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尊師
我剛才隐瞞了一些情況，不知道是不是對的。
我下了樓，給杜衡打了個電話，他原本今天是要去曹小娟老家的，被今早林萍失蹤的事情這麽一折騰，他只能改日再過去了。
跟杜衡說了剛才的事，他有些心急地問道，“你跟他說沒說曹小娟的事情？”
“沒有，我就是故意隐瞞了這一點，我問他是否知道這個女鬼是誰，他說不知道，我想可能有什麽隐情，曹小娟學的就是醫學專業，如果上過他的課的話，他一定會記得，他故意說自己不知道，那就是在隐瞞什麽東西，但我又想或許他當年沒教過曹小娟，所以也并不知道她，況且學生那麽多，即使教過，也不會完全都記得。”我分析道。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個王林海很可能是在故意掩藏什麽，不過目前來看，兩種可能都有，但這個王林海也不能忽視，就憑他會陰陽術這一點，就值得我們去認真調查一下，這個交給我吧，你安心在學校，不用管，注意安全。”
打完電話上了樓，我回到了解剖室，大家看到我回來，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應該是想問我關于剛才的慘叫聲的事。
孫露雲拉了我一把，低聲問道，“怎麽回事？”
“先聽課吧，等會我再說好嗎？”我拍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先聽課。
孫露雲點點頭，将視線移回到了老師那邊。
剛下了課，同學們就圍了過來，問我剛才發生什麽事情。
我撒謊道，“我和王老師剛才在談事情，也是聽到了慘叫在标本庫那邊，我們才趕了過去，但是什麽都沒看到，大家不用擔心，警察已經去調查了，回去以後請大家抓緊時間洗漱，晚上千萬不要離開宿舍，無論發生什麽，有事給我打電話，或者給樓下的刑警打電話也行。”
聽了我的解釋，大家帶着半信半疑的心情離開了，解剖室瞬間就剩下了我和孫露雲倆人。
孫露雲拉着我，有些緊張地說道，“蕭玥，剛才到底看見什麽了，是不是看見鬼了，你跟我說實話好嗎？”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孫露雲說實話，以免她心裏有疑惑，不夠我只是避重就輕地說了一點點。
“我剛才看到那個女生了，就是那天出現在解剖室的那個，我剛想要靠近她，王老師就來了，王老師怕她傷害我，于是就用扔了鑰匙過去砸她，慘叫是她發出來的，随即就消失了。”
“啊？她出現了，那這麽說，她真的是鬼咯？那你有沒有事啊，沒傷到你吧？”孫露雲緊張地拉着我，上下打量着我。
我搖搖頭，“我沒事，我們先回宿舍吧，這裏不好說話。”
孫露雲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略顯陰森的解剖室，拉着我快步離開了。
就在我們走到一樓的時候，我不經意瞥見了一樓盡頭，有個穿白大褂的女生站在角落裏，捂着胸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我剛看清楚她的臉，她就消失了。
是曹小娟！
“你怎麽了，看什麽？”孫露雲緊張地問道。
“沒有，我們走吧，一會兒時間晚了。”我拉進孫露雲的手，匆匆朝宿舍走去。
曹小娟顯然是被王林海傷到了，剛才看她捂着胸口的樣子很痛苦，應該傷得不輕，可是為什麽她會要故意現身讓我看到呢，難道是有某些訊息要傳遞給我？
也只有等到她下次再出現之後，才能知曉了。
宿舍裏，大家又追問了我剛才慘叫聲的事，我把之前跟孫露雲的解釋搬出來說了一遍，大家這才算是相信了我，不再繼續問這個問題，而又開始糾結那個女生到底是不是讓王玫和林萍失蹤的罪魁禍首。
出乎意料的是，今晚又是一個太平的晚上，那個腳步聲至始至終都沒有再出現。
連續兩晚的太平，讓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要麽就是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幽靈達到了它的目的，然後終止了這件事，也或者是，幽靈感受到了威脅，才收手的。
不對，如果是幽靈感受到威脅，那林萍也就不會失蹤的，畢竟林萍是在我用乾天珠打傷了幽靈之後，才失蹤的，要說是感受到威脅，那個時候應該是對它威脅最大的時候，幽靈可以繼續“頂風作案”，那就太奇怪了。
一大早，杜衡就給我打電話，先詢問了我這邊的情況，然後才跟我說他要去曹小娟老家富村做調查。
我弱弱地問了一句，“你需要幫手嗎？”
“幫手？”
“正好今天文物局那邊沒什麽事情要處理，我可以請假的。”我不好意思地說道。
杜衡愣了一下，“那……你如果沒事的話，我給你們領導說一聲吧，我馬上過來接你。”
要的就句話！我暗喜不已，我就想跟着杜衡學點東西，盡快把這個案子給破了，讓大家安心地上課，早點完成各自的夢想。
富村距離本市有兩個小時車程，是一個以盛産火腿而出名的鄉鎮。
八月的早晨，越靠近富村，霧氣越濃厚，到了最後司機不得不放慢速度前行。
“富村很久之前叫‘霧村’，就因為霧氣很大，比別的地方大很多所以才得命，解放之後覺得不太好，于是就改成了現在的名字，寓意着大家都早點致富，過上好日子。”杜衡看着窗外的濃霧，嘴角微微扯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才說怎麽八月的早晨，霧氣就這麽大了呢，那要是到了冬天，豈不是行路更加困難了？”
“是，到了冬天的早晨，會更加艱難，好在都是老司機，比較有經驗。”
閑聊之中，兩個小時便過去了，霧氣也在陽光的照耀下漸漸驅散了。
富村的車站很小，到處都是吆喝的小商販和售票員，給我一種九十年代車站的感覺。
在我養母家後面，是本市的老客運站，每天早晨我都會在這樣的吆喝聲中醒來，開始每一天的生活，現在聽到了久違的聲音，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對于養母的緬懷，也一點點濃重了起來。
“你在想什麽？”杜衡見我目光有些聚焦，關切地問了一句。
我把心裏想的事告訴了他，“後來客運站搬走了，我再也聽不到這樣的聲音，而且現在客運系統升級了，再也不用到外面吆喝着賣票，那樣的情景很少見了，沒想到在富村還能聽到，真好，都是我美好的回憶。”
我的眼眶有些濕潤，想起了養母對我好的點點滴滴，如果不是她，我的童年會變得很悲慘。
第 133 章 失蹤者
看着孫露雲消極的樣子，我趕緊放下筷子，按住她的肩膀認真地說道，“露雲姐，你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雖然現在已經失蹤了兩個人，但是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也一點點多了起來，我們不是被對方牽着鼻子走的，我們現在不是已經确定了一個點了麽？那就是我們不要擅自離開宿舍，就不會有事了。”
孫露雲眼前一亮，“真的？”
我很肯定地點點頭，“當然，你想想，王玫是因為她沖出了宿舍，所以失蹤了，林萍也是因為出了宿舍，獨自在外面打電話才不見的，晚上是個很敏感的時間，只要避開這兩個問題，就不會有事了。”
孫露雲抿唇沉思了一下，嘆息道，“蕭玥，可能你會覺得我很沒出息，貪生怕死，可是你知道的，我家裏的條件那麽不好，弟弟還在上高中，我就想快點畢業，找個好的工作，多賺錢為家裏分擔一些，我要是這麽快就死了，我對不起家人，我……”
孫露雲說不下去了，豆大的眼淚滾落了下來。
我趕緊遞給孫露雲一張紙巾，安慰道，“露雲姐，我理解你的苦衷，換句話說，誰不想好好地活着呢？大家都還年輕，未來那麽長，怎麽可能就這麽斷了，露雲姐請你相信，這個案子很快就終結了，大家都會走出這片陰霾的，加油，勇敢一點。”
孫露雲擦着眼淚，使勁地點了點頭。
一整天，我的心情都很低落，腦子裏一直在想着孫露雲的事，她傷心掉淚的樣子在我腦海裏不停地浮現着，我很自責，要是那天晚上不那麽急着把乾天珠給扔出去，說不定就可以知道更多的幽靈線索，哎！看來只能繼續等待機會了。
想了很久，我做出來一個大膽的決定，晚上我出去走廊上溜達，我要吸引那個幽靈出現。
晚上最後兩節是解剖課，再次來到解剖室，看着屍體的時候，我比之前淡定多了，甚至可以直視屍體十分鐘不難受。
當然，我的目标還是那個詭異的女生，曹小娟。
也不知道她今晚還會不會出現，我在解剖室裏待了半個小時，并沒有看見她的身影，我抱着碰運氣的心理離開了解剖室，在外面轉悠了起來。
我下到了一樓，圍着實驗樓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于是我又回到了樓上，站在走廊上慢慢地徘徊着。
距離标本庫不到五米的時候，我感覺有種莫名的恐懼一下子湧上了心來，也許是第六感的關系，我有種預感，有可怕的東西會出現。
就在這時，标本庫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穿着白大褂，低着頭，微微側着身子對着我。
我看清楚那人的臉，頓時緊張又激動，呼吸緊促了起來！
曹小娟！
臉上的黑痣很清晰，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緩緩地轉過身來，用跟那天晚上一樣的微笑看着我，她就那麽站着看着我，一動不動，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你是曹小娟對不對？”我壯着膽子問了一句，一步步地朝她走了過去。
她笑而不語，瘦小的身體在寬大的白大褂下面，顯得弱不禁風。
她到底是人是鬼，是鬼吧，要不為什麽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你跟我來。”曹小娟忽然說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去哪兒？”
“你跟我來，我就告訴你。”曹小娟依舊笑着，站在原地看着我。眼神裏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和陰森。
我的心跳得很快，暗暗摸了一把口袋裏的手串，繼續朝她走了過去。
就在我距離她不到半米的時候，忽然身後響起一聲怒喝，“呔！”
曹小娟臉色大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随即，一塊銅板扔了過去，直直地砸在了曹小娟的面門上，她慘叫了一聲，冒出了一股青煙不見了。
一個人猛地沖了過來，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晚了！”
“王老師！”我愕然地看着王林海，完全想不到剛才是他出手。
王林海點點頭，嚴肅地說道，“你膽子太大了，知道她是鬼嗎？你怎麽敢靠近她，幸好我出現得及時，否則你就危險了。”
此刻實驗樓已經湧出來了不少學生，他們顯然是被剛才的慘叫吸引出來的。
王林海瞪着他們，厲聲說道，“都給我回去上課，看熱鬧是嗎？”
大家被王林海的威嚴喝退了回去，我有些尴尬，剛才也忘了解釋一下，慘叫不是我發出來的，別讓同學們誤會是我被怎麽樣了，那才是難堪。
“王老師，這是怎麽回事？”我疑惑地問道。
王林海俯身撿起地上的銅錢裝進口袋，沖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你見笑了，我爺爺以前是陰陽牛先生，我自幼學會了一點點陰陽術，剛才看到那個女鬼想要傷害你，我就上前去對付她了，不過你得幫我保密，這件事不能讓學生們知道，否則我這個搞醫學教育的，怎麽進行下去啊！”
我點點頭，“理解，我一定會替您保密的，謝謝您了，那個女鬼您知道是誰嗎？”
王林海嘆息一聲，“一個女鬼我怎麽會知道是誰呢，何況她是披着別人的皮囊，只用知道她是個女鬼就行了，你剛才可是太危險了，你不覺得很後怕麽？”
“我剛才也沒多想，她說叫我跟她走，她就告訴我什麽事，我沒多想，就跟過去了。”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林海點點頭，“我知道你是為了調查案子才跟過來，但是你畢竟不是專業的警察，你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還是不要太掉以輕心，這些鬼都是沒人性的，萬一傷害到了你，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王老師，夜校是經常會有鬼出現嗎？”我問道。
王林海搖搖頭，“這種事我不能跟別人說，我自己見到了就對付一下，沒看到也就不去管，總之我畢竟是學醫的，我總不能跟我的學生們說我見到鬼了吧，那誰願意來學醫？”
“是的，真是難為您了王老師，對了，最近學校裏發生的事情，您也聽說了吧，您覺得會不會是鬼怪作祟？”我認真地問道，王林海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東西，随即就消失了。
“我覺得這個不能胡亂猜，現在的社會很複雜，犯罪分子手段高明，我一個教書的不敢多想，還是讓警察破案吧，那個，我還有事，你千萬別亂跑了，小心點，最好還是跟大家待在一起，下次如果你再看到那個女鬼的話，你記得給我打電話。”王林海叮囑道。
夜色中，王林海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了。
第 132 章 林萍失蹤
趙芳芳猛地打了個哆嗦，氣氛瞬間降到了冰心。
我搖搖頭，“大家先不要胡思亂想，趙芳芳，你先跟我去樓下跟警察同志備案，我們再仔細地分析一下。”我拉起趙芳芳，飛快地出了門。
一路上趙芳芳都沒有說話，她的手心變得格外冰涼，我能感覺到她內心極度的恐懼。
過了一會兒，警察來到了趙芳芳的宿舍，給幾個姑娘一起錄了口供，了解了林萍離開的時間，昨天晚上十一點五十一分左右。
“是誰來找她？誰開的門？”警察詢問道。
“是她自己開的門，找她的是個姑娘。”室友回答道。
我心一驚，“哪個姑娘？”我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曹小娟的臉。
室友答道，“是隔壁班的，張舒。”
我長舒一口氣，随即卻又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很快，我們見到了張舒，她得知自己應該是最後一個見到林萍的人，神色很是緊張，一張圓圓的臉看起來很蒼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她哆哆嗦嗦地說道，“跟我無關，我真的沒有害過張舒，我沒有。”
看着她緊張得語無倫次的樣子，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緊張，警察只是做一個調查了解而已，沒有掌握十足的證據之前，是不會随便确定一個人是嫌疑犯的。”
聽我這麽一說，張舒這才緩和了情緒，緩緩地說起了昨晚的經過。
張舒因為是林萍的老鄉，所以倆人平時也會在一起，昨天晚上是張舒去找林萍，想問她中秋節是否回家，雖然中秋節還有半個月，但是因為他們老家的車票很難買到，所以要提前去預訂。
倆人聊完車票的事情，林萍讓張舒先離開，她要給男朋友打個電話，于是張舒便先離開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後來怎麽樣了，我們宿舍在樓上，我上了樓也沒管她，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張舒連連搖頭，一副很不安的樣子，生怕警察把她當做嫌疑人。
“她給男朋友打電話，一般是在宿舍，還是在其它地方？”我問道。
“應該是在走廊上，對了，走廊轉角的那個空地，是很多人煲電話粥的好地方。”張舒說道。
很多女生都不太願意在宿舍打電話，一是怕影響大家休息，二是不太好意思讓別人聽到自己談話的內容，所以選擇去了走廊轉角處打電話。
跟着張舒，我們來到了兩層宿舍樓的連接出，那是樓梯的轉角，一塊一平米左右的空地，有一扇窗戶，張舒說很多女生都會站在這裏打電話。
我将頭伸出了窗外，這裏是四樓，宿舍下面便是那條護城河，窗子外面沒有任何的防護，要是有人試圖從外面攀上來把林萍帶走，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太可能是林萍跳河，同學們說她現在無論是愛情還是學業，或者她現在正在上的班，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她不可能會跳河自殺。
警察進行了一系列的現場勘測，我站在一邊問了張舒一些問題，都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蕭玥。”
我猛地回過身，杜衡已經走到了近前，“你還真快，這才接了電話幾分鐘。”
杜衡淡淡一笑，“我騎摩托車呢，當然快了，怎麽樣，有沒有什麽進展。”
我無奈地搖搖頭，把我了解到的情況跟杜衡說了一下。
杜衡跟同事也了解了一下情況，他決定先去找林萍的男友了解情況。
魏海，康華醫院醫生，三十歲，跟林萍交往半年，感情一直都很穩定，此刻，他坐在醫院的辦公室裏，臉色蒼白，一臉呆滞的看着桌面，女友離奇失蹤的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昨晚我送萍萍去了學校，我就回去了，每天晚上她都會給我打電話的，可是昨晚沒有，我等到了十二點，她還是沒給我打電話，我以為她之前在忙，因為到了熄燈的時間，我也就沒敢打電話過去打擾大家，我只給她發了一條短信，但是她一直都沒給我回。”
說到這裏，魏海的臉色蒼白得更加厲害了，“我以為她睡了，畢竟她每天又要工作，又要學習的很辛苦，我就沒再繼續給她發短信，一大早我就接到了她室友的電話，問我昨晚是否見了萍萍，我才意識到出事了。”
字裏行間，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魏海對林萍的愛，确實很真摯熱烈，他的眼圈有些泛紅，看得我心裏很是難受。
杜衡問了他一些關于林萍和他的事，他回答得很詳細，可是杜衡的眉頭并沒有舒展開過，我知道這些線索對杜衡來說并沒有任何的價值。
告別了魏海，同事那邊也打來了電話，技術科已經調查過了，林萍和魏海的最後一通電話是昨天下午五點多，應該是魏海去接林萍下班的時候打過的，之後倆人就再也沒有打過電話，并且林萍也沒有再給任何人打過。
也就是說，在她失蹤之前，她都沒有打過任何電話，或者說，她準備打，意外就發生了。
杜衡挂了電話，沖我微微一笑，“昨晚還好吧？”
我點點頭，笑着答道，“昨晚一切都好，那個腳步聲并沒有出現，我還以為一切太平了，可是林萍卻失蹤了。”
“昨晚有人聽見過那個腳步聲嗎？”杜衡問道。
“沒有，剛才在宿舍裏，我也問了很多學生，她們都沒聽到過那個腳步聲，上次王玫失蹤之前，就是因為聽到那個腳步聲才跑出去的，看來這次對方是沒有要給大家‘提個醒’，直接就開始行動了。”我咬着嘴唇，目光幽幽地看着遠處。
“也可能，林萍在失蹤之前，她聽到了。”杜衡轉臉看着我，嘴角微微地上揚着。
晨光中，他的目光看起來很明媚，一點點地驅散開我心裏的陰霾。
“那就只有林萍知道了，但願她沒事，對了，王玫那邊有情況了嗎？”我皺眉問道。
杜衡輕輕嘆了口氣，“暫時還沒有。”
杜衡送我到了文物局，一個早上已經過去了大半，因為林萍的失蹤，孫露雲的臉色又變得憔悴了許多。
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和孫露雲坐在一起吃中午飯，吃着吃着，孫露雲忽然苦澀地笑問道，“蕭玥，你說會不會我們誰都走不出去，我想下一個很快就輪到我了，我現在已經沒什麽期望了，那句話說得好，閻王叫你三更死，你不敢五更來，我們的命運都掌握在別人手中。”
第 131 章 夜校幽靈
我猛然想起在波斯發生的那件事，那個幽靈不也是變成各種人，我和杜衡都被蒙蔽了，根本分辨不出。
“對了！那會不會是被我們帶回來那個幽靈呢？最近一直沒有它的動靜，或許就是它開始作妖了。”我緊張地看着杜衡，之前一直在顧着巫族的事情，都把這個害人的惡魔給忘了。
“不是那個幽靈，那張追魂符沒有動靜，不會是它。”杜衡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下，扭頭看着我，“先不用管它，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後去學校吧！”
十分鐘後，我們在小吃店裏坐了下來。
我抓着筷子，內疚地看着杜衡，支支吾吾地說道，“其實我昨晚太沖動了，我不應該那麽快就把乾天珠扔出去，都沒有看清楚那個幽靈是什麽樣，要是我能多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線索了。”
筷子不安地敲打着碗沿，發出一陣雜亂無章的聲響。
杜衡伸手輕輕地按住了我的筷子，“不，我跟你說過了，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以你自己的安全為主，昨晚的反應是對的，如果你晚了一秒，可能那個幽靈就傷害到你了。”
心暖暖的，我不好意思地低着頭，“可是，這樣白白放棄了一個機會。”
“機會很多，你用乾天珠傷了它，它一定會來複仇的，但可能不會直接針對你。”杜衡嘆了口氣，“先吃飯吧，等會去學校看看。”
傍晚的夜校，掩映在餘晖中，顯得安谧了許多，護城河的河水也緩了下來，水聲聽不見了。
來到學校檔案室，我憑着記憶，仔細地在檔案裏搜尋着那個女生的資料。
目前在校的學生資料都找遍了，也沒能找出那個女生的資料來，檔案室的老師也有些急了，“不會吧，外校的學生來這裏聽課？”
“不會的，如果是陌生人來，大家一定會有引起注意的，不會那麽淡然。”杜衡搖頭否認，讓老師把上一屆的檔案也調了出來。
我拉了杜衡一把，壓低聲音說道，“不用再查了吧，既然在校生裏沒有她，那就已經說明了她不是人了。”
“那我正好查查，如果這個鬼到底跟學校有沒有關系，她畢竟是人的面孔，那就可以查到一些線索。”杜衡笑了笑，繼續滑動起了鼠标。
杜衡認真的勁兒讓我很內疚，我也趕緊坐了下來，繼續查找着。
還別說，很快我們就鎖定了一個叫“曹小娟”的女生，是去年剛畢業的醫學專業的學生，家裏距離市裏不遠的一個農村。
看着照片上那張清純瘦俏的臉，我很肯定地點了點頭，臉頰上的黑痣位置一致，就是她。
“老師，這個上面填寫的手機號是她本人的嗎？”杜衡問道。
老師皺眉搖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有些同學填的是家長的，也有填自己的，不過不一定能打通，畢竟已經畢業一年了，可能也換了號碼了。”
“那我試試。”杜衡拿起手機照着號碼撥了過去，果然，號碼已經變成了空號。
“請問還有其它的聯系方式嗎？”杜衡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面，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老師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除了上面留的號碼，那就只能按照住址去聯系了。”
杜衡點點頭，記下了那個地址，跟老師聊了幾句我們便離開了。
夜風習習，将杜衡前額的頭發吹了起來，露出了他光潔的額頭，看起來更加帥氣。
“我打算明天去一趟曹小娟的老家，了解一下情況。”
我愣了一下，“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了，我想這個曹小娟可能遇害了。”
杜衡的話讓我的心也沉甸甸的，其實剛才看到她資料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了，這個曹小娟現在一定遭遇了什麽，否則一個已經畢業一年的人，怎麽可能還出現在那裏，要不就是被幽靈附身，要麽就是……
我不敢接着想下去，只覺得後脊一片冰涼。
“你今晚帶上這個。”杜衡将一串手串遞給我，“但是，一切還是要你的安全為主，不要沖動行事。”
“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我撫摸着手中那串手串，認真地打量起來。
朱紅色的珠子上面，刻着符文，做工很細致，幾根紅線變成繩串聯着，結實漂亮。
整個晚上都很平靜，我在學校裏轉了幾圈，還去了實驗樓，但并沒有遇到“曹小娟”，也沒有遇到任何不對勁的事情。
臨睡前，我安慰了大家，說有杜衡送的“法寶”鎮着，大家可以安心睡覺，她們都很高興，也許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很快就睡了。
一夜都很安靜，那個腳步聲沒有出現。
一大清早，宿舍門就被敲響了，“黃玉，黃玉你開下門。”
黃玉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這不是美容班的趙芳芳嗎，怎麽了這是。”
門開了，趙芳芳急火火地抓着黃玉問道，“黃玉，你們看到林萍了嗎？她昨晚一夜都沒回來！”
我跟孫露雲對視一眼，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浮上了心來。
“怎麽回事，你慢點說，別急。”黃玉拉着趙芳芳坐下，趙芳芳一臉惶恐，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我們宿舍的姑娘現在全在找她，我還想到或許你們見到她了，就上這來了，沒想到她……她可能真的……”趙芳芳說不下去了，布滿驚恐的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們，喉嚨在咕嚕咕嚕地吞咽着唾液。
就在昨天晚上下了課，大家都在宿舍洗漱，忽然有人來敲門找林萍，林萍也沒跟室友說去哪兒邊出了門，大家以為她說會話就回來，于是也就沒問她去哪兒，沒想到到了熄燈的時間，林萍還是沒有回來。
大家尋思着林萍或許是去找男朋友甜蜜去了，也就沒給她打電話，畢竟倆人剛剛戀愛，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
結果，一早上了林萍還是沒有消息，也沒打個電話什麽的回來，大家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先給林萍男朋友打了電話，他卻說從昨天晚上送林萍來上課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林萍！
“為什麽你們會覺得她去找男朋友了？學校不是不允許出去麽，她如果真的去找男朋友，是怎麽出去的呢？”我疑惑地問道。
趙芳芳咬咬嘴唇，“可以打請假條，說是出去看病，因為林萍的男朋友在醫院工作，所以要弄一張病歷單是很簡單的事情，沒想到她居然沒去找男朋友，那這一晚上了不知道去哪兒了，急死了。”
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會是失蹤了吧？”
第 130 章 門外的是誰
門外的是什麽樣的鬼，一張蒼白的臉，一頭披散的長發，血紅的舌頭伸得老長，雙手枯瘦無骨，指甲幾寸長？
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裏，我腦補出了各種我能想到的女鬼的形象。
我一咬牙，猛地拉開了門。
一股冷風吹到我臉上，我聽到身後響起了大家的唏噓。
然而門外什麽都沒有！
我關上門，朝着樓梯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三步，腳步聲便在我身後響了起來，我猛地轉過身，一張綠色的碎臉差點貼到了我臉上。
我差點忍不住叫起來，條件反射地朝後退了幾步，順手将手中的乾天珠砸了過去。
“噗嗤——”一聲，冒出了一團白霧，那個長着綠色碎臉的鬼消失了。
我拍着幾乎要停止跳動的心髒，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出手太早，都沒看清楚那個幽靈是什麽樣的，依稀記得身上披着鬥篷一樣的東西，只是那張綠色的碎臉顯得格外吓人，深深地印在我腦海中。
我拾起乾天珠，它居然有些燙手，應該是砸到那幽靈才發燙的，那就說明乾天珠還真的傷到了那幽靈了。
這麽一想，我頓時信心大增，我快步在走廊裏巡視了一圈，然後又下了樓，到其它樓層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那個幽靈的影子。
樓下的警車裏，幾個刑警也沒有睡覺，看到我跑下來，急忙迎上來問我怎麽回事。
“沒事，我就是來跟你們說一下，今晚可能不會有事了，你們都休息吧！”之前杜衡說過了，不要跟刑警們說關于幽靈的事，以免破壞他們的情緒，畢竟不是詭案組，還是盡量不要接觸到這些詭異的元素。
我跟他們聊了幾句，便回到了宿舍，我給杜衡發了條短信報平安，告訴他今晚都好，沒發生任何情況。
大家看到我安然無恙地回到了宿舍，連忙問我剛才看到了什麽，我自然不會說，只是安慰她們不會再有事了，可以安心睡了。
大家半信半疑地回到床上躺下，孫露雲不放心地問道，“蕭玥，你真的沒事嗎？剛才出去看到什麽了？”
我搖搖頭，“沒看到什麽，估計是被乾天珠給吓的，所以那東西不敢出來，你們都不要擔心了，真的可以安心睡了。”
我再三勸說，衆人才放心地睡了。
我摸着那串依舊發燙的乾天珠，将它放到枕頭下面，也閉上了眼睛。
乾天珠傷了那幽靈，今晚後半夜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果然如我所料，後半夜很安寧，直到天亮都沒再出事，我很得意地跑到了詭案組，跟杜衡彙報去了。
杜衡聽完我說的事，很是驚訝，“乾天珠呢，我看看。”
“這呢，現在還跟個燙手的山芋一樣，應該是把那幽靈傷得夠嗆了，近期都不敢出現了，躲回去療傷了。”我笑着将乾天珠遞給杜衡。
他修長的手指握緊乾天珠，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了？”我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緊張，擔憂地問了一句。
杜衡搖搖頭，“沒事，乾天珠留下，我幫你看看怎麽回事，你先回去上班吧，晚上我過來找你。”
“好啊，那你先忙，我去了。”我跟杜衡道了別，便趕回了文物局。
昨晚睡的好，孫露雲的臉色也好了很多，幹起活兒都顯得格外精神。
“露雲姐，今天起色不錯啊，我就說不會有事的，不用擔心。”我遞給孫露雲一杯水，拉她坐下來休息。
孫露雲感激地笑笑，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還真得感謝你，如果你沒來給我們大家打氣鼓勵，我估計誰也沒能睡踏實。”
“不會的，關鍵還是靠你們自己的意志力，要不我說多了也沒用了，對了，今晚什麽課啊？需要去解剖室麽？”我倒是很想再見見那個奇怪的女生，假如肯能再見面的話。
“今晚沒有解剖課，不過後天有，怎麽，你還挺喜歡上解剖課麽，現在應該不害怕屍體了吧？不瞞你說，我第一次見到屍體，我都吓哭了，好多女生都哭了，還有人當場吐了，這都是需要克服的心理障礙。”孫露雲笑道。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我對解剖課并不感興趣，可能我天生就不是學醫的料吧，我只是覺得奇怪，昨晚見到的那個女生，我在想會不會真的是別的班級的女生。”
孫露雲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蕭玥，你說那個女生如果是鬼的話，會不會每天晚上就是她在外面溜達啊，弄出腳步聲來吓人，王玫的失蹤也是跟她有關吧！”
我心裏一沉，是的，到了現在，王玫還是沒有下落，警方已經展開地毯式的搜查了，如果今晚還沒有消息，那就麻煩了，一個大活人說不見了就不見了，說它是件普通的失蹤案，估計沒人願意相信。
“不好說，或許人家真的是一個學生呢，要是鬼，為什麽只有我看見，你們沒能看見呢？”我皺着眉頭，這個問題我也在問自己，為什麽我可以看見，就因為我是狐妖，天生通靈體質？
“也許是你有天眼吧，才能看見那些東西，也或者是那天你的陽氣比較弱，所以才會看到那些東西。”孫露雲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老家就有這樣的說法，我沒瞎說。”
我難為情地笑了笑，将這個話題跳過了。
一整天忙碌的工作，讓我們都無暇多想，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孫露雲本來是要跟我一起去夜校的，剛走到門口看到杜衡來了，馬上就沖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蕭玥，到了學校給我打電話啊，我就先走了，你們聊。”說完便匆匆跑開了。
看着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我無奈地說動，“露雲姐，你……”
杜衡攔住了我，“讓她先去吧，我正好有事跟你說。”
杜衡嚴肅的表情将我的心也揪了起來，我艱難地吞咽着唾液，從喉嚨裏擠出了兩個字，“好的。”
回到辦公室，杜衡将乾天珠取出來遞給我，“乾天珠确實傷到了那個幽靈，但是，那個幽靈很厲害，它也對乾天珠的法力造成了一定的傷害，所以乾天珠才會發燙，現在乾天珠法力大減，你近期還是不要戴在身上了，過幾天我再還給你。”
我驚愕地咬着嘴唇，伸手摸了摸乾天珠，它還是那麽燙，就像一個發了高燒的病人一樣。
“吃完飯我跟你過去看看，順便查一下你說的那個女生，到底是不是學校的人。”
我點點頭，“我是不是很沒用，連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杜衡搖搖頭，“畢竟你離她有一段的距離，而且有些靈體會附在人身上，或者是易容，将自己的氣息收住，很不容易分辨出來的。”
第 129 章 解剖室女生
水池距離解剖室就一個轉角的距離，黃玉繞過去一看，卻呆住了。
水池前一個人也沒有，水龍頭開着，拖把也在水池裏，卻不見人，她喊了幾聲女生的名字，卻無人回應。
黃玉有些害怕起來，便先跑回到了解剖室，戰戰兢兢地等了一會兒，女生回來了，黃玉吓了一跳，忙問她剛才去哪兒了，女生一臉驚訝，說自己剛才一直在外面洗拖把，并沒有看見黃玉出來過。
黃玉解釋了剛才的怪事，但是女生卻不相信她，一口咬定是黃玉在開玩笑。
後來黃玉把這件事跟其他同學說了，大家都不願意相信她，覺得不可能，都認為是黃玉在故弄玄虛，為此一段時間裏黃玉還跟大家鬧得有些僵硬。
看着黃玉委屈的臉，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的，我跟你一樣，也曾經有過不被別人相信的經歷，其實也很正常，在自己沒有親身經歷過一件事的時候，是不會去相信的，尤其是這種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黃玉嘆了口氣，“我并不是想要表達什麽，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可以注意一點，解剖室确實是個很邪門的地方，在我們老家要是誰跟屍體接觸了，那是得請大師來驅邪的，很多場合人家都會不待見的，哎。”
我安慰了黃玉幾句，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便洗漱完畢躺到了床上。
熄燈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我第一次跟一群不熟悉的女生住在一起，而且是在這樣的環境裏，多少我心裏還是有些緊張和忐忑的。
但是我必須要壓制住內心的負面情緒，我暗暗告訴自己，我是來調查案子的，我如果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好，還怎麽去安撫大家的情緒？
“你們說，今晚那個聲音還會來嗎？”不知道是誰悶聲問了一句，一股冷空氣瞬間就降臨了下來，我似乎能感覺到每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孫露雲苦笑道，“一定會的，只是不知道它什麽時候來罷了。”
“哎，學校也真是變态，這個時候不讓我們搬出去住，分明是要折磨瘋我們。”一個室友埋怨道。
我正色道，“其實學校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把大家集中到一起，才好關注大家的安全，要是讓大家出去住，那樣分散的話，出了事也沒個照應，不用想太多，事情很快就過去的，警察現在已經在調查了，不管那個腳步聲來不來，我們都淡定對待。”
淡定，說出去容易，做起來談何容易！
之前杜衡也了解了一下，除了這棟女生宿舍樓，另外兩棟宿舍樓并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怪聲，暫時來看其它地方是安全的，不過也不知道這份安寧可以維持多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看了看手機，十二點差五分。
我閉上了眼睛，在養精蓄銳中等待着那個詭異的腳步聲響起。
忽然，一個室友猛地叫了起來，“十二點了！”
聲音尖銳不已，在安靜的黑夜裏顯得格外刺耳突兀，把衆人都吓了一跳。
“鄧晶晶你別大呼小叫的行嗎？本來就夠恐怖的了，你還來，想吓死人嗎？”黃玉不滿地說道。
鄧晶晶歉意地說道，“我就是想提醒大家一下，已經十二點了，那個腳步聲馬上就要來了，大家注意聽。”
又是一片壓抑的沉默，只有彼此的心跳聲，在黑暗中此起彼伏着。
五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
孫露雲嘆了口氣，“行了行了，大家都睡覺吧，今晚估計是不會來了，有蕭玥給我的乾天珠保護着大家，都睡吧，累了一天了都別折騰了。”孫露雲晃了晃手中的乾天珠，将它放到了胸口。
忙碌了一天，縱使在這樣的環境裏，睡意也是難以阻擋的，很快大家就睡了過去。
手機屏幕上，零點四十六分有些刺眼，我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機閉上了眼睛。
緊張的時候，或者心裏裝着事情的時候，人總是會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這往往比不睡更加磨人。
而我現在，就處于這樣的無奈之中。
時間繼續走着，我的心繼續亂着。
“吧嗒，吧嗒，吧嗒……”
我猛地睜開眼睛，門外清晰的腳步聲一聲聲地踩在我心坎上。
“來了！”黃玉叫了一聲，大家全坐了起來，原來她們也沒睡。
“蕭玥，你聽見了沒，外面……”孫露雲哆哆嗦嗦地說着，身子在微微地顫抖着。
我緩緩地坐起來，皺眉仔細地聽着門外的腳步聲。
确實如孫露雲之前描述的一樣，步履沉重緩慢，甚至還有些蹒跚，像是腿上有些殘疾的人，或者是上了年紀的人，才會走出這樣的腳步聲。
大家的心跳得很厲害。
我下了床，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前，屏息聽着外面的動靜。
門外的腳步聲從左邊走了過去，很快又回來了，它似乎有些憤怒和急躁起來，腳步聲漸漸變得有些響，給我一種要是我們再不出去，它就要踹門的感覺。
因為之前我跟巡視的警察說過了，請他們不用來巡視，安心在樓下休息，我有情況再向他們求救，所以這會兒只有靠我們自己，來應付外面的腳步聲。
其實警察來了也沒用，他們一來，腳步聲就沒了，很顯然那個腳步聲只針對這棟樓的女生，乃至于除了警察之外的所有人。
“蕭玥，怎麽辦？”孫露雲拉着我的手，她顫抖得很厲害。
黃玉和另外幾個室友縮在一邊，驚恐地看着門口，時不時地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我。
“露雲姐，給我乾天珠，我出去看看，你們千萬不要出來，也不要開門，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我回頭看着孫露雲，又看了看大家。
孫露雲搖搖頭，“那不行，你出去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你們也不能出來！”我心急地說道，“因為你們出來也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害了你們，給我，露雲姐。“
孫露雲顫抖着雙手，将乾天珠取下來交給我，擔憂地說道，“蕭玥，你小心點啊！”
“蕭玥，要不你也別去了吧，我們叫警察來，萬一你也出事了怎麽辦？”黃玉哆哆嗦嗦地說着，黑暗中我能感覺到她的不安和擔憂，在一點點地加劇着。
“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記住，不要開門。”我抓着乾天珠，指了指床，示意她們都回到床上去。
看着大家陸陸續續回到床上躺好，我這才将手放到了門把上。
此時，門外的腳步聲已經到了一種近乎抓狂的程度，“吧嗒吧嗒”的像是要将地面給踩碎一般。
第 128 章 王林海
“抱歉老師，我叫蕭玥，是學校特許過來幫着調查案子的，您好。”我走過去，認真地介紹着自己。
男人目光柔和了起來，點頭說道，“噢，原來是這樣，我誤會了，不好意思。”
“沒事的，請問您這裏是标本庫嗎？”
“是的，這裏存放着所有用于醫學研究和教學的屍體标本，有人體的标本，也有動物的，你膽子還挺大，居然一個人跑到這裏來。”男人笑着說道，露出了一個和藹可親的表情。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其實也挺害怕的，我就是好奇所以過來看看。”
“如果對你們調查案子有幫助的話，我可以讓負責的老師過來打開門，讓你看看。”
我一聽，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好奇而已，沒必要麻煩您，謝謝。”
男人笑了笑，我倆一起下了樓，他介紹說自己叫王林海，上的是解剖學，全校就兩名上解剖學的老師，他便是其中之一。
王林海表示自己也聽說了王玫失蹤的事情，對此他的看法是，有人利用高科技手段作案，但并不是鬼神作怪。
我也不好多說什麽，學醫的人都信仰無神論，而且人家還是德高望重的解剖學教授，要是也相信了有鬼神存在，還怎麽把自己的教學進行下去。
不過王林海挺熱心的，跟我說了很多夜校的事情，還給了我他的號碼，讓我們調查的過程中有任何幫助，都可以給他打電話，他一定會全力配合。
聊了十幾分鐘，王林海有事先離開了，我也回到了教室。
距離下課還有四十分鐘，我拿出紙，把所有的線索都寫在了紙上，但是從現在所掌握的線索來看，沒有什麽有價值的。
我有些沮喪地将紙揉碎，重新整理起思緒來。
思考中，我無意地打量着班上的學生，女生居多，男生只有十個左右，顯得有些陰盛陽衰。
忽然，我腦子裏跳出一個問題，那個剛才在解剖室裏看見的女孩子，我貌似沒有看到她在教室裏？
我心裏一驚，仔細地将所有人仔細地看了一遍，确實沒有那個女孩子。
難道是我眼花了，記錯了，還是人家有事先走了？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孫露雲，她正在認真地做着筆記，我也沒好打擾她，只能先忍着心裏的疑問，等到了下課。
“是不是覺得挺無聊的，學醫就這樣，學的時候很枯燥，工作起來又累得要死，看你一晚上挺無奈的，真是難為你了。”孫露雲收拾着課本，沖我歉意地笑了笑。
我拉了她一把，“露雲姐，你們班是不是有個瘦瘦的女孩子，臉頰上有一顆痣，看起來比較醒目。”
“誰？”孫露雲皺眉看着我，仔細地想了想，搖了搖頭。
“沒有這個人，你怎麽忽然問這個。”孫露雲奇怪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心裏有些冰寒，“我剛才在你們上解剖課的時候看到了她，就站在我對面，她沖我笑，可是我剛才沒看到她坐在教室裏，所以問你，會不會是我描述得不準确，所以你才覺得沒有這個人。”
“不會吧，我們班的女生我都挺熟的，畢竟來了兩年了，我記得沒有一個臉頰上長痣的女生，要不回宿舍問問她們吧，會不會是我忽略了。”
跟着孫露雲回宿舍的路上，我問了她王林海的事。
提起王林海，孫露雲臉上馬上浮現出了敬佩和崇拜的神色，由衷地贊嘆道，“王老師可了不起了，從事解剖教學二十年，不僅僅是我們學校的解剖學教授，他在整個市裏都赫赫有名，很多醫院還高薪挖過他呢，他都沒有去，紮根在這裏，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優秀學生，我上過他的課，講得特別好。”
我點了點頭，雖然對王林海的專業不了解，但從剛才的接觸來看，他确實是一個很不錯的老師。
回到宿舍，我問了另外的幾個室友，她們都表示班上沒有那個女生。
一時間，冷空氣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大家陷入了沉默。
許久，一個室友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蕭玥，你不會是看見髒東西了吧？”
這句話一出，大家都坐不住了，“是啊，蕭玥你肯定是看見那個了，我們班根本就沒有那個女生，別說是我們班了，就是其它幾個學醫的班，也沒有這個女生。”
“那會不是別的專業的呢？”
孫露雲搖頭否定道，“不可能，別的專業的學生怎麽會來聽解剖課，他們也有課程的，就算是空閑，他們也不可能來聽解剖課，畢竟大家都覺得跟屍體接觸挺晦氣，說實話要不是因為我學醫，我也不願意跟屍體打交道，誰願意？”
“是，如果一個陌生的女生出現在人群中，我們一定會發現的，不可能一起上了兩個小時的課，都沒人發現。”
聽着大家的議論，我的心變得沉甸甸的，會不會這個不存在的女生，跟那個腳步聲有關？
大家一致認為是我見鬼了，氣氛變得更加凝重了。
“我就說解剖室裏怪事多，你們還不相信，現在看見了吧，蕭玥初來乍到，都看見那個了。”一個叫黃玉的室友撇嘴說道。
衆人顯得有些難堪，低着頭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我看着黃玉有些不服氣的臉，問道，“怎麽了，解剖室裏是出現過什麽事情嗎？”
黃玉重重地點點頭，“可不是嘛，那種陰氣很重的地方，而且還放着那麽多屍體和器官，不出事才怪！”
黃玉說着話，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似乎在擔心忽然有人走進來一般，頓了幾秒，她才說起了幾個月前的一件怪事。
就在幾個月前的一天晚上，黃玉和另外一個女生留下來打掃解剖室，因為是輪流打掃，基本上幾個月才會輪到一次。
上完課已經十一點多了，倆人為了盡快完成，便分工合作，黃玉負責掃地，而另一個女生則先去洗拖把，一會兒拖完地就可以回去了。
黃玉一邊掃地的時候，先是聽見身後有人在翻找東西，把身後的那個放着很多器官模型的櫃子弄得“叮當叮當”作響，因為聲音不算很大，黃玉一開始也沒注意，以為是風吹的。
沒想到後來聲音更加大了，甚至還聽見有人嘆息的聲音。
黃玉的頭皮瞬間發麻，這才感覺到事情不妙，立刻回頭看了過去。
然而，櫃子那邊一個人也沒有，解剖室又恢複了安靜，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黃玉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于是便出去外面找那個女生，想跟她一起打掃，做個伴總比一個人強。
第 127 章 半夜腳步聲
我心裏暖暖的，我知道他很擔心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要是有了情況我會及時告訴你的。”
“随時保持聯系，有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挂了電話，我冷靜地思考了一下，此行病沒有我想象的簡單，誰也不知道今晚，将來會發生什麽，一切都需要我随機應變。
我握了握口袋裏的護身符，信心頓時增強了許多。
下午下了班，孫露雲領着我去了宿舍，我的到來讓室友們感到很興奮，很熱情地幫我鋪床，整理東西。
“要不要跟我擠一擠吧，這是王玫的床。”孫露雲有些擔憂地看着我，低頭看着已經鋪好一半的床。
室友們也擡頭看着我，“是的，要不跟我們擠一擠吧，王玫是受害者，多少會有些晦氣。”
“不用想太多，我沒有害過任何人，所以不用擔心這是誰的床，沒事，我就暫時睡王玫的床就挺好。”我沖大家笑了笑，繼續低頭整理着床鋪。
收拾好東西，我跟孫露雲去了夜校的食堂吃了飯，夜校的食堂不大，但是飯菜還挺可口的。
時間很緊，吃完飯稍微休息了十來分鐘，我便跟着孫露雲去上課了，夜校的課程比一般的院校要緊得多，每天要從七點半上到十一點半，今晚上的是解剖和藥理。
上解剖課的實驗室在學校教學樓後面的一棟二層小樓裏，因為年代有些久遠，看起來有些破舊，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種壓抑的消沉感。
同學們快步朝二樓的實驗室走去，我拉了一把孫露雲，有些忐忑地問道，“露雲姐，是用人的屍體做解剖嗎？”
“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不過不用怕，你把它想象成是一頭豬的屍體就好了，就跟菜市場賣的一樣。”孫露雲用了一個很不恰當的比喻，但是卻讓我內心的不安瞬間消散了。
我不是第一次見屍體，但是是第一次看老師解剖屍體，多少還是會有些不安和恐懼。
一進解剖室，嚴肅緊張的氣氛立刻就包抄了過來，我站在孫露雲旁邊，等待着解剖課的開始。
也不知道該說我的運氣好還是差，今晚上的解剖課，用的就是一具男性老者的屍體。
盡管孫露雲一再安慰我，可我還是感覺各種不舒服，無奈之下，我只好将目光移到別處，盡可能地驅散着內心的不适，也對啊，我是來調查案子的，我又不是來學醫的，不用在意這些。
這麽一想，我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從解剖臺旁邊移到了旁邊，好奇地在那些櫃子前東看看西看看的，完全以一副游客的姿态在聽課。
我看了一會兒，忽然目光移到了一個女生身上。
她站在人群中，對着我淡淡地笑了笑，她的臉色有些白，左邊臉頰上有一顆黑痣。
我趕緊回給她一個禮貌的微笑，她随即低下頭，繼續看着解剖臺上老師的講解。
解剖室不大，而學生很多，所以解剖臺被圍得嚴嚴實實的，還有不少站在後排的同學得站在凳子上，才可以看到。
那個女生瘦瘦的，擠在人群中顯得有些無奈，我也沒多想，如饑似渴的學習嘛，擠擠也沒什麽。
解剖室裏的器具都被我好奇地看了一遍，我實在無聊，便拿起一本醫學雜志坐到旁邊，認真地翻看起來。
連續兩個小時，解剖室都很太平，沒有任何的問題。
解剖課結束，大家匆匆地趕到了主教學樓上藥理課。
我拉着孫露雲的手，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的學業太緊張了，真是佩服你們的精力如此充沛，換做是我的話，白天工作晚上我肯定學不進去，整個人都得累癱。”
“也沒有啦，其實大家都挺累的，只是現在的社會就這樣，沒一技之長真的很難生存下去，總不能像我一樣打掃一輩子的衛生吧？”孫露雲無奈地笑道。
“我看大家都挺精神的，剛才上解剖課，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的，唯恐聽漏了一個細節，學習氛圍真的很好。”我由衷地贊嘆道，這樣的學習氛圍倒是在很多學校都很少見。
孫露雲笑了笑，“為了生存吧！”
我腦海裏一下子想起那個小個子女生，但我沒說，因為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我便跟着孫露雲走了進去，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對于一個文科生來說，聽藥理課就跟聽高等數學一樣，聽了半個小時，我就感覺腦子都快炸了，于是我便到了外面透氣，順便到校園裏轉轉，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線索。
校園裏的路燈不算明亮，但恰到好處地将校園照着，并不陰暗。
我漫步在校園裏，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這所夜校建校五十年了，教學樓和宿舍樓都重新建造過幾次，唯獨那棟實驗樓，據說就十年前翻新過一次，到現在也已經顯得有些老舊了，盡管現在已經出了實驗樓好一會兒了，那股潮濕的味道，卻還殘留在我的鼻腔裏。
用我的第六感去感知，我覺得實驗樓那邊陰氣比較重，但願不是我的錯覺。
這個時候實驗樓依舊亮着燈，好幾間實驗室都有學生在上課，我又繞了過去，重新打量和感受着這棟年紀最大的實驗樓。
它已經五十歲了，如果是重建是重生的話，那翻新只能算是整容，打抗老針，所以它跟其它的建築不一樣，它骨子裏還是那個已經五十載的老樓。
建築風格是十年前的，牆皮有了些許剝落，像一個脫皮的老人一樣。
我從一樓走到二樓，在每一層仔細地轉悠着，福爾馬林的味道從二樓盡頭的一間房間裏飄散了出來，我不禁打了個寒戰，福爾馬林的味道，意味着這裏便是保存屍體的房間。
我緩緩地轉身看着那間盡頭的房間，昏暗的燈光下，它的防盜門反射着一股很黯淡的光澤，想起那裏面存放着一些屍體和器官标本，我再次打了個哆嗦。
好奇心還是驅使着我，一步步地朝着标本庫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我猛然想起了很多恐怖的故事和電影，關于停屍間的恐怖段子。
人總是這麽不自覺，在恐懼的環境裏，會情不自禁地把所有關于恐懼的元素都想起來，平時已經遺忘了的，現在卻一股腦兒的想了起來。
我硬着頭皮朝它走了過去，就在我快要接近标本庫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我背後驀地響起，“幹什麽？”
我吓得頭皮都快炸裂了，差點尖叫起來。
幾秒鐘後，我緩過了神來，捂着劇烈跳動的胸口，轉過了身來。
就在距離我不到兩米的地方，一個中年男人嚴肅的看着我，從他的穿着來看，應該是夜校的老師。
第 126 章 配合
“我一定會聽從安排的。”我興奮地點點頭，再次抱緊了杜衡的腰。
十分鐘後，我們進入了夜校所在的街區。
現在是晚上九點一刻，周圍的五金店還沒有打烊，很多店主都坐在門口吃飯，打牌，偶爾會發出一聲聲笑聲，大概夜校裏的情況，他們還并不知道。
因為這一條街是做五金的，店面也無需裝修得很華麗，甚至連基本的裝飾都沒有，看起來有些灰灰的，舊舊的，跟繁華的商業街相比，好像是隔了十年的兩條街。
那條護城河挨近夜校，因為前天下過暴雨，河水很湍急，“嘩嘩”的水流聲還挺大，我從小害怕聽水聲，此刻聽起來有些莫名的心煩意亂，我不禁朝杜衡身邊靠近了一點。
走進夜校，一股無聲的恐慌立刻就壓了過來。
學生們都低着頭，走得很快，校園裏幾乎沒有人停留，此時正是下課時間，教學樓燈光明亮，而側面的宿舍樓，卻顯得壓抑了不少。
宿舍樓下停着一輛警車，幾個民警正在詢問幾個學生情況，杜衡過去跟他們打了招呼，得知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除了那個詭異的腳步聲之外。
孫露雲剛好下了課，她領着我們去了四樓的宿舍。
這棟宿舍樓是五年前新建的，算是很新，所有的設施都不錯，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陰森，老舊的宿舍樓。
一個帥警察進了女生宿舍樓，倒是成為了一個不小的轟動，盡管這些女生都不是十幾歲的青春少女，但也一樣抑制不住對帥哥警察的好奇心，紛紛圍了過來，站在宿舍門口，探頭探腦地看着。
一間五人宿舍，所有的一切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王玫的床正好跟孫露雲左右相對着，現在空出來，顯得有些突兀。
孫露雲說，校方和警方聯合規定了，所有的學生和老師，進入學校都要做詳細的登記，時間精确到幾分幾秒，而且規定住校的學生都不能搬走，在案子沒破之前，不得離開學校。
為此，孫露雲顯得很無奈，将我拉到陽臺上訴苦，“怎麽辦，我都擔心死了，現在王玫出了事，我更不想在宿舍待下去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宿舍裏的另外幾個同學，她們也一臉的驚恐和無奈，沒有人願意在這裏待下去！
“她們沒有人想在這裏住，可是大家在一起畢竟比一個人到外面去住更好，露雲姐你不要想太多，案子很快就會結的，你相信警察的辦案能力，也相信你們大家，可以把這個難關挺過去的。”
“可是我現在總覺得那個鬼就躲在暗處，我稍微不注意，它就跳出開把我帶走。”孫露雲捂着胸口，面色驚恐地說道。
我拉着她的手，安慰道，“露雲姐，你是學醫的，你應該要相信無神論，不管是什麽在作祟，你都要堅強一點，邪惡中獎戰勝不了正義的，這樣，我把這串乾天珠給你戴上，遇到危險的時候，它多少可以幫你擋一些。”
我将乾天珠摘下來給孫露雲戴上，“這是我母親生前給我的，可以保平安，你今晚安心跟大家睡吧，不要想太多，我估計今晚不會出事了。”
孫露雲撫摸着乾天珠，感激地看着我，“謝謝你蕭玥，真是麻煩你了，請不要笑話我，我也真的是沒辦法，看着自己的室友就這麽神秘失蹤了，我淡定不了。”
“我理解，換做是我，我也會很恐慌的，沒事了，晚上關好門窗，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去，晚上會有派出所的警察在宿舍裏巡邏，不用害怕。”
孫露雲聽我這麽一說，總算舒展開了眉頭，點了點頭。
杜衡給了幾個女生他的電話，讓他們有情況便給他打電話，還告訴了她們一些自我防範的小常識，認真地叮囑了一番，這才離開了。
離開宿舍，杜衡又帶着我去了校長辦公室，了解了很多關于夜校的情況，校長表示在近十年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刑事案件，夜校一直很平安，去年年底還被評選為“市十佳平安單位”。
綜合之前跟學生們的調查結果，她們也一直表示學校很太平，這個腳步聲也就是這個周才開始出現的。
離開夜校的時候，已經将近十一點了。
“我送你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杜衡看了看我，忽然愣住了，“你的乾天珠呢？”
我笑了笑，“我借給露雲姐了，她很害怕，有了乾天珠就安心多了，或許還真的可以幫她們擋一下。”
“那你怎麽辦？”杜衡皺眉看着我，“你別忘記你自己，也是很容易招惹髒東西的體質，這樣，你帶上護身符吧！”
說着，杜衡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個紅布包着的菱形物件遞給我，“這個護身符是我做的，一般的妖魔鬼怪不敢近身，之前給你的靈符你也帶在身上，出了意外我可以迅速感知到，馬上來救你。”
我接過護身符，感激地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我倆讨論了一下案子，杜衡說現在暴露出來的線索太少，我們只能一邊等派出所同事尋找王玫的下落，一邊等夜校那邊出現新的線索，我們才可以順藤摸瓜，一點點地展開調查。
現在的案子，用杜衡的話來形容，就是一個剛剛冒出頭的苗子，它若是不長大，誰也不知道它是一株什麽植物。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無論是對于孫露雲她們，還是我，或者杜衡。
一大早到了文物局，孫露雲的黑眼圈更重了，她一看到我就沖過來拉着我的手，搖頭嘆息道，“蕭玥，昨晚那個腳步聲又出現了，折騰了一夜，我們誰也不敢出去，只能給巡邏的警察打了電話，可是警察過來并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警察一走，腳步聲便又有了！”
孫露雲還說，最後警察為了讓大家安心睡覺，在樓層裏站了半夜，五個警察，每層站了一個，從淩晨兩點半一直守到了六點半天亮。
“真是辛苦他們了。”孫露雲感激又內疚地說道，“可是他們也不能一直這麽守着吧，這麽久的時間，誰也受不了的。”
我點點頭，思索了一下，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跟孫露雲去她們學校，跟着大家一起生活學習，好好了解一下那個腳步聲的情況。
我跟杜衡說過了我的決定，他想了想便答應了，馬上跟校方取得了聯系，同意我進入學校。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情況馬上給我打電話，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記住了。”杜衡嚴肅地叮囑道。
第 125 章 王玫失蹤
無奈之餘，我更多的還是擔心，王玫到底去了哪裏，就在衆多醫護人員的眼皮下面不翼而飛，也真是怪了。
“蕭玥同志，我知道你很委屈，但這是我們的工作，請配合一下。”民警禮貌地說道。
我點點頭，“當然，我會配合你們調查清楚的，清者自清，最重要的是找到真相，救出受害人。”
“好的，我們開始吧！”民警說着，便開始錄起了口供。
半個小時後，錄完了口供，但我還是不能離開，需要進一步的調查核實我所口述的是否屬實，最快也要一個小時。
我獨自坐在審訊室裏，心裏亂亂的，全都是王玫的影子。
這個案子太詭異了，或許真的跟鬧鬼有關，那個“吧嗒吧嗒”的腳步聲，估計就是本案的關鍵。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開了，剛才負責錄口供的民警走了進來，歉意地說道，“蕭玥同志不好意思，你現在可以走了。”
“走了？”我站起身，疑惑地問道，“調查結束了嗎？”
民警讪笑道，“不好意思，剛才不知道你是杜警官的朋友，否則我也不會把你留下來，抱歉。”
“杜警官？”我愣了一下，一張帥臉立刻出現在了門口。
“杜衡，你怎麽來了？”我瞪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杜衡笑了笑，沖我酷酷地甩了甩頭，示意我出去。
我跟民警打了個招呼，便跟着杜衡出去了。
八月的夜晚，天氣還好，微風吹拂在臉上，很是舒服。
“我接到城北派出所電話，就趕過來了，你的朋友我已經請民警将她送到夜校去了，你不用擔心。”杜衡看着我，有些羞澀地笑道，“你其實跟他們說一下你認識我，就可以早點回去了。”
我低着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不好吧，搞特殊化不行，在案子沒有破之前，所有人都将是嫌疑人，這是你跟我說過的，再說也沒什麽，不就是多等一會麽，正好晚上我也沒事。”
“我是說我做你的擔保人，你要真的是嫌疑人，那我可以來負所有責任。”杜衡笑着解釋道。
“那萬一我就是罪犯呢？”我壞笑着問道。
“我相信你不是。”
“那如果我就是呢？”我固執地問道，直勾勾地看着杜衡，看得他有些難堪起來。
杜衡淡淡一笑，“那就公事公辦好了，對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去吃點東西，順便說一下這個案子的情況。”
“你也吃麽？”
“可以來一份。”
我開心地點點頭，“好，今晚我請客。”
十分鐘後，我們坐進了一家小吃店裏，點了兩份馄饨，幾份小吃，好久沒跟杜衡一起吃過東西了，有種久違的親切感。
東西吃了一半，杜衡已經把案子梳理了一遍，我很佩服他的專業和認真，剛到派出所就将這件事都弄了個清清楚楚。
“可能是有幽靈在作祟吧，那個詭異的腳步聲跟王玫失蹤有直接的關系。”杜衡的分析跟我一樣，我心裏有了些底，看來我跟着他這段時間以來，也進步了不少。
“具體的事情，我們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再去夜校了解一下吧，你今晚有空嗎？”杜衡剛問了一句，我馬上忙不疊地點頭。
“當然當然，我們吃完就過去。”我捧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你慢點。”杜衡笑着提醒道，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絲異樣的光澤。
吃完東西，杜衡騎摩托車載着我去了醫院，好久沒坐到他身後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抱着他的腰，膽子比從前大了一些，手指稍微用了點力，将他抱得緊緊的。
“風大，你躲我身後，以免着涼。”杜衡側臉說了一句。
我搖了搖頭，“沒事，我身強體壯的，不會有事。”
杜衡笑了笑，便沒有再說什麽。
我貪婪地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心裏暖暖的，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這一刻得到了很好的釋放，跟他在一起，總是會有種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信念。
醫院的整棟樓都被警察封鎖了，杜衡領着我上去，跟負責這個案子的城北派出所同事說明了情況，了解了基本的情況。
杜衡很認真地在病房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還詢問了很多護士和醫生，以及隔壁病房的病人和病人家屬。
我像個小跟班一樣跟着他，卻什麽忙也幫不上。
一個小時後，我們離開了醫院，朝着夜校趕去。
“五樓，病房有防盜窗，沒有陽臺，排除了從窗口将王玫帶走的可能性，大家也證明了在那個時間段，沒有見過任何人進入病房，所以，王玫正是在這間病房裏消失的。”
我從後視鏡裏看着杜衡嚴肅的臉，心裏變得沉甸甸的。
“那這個案子可以交由你們詭案組來調查了。”我問了一句，杜衡卻搖頭。
“詭案組只能暗中調查，不能把這邊的調查給撤了，你知道為什麽嗎？”杜衡忽然向我抛出了一個問題，我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杜衡淡淡一笑，“為了不造成民衆的恐慌，你想，各種罪犯大家都能接受，哪怕他再兇殘，可是一旦換做是一個幽靈，妖魔鬼怪，那民衆該如何接受？在心理上造成的陰影和傷害，将是不可估量的。”
我恍然大悟，“我應該可以想到的，我這個榆木腦袋！”
“不，因為你不是幹這一行的，所以你不太了解，我現在基本可以确定了這個案子是特殊案件，我回所裏寫個申請，就可以介入調查了，不過城北派出所的同事還是要繼續走過程，安撫受害人家屬和民衆，盡量把傷害和影響降到最低。”
跟着杜衡這麽久，這應該算是第一次跟他接觸跟我無關的特殊案件，跟之前的幾次不一樣。
“我可以跟着你調查嗎？”我弱弱地問了一句，害怕他不答應。
“可以，假如你有時間的話，不過要在保證你沒有危險的情況下，才可以讓你參加。”杜衡說道。
我撇撇嘴，“可是咱們之前一起經歷了那麽多次考驗，我也并不是一個很脆弱的人吶，我想我可以扛過去。”
“不，上次的案子跟你有關，你作為當事人參加那是迫不得已的，可是現在的案子跟你沒有關系，性質不一樣。”杜衡解釋道。
“都一樣，你說了，正義是沒有界限的，那我就不能為了正義而貢獻一點微薄的力量嗎？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搗亂的。”我認真地說道，有些緊張地看着後視鏡裏他嚴肅的臉，等待着他的同意。
杜衡思索了一下，點頭說道，“那好，不過一切都要以你的安全為主，危險的事情不能做，你要聽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