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6 章 :宮歐,吃糖
第46章:宮歐,吃糖
螺旋形的華麗樓梯上,時念坐在中間的階梯上,單手托着臉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周圍的一切。
又回來了。
又回到這個地方。
這裏以後,就真的是她的家了,是她遮風擋雨的地方,聽上去特別美好。
時念坐在樓梯上暗暗想着,很奇怪,明明前面還有很多的風風雨雨等着她去解決,可她心裏卻無比的踏實和安定。
“席姐,糖已經固定好了。”
一個女傭走過來,朝時念點了點頭。
“這麽快?”
時念很是驚喜,從樓梯上站起來往下走去,路過一個休息廳門口,時念往裏望了一眼,只見宮歐反坐一張椅子,身上穿着舒适的白色家居服,雙手搭在椅背上,低眸瞪着嬰兒車裏的葵。
葵幾乎是半躺在嬰兒車裏,腿蹬着,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也盯着宮歐直瞅,目不轉睛的。
從房間裏出來後,宮歐一直就這麽盯着葵。
這都盯了有兩個時吧。
時念無奈地笑笑,朝着廚房走去,她在廚師的指導下做了一盒的棒棒糖,廚師們正在替她包裝。
“嘗過了嗎,能不能行?”
時念有些忐忑地問大廚。
“我們可不敢嘗,少爺有交待,凡是席姐做的食物,哪怕有毒,都不允許別人去嘗。”廚師們在時念面前比較放松,說話也不似對着宮歐那般拘束。
“行,那我拿過去給宮歐嘗嘗。”
時念拿了兩根棒棒糖往休息廳走去,一進去,還是看到宮歐和葵父女兩人大眼瞪眼。
她都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麽會這麽有耐心,就這麽一直盯着對方,能盯出太平洋來?
“宮歐,吃糖。”時念遞給他一根棒棒糖。
宮歐掃一眼一臉嫌棄,“我不喜歡吃甜食。”
不喜歡甜食?
那以前吃冰淇淋吃到住院的也不知道是誰。
時念站在那裏撕開包裝紙,嘀咕道,“好吧,我吃,不知道我做的怎麽……”
話還沒說話,棒棒糖已經在她手中離奇消失了。
時念擡眸,宮歐咬着棒棒糖,一臉淡定地将包裝紙在薄唇邊撕下來。
“……”
時念無語了。
葵見到宮歐嘴裏咬着棒棒糖也感興趣起來,手朝他抓着,嘴裏“啊啊啊”地嚷着,就是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的,沒你份。”
宮歐含着棒棒糖說道,還沖葵挑了挑眉。
葵急得眼珠子骨碌碌轉,嘴巴不停地咂巴着,恨不得就沖出嬰兒車來搶奪了。
時念被葵逗笑,蹲到嬰兒車旁邊說道,“你還不能吃糖,等大一點再讓你吃。”
“啊啊啊吧。”
葵舔着嘴巴。
“怎麽樣,好吃嗎?”時念站起來問宮歐。
“好吃!”宮歐看她一眼,磁性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你做什麽都好吃。”
“是嗎?”時念滿足地微笑,有宮歐這麽捧場的擁護者,她這個廚師有着巨大的滿足感。
她撕下包裝紙,把棒棒糖放進嘴裏,當下就皺了眉。
好甜。
甜掉牙了。
她看向宮歐,只見宮歐毫無不适感,含着糖連拿都不拿出來,仿佛那味道真的是極品。
時念把棒棒糖拿在手裏,站在嬰兒車旁邊說道,“宮歐,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你還要做?”
宮歐立刻不懷好意地睨向她,目光惡劣地在她身上來回掃着,“我無所謂,不過,你确定你還有體力?”
時念想踹他一腳,“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她指的是,他們現在要怎麽一步一步攻克難關。
“那你說的是哪個?”
宮歐英俊的臉龐滿滿寫着“我不懂”三個字,就這麽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葵身上,低笑一聲。
時念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去,就見葵坐在嬰兒車裏,正探着腦袋在她手邊,伸出舌頭在她手中的棒棒糖上一下一下舔着,舔得特別認真。
時念連忙躲開來,“我都說不能吃了。”
葵舔着嘴巴,一聲不吭,似乎還在回味糖的味道。
“聰明,像我!”
宮歐一臉驕傲。
“像你,你怎麽不抱抱她?”時念站在一旁問道,盯着葵盯了有兩個多時,結果連抱也不抱一下。
聞言,宮歐斜她一眼,理直氣壯地道,“那麽一只,捏死了怎麽辦?”
他是認真的嗎?
時念無語地看着他,想了想鼓勵他說道,“不會捏死的,你試着抱抱。”
“不要!”宮歐直接拒絕,“我抱你都覺得會把你捏死。”
“……”
時念徹底無話了。
宮歐跨過長腿,在椅子上坐正,伸手将時念拉到自己的懷裏按坐下來,一手摟着她,眼睛仍是直勾勾盯着葵,葵舔着嘴,弄出更多的口水。
時念拿起手帕替她擦掉口水,葵饞得在她手上又舔了舔。
“我看貪吃挺像你的。”
時念說道。
“我只貪吃你做的食物,其餘的都是垃圾。”宮歐說道,“這兩個的,以後只準吃廚師做的。”
時念做的,只有他能誰,誰也別想染指。
兩個的。
看着葵,時念忍不住想到那個連見都沒見過的Hly,她轉着手中的棒棒糖,問道,“宮歐,你父母回英國了嗎?”
今天是訂婚典禮後的第三天。
不管想什麽樣的辦法,要想奪回Hly,就必須通過宮歐父母那一關。
“沒有。”
一提到宮家,宮歐的臉色便冷下來,薄唇抿着棒棒糖,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拿下嘴中的棒棒糖,黑眸盯着她,“我會在他們離開之前去見他們。”
S市是他的天下。
父母離開這裏,他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在他們離開之前,有些話是必須說清楚的。
“我想和你一起去。”
時念說道。
“你要去面對我父母?”宮歐看向她,時念點頭,宮歐低沉地問道,“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麽?”
“不管意味着什麽,我都要去,而且,我更想去見一面宮老爺。”
時念說道,目光堅毅。
“為什麽?”
宮歐反問,嘴巴裏的甜味消散,就像她的味道離開他一樣,他立刻将棒棒糖重新放進嘴裏。
“關于席钰的事,我想和宮老爺說一下,也許有化解的可能呢。”
時念出聲說道,這個傷疤既然已經被揭出來了,比起挖掉這個傷口,不是更應該想辦法包紮治療麽。
“他不會聽的。”宮歐冷冽地道,黑眸陰沉,“父親一輩子最重視名望,最重視他那張臉,哥的事他根本無法接受,現在不止哥,連我都是因為你而悔婚,他最想要你的命,你覺得能化解?”
也是,在宮老爺的眼中,是她們席家姐弟攪得他們宮家兄弟一死一叛,要她死都來不及,怎麽會和解。
“可總要試試吧。”
時念還是不想就這麽放棄。
不能因為成功的幾率就算了,Hly還在宮家。
“在父親面前,你沒有開口的機會。”宮歐冷冷地說道。
時念從他腿上站起來,目光黯淡,“那我們是不是要不回Hly了,可不可以打官司?”
“……”
宮歐咬着棒棒糖看她。
也是。
不可能的。
要是中國和英國為奪子打一個官司,那真是曠古一司了。
再說宮老爺注重臉面,肯定是開庭前就想盡一切辦法把她弄死,時念低眸看向葵,在嬰兒車旁邊蹲下來,低低地道,“宮歐,我真的很想他。”
想那個從未見過的Hly。
不知道他笑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不知道他哭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不知道他會不會亂蹬被子,不知道他有沒有傷風感冒。
她真的很感。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見不到兒子。
“信不過你男人?”
宮歐低眸看向她,不悅地問道。
時念轉眸。
宮歐坐在那裏,将棒棒糖用牙齒直接咬碎,甜味盡數蹿開在他的嘴巴裏,一直淌進他的喉嚨裏。
他的面色冷峻,一雙黑眸深沉地盯着她,“時念,我說過,只要你肯和我訂婚,你和席家的命我保着,Hly我一定會奪回來。”
“……”
時念看着他。
“現在,是到我履行交易諾言的時候了!”
宮歐沉聲說道,字字銳利,目光淩厲,從椅子上站起來将手中的白色棒子丢到垃圾筒裏,轉身往外走去。
時念望着他的背影,“我沒把訂婚當成一場交易。”
難道他還誤會着?
宮歐回過身睨了她一眼,聲音低沉,“在我這裏,它就是一場交易,一場我很滿意的交易!”
他的眼中并沒有什麽嫉恨的神色。
時念稍稍松了口氣,不再誤會就好,他們之間可以一起經歷風雨,但真的再經不起什麽猜忌了。
……
翌日。
羅琪的電話打過來時,時念正陪着宮歐辦公,他坐在書桌前敲着鍵盤,她将冰淇淋喂進他的嘴巴裏。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噼哩啪啦地敲着,跟首曲子一般。
“沒了。”
時念把冰淇淋桶放到一旁。
宮歐不滿地蹙眉,“怎麽才做一桶?不夠吃。”
第 434 章 :說穿了,我愛他
第44章:說穿了,我愛他
時念回頭,席繼韬正襟危坐,宮歐站在那裏,低眸瞪着嬰兒車裏的女兒。
時念被徐冰心拉到外面,母女兩人站在噴泉池前。
徐冰心注視着時念,嘆了口氣,“其實我本來不想這麽快走的,就算要走,也肯定帶你一起走,沒結婚前不讓你和宮歐同居……但怎麽都沒想到出了千初這個事。”
“……”
說起昨晚的事,時念的臉色便泛白。
“千初被打得一顆牙齒都掉了,我們也清楚,宮歐原本是不準備放過他的,都是在看我們的面上。既然如此,如果我們再強行将你帶走,反倒鬧得不愉快。”徐冰心說道。
“……”
時念低頭,父母心裏清明而善良,很多本來需要解釋的事在他們面前似乎都不需要解釋。
徐冰心拉着她的手,仔細地打量着她,“再者,你們是頂着兩大家族的壓力在一起,你在宮歐的身邊也好,你父親想看看宮歐有多大的能耐。”
“嗯。”時念點了點頭,沒有挽留徐冰心。
父母回到意大利是最好的,剩下的風雨由她和宮歐來擔。
“你很信任他。”徐冰心看着時念說道。
噴泉的水被陽光照耀着,映着她的臉龐,時念看向自己的母親,然後堅定地點頭,“我相信他一定能照顧我,我只是怕他為了保護我,而弄得自己傷痕累累。”
“聽上去真是個好女婿。”徐冰心笑着說道,伸手攏着她的長發,戀戀不舍,“葵我給你們送過來了,記着讓宮歐把你們的兒子也接過來,雙胞胎始終是長在一起比較好。”
“我知道了,母親。”
時念點頭。
徐冰心把什麽都交待好了,卻仍是不願意放開她的手,“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能凍着病着,更不能讓人欺負,否則,我們會心疼的。”
“母親,您和父親也要千萬保重自己,我和宮歐會找時間去看你們的。”
時念說道,伸手擁抱徐冰心,靠在她的肩上,心中有着濃烈的不舍,可她知道,分別才是最好的。
“對了。”徐冰心松開她,有些遲疑地看着她,“千初來了,他想見你,我只說會替他轉告,你自己決定要不要見。”
對慕千初昨晚的舉動,徐冰心說不生氣是假的,但知道他的一貫溫柔脾性,加上慕千初也傷得不輕,現在怪都只能怪到酒上。
時念站在那裏,眸中有着複雜。
半晌,她點頭,“好,我去見見他。”
時念轉身往車前走去,幾部黑色的車停在那裏,車身在陽光下黑得發亮,她走過去,車門被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從車上走下來。
慕千初站在車前,修長的手指搭在車門上,一頭短發下,較陰柔的臉上有着幾處瘀傷,唇角的位置貼着一塊白色紗布,看上去狼狽不堪。
見到慕千初,時念又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心裏有些發怵。
“念。”
慕千初望向她,目光哀然沒有光亮,聲音帶着濃濃的內疚。
時念的步子頓了頓,才繼續往前走去,慕千初轉過身同她一起往前走去,兩人并肩走在長長的路上,她的嘴唇微動,聲音輕過微風,“你身體還好嗎?”
慕千初雙手插在褲袋裏,聞言苦澀地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還關心我的身體,我沒事,被打掉一顆牙齒也是活該。”
“我知道昨晚是你喝醉了,不是你的本意。”
時念輕聲說道,低着頭看腳下的路面。
“我沒傷害到你吧?”慕千初看向她,聲音溫柔。
時念搖搖頭。
宮歐及時趕到,否則,她會窒息而亡。
“我不想用酒精來解釋一切,念,我愛你,你是知道的。”慕千初走在她的身旁,“雖然我喝斷片,但我會做出那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可我也知道,我做出這樣的事,就是徹底失去你了,因為你對我最後的歉意和感激都不會存在。”
“……”
時念沉默地往前走,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我又一次一無所有了。”
慕千初苦笑一聲。
“不會,千初,你這麽年輕這麽好,什麽時候都能重新開始,你相信我。”時念注視着他說道。
她一直相信,慕千初只要肯重新開始,他的未來會比現在光明很多。
“重新開始?我都不知道怎麽重新開始了。”慕千初的聲音苦澀至極,“你說,你和宮歐究竟誰是我的克星,為什麽我會輸得如此一敗塗地。”
似乎從來他都不曾贏過一次。
宮歐的計謀,時念的心硬,他不懂後退的強求,一次又一次。
費盡心思卻仍是一場空。
“……”時念停下腳步,擡眸看向慕千初傷痕累累的臉,問道,“千初,你恨我嗎?”
竟然說出克星兩個字。
慕千初也停下步伐,站在她面前,一雙狹長的眼深深地凝視着她,低沉地道,“說不恨太虛僞,當初失憶不是我願意的,可當我清醒來的時候什麽都變了,一直到現在,我朝着你努力,守着你的一切,可結果呢,你還是那麽堅定地到了他的身邊。有時想想,我好像活得挺空的,真希望我還是那個失明的慕千初。”
他在她身上花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可什麽都沒有換回來。
這一次,輸得更加徹底。
“……”
時念沉默地站在那裏。
城堡裏,席繼韬坐在沙發上品着花茶,宮歐則是站在一旁,和嬰兒車裏的葵大眼瞪眼,葵也是一直瞪着他,好像他臉上有什麽花一樣。
瞪了很久,宮歐擡起手看一眼表上的時間。
怎麽去這麽久。
不就道個別,母女倆有什麽話要聊那麽久。
驀地,宮歐的目光一凜,擡起腿就往外跑去,沖出大門,只見徐冰心一個人站在噴泉池前,不見時念的身影。
“該死!”
宮歐的臉當即沉下來,低咒一聲就往路上狂跑,徐冰心想叫他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
一家人居然還讓時念和慕千初聊,有沒有搞錯!
時念!
你可真對得起我!
宮歐一路往外沖去,遠遠的,就見時念和慕千初面對面站在蜿蜒的路上,陽光穿過森林落在兩人的身上,莫名地增了幾個般配感。
“……”
宮歐的拳頭一下子握緊,正要往前,就聽到慕千初的聲音傳來,“我不信什麽你和宮歐商量好的,以你的性格,如果你早和宮歐有複合的意思,就不會默認我們在一起。”
宮歐目光陰沉地望着他們。
時念站在那裏,手握住手臂,沒有聲音。
“誠實地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選擇跟他訂婚?”慕千初凝視着她道,“是因為他用手段逼迫?還是你覺得能保住你命的只有他宮歐?在你心裏,我能力始終及不上他,對麽?”
宮歐的臉色鐵青,黑眸中閃過濃烈的戾氣,握緊拳頭就朝他們走過去。
“因為我愛他。”
時念說出口,聲音極輕卻特別堅定,沒有一絲的猶豫。
宮歐的步子頓時停住,雙眸震愕地看向她。
風好像忽然停住。
時間被凝滞住。
陽光灑落,長長的路上,時念慢慢擡起眸看向慕千初,聲音輕緩地說道,“人有時候很奇怪,說再多的理由都是假的,都是虛僞的,說穿了,我愛他,我才敢和他訂婚。”
如此瘋狂。
明明知道一腳踩下的是深淵,可糾結之後,當他跳躍下去,她也毫不猶豫地跟着跳下去。
“……”
慕千初看着她,一張溫和的臉上失去表情,就這麽注視着她,道,“說的也是。”
因為不愛他,所以說了種種理由也無法和他在一起。
就是這麽簡單。
可他卻為之環環繞繞,付出一切,失去一切。
“父親很看重你,這與我無關。”時念看着他道,“你想留在席家也好,想出去闖也好,随心而走。”
“随心而走?”
慕千初低低地重複着她的話。
“嗯。”時念說道,“我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很好,過得特別好,比我好。”
這是她最衷心的希望。
“那他這輩子是做不到了。”一個冷漠、狂妄的聲音插進來。
時念怔住,轉頭看向一臉冷色的宮歐。
他站在那裏多久了?
宮歐朝她們走過去,單手将時念摟進懷裏,強勢地摟緊,黑眸冷冽地看向慕千初,“該說的也說了,你可以走了。”
“……”
慕千初看向宮歐,目光一片冷漠。
半晌,慕千初轉過身,朝着車子走去。
宮歐摟緊時念,冷冷地看着慕千初的背影,“慕千初,你給我記住,今天你這條命是撿回來的。撿回來就要過的像個撿回來的樣子!”
慕千初的背影僵了僵,然後一言不發地繼續往前走去。
“別這樣。”
時念拉了拉宮歐的衣服,蹙着柳眉說道。
人都要走了,就別再落井下石。
宮歐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席繼韬一行人陸續上車,看到他們坐上車,時念忽然覺得特別不舍,徐冰心更是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念,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第 433 章 :照顧小貓的宮歐
第4章:照顧貓的宮歐
宮歐昨晚一晚沒有回來睡。
他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裏做事,都沒有出來過。
時念目光黯然地看着,然後深吸一口氣。
已經走到這一步,再糟也不能繼續消耗她和宮歐之間的感情。
就算明天是她的末日,今天,她也要和宮歐開開心心地過。
有些東西必須要靠她彌補起來。
“加油吧,席念!”
時念和自己說道,掀開被子下床,拉開厚重的窗簾,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中。
又是新的一天。
一切都将重新開始。
這麽想着,時念的臉上硬是擠出一抹笑容走進浴室開始洗漱。
洗漱過後時念便一頭栽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時念一進廚房做早餐,就有不少女傭從外面一擁而進,恭喜她訂婚。
“席姐,封管家說以後都要叫你席姐,你回來了真好,你不在,這城堡空蕩蕩的像沒主人一樣。”
“我們給你打下手吧。”
“席姐回來了,少爺的脾氣也會好點,這樣子真好。”
“聽封管家說,今天還要接主人回來不是不是?主人一定長得特別漂亮吧?我好想見見啊。”
“席姐,我很會帶寶寶的,以後主人給我帶好不好啊?”
女傭們圍着她一通說,時念一邊做早餐還一邊同大家寒喧着。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着,時念聽得頭大,“宮歐呢,他還在工作嗎?”
“是啊,少爺進工作間後就再沒出來過。”
女傭們說道。
還在生氣呢?
時念輕嘆一聲,把準備好的早餐端上餐桌,然後往樓上走去,走到緊閉的工作室門外,伸手敲了敲門,“宮歐,吃早飯啦。”
回應她的是一片靜默。
什麽聲音都沒有。
“出來吃早飯吧,工作也要有個度。我開門啦。”
時念邊說邊去抓門把手,把門打開,往裏望去,卻見裏邊空空蕩蕩的,電腦屏幕上全是她看不懂的程序。
沒人。
去哪了?
時念有些愕然,離開工作室,迎面碰上封德,忙過訂婚典禮後,封德顯然氣色不錯。
“封管家,你見到宮歐了嗎?”
時念問道。
“少爺不在工作室裏嗎?”封德反問,忽然像是想起什麽,拿起懷表看了一眼時間便道,“差點忘了,只要少爺在家裏,一到這個時間肯定在那個地方。”
這個時間?
時念茫然,她怎麽不知道這個時間有什麽特別的。
在封德的帶領下,時念走出城堡,往右邊的空上走去。
遠遠的,時念就見到宮歐的身影。
那裏蓋着一個縮版的城堡,矮矮的,牆面塗白,但上面的線條都做得非常精致,房子雖然卻設計得面面俱到,很是豪華大氣。
宮歐蹲在城堡前面,手裏拿着一個牛奶瓶正在往盤子裏倒牛奶。
兩只一白一灰的奶貓從城堡裏鑽出來,低頭喝牛奶,睜着兩雙漂亮的眼睛,姿态特別萌。
陽光掠過宮歐的身上,照得他的臉龐份外英俊出色,短發透着稍許的淩亂,深邃的輪廓,分明的五官,劍眉深目,鼻梁極挺,薄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只奶貓喝完後在他的腳邊拱了拱,像是在感謝一般。
那畫面看上去特別溫馨美好。
“……”
時念遠遠地凝望着。
宮歐蹲在那裏,又開始往另一個盤子裏倒上貓糧,兩只貓立刻爬走吃,他修長的手指劃過貓的腦袋,貓溫馴地喵嗚一聲。
時念的臉上露出笑容,忽然覺得這一秒是那麽美好。
簡簡單單的。
真好。
她朝他走過去,宮歐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一見到她,唇角的笑意收起,一副傲嬌的模樣。
“我這是看到新大陸了嗎,宮大總裁居然會養貓。”時念走過去蹲到他身旁,微笑着說道,手指摸了摸奶貓。
好可愛的貓。
“還不是你要養的?”
宮歐蹲在那裏冷哼一聲,把牛奶瓶和貓糧袋扔得遠遠的,一副這些和他無關的架勢。
“我要養的?”
時念愣了下,忽然回想起來天之港的那兩只流浪貓,有些震驚,“這是那兩只流浪貓?那兩只貓洗幹淨這麽好看?”
喂食的那個雨天,兩只流浪奶貓身上都是髒兮兮的,可現在它們幹淨極了,一白一灰,一一大,看着靈動俏皮,完全沒有那時的慘狀。
“嗯。”
宮歐沉沉地應一聲,雙眸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臉,觀察着她的神色,見她的臉上滿是欣喜,他的瞳中一抹得意一閃而逝。
“好可愛好漂亮啊。”
時念驚嘆于貓的可愛,伸手一揉再揉,摸到軟軟的毛舒服極了,又道,“怎麽這只白的這麽,這麽久過去,不是應該和灰的那只差不多大麽?”
“它就是那種長不大的品種。”
宮歐說道。
“是嗎?”時念明白過來,“既然是在天之港附近的流浪貓,應該就是那些非富即貴的人丢棄的寵物貓,看着也不像普通的家貓。”
兩只貓都太萌太可愛了。
時念一見到就愛不釋手。
“嗯。”
宮歐又沉沉地應了一聲,沒什麽好口氣。
時念看向宮歐那雙深邃的眼,“你真的把它們帶回來了,我以為你不會要它們的,還把它們照顧得這麽好。”
“随便養養,就是養個動物園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困難的。”宮歐道。
“是是是。”時念笑着說道,“為了謝謝你将它們照顧這麽好,我也照顧照顧你,也給你喂食。”
“……”
宮歐的臉黑了。
他是貓麽,還喂食。
“我是說早餐,早餐我做好了。”時念說道。
聞言,宮歐的眼睛瞬間亮了幾個度,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他輕咳一聲,冷着臉從地上站起來往回走去,姿勢優雅,步子卻特別快。
吃貨真好哄。
一頓飯就能解決。
時念暗笑,快步追上他,“宮歐,兩只貓叫什麽名字啊?”
“沒名字。”
宮歐冷聲道。
“你沒取名字嗎?”時念眨了眨眼。
“兩只畜牲而已,我還給它們取名字?”
宮歐不屑地說道,步子越發地加快。
“那就叫白灰好不好?”
時念跟上他的腳步。
“你是不是漫畫家,取名字取得那麽俗。”宮歐嫌棄地睨她一眼,“換兩個名字!”
“你不在意兩只貓嗎?”
“……”宮歐抿起薄唇,不說話了。
時念笑着說道,“宮歐,其實你挺喜歡動物的吧?”
“不喜歡。”
“喜歡動物的男人最有魅力了。”時念說道。
宮歐橫她一眼,她今天怎麽就這麽開心,因為他放過了慕千初?
餐廳裏,餐桌上擺滿熱氣騰騰的美味佳肴。
宮歐坐到餐桌前,優雅地拿起筷子,然後就拿開風卷殘雲。
“以後你的三餐我會按時做的。”時念坐在一側說道,拿起筷子和他共進早餐,“如果你去公司的話,我會送到公司裏,所以,你不能暴飲暴食,吃個八、九分飽就可以。”
“……”
宮歐咀嚼的動作頓了頓。
以後的三餐,他又可以天天吃到她做的菜了。
“你不開心嗎?”
時念試探地問道,期待着他的反應。
“有什麽好開心的,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不過就是吃個飯吃個菜而已。”
宮歐淡定地繼續吃着,時念拿起筷子要夾一塊煎蛋,宮歐眼疾手快地拉過盤子放到自己面前,黑眸睨她一眼,“你做的量太少了,只夠我一個人吃的。”
“……”
這是她做的。
她還不能吃了。
時念無奈地看着他,拿起筷子就去夾,見狀,宮歐立刻拿起筷子打她的筷子,時念又去争,兩人就在餐桌上打起筷仗起來。
打着打着,時念忍不住道,“你讓我吃一個。”
“讓廚房做去!”
宮歐堅決不給。
“你剛才還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它是我的,全部是我的!”宮歐将她的筷子打掉,時念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将煎蛋吃掉,無奈地托腮。
她真是好氣又是好笑。
“少爺,席姐。”
封德從外面走進來,朝他們低了低頭,“席先生、席夫人到了,說是來告別的。”
告別?
時念臉上的笑容隐了下去,看向宮歐,宮歐的神色只有一秒的變化,然後繼續吃早餐,将早餐吃了七七八八後才站起來離開。
她跟在宮歐的身旁往外走去。
席繼韬和徐冰心已經被請進大廳裏,兩人坐在沙發上,女傭們将水果、糕點、茶水全部奉上,站在一旁伺候。
徐冰心的身旁放着一臺嬰兒車,葵坐在那裏伊伊呀呀着。
五個月的葵變得活潑了,手搖來搖去,擺來擺去,一雙黑幽幽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周圍。
“父親,母親。”
時念走過去,在徐冰心的身旁坐下來,擔憂地看着她,“母親,你身體好些了嗎?今天就走?為什麽這麽着急?”
“放心吧,醫生說我沒事。”徐冰心不舍地看着時念,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來,你陪母親說說話。”
說着,徐冰心将時念拉了出去。
第 432 章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第4章: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你是不是還舍不得對他……”
宮歐瞪着她要斥責,只見時念不斷地水淋在自己臉上,嘴唇微張,冒着熱氣的水劃過她的臉,淌過嘴唇,順着下巴的弧度往下淌去,流動白皙的細頸,勾勒出清純的性感。
他的喉嚨頓時緊了緊,手擡起來又放下,在原地走了幾步,最後轉身離開浴室,重重關上門。
“砰!”
時念聽到關門的聲音,人一下子虛弱地倒下來,靠在浴缸中,臉色蒼白,牙齒咬了咬嘴唇。
她沒有告訴宮歐,慕千初不止是對她施暴,差一點,她就沒了呼吸。這話一說出口,宮歐肯定會要了慕千初的命。
回想着這兩天發生的事,時念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大起大落的夢,她倒在浴缸裏,任由花灑沖刷着,濕嗒嗒的衣服緊貼着她的身體,她仰頭望着這個陌生的浴室。
又回來了。
再次回到帝國城堡。
和宮歐訂了婚,可好像這不是什麽幸福的終結,只是另一種開始。
千初,她太清楚,宮歐不會就這麽罷休的。
他是一個那麽容易嫉妒和發怒的人,要他就這樣放過千初是天方夜譚,她都不敢去想會發生什麽。
她害怕。
時念在浴室裏洗了很久的澡,将臉擦得紅紅的,然後穿上浴室裏的浴袍,系上腰帶,光着腳走出門。
“席姐,換上拖鞋吧。”
有女傭站在門口,将拖鞋放到她腳邊。
“謝謝。”
時念穿上拖鞋,四周望了一眼,“宮歐呢?”
“少爺已經回房。”女傭說道。
“知道了。”
時念穿上拖鞋往外走去,找到熟悉的電梯往上,電梯裏竟然貼着她和宮歐的婚紗海報,兩人站在海邊,那海水清澈動人,幸福仿佛從海報中溢出來。
電梯門在她面前打開。
時念走向宮歐的卧室,門敞開着,她往裏走裏,這個卧室沒有任何的變化。
落地窗映着外面的夜色。
一架複古鋼琴安靜地在那裏,站在鋼琴旁,才能一覽房間的情況。
她走到鋼琴旁,往裏望去,只見宮歐整個人趴在床上,橫了整張床,似乎沒察覺到她走進來,宮歐赤lu的腳在那裏蹬了蹬空氣,仿佛在發洩着什麽情緒。
一路上來,她已經看到女傭們在一個客廳裏收拾狼籍,家具被踹得東倒西歪。
幸好,這個房間的東西他不會去動。
這裏也算個新房吧,他不會再在新房裏摔東西了。
關于慕千初,時念明白和宮歐之間遲早要說清楚的,可該怎麽解決,她也沒有底,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她抿了抿唇,往前走去,“宮歐。”
突然聽到她的聲音,宮歐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來,黑眸陰沉地瞪向她,然後別過臉去,不發一言。
“你……沒什麽想和我聊的麽?”
時念站在那裏注視着他,心翼翼地問道。
“……”
宮歐坐在床上看都不看她一眼。
“停電的那會,我被千初拉進去,他之前喝了很多的酒,已經是沒有什麽清醒的意識,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時念低聲說道,将今晚的事說了一遍,她的肩膀疼得厲害,是被慕千初硬攥攥疼的。
他當時的力道簡直想将她的肩膀給卸下來。
“讓我殺了他。”
宮歐冷冷地道,終于出聲。
聞言,時念的心一驚,“殺人是犯法的。”
“我不介意坐牢。”
宮歐冷漠出聲。
“宮歐,我們才剛訂婚。”時念蹙了蹙眉,他冷冷的語調讓她聽得心驚。
“所以我就得允許你替另一個男人說話?所以我就得允許另一個男人将你壓在身下?還他媽是在我眼皮底下?”宮歐猛地站起來,冷聲吼了出來,雙眸憤怒地瞪向她,眼中布滿陰戾。
一如她所料,他根本沒打算就這麽把今晚的事當個結束。
他的偏執,不是她能随意勸得動的。
“你是不是非要和千初鬥個死活出來不可?”時念走到宮歐面前問道。
“是他來惹我的!”宮歐低吼出來,“他今晚都做了什麽,別一句酒醉就可以消彌一切!”
“……”
時念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濕的頭發攏在肩的一側,人跌坐在床邊上,低下頭看着身上白色的浴袍,長睫輕顫,“其實我很想做到像你那樣灑脫,說不理會一個為你付出的人就不理會。”
“你在諷刺我?”
宮歐的怒氣更甚。
“我是真的羨慕。”時念眨了眨澀然的眼睛,低着頭道,“其實很多次我都拒絕千初了,要他去尋找更好的天地,可他不願意,一心一意地為我付出。他付出得越多,我就欠他越多,我也就越來越沒有辦法做到灑脫地割舍。”
“時念!”
她還要為那個男人說話,她差點被毀了知不知道!
還是她已經和慕千初有過多次,所以她不在乎了?一想到這個,宮歐就更加瘋狂,恨不得将這個房間都砸出個洞來。
不能深想。
他不能深想。
他怕他會對她都動上手。
“對不起,宮歐。我知道我這樣說話對你也不公平。”
感情的世界兩個人正好,三個人太擠。
時念低聲說道,艱難地勾了勾唇角,然後擡起頭看向他,“算了,只要你高興,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那我可以殺了他?”宮歐的目光一凜,有些意外地瞪向她。
“随便吧。”
時念淡淡地說道,眼圈微微泛紅,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解決了。
她勸宮歐,他們的隔閡會越來越深,就再也回不到過去。
“你會這麽好說話?”宮歐冷哼一聲,絲毫不相信她,“是不是我殺了他,你立刻去陪葬?時念,你想都不要想!”
“……”
時念咬唇,沉默。
“叩叩。”
開着的門被敲了幾下。
封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少爺,我來彙報慕先生的情況。”
“滾進來!”
宮歐沒有好氣地吼道。
封德走進來,朝他們低了低頭,然後彙報道,“少爺,我把慕先生送到醫院以後,正好碰上席先生,我将原委一說,席先生說向少爺讨個人情,将慕先生交給他帶回意大利處置。”
聞言,時念怔住,擡眸看向封德。
交給她父母處置,去往意大利,倒是個最好的解決辦法。
虧封管家想得出來,所謂正好,肯定也是封管家安排的,他是那麽睿智的老人。
時念能想到的宮歐自然也想得到。
一聽到這話,宮歐幾步走到封德,一雙黑眸死死地瞪着他,“我看你這個管家是真的不想做了!跑去找時念的父母,你現在還知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
宮歐被氣得不輕,恨不得立刻一拳揍上封德。
“少爺無非是想讓慕先生消失在您和席姐的生活中,他們回意大利,自然就消失了。”封德低頭說道。
宮歐的眼中掠過一抹戾氣,一把攥住他的衣領将他抓到身前,“你要我宮歐忍下這口氣?”
慕千初都壓到時念身上了,要他忍?
開什麽玩笑!
“少爺,我在醫院和席先生聊了一下,聽起來慕先生為席家,為席姐都做過很多事。我只是在想,如果慕先生真有個萬一,那席姐會怎麽樣呢?”封德溫和地說道,他清楚地知道宮歐的軟肋。
“……”
宮歐的黑眸冷得厲害。
慕千初要是死在他的手裏,時念這女人要麽陪葬,要麽就是半死不活地和他陰陽怪氣地過下半輩子,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都不行。
這兩樣都不行!
他絕不會讓慕千初的陰影籠罩在他們中間一生一世,不配!
時念坐在床邊不說話,頭疼得厲害。
“滾!”
宮歐一把将封德推開,封德無聲地退了下去。
封德一退,宮歐的意思也顯而易見,他被說動了。
宮歐轉過身看向低着腦袋的時念,沉聲問道,“現在你滿意了?”
不殺了!
就這麽放過了!
讓慕千初跟着席家夫妻回意大利去!繼續讓這個男人逍遙自在地活着!
時念擡眸看向他,嘴唇動了動,“宮歐,以後我們就過我們的生活,好不好?不會再有這些事了。”
她承認,她滿意這樣的結果。
“不會再有?你還想有幾次!”
宮歐冷笑一聲,往後退了兩步,瞪着她一個字一個字道,“我宮歐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受過這樣窩囊的氣!時念,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說着,宮歐轉身就走,用力地将門關上。
“宮歐!”
時念從床上站起來,看着被重重關上的門,伸手撫額,閉上眼睛,心口澀得厲害。
他高高在上慣了,性格一向偏激絕對,眼睜睜看着慕千初欺負她,他卻只能放過,這對宮歐來說算得上是件窩囊的事。
對不起,宮歐。
可是相信她,慕千初不會是他們之間的那道坎,他們一定會好起來的。
一定會好的。
時念想着,極力忍着,睫毛還是被沾濕了。
……
翌日,陽光照耀着每個角落。
時念從床上醒來,睡得并不好,她坐起來,往旁邊的位置去看,旁邊的被子連被掀動過的痕跡都沒有。
第 431 章 :給我往死裏揍!
第41章:給我往死裏揍!
他的手仍然用力地攥住她的雙肩。
時念痛到眼淚不由自主地淌下來,痛苦地低低出聲。
好痛。
宮歐,快來。
察覺到她掉眼淚,慕千初的眸光有些微的慌亂,伸手撫上她的臉,指腹抹去她的眼淚,聲音一下子溫柔起來,“別哭,念,我就是想和你呆一會,我不是要你哭。從,我就最舍不得你哭了。”
時念偏過臉,躲開他的觸碰,低聲說道,“千初,我們先離開這裏好不好,我們去看醫生。”
她沒辦法和一個醉鬼計較,也是真的擔心慕千初的身體。
以前他動手術時,她清楚地記得醫生交待過以後都最好是忌酒,現在他喝了太多太多。
“你又要跑?”
聽着時念的聲音,慕千初的聲音一下子陰厲起來,“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只想到要跑嗎?”
“我是擔心你的身體。”
“我好的很,是不是在你心裏,我連身體都比不過宮歐健康?”慕千初用力地将她按回牆上,一雙眼深深地盯着她,聲音裏充斥着嫉妒和恨意。
“我沒有這個意思。”時念皺着眉說道,“千初你先放開我。”
“放開你就又跑了!”
慕千初滿身的酒氣在空氣的散發着,唇風噴薄到她的臉上,時念轉頭,極力掙紮。
他的手按在她的身上,大掌用力地在她手臂上摸了幾下,似乎意識到什麽,慕千初有些憤怒地吼道,“這不是你的衣服,你穿着別人的衣服!又是宮歐!給我脫下來,脫下來!”
說着,慕千初就去攥她的衣服,強行攥下來。
時念身上的外套被慕千初脫下來,她咬唇,見機就往外跑,但屋子裏一片漆黑,連窗簾都是拉上的,她根本分不清楚門在哪裏,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牆上摸索。
沒跑幾步,時念就被慕千初從後拉住,喝醉了的慕千初連力氣都變得大起來,将她直接撂倒在地,慕千初俯下身來,一條腿壓制住她的雙腿便欺身而上,抓着她的外套又要往下脫。
“你幹什麽,千初,放手,放開我!”
時念恐懼地睜大眼睛,拼了命地掙紮,用力地護住自己身上的外套。
只聽“嘶啦”一聲,時念身上的外套被硬生生地扯下一條袖子,她預感到不對,不再管衣服,用盡全身力氣去推慕千初。
慕千初喝醉了,被她推得往後仰了仰,然後又欺身上來,一雙眸子在黑暗中憤怒地瞪着她,“念,你不能再拒絕我!我對你這麽好,從來沒有強迫過你,結果你呢?你不能再拒絕我了,絕對不能!”
說着,慕千初低下頭就去堵她的唇,時念別過臉,他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到處游移,帶着酒氣。
時念不顧一切地去推他,雙腳亂蹬,“走開!走開!”
他不是慕千初。
“別拒絕我,念,別拒絕我。”
慕千初喃喃地說着,吻一點點落在她的臉上、脖子上,時念大聲喊起來,“救命,救命……宮歐!救命!”
聽到她喊宮歐,慕千初更是怒火中燒,一手用力地捂住她的嘴巴,封住她的呼吸,嘴唇繼續在她的臉上吻着,一手去撕她身上的衣服。
漆黑一片中,他的大掌連帶着她的鼻子也一起封住。
“唔唔。”
時念驚恐地掙紮着,無法呼吸,她雙手拼命地擋住他的胸膛,但致命的窒息感瘋狂地包圍着她,仿佛要将她徹底吞噬。
她的瞳孔緊縮着,他的吻不斷地落在她的臉上,身體欺在她柔軟的身上。
窒息的痛苦噬着時念。
她的眼中一片渙散,掙紮漸漸弱下來,睫毛顫動着。
宮歐。
宮歐。
“……”
時念的手慢慢從慕千初胸膛上垂落下來,已經找不到任何的氧氣。
“砰!”
只聽一聲踹門聲響起,緊接着房間的燈亮了起來。
下一秒,時念找回了呼吸。
因為慕千初被人一腳踹了出去。
重新找回呼吸的時念感覺自己就像在鬼門關又走了一圈,她呆呆地望向前面,只見宮歐站在那裏,臉色鐵青地瞪着她,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身上淩成的衣服,眼神陰戾到極致。
“我……”
時念想說話,聲音都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難受得厲害。
宮歐慢慢轉過眸,黑眸瞪向被他踹到一旁的慕千初,慕千初醉醺醺地倒在地上,還沒适應突然亮起的燈光,眼睛半睜着,手按住頭。
一股怒火在宮歐的身體瘋狂地游蹿。
宮歐沖過去就将慕千初從地上一把拎起,伸手一拳朝他的臉上揍去,“我殺了你!”
“席姐。”
封德從外面沖進來,邊快步走向時念,邊脫下身上的外套就蓋到她的身上,擔憂地看着她,“你還好嗎?”
“我、我。”時念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才找回聲音,“我沒事。”
她試圖站起來,渾身軟得像散了架一樣,封德連忙扶起她,時念轉頭。
宮歐和慕千初扭打在一起,喝醉了的慕千初力氣比平時大上很多,反手給了宮歐一拳,宮歐擡起腿就是一腳,慕千初被踹翻在地上,一仰頭,眼睛接觸到燈光又刺眼地立刻閉上。
宮歐再度将他拎起來,一拳揍過去,眼睛瞪得幾乎突出來。
“呃。”
慕千初半坐在地上,衣領被宮歐拎着,他一口鮮血吐出來,血液中混着一顆牙齒。
他睜開眼,皺眉适應着光亮,眼睛裏慢慢恢複一些清明,他轉眸,看向和封德站在一起的時念。
見他看過來,時念無意識地後退一步,雙手攏緊身上的外套,眼中掠過一抹恐懼。
“念?”
慕千初愕然。
“你他媽還看!”
宮歐吼出來,将慕千初往前一丢,一腳又朝他的胸口踹去。
慕千初被踹得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來,宮歐還不依不饒要去打他,眼看這架勢是不死不休的意思,封德連忙同幾個保镖上前攔住宮歐,“少爺,可以了。”
“給我往死裏揍!”
宮歐吼得聲音都破了,一雙眼睛泛着殺意,血腥極了。
“少爺……”
“聽不懂人話?揍他,揍到死為止!”宮歐瞪向封德,歇斯底裏地吼道。
慕千初坐在地上,醺醉的臉上滿嘴都是血,連連咳嗽,一雙眼睛看向時念,顯然是清醒了。
時念在他眼中看到呆滞和內疚。
她站在那裏,垂下眸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看什麽!你他媽看什麽!”
宮歐上前又要踹他,封德和保镖連忙攔住宮歐,怕真弄出人命,封德回過頭求救地看向時念。
時念站在那裏臉色慘白,渾身發冷,收到封德的示意,她才慢慢清醒過來,她深吸一口氣,弱弱地說道,“宮歐,我想回去了。”
“……”
宮歐回頭瞪向她,眼中布滿戾氣和殺戳。
時念被他的眼神吓到,嘴唇抿緊,拼命地攏緊身上的外套,“回家,宮歐,回家。”
她的聲音太軟了。
軟得像棉花一樣揉着他的心髒。
宮歐站在那裏,一把推開身旁的保镖,伸手抹過唇角的瘀青,然後朝着時念走去,将她橫抱起來往外走去,呼吸沉重,臉色陰沉到極致。
時念擡眸看向他的臉,緩緩伸出手挂到他的脖子上,轉頭看向後面。
封德向她點了點頭,示意一切交給他。
慕千初坐在地上,伸手抹去嘴上的血,呆呆地望着她。
時念望着一身狼狽酒氣的他,心裏也不是生氣、恐懼了,突然只覺得難受,特別的難受。
她想到他們玩在一起的少年時代,不知道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收回眼神,靠到宮歐的肩膀上,靠在他的懷裏。
……
森林深處,夜色下的路被燈光照亮,一部部轎車穿越過森林,穿越過清新的空氣,停在巍峨壯麗的帝國城堡前面。
帝國城堡燈光明亮。
車門被人打開,宮歐将時念從車裏抱出來,抱着她往裏走去,一路上傭人們看到宮歐難看的臉色,連大氣也不敢出,紛紛低頭,讓到一旁。
宮歐抱着時念走進室內溫泉,裏邊的水還沒準備好。
等不及了。
宮歐抱着她随意走進一個浴室,将她放進浴缸裏,然後拿起花灑就要往她身上淋去,時念坐在浴缸裏忍不住縮了縮身體。
見狀,宮歐動作僵硬地收回手,将花灑的水淋在自己手上,調試好溫度才朝她身上澆去,咬着牙從嘴裏逼出兩個字,“洗澡!”
“給我吧。”
時念從他手中接過花灑,衣服也不脫就朝自己臉上淋。
澆醒自己的驚魂未定。
水迷了她的眼睛,劃過她的臉,洗去上面的酒氣。
宮歐沒有離開,就這麽站在她面前低眸瞪着她,薄唇抿得緊緊的,黑眸狠狠地瞪着她,雙手插在腰間,呼吸粗重,“你現在是不是還要管他?啊?”
不是他趕到,她現在已經被強了!
她還去找那個男人。
“我現在不想說話,讓我靜一下,好嗎?”
時念被水迷了眼睛,人累得不想說話,坐在浴缸裏,水淋濕她的衣服。
第 430 章 :醉後的慕千初
第40章:醉後的慕千初
“我在考慮把它變成養豬場還是養狗場,這裏也只配發展這些。”宮歐脫下身上的風衣披到時念的身上,不可一世地道,“不過可能申請不了,會影響市容環境。”
“……”
他也太毒了。
時念無奈地看他一眼,穿進他的風衣中,兩件外套疊着穿,身體暖和地往裏走去。
宮歐不情不願地跟着她,“你真要進去?裏邊都快成鬼屋了。”
“宮歐,你舌頭不要那麽毒。“
時念忍不住說道。
慕家是上百年的基業,卻在宮歐的手上弄得業毀人走,曾經的公司落成現在沒有半點燈火的光景,是件讓人唏噓不已的事。
“我的舌頭有沒有毒,你最清楚。”宮歐一把攥過她,把她拉進懷中,抿了抿薄唇,“要不要現在就來試試毒?”
“別鬧了,找下人吧,如果這裏沒人我們就回帝國城堡吧。”
時念說道,S市裏她不知道慕千初會去哪裏。
剛剛讓人連那個游樂園都找過,慕家也找過,S市裏唯一還和慕千初有點關系的應該就只剩下這裏。
聞言,宮歐的眼睛一亮,拉着她就往裏走,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大廳,便道,“一目了然,什麽人都沒有,回家!”
說完宮歐就要拉着她走。
時念無語地被宮歐強行拖着往前走,“宮歐,你別這樣。”
宮歐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瞪她一眼,一把甩開她的手,不耐煩地吼道,“找找找!找到你死心為止!”
煩死了這女人!
“……”
時念輕嘆一聲,然後往裏走去,入目之處除了荒涼還是荒涼,幾乎沒有半點往日輝煌的影子。
她往樓上走去,宮歐跟在她的身後。
夜晚,兩人的腳步聲在樓梯間響起,空曠得還帶着一點回音,真有一點恐怖的錯覺。
時念不由得靠近宮歐,抱着他的手臂往上走去。
一層又一層地檢查下來。
除了空曠什麽都沒有。
看來也不是在這裏。
時念有些失望地垂眸,千初到底去哪裏,他應該不會做傻事的,一定不會,肯定不會的。
找人,是件越找越心慌的事。
時念緊緊抱着宮歐的手臂走在空空蕩蕩的大樓裏,宮歐不耐煩地道,“這裏怎麽可能有人,走了,回去!”
時念找着找着也清楚這裏是不可能有慕千初的。
他去了哪裏?
再找最後一處吧。
時念松開宮歐的手臂往一處緊閉的門走去,宮歐不悅地斜她一眼,然後走向落地窗,冷眼望着窗外的世界,臉色冷峻。
時念站在那裏,伸手剛要将門推開,忽然頭頂上方的燈光忽閃着,鬼魅般地閃了幾下,周圍頓時一片黑暗。
在這種空曠大樓突然燈滅,時念驚恐地就要大叫起來,突然手被人一把攥住。
不是宮歐的手。
時念吓得半死,嘴巴瞬間被人封住,牢牢地封住。
黑暗中,門在她眼前無聲地關上。
“唔唔。”
時念死命掙紮,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光聞味道都要将她熏沒。
“時念?時念!”宮歐緊張的喊聲傳來,“你在哪?別怕,出點聲音,我來找你!”
他知道她怕黑。
宮歐,宮歐。
我在這裏。
時念在心裏納喊着宮歐的名字,嘴巴卻被人封得死死的,那人從她身後緊緊抱住她,一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渾身的酒氣熏得她難受。
“念,別怕。”
那人貼着她的耳朵突然說道,說話都着酒氣,但聲音還是溫柔。
千初?
原來是他。
他沒事,他真的在這裏。
時念呆了下,心底的驚恐頓時減少下來,松了口氣,她掙紮着擡手要将慕千初的手拉下來,慕千初卻牢牢地按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出聲。
下一秒,慕千初就強行拖着她在黑暗中走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身上的酒氣濃得吓人。
“唔唔。”
時念心中暗道不好,拼命地想要發出聲音讓宮歐聽到,但被捂住的聲音太了。
她的眸子轉動,急中生智,伸手想去口袋裏拿手機砸到地上發出聲響。
慕千初卻像是發現她的意圖,将她的手臂用力地勒住,不讓她動,繼續抱着她往前拖去。
時念不顧一切地掙紮,雙腳不肯動,慕千初完全是拖着她往前走。
過了幾道門,時念掙紮得精疲力竭,慕千初終于松開她,時念沒站穩,在黑暗中連連往前撞了幾步,人撞到牆上,磕到額頭,她來不及多想就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手機被慕千初一把奪走。
“千初,你幹什麽啊?”
時念靠着牆,氣喘籲籲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黑暗中,借着手機上的光,她能看到慕千初站在她面前,他穿着潔白的襯衫,仍是一身儒雅,只是一張俊美的臉上此刻卻全是醉意朦胧,雙眼渙散地看着她,有些粗重地呼吸着。
他的臉通紅。
“你喝了多少?”記憶中,時念從來沒有見過慕千初買醉。
“從中午到現在。”
慕千初站在她面前,雙眼定定地看着她,他拿着手機的手不太穩,燈光晃在他的臉上,隐約能看到他臉上已經幹掉的淚痕。
從中午現在?
他瘋了嗎,喝這麽久。
“走,千初,我陪你去醫院,你這個喝法不行,會出事的。”時念擔憂地看着他說道,轉身又想離開。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喝醉的慕千初有些危險。
她沒忘記他剛剛按住她臉的時候有多用力,用力到她現在還疼着。
“不準走!”
慕千初一把将她推回去,手上力道沒有輕重。
時念的背重重地撞到牆,疼得她直皺眉,她看向慕千初,“千初,你跟我走吧,你身體一向不是很好,還喝這麽多酒,很容易出事的。”
“我不走!你也不準走!”
慕千初有些歇斯底裏地低吼道,舉起手中的手機照亮時念的臉龐,他轉眸,目光渙散地看向手機。
這是宮歐的手機。
手機壁紙是時念和宮歐親吻的側臉照。
看到那張照片,慕千初的眼中浮現出濃濃的嫉恨,“這才幾天!為什麽我只要讓你一離開我的視線,你就成為別人的了?你明明說過,不會再和宮歐往來了!你騙我,念,你這騙子!”
說着,慕千初将手機重重地砸到地上。
頓時空蕩的房間裏一點光亮都不見了。
“我父母很擔心你,你跟我回去吧,千初。”時念柔聲說道。
“擔心,他們才不會擔心我。”慕千初嘲弄地冷笑一聲,往後退了兩步,“這一年來,我為你們席家做多少事,他們口口聲聲會促成我和你的婚事,結果呢?”
眼前的慕千初像變了個人一樣,聲音變得不再溫柔謙遜,那聲音陰沉得厲害,帶着醉意。
時念害怕黑暗,她知道,她現在和慕千初說什麽都沒有用,得先離開這裏。
她聽到慕千初向後退了幾步,于是擡起腳無聲地想離開,剛走出兩步,就又被慕千初攥回去,慕千初一把将她按到牆上,醺醉地逼近她,嫉恨地問道,“我以為你是被逼的,可我看到新聞,你和他拍的每張照片都拍得那麽幸福,笑得那麽開心!我就知道,你回不來了!你回不來了!”
第一時,時念害怕慕千初。
她背靠着冰冷的牆面,“千初,你別這樣,我們好好說話好不好?”
“說,為什麽騙我?”慕千初憤怒地吼道,雙手用力地攥住她的肩膀,十指用力地摳進她的肩膀上,仿佛想要刺破她的皮肉。
時念頓時痛到雙手無力顫抖,“千初對不起。”
如果她早知道和宮歐會訂婚,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他的保護,不會給他任何虛假的希望。
“我不要聽對不起!”慕千初大聲地道,“除了對不起,要我放手,你還和我說過什麽?為什麽每一次你都要選擇宮歐!為什麽?”
“我愛宮歐,這一點,我從未向你隐瞞過。”
時念一頓一頓地說出來,聲音中夾雜着痛苦,臉都轉了色。
肩膀好痛。
“那我呢,我算什麽?”慕千初問道,“念,你知不知道我為你做了多少,我為你失去多少!你看看這裏,因為我愛你,慕氏集團沒了;因為我愛你,慕家全遠走別國了;因為我愛你,我呆在席家一呆就是一年時間;因為我愛你,就算你為其他男人生了孩子我也不管。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一次都不選擇我!”
他曾經是慕家的少爺,現在成了席家的屬下。
他為她做了這麽多,為什麽她對他就是不動情,一點點都不動過,哪怕是同情都好。
時念被他攥得痛得渾身無力,軟綿綿地幾乎要倒下來,她聽着他酒氣熏天的話難受得厲害,“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對他,她積了太多的虧欠。
“可你已經傷害我了,你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你耗得一無所有,九死一生。可結果呢,你說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投進宮歐的懷抱!”慕千初瞪着她道,“這句對不起,我不接受!”
第 429 章 :這個別扭的男人
第49章:這個別扭的男人
他若是下一秒将她丢到牆上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不要生氣,我說這些就是不想再有任何事瞞着你。”時念皺了皺眉,注視着他道,“你相信我好不好?現在,我出爾而爾,和你訂婚了,我欠千初一句道歉,欠他一交待,你明白嗎?”
“不明白!”
宮歐從薄唇硬生生地逼出三個字。
他為什麽要去明白她和慕千初之間的事,他為什麽要知道這些,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她就決定和慕千初共度一生了?
可笑。
他不想知道。
和他說這些根本沒有意義。
“如果我和千初之間真有什麽不清不楚的,我不會在你面前這樣講。”
她坦坦蕩蕩,沒有任何的心虛。
時念站在他面前說道,“我虧欠千初太多了,莫娜把席钰的事揭露給宮家以後,我受到很多次的襲擊,要不是千初,我已經死很次了。”
“……”
宮歐沉着臉不說話,牙關咬得緊緊的,一雙黑眸瞪着她。
電梯裏的燈光掠過他的臉,那眉眼森冷得厲害。
“還有之前在英國,也是千初救我出去的,他對我真的太好了,如果他因為我而出點什麽事,我會內疚一生的。”時念認真地說道,希望能得到宮歐的諒解。
如果得不到宮歐的同意,而她徑自去找慕千初,他們之間的路會越來越難走。
“他做這些無非就是想得到你、占有你而已!”宮歐瞪着她道,強忍着身體裏流蹿的怒意。
“是這樣沒錯,可他還是幫到我了不是嗎?”時念說道,長長的眼睫毛顫了顫,手從他的臂上垂落下來,注視着宮歐說道,“再說,你不也是嗎?我母親在醫院暈了兩天是你動的手腳吧。”
這話,她本來不想說的。
宮歐站在她面前,臉色一滞,黑眸盯着她,“你怎麽知道?”
他的眼中有一抹害怕從眼底掠過,卻沒有被揭穿的心虛。
他就是做壞事他都做得理直氣壯,只是怕她憎厭他。
“我也是猜的。”時念苦笑一聲,“母親說她到醫院後變得越來越想睡,就睡了這麽久,我之前一直以為她是暈倒,可昏迷不可能是這樣的狀态。”
“我不能讓你在訂婚前一天離開,可太早将你帶回來,就給了我父親更多的察覺時間,你母親進醫院,是最好的一個契機,所以我讓醫生動了手腳。”宮歐盯着她如實說道。
等到訂婚前一晚再帶走她是最恰當的時機。
時念咬了咬唇。
見狀,宮歐又生硬地補上一句,“只是安眠藥,對她身體沒害的。”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母親。”
時念淡淡一笑,沒有任何的懷疑,她看向宮歐,“所以,對我來說,只要不是在傷害我在意的人,或者觸碰到我的底線,我都能明白。”
宮歐瞪着她,火氣比剛才弱了許多,冷哼一聲,“說穿了,你就想讓我同意你去找那個男人。”
“不是,是你和我一起找。”
時念一本正經地道。
“時念,你是吃定我了是麽?”
宮歐揮起拳頭。
時念站在那裏,沒有半分的後退,眼中更沒有懼怕,宮歐的手舉了一會,雙眸瞪着她,氣勢十足,最後在時念的目光中,十分尴尬地收了回去。
“找就找,你和他說話必須當着我的面!”
宮歐終究還是妥協。
“嗯,好。”
時念點頭,同他一起走出電梯,回到車裏邊。
她把慕千初失蹤的前因後果簡單地說了一遍,宮歐慵懶地坐在車上,修長的手指把玩着她的裙邊,不屑地道,“不就是走了麽,一個大男人,還擔心他會想不開?”
想不開更好。
他宮歐多放幾箱煙花。
時念坐在他身旁,無奈地看着他,指望宮歐幫她找人是不可能的了,他最多就是監視着她。
時念求救地看向前面坐在副駕駛上的封德,封德說道,“席姐不用擔心,我們可以從慕先生最後一次出現什麽地方,找到監控,然後逐一找下去,應該會有線索的。”
她還來不及說什麽,宮歐冷冰冰的聲音就傳來,“老頭子,你知不知道做這些事要多少人力物力,要多少錢?”
“……”
封德默。
少爺什麽時候開始在乎錢了。
時念轉眸看向宮歐冷若冰霜的臉,“你不是最不缺錢的麽?”
“訂完婚就缺了。”宮歐理直氣壯地說道。
“……”
“你看看你多敗家,我都快被你掏空了!”
宮歐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
時念明白宮歐不想讓她找,她說得口幹舌燥也沒有用,只能無奈地坐在那裏。
封德坐在前面說道,“那就只有請席姐想想慕先生會去哪些地方,我請保镖們四處去找找,保镖們的工資反正都是付過的。”
話音剛落,封德就被宮歐狠狠地瞪了一眼,“我看你最近骨頭是松了,胳膊專門往外拐!”
在擄走時念的事上,封德一直覺得對她有些虧欠。
她太信任他,他卻騙了她,因此封德想為時念的事上點心,聞言便笑了笑,“少爺說得嚴重了,席姐現在是少爺的未婚妻,是一家人,我的胳膊沒拐。”
封德深谙說話之道。
果然,宮歐聽到這話臉雖然還冰冷着,但眼神卻比剛才緩和很多。
時念坐在那裏,貝齒咬唇。
慕千初會去的地方,他會去哪裏呢。
既然是因為她的事才會突然消失,應該是去和她有關的地方吧。
“封管家,能派人去我家鄉找找嗎,我寫幾個地址給你。”時念說道,她想到家鄉的那一片花田,以及,時候她和慕千初到過的地方。
“好的,席姐。”
封德道,遞給她紙筆。
“還有就是雲上之島,也去那裏找找看吧。”
時念一邊說一邊接過紙筆開始寫下地址,雲上之島是慕千初第一次恢複記憶的地方,他有可能會去那裏。
“那麽多地址,你們的回憶還真多!”宮歐一雙黑瞳幽幽地盯着時念,手指差點将她的裙邊絞爛。
時念不理他,繼續專注地寫地址。
宮歐将她的裙邊硬是絞出一個洞來,眼中蒙着一片陰霾,“我要是不見了,你連一個地址都想不出來!”
“天之港。”
時念寫着地址,脫口而出。
天之港,是他們回憶堆起最多的地方,他不會去別的地方。
宮歐絞她裙邊的動作一頓,黑眸中掠過一抹動容,冷冷地道,“要是天之港找不到我呢?”
“那就是夏雨他們住的那個區。”時念說道,繼續寫地址。
“那個破區我才不會去!”
宮歐否認。
“……”
“重新猜,多猜幾個地方!對慕千初你都猜那麽多個地方。”他們的回憶之地要不要那麽多。
這些地址他得想辦法把它們全弄沒了,有建築拆建築,沒建築開墾注水養魚!
“我住在那個區的時間是你傷害我最深的時候,如果不在天之港懷念過去,你肯定會去那裏忏悔。”時念把紙筆交給封德,然後轉過頭看向宮歐,莞爾一笑,“我說得對嗎?”
“……”
宮歐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對上她的目光,她的眸子清澈明亮。
全中。
說得一點都不錯。
就跟他肚子裏的蛔蟲一樣。
見他不說話,時念道,“看來我猜對了。”
“你可真了解男人。”宮歐不陰不陽地說道。
“席姐還是愛少爺所以能這麽肯定,對慕先生的去向都完全不肯定呢,猜這麽多地址。”封德見縫插針地說道,笑容慈祥。
“切。”
宮歐坐在車上,面無表情地轉頭望向窗外的夜色,驀地,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深深,散都散不去。
時念瞥了一眼,正好從車窗上看到宮歐的笑容,跟個孩子似的。
“……”
這個別扭的男人。
時念無奈地笑了笑。
……
夜深,車緩緩停在一幢巍峨壯觀的建築面前,周圍燈火通明,唯獨這個建築裏沒有一點星火。
時念從車上走下來,擡眸望着眼前的建築。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走進這裏的時候,被慕氏集團的輝煌和繁華驚豔到,可如今,它就像是一座孤零零的空城立在那裏,沒有半點人氣。
該找的地方封德都派人去找了。
回帝國城堡的路上,她看到曾經的慕氏集團便讓司機停下車,想碰碰運氣。
慕氏集團曾經也是輝煌一時,後來毀在宮歐的手裏,慕千初發出“空難”後,慕家人最終也是選擇遠走他國,重新開始。
“這裏已經全空了,他來這裏幹什麽。”
宮歐從車上下來,冷冷地問道。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時念淡淡地道,左右望了一眼,“為什麽慕氏集團會連一點燈光都沒有。”
“這裏已經不是慕氏集團的,它現在在我的名下。”
宮歐冷冷地道。
“你的名下?那你就讓它空關着?”時念愕然,這裏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把這麽龐大的建築給空關關着,那一進一出無形中得消失多少錢。
第 428 章 :千初不見了
第48章:千初不見了
席繼韬坐在那裏,擡眸嚴肅地看向宮歐,冷聲道,“如果真的知錯,就不會做下這樣的事。”
這可不是什麽知錯的樣子。
“我錯是錯在沒有向兩位請示過,但這婚我還是要和念定的。”宮歐擡起臉,一字一字說道,“家裏背景複雜,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請兩位原諒。”
恭恭敬敬的。
十足的晚輩架勢。
時念呆呆地注視着他,他明明心裏對席钰是介意的,連帶着對席家也介意,但他還站在這裏……
席繼韬和徐冰心相視一眼,然後從椅子站起來,往外走去,冷冷地道,“你跟我出來。”
“是,伯父。”
宮歐應聲,黑眸掃過時念的臉龐,然後跟在席繼韬的身後走出去。
時念頓時緊張地從床邊站起來,想跟着他們一起離開,徐冰心抓住她的手,“好了,讓你父親去談談吧,總要我們父母出出面,你以後在宮歐面前才有點地位,不能讓他以為你沒娘家撐着,就肆意欺負你。”
時念只好坐下來,嘴上道,“宮歐對我很好的,不會欺負我。”
“你這還沒結婚呢,就完全向着他說話了。”徐冰心看着她,有些傷心,“真是女大不中留。”
“母親……”
時念無奈地看向徐冰心。
“好啦,你也不用擔心他,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我們不會阻止你們的。”徐冰心說道。
“……”
時念怔然,原來如此,父母早商量好了,難怪她進來的時候父親沒有對她多加責怪,還給她一半的蘋果。
徐冰心拉着她的道,“宮歐這個人的品性我們不清楚,但你父親說他是個做大事的人,悔婚換新娘背棄家族看起來是沒有品的事,但是他确有魄力,是個極有擔當的男人。而且,他做這些事,唯一的好處就是和你一起生活,這說明他是真心愛你,才敢背水一戰。”
時念沒想到父母已經把這件事分析得這麽透徹。
她之前的擔心倒顯得特別多餘。
她不禁輕笑一聲,“有特別明事理的父母真好,我本來都準備好哭到你們同意為止。”
“怎麽,現在才知道怕我們不同意?”
徐冰心怪嗔道。
時念低下頭,“我怕你們和我斷絕關系。”
她很愛父母,好不容易才終于有一個溫暖的家,她真的不想再失去。
聽到這話,徐冰心的眼睛頓時紅了,伸手将時念摟進懷裏,“傻瓜,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怎麽舍得和你斷絕關系,只要你高興,只要你幸福,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她知道女兒是被之前的養父母家弄得心中忐忑,害怕被抛棄。
“母親,謝謝你。”時念靠在她的懷裏,伸手摟緊她,“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母親。”
“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好好過接下來的生活。”
徐冰心拍拍她的身體,摟着她。
母女兩人依靠在一起,無比的溫馨。
忽然,徐冰心嘆了口氣,“不過,我們都為你着想了,有個人卻沒人為他考慮,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時念當然知道徐冰心說的是誰,她從徐冰心的懷中坐起來,問道,“千初回意大利了嗎?”
一進病房沒見到慕千初,時念下意識地以為他回意大利了。
“不是,他今天中午偷聽到我和你父親商量,不反對你的婚事,他就走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打他電話也打不通。”徐冰心說道,眉頭蹙得緊緊的。
“什麽?千初不見了?”
時念一下子站起來,震驚地看向徐冰心。
“是啊,我們确實也有些負這個孩子,他一心為你為席家,做了很多的事,我們本來也确實想讓他和你在一起的,你們是那麽般配,可現在……哎。”徐冰心嘆了口氣。
慕千初這個事情還真不好解決。
時念焦急地問道,“那是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千初嗎?”
徐冰心點頭,“是啊,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不過他有說只是出去走走,讓我們不用擔心。”
“怎麽會這樣。”
時念站在那裏,從徐冰心那邊拿過手機,撥打出慕千初的電話,聽到的是關機的回應。
千初。
他會去哪裏。
時念把手機還給徐冰心,然後看向她,“母親,你真的沒事嗎?”
“我是沒事,其實當時撞到樹後我确實頭暈得厲害,迷迷糊糊睡了一晚,本來不覺得有什麽,不知道怎麽到了醫院反而更困了,就一睡睡那麽久,現在精神多了,我一點事都沒有,再住一晚就可以回家了。”徐冰心說道,寬慰着自己的女兒。
聽着母親的話,時念的眸子轉了轉,掠過一抹思索,然後淡淡地道,“你沒事就好。那我就不在這裏陪你了,我和宮歐去找找千初。”
“也好。”徐冰心點頭,“千初現在都不在父母身邊,也只有我們擔心他。”
徐冰心也擔心慕千初會出事。
慕千初和席钰都是偏陰柔的長相,性格又溫柔,徐冰心一向是拿他當準女婿看待的,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我現在就去,你保重身體,千初的事交給我,不要煩惱。”
時念說道。
“好,我知道了,有你父親在這裏呢,別擔心我。”徐冰心點點頭,在床上躺下來,時念替她蓋好被子,才轉身離開。
從病房裏走出來,只見宮歐和席繼韬也從走廊那一頭走過來。
宮歐始終比席繼韬退後半步的距離,同他一前一後地走向前面。
這麽快就談好了?
時念有些詫異地走向席繼韬,然後說道,“父親,我和宮歐這就走了,我們去找找千初。”
話落,宮歐擡眸,一道淩厲的光就射到她的身上,恨不得射出幾個洞出來。
時念裝作沒有看到,只看向自己的父親,席繼韬板着臉,一臉的嚴肅,沉沉地看她一眼,點了點頭,“也好,找到他讓他回來,我還有事情和他商量。”
慕千初辦事一向穩重,席繼韬拿他當繼承人培養,也習慣了和他商量事情。
“知道了,父親。”
時念點頭。
席繼韬向前走去,打開門走進病房,安靜的走廊上只剩下宮歐和時念兩個人。
時念擡眸看向宮歐,宮歐一雙黑眸狠狠地瞪着她,“慕千初是孩子?還要我幫你一起找?時念,你少做夢!”
“你怎麽會突然又上來了?你不是不想見我父母麽?”
時念不答反問。
“我樂意!我高興!”
宮歐冷冷地道,轉身就走,大步離開。
時念追上去,追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母親喜歡百合花,我沒有告訴過你。”
“想查到還不容易。”宮歐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那你怎麽還知道送禮的呢?”
在時念的印象中,宮歐是一點都不懂人情事故的,更不要說知道投其所好這四個字。
“你怎麽那麽羅嗦。”宮歐冷冰冰地道,大步走進電梯。
封德站在電梯外面低着頭,看到封德,時念忽然明白過來,朝他笑了笑,“多謝封管家。”
能做到禮數周全,恐怕也只有封德想得到。
“席姐客氣了。”
封德微笑。
“你謝他幹什麽?花的是我的錢!”宮歐瞪向時念。
這女人居然去謝他的管家,是他花錢的!是他上來見她父母的!要謝是不是該謝謝他?
“你反正錢多,花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麽。”時念走進電梯,站到宮歐的身旁,“付出一樣自己充裕的東西不算什麽,不是嗎?”
“……”
宮歐想把她給掐死。
不知感恩。
“我最感動的是你肯上來見我父母,即使你什麽都不帶,我也很感動,真的。”她知道,這對宮歐來說很難辦到。
他突然改變主意,完完全全是因為她。
這一點,她非常清楚。
“感動?然後呢?”宮歐睨她一眼。
“然後我們去找千初吧,他不見了,我很擔心他。”
時念說完,等着宮歐批她,結果宮歐不罵她,只是青着臉擡頭四處張望。
“你在看什麽?”
時念順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去,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找個死角避過攝像頭把你弄死!”宮歐咬牙切齒地道。
“……”
時念看着他臭得要死的臉,失笑,“你就會嘴上說。”
聞言,宮歐知道自己強勢高傲的地位岌岌可危,沉着臉就開始卷袖子,時念連忙躲到一旁,“別鬧了,我是說真的,陪我去找找千初吧。”
“找到你陪我揍他一頓吧!”
宮歐卷着袖子陰沉沉地道。
光揍都不解恨。
聞言,時念的眉頭蹙起來,雖然說過了,就再說一遍吧,必須讓宮歐明白她和千初之間真的沒什麽。
“宮歐,我現在把話和你說明白。”
電梯到達,時念沒有理會打開的電梯門,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宮歐的手臂,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之前,我以為我們之間窮途陌路了,所以,僅管我不愛千初,但我想過陪伴他,直到我死的那天。”
聽到這話,宮歐的身體瞬間僵硬,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她,挽袖子的手一下子握成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明顯。
第 427 章 :我是來請罪的
第47章:我是來請罪的
宮歐這個樣子能到她父母面前去麽,父母原本就想讓她嫁給慕千初。
要不是突然出這個事,她基本已經是默認父母的安排。
“你緊張什麽?”
夜色下,宮歐站在她面前問道,黑眸盯着她。
“緊張你能不能在他們面前留下好印象啊。”時念說道,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我希望我們能得到父母的祝福。”
他們已經失去他父母的祝福,不能再失去她父母的了。
“他們祝不祝福我們也訂婚了。”
宮歐不以為然地道,要他卑恭屈膝,他做不到。
聞言,時念忽然想起來,他們宮、席兩家還橫着席钰的事,她的弟弟是一直宮歐心裏最介意的存在,所以,之前的一場慈善晚宴上,宮歐對她母親連聲稱呼都沒有。
他要的只是她,但他不可能向她父母讨好的。
因為,如果不是席钰,他哥哥可能根本不會死。
夜風吹醒時念的理智,她狀似不在意地笑笑,“也是,那你在這裏等我吧,我上去看看我母親。”
宮歐盯着她虛假的笑容,不說話,眸子越來越深。
時念以為他是介意慕千初,便道,“我就是去見母親,如果碰上千初,我會把話和他說清楚,你放心吧,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下來。”
“……”
宮歐站在那裏不說話。
“那我去啦。”
時念當他是默認,轉身便走,轉身的一剎那,笑容一下子垮下來。
沒關系。
宮歐不想和席家交好,和她父母交好沒關系。
不能強人所難的。
她來權衡住兩邊的關系就好,一切她來做就好。
時念暗暗想着,然後走進醫院,宮歐仍然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時念乘電梯到達高樓層,她走到病房外面,深呼吸了幾下,然後堆起笑容敲門。
門很快被拉開,女傭站在裏邊,一見到她便欣喜地道,“大姐,你終于回來了。”
“嗯。”
時念走進去,脫下身上的外套交給女傭,偌大的床上,徐冰心正坐在床上看書,席繼韬則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切着蘋果。
“父親,母親。”
時念停住腳步,朝他們點了點頭。
“嗯。”
席繼韬擡起一張嚴肅的臉,冷冷地睨了一眼時念,沒有罵她,也沒有指責她,繼續低頭削蘋果。
徐冰心看到時念則是一臉喜悅,“念,你過來了,來來,快來坐下。”
“是,母親,你身體好些了嗎?”
時念看着席繼韬的臉色心翼翼地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
“我好多了。”徐冰心把書放到一旁,雙手捧上時念的臉,微笑着道,“不錯,精神比之前好了,看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好呢。”
人逢喜事。
時念呆呆地看着徐冰心。
徐冰心溫婉一笑,“你父親想瞞着我,可現在新聞滿天飛,我能看不到嘛。你膽子大,這種事竟然也敢騙着我們。”
什麽叫騙。
她都在訂婚前幾個時才知道自己要訂婚了。
但她不可能說出來這事的真相,那會讓宮歐在父母心中扣分的。
“對不起,母親。因為這場訂婚禮局勢很難逆轉,我和宮歐不得不把戲演得真實一點。”時念坐在床邊說道。
“你被人擄走也是演戲?”
席繼韬擡起頭嚴厲地看向時念。
時念的眸光輕閃,堅定地道,“當然是啊,不可能我訂婚我還不知道吧。”
“是麽?”
席繼韬看着她,眼中透着明顯的不信。
“你就是太多疑了。”徐冰心怪怨地看向席繼韬,然後看向時念,“我可是知道內情的,念一直喜歡宮歐,如果宮歐是個擄人逼婚的人,我們念不會喜歡的。”
“……”
時念默默地聽着,不說話。
徐冰心拉着時念的手,“不過你們兩個膽子未免太大了,當衆換新娘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恐怕蘭開斯特家族和宮家都不會放過你們。”
“宮歐要是連應付這些的能耐都沒有,你和他馬上解除婚約。”
席繼韬嗓音渾厚,嚴厲地說道,将手中的蘋果一切為二,一半遞給妻子,一半遞給時念。
很自然的一個動作。
席繼韬自己都說自己是個重男輕女的男人,但不知道為什麽,時念能感覺他對自己的疼愛。
時念接過半個蘋果,打量着席繼韬的神情。
好像她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看席繼韬和徐冰心這個樣子仿佛已經接受她和宮歐訂婚。
“我以為你們會生氣。”
時念輕咬一口蘋果,低聲說道。
“難道我們現在是在表揚你麽?”席繼韬厲色瞪她一眼,“平時看着柔柔弱弱的,偷偷訂婚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你吃過宮家的苦還不夠?”
“對不起,父親。”時念低頭道歉,“可我是真的愛他,除了他,我誰也不想嫁。”
“那你就能不和我們商量?訂婚是多大的事,你說都不說一聲就訂了,當我們是什麽?”
席繼韬怒聲斥責着她。
見席繼韬發怒,時念連忙從床邊站起來,低着頭站在那裏,“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父親,您責罰我吧。”
見狀,徐冰心坐在床上頓時心疼的不得了,“這婚都訂了,還能怎麽樣,再說,我聽念提過,宮歐對她好像是真的不錯,你罰她幹什麽。來來,念,坐母親身邊來。”
席繼韬沉着臉看向徐冰心,“我教育女兒,你也插手。”
“我女兒這麽好,有什麽好教育的。”
“……”
席繼韬被氣到說不出話來。
徐冰心把時念拉到身邊坐下來,反過來還安慰她,“你父親就是這樣的脾氣,別被吓到。”
父親雖然嚴厲,但真的是個特別好的男人。
“宮歐呢?你母親說他人很好,一切都是宮家父母動的手腳,與他無關,既然他這麽愛你,怎麽都不來看望你母親?”席繼韬厲聲問道。
聽到這裏,時念立刻搬出想好的說法,“那個宮歐他身體有點不舒服,頭疼得厲害,吃了藥昏昏沉沉地在車裏睡了,我就沒叫醒他。”
“有客人到了。”
她的話音剛落,那邊女傭就出聲喊道。
床邊的三個人同時轉過頭,只見一臉慈眉善目的封德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拎着一堆的禮品盒,邁步進來,恭敬地朝他們低了低頭,“席老爺,席夫人好,這是我們少爺的一點心意,希望席夫人早日康複。”
封德身後跟着幾個保镖,人人手上都提着大包大包的禮品。
很快,病房裏就被擺了一堆。
封德帶人陸續出去,宮歐是最後一個走進來的,黑色的風衣包裹着他颀長的身體,帥氣英俊,修長的手上捧着一個精致的玻璃瓶,瓶中插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
百合花的清香立刻在病房裏擴散開來。
宮歐站在那裏,臉色冷峻,五官出色分明,雙眸漆黑,耳朵上戴着一枚鑽石耳釘,在百合花的映襯下,他的臉看起來沒那麽冷冰冰的,多了幾許柔和。
“……”
時念驚呆地看着宮歐,手指一顫,差點将蘋果掉落下去。
“伯父、伯母。”
宮歐擡起步子朝他們走來,微微一低頭,嗓音磁性地開口,将百合花的瓶子擱到床頭櫃上,朝徐冰心說道,“伯母,聽念說你最愛百合花,希望你喜歡。”
徐冰心坐在床上打量着宮歐,僅管在丈夫面前幫着宮歐說話,但自從慈善晚宴一事後,她對宮歐沒有任何好感的。
這個年輕的男人自大、狂妄,目中無人。
種種品質都不是她喜歡的。
“謝謝。”徐冰心淡淡地道,轉眸看向那瓶百合花,香氣怡人。
時念坐在床邊,有些緊張地看向宮歐,不是讓他在車上等着麽,怎麽又上來了。
怕她逃跑?
徐冰心說完謝謝後,再沒有任何聲音,席繼韬也不說話,更沒有叫宮歐坐下。
這在時念的記憶中是從未有過的事,宮歐的臉色淡漠,沒有發火,就這麽站在那裏,也不坐下。
時念擔心宮歐的脾氣,連忙站起來道,“宮歐,你坐一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席繼韬打斷她的話,說道,“宮歐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什麽要事?”
席繼韬的聲音一貫嚴厲,神情肅然,一副不好溝通的模樣,時念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麽,但她實在擔心宮歐是不是受得了。
宮歐不曾受到過這樣的對待。
她擔心地看向宮歐,生怕宮歐偏執狂的性子一個不爽,就把這個病房砸了。
“我是來請罪的。”
宮歐淡漠地出聲。
一出口,病房裏的三個人臉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錯愕。
請罪?
宮歐竟然說出請罪兩個字。
時念呆呆地看着他,宮歐的黑眸掃過她一眼,然後朝席繼韬道,“這次訂婚是我自作主張,沒有來詢問過兩位的意見,是我做的不對,請伯父伯母見諒。”
規規矩矩的請罪。
時念簡直懷疑站在面前的是不是宮歐,他剛剛明明不想和她上來的,他更不需要她父母的祝福,為什麽又帶着大包包地到病房裏來。
第 426 章 :宮歐補盤子
第46章:宮歐補盤子
“你心點手。”時念走過去擔憂地說道,想要拉開他的手,又怕弄巧成拙讓他劃傷,不禁問道,“你黏這些碎片幹什麽?”
不是說要回去了麽。
也不換衣服,就跪在這裏補盤子。
“新房裏摔碎東西不吉利。”
宮歐冷冷地道,繼續黏盤子,較大一點的碎片他直接上手,用膠水補上去。
“……”
她只是随口說說的,想讓他別再摔東西,他居然信到在這裏補盤子。時念的眉頭皺緊,擔心他的手受傷,有些焦急地道,“你別弄了,我亂說的,你別放心上。”
“你別管我!”
宮歐冷聲說道,重複着黏補盤子的動作。
他像個孩子一般固執執拗,臉龐英俊,黑眸深邃,修長的手抓着鑷子一點點将盤子補起來,極有耐心,也清楚地知道哪塊應該補在哪裏。
時念彎腰站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又不敢去随便拉他,只能在那裏眼睜睜地看着。
他壓着托盤,托盤壓着被子,之前被時念放在床上的平板電腦正在一點一點往下滑落。
眼看平板電腦就要碰到托盤,時念連忙伸手将電腦拿走,手指按亮了屏幕,出現在的官方頁,她正要将電腦放到一旁,忽然一排字掠進她的眼裏。
時念站直身體,錯愕地看向屏幕,屏幕上有她和宮歐閉眼相擁的畫面,而官的右下角有着一排字——
【官設計者:宮歐。】
時念震驚。
這頁是宮歐親自設計的?官上的照片都是出自昨天,不可能是在之前設計的,那就只有……昨天晚上。
時念低頭呆呆地看向時念,昨晚她睡着以後,他就一直在設計官方頁麽?她記得夏雨說,這個頁是今天早上五點多正式上線的,也就是說,宮歐耗了一整晚在設計這個。
她早上起來的時候,他才剛剛睡了一會?
結果,她洗漱的時間又讓他誤以為她跑了,他再沒睡過。
手中的平板電腦突然變得沉起來,時念低眸看向宮歐,他跪在那裏,認認真真地處理着盤子,一點一點拼起來,連再的碎渣他要黏上去,執着到偏執。
時念忽然很讨厭自己剛說什麽不吉利的話。
她把平板電腦放到一旁,在宮歐的身旁慢慢坐下來,伸出手輕輕地從後環上宮歐的腰,人靠到他的背上。
宮歐跪坐在那裏,身體一下子僵硬住,像塊石頭一般。
“你幹什麽?”
宮歐低啞地問出聲。
時念環住他的腰,她的身體很涼,手冷極了,靠着他才慢慢暖起來,她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背上,鼻子有些酸澀,明亮的燈光落在一地的花瓣上,落在她的眼睛裏,有點點的碎光。
“其實有句話我對你撒了謊。”時念貼着他的背緩緩說道,“宮歐,我愛你,從未偏離過。”
他的手指輕輕一顫,指尖劃過碎片,鮮紅的血立刻汩汩而出,一張俊龐上失去所有的表情,一雙黑瞳定定地盯着那些白色的盤子碎片。
“騙子。”
宮歐從薄唇間吐出兩個字,聲音帶着輕輕的顫意。
時念貼在他的背上,聽這兩個字聽得格外清楚,她的眼睛更加酸澀,低聲說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傷痕累累,我曾經想過放棄,可我沒想你會做這些事,我沒有理由再放棄,也沒有理由騙你了。我相信,我們之間再不是一個盤子摔碎就可以分開的。”
說到底,感情只是兩個人的事。
就算天塌下來,兩個人不放手,那就是到死兩個人都是在一起的。
沒人能分開他們,除了自己。
“這是你想了一天想出來的說辭?”宮歐低沉地問道,聲音低啞。
知道以後必須和他過了,所以拿這一套來撫平他們之間緊張的關系。
聞言,時念苦笑一聲,眼睛酸澀變紅,“我知道你不會信的,沒關系,只要我們還活着,我就有時間向你證明。”
證明她對他的愛,沒有消失過,沒有轉移過。
這不是說辭,是她誠實了。
他遲早會明白的,她不急。
“……”
宮歐沉默了,不發一言,也沒有推開她,就這麽跪在那裏。
“別再補這盤子了,好不好?”
時念說道,聲音也染上一抹啞意,她貪戀他身上的溫暖,她緊緊地靠着他,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覺得空氣是冰冷的。
“不好。”
宮歐偏執地道。
“宮歐……”
“補好了。”宮歐忽然說道,嗓音低沉而磁性。
時念錯愕地睜大眼睛,這麽快?她松開懷抱他的手,靠到床邊看去,果然見整個白色的盤子已經被完全補好,補得特別細致,紋路黏合得完美,看上去不像一件破碎口,倒像一件藝術品。
只見那純白上的一抹紅刺痛她的眼睛。
她轉過眸,宮歐跪在那裏,面無表情地将食指含在唇邊,薄唇染着一抹鮮紅。
傻子。
時念看着這樣子的宮歐,心疼得無以複加,“疼嗎?”
“是不是沾到血更不吉利?”
宮歐将食指上的血抿去,黑眸盯着她問道,聲音硬梆梆的。
時念拼命搖頭,差點哭出聲來,她用力地微笑着,指尖在白色盤子邊緣劃過,“紅色不是最美的顏色麽,我昨天還穿過一套古風嫁衣,你忘了?”
說着,時念拿起鑷子,在鑷子尖沾上他的鮮血,在白色盤子的中央寫下一個“喜”字。
“……”
宮歐的雙眸直勾勾地盯着那個字,薄唇抿得緊緊的,一抹血色還殘留在上面。
時念将鑷子放下來,微笑地看着宮歐,“好看嗎?”
她問的是字。
宮歐盯着她,“好看。”
時念深深地注視着他的眉眼,用力地笑着。
……
當晚,兩人便離開北部灣,坐上回程的車。
北部灣的風景美侖美奂,一天根本逛不過來,但他們還是離開了。
坐在車上,時念感覺到冷,主動投進宮歐的懷裏,靠在他的胸膛着,一雙眼睛睜着望外窗外的夜景。
一路寧靜。
她耳邊聽到的心跳聲格外清晰,她稍微在宮歐的懷裏動一動,宮歐的心跳聲就會亂掉,加劇起來。
許是宮歐的懷抱太暖,暖到時念漸漸有些迷糊,閉上眼睛憩,他的心跳聲讓她覺是安穩無比。
就這的一覺,時念還做了個夢。
她夢到他們一家四口在海邊游玩,夢到她給宮歐和雙胞胎拍照,夢到宮歐給雙胞胎堆起一座白沙城堡,特別壯觀漂亮。
宮歐坐在車上,一張臉上沒有表情,他低下眸。
時念靠在他懷裏已經睡着,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開心麽?
為什麽開心,為訂婚,還是為終于離開了北部灣?
宮歐的薄唇抿了抿,伸手展開自己身上的風衣,将她攏得更緊,低聲命令,“把暖氣開大一點。”
“是,宮先生。”
司機點頭,将溫度又調得高一些。
夜晚的S市特別寧靜安穩,時念沉浸在夢境裏睡得香甜,等她清醒過來以後,望着車窗外遠處的路燈,眸中掠過一抹失望。
原來只是夢。
不是真的。
時念揉了揉眼睛,從宮歐懷裏掙紮着坐起來,“還沒到麽?”
宮歐定定地盯着她,她忽然起身,他的懷裏頓裏涼下來,說不出的冷意傾襲着他,車裏再高的溫度都暖不好。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空空蕩蕩的。
好像什麽都沒了,涼得透風。
宮歐從來不喜歡勉強自己,這麽想着,他一把将時念強勢地重新拉回懷裏,牢牢地抱住,雙臂緊纏。
“怎麽了?”時念绻縮在他的懷裏愕然地擡頭看向他。
“抱一下。”
宮歐冷冷地道。
“哦。”時念不明所已地應了一聲,任由他抱着,享受着他懷裏的溫暖,一雙眼睛望向窗外,這才意識到車已經停了。
停車怎麽不下來?
時念疑惑地望着車窗外面,忽然看到一點熟悉的場景,這就是當初她被封德擄走的地方。
醫院。
他們到醫院了。
時念從他懷裏仰起頭,“我可以去見母親了?”
“嗯。”
宮歐冷冷地應了一聲。
時念欣喜地道,“太好了。”
說着,時念從他懷裏掙紮開下來,推開車門便下車,看着她急不可待的模樣,宮歐的臉份外陰郁,還沒來得及發火,他這邊的車門被人打開。
“下車啊,宮歐。”時念伸手去牽住他的手,雙眸看着他,“走啊。”
“我也去?”
宮歐擰眉。
“那不然呢?”時念反問道,“我們訂婚了,你總得去和我父母交待一聲吧。”
“交待了,你父親過來觀過禮。”宮歐認為那就是交待。
“那算什麽交待,走,去和我父母聊聊。”
時念把宮歐強行攥下車,拉着他要往裏走,想了想,她又忍不住叮囑宮歐,“見到我父母要禮貌一點哦,不要再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要叫伯父伯母知道嗎?”
“哦。”
宮歐站在那裏面無表情地應道。
“哎呀,你不要這個樣子,笑一下,訂婚我們先斬後奏,所以在他們面前一定要态度好。”時念拉着宮歐的手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