唐藝居然還染上了毒瘾。
“活該!”宮歐冷笑一聲,拿起蘋果啃了一口,在旁邊發表意見。
他不是在工作麽?
時念看向宮歐,只見他抓着蘋果在啃,忍不住道,“這蘋果皮才削了一半。”
這麽着急吃?
“沒事,我就吃這半個。”宮歐說道,黑眸睨向封德,“繼續說下去,我現在開始感興趣了。”
唐藝過得不好,他就滿意了。
“是,少爺。”封德點點頭,嗓音溫和慈祥地繼續說道,“大約就是這樣,唐藝之所以能回國,是因為那個瘾君子在吸毒後跳樓死了,警察幹預進來,她才被發現,從狗籠子裏被放出來。”
“……”
時念吃驚地聽着。
“大約一個月後,唐藝就回了國。”封德說道,“她的身體實在不怎麽樣,感覺已經耗空了,瘦得跟皮包骨一樣。”
“原來唐藝這四年多來是這麽過的。”時念有些唏噓,“那她是不是還有毒瘾?”
她還以為唐藝是對&l;<b不聞不問,原來是被囚禁家暴着,現在才逃脫出來。
“有。”
封德點頭。
“她敢回國膽子也挺大的。”
宮歐冷冷地道,硬是繞着蘋果半圈将削好皮的地方給啃掉了。
“可能是覺得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少爺又失蹤又重歸過的,這件舊事再也不會被追究了。”封德說道,“所以她就回來了,我們的人查到,回到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偷偷地去福利院看&l;<b。”
唐藝這人再怎麽自私自利,總歸對&l;<b還殘留着那麽一點感情。
“還算她有那麽一點人性,還知道看兒子。”宮歐冷漠地道,黑眸睨向一旁的時念,見她神情若有所思便說,“将來讓她帶走&l;<b前,記得給她先戒毒,不然帶不好孩子。”
話落,封德和時念都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向宮歐。
“你怎麽也人性大發了?”
時念不由得問道,他是不是也覺得&l;<b太可憐了?
宮歐将手中的蘋果放回去,俊龐面向時念,笑得一臉無害,黑眸深得發亮,“戒毒那是多痛苦的事,光想到那個無恥的女人被毒瘾折磨得死去活來我就興奮!”
“……”
果然,宮歐還是和人性兩個字沒什麽關聯的。
時念嘆了一聲,看向封德,“義父,那就安排人給她戒毒吧,不管怎麽說,這毒一定要戒。”
否則就害了&l;<b。
“先讓她把七年前的事交代清楚,這個最重要!”
宮歐強勢地道。
“知道了,少爺。”
封德點頭,轉身離開,留下宮歐和時念在偌大的書房裏,你看我,我看你,宮歐把蘋果遞給她,“繼續切。”
時念看着那個蘋果,半只沒削皮,半只啃得已經到核了,能把蘋果啃成這樣也是天才。
“K。”
時念默默地把蘋果接過來繼續削皮。
蘋果削完遞給宮歐,時念站起來道,“我去準備下午茶,你想吃些什麽樣的糕點?”
“只要是你做的。”
宮歐不假思索地回答,将蘋果咬出清脆的聲響。
“行,那我去做,你慢慢工作。”時念說道,轉身往外走去,驀的,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宮歐。
“幹什麽,做個糕點都舍不得我?行,我來陪你!”
宮歐當即從書桌前站起來。
時念笑了笑,道,“我只是突然覺得唐藝很笨,很可悲,在她眼中你是個很可怕的男人,但我想,如果當年她沒有怕到逃走的話,她早從你手裏解脫了,哪會受這四年的苦。”
“她落在我手裏就是一個死字。”
宮歐冷冷地道。
“你不會的。”時念淡淡一笑,直接反駁他的話,“除非,她确實重傷到你親密的人。而且,當年你覺得我騙了你,給了你一個天大的恥辱,還以為我偷生下孩子,你雖然什麽惡事都幹了,但終究還是放過我。”
宮歐是個說狠,但也沒有狠到致命的人。
“你們兩個人的性質完全不同。”
宮歐想都不想地說道,拿自己和唐藝比,不怕掉身價?
“有什麽不同?”
時念反問,都是被他認定害了他的,當年,他也對她恨之入骨了,甚至把她放進森林裏自生自滅,但最後還是把她救了,沒讓她死。
“當然有不同,你可是……”
宮歐站在書桌前脫口而出,說到一半嘴唇抿住了,沒再說下去。
“我可是什麽?”
時念不解地反問道。
“沒什麽,不是去制作下午茶麽,去去去!”宮歐甩手趕人,時念笑笑,擡起腿離開,走到門口又退回來,一本正經地道,“想想還是不能太洗白你,你最初做的事确實挺惡心的,那時候為了證明我生過孩子,你就……”
這想法太莫名其妙,當時她稀裏糊塗地就被強了。
現在想起來那都算得上是他們感情上的一個污點。
“你敢說我惡心?”宮歐一拍桌子,火氣一下子冒了上來,雙眸死死地瞪着她,“你以為我宮歐是什麽,随便一個女人我就會撲上去?要不是我早就……”
“早就什麽?”
時念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走走走!”
宮歐沖上來,将她關到門外,用力地關上門。
“……”
時念站在門口,匪夷所思地看着被摔上的門,抿了抿唇,啧,這男人,一定是被說中了自己的羞恥之處就大發雷霆。
哎。
時念搖搖頭,一邊卷起袖子一邊往前走去,不一會兒,身後傳來開門聲和急促的腳步聲,她很快被撈進一個懷中。
她轉頭看向宮歐,沒什麽好氣地道,“不是都摔門了嗎?這會又抱我幹什麽?”
“我擔心我一兇你,你就在下午茶裏亂加料來害我,我得監督你!”
宮歐理直氣壯地道。
“……”
想陪着她就直說好嗎?
時念搖搖頭,任由他摟着往前走去。
最後,兩個人的下午茶變成一家人的廚房狂歡,正值休息時間,宮葵拉着宮曜、&l;<b風風火火地沖進廚房,嚷着要幫忙。
于是,滿廚房的面粉在飛。
宮歐一臉嫌棄地替時念揮去空氣中的面粉,瞪着三個孩子道,“你們給我适可而止一點!灑什麽面粉!宮葵,說的就是你!”
“哦。”
宮葵弱弱地應了一聲。
“Hly,原來你是個手殘,你捏的雞蛋太醜了!”宮歐不喜歡黏黏乎乎的面粉,不參與制作,只在那裏照顧着時念,偶爾一眼見到自己兒子的作品,不禁蹙起眉。
宮曜站在椅子上認認真真地捏着自己的糕點,聞言,他擡起頭看向宮歐,臉冷酷着沒有話。
時念覺得宮歐在親子關系上可能是真的不擅長,她用手肘暗暗撞了一下宮歐,然後朝宮曜道,“Hly,我倒覺得你捏得很好看,這個雞蛋黃的色澤制作得很到位,都可以以假亂真了,真想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