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8 章 :宮歐給出的驚喜
第418章:宮歐給出的驚喜
明明剛剛房間裏對她臉色還那麽差,可卻還為她準備了這些。
很快,最上面的白色天梯上、鋪滿花朵的地上、綠色藤蔓的拱門下、宴會桌的中央都相繼出現她和宮歐的全息影像。
“他們”身上穿的都是他們今天換的衣服。
可見宮歐為這一個訂婚典禮籌謀多少,而她,卻是今天才知道她要訂婚了。
整個豪華浪漫的宴各廳,到處充斥着她和宮歐的影子,他們随着音樂翩翩起舞,每個角落都留下他們的身影,那全息影像甚至細致到臉部表情,兩人深情凝視,舞動出華麗的舞姿。
“我的媽呀,我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要不要這麽浪漫。”
夏雨站在那裏望着這震憾的一幕,激動地去搖李哥的肩膀,“老公你看吶,你是男人,宮先生也是男人,你看看人家怎麽玩浪漫的!你上次給我生日驚喜就是買了個微波爐!一個紮了朵大紅花的微波爐啊!”
“……”
李哥坐在那裏被夏雨搖得東倒西歪,一臉的生無可戀,欲哭無淚。
他為什麽要來參加這種高科技土豪的訂婚典禮,他後悔了。
時念坐在那裏,望着每一個出現的全息影像,随着那動聽的樂聲,她回憶起很多很多。
她想起在瓷廊的時候,他把她從一地碎片中拉出來;她想起她抱着r宮殘軀的時候,他把她抱走;她想起他向全世界公開他們的戀情;她想他給她做的蛋炒飯,焦香焦香的蛋炒飯……
想着想着,時念的眼淚無法抑制地淌下來。
他們居然走到訂婚這一步了,竟然真的訂婚了。
一曲停止,r宮放下手中的提琴,一步一步走到時念面前。
一束燈光打在時念的身上。
時念已經是淚流滿面,夏雨忙不疊地拿紙巾給她擦眼淚。
“主人,祝你訂婚快樂。”
r宮在時念面前慢慢俯下身,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伸出自己的手。
時念從位置上站起來,将自己的手交到r宮的手上,無名指上的心形戒指閃閃發光。
r宮托着她的手引領她走向宮歐,一步步走上樓梯,時念踩在樓梯上,擡眸望向宮歐,宮歐從鋼琴前站起來,站在那裏,一雙黑眸深深地望向她,靜靜等待着。
等着她一步一步走近他。
時念在r宮的陪伴下走到宮歐面前,兩人站在鋼琴前,她眼睛已經完全紅了,不太像個新娘子。
宮歐站在那裏,墨瞳凝視着她,舉起手中的話筒,嗓音性感到致命,“我聽過一句話,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席念,從今天起,我們有新的開始;從今天起,我只做為你而活的男人;從今天起,希望你只做為我而活的女人。如果你願意,給我一點聲音,給我一點回響。”
格威漫畫的員工大多是年輕的女生,聽到這話,一個個都忍不住激動地尖叫出來。
夏雨也激動,激動地眼眶都紅了,更加用力地去搖自己的老公。
李哥的臉更生無可戀了。
“……”
時念站在宮歐面前,就這麽看着宮歐,他的每個字都回蕩在她的身裏,那麽響亮。
宮歐站在她面前,将話筒遞給時念。
時念接過話筒,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喉嚨哽咽住了,嘴巴張着卻說不出話來。
宮歐凝視着她,目光越來越深,隐隐有些不悅。
見狀,時念索性将話筒往旁邊的鋼琴上一丢,直接投進宮歐的懷裏,伸出手牢牢地抱住他。
她沒有理由再躊躇扭捏。
在一起吧,不管将來還有多少難關要走,反正也不會更糟了,就在一起吧。
宮歐被她撞得微微往後退了一步,眸光掠過一抹不滿,半晌,才伸出手環住她纖細的身體,聞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念念不忘!念念不忘!”
夏雨和女同事們激動地大聲喊起來,其他賓客也被感染到,紛紛跟着鼓掌。
好像這樣的訂婚典禮也不錯,并不是那麽糟糕。
……
華天大酒店裏,莫娜坐在房間的床上,身上仍是那一襲紫藤花色的抹胸婚紗,脖子上佩戴的鑽石項鏈奪目極了。
她靜靜地坐着,外面傳來幾個長輩憤怒的聲音。
“這是對我們蘭開斯特的蔑視!數百年來,我們家族什麽時候丢過這麽大的臉?”
“你們幾個在媒體前出現得多一些,以後提及宮歐就表達不滿,聽到沒有?”
“宮家和宮歐必須得給我們一個交待!”
“這人都丢到中國來了!”
“都是莫娜,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宮歐對她印象就不是很好,她還要跑到中國,說什麽自由戀愛了,拖着我們整個家族下水。”
他們在憤怒着,在咆哮着,莫娜坐在房間裏。
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着,聽着外面傳來的聲音。
她漂亮不凡的臉上有着未幹的淚痕,一只手用力地攥住身上的婚紗。
“那這些婚紗怎麽辦?”有女傭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被人怒喝,“還怎麽辦,丢了!我說,必須得給宮歐一點顏色瞧瞧,這人也太狂妄了!”
“你能給什麽顏色,他當初決定在S市舉行訂婚典禮我就覺得有古怪,果不其然。這裏是S市,宮歐在這裏有多少年的根基,你有多少?”
“還是你想搞什麽暗殺?到時我們蘭開斯特又要被人非議了。”
“當衆悔婚,還真是高招。”
莫娜慢慢走到門口,擡眸望向外邊的女傭,她們每人推着一個穿着婚紗的假人模特,莫娜淡淡地開口,“把婚紗拿進來。”
“是,姐。”
女傭推着假人模特進房間。
聽到聲音,聚在客廳裏的人都不約而合地轉過頭看向莫娜,那一雙雙眼睛裏有同情、有鄙夷、有憎厭。
多數都是覺得被她連累的親戚。
等女傭走出去,莫娜有些用力地關上房門,鎖上,将那些目光關絕在門外,她背靠着門,擡眸望向整個房間。
雖然是酒店房間,但因為北部灣不用她多布置,所以她所這裏費心布置了一下,想以後可以和宮歐過來度個假,給他一個驚喜。
牆上挂着她和宮歐的婚紗照,是背對背的。
床上鋪上她讓人設計的新床品,上面印着的字母。
她以為這個是她的娜字,原來不是,原來是時念的念字。
莫娜一步步走向前,拖着長長的婚紗走到化妝臺前,看着鏡中的自己,她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被當衆悔婚的笑話。
她伸手将頭上的皇冠慢慢摘下,如同摘下她一身的驕傲。
一頭金色的長發松散下來,莫娜摘下寶石吊墜耳環,拿下鑽石項鏈,将身上的珠寶首飾一點點全部除去。
她打開抽屜,拿起一把修理長的剪刀,慢慢走到一件件漂亮美麗的婚紗,照着便剪了下去。
婚紗上的羽毛在空中飛舞。
幾件婚紗在她的手下慢慢被剪成無數的碎片,鋪了一地,像是她的尊嚴、她的愛情被剪碎一地,再拼湊不出原來的樣子。
婚紗全被她剪光了。
沒什麽可剪了。
莫娜低眸,看向自己身上的婚紗,她脫下腳上的高跟鞋,正要脫婚紗,腳卻踩到婚紗,腳下一崴整個人重重摔倒下來。
“砰。”
重重的一聲。
莫娜整個人摔倒在地上,白色羽毛飛起,她倒在一地婚紗的碎片狼籍中,狼狽不堪,金色的長發散落在狼籍中,有種落魄的美。
原來,穿高跟鞋真得容易摔倒。
她倒在地上,想站起來卻怎麽都站不起來,她轉頭,一雙藍眸望向床的方向,與的字母瘋狂地燒灼着她的眼睛。
燒得她痛苦不堪。
眼淚從她的眼中一下子滑落下來。
她的手死死地攥住身上的婚紗。
宮歐,時念。
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她痛苦地叫出聲來,聲音如破碎一般沙啞至極,一聲一聲在安靜的夜裏響着。
……
晚上九點,訂婚典禮結束,賓客們回去的回去,不回去的也都回房休息,或者玩去了。
“請慢走,晚上去海邊的話注意安排,可以請工作人員帶你們過去。”
時念站在門口送走最後一位賓客,腳上踩着高跟鞋累得不行,今天這一天,她真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成為主人公之一,忙得天昏地暗。
“呼。”
目送着最後一位賓客離開,時念不由得松了口氣,伸手揉着脖子。
總算是結束了。
真累。
“和我訂婚就這麽難為你?”幽冷不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時念轉過頭,只見宮歐虛靠在門邊,雙手抱臂,臭着一張臉瞪着她,滿臉不豫,跟她欠了他巨債一般。
剛才還給她驚喜浪漫,弄得深情款款的模樣,這一會的時間,臉又臭回去了。
誰說女人才是善變的。
“我沒有覺得為難。”
時念拍拍脖子說道,将高跟鞋脫了下來提在手裏。
她實在受不了再穿着高跟鞋走路,感覺一雙腳跟廢了一樣。
“怎麽,這鞋子你不喜歡?這是我親自挑的!”宮歐瞪着她手上的鞋子,臉色更難看了。
第 417 章 :你現在是我的
第417章:你現在是我的
不知道母親有沒有醒來,如果沒有,就得準備手術了,她實在擔心徐冰心的身體。
這麽想着,時念翻開面前的抽屜,在一堆首飾裏翻找着,宮歐把她的手機放到哪去了。
時念提着長長的裙擺翻箱倒櫃地找着,将櫃子的抽屜一個個拉開,都沒有找到,門被敲了兩下,她站直身體,揚聲道,“請進。”
封德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拿着一支手機,“席姐,你的手機,現在還給你。”
“太好了。”時念連忙接過手機,“謝謝封管家。”
她可以知道母親的消息了。
“席姐不怪我就好。”封德仍是一臉內疚地看着她。
聞言,時念擡眸看向他,苦笑一聲,“不知道為什麽,我對封管家怪不起來。”
也許是他仍然效忠宮歐,只聽命宮歐做事,光憑這一點,她就沒辦法怪吧。
“席姐寬容,那你呆着,等晚宴開始我再來請。”
封德說道。
“好的。”
時念心裏記挂着徐冰心,也沒有和封德閑聊,一邊走到化妝鏡前坐下,一邊将手機開機,看到開機畫面後她立刻按到最近通話,按下慕千初的名字撥過去。
這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她最近習慣了和慕千初聯系。
“訂婚禮還沒完全結束,你就迫不及待地要和慕千初解釋?”一個冰冷陰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時念坐在椅子上,聞言擡眸看向面前的化妝鏡,只見宮歐站在她的身後,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禮服西裝,搭配着一條和她禮服同款顏色的藍色斜紋領帶,顯得帥氣而精神,但他的臉是冷漠的,如被冰雪封出一般,一雙黑眸幽冷地對上鏡子裏她的視線。
緊接着,時念手中的手機就被宮歐搶了過去。
他直接挂斷,将她的手機狠狠地砸到一旁。
房間裏寂靜。
時念被他扔手機的動作弄得目光一滞,過了幾秒才道,“我是想問問我母親的身體情況。”
“你不會打你父親的電話,不會打傭人的電話?”宮歐冷冷地反問,一雙眼睛質疑地盯着她,一只腳碾向手機,雙手越過椅背按到她的肩膀上,慢慢俯下身靠到她的臉旁,黑眸愈發陰郁。
驀地,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看着鏡中的她陰冷地道,“記住,我們訂婚了,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現在是我的,每一根頭發都是我的!”
狂妄專制。
時念的下巴被他捏疼,她看向化妝鏡,眸光黯淡,“我對千初不是那種感情,我沒有愛過……”
到這一步,她已經不用再瞞着宮歐了,也不用再誤導他。
“我不管你們是什麽感情。”宮歐打斷她的話,轉眸盯着她近在眼前的臉,盯着她長長的睫毛,字字冰冷,“總之從現在開始,把他給我忘了,不要惹我生氣!”
“我……”
“我不想再從你嘴裏聽到他的名字!”宮歐目光陰戾地瞪着她,“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
“我……”
“說了不準提!”
“我想知道我母親的身體情況。”時念無奈地看着他冰冷的臉龐,開口說道。
宮歐狠狠瞪她一眼,聲音冷漠,“她已經醒了,你不用多想!”
“醒了,真的?”時念喜出望外地看向他,推開他的手從椅子上站起來,“什麽時候醒的,現在她怎麽樣,身體還好嗎?宮歐,你讓我打個電話吧。”
宮歐直起身,一手搭在椅背上,臉色鐵青,“你認為我在騙你?”
她當然知道他不會拿這種事來騙她。
“我只是擔心我母親而已。”時念說道。
“擔心你母親,還是擔心慕千初在傷心難過,急着去安慰?”宮歐盯着她,嘲諷地冷笑一聲,“我告訴你,時念,今天這個選擇是你自己做的,不是我逼的!”
他這還不算逼嗎?
都用自己死亡來吓她了。
時念看着他這個樣子,忽然意識到她又做錯了一件事,她誤導他認為她已經和慕千初在戀愛,他是偏執狂,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哪怕清楚明白地告訴他。
這一次,她不知道又要用多少時間才能讓宮歐明白,她從來沒有愛上過慕千初。
“不出聲是什麽意思,在心裏罵我?”宮歐冷冷地道,眼中浮動着怒意。
“我沒有。”
“我聽到了!”宮歐瞪着她,“出來,跟我去敬酒!”
他命令着她,轉身就走。
時念只好跟上去,宮歐忽然轉過頭,時念一頭就撞進他的胸膛上,撞得腦袋發昏,她狐疑地看向他,“怎麽了?”
突然轉身是什麽意思。
宮歐低眸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後走向前面,擡起腿就在那支可憐的手機上又狠狠地踩了幾腳。
“……”
時念摸着頭無語地看向他。
“行了,走。”
發洩夠了,宮歐冷漠地說道,臭着臉離開。
宮歐的臉一直臭到宴客廳外面,理都不理會時念穿着高跟鞋跟不上他的腳步。
宴客廳的大門被人從裏慢慢拉開,宮歐整理着衣着,猛地一把将時念摟進懷裏,擁着她優雅無比、人模人樣地往外裏走去,薄唇噙起一抹弧度,黑眸直視前方。
這變臉速度讓時念嘆服。
時念被他擁着往裏走去,整個宴客廳布置得浪漫如森林宮殿一般,燈光打着一層淡淡的綠色,樓梯上、燈上、牆上都裝飾着藤蔓與花朵,奢華中透出來的清新讓人覺得夢幻。
賓客們坐在那裏閑散地聊着,都在紛紛自拍,和美景合影。
時念同宮歐上前敬酒,除去格威漫畫的人,其餘留下來的賓客皆是非富即貴,都是一些不得了的人物。
少了與宮家、蘭開斯特家族有關的人顯得沒那麽熱鬧,甚至有些尴尬,但留下來的就是她和宮歐值得真正去珍惜的人。
一輪酒敬過,時念在夏雨她們一桌坐下來。
她剛坐穩夏雨就激動地抱住了她,腆着一個大肚子蹭着她,“我的天吶,你這不聲不響地居然就訂婚了,我都被吓到了。你藏得夠深啊,原來你封筆是為了相夫教子!讨厭!還對我保密!”
“呵,呵呵。”
時念唯有讪笑。
就在今天之前,她也不知道她要訂婚了。
“念,究竟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新娘突然就換成你了?和我們說說呗。”一桌的女同事八卦地問道。
時念還沒開口,夏雨直接板起臉給拍回去,“什麽叫換,你們就看新聞亂說話,這裏到處寫站和,寫的就是宮歐和念。念是要給我們一個驚喜呢,是吧,念。”
夏雨給她解圍。
時念靠近夏雨,低聲道,“謝謝你。”
“嘿嘿。”夏雨笑了一聲,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其實我也被吓了一跳,不過我看得出來,你不是被迫的,你眼睛裏有感動和幸福的光彩,我不需要知道那麽多,只要你開心就好。你一定要幸福啊,念。”
聽到夏雨的話,時念感動極了,她伸手擁抱夏雨。
真正的朋友對什麽都不在意,你一個眼神她就懂就明白,她只祝福你,在外人面前永遠一根筋地維護你。
“你肚子這麽大快要生了,注意一點,知道嗎?”
時念和夏雨坐在桌前閑聊着,安靜的宴客廳中忽然響起一陣鋼琴的音樂聲。
全場的燈光暗下來。
所有人都仰頭望去,只見一束明亮的燈光打在樓梯上方的休息平臺上,那裏擺着一架鋼琴,而宮歐就是坐在鋼琴前,坐得身正優雅,一雙手按在鋼琴上彈奏。
是《時時念念》,那首獨屬于她的鋼琴曲。
他彈奏着,性感迷人。
漸漸有提琴、長笛等的聲音陸續加入,只見那燈光以宮歐為中心,慢慢往一級一級樓梯上擴散,那燈光就像人的腳步一樣慢慢走下去。
燈光在樓梯下方的圓弧形平臺上展開。
光線亮了。
只見一群銀色身軀的機器人在臺上或站或坐,每個機器人手上都執着一種樂器,正配合着宮歐彈奏出那首浪漫的曲子。
機器人樂團。
就算是見慣世面的賓客,也不曾經見過機器人樂隊演奏曲子,而且音準得沒有一點瑕疵,配合着宮歐彈出一曲,個個都被驚得目瞪口呆。
夏雨她們一群女生更是紛紛站起來,急不可待地拿出手機狂拍。
其實機器人生産出來都是差不多的樣子,但時念還是一眼認出中間拉提琴的是r宮。
真了不起,r宮都會拉提琴了。
時念正想着,忽然就見燈光一轉,樓梯上竟然出現全息影像,是宮歐拿手的高科技。
但這一次,不再是機器人的全息影像,而是她和宮歐。
只見穿着白色婚紗的“時念”正和着白色西裝的“宮歐”在樓梯上翩翩起舞,舞步随着音樂的節拍,跳得美輪美奂。
“……”
眼前的畫面美得驚心動魄。
時念坐在那裏,難以相信,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臉,眼睛濕潤,完全沒想到宮歐為她準備了這樣的驚喜。
第 416 章 :席小念,嫁給我
第416章:席念,嫁給我
整個大禮堂裏很快空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基本都是與貴族無牽扯,只與宮歐有商業上往來的。
時念下意識地往席繼韬的方向望去,只見那邊的座位是空空蕩蕩。
席繼韬和慕千初都不見了。
她有些疑惑地望向四周,都沒有見到他們,他們走了嗎?
父親就沒有話要詢問她的麽,就這麽走了。
“繼續。”
宮歐低沉強勢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時念疑惑地看向宮歐,宮歐站在那裏,像個沒事人似的,視線落在一旁的冊子上,要她繼續将《雅歌》念誦完。
還要繼續嗎?
都沒有賓客了。
父母都走了。
“就是一個賓客都沒了,我們的訂婚禮還是要繼續。”宮歐凝視着她字字堅決地說道,他非要他們完成這個訂婚典禮不可。
這是他們的訂婚禮,與任何人都無關。
時念迎上他的視線,最終妥協于他的偏執,拿起一旁的《雅歌》,開始繼續往後念,“請你們用葡萄幹來補養我,用蘋果來蘇醒我,因為我因愛成疾,他的左手在我頭下,他的右手緊抱着我。”
宮歐接着她話朗讀下去,一字一句,誦念着獨屬于他們的雅歌。
他的聲音那麽磁性,那麽低沉,從麥克風裏傳出來的聲音是那麽迷人性感,時念靜靜地望着他的臉龐,望着他戴在耳朵上的耳釘,眼眶有些濕潤。
忽然,像是察覺到什麽,時念慢慢擡起臉往前望去,只見龐大的禮堂裏湧入越來越多的賓客,為首的便是夏雨夫妻,兩人相攜着走進來,身後跟着的全是格威漫畫的工作人員,從上到下,全請來了。
他們一個個無聲地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坐下來,夏雨錯愕地望着時念。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上。
夏雨挺着大肚子站在那裏,忽然像是懂了什麽,雙手猛地捧住自己的臉,眼睛濕了,感動地望着她。
“我知道你今天笑不出來,但我需要照片給媒體,沖着她們的面子,你也必須給我笑。”
宮歐站在她的身旁,嗓音喑啞地在她耳邊響起,聲音冷冰冰的。
時念擡眸看向他冷漠的臉,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封德站在一旁說道,“少爺,席姐,切蛋糕吧。”
音樂聲重新響起。
有一座八層大蛋糕從深處被慢慢推出來,由兩個花童推着,稚嫩的臉上綻放着最燦爛美好的笑容,讓人看了心裏都像是開滿向日葵一般舒暢。
那蛋糕塔是櫻粉色的,雕琢得細致,連上面的兩個卡通人都是她和宮歐的縮版形象。
時念定定地看着,眼睛更酸。
她意識到,宮歐不是随便吓吓她的,他是真得做好了非婚禮即葬禮的準備,所以,連蛋糕上的卡通人都是準備她的形象。
這場典禮全世界矚目,所有人都知道它有多盛大,可只有宮歐知道,新娘只有她一個。
宮歐從身旁的人手中接過水晶刀,黑眸掃了時念一眼。
她眼中的潮濕讓他的目光變深,一抹嫉妒從眼中掠過,他有些用力地握緊手中的刀,薄唇抿得緊緊的,正欲出聲,時念已經擡起手,跟着握住水晶刀。
她的手指劃過他的手,柔軟、微涼。
宮歐的身形震了震,手幾乎握不穩刀,下一秒,他松開手直接将她的手和刀柄一齊握住,緊緊地包裹住,強勢而霸道地往蛋糕上切了下去。
一刀下去,蛋糕塔自動分開。
時念愣了下,有一簇煙花從裏邊綻放出來,蛋糕塔一分為二,自動往旁邊挪動,一個黑色的臺子從蛋糕塔裏邊緩緩升起,臺子周圍全是一簇一簇的煙花。
煙花燃盡。
剩下一點璀璨在時念的眼中。
只見一個打開的盒子擺在上面,周圍鋪着淡粉色的花瓣,盒子裏放着一枚心形的血鑽戒指。
是她兩戴兩棄的戒指。
它又回來了。
時念呆呆地看着,心口悸動,眸光動容。
有生之年,它竟然還能回到她的手上,在三個時前,她連想不敢想。
夏雨從賓客席中站起來,望着這一邊,待見到是戒指後,頓時激動地尖叫起來。
在充滿悠揚浪漫音樂的禮堂,這尖叫聲顯得特別突兀,賓客們都紛紛望向她,夏雨自知失态連忙縮了回去,躲在老公的懷裏頭都不擡起來。
時念擡起眸望向夏雨的方向,夏雨一直往李哥的懷裏鑽,她忍不住微笑。
“對,就是這樣。就算不是為我笑的,也要笑。”
宮歐低聲說道,明明是滿意她的表現,他的聲音卻聽不出一點滿意,有着一絲說不出來的酸意。
“宮歐,我……”
時念想說話,宮歐伸手從上面拿起戒指,一手抓住時念的手就在她面前單膝跪下來,封德将話筒遞到宮歐旁邊。
時念低眸看向突然下跪的宮歐。
像是電影中的普遍情節,可原來到了自己身上,會那麽觸動。
時念感覺自己已經不是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會被宮歐引導到哪裏去,可她也一點都不想再掙脫了。
“席念,嫁給我。”
宮歐跪在她面前一字一字說道,磁性的嗓音傳遍禮堂每一個角落。
格威漫畫的女員工們看得都入了迷,她們從來不知道看人求婚都會臉紅心跳。
時念低眸看着他英俊冷傲的臉龐,迷失在他的目光中,燈光落在他的眼角,她恍然想起她第一次見到宮歐的時候。
那是在報紙上,她看到他有關的新聞,他的五官性感完美,輪廓深邃,而一雙眼睛是最迷人的,他的瞳仁漆黑,很深很深,一眼看過來就像是會吞沒掉她整個人一般,讓人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看報紙的時候,她怎麽可能想過,這個男人會在不久的将來背棄家族、當衆悔婚就是為了下跪向她求婚。
像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她擔心那光從宮歐臉上偏移開來的時候,她的夢就會醒來。
時念的走神讓時間變得尴尬,宮歐跪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幾乎有些維持不住,呼吸變重。
還想着慕千初。
非要想着那個男人不可?
“席姐?”封德站在一旁,聲地提醒道。
時念回過神來,有些歉意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宮歐,嘴唇動了動,将那三個字說出口,“我願意,宮歐。”
整個禮堂湧起一陣熱烈的響起,自然是夏雨她們帶頭鼓掌的,那掌聲也感染到其他還在雲裏霧裏的賓客,大家都紛紛鼓掌,為新人添上祝福。
宮歐仰着臉凝視着她的臉,将戒指慢慢戴到她的手上。
時念露出笑容。
宮歐捏着她的手慢慢站起來,然後一把将她擁進懷裏,低頭就強勢地吻住她的嘴唇,瘋狂地深吻下去,火舌探進她的唇內,攻城掠地,吻得難解難分,大掌緊貼着她的腰,将她更加用力地往自己的懷裏帶。
他的嘴唇炙熱。
時念按住他的手臂,想讓他點到為止,衆目睽睽的,不用表演法式熱吻吧。
她的推拒落在宮歐的眼裏成了抗拒,他更加用力地摟緊她,在她的唇上輾轉反側,恨不得吻個天昏地暗,一雙漆黑的眸深深地盯着她。
時念再一次迷失在他的眼中,漸漸忘了抗拒,閉上眼迎合向他的吻。
訂婚禮還在繼續。
時念不清楚訂婚禮的流程安排,完全是被牽着走,宮歐說什麽,她做什麽。
禮堂換了一個又一個,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
光婚紗宮歐就準備了六套,還不說別的禮服。
他們之間沒有過婚紗照,于是都是現拍,在禮婚典禮的流程上,封德和一衆攝影師讓他們擺出什麽樣的姿勢,配合拍攝。
外面的白色旋轉樓梯前微風徐徐,時念和宮歐站在最高處由着下面的攝影師拍攝。
“再靠近一點點,新娘的臉擡一下,就是那種要吻不吻的暧昧感。”
攝影師的聲音傳來。
時念站在宮歐的身旁,腰被他托着,她的背微微往後仰着,擡起臉面向宮歐,對上他幽深的目光,四目相對,宮歐靠得她臉極近,黑眸深深地盯着她,像是要吞了她一般。
“宮先生,麻煩離遠一些,要暧昧,要暧昧。”攝影師強調。
宮歐盯着時念,視線落在她的粉唇上,直接照着吻了下去,含住吮吻,那嘴唇柔軟得他滿足。
暧什麽昧。
都訂婚了有什麽好暧昧的。
“宮先生做得真好。”
攝影師默默地退了回去,繼續拍攝,不敢指揮了,任由兩人擺什麽造型。
北部灣被他們走了大半,拍下無數的造型,每個浪漫的地方都留下他們的足跡。
一起切蛋糕,一起敲鐘,一起放飛鴿子,一起拍照等等,時念忘了這一天她做過多少事情,忙得連歇一下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而外面的天空漸漸暗下來了。
時念在房間裏換上敬酒的晚禮服。
還沒人喊她出去,她疲累地坐到化妝鏡前,偷得一點空休息。
她忙到頭腦空白。
時念四下望了一眼,房間裏沒有電話,她的手機被拿走了,聯絡不到外界。
第 415 章 :宮歐最決絕的決定
第415章:宮歐最決絕的決定
一個訂婚禮,兩個新娘。
賓客們皆是一片嘩然,低頭低語,不明白眼前的局面是怎麽回事。
莫娜提着裙擺一步一步朝着最前面的兩個人走去,她望着時念依偎在宮歐的身旁,望着時念那一身聖潔的白紗,她的步子走得格外緩慢。
莫娜清楚地知道,不管怎麽樣,今天這個笑話,她都做定了。
可是她不甘心。
這是她的訂婚典禮,這是她和宮歐的訂婚禮,為什麽時念會站在那個本屬于她的地方,那她莫娜算什麽?
她愛這個男人愛了五年多、快六年的時間,最後,在她的訂婚禮上卻出現另一個新娘。
莫娜提着裙擺走到前面,有兩個保镖走上前來攔住她,不讓她再往前靠賓一步。
她背挺得筆直地站在紅毯上,微仰着下巴,仍是一臉高貴與驕傲,她藍色的雙眸冷冷地望着耶酥像下的兩個人,對上宮歐冷漠的視線。
“宮歐,你今天是要當衆悔婚嗎?”
莫娜一字一字問出口,她再強裝鎮定,這一刻,她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着。
宮歐目光幽冷地望着她,視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婚紗,然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是。”
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席繼韬震驚。
慕千初直直望着一言不發的時念,時念靜靜地站在那裏,頭上的花環襯得她容貌更加清純。
蘭開斯特家族的人大為震動。
羅琪坐在那裏,一手托着額頭,頭更痛了。
他們宮家的訂婚典禮竟然變成一場鬧劇。
莫娜沒想到宮歐會這麽直白地就承認了,她不知道是憑着什麽強撐在那裏,眼睛濕潤,她深呼吸着穩住自己,高傲地看向時念,問道,“所以,你要為這個女人毀我蘭開斯特莫娜的婚約,與我們蘭開斯特為敵?”
他做這個決定就沒有考慮過後果嗎?
他給她們蘭開斯特這麽大的一個笑話。
“是。”
宮歐再次說道,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莫娜望着他決絕的面容,眼睛一下子濕了,她的母親和阿姨走過來要扶她離開,她也清楚,此刻,她就應該驕傲地轉身,不應該再丢任何的臉。
可她忍不住。
她站在那裏,淚水淌在精致的妝容上,她望着宮歐那雙陰沉的眼眸,“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我訂婚,你從來都只是利用我,沒有對我動過一次,哪怕一秒的心?”
“是。”
宮歐斬釘截鐵地說道。
三個“是”,将莫娜徹底釘死在十字架上。
像有無數的釘子被生生地釘進她的掌心,腳踝,釘得她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莫娜的眼睛徹底濕了,瞪着他聲嘶力竭地吼出來,“宮歐,你無恥!”
她那麽愛他,可以不顧他的辱罵,可以不顧他的折磨,一心一意地跟着他,同他訂婚。
可她換來的是什麽。
是他當衆悔婚。
他從來沒有愛過她,沒有對她動過一秒的心,她在他的眼裏就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對象。
從開始到現在,她在他身上連一點一滴的憐惜都沒有得到過,她自以為今天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他卻硬生生地将她從雲端踹進煉獄。
時念沉默地站在那裏,望着蘭開斯特家族那邊的人越來越多地從座位上走出,一個個都是憎厭、憤恨地瞪着他們,那種目光像是詛咒一般,詛咒着她和宮歐兩個人。
她忍不住看向身旁的男人。
宮歐站得筆直,面無表情地直視着前方,氣場強大,目光幽冷而不屑一顧地望着前面的人。
有蘭開斯特家族的人沖動地想上前,立刻有大量的保镖從側門魚貫而入,湧到他們面前,擋住賓客。
這是宮歐的訂婚典禮,他有着絕對的控制權。
沒人能在他的訂婚典禮上鬧得起來。
羅琪頭疼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宮歐面前,一向端莊的她目光嚴厲,“宮歐,你趕緊收手,聽到沒有?”
他中了什麽魔障,竟然做出當衆悔婚換新娘的事情。
這件事要是不壓下,很快就會傳遍全世界,到時候和蘭開斯特家族的仇就結深了。
宮歐漠然地聽着,不發一言。
“有什麽手好收的。”一個聲音從莫娜的身後人群傳來,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道,“宮家如此教養如此做法,我們蘭開斯特受教了。走!”
在婚禮上吵是吵不出什麽的。
整個北部灣都是宮歐的人。
以後,有的是兩大家族相鬥的時候。
“不用扯上宮家。”宮歐冷冷地揚聲,收起手中的冊子交給一旁的人,目光陰鸷地凝望着前方,“感謝諸位前來參加我宮歐的訂婚典禮,今天除了悔婚這件事,我還有一件大事宣布。”
全場靜寂無聲。
連音樂聲都沒有,連孩子都不發出一點吵鬧聲,個個都望向宮歐。
時念看着宮歐英俊的側臉,嘴唇抿緊。
他明明是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樣,可她卻覺得心疼,她甚至想拉着他走,不去面對滿堂的質疑目光。
“封德。”
宮歐冷漠地出聲。
“是。”
封德站在一旁,輕嘆一聲,然後拿起一本厚厚的硬冊走到羅琪面前。
羅琪站在那裏,明白這接下來的大事與她有關,忽然想到查爾斯轉述她丈夫的話,說訂婚典禮若是不順利,便要她先走的。
她竟忘了。
羅琪臉色有些難看地看着那本黑色封面的硬冊,轉身要走,但已經來不及。
宮歐站在那裏,從旁邊的人手裏搶過麥克風,薄唇翕張,字字冰冷地開口,“我宮歐今日與宮家斷絕一切關系,自今日起,不贍養父母,不繼承家族,再不踏入宮家一步!我宮歐的榮辱悲歡都和宮家無關!”
擲地有聲。
每個字都響徹在整個禮堂。
話落,全場安靜得就像沒有一個人在一樣。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吃驚,難以想象自己聽到的這番話。
莫娜站在人群中,一身婚紗惹眼非常,她驚呆地望着宮歐,他連家族都不要了?就只要一個時念?
“……”
時念也完全呆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宮歐的臉龐。
這些,他沒有和她說。
他真的和宮家決裂了,背棄整個家族。
“你說什麽?”羅琪站在那裏,聞言呆呆地看向宮歐,一雙眼睛漸漸泛紅,她低下眸,翻開封德手上捧着的硬冊,一翻開,竟是一份詳細的父子決裂書。
羅琪怎麽都沒想到宮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拿起硬冊就朝宮歐的臉上狠狠地砸過去,“你瘋了嗎,宮歐!”
宮歐站得一動不動,連避也沒有避。
“宮歐!”
時念眼疾手快地拉了宮歐一把,硬冊沒有砸到他的臉,只砸在他的肩上。
她緊張擔憂地看着他,他卻像是沒有任何痛覺一般,連眉也沒動一下,就這麽冷漠地站在那裏。
“宮歐,我不會祝福你們的。”羅琪紅着眼生氣地瞪着宮歐,然後朝身旁的管家說道,“查爾斯!我們走!”
查爾斯陪着羅琪離開。
蘭開斯特家族的人也陸陸續續地離開,莫娜被強行帶離。
她艱難地走在紅毯上,高跟鞋踩到婚紗,差點摔倒。
婚紗,本來是給予女人最幸福的衣着,可現在,卻成了莫娜最狼狽、最難堪的畫皮。
她從出生到現在,幾乎一直是被衆星拱月地長大,從沒有栽過這麽狠的一跤。
見狀,賓客們都陸陸續續地離開。
“念。”
慕千初站在那裏,準備要向前走去。
席繼韬站在他前面一排,伸出手攔住了慕千初,“別去。”
“伯父?”慕千初愕然看向席繼韬,“宮歐肯定是用了什麽惡劣的手段逼念嫁給他,我們得帶她走。”
“念剛才維護了他。”
席繼韬看得清清楚楚,一臉嚴肅地看向慕千初,“千初,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也應該知道我本是屬意你的。但今天,你搶不走人,宮歐能在宮家和蘭開斯特家族面前悔婚,就說明整個北部灣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誰都動不了。”
宮歐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就不是會随随便便做事的。
得罪蘭開斯特家族也要和他女兒訂婚,為守宮家名譽,當衆斷絕關系,事情做得也算是面面俱到,倒是貴族裏少有的有擔當之人。
“可是伯父……”
“好了,千初,念一時半會不會有危險,你随我先回醫院。宮歐會找上我們的。”
席繼韬沉聲說道。
“不行,我必須帶念走。”
慕千初失去了平日的沉穩,他只知道,他今天要是帶不走念,這輩子都不可能帶走了。
慕千初轉身要走,被席繼韬用力地攥住手腕,席繼韬的手勁頗有力道,慕千初又無法和他對抗。
席繼韬目光嚴厲地看着他,“和我走。”
“……”
慕千初站在那裏,望向時念的方向。
時念站在那裏,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宮歐,仿佛她的世界就只剩下宮歐一個人。
一夜之間,什麽都變了。
她明明已經靠他靠得那麽近,結果,說變就變。
沒了。
又一次,他又一次失去她,什麽都沒了。
他籌謀得再多有什麽,等的時間再長又有什麽用?
第 414 章 :你沒有回頭的路了
第414章:你沒有回頭的路了
這不是很顯然的事麽,不然他們這一段時間來忙碌的是什麽?
封德想說,忽然意識到從宮歐嘴裏說出口的,從來沒有與莫娜三個字,只有訂婚典禮四個字。
這麽說,從始至終,少爺都沒将這當成自己和莫娜的訂婚禮來辦?
宮歐站在門口,修長的手握住時念的手拉下來,她的手攥得很緊,他用了些力道才将她冰冷的五指給掰開,他低眸看去,視線落在她的發心,“時念,你還是怕我死的。”
所以,她的手會攥得這麽緊。
終于,她還是選擇了。
“……”
時念閉着眼睛,一句話都沒有,她甚至不敢去想象她和宮歐的未來。
“還不去搬婚紗?”宮歐緊握住時念的手,目光冷冽地瞪向一旁的封德。
“可是少爺……”
“今天是我訂婚的好日子,你是不是要來破壞?”宮歐陰戾地瞪着封德,一字一字從薄唇間說出來。
封德站在那裏,看着這樣的宮歐,再說不出一句。
他低頭看一眼坐在地上的時念,瘋就瘋吧,反正都瘋了,也不再差他封德一個。
“是,少爺,我馬上去搬婚紗。”
封德點頭,轉身帶着兩個一臉匪夷所思的保镖離開,去搬動婚紗。
……
潔白的大門被人慢慢打開,陽光随着花朵一齊飄落進來,拂起陣陣輕風。
莫娜坐在一張離門口極近的沙發上,陽光拂過她的臉龐,嬌豔明媚,絲絲金發閃耀着光澤,發間插着蘭開斯特家族流傳下來的皇冠,一雙眼睛微微彎着,雙眸如溢進海水一般,藍得透徹,嘴唇抿起一抹自信而幸福的笑容。
她穿着一襲以紫藤花為主題的婚紗,漸變的紫色勾勒出她的纖腰,紗裙規整地擺着,莫娜端正而坐,雙手捧着一束鮮花,靜靜地望向門外。
等待她出場的那一刻。
等待宮歐來接她的那一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花朵靜靜地飛落房中,外面卻始終安靜無聲。
漸漸的,助理在一旁等待得有些焦急,不停地去看時間。
時間都到了,宮先生怎麽還不過來接走新娘?
莫娜依然微笑着而坐,如一幅畫定格在她最美的剎那。
助理朝門口的兩個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工作人員收到示意準備出去看看怎麽回事,忽然就聽到外外面“砰”的一聲,只見房外的天空中密集地飛過一群白鴿。
白鴿撲着翅膀在空中飛翔,為藍色的天空添上一抹聖潔的顏色。
“這……”工作人員望着漫天的白鴿,頓時傻眼,脫口而出,“不是說典禮開始才放鴿子的嗎?怎麽現在就放了?”
“啪。”
莫娜的手松開,手棒花順着寬大的裙擺滑落,掉在地上。
笑容,在她臉上蕩然無存。
下一秒,莫娜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提着裙擺不顧一切地往外跑去,奪門而出。
……
海水拍着白色的沙灘,鴿子飛翔于天際,北部灣美得讓人摒住呼吸。
禮堂緊閉的大門前。
時念靜靜地站在那裏,望着面前高聳的大門,她垂着一頭長發,長發上只随意地編了兩條辮子束在後面,戴着一個鮮花花環,鑽石鑲嵌其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時間緊迫,她頭發是自己打理的,臉上的妝也是随便化了點淡妝。
陽光落在她純白色的婚紗上,尤其耀眼,渲染了她今天身份的與衆不同。
“叮。”
有敲鐘的聲響傳來,那聲音靈動響亮,穿梭于整個北部灣。
随着鐘聲響起,眼前緊閉的門緩緩打開。
時念站着,腦袋裏一片空白,心劇烈地跳動着,幾乎跳脫出口。
她的身側站着宮歐,他慢慢擡起一只手,優雅地展開五指。
時念擡眸看向他,宮歐低眸盯着她,一雙瞳眸漆黑無比,那目光強勢至極,薄唇掀動,“時念,你沒有回頭的路了,從今以後,是生是死,你都必須和我綁在一起。”
“到這一步,我還敢回頭嗎?”
時念看着眼前這個瘋狂到可怕的男人,淡淡地說道。
她不敢回頭了。
是刀山,是火海,她都要走,走到鮮血淋漓才罷休。
她眸子微轉,視線落在他修長、幹淨的手上,然後慢慢伸出自己戴着白紗手套的手。
她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上。
宮歐捏住她的四根手指,轉眸望向前面逐漸打開的禮堂大門。
禮堂大門緩緩打開,有磅礴浪漫的交響樂從裏邊傳出來,站在他們面前的六個花童邁着輕快的步伐往裏走去。
那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紅毯。
紅毯的兩邊站着銀色身軀的機器人,如保镖般魁梧站立,為他們守護着這場訂婚典禮。
在這一刻,時念承認自己是不清醒的,她像個臣子一般盲目地跟随着他的君王——宮歐。
她的手被宮歐握在手裏,被他引領着往前走去,他的手炙熱滾燙。
禮堂裏的萬千賓客紛紛帶着笑容轉過頭來,望向他們。
然後,他們臉上的笑容再一個個失去。
像放慢的鏡頭,時念感覺這條紅毯是她這輩子走得最漫長的路,長得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終點。
她與宮歐執着彼此的手踩着樂聲走進禮堂,長長的裙擺拖曳在地紅毯上。
時念目不斜視地望着前方,但她仍然能聽到兩邊賓客席中傳來的倒抽氣聲,所有人都被驚住了。
一些賓客紛紛從席中站起來,難以置信地望着新娘。
新娘本來該是金發藍眼的一個貴族大姐,現在卻成了一個東方臉孔。
席座中,陸續有人站起來。
慕千初坐在較前面,一直回頭望着,他們逆着光走進來,走得那麽緩慢,他看得并不清楚。
漸漸近了。
他才看清楚新娘的臉,那是一張他一直魂牽夢萦的臉龐,清秀、淡然,骨子裏卻有着她的倔強與叛逆,曾經照顧過他多年,在雪中将他拉起的女孩此刻穿着白紗走在另一個男人的身旁。
“……”
慕千初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震驚地望着時念,眸光深處,是無法掩飾的悲恸。
他的耳邊再聽不到任何聲音,眼睛裏看不到其它,只剩下到時念和宮歐握在一起的手。
怎麽會這樣。
不會。
不應該這樣。
羅琪與席繼韬坐在最前排,不約而同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望向那對新人。
到這一刻,明白的不明白的都該懂了。
羅琪站在那裏,難以置信地望着時念的臉,幾乎連站都站不穩,頓時栽坐到椅子上,臉色一片蒼白,帽子也頓時歪了。
時念被宮歐握住手走到最前面,兩個人站到巨高無比的耶酥像前。
宮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松開她的手,兩人慢慢轉過身來,面對無數雙疑惑、震驚、質疑的眼睛。
“別怕。”
宮歐的薄唇微動,聲音壓低。
時念站在那裏,感覺自己整個人的靈魂是飄的,虛浮不實,聽到宮歐的聲音,她的心才慢慢安定下來。
她望向前方,眸子微動,忽然像是察覺到什麽,她往前方某個方向望去,只見父親和慕千初都站在那裏,慕千初望着她,那目光讓她有種窒息般的難受。
千初。
對不起。
終究,她還是連陪伴都給不了他,什麽都給不了。
神父站在一旁說着冗長的旁白,卻沒有弄錯名字,該說席念的時候就是席念,沒有一聲叫錯。
半晌,有人遞上兩本紅色硬冊給他們。
時念完全不知道訂婚典禮的流程是什麽樣子的,只能無聲地接過,封德站在時念的身旁,低聲叮囑道,“照着念就好,有紅點、紅線的地方是停頓。”
說着,封德拿起麥克風,斜着沖向時念。
時念站着,翻開手中的冊子,照着上面的句子讀起來,“我是原野的水仙,谷中的百合。”
她的聲音清柔,猶如山間的溪水,在溫柔的背景音樂聲中緩緩流淌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宮歐筆直地站在她的身旁,黑眸直直地盯着她柔軟的嘴唇念着句子,直到她念完,他才低頭看向手中的冊子,照着念道,“我的愛卿在少女中,有如荊棘中的一朵百合花。”
荊棘中的百合花。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每個字都敲打在她的身上。
時念聽得一時迷離,收到封德的示意,她才繼續照着上面念道,“我的愛人在少年中,有如森林中的一棵蘋果樹;我愛坐在他的蔭下,他的果實令我滿口香甜。他引我進入酒室,他插在我身上的旗幟是愛情。請你們用葡萄幹來補養我,用蘋果來蘇醒我,因為我……因愛成疾。”
很長的一段話。
時念還沒有念完便停止了,她雙手捧着冊子,擡起眼望向前面。
紅毯的盡頭,禮堂的大門口,蘭開斯特莫娜穿着一襲婚紗站在那裏,逆着光,讓人幾乎看不出她婚紗的顏色。
莫娜一出現,整個禮堂的人像是被喚醒沉睡的魔咒,通通都清醒過來。
莫娜不在,他們都快以為自己參加錯了訂婚典禮。
蘭開斯特家族前來的貴賓紛紛都站起來。
羅琪坐在那裏頭疼得厲害,手按向自己的腦袋。
第 413 章 :宮歐,我嫁
第41章:宮歐,我嫁。
慕千初望着周圍的一切,這個訂婚典禮極盡奢華,奇石繁花無數,連腳下的石梯都刻得非常精致。
“這裏戒備極其森嚴,我輕估了,會不會我們也變成宮老爺的籠中獵物?”席繼韬說道。
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個地方到處可見周密的戒嚴布控。
“所以我們只有靜等婚禮開始。”慕千初說道,眼中透着睿智,“這裏是S市,還是宮歐的人多,宮歐顧忌着念不會對我們怎麽樣,就像剛剛放我們進來,肯定也得到宮歐的首肯。”
“你肯定宮歐和他父母不是一路的?”席繼韬問道。
“我想,他不至于要念的命。”慕千初邊往上走邊道,“恐怕宮歐也不知道念被抓了,我們先到婚禮上,給宮老爺一個警醒,他若識相,就會放了念;要是念已經被……那自然不能讓他們這個婚禮圓滿,到婚禮上,宮家總不可能明着殺人。”
“嗯,還是你考慮得周全。”
席繼韬點點頭。
他們在S市沒什麽勢力,這典禮又辦得固若金湯,除了這樣也別無他法。
慕千初同席繼韬往裏走去,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靜靜等待着。
許久,慕千初的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淡漠地開口,“如何,查到他們在哪?”
“宮歐沒有看到,宮夫人正在同人寒喧,宮老爺也沒有見到。不過我們發現到一件奇怪的事。”保镖在電話裏說道。
“什麽事?”
慕千初冷冷地問道。
“我們發現有一批人正在北部灣找人,我們跟蹤了一會,聽他們談話是宮老爺的人,不知道在找誰。”保镖說道。
宮老爺在找人?
慕千初有些愕然地睜大眼,腦中有片刻的混亂,這是怎麽回事。
宮老爺這個時候找什麽人?
隐隐約約的,慕千初感覺自己可能全部猜錯了。
“怎麽了,千初,有什麽事嗎?”席繼韬察覺到慕千初的臉色有些不太對。
慕千初坐在那裏,然後搖了搖頭,“沒事。”
這中間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總覺得,他們好像都被擺進了一個迷宮裏。
不久,有典禮上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恭敬地向他們彎腰,滿面笑容,“兩位,可以進禮堂就座了。”
慕千初同席繼韬站起來,由工作人員指引着走向最高處的巍峨禮堂,白色玫瑰做成的拱門一直延伸到禮堂大門處,地上鋪滿花瓣,幾個玻璃高臺上擺着許多蘋果,擺成金字塔形狀,有孩拿起捧在手裏玩。
賓客們陸陸續續走進大禮堂。
這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禮堂,內設豪華複古,座位整齊劃一,每張椅子的椅背後都雕镂着兩個非常大的字母:。
慕千初看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
。
他四下望着,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從進入北部灣開始看到的一切都沒有宮歐和莫娜的名字,中英文名都沒有,只有兩個字,與。
“席先生,慕先生,這邊請。”
工作人員将他們帶進去,席繼韬被安排在第一排的位置,而慕千初則在第二排,就在席繼韬的身後。
“我們坐這裏?”
席繼韬和慕千初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疑慮。
“是的,兩位請入座。”
穿着天空藍禮服的工作人員朝他們微笑示意,将他們安排好座位後便轉身離開。
賓客漸漸入座,全場的人多不勝,多為碧眼的外國人,紛紛在帶領下入席。
慕千初坐在位置上,手按住自己手上的創可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四下望着,都沒有見過所謂的宮老爺,主位上,只見一個風華絕茂的中年女人坐了下來,那人坐在椅子上,一直身旁的人說着什麽。
查爾斯管家。
慕千初認識。
那這女人就是宮歐的母親,慕千初冷眼觀察着,只見她臉上雖然一直保持着微笑,但一雙眸子卻一直轉動着,顯然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麽輕松。
她身旁的一個位置空着。
應該就是宮老爺,居然沒在。
宮老爺為什麽不到,又派人在找誰?慕千初摩挲着手上的創可貼思慮,卻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他不來麽?”羅琪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上,臉上笑着,聲音卻是緊張的,“今天是宮歐訂婚的大日子,他不來?”
她嘴裏的他指的是宮老爺。
“老爺交待,如果一切順利,他會出現;如果不順利,他請夫人也不必在這裏久呆,離去即可。後面的事老爺會安排的。”查爾斯彎腰在羅琪耳邊說道。
“怎麽會不順利呢,誰敢在我兒子的訂婚禮上鬧事?”
羅琪說道,看一眼身旁的空位置,她也不明白丈夫在想什麽,都到了S市為什麽不出現在訂婚典禮上,這要讓人猜想成什麽樣子。
“老爺是這麽交待的。”
查爾斯低聲說道。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招待好每位貴賓。”羅琪道,裝作若無其事地同旁邊的人閑聊。
“是,夫人。”
查爾斯點頭,悄無聲息地退下去。
羅琪轉過頭,望着陸續進來的賓客,陽光從高處的彩繪玻璃中透出來,光芒被碎成無數塊。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所有人都各具心思地等待着典禮正式開始的那一剎那。
大樹立于白沙之上,葉子偶爾掉落下來。
封德站在玻璃門外,看着時間有些焦急地等待着,不停地踱來踱去,人往裏邊望去,只見宮歐坐在床邊泰然自若,沒有一點新郎該有的焦急模樣。
而時念則是背對着玻璃門坐在地上。
兩個人就這麽靜默地坐在房間裏,仿佛外面的一切紛擾都與他們無關似的。
“封管家,再不走趕不上典禮開始吧?”一個保镖忍不住出聲道。
“誰不知道時間快到了!”
封德郁結地說道,可他能怎麽辦,昨晚,少爺突然要他把時念帶回來,還要先試探時姐的口風。
他不清楚少爺的目的,但又不得不辦。
要是不辦,少爺就讓他也不用再繼續做事了,可這個時間抓來時姐,少爺究竟想做什麽。
會影響到訂婚典禮麽。
想了想,封德還是伸出手在玻璃門上輕敲了三下,然後拉開一道門走進去,朝宮歐低下頭說道,“少爺,剛剛聽到風聲,老爺在派人找什麽人,現在逐漸把人手往北部灣這邊加重。”
宮歐坐在床上,嘲弄地笑了一聲,“父親現在才想到我把時念就藏在離禮堂不遠的地方,是不是太晚了?”
父親大約還覺得,他可能是要帶着時念一起私奔吧。
所以從昨晚到現在都把人往外撥着找,怎麽會想到他不是要私奔,而是要堂堂正正地訂婚。
封德對宮歐的意思聽不太懂,只道,“少爺,該去禮堂了。”
時念坐在地上,聽到封德的聲音,她的身體狠狠一顫,蒼白的臉上有着說不出的驚恐。
到時間了。
“到時間了?”宮歐坐在床上,随意地跷着一腿。
“是的,少爺。”
封德應聲。
聞言,宮歐從床上站起來,低眸睨一眼時念,唇角噙起一抹弧度,“看來你的答案沒有變,我尊重你的選擇,那我就祝你和那個男人雙宿雙飛。”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沉着,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意。
時念的身體又是一顫,就這麽坐在地上,雙目無光地望着前面,臉上是已幹的淚痕。
“我們走。”
宮歐伸手整理着身上的禮服,薄唇微掀,英俊的臉上找不到一點喜悅,只有冷若冰霜,黑色的瞳眸中找不出一點溫度,目光決絕,擡起修長的長腿往前邁步。
他一步一步走向前面。
再沒有多看時念一眼。
他走了,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宮歐走到門口的時候,時念擡起手抓住了他的衣邊,纖細的手指有些用力地攥住。
“……”
宮歐的身形一下子僵硬住,雙眸定定地望着前面的大樹。
時念坐在地上,一只手牢牢地攥住,沒什麽血色的嘴唇微微顫栗着說出幾個字,“我嫁。宮歐,我嫁。”
她的聲音哽咽在喉嚨裏,每個字都發音發得那麽艱難。
已經沒有退路了。
宮歐筆直地站在那裏,胸腔的位置像是突然被人揉了一把,那種感覺悸動到致命。
半晌,他低下頭看向她的手,她的手攥得特別用力。
“想清楚了?”宮歐冷厲地問道,“這一嫁,你這一生都是我宮歐的了。”
“我嫁。”
時念閉上眼說道,她的長睫顫得厲害。
宮歐盯着她,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深深的弧度,一雙眼中忽然充滿光彩,揚聲道,“封德,隔壁有幾套根據時念設計的婚紗,通通搬過來。”
婚紗。
嫁。
到這一刻,封德才明白過來宮歐究竟是要做些什麽,不禁大驚失色,“少爺,您不能這麽做,今天可是您和莫娜姐的訂婚典禮。”
時念坐在地上沉默不言,只有一只手牢牢地攥着宮歐的衣邊。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是我和莫娜的訂婚典禮?”
宮歐冷冷地反問。
“這……”
第 412 章 :我本來就是個精神病!
第41章:我本來就是個精神病!
不管了,她必須走。
她走,他才能平安無事。
拼着一點理智,時念轉身就要開門。
“砰。”
宮歐的手突然按到她耳邊的玻璃門上,用力地按了上去。
“等下。”
他人站在她的身後,低眸盯着她,視線鎖住她的臉,一張俊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開口,“看在你聽到我有自殺傾向,就願意和封德來的份上,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拒絕這個交易的後果。”
後果。
為什麽還會有後果?
時念站在那裏,擡起眼對上他的視線,身上冷得莫名,像被浸在冰天雪地中一般。
“時念。”
宮歐一手按在門上,低下臉更加逼近她的臉龐,鼻子幾乎貼上她的,溫熱的呼吸噴薄到她的臉上,薄唇緩緩啓開,從身體深處發出聲音,“你拒絕的後果就是,我會把這場婚禮變成一場葬禮!”
“誰的葬禮?”
時念問道,聲音完全抖了,話都說不完整。
為什麽會變成葬禮。
“自然是我和莫娜的葬禮,哦,對,我這麽疼你,怎麽舍得我父親害你,我把我父親也一并帶走好了。”
宮歐近距離地靠近她說道,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話,“這樣,你就可以和慕千初毫無顧慮地在一起了,你們可以踩着我的屍體戀愛、結婚,再生一堆的孩子。好像還不錯,對麽?”
時念的身體寒得厲害,找不到一絲暖意。
“宮歐,你瘋了嗎?”
他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聞言,宮歐像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說道,“我本來就是個精神病!”
他有偏執型人格障礙,她忘了麽,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
到這一刻,時念對宮歐從慌亂、心疼變成驚恐,她害怕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龐,手慢慢從門把手上滑落下來,整個人軟綿無力地靠着玻璃門滑下來,坐到地上。
他真的瘋了。
他怎麽會極端到這種程度。
宮歐低眸盯着她,在她身旁慢慢蹲下身來,擡起一只手按到她肩膀上,他的手掌心炙熱,他的指尖順着她的肩膀往上,然後挑起她的下巴。
時念被迫地擡起臉,眼中一片水光。
“你哭什麽,我這是為你好。”宮歐凝視着她悠悠地說道,嗓音磁性極了,“時念,我已經害你好多次了,害你被囚,害你提前生産,害你身體變差,我知道錯了,所以我不能再害你了。”
“……”
時念坐在地上,視線模糊地看着他的臉。
“我一定要保護你的。”宮歐一只大掌撫摸着她柔軟的臉龐,将她的眼淚抹去,“要麽,我用自己的胸膛保護你;要麽,我就用一地的屍體保護你。”
原來,他的知錯是這個意思。
竟然是這個意思。
時念看着他,眼淚洶湧而下,“你這個瘋子,你不能這麽做,你和我訂婚你知道你要與多少人為敵嗎?”
早知道這樣,她寧願不勸他和莫娜在一起。
是她錯了。
大錯特錯。
她沒想到他會偏執到這種玉石俱焚的程度。
“我知道。”宮歐蹲在那裏,繼續替她擦眼淚,嗓音低沉而堅定。
“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人生有多好,有多少人羨慕你的一切,你怎麽可以自己毀了自己的人生?”時念激動地喊出來。
他宮歐的人生那麽輝煌,那麽耀眼,他怎麽可以糟塌成這個樣子,就為了她?
他怎麽可以。
沒有他這麽傻的,也沒有他這麽做的。
宮歐看着她,眼睛裏泛着微微的紅,然後低笑一聲,“我偏要我的人生加在你時念的人生上,加不上去,我就拿我的人生、拿我的命給你當墊腳石,讓你活得好!”
“……”
聞言,時念徹底崩潰了,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痛苦不堪,放聲痛哭。
瘋子。
最可怕的瘋子。
“你慢慢考慮。”宮歐看着她道,從地上站了起來,低頭看一眼表上的時間,“離訂婚大典正式開始還有兩個時,你有時間選擇。”
“……”
時念就這麽坐在那裏,全身發冷,腦袋裏混沌。
她被他逼到毫無抉擇的地步。
進或退,她都是毀了他,都毀他一生一世。
她根本不想這樣,她只想要他好好地活下去而已,她只想要如此,為什麽非要逼她逼到這一步。
……
北部灣,S市非常邊緣的一個地方,沿海,海水幹淨清澈,仿佛将天空的藍映在海面上。
沙灘上的石子大多是白色的,浪漫無比。
直升飛機飛過上空俯拍下面的美景,在白色沙灘上發現用鵝卵石鋪成的幾個大字:訂婚大典。
壯觀至極。
北部灣除了最有名的海,便是無數的白色房子,房子層層疊疊,盤踞在一起,飛花入屋,十分美麗。
經過重新打造後,北部灣的美令人嘆為觀止。
整個地方有着最嚴密的保全,一部部豪車停在規定的位置,賓客們踩着彎彎曲曲的石梯往上,有粉色的花朵從上面飄落下來,将美好落在每個人的身上。
有人欣賞着北部灣獨有的花。
有人站在最上面的位置遙望着大海。
有人談論起經濟、國事。
打扮得漂亮可愛的孩子們穿梭在中間嬉戲歡鬧,陽光落下,一切都顯得那麽祥和寧靜,充滿美好。
莫娜站在新娘的等候室中,推開窗戶,有花随風飛落進來,她身上的婚紗翩動,她攤開手心,一枚花瓣落在她的掌心上,花瓣的顏色美得令人心折,遠遠的,有悠揚的音樂聲傳來,和海浪聲一起顯得那麽動人。
“連花都為你們慶祝,你們真是神賜的一對。”有賓客過來恭喜莫娜。
莫娜将手掌心的花吹去,微笑着說道,“這不是神賜的,這是用了技術,否則哪來那麽多的落花。”
“原來如此,宮先生真是個有心的人。”賓客恭喜着她。
莫娜笑着,再面向窗外時,眼中的笑意隐去,随之而來的是焦色。
她的一只手還拿着手機。
很奇怪,她從早上起就給宮歐打電話,一連打了不下十個,都沒有人接,連封管家都不接電話。
是太忙了麽?
從酒店到北部灣,接新娘子的時候也沒有見過宮歐,說是流程如此,訂婚不需要新郎親自去接新娘,這就算了,那到達北部灣後,他怎麽說也應該過來看看她吧。
為什麽一眼都沒有呢。
莫娜的一個助理從外面穿過聊天的賓客走到她身旁,低聲用英文說道,“我沒有看到封管家他們,也沒有看到宮先生。”
“沒有看到?”莫娜錯愕地看向助理,“他們現在不是應該迎接貴賓麽?”
就算宮歐不親自迎接,封德也會迎的。
“沒有。可能是在準備稍後的大典吧,一個時候就開始了,宮先生可能也緊張。”助理寬慰着莫娜。
緊張嗎?
宮歐會因為和她訂婚而緊張嗎?
莫娜站在窗口,一雙手握緊手機,眸光微動,為什麽到這一刻,她的心開始不安起來。
總覺得有什麽事會發生一樣。
可又能發生什麽呢,典禮全部籌劃完畢,宮歐總不會當個膽鬼做落跑新郎吧?
不會的。
他就是再狂妄也不會什麽都不顧忌的。
“再去找找吧,找到宮歐讓他回個電話給我。”莫娜說道。
“好的,姐。”助理又匆匆離開。
莫娜低眸看向手中的手機,摁亮屏幕,屏幕壁紙是她和宮歐的結婚照,他們沒有拍多少的婚紗照。
宮歐忙,他們只拍了一輯照片。
而這一輯中,他和她的合影很少,最親密的也就只有她手機裏的這張,兩個人背對背站着,空着一段距離。
背對背,仿佛是個遙不可及的距離。
她想什麽呢。
都要訂婚了。
莫娜伸手拍拍自己的臉,今天是她生命中最好的日子,她不能胡思亂想,她要做最美的新娘。
這麽想着,莫娜挺直了背,望着窗外的花朵徐徐飛落。
……
迎賓處,席繼韬冷着臉和慕千初從車上走下來,朝迎賓處走來,身後跟着一群保镖。
“您好,請出示您的請柬。”
迎賓姐用中英雙語向每一位來賓說道。
慕千初将請柬遞出,迎賓姐檢查了一眼,有些疑惑地看向慕千初,“不好意思,這請柬上寫的是位席念席姐。”
“女有事,我代她前來觀禮。”
席繼韬冷冷地開口。
“這……”
迎賓姐沒碰上代女參加婚禮的賓客,一時間有些躊躇,又不敢得罪人,于是躲到一邊打電話。
不一會,她便回來,滿面笑容地看向席繼韬,“席先生、慕先生,這邊請,請各自帶一位保镖或助理入內。”
這是規矩。
“嗯。”慕千初淡漠地道,挑了兩個身手最好的保镖進去。
四個人走在長而蜿蜒的石梯上,席繼韬冷眼望着四周,沉聲說道,“這倒比我們想象中的容易進來,你們兩個,去查查宮家人在的地方,四處看看。”
“都機敏一點,這是宮家的地方,他們要讓我們幾個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很容易。”慕千初走在一旁補上一句。
“是。”
兩個保镖離開。
第 411 章 :談談我們的交易
第411章:談談我們的交易
滿意兩個字,被他加了重音。
像一把刺刀一樣,狠狠地刺進她的心裏,刺得血肉模糊。
“我以為你和莫娜的感情變好了。”她說道,聲音帶着一抹戰栗。
“我不聽那些,我就問,你還滿意嗎,嗯?”宮歐問道,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副期待她答案的表情。
時念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這樣的步步緊逼就像在質問她一樣,質問着一個負心的人。
“宮歐,你不要這個樣子。”
時念嘴唇微顫地說出口,她只是希望他不受傷而已,她只是覺得,他和莫娜在一起他能有更好的人生,不會被她負累。
她以為他都想通了。
她以為他要去過一個全新的人生,回到他宮歐該行走的正軌上。
“時念,你怎麽這麽煩呢,就讓你說一句滿意還是不滿意,有這麽難回答嗎?”宮歐有些不悅地抿唇。
這個時候,她說不滿意不是觸他的晦氣麽,就像他說的,該來的來了,該準備的準備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必須讓他去訂婚,否則,他又會受傷。
既然走到這一步,就不能回頭了。
“滿意。”時念慢慢說道,每個字都在割着她的喉嚨,她卻說得容易,“宮大總裁的訂婚典禮是現在全世界受注目最多的盛事,多少人翹首以盼,怎麽會有人不滿意呢。”
“是嗎?你滿意就好。”宮歐輕笑一聲,雙眸盯着她,“你滿意了,接下來我們就可以談談我們的交易了。”
“交易?”
時念不解地看向他。
宮歐卻不急着回答,伸長手将床上的冊子拿起來,看着“”兩個鑽石字母說道,“這本冊子做得不錯吧,封面是我親自設計的,你喜歡麽?”
時念坐在床尾,慢慢俯下身,将腳上的皮繩解下來。
将皮繩拿在手裏,時念才發現這皮繩就是當初宮歐拿來捆自己的,她應該一早就發現不是宮家要殺她,是宮歐要綁她。
“北部灣以前沒有開發過,現在開發了,風景變得很漂亮。”
宮歐翻着手中的冊子說道,竟在那裏認認真真地欣賞給賓客的冊子起來。
宮歐坐在那裏,手搭在椅背上,時念正好看到他手腕上的那支精美手表,時間是早上八點,她忍不住道,“你還不去訂婚典禮?”
已經八點了。
賓客應該陸陸續續到了吧,他哪有那個時間坐在這裏的。
時念轉頭,只見封德站在玻璃門外,臉上有着焦急之色,一只手不停地彈開懷表看時間,在原地踱步。
“沒和你談完交易,我怎麽去典禮。”
宮歐說道,一雙黑眸看向她,薄唇噙起一抹弧度,不急不躁的。
“你能和我做什麽交易,我能給你什麽?”時念不明白地問道,她完全不知道宮歐在想什麽。
如今,她只是個掙紮在死亡線上的未婚媽媽,她能給予他什麽,如此“貧窮”的她能和他做什麽交易,她連本錢都沒有。
“你。”
宮歐盯着她,從薄唇間慢慢說出這個字。
時念驚呆地看着他,讷讷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今天就要訂婚了,你這是要我做你的情人嗎?”
家裏一個。
外面一個。
他是這麽想的?
可他明明答應了她,要放她自由的。
“我想你想多了。”宮歐嘲弄地冷笑一聲,黑眸定定地凝視着她,将手中的硬本冊子慢慢放到她的手上,一字一字低沉地說道,“我是要你做這場訂婚典禮的新娘。”
“砰。”
時念沒能接住冊子,冊子重重地砸到地上,她臉色慘白地看向宮歐,無法置信,“你說什麽?”
她做新娘?
她沒有聽錯吧。
“你已經不愛我了,所以我們之間只能算是一場交易。”宮歐看着她,冷冷地說道,“你做我的新娘,我來保護你和席家,包括要回Hly,禮堂就在離這裏不遠的500米外,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英俊的臉龐,“你在開玩笑嗎?”
這是兩大貴族間的聯姻,什麽都籌備好了,什麽都謀劃好了,現在,他告訴她,他要她做新娘?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麽?訂婚典禮上換個新娘而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宮歐反問,磁性的嗓音充滿着一股說不出來的邪,雙眼定定地盯着她,欣賞着她臉上越來越慌的表情。
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根本是全都亂了。
看着他,時念的整個腦袋都空白了,從床尾上站起來就想逃跑,腳被綁得太長時間,她一站起來沒站穩,腳下一別摔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宮歐仍是坐在那裏,好整以暇地凝視着她,“你不喜歡這個交易?你應該明白,這個對你很有利。”
“……”
“被人一直追殺的滋味不好受吧?”宮歐盯着她,“你以為憑一個慕千初就能保得住你,保得住席家?別做夢了。”
“……”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被追殺,他一直都知道她的事。這麽說,他從來沒有真正打算放棄她。
“你不是想讓Hly和葵在一起成長麽,這些慕千初能給你?”宮歐嘲弄地笑了一聲,低眸盯着坐在地上的她,“你和慕千初之間光有愛情能有什麽用?天天被追殺玩患難與共?連活着都成了難題,你們談什麽戀愛?”
一字一句都極盡嘲諷。
“……”
時念看着他,感覺自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看一個陌生的瘋子。
“我要你,你要活下去,你要Hly和葵,這些我才能給你,懂麽?”
宮歐慢慢說道,語氣狂妄至極,周身散發着強大的氣場,能完全吞沒掉她。
“宮歐,你別鬧了。”時念連連搖頭,無法接受這個樣子的宮歐,他坐在那裏,卻像是一個魔鬼一樣,像是歇斯底裏的魔鬼,叫人無端地害怕。
她從地上站起來往外跑,沖到玻璃門拼命地擰門把手,怎麽打都打不開。
時念心中慌得更加厲害,汗水從額頭上不斷冒出,她忍不住道,“宮歐,你讓我走吧,我母親病了,我要去看她,我不放心她,求求你了,你讓我走吧。”
她內心最深處的慌不是來自于自己被他擄來,而是來自于他本身。
她慌的是他。
“時念,這樁交易對你的利益更大,說不定,你和我訂婚了,好運也會随之而來,說不定你母親就醒了。”宮歐從椅子上下來,蹲到地上将冊子撿起,伸手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重新放回電視櫃下面。
時念怎麽打都打不開玻璃門,有些洩氣地轉過身,背靠着門,一雙眼悲傷地看向宮歐,“你說過放我自由的,你要是一開始就打算不放掉我,那你給我什麽假的希望。”
她以為,他願意重新過正自己的生活了。
結果全是假的,全是騙她的。
“那是我餓了。”宮歐理所當然地說道,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她,黑眸越發地幽深,“我餓了,當然要找你做飯給我。再說,我不這麽說,怎麽能安穩住各方,讓這個訂婚典禮順順利利地舉行?”
“……”
時念的身體打着寒顫。
這麽說,從他說要放她自由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決定了要在訂婚典禮換新娘?
這個決定太可怕了。
蘭開斯特家族是什麽樣的大家族,宮家父母是什麽樣的父母,他居然暗中策劃這些,不要命了嗎。
“我也不算騙你,我給你選擇的自由。”宮歐慢條斯理地說道。
“……”
時念整個人完全混亂地看着他,臉上不斷冒出細汗。
“既然是交易,當然是你情我願的,是可以拒絕的。”宮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慢慢低下臉逼近她的臉,盯着她慘白的臉色一字字說道。
“那我拒絕!”
時念不假思索地說道。
她當然拒絕。
今天是兩大貴族的訂婚典禮,消息早已經傳得滿世界飛,怎麽可能變成他們訂婚。
聞言,宮歐的眸光滞住,忽地,他笑起來,唇角的弧度越來越深,他笑着說道,“你就麽想和慕千初在一起,連死都不怕,連兩個孩子都可以不顧?你們的這份愛情真是偉大。我真是太感動了。”
他笑着,眼圈忽然紅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時念背靠着玻璃門,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說不出來,眼睛酸澀得厲害。
她為的是他,不是慕千初。
很久,她找到自己的聲音,“宮歐,一切都回不了頭了,所有的事都塵埃落定,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和莫娜訂婚,你到今天才悔婚,你知不知道你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那代價,她都不敢想象。
“少說得替我着想一樣,還不是為了那個慕千初!”宮歐的臉色沉下來,一雙眸子幽幽地瞪着她,半晌,他嗓音喑啞地道,“既然你拒絕了,那你走吧。”
他不為難她。
他真的肯讓她走?他這個交易她真的有拒絕的選擇?
時念的呼吸不穩,蒼白的臉上冷汗直流,遠處隐隐約約地傳來海浪聲。
第 410 章 :你是不是不想訂婚
第410章:你是不是不想訂婚
時念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她為什麽會被帶到這個地方來?
“砰。”
有響動聲傳來。
時念氣喘籲籲地站在床尾,轉眸往玻璃門那邊望去,只見封德用鑰匙打開門,有兩個保镖推開玻璃門。
“席姐。”
封德從外面走進來,身上一如既往穿着管家标配,襯衫配上馬甲,懷表規整地佩戴在胸前,一張臉上布着皺紋,五官卻依舊可見曾經的英俊,他走進來,臉上有着明顯的疲憊,一雙眼睛帶着歉意地看向時念。
時念站在那裏,冷冷地看着他。
“席姐,睡了一晚,餓了吧,吃點東西吧。”
封德說道,語氣間全是內疚。
一個保镖端着托盤走進來,将托盤上的菜一道道端到一張茶幾上。另一個保镖則走過來将時念手腕處紮着的皮繩解開。
雙手得到自由,時念立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但沒有去吃東西。
封德見她這樣,內疚更深,“席姐……”
“封管家到底是替誰在做事?”時念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再沒有一點敬意,“宮歐嗎?可宮歐不可能困住我的。”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封德站在她面前,沉默。
“也不可能是莫娜吧,那就只剩下宮家了,為什麽?把我帶到宮歐訂婚的地方殺死我嗎?這是給我死前的諷刺和羞辱嗎?”時念冷冷地問道。
“席姐,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封德輕嘆一聲,說道。
時念站在那裏,感覺自己在和塊木頭說話一樣,她打量着封德,看着他臉上有一點的傷痕,不禁苦笑一聲,“以前在宮歐身邊的時候,我對他身邊所有的一切包括他都感覺憤怒和絕望,只有封管家你對我好。”
“……”
封德看着她,臉上的愧疚更濃。
“我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封管家還研究了我喜歡吃些什麽,親自下廚給做給我吃。”時念說道。
封德有些愕然地看向時念,那個時候,他的确很同情很憐惜她,所以自己下廚,但從來沒有提過,沒想到她竟然知道。
“抱歉,席姐,是我騙了你。”
封德說道。
不管是什麽樣的感情,一旦蒙上了算計與欺騙,就變得再沒有以前的純粹。
時念看向他,在床尾坐下來,“封管家,身為管家會有很多身不由己吧,你們管家的世界沒有對與錯,只有主人。”
“……”
封德沉默地坐在那裏。
“真是宮家要解決我嗎?”時念看着封德問道,一字一字說道,“如果是宮家,我不要被羞辱,不要被虐待,請封管家給我一個痛快吧,我寧願死在你的手裏。”
她不要像條魚一樣任由宮家來宰割,她不反抗,不代表她不痛恨不憎惡。
“席姐……”
封德看着她欲言又止。
“今天是宮歐訂婚的日子。”時念說道,剛剛封德說她睡了一整晚,也就說在這個地方,今天宮歐會和莫娜訂婚。
她死在宮歐訂婚的這天,沒什麽比這個事更諷刺的了。
聞言,封德上前一步,正想說什麽,一個冷厲磁性的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你就這麽想死?”
時念坐在床尾,聞言,整個人都僵硬住,渾身的血液都在瞬間逆流一般,一雙眼難以置信地瞠大,呆呆地看着前面。
那聲音怎麽會,怎麽會是他。
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耳邊傳來鞋子踩在細沙細石上的聲音,一步一步帶着沉穩。
她僵硬地慢慢轉過頭,望向外面,玻璃門外只有那一片白紗,一棵大樹,什麽都沒有,但腳步聲越來越近。
透明的玻璃門外,一條包裹着黑色長褲的腿首先進入她的視線。
随即,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在玻璃上面。
那一剎那,外面樹上的葉子飄落下來,定格住畫面。
時念坐在床上,雙腳還被綁着,她難以置信地望着,很久以後,那個畫面都深深地印刻在時念的記憶中。
天氣晴好,宮歐的身影在玻璃門的那一面,颀長而優雅,身形筆直,他穿着一件墨色的禮服,剪裁得體,沒有絲毫的瑕疵,他的側臉完美英俊,鼻梁立挺勾勒出深邃性感的輪廓,耳朵上戴着一枚鑽石耳釘,将傷痕掩蓋過,有葉子落下來,成了他的背景。
他和他的母親一樣,可以把一動一靜變成入畫的風景。
最美的風景。
他走過一格格玻璃門,最後站定到門的中央,擋住了陽光,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
時念呆呆地望着他,連呼吸都不穩了。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會是宮歐,怎麽可能是宮歐。
她錯了。
她全想錯了。
封德效忠的還是宮歐?是她誤會了,可宮歐為什麽會在今天這個時間抓她,他想做什麽?
“出去。”
宮歐看着她,薄唇微張,嗓音冷冽地開口。
“是,少爺。”
封德和兩個保镖退了下去,将玻璃門拉上關緊。
光線充足的房間裏只剩下宮歐和時念兩個人,時念呆滞地看着他,看着他身上的禮服。
聽說禮服都是他親自挑的,他是那麽挑剔容不得瑕疵存在的一個人,果然訂婚的禮服特別好看,看着顏色簡單,但其中映着暗紋複雜高貴,扣子全是藍寶,透露出濃濃的價值不菲。
今天的他,英俊更勝以往。
“我今天的禮服如何,評價一下。”宮歐冷冷地開口,嗓音低沉磁性,眸光掃向她。
時念坐在那裏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張了張嘴,聲音卻像是卡在喉嚨裏一樣,無法說出來。
這算什麽。
今天是他的訂婚典禮,他卻穿着最高檔精致的禮服出現在她的面前。
宮歐四下掃了一眼,視線落在一張椅子上,伸手拉過弧形的椅背,将椅子拖走,椅腳被拖在地板上發出低微的聲響。
那聲音延續的時間很漫長,長得折磨時念的心,折磨她坐立不安。
宮歐緩緩将椅子拖在她面前,椅背沖向她,反坐椅子,雙臂随意地搭在椅背上,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子漆黑極了,薄唇微動,“我這件禮服很醜,醜到你不願意評價?”
時念的長睫顫動着,她擡眸迎向宮歐的視線。
宮歐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帶着幾分邪氣,讓人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是你抓我。”
時念有些緩慢地說出一句廢話。
是宮歐向她下的手,這個答案怎麽都比是宮家來的強,她感覺自己就像在死亡線上走了個來回一般。
“禮服不好看?”
得不到答案,宮歐偏執地繼續問道,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臂上,黑眸直直地盯着她。
為什麽要她來評價他的禮服呢。
她心裏不好受的。
“很好看。”時念艱難地從喉嚨裏發出聲音,一滴細汗從額角淌下來,“你挑的衣服怎麽會不好看。”
“嗯,我也覺得很好看。”
宮歐反坐椅子,兩條長腿跨開,一條腿靠得她很近,說着,他挑了挑眉,滿滿的都是自滿得意。
看着這個樣子的宮歐,時念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心裏既慌又亂。
他暴躁發怒的時候并不會怎麽樣,他最吓人的狀态就是他眼前這個樣子,沒有暴走、沒有憤怒,他就像戴上一張假面具,他看着你,他笑着,卻讓你不寒而栗。
“宮歐,我母親生病了,我很擔心她,你放我回去看看她吧。”
時念聲音軟綿綿地說道。
在今天這個背景下,面對這樣的宮歐,她只想逃。
“今天還是我訂婚,你就沒什麽和我這個前男友說的?”宮歐盯着她說道,漆黑的瞳仁裏映出她楚楚可憐的臉蛋。
“該說的我們不是都說過了嗎?”
時念道,雙眸清澈地映出她的一絲慌亂。
她看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們已經和平分手了,她放手,他也放手,他親口說要放她自由,這些都是在上個月才發生的事。
他不會忘了吧。
“可今天是我訂婚。”
宮歐趴在椅背上注視着她,嗓音低沉到喑啞,“你知道今天來了多少人麽?他們都是等着看我訂婚的,訂婚以後,我會和莫娜睡在一張床上,讓她為我孕育下一代,我要守着宮家,要守着各家族之間的關系,然後一天一天的活成我父親那個樣子。”
時念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今天以後,以前的宮歐就徹底沒了,你說,今天是不是個重要的日子,你是不是該和我說點什麽?”宮歐盯着她問道。
明明在媒體面前飛揚得意的男人,此刻,她看不到他臉上有一點因為訂婚而感到雀躍開心的模樣。
時念動了動嘴唇,有些艱難地問出口,“宮歐,你是不是不想訂婚?”
他不情願聯姻,不情願被擺布,不情願和莫娜共度餘生,是麽?
“現在還談這個有意義麽?”宮歐邪氣地勾了勾唇角,“該來的人都來了,該準備的都準備了,你要我訂這個婚,我今天就訂了。我是為你而訂的,所以我想問問,時念,你還滿意嗎?”
第 409 章 :這裏是S市的北部灣
第409章:這裏是S市的北部灣
“我不知道。”
慕千初承認自己是慌了,怎麽都沒想到時念會在這個時候被帶走。
以念的說話,宮家是殺她而後快的,那還能有什麽存活的希望。
席繼韬站起來,松開徐冰心的手,驀地将床頭櫃上的一盤水果狠狠地甩到地上,“宮家欺人太甚!”
辱他女兒,奪他外孫,他忌憚着一些倒被人欺到頭上來了!
簡直可笑!
水果砸了一地。
慕千初站在那裏,看着地上的水果,問一旁的眉疤醫生,“現在幾點?宮家的訂婚典禮幾點開始,趕到北部灣要多久?”
“訂婚典禮還有幾個時。”
眉疤醫生回答道。
“走,我們先去警局報案,再去北部灣參加訂婚典禮!”慕千初冷冷地說道,做出決斷。
席繼韬站在那裏,聞言轉過身看向慕千初,沉着聲道,“你要做什麽?”
“自然是找宮家的人,如果他們聰明,把念放了,什麽都好說;如果念有個萬一,這個訂婚典禮,他們也別想一帆風順!”慕千初冷漠地說道,“我想,宮家怎麽都會要這個臉的。”
“宮家的訂婚典禮必須戒備森嚴,你怎麽進去?”
席繼韬問道。
進不去,也鬧不起來。
“這要謝謝宮歐的那個未婚妻了,她親自送了兩張請柬給我們,昨晚出事之時,我已經想到要走這一步,把請柬拿了回來。”慕千初說道。
“那好,就照你說的去做,在S市,我們席家沒什麽勢力,只能如此。”
席繼韬沉聲說道,“我和你一起去!救得出念最好,救不出,宮家也別想再有什麽好名望存在世上!”
“嗯。”
慕千初點了點頭,轉身去安排。
走了兩步,他腳下一個踉跄,手撐到牆上,面色蒼白。
“慕少,你沒事吧。”
眉疤醫生連忙扶住慕千初,擔憂地看向他。
“沒事。”
慕千初搖了搖頭,低頭看向自己手上的兩個創可貼,那是時念親自替他貼上去的。
念,你一定不能有事。
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她不能出事。
……
另一邊。
帝國城堡壯麗巍峨,宮歐站在一片落地窗前,面無表情地張開雙臂,任由女傭替他将黑色禮服穿上,系上領結。
宮歐一頭黑色的短發經過打理,襯得一張臉格外英俊帥氣,五官深邃,一雙深目下雙瞳漆黑無比,沒有焦距地盯着前方,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出一絲說不出的冷漠。
外面的陽光燦爛得特別配合。
宮歐站在那裏,由着女傭替自己打理,沒有一句話。
羅琪穿着一襲淡雅天青的長禮服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望着宮歐高大颀長的身影浸浴在陽光中,鍍上層層的光,有着虛幻的味道。
羅琪心裏多少有着幾分感慨,将頭上的帽子摘下交給女傭,她的一頭長發打理成上世紀的複古發型,讓她越發顯得貴氣迷人。
她朝宮歐走過去。
女傭正打開一個盒子,裏邊擱着一款全新設計的手表,全世界獨一無二。
“我來吧。”
羅琪走過去,将表從盒子取出來,表面設計新穎,中間用的鑽石細鑽拼成兩個字母:。
歐與娜。
倒是個有意思的組合。
羅琪走到宮歐身旁,将手表替他戴上,表扣扣上,她托着宮歐的手,仔細地欣賞着,眼睛裏忽然噙了一抹水光,“兒子的手都這麽大了,好像昨天你的手才有我一半大。”
無論多高高在上的女人,對自己的子女總有柔情感慨。
“……”
宮歐站在那裏,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低眸淡漠地看着她,沉默無言。
羅琪慢慢放下宮歐的手,擡眸注視向他,宮歐的一雙眼漆黑無比,就這麽盯着她,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他的臉上沒有半分笑意。
羅琪凝視着宮歐的面龐,擦着淡色口紅的唇勾起一抹笑容,“今天你就訂婚了,生命中會有另一個女人與你共度一生,母親把所有的祝福都給你,願你健康,願你喜悅。”
聞言,宮歐的眸子動了動,淡漠的臉色微緩,注視着羅琪一字一字問道,“母親只願我這樣就夠?”
“對,這樣就夠了。”
羅琪微微一笑。
“那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宮歐字字低沉而堅定地道。
羅琪笑起來,朝宮歐張開雙臂,宮歐看着她遲疑了一秒,然後伸出雙手将羅琪擁進懷裏,一雙眼睛深邃極了,“母親,不管發生什麽事,我也願你如此。”
“真是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說話都變得這麽動聽。”羅琪靠在他懷裏欣慰地說道。
從前,宮歐可從來沒和她說過這樣的話。
不發火不暴躁就算是對她感情好了。
封德從外面走進來,眼角有着一點點輕傷,他站在那裏,彎下腰,朝宮歐道,“少爺,時間到了,該去接新娘了。”
“送父親母親先去北部灣。”
宮歐松開羅琪,淡漠地開口吩咐。
“是,少爺。”封德點頭,轉眸看向羅琪,恭恭敬敬地問道,“夫人,老爺呢?”
聞言,羅琪望向樓上的方向,“他似乎還有些事情,我先過去招呼蘭開斯特家族的人吧,老爺會到的。”
“是,夫人。”
封德點頭。
宮歐站在那裏,淡漠地聽着,半晌,他朝樓上的方向望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容邪進骨子裏。
樓上,幾個宮老爺的心腹從房間裏走來,面面相觑,互相在對方裏看到一個意思——
宮老爺說今天要出事是什麽意思?
怎麽聽不懂呢。
……
陽光慢慢落進一間幹淨整潔的房間,溫柔地掠過每一件嶄新的家具,拂過白色的大床。
時念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地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眸子微動,映入她視線中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記憶的一下子倒回她的記憶裏。
寧靜的醫院。
突然到訪的封德。
說什麽宮歐有自殺傾向的封德。
怎麽會這樣,封德為什麽要弄暈她,為什麽要把她帶到這裏來?他是替宮歐做事麽,沒理由的,宮歐現在哪有閑暇來困住她。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封德是宮家宮老爺的人。
他在替宮老爺做事。
想到這個可能,時念有些恐慌,更多的是悲傷。
封管家,她視為是值得尊敬愛戴的長輩,結果他将她綁走,呵,果然管家就只能聽命行事麽?
時念動了動身體,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身上蓋上被子,兩條腿也分不開,腳踝上也被綁住,她用盡全力從床上坐起來,人往外望去。
原色的木地板鋪到窗前,前面是幾扇合得嚴嚴實實的玻璃門,玻璃擦得幹淨,一塵不染,從玻璃窗往外望去,地上全是白色的細沙,一棵大樹矗立在中間。
從她的角度看不到樹有多高,只知道樹蔭的範圍很大,大得沒邊似的。
房間裏很安靜,隐隐約約似乎有海浪聲傳來。
難道她現在在海邊?
為什麽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要解決她直接一刀就可以了。
宮歐訂婚,宮老爺肯定要親自到的,莫非宮老爺要見她一面,看看是怎樣一張臉禍害了他兩個兒子,再把她殺了?
無論如何她要先逃出這裏再說。
時念坐在床上,轉着房間裏的擺設,什麽可以利用的東西都找不到,她用力地掙紮着雙手,手卻被越綁越緊,絞着她的皮膚。
時念緊皺住眉從床上下來,雙腳并攏着一步一步往前跳,一直跳到玻璃門前,她貼着玻璃門往外望去。
外面很安靜,除了遠處傳來的一點海浪聲什麽聲音都沒有。
也沒有人影。
沒有看守着她麽?
時念背過身去,用手拉住門把手,門是鎖住的,根本拉不開,她毫不意外。
她試着往玻璃門上撞了撞,撞上去的聲響很沉悶,這玻璃門特別厚,憑她得撞到什麽時候才能撞開。
時念轉過身,又往屋子裏跳,将一個個抽屜拉開。
每個抽屜裏都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
她跳得滿頭大汗,人跳到電視機櫃前,發現下面放着一本紅色燙金的大冊子,做得非常精致漂亮美麗。
“……”
時念将厚重的冊子拿出來,丢到床上。
她轉過身,臉上冒出細汗,她低眸看向冊子,只見正中央設計着繁複的LG,用鑽石拼成兩個大大的字母:。
在宮歐呆過一段時間,時念也能看出一點,這冊子上面的鑽石是真的。
的大字母下面是四個設計得複古的中文字:訂婚典禮。
最下面還有一排字:感謝您的祝福。
訂婚典禮,時念的心沉了沉,忽然意識到什麽,背過身吃力地用手翻過一頁,再低眸看去。
果然,這是宮歐訂婚典禮上獻給賓客的觀禮指南,像是一份旅游導冊一般,介紹着北部灣的景色,包括房間裏都有些什麽禮物,裏邊講述得一清二楚。
。
歐與娜?
這冊子做得真漂亮。
“……”
時念望了一眼整個房間,這裏是宮歐訂婚典禮的賓客房間。
也就是,這裏是S市的北部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