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一進家門，把鞋一脫，小跑兩步躺在床上，身體放平的放松感太好了，特別是在很疲憊之後。
就這麽躺着一動不動半小時，得起來洗澡。聶歡歡肚子也适時的響了幾聲，頭發還沒擦，用毛巾裹了裹就出來煮面。
聶歡歡煮面有個特殊方法，不蓋蓋子，時間還是一樣，時不時拿筷子戳巴幾下就開吃。
吸溜正起勁，筱月來call，接起。
筱月：歡歡，我覺得我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聶歡歡：……你大晚上的就為跟我說這個？
筱月：是的。怎麽？連好朋友的話都不想聽了？真是不稱職啊！
聶歡歡：那你繼續。
筱月：嘻嘻嘻嘻，今天不是跟他們一起吃飯嗎？他好像被我唬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聶歡歡：哇哦，筱月女士可真是厲害，女中豪傑，令人佩服，行動能力一級棒！
筱月：哈哈哈哈，一定會迎來曙光！等我好消息吧！
聶歡歡：好的哦。
再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臨挂通話前，筱月告訴聶歡歡，季度檢測報告出來了，可以到鑒定局查看打印。
還沒等聶歡歡問什麽是季度檢查報告，筱月率先挂斷。算了，去論壇上搜一搜。
把剩下的面吃完，就一個碗，順帶手就刷完了。頭發一直悶在毛巾裏，松開毛巾，正好也沒水滴下來，随便梳兩下散放在肩膀後面。
點開論壇，在首頁搜索欄裏輸入，季度檢查，還沒打完字，下面自動聯想出來季度檢測報告。點擊進入，彈出的是冥府官網的告示。
『冥府職員第一季度的檢測報告現已發布，各位職員可自行查看編碼後前往冥府技能鑒定局打印。
冥府總辦 2019年4月3日 』
下面有鏈接，再點進去，細分到各單位，托夢管理所——聶歡歡——BD1923034。趕緊拿張紙記着編號，明天去鑒定局一趟。
***
翌日。聶歡歡七點四十到達出關口，排隊的不像昨天那麽多了，減少了至少一半，李思慷也把出入關時間以及開放區調回正常。
八點，開始放行出關。聶歡歡看了看現有排隊的大概人數，增長的速度慢，估算着時間去鑒定局。
通行，通行，通行。前幾個小時都很正常，聶歡歡剛掃描完一位老人，一個染紅毛的黑皮小夥子過來了。
“美女，能不能帶點錢過來？”嬉皮笑臉的看着聶歡歡，眼神卻總盯着聶歡歡其他地方看。
聶歡歡瞪了他一眼，“不可以！把手舉起來。”紅毛不配合，一直蹭在那裏不動，“你多喊幾聲，聲音真好聽。”
真是惡心，用掃描儀敲了下紅毛的手臂，“快點，沒看見後面那麽長的隊伍嗎？”
“讓他們等呗，反正我也不急。”
聶歡歡惱了，“你是不是有病！你不出去就走，別耽誤別人時間。”
“我就站這兒了！要不你讓我親一下，我就走，好不好？”紅毛想上手摸聶歡歡的臉。
趕緊連退三步，“有病吧你！”用掃描儀擋了一下，也輕輕打到了一下紅毛的手。
紅毛一被打到立馬大聲呼喊，“冥府的官打人啦！冥府的官打人啦！”他還反咬一口。
“你閉嘴！說這話，你要臉嗎？”聶歡歡拿着掃描儀指着他，“明明是你先……”
“我怎麽了？”紅毛擺出一副什麽都沒說過的樣子。
聞宋關閘，走過來，一把掐着紅毛的後脖子，往地下摁，“你幹了什麽你現在他媽的裝什麽傻？”
聽到動靜後，盧晟江趕過來，把排在第六區的安排去了別處，一來就聽見聞宋說，“誰讓你他丨媽的對她動手動腳的！”
兩步走過去，把紅毛拎起來，一拳打下去，再來一拳兩拳，聶歡歡趕緊拉着盧晟江，“他沒碰到，我剛才躲開了。”
更是一股氣噌上來，聶歡歡看盧晟江還要繼續的樣子，扯住他手臂，“盧晟江！”停下了，怒氣沖沖，呼氣聲也因此變得快速許多。
“聞宋，把他拉去警局關起來。”拿繩綁上手，聞宋拉走了他。
兩人去休息室，盧晟江平靜了很多，聶歡歡也不明白他怎麽比她自己還生氣。
“我跟你說，剛才主要是聞宋來的快啊，要不然我真的下一秒就要暴打他，我多厲害的人，還能讓自己吃虧了？就算不打他，我也能把他罵的狗血噴頭，我超兇的。所以啊，領導，你不用擔心。”
盧晟江注視着她，笑了，摸了摸她頭，“好。”
聶歡歡看了眼表，十一點差一刻，“那咱們第六區現在還開不開了？”處理完了，就趕緊恢複，她想着不要給其他同僚添麻煩。
“等聞宋回來，你跟他換一下崗位。”盧晟江起身，想把她也牽起來，聶歡歡一下沒反應過來，手掌被塞進了他的手。
“他為什麽要牽我的手？”聶歡歡怔住在腦子裏想。
“歡歡，讀心術的期限到了，我沒續，以後你可以不用躲我。”
冷不丁的一個大喜訊，聶歡歡抿着嘴忍不住笑。意味着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想想想，不怕被發現，真的不用再躲着他了。
“真的嗎？”聶歡歡需要确認，看着他眼神裏都是喜悅的光芒。
看着她這麽開心，盧晟江眼神黯淡了，“你躲着我，是不是因為有喜歡的人了？”
他在說什麽啊？簡直無法想象他是怎麽冒出的想法。皺着眉，趕緊否認，“不是，盧晟江你想啥呢！”
有氣又好笑，聶歡歡繼續說：“你這個想法太好笑了，總之就是沒有。對了，等會兒下班的時候不用找我，我有事兒，別問。”
兩人的手早已松開，聶歡歡往第六區走遠了。盧晟江眼裏的欣喜快兜不住了，笑彎了眼。
聞宋把人送到警局之後也立刻返回第六區，重新開閘，恢複正常出關。聶歡歡換到核查的位置上，站在一方小格子裏，負責照相和摁下閘口開關就可以。
今天可比昨天輕松多了，聶歡歡到點就把閘口關了，人也不知道溜去哪裏。沒去找筱月，也不來食堂。那她人能跑去哪裏？
第 26 章
不知道怎麽開口，聶歡歡來了這兒反而更突兀，磕磕絆絆開口，“領、領導……我來了。”聞宋懶得回頭，“大小姐終于醒了？”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聶歡歡站在邊上，小小聲說。
盧晟江回頭看了一眼她，再看了一眼表，“還有七分鐘這個關口關了，休息吧。”
慢慢挪步過去盧晟江身邊，“盧晟江，對不起。”盧晟江轉頭，“去那兒坐着吧。”在他身後有個椅子，聶歡歡聽話的坐過去。
“大家注意！大家注意！下午四點起，第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區關閉出關，其他關口依舊可以出關。”李思慷拿着大喇叭說話。
聞宋關了出關閘口，換成入關。沒人會這麽早回來的，盧晟江和他也退下來歇歇。聞宋走的去休息室喝水，而在聶歡歡旁邊的盧晟江正在靜坐。
“領導，我睡過頭了，不好意思。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中午睡覺了。”聶歡歡站起來到盧晟江前面低着頭道歉。
“嗯。”這丫頭道起歉來沒完沒了，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坐下。”
馬上坐回原位，不動。她也不知道接下來幹什麽，關了區人流少，從這裏能看見筱月的十一區，可聶歡歡看半天都沒看見她人。
“你應該往那兒看！”盧晟江把她頭轉向另一邊，筱月正坐在李思慷後面。
“啧，這家夥真是色膽包天。”扭回頭，盧晟江正好也看着她，面面相對，聶歡歡下意識往後縮了一點。
“你最近為什麽躲着我？”盧晟江在靠近一點，彼此之間的氣息都可以感受到。聶歡歡再退一些，“沒有。”
“真沒有？”盧晟江也退了一點，他怕是再靠近，就要親上去了，這要是發生了，她可能真要躲一輩子。
“嘀嘀嘀嘀嘀嘀”
第六區的警報器響了，盧晟江趕緊起身，聶歡歡也到值班崗位去。是有人回來了，過安檢門的時候不過關，才響起警報。
聶歡歡拿起掃描儀，掃描返回者全身，沒有聲響。盧晟江過來搜身，衣袖口袋全身上下搜個遍，最後蹲在地上，拿手指了一下鞋，“脫下來檢查。”
返回者有些猶豫，他不情願，但還是脫了鞋。聶歡歡搬過來椅子給他坐下，盧晟江拿起看了一眼放下，“自己拿出來。”
把鞋墊拿開，裏面放了一張照片。是全家福，應該是返回者的全家福。特地把塑封撕了，相紙軟可以折起來放。
盧晟江拿走那張照片，“沒收了。萬，成貴，把鞋穿好。”讓聶歡歡帶過去再過一遍安檢門，那人鞋穿好了，停住，“我連一張照片都不可以帶着嗎？”
“不可以。”
“憑什麽？”萬成貴漲紅了臉，大聲逼問。
“憑什麽？這張照片是你原本持有的嗎？這次清明暢通出關之前，多次三令五申不允許私自夾帶物品，而且你什麽意思？是想把你活着的家人也帶到冥界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這就是規定。
萬成貴聽到最後也意識到錯誤，氣勢滅了火，握緊拳頭不說話。胸前快速起伏，聶歡歡推了一下萬成貴的手臂，“走吧，趁現在場面還沒有那麽難看。”
給了個臺階，萬成貴也順勢下來，沒有在繼續嘶吼。再過一遍安檢門便也沒了警報聲，放行。
四點之後關閘的關口，留了一個成入關，其餘全部關閉。休息到六點，替換之前沒有關閘的關口區，不斷的有人出關，忙活到全部關閘前一分鐘，都有要趁最後一分鐘出去的。
累的不行，聶歡歡巴不得用最快速度飛回去躺在床上。剛散會，盧晟江叫住她，“飛行速度不要太快，疲勞飛行很危險。”
“好。”聶歡歡答應他，再起飛離開。
真是剛加速沒一分鐘，視訊手表的機械聲又傳出來，“飛行速度過快，請您降速。”行叭行叭，勻速總行了吧！
第 25 章
托夢所的位置在第六區，聶歡歡跟在聞宋後面到了地方，過掃描和查身份，兩個工作，聞宋讓聶歡歡選，選擇困難症又犯了，在兩個之間猶豫不決，而聞宋的耐心也被這樣磨沒了。
“讓你選就是個錯誤！”把掃描儀丢給她，他走到核查身份的電腦處。
八點差五分，所有人都在等這五分鐘過去。盧晟江負責一到八區，在這區間走來走去，聶歡歡也看到了他在眼前走過來走過去，時不時看看手表，他突然一下擡頭，看向聶歡歡，一下沒反應過來，偷看被抓包，她趕緊低頭，“煩死了！”
“大家注意，還有十秒。”盧晟江大聲提醒。
把糟心事放一邊，聶歡歡打起精神來全力進入工作狀态。“別緊張，放松一點。”是盧晟江，這聲音就在她後面，半回頭笑了笑，“好的，領導。”
開始了，一個接一個的刷關，整個上午都沒停，一直在重複那兩句話，“手擡起來一下”“轉一圈”，隊伍稍見縮短了，排在其他關口隊伍後面的又排來這邊。
原本這第六區在一橫排的尾部，排隊最多的是正對門口的一二三區和十四十五區，那邊隊伍長了就過來往邊上走。
就這樣不停地工作到下午一點，腰酸背痛，這還是聶歡歡到這兒來之後第一次因為工作感到累。所有關口都暫停服務，下午出關區關閉一半，第六區在其中。
職員均被安排去食堂吃飯，聶歡歡最讨厭的時刻之一，不行，她要去粘着筱月。
筱月在十一區，兩區距離不遠也不近，走快一點走快一點，也不管盧晟江叫沒叫她，就當沒聽見，裝死。
一路快步，也一直盯着十一區，看見她了！“筱月，筱月，等等我。”聶歡歡人還沒走過去，先把筱月叫住。
“不着急，你慢點走。”筱月招呼走她搭檔，停在原處等聶歡歡。
人站定在面前，先喘勻氣，“走吧，咱倆一起吃。”勾着手，随着大部隊一起走。
“你怎麽不和他們一起？”筱月随口問問。
“怕你太孤單。”瞪大眼汪汪的看着筱月。
筱月把她手推開，“你打住，我可不孤單。”聶歡歡追上去又環上，“哎呀～我就是想粘着你嘛。”并且，暫時十分抗拒和盧晟江一起。
食堂用餐人數達歷史新高，快餐模式，打菜快取餐也快。聶歡歡點了三個菜，和筱月兩個人端着餐盤努力在廳裏尋找空座。
看人家餐盤裏的食用情況，目标鎖定，迅速走過去，快走到的時候放慢速度，一步兩步三步，端盤子起身。聶歡歡她們也立即把她們的餐盤放下，占位成功。
吃上第一口，聶歡歡看了看，“感覺現在來這兒吃飯的好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些人我都沒見過。”
“不是錯覺，就是有很多生面孔。”筱月吃了幾口，再回答她。
“什麽意思？”
“這個月開始報名考公務員了，很多備考生都來這裏吃的，便宜還快。”這些都是經驗之談，畢竟筱月也是這樣過來的。
“噢～原來如此。”聶歡歡點點頭，繼續吃。
“我當初也是這麽過來的，苦啊！”筱月憶往昔，輕輕嘆了一口氣。又看着聶歡歡，問：“你呢？都沒問過你是哪一屆的？”
“嗯？我……我沒考試。”她是特招這件事，除了本單位之外，好像只有郭然知道。
“沒考！那你怎麽進編的？”頓了一下，“是你領導特招進來的？”
“好像是。”
“真好！我當年考過來的時候，還沒錢買資料，都是在論壇上蹭來的。平時有空還要去打工當兼職賺零花，喏，就那個火鍋城。”筱月又轉身指了指外面的不可思議火鍋城。
“那裏還可以接收兼職？”
“可以，那邊除了炒料的師傅和老板，基本上都是兼職。一天120，再加上看臺費的話，差不多就是150到200不等吧。”
“工資還可以，是不是很多人兼職？”
“你想去啊？”聽聶歡歡這話，筱月反問道。
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想。”當一個打工仔就夠了。“随便問問。”
“你多少級了？”筱月又抛一個問題，還是一個聶歡歡聽不懂的。
滿臉疑惑，什麽多少級？聶歡歡皺着眉看着筱月，臉上寫着“你在說啥？我聽不懂”。
筱月明白了，笑着說：“剛來，應該是十八級。慢慢來吧。”
聶歡歡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數字，“對對對，我是十八級，之前盧晟江跟我說過。”
“嗯。”用手縷了一下散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兩人繼續吃飯。聶歡歡吃得慢，也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東張西望，胡亂看，往門口一瞥就看見了正和李思慷一起走進來的盧晟江。
他們進來的方向，正好和聶歡歡對上。“嘶～”趕緊哈下腰往後坐，用筱月擋住她。一葉障目和她此時同理。
看到聶歡歡突然停下不吃了，開始做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動作後，筱月奇怪，問她，“你在幹什麽呢？”
“噓！噓！不要回頭，不要說話。”頭沒擡起來，人都要躲進桌子下面了。筱月拉住她，“怎麽了？”聶歡歡閉着眼一個勁兒搖頭。
後面怎麽了？獵奇心理使筱月回頭看，也就正好看見了李思慷和盧晟江。筱月見了李思慷還能這麽淡定？咻的一下站起來，“李部，江所，這邊。”
死了死了！聶歡歡坐起來，微微向外斜了一些，盧晟江和李思慷正往這邊走過來。再看正站着激動得很的筱月，真想一巴掌呼死她，但她又沒什麽錯，還是呼死自己得了。
她也緩緩站起來，看着他們越走越近。盧晟江和李思慷的級別高，走過來的路上就有很多打招呼的，一段不長的距離，他們用了十來分鐘才到。
“李部，你現在才來吃飯呀？”聶歡歡從來沒見過此刻筱月臉上的笑容，她甚至有些覺得可怕。筱月沒問盧晟江，她就補空，“領導，現在才來吃啊？辛苦，怎麽聞宋沒找你一起呢？”
“你不是也沒來找我？”盧晟江抿着嘴勾起半邊淡笑，盯着聶歡歡，“他去找郭然了。”
一時語噎，瞧也不敢瞧，低頭轉手指。李思慷走近，看着桌上餐盤，“你們吃過了？”
“吃過了吃過了。”聶歡歡急忙應聲，要是可以跑，她估計能比劉翔還快。
“她瞎說的，才坐下不久。”一記瞪眼殺過來。“李部，你們過來做。”邊用手把聶歡歡壓下去，邊挪餐盤，坐到裏面去了。
盧晟江也順理成章的坐在聶歡歡旁邊，吃飯吃飯，不能瞎想，不然會被發現的。
坐在對面的筱月心情真是不得了的好，先是噓寒問暖，熱情的讓聶歡歡看不下去。筱月變了，俠客也有女兒心。
她和盧晟江一句話都沒有說，大家都在吃飯，聶歡歡在數米，一顆兩顆吃下去，盧晟江轉頭，“很難吃？”
“沒，是我吃不下。”聶歡歡小聲回答。
“不舒服了？”伸手想摸摸她額頭。被她躲開，“沒事。我先回去了，休息一下。”聶歡歡站起來，“李部再見。”端着餐盤走了。
真是要命，剛才那一下好在她躲開了，不然心可能要跳出去了，“聶歡歡，你可真棒。”
留在食堂的盧晟江看着她走後不久也離開了，就剩筱月和李思慷，對筱月來說，簡直求之不得千載難逢的好時光。
筱月飯也不吃了，單手撐着腦袋，看着李思慷，“該死，這男人的魅力真是無處安放。”這句話她還不敢說出來，只能在腦子裏想想。
被盯毛了的李思慷轉頭，“你吃完了怎麽還不走？”
“我在給我們制造更多共同的回憶，你不是說跟我不熟嗎？”留下來還能幹嘛！看吃播嗎？
“我認為你還是不要花心思放在這上面了，我這個人很難相處的，上午來找我的時候也知道了，我說話直，很多時候都會給人壓力和傷害。”李思慷放下筷子，看着筱月說。
“我不介意。我只喜歡你，只在意你對我的态度，別的都不在意。你說你跟我不熟，所以我以後會經常去找你，不然連機會都沒有，我相信日久總會生情的。”
這一大段的告白，頓時讓氣氛尴尬了，筱月也不在意，趁他沒注意，大大的抱了一下，只有一秒，馬上就松開，端着餐盤離開，留給李思慷一個背影。
李思慷陷入沉思，他原本不是打算一起吃頓飯就當給她道歉了？怎麽事情現在的發展方向歪了？歪頭笑笑，“算了，她好像挺可愛的。”
距離兩點還有二十幾分鐘，聶歡歡回了關口，打算在休息室休息一會兒，本來是坐在椅子上的，瞌睡一下上來，就趴下去睡着了。
外頭聲響多大，聶歡歡這一睡算是隔絕了，什麽都沒聽見。能醒也是因為手壓麻了，痛醒的。
“哎呦～手舉不起了～動不了……”看看外頭，不得了，隊伍又排的老長，她到底睡了多久？趕緊看時間，三點五十三！糟了，趕緊往第六區跑。
一面跑一面罵自己，“聶歡歡你是豬嗎？怎麽能睡着了呢？還睡了這麽久！糟了糟了。”肯定要捱聞宋呲兒。
數着臺子到了第六區，眼前這光景，拿着掃描儀不斷上下左右掃描的人，這是，盧晟江在幫她幹活兒？
第 24 章
六點半，聶歡歡下意識醒了，看時間還早，又睡過去。昏昏沉沉再睜眼也才過去半小時，睜着眼發了半小時呆，再起床。
下樓，在手表裏輸入路疏部的地址，勻速飛行。用時二十八分鐘，聶歡歡到了路疏部，昨天盧晟江說的是九點，她到的時候不過才八點一刻，望望四周，都不熟，陷入漫長的等待。
路疏部從她到這裏開始，一共進進出出了二十八人，九個往返五次以上，十一個往返兩次，聶歡歡坐在外面數的清清楚楚。
八點五十二分，聶歡歡坐的屁股疼，終于聽見了一個叫她的，“歡歡！”是筱月，驚喜簡直太驚喜了，筱月現在出現在這兒簡直就是她的救世主。
不知道為什麽，聶歡歡激動的跑過去來個大熊抱，有個熟人的感覺簡直是太棒了！
“你怎麽來這麽早？”松開後筱月，聶歡歡和她一起走進路疏部。
“醒的早呀。”
“你領導呢？怎麽沒和你們單位的一起過來？”筱月看了看她周圍，沒發現他們的身影。
“我自己先過來了，他們應該快了吧，我也不知道。”聶歡歡說的漫不經心。想轉移話題，“你們單位就你一個？”
“不，還有一個，本來我們單位今年沒有任務的，昨天臨時通知才派過來。”
天吶，老天爺在救她，“這樣啊，還好是你來了。”聶歡歡真慶幸是筱月。
“江所，早。”有人在跟盧晟江打招呼，聶歡歡耳朵聽這幾個字尤其的尖，筱月也看見了他，站起來打招呼，“江所。”
腳步聲停了，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聶歡歡背朝着他，一時間沒了聲音，慢慢轉身，“早上好，領導。”
“嗯。”沒什麽表情，聞宋跟在盧晟江後面，對着聶歡歡說：“聶歡歡，你還不跟過來？”
這才從筱月旁邊慢悠悠走過去，跟在聞宋身後，走在最後。筱月的搭檔也在這時候來了，倆人走在聶歡歡後面，大批支援者進入路疏部會議廳。
圓形會議桌，層層分開，托夢所的位置在造夢閣前一排，桌上放了單位名牌，盧晟江坐到最右，她比聞宋搶先坐在最左的位置，聞宋只好坐他倆中間。
路疏部的部長正在臺上試音，“喂喂，嗯……各位同僚，大家好，我是路疏部部長李思慷，現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想必各位也知道原因，清明時節是冥界重大節日之一，按照慣例是冥界的所有人，只要無不良記錄，均可自由往返。
可歷年的的人員流動量巨大，特許證分發慢，出關慢，也就造成了要損耗冥府的人力物力財力，本來清明特許出關是個善舉，可往往都因為出關等問題發生大量突發事件，這不是我們願看到的。
好在，通過技術部的工程師們不懈努力，終于在近日取得了良好的成果。術業有專攻，技術方面就由郭總工來介紹。”
李思慷下臺，郭然接上，“謝謝。下面我來講解一下研發的‘暢通系統’，數據錄入……再身份核實與比對，電腦會自動核查是否放行。
……
大概就是這些，謝謝。”
掌聲響起來，聶歡歡沒怎麽認真聽，不明所以，聽到掌聲後立即轉頭看盧晟江，他也在鼓掌，恰巧他的眼神轉過來，還沒對視上，聶歡歡迅速看向臺上的郭然，也跟着鼓掌。
換回李思慷，“這項技術是改變清明出關難等問題的創舉，也需要人力支持，所以接下來一周，還請諸位同僚多多擔待，謝謝。”
發言臺上又換成其他人，拿着一個電腦和檢查儀，“請各單位派代表上前學習使用方法。”
這種差事，聞宋當仁不讓。郭然講話那段，聶歡歡沒聽見，想問問筱月，誰知道一轉頭人沒見着。問她搭檔，“筱月人呢？”
搭檔意指性的朝站在臺下的方向擡了擡下巴，“那兒呢。”聶歡歡看過去，筱月站在李思慷旁邊，手指捏着衣角打卷兒，還時不時含情脈脈的看着李思慷。
“她、她不會是喜歡李部長吧？”聶歡歡問搭檔，滿臉的不可思議。
然搭檔則是一臉淡定，點頭，“對！”
“那、那李思慷對她什麽意思呢？”
“不知道。”
“筱月，筱月她都這樣了，李思慷不接受也不拒絕？他渣男啊！”聶歡歡稍微激動了些。
“李部長不知道，筱月這次也是鼓足了勇氣去的。”搭檔起身，走向臺上，去學技術去了。
“啊？”聶歡歡怔住坐在原位，喃喃自語道：“筱月，這麽勇敢的嗎？”
“你這麽關心別人幹什麽？”盧晟江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聞宋的位置上，突然在她耳朵邊上說話，把她吓一跳。
被吓得身體立即閃開，“盧晟江，你幹嘛！”
“好了？不鬧別扭了？”盧晟江再向聶歡歡那邊傾過去半個身子，倆人靠得更近。
“好了什麽？我很好！很OK！”他在靠近一點，聶歡歡就要爆炸了，立刻站起來，退一步，看着盧晟江，“領導，我去那邊看看。”說完就撒腳丫子跑了。
盧晟江坐正，單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扶額食指摩挲眉毛，“小丫頭這是還沒準備好？還是沒領悟到？”仿佛這件事比他遇到的所有事都難處理。
只想着趕緊遠離盧晟江，一通瞎跑，看不到聞宋的影子，從臺上下來，碰見了筱月。
趕緊拉住她，瞧着她滿面春光的樣子，看來是成了，“李部長接受了？”
“沒有。”
“啊？”聶歡歡也是第一次見被拒絕了還這麽開心的，“那你就不難過？不傷心？不……自卑嗎？”
“不難過不傷心！他又沒直接拒絕我。”還是滿面笑意的說。
“他說什麽了？”李思慷居然沒拒絕？
“他說，‘你好，不好意思，我想我應該不認識你，咱們不熟，請你不要輕易說這麽有失妥當的話。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她竟然把李思慷的話全部背下來了！
“這跟拒絕有什麽區別？拜托你醒醒，他這是給你面子呢！”聶歡歡覺得筱月瘋了。
“沒有，他還和我說了再見。我多見見他，不就熟了！感情培養培養不就來了，別吵！”筱月太強了，神情十分堅定。
看來她是認真的，“你可真棒！那，就祝你早日成功！”聶歡歡佩服的給她鼓掌。
“多謝！”揮一揮衣袖，如女俠一般飒爽。勾過聶歡歡脖子，“走，上班兒去！”
筱月比聶歡歡高半個頭，勾着脖子正合适。湊到學習技術的地方，紮進中心去。
這是郭然講的第四遍，“這是掃描儀，有人過來從各位所當值的關口出關，必要用掃描儀掃全身，檢查是否有其他可疑物品私自帶出。
走過掃描儀，這是聯機的電腦，全部裝有暢通系統，只要核實無誤之後即可通關。我們來看一遍實操。”轉向旁邊，演示的人居然是聞宋，怪不得聶歡歡剛才沒瞧見他。
除了聞宋還有一個人也是演示人員，聞宋拿着掃描儀，另一個站在電腦前面，還沒開始，聞宋看到了聶歡歡，突然大聲說，“我需要一個人來協助演示。”
有種不祥的預感，聶歡歡看着聞宋越走越近，一把抓住她手腕，舉起來，“就你來，幫個忙。”
好事絕對輪不到她！乖乖配合，走過去。在制定地點站定，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辦，任由聞宋指揮，“把手擡起來”，乖乖擡手，“轉個圈”，乖乖轉圈，聞宋拿着掃描儀在全身掃過。
“沒有提示音，就可以通過。”聞宋解釋，聶歡歡又被他拉到電腦前面，“咔嚓”電腦操作員拿着放在顯示屏上的攝像頭，右擊鼠标，聶歡歡的資料立即出現在顯示器上，半分鐘後，頁面顯示綠色的“通行”後，閘門打開。
“大家注意，如果顯示的是紅色的‘警告’兩個字，救不可以放行。”郭然補充。
終于放過了聶歡歡，趕緊跑回筱月旁邊。人還沒站穩，又被聞宋拉住後衣領，“跑去哪兒？你啥時候倒戈到造夢閣了？”
“哦。”站到聞宋旁邊，“我們被分到哪個關口了？”
聞宋往下走，聶歡歡跟着，“這得問老大，我哪知道。”走了一會兒停住，“老大，咱們去哪兒？”
兩副面孔！兩副面孔！
“坐下，聽。”盧晟江側頭，看着聶歡歡，拍拍他旁邊的位置，說：“你，過來坐這兒。”
所有人按位置坐好，李思慷又開始講話，“經過剛才幾個小時的學習，大家應該都掌握了方法，下面我公布各支援單位的臨時工作地點。
往生所……造夢閣……托夢所……”巴拉巴拉一堆，聶歡歡現在如坐針氈，完全聽不到上面的人再講什麽，腦子也是一片空白。
“下午，請大家務必養精蓄銳，以最優的狀态接待明天。屆時，我與盧晟江所長會在現場監察，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們。希望大家齊心協力，謝謝。”
“是！”廳裏的聲音回響極大，尤其是聶歡歡後面的筱月，一個頂倆。
接下來就是一陣陣窸窣腳步聲，所有人都散去。十二點一過，冥府職員組織在同巷口，造夢閣等流量大的場所通知暢通出關的時間。
上午八點到下午一點，出關；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返回。每人僅可往返一次，最長時限為三日。
另一天，早上八點，此次戰鬥正式開始。所有過去的人都必須經過陰陽橋，關口也設置在陰陽橋前面，一橫排幾長列，設備全部安放妥當。
每一個出關口的排隊處，早早排起長龍，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第 23 章
翌日，醒的早。聶歡歡一睜開眼昨天那些事兒馬上又在腦子裏轉呀轉，刷牙洗臉，用手掌阖了一捧水，快速拍回臉上，清醒一點！
她要上班，要賺錢，要發財，不能想其他的。從洗手間出來，看時間還是很早，打開電腦逛逛論壇。
月老樹更新了。
『一女子，丈夫小她九歲，婚後五年出軌同事，差姻緣得知紅繩已斷，遂派人前往收回，誰知那女子原諒丈夫，繼續在一起，職員無奈，不可強拆，複将兩段繩系上，返月老舍。時隔六年，女子與丈夫離婚。記：強扭的瓜不甜，該斷的繩還是得斷。』
強扭的瓜确實不甜。再刷到一個熱帖，是關于考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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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長溜看下來，聶歡歡真慶幸被特招了，不然她可能真考不過。長長短短看了好幾篇，時間也快到了上班的點。
照例到了吃鋪吃點早點，不趕巧的她遇見了盧晟江，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拿着一碗小面和豆漿卡在門口。
正猶豫着要不要丢下東西，偷偷溜走，傳過來盧晟江叫她的聲音，“聶歡歡。”
轉身，強迫自己要大綻笑容，“領導，好巧。”端着自己那點貨走去盧晟江坐的那一桌。
“巧，今天比平時早來十五分鐘啊。”盧晟江用紙擦了擦正對面一塊地方，和他面對面坐。
“今天起的早。”聶歡歡把面放在斜對面那塊，就在盧晟江擦的旁邊，她不想面對面坐。
“叩叩”是手指關節敲擊桌面的聲音，盧晟江看着她，敲了她旁邊被他擦過的地方，“這兒幹淨。”意思還是讓她坐過去。
移碗筷，坐在他對面。從挪動開始，聶歡歡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碗裏的面，仿佛今天的擡頭尤其艱難。
“碗裏有錢？”盧晟江的聲音又傳出來。
“沒有沒有，實在太香了。”還是沒擡起頭，低着頭扒面。
“為什麽不擡頭？”
“沒啊，這不是正吃面呢。”夾斷面條，擡了一點頭，眼神看向盧晟江，又迅速飄向別處，再低頭吃面。
再這樣下去，雙方都是尴尬，盧晟江離場，“今天休假，明天九點之前到路疏部支援，知道了？”
依舊沒擡頭，“嗯，知道了。”也沒看見盧晟江離開，但聶歡歡也知道他走了。
真的太難受了，現在感覺就是煎熬。她暫時無法和他靠太近了。腦子裏又在回想之前的種種，她真的太粘盧晟江了，會誤會的，這種誤會實在是太難承受了。
特別是她這種單方面誤會，她對于這方面實在是敏感，之前讀書的時候，青春期誰沒有過莫名其妙喜歡的人呢？
前期不會有什麽，但在對方一旦有一點異常舉動，少女敏感和錯覺會導致誤以為對方喜歡自己，這個理論一旦出現，接下來對方所有行為都會被歸為照顧，但這個被戳破帶來的痛苦也是巨大的，心情由最高點在一瞬間跌入谷底。
心裏難過，敏感又脆弱。
這頓早餐，聶歡歡硬生生吃了倆小時。腦子一團亂麻，昨晚建立的城牆就在剛才不攻而破。心裏建設的東西全部攪亂了，一攤沙，什麽都立不起。
不行，她要強制整理，不能承受的就封起來，話是容易說，做起來太難。
回家。
聶歡歡像是經歷了西天取經，累得癱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半晌不出聲，突然長嘆一口大氣，坐起來，拿着枕頭死勁兒捶打着床，“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自己領導？在同一個辦公室，以後怎麽相處？”
捶完床面，又捶自己，雙手拿起枕頭夾住腦袋，發出的聲音都是悶悶的，“聶歡歡，你是不是傻？喜歡誰不好，要喜歡他？怎麽能喜歡盧晟江呢？”
就昨天那個眼神，聶歡歡對上的時候，心嘭嘭嘭的跳，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心跳的加速，攜帶着從腳底漫上來的燥熱感，要命了，那是心動的感覺。
一方面阻止自己在陷入單方面戀愛，一邊又要和他天天相處，聶歡歡太難了。
明天，明天，還好去路疏部支援，能分散思想。一頭疼就想睡覺，準确定位為逃避，鑽被子裏去，閉上眼，長舒一口氣，“放進心裏，鎖起來吧，不要讓人發現了。”
既然無法改變已經喜歡上他的事實，那就控制自己有其他非分之想吧。比如，“誤以為盧晟江也喜歡她這件事，最棘手。”
越想越是睡不着，控制不住，心裏起伏大，思想也就跟着跳躍。
艱苦鬥争三小時，聶歡歡從床上爬起來，“我要用其他東西填滿腦子，盧晟江，禁止思考。”
坐到桌子邊，逛論壇。
『【租房公告】
同巷口現有幾十戶空房，不論是備考生還是臨時租戶，都熱烈歡迎各位租住，詳情請到同巷口登記處咨詢。』
此帖一出，立即蓋起高樓，下面全部都是找合租的，這麽受歡迎？
論壇刷到無帖更新，眼睛也酸了，腿也麻了，才從電腦前面離開。一看時間才四點不到，現在能去幹什麽？
去找筱月？又在猶豫要不要把煩惱跟她傾訴一下，可說這件事好羞恥，肯定會嘲笑她自戀，本來就快承受不住了如果再被嘲笑那豈不是直接玩完？不行，不能說。
再鑽回被窩，躺着，但她一停下就開始亂想。煩躁的用手亂抓頭發，模樣像個瘋子。又坐起來，盤着腿，開始冥想。
這是之前張雯教她的，每天給自己十分鐘，真正放空自己。
把手指自然放松，放在腿上，深呼吸，把思想和注意力放在每一次的吸氣吐氣上，感受胸腔和腹部的起伏，吸氣……吐氣……
十分鐘後，心靜如水，聶歡歡不想了，愛咋樣咋樣吧。
“如果太明顯，被發現的話，就、道個歉吧。”
低頭看看自己床，“咦～怎麽像個豬窩？”床單被卷向一邊，杯子被她窩在一起，枕頭旁邊有各種各種的小物件，再看看四周，原本是坐着吃飯的椅子上堆得高高的衣服，電腦旁邊還有吃了一半的餅幹和火腿。太邋遢了！
受不了，開始清潔。立即下床，把衣服該洗的洗，該疊的疊，再把那些吃一半的丢進垃圾桶，枕套床單被罩全部換新的，髒衣服丢進洗衣機。看着自己家大變樣，聶歡歡胸口壓着大石頭，稍微松了一些。
累了，今日身心操勞過度，宜早睡。
第 22 章
時過半刻，一餐畢。一衆人出火鍋城，夜臨，各自返家。
送走筱月和郭然，火鍋城門口就剩托夢所三人，聞宋吃撐了就先走了，留下聶歡歡和盧晟江。
今晚聶歡歡不像上次一樣吃的多，一個人飛完全沒問題，她以為盧晟江是擔心這個，“盧晟江，我不撐，沒事兒，明天見，拜拜。”
剛要起勢起飛，盧晟江叫住她，“等等，這個給你。”遞給她一封信，是她媽媽寫的。聶歡歡激動的歡呼，“啊！謝謝領導！”
“還要跟你說個事兒。”欲言又止。
聶歡歡點頭，現在沒什麽比這封信還讓她激動，現在的心情異常的興奮，“啥呀？”
“這……可能是最後一封信了。”
什麽？最後一封信是什麽意思？她媽媽出了什麽問題嗎？聶歡歡一下子急得要掉眼淚，“為什麽？我媽媽她怎麽了？”
盧晟江一聽，怪他沒說清楚，害她誤以為她媽媽出了什麽問題，“不是不是，你媽媽沒事。是我，不能再過去了，之前是托夢所和樞紐站都沒完善，所以還可以自由往返，現在托夢所正式挂牌了，那邊我也就過不去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聶歡歡破涕為笑，“我還以為我媽媽出什麽事了，沒關系，有這些就已經很好了。”晃了晃手裏的信，“謝謝你，盧晟江。”說完傾身擁抱，紮紮實實的一個擁抱，在盧晟江的懷裏滿滿都是她。
聶歡歡的頭正好在盧晟江胸前，臉就埋在他胸口，還是有點難過，停留的時間就長了一些，她的眼淚溢出來，盧晟江能感受到有溫潤的淚珠在自己胸前，他知道她還是哭了，輕輕慢慢拍她後背，但笑容挂在臉上，“小丫頭難哄啊。”
哭了一陣，聶歡歡調整好自己，退了一步，從盧晟江懷裏出來，“謝謝你。”
“不難過了，好不好？嗯？”盧晟江低頭用手擦掉她眼淚。
“嗯。”還是含着淚點頭。看到盧晟江衣服上的淚漬，一時有點不好意思，用手在他衣服上擦來擦去，盧晟江一把抓住她亂摸的手，“小丫頭，不能随便亂摸的。”
眼神交措，聶歡歡腦子裏突然刷過一個念頭，打住，趕緊打住，不能在盧晟江面前想東想西。趕緊把手抽出來，拿緊手裏的信，真的和他說了再見。
原本是十五分鐘的路程，聶歡歡一路飙車，八分鐘就到了家。到家之後門一關，噗通一下倒在床上，腦子裏總是不斷輪播剛才那段畫面。
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他的語氣不兇，但是他的眼神卻另有意義，她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就在那一瞬間，她好像發現自己有點過分依賴盧晟江了，那個眼神，真是讓人誤會。
腦子裏兩個觀念正在打架，一方告訴她，盧晟江喜歡她，看看那個眼神，想想他平時怎麽對她的！難道還不明顯嗎？
而另一方則是反對，領導怎麽可能會喜歡她這個小菜雞，什麽都不會，平時只不過是同事之間的照顧，而且聞宋那麽欺負她，還是盧晟江還不幫她，那就是冥界最慘。普通同事，普通同事。
聶歡歡被這個整得要神經衰弱了，大吼一聲發洩。吼完之後想通了，大領導怎麽可能喜歡她？看霸道總擦瑪麗蘇小說看多了？想什麽呢？她自己的什麽德行心裏還沒數兒！
然後自己用手亂摸一通胸前，“确實不能亂摸，挺難受。”
堅決秉承着良好的思想，絕不亂搞男女關系，不多想不亂想。
“保持距離吧。”最後一句，她為這一段胡思亂想畫上句號。
一個鯉魚打挺式起床，聶歡歡去洗澡。一邊放水一邊唱歌，“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都一樣，小小肩膀大大書包，上呀上學堂……”
“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別為我擔心，我有快樂和智慧做漿……我會用算術，數清所有的星星，把最亮的一顆挂在胸上……”
胡亂唱，她必須用其他事情填滿腦子，阻止自己不再多想。
洗完出來，看到了那封信，最後一封來自媽媽的信，拆開。
給歡歡：
歡歡你好，我是媽媽。
今天去演唱會現場了，我們的位置很好，能夠看得很清楚，聲音也很大，效果都很好。歡歡，媽媽不知道還能替你去幾次演唱會了，但是我會為了你堅持，我們一起努力，給媽媽加油好嗎？
2019年3月24日
媽媽于麗
她舍不得，舍不得讀每一個字，珍惜媽媽寫給她的每一句話，最後一封信了。今晚的眼淚不值錢，也像個噴泉，源源不斷。
不能再想了，要快樂，媽媽希望她快樂。要賺錢，不賺錢啥也沒有，要積極，要做個陽光向上的人。可這些，都好難。
“真的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不然今晚絕對是個不眠夜。”聶歡歡用手敲打自己腦袋。
而給聶歡歡制造壓力的盧晟江，同樣在家輾轉反側睡不着。“不該在今天對小丫頭那樣，她說不定被吓得不敢靠近我了。”一聲嘆氣，“算了，來日方長。”
最後，聶歡歡還是在掙紮中睡着了，另一天總是會來的，今天就不要再想了。
第 21 章
倆人又在掐架，盧晟江一般不管他們吵，只要聞宋不打架就行，聳聳肩搖了搖頭回了辦公間。
照以前的經驗來講，聶歡歡一般在第二三回合就會主動認慫，但今天聶歡歡延續在第四回合才認輸，變回自己的樣子，一邊跑進服務窗一邊嘴裏還念叨：“明天圓圓，後天詩詩，反正美女那麽多，我想怎樣就怎樣。”
這時候沒人來，聶歡歡坐在裏面也沒什麽事，就去分區間把托夢瓶分區放好，而送托夢瓶一般都是聞宋去幹。職責分工明确，聶歡歡很滿意，她确實不喜歡送貨，主要就是她技術不太行，沒自信。
“叩叩叩”有人在敲服務窗的玻璃，聶歡歡走出來，看見來者先是一愣，是前兩天來過的那群老人家，夏銘的爺爺奶奶也在其中。
昨天剛開張的時候，他們沒來，聶歡歡還納悶，以為他們忘記了。今天就來了，趕緊詢問，“有什麽可以幫您？是來咨詢還是托夢呢？”
“同志你好，我和我老伴兒來托夢。”衣着整齊，聲音也是中氣十足，聶歡歡看了一下，是夏銘的奶奶。
“好的，麻煩把轉世牌給我登記一下。”
“嗯，給你。還有一個事想請問一下，我和我老伴兒是同一個轉世牌，這樣是不是只有一個名額？”
“嗯……原則上來說是的。”介于夏銘的關系，聶歡歡犯了難。
“沒關系，一個就一個，很滿足。”不是妥協，笑呵呵的。
聶歡歡在電腦上登記之後，遞出去一個空瓶，“送達地址是哪裏呢？”
“羅灣市，利州區。”夏銘奶奶交代完，拿着空瓶牽着她老伴兒走去長桌處。
接下來幾位都只是拿了一個，各自分散在不同位置傳入着他們夙願。
沒幾分鐘，夏銘爺爺奶奶率先返回來，交還給聶歡歡，“謝謝你，同志，我呀，最放心不下我弟弟，現在有了這個，無所牽挂。謝謝你，我們走了。”
看着他們漸行漸遠，送上最後的祝福，“生世所依，永遠幸福。”
接下來一周，聶歡歡每天早上上班就換一張臉，沉浸在自己給自己整容的世界裏。雖然每天只有一小時，聶歡歡也樂在其中，樂此不疲。
一個月之內，聶歡歡基本上把能想到的美女變了個遍，終于在三月最後一天，聶歡歡用回自己的臉去上班。聞宋也終于誇了她一句，“您可算是做了件對事兒，我謝謝您。”這句，應該算誇吧。
三月是托夢所正式營業的第一個月，除去第一天火爆的情況，每天就不會超過十個。也算個清閑差。
盧晟江在月末開月度總結會，把整個月的情況結合實際調整了很多規矩。“今天月末，晚上團建。”
聽到團建這個詞，聶歡歡都是下意思抗拒的，臉上的表情自然就露出不願意。盧晟江看出她不自然，問：“怎麽了？”
“沒事，之前工作留下的團建病，剛才聽你說這個詞兒的時候膈應了一下。”
盧晟江點頭，吩咐聞宋關門，“今天早點下班，進去送夢瓶。”
所有人都返回自己崗位上做最後的整理，聶歡歡存好檔就近了分區室，裏面的聞宋來來回回，分區架上的托夢瓶越來越少，她也站在門口一直看着。
“現在還忙嗎？”盧晟江的聲音冒出來。
“不忙，領導有啥指示？”聶歡歡從分區室退出來，來到服務窗口，盧晟江站在外面沒進去。
“那就去技術中心找一下郭然，得請功臣吃個飯。”
“得令。”正打算出門，又被盧晟江叫住，“還有筱月，算了，你去造夢閣，我親自去技術中心。”說罷兩人一起出門。
造夢閣。聶歡歡熟客一名，走進去看到服務臺當值的不是筱月，當值的也認識聶歡歡，直接開了門讓她進去，筱月輪到值送差。
造夢閣的六面牆和外面的圓形牆中間留了行走的通道，是個環形，聶歡歡從服務臺進來下意識的向左走，繞了一圈回來也沒見着筱月。
“真是奇了怪，這都能遇不着？”随即又到個地方，合成室。她百分之百會來。
果然一到那兒不久，聶歡歡就等着了筱月出來，“筱月！”
正從空境回來的筱月正坐在外面休息，來來回回好幾趟她中間都沒休息一下，聽見聶歡歡的聲音，揚起手臂來回揮動，實在是懶得起來了，“我在這兒。”
噌噌噌，聶歡歡三步做兩步過來，蹲下來，“我們單位團建，來接你一起去。”又把手環着筱月的手臂，作勢要把她拉起來。
筱月掙開，“你們單位，我去啥？”又坐回地上。
“開張那天，你來友情支援了，我們領導特地讓我來接你的，正所謂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快起來啦。”又把她拉起來。
筱月這回沒掙開，順勢站起來，去就去，正好下班兒。“走着。”
不可思議火鍋城。其實盧晟江也沒說地址，聶歡歡自顧自拉着筱月來了這裏，不過沒進去。但像是約定好了一樣，沒幾分鐘，盧晟江和郭然也到了這裏。
“嘻嘻，領導，你看我聰不聰明，一猜就來了這兒！”
“聰明。”盧晟江看着聶歡歡，眼裏盡是寵溺。
聞宋最後，等他到了一行人才進去。坐了一個大桌，服務員拿來菜單，男士也沒要，兩位女士點菜，到最後也就是聶歡歡在點，因為筱月她啥都吃，無所謂。
聶歡歡也懶得想，按照上次來的時候點的那些再點了一遍，人數增加，數量也從半份改成整份。
菜還沒上，鍋底先來了，先把鍋底燒熱，菜品慢慢上齊，觥籌交錯間，盧晟江敲了敲杯壁，“今天是我們托夢管理所正式運營的第一個月，感謝各位同事的辛勤付出，也特別感謝提供技術支持的郭總工，還有緊急支援的筱月，我替托夢所敬你們，謝謝。”一杯下肚。
冥界沒有酒，喝的都是茶水飲料，其他人也喝下一杯。盧晟江和郭然在前面吃了一些，後面基本上都是在交談，只有聶歡歡和聞宋是認真的吃，尤其是聶歡歡。
盧晟江放下杯子，“已經開始準備了？”
郭然回答：“嗯。”
聶歡歡也聽見了，好奇，“準備什麽？”
盧晟江回答她，“清明暢通出關。”
？？？聶歡歡還是不懂。
“是郭然今年開發新技術，掃描儀掃描入電腦，自動匹配信息，無違反冥界條約者可直接出關。”盧晟江繼續解釋。
郭然補充：“一直都在研究推進，測試最快實在今年這月底展開。”
聶歡歡：“斯國一（厲害），那往年呢？”
一直在聽的筱月說：“清明特許證出關證。”
聶歡歡：“啊？那夏銘得忙死。”
正吃着的聞宋開口，“你以為什麽特許證都是夏銘蓋章是吧？真傻！”
聶歡歡癟嘴，“哦，別這麽大火氣咯。”
聞宋又開始和聶歡歡鬥嘴，“是你傻而不自知！”
……
另一頭的談話還在繼續，郭然：“你們所在名單內嗎？”
盧晟江：“在。”
在什麽名單？聶歡歡聽見了，停下和聞宋鬥嘴，疑惑的看着他們，“在什麽名單？”
“能是什麽名單？還不就是支援路疏部。”聞宋替他們說。
可路疏部又是什麽？聶歡歡還是不懂啊！她新來的啊！別欺負她新人！
聶歡歡的聲音小方向也是向着聞宋，再加上火鍋城裏的顧客多聲音大，盧晟江沒聽見，筱月一直在聽，回答她，“路疏部就像交管部門一樣，管路上的問題，歸冥府警局。
下一個月是清明月，冥府的規矩是上半月不排轉世，可自由通行，但人員流動量大，所以需要其他部門單位支援，但就不知道還會不會向往年一樣時限是半月。”
“嗯？”聶歡歡皺眉，“今年會延長嗎？還是縮短？”
“當然是縮短了！你沒聽剛才人郭然說研究了個裝備嘛，專門應對清明的，你怎麽想的？還延長？”聞宋的語氣充滿了嫌棄。
“哦！”聶歡歡瞪了聞宋再翻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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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一個一個收集，一份一份登記。托夢所的第一天如火如荼。
來到技術中心的盧晟江，找到了正鑽研上頭的郭然。“果然啊！郭然！之前我找你拿新開發産品過去就是正确的，總之，你幫了大忙。”
郭然淡然一笑，和盧晟江走進他辦公室，“這個集容也是你提出的想法，不然我怎麽會有思路做出來。怎麽托夢所第一天營業，你這位大領導就公然翹班？”
“不是，這次來是想找你過去技術支持一下。今天的場面，超過預料。”盧晟江正色邀請。
“好。走吧。”郭然暫時放下手頭工作，交給助理工程師繼續推進，和盧晟江一起去往托夢管理所。
分配好的任務，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大家都完成的很好。盧晟江回來和走之前完全是兩個場面。他把郭然領進辦公室內，“現場的情況，進來的時候你已經看到了，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托夢瓶。”
……
聶歡歡看見盧晟江帶着郭然進去了，本來想誇誇郭然的，發明了這麽個好東西。這東西雖然能暫時解決部分問題，但是有一個很抓狂就是，特定版雖然容積大，但需要聶歡歡手動分割儲存信息，普瓶就是說完了了事。
而且她還不知道，分隔完之後怎麽送達，原本是把托夢瓶放進夢境合成器裏，再由他們置換進去。現在全部在一起，該怎麽辦？
聶歡歡想的，正是盧晟江和郭然正在談論的。兩人從辦公間內出來，進了服務窗口，站在聶歡歡身後看她操作。
隊伍越來越短，從早上一直無休到下午兩點，這一批終于全部登記完畢。電腦上錄入總共153條，聞宋處登記無轉世牌29人。這些僅僅是上午的量。
盧晟江宣布提前關門，召集開會。
圍坐在廳裏的圓桌旁，郭然開講，“分裝瓶。這是集容的子産品，兩件都少一不可，但分裝瓶還未推出，我帶來的是內測最優版，基本上沒有問題。”
一個小空瓶在圓桌上傳閱，大小基本與普瓶無差，只是有細微的外觀差距。
郭然走進服務窗口，在電腦上調出分隔開的信息，把分裝瓶放進插口裏，連上電腦，再一條條點擊導入。“記得換一個信息就要更替下一個分裝瓶。”郭然看着屏幕轉頭看其他人，這是注意事項。
交代完郭然就離開了，大工程師就是忙啊！盧晟江在合成室內，聞宋則在分區室，在這裏的都是寄托。聶歡歡和筱月忙着導入進分裝瓶，誰都沒馬虎，托夢管理所的第一天，過去了。
原來的工作習慣，她會把每一天的工作情況寫下來，當日志，時不時看看，這個習慣聶歡歡現在正執行着。
翻開一本厚且大的空白薄，在扉頁上寫：托夢管理所工作日志，署名：聶歡歡。
記一些每天發生的有記憶點的事情，再寫一點工作重點值得記下來的。但大多數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所以，第一頁內容：人真多，好累！！！
三個大感嘆號，聶歡歡也不知道為什麽儀式感這麽強。
今天的托夢瓶全部分好區域，就剩沒有送出去了。下班早，聶歡歡回來的也早，網瘾少女上線，許久未逛的冥界論壇，去看看。
電腦端上床，推得最高的帖子是【托夢管理所的三兩事】，這她單位，當然要點進去看。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托夢所明天營業？很早之前就發出消息的托夢管理所終于要上線了！我真的是巴不得有八個手鼓掌歡迎，看到這兒我覺得肯定就會有人問了，不是有個造夢閣嗎？為什麽還要設立一個托夢所？
朋友們！造夢閣和托夢所最大的區別就是，托夢所不要錢！不要錢！不要錢！大家辛辛苦苦得到的小錢，想給家人帶話都要攢攢攢，有些人甚至錢還沒攢夠直接轉世了，托夢所的設立就是造福冥界的！
請記住，明天，明天，明天，托夢所開張！大家看到多頂一頂，讓更多朋友看見，沖呀！』最後一段是具體地址，還貼心的加黑加粗加大。
發帖時間是昨天下午，聶歡歡算是明白了，今天的場面也有這位‘好心人’的幫忙，如果沒有他的鼎力相助，托夢所可能都沒這麽火。最要命的是，論壇還官方置頂了。
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關閉帖子，來都來了，後面會好的。看其他的，很多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聶歡歡覺得最有意思的是月老樹，不過很久沒更新了。
刷新，有一個新帖子，是關于學習的那些技能，列舉了各種技能的冷知識，聶歡歡也學習了挺多技能的，她學的基本上都是實用型，對了，她在考飛行證的時候順帶學了變幻術來着，還沒用過。
翻到之前看過的那篇，确認了變幻術，可以變成任何想變的模樣，就是有個時間和使用次數限制，不過這不算大事兒，該玩兒還是玩兒。
不用做免費艙之後，聶歡歡基本可以多睡一小時，上班九點，飛快點過去二十分鐘，她可以八點起。可能是前一天晚上逛論壇太high，今天早上睜開眼已經快八點半了。
顧不上什麽形象，抓緊時間刷牙洗臉，上班得趕緊！卯足了勁兒飛，九點差五分進了辦公室，大氣兒喘的臉紅了。
聞宋來的也晚，不過他手裏還拎着倆包子，聶歡歡啥也沒拿，肚子餓的咕嚕叫，好想溜出去覓食，她正準備着，一聲來自聞宋的“傻缺”飛進她耳朵裏。
“去吃點東西吧，今天不會像昨天那樣，昨天是特例，沒事兒。”盧晟江不愧是領導，深知民心。
“好！領導吃啥，小弟請你。”
“不用。”盧晟江笑着搖頭，手裏拿了一份文件走進辦公間。
得到特批之後的聶歡歡大搖大擺走出去。吃鋪是他們單位最近的早點鋪子，包子饅頭粥基本所有早點都涵蓋，而且好吃性價比高。
聶歡歡來的這個點一般都不剩什麽了，就随便點了吃吃。雖然盧晟江允許她出來，但也不能長時間脫崗，職業操守還是有的，五分鐘吃完，返回單位。
走到大廳裏沒進去，遠遠的看了下托夢所裏的情況，兩三個人，不多，筱月果然沒說錯，前輩就是前輩。
變幻術！昨天說好了要變的。聶歡歡走到角落，閉上眼，在大腦裏發布命令，變成……變成誰呢？一時間都不知道變成誰了，絕世美女，這個詞在聶歡歡腦子裏出現的臉是冰冰，然後，她也變成了冰冰。
走進去，聶歡歡特別想知道他們的表情，一步，兩步，三步，進去了。聞宋在服務窗口，間歇擡了兩次頭，第一次是不确定，再一次他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轉為無奈，再看就是一副看智障的眼神了。
恰巧盧晟江也出來了，端着杯子出來，估計是來接水，看到了聶歡歡，微微怔住，像她這個方向舉了下手裏的杯子，“喝水嗎？”
“搞什麽？怎麽你們都不意外的？是冰冰不美還是你們麻木了？”聶歡歡洩氣的跟在盧晟江後面。
“不是。”一個轉身，聶歡歡的安全距離被打破，踉跄了一下，盧晟江手快扶住她，手臂環在後背托住。
聶歡歡站穩，稍微走開了一點，“盧晟江你怎麽回事啊？要把我吓死了。”手掌輕輕拍胸口，眼前冒出來一杯水，“那這給你壓壓驚。”
她正好渴了，接過來大口咕嘟。聞宋處理完廳裏的委托者，走過來，沒還沒到眼前，就在大聲斥罵聶歡歡，“你趕緊麻溜兒的變回來！真是對不起人冰冰姐。”
“不變！”聶歡歡今天就剛上了！
“你變不變？”聞宋咬牙，握拳要打她。
“不變！”堅決不變。
第 19 章
不可思議火鍋城。
門口招牌用的是之前的木質牌匾，火鍋店名字就叫不可思議火鍋城，能在這裏開火鍋店确實是挺不可思議的。
開火鍋城的是之前同事，在冥府任期年限登記達到要求，沒轉世但轉業開火鍋店，生意很好，至少聶歡歡按照目前到店就餐人數來看是不錯的。
“他們店預約到下個月了。”盧晟江就是個蛔蟲，他總是能在聶歡歡猜測的時候把答案告訴她。
但是，如果火鍋店是預約制的話，那生意真是火爆，都排到下個月了。要是她也能開一個就好了，那錢還不是嘩嘩進賬，想想就很開心。
聶歡歡走在最後，盧晟江和郭然在前頭說着話，白日夢醒了她也意識到不該在盧晟江身邊想東想西，又忘記了，該打。
服務員引路到位，這裏全部都是廳桌，沒有包廂，也就意味着冥府總司司長來了都是大廳位，大家都一樣。
走前面的兩人走向相對的座位，盧晟江拉開旁邊的座椅，示意聶歡歡坐下，她走在後面，看見領導親自拉座兒趕緊坐下，忙着感謝領導，也就沒看不見郭然的手悄悄從他旁邊的椅子後背抽回來。
點了四格，衆口難調，一個麻辣一個菌菇一個番茄，剩下一個是清水鍋。聶歡歡是無所謂，她通殺。可是盧晟江不知情，點這三個鍋底就是考慮她飲食習慣。
菜單基本上是聶歡歡拿在手裏，點的菜差不多把菜單上她喜歡的都點了一份，“你們都不點嗎？就交給我了？”聶歡歡從菜單裏伸出頭，看見兩人都搖頭，就把菜單還給服務員，“那我就按我喜歡的點喽。”
“沒事兒。”盧晟江說完喝了口水。
“畢竟是江所請客，客随主便。”郭然看着盧晟江微笑。
幾分鐘後，開始慢慢上菜。聶歡歡筷子所到之處，必然是片甲不留，她太愛火鍋了，可能上輩子就是個火鍋底料。
聶歡歡只顧着吃吃吃，沒聽見也不關注留意盧晟江和郭然在談什麽。突然一下，天降一個腦瓜崩。
“吃吃吃，肥成豬。”聞宋來了。跟盧晟江郭然一一打招呼，再自然的拉開郭然旁邊的椅子坐下。
“要你管。”聶歡歡對着他翻白眼。
招呼服務員加了一副碗筷，聞宋也不客氣。直接搶聶歡歡的，這聶歡歡當然不同意了，憋着嘴看向盧晟江，這是她無意識的向他撒嬌，或是說聶歡歡根本沒意識到她正在撒嬌。
“再點吧。”盧晟江看了一眼聞宋，又招呼來服務員拿菜單加菜。
聞宋不點，把服務員打發走，“不點，我就氣氣她。”把筷子放下，“我吃過來的，剛吃完，在那兒。”說着又用手指了火鍋店的另一邊。“正好出門看見你們，就過來了。”
三人變四人，聶歡歡吃完了，這頓飯就真正結束了。只有她是努力且認真的吃飯。起身出門，三個人一個方向，郭然另一個方向。他要回技術中心，而他們則是回家。
由于聶歡歡吃的太飽，飛行有危險，便決定打車一個人也是坐，三個人也是一樣，于是他們托夢所三人站在火鍋城外面一起等穿梭艙。
難得聞宋這次安靜的等，沒有再和聶歡歡鬥嘴。三人沉默，半刻，盧晟江開口，“聞宋，剛才和你一起吃飯的是不是夏銘？”
“是。”聞宋回答道。
“哦！你們說起這個夏銘，我今天去輪回辦事處就是找他去了，但他今天怪怪的。”聶歡歡插話。
“嗯？”盧晟江看向聶歡歡，“怎麽了？”
“今天我臨時去了趟托夢所，關門的時候有一群老人家來了，想問問可不可以托夢，今天不是還沒開張嘛，我讓他們明天再來，走的時候看他們挺失望的，又擔心他們是不是轉世牌號快輪到了，就記下個名字去找夏銘問問看。
到了之後，夏銘他說機器壞了，辦不了轉世牌，順便我就問了一下那群老人家的事，他說是自然逝世會好好安排。他就是聽到我說這裏的時候感覺怪怪的，也沒說什麽，然後我就碰見了郭然。”
聽聶歡歡講完這一大段，聞宋和盧晟江對視一眼，雙雙沉默。聶歡歡不知詳情，追問，“夏銘怎麽了？”
“那群人裏有他的爺爺奶奶。”盧晟江告訴她。
“他今天來找我就是因為這事兒，他爺爺奶奶應該是想托夢吧，讓我照顧照顧他們。”聞宋接着說。
“怪不得，那他豈不是親自給他爺爺奶奶發轉世牌嗎？”聶歡歡想到這個，這得多難受。
“不會，應該換班了。車到了，上去。”盧晟江提醒。
相繼上去，聞宋最後，關艙門。目的地定位在聶歡歡家，抵達之後，三人均下車。托夢管理所明天正式運營，盧晟江趁着聶歡歡還沒上樓，“明天可能困難重重，可能焦頭爛額，可能有着無數種意外，但還請大家務必迎難而上，和衷共濟。加油！”
振奮人心這種事聶歡歡見得多，她也很吃這一套，立即把手握拳作加油狀，高喊：“加油！”聞宋附應：“加油！”
托夢所三人組均是一笑，接着轉身離開。養精蓄力，要有良好的精神面貌面對明天的到來。聶歡歡難得沒有逛論壇，很早就睡了。
前一天晚上就一直惦記着今天正式營業的事情，早上醒的比平時早一小時。看看時間又重新睡，可心裏老是壓着托夢所的事兒，翻來覆去半小時，硬是越來越精神。
幹脆起來，早早準備。洗漱收拾完出門，聶歡歡人都到樓下了，又不确定自己有沒有把門關上，想半天硬是想不起來，折回樓上，确認門是緊閉着，再下樓，“我可不會忘了！手心還有關門的痛感，絕對錯不了。”
自從她拿到飛行證之後，基本上三天一大飛，兩天一小飛，像上下班這種距離連小飛都算不上。聶歡歡人還剛走進廳裏，連托夢所的牌子都沒見着，就聽見叽叽喳喳的聲音充斥在辦公廳。
左躲右讓，進來的路真是像唐僧取經，山高路長艱難險阻。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辦公室的大門開不了，聶歡歡也進不去。
又從裏面擠出來，坐在最外面等其他人過來。誰知道托夢所這麽受歡迎呢？
盧晟江來了。他也看見了門口的局面，停在外圍沒進去。聶歡歡走過去，“領導！你是不是也沒想到這麽多人？”
他點頭，語氣略帶無奈，“走後門進去吧。”
後門就是，從隔壁辦公室的窗戶飛出去，再從托夢所裏面的窗戶進來。
“領導，外面那麽多業務，人手不夠吧？”聶歡歡沒從裏面的辦公間出去，外面能看見。
“嗯。”沒有下文。聶歡歡需要他調人過來幫忙啊，怎麽就只是“嗯”？
“造夢閣的筱月會過來，我讓聞宋去接她了。”他說話這大喘氣，能把聶歡歡噎死。
是筱月，真好！沒一會兒，聞宋帶着筱月也從他們進來的同一個位置出現，試問有哪一個單位工作員是用如此狼狽滑稽的方式進辦公室的？聶歡歡想想都覺得奇葩。
面對如此情況，盧晟江先開了個會，“大家都認識，雖然是在新單位，也就不再多費口舌進行自我介紹了。我們先來看一下外面的情況。”
四人兩兩對面而坐，盧晟江起身調出外面監控，站在外面的人越來越多，“托夢所是冥界的非盈利單位，而且很早之前就加以宣傳，所以很多人來，不足意外。
但是，就目前這個情況來說，是遠遠超出我的預判，按照之前的方式一人一瓶肯定無法運轉。所以，我決定：歡歡、筱月，在服務窗口準備，今天特殊，采用集容的方式，筱月這個業務你應該比歡歡熟悉，你主歡歡副。”再看向聞宋，“聞宋你在外面核實每一位的轉世牌，先後順序，你應該心裏有數。”
“明白。”三人起立出門，投身工作。
盧晟江坐下思忖半刻，再離開。他可能需要技術支持，方向是技術中心。
有人在裏面，外面的看見了，場面就有些躁動了。筱月面無表情，鎮定的很，安慰聶歡歡，“小場面，沒事。就這兩天會出現這個情況，後面基本上就不會了。”看來造夢閣營業的時候也是一番風雨。
聞宋從裏面把門打開，還好沒有一窩蜂的往裏沖，但也是人頭攢動。
“各位！各位！”聞宋站在高臺上，拿着喇叭，“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還請大家能夠配合我們，這樣雙方互利互惠，不浪費時間，才能更高效的完成任務。謝謝！”場面安靜，自覺開始排隊。
“有轉世牌的排左邊，沒有的到我這裏登記。”聞宋又拿着大喇叭喊。
左邊的隊伍增加至少一半的人，果然領導有長遠考慮，這個場面一人一瓶是萬萬不可能的。但是那個集容，聶歡歡一點都不清楚。
從容淡定的月姐，拿起一個空瓶，翻查底部的編碼，在電腦裏托夢瓶處理系統裏找到對應的，修改托夢瓶參數，容積改為1T，外鏈話筒，開始收聲。
這個操作簡直了，刷新聶歡歡的認知。“居然還能這麽玩？”
“玩兒？這個空瓶是特定的，郭總工前段時間才開講座宣傳，沒想到你們江所這麽神通廣大，拿到了內測號！”
“嗯？”怎麽感覺筱月說的她全部都不知道呢？他們是不是有個內部群聊沒帶上她？難道她真的只知道吃吃吃嗎？
“幹活兒吧。”筱月提醒她，畢竟窗口外面的快望眼欲穿了。
第 18 章
提筆繼續寫：
至此之後，張雯點單的外賣均是那位小哥送餐，還時不時會有額外食品。漸漸感覺不對勁的張雯，發現了那些額外食品是外賣小哥贈送。在某一個定完餐的中午，張雯提前來到公司樓下，想同外賣小哥講清楚，等來等去，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發型精致的男人提着她經常點的外賣走進來。
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張雯的手機響了，原本要走進電梯的男人返回來，電梯信號不好，接通。
“喂，張女士，你的外賣到了，我正在樓下大廳，馬上送上去。”就是天天給他送餐的小哥。
張雯欣喜如狂，外賣小哥沒想到是個慘絕人寰的大帥哥！控制情緒，“不用送上去，我在樓下。”挂斷電話。
對于大帥哥，張雯有着過目不忘的本領。整理妝容，出去等着。當然，外賣小哥也是認識她的。等待的同時，由于多年單身且警覺的經驗提醒她，為什麽一個外賣小哥要穿成這樣送外賣？十有八九是居心叵測。
欣喜又轉為失望，冷靜的她認為小哥是一時虛榮，決定開導教育他。西裝外賣小哥把手裏的食品給她，本以為今天的行頭能震撼一下她，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冷靜。
正常的送餐口語，“張女士，你的午餐。”
“謝謝。”暫時沒了下文。西裝外賣小哥想說話，卻被張雯先打斷，“小哥，你不用自卑的，送外賣也沒什麽丢人的，在裏面的都是打工仔，大家都是憑本事吃飯，只不過場所不同，你不用自卑，也不用穿成這樣……噢，對了，關于那個坐電梯的事情，我反映了一下，再也不會不讓你們乘電梯。加油！”張雯說到後面的語氣都像是哄孩子，越來越溫柔。
筱月又忍不住了，“你這是在寫小說？”
“噓！讓我寫完，我姐妹值得擁有我給她量身定做的瑪麗蘇大劇。”
寫到後面，一張單子都不夠寫，筱月再拿過來一張。聶歡歡繼續。
西裝小哥定住半刻，拉住即将走開的張雯，“我，只是屬于你一個人的外賣小哥。”說完給她一張名片，松手離開。
外賣小哥也整起名片了？張雯沒仔細看名片放進口袋。吃完午餐休息了一會就開始上班。一下午的狀态被這中午的小哥打亂了，下午的工作勉強在下班之前完成。
回家之後，照例躺着玩手機，刷到一條社會財經新聞：【餓了團即将迎來新任CEO，系原董事侄子，海外求學歸來便接手公司，不知能否帶領餓了團走向新篇章？】
圖文新聞，下圖附上新任CEO照片。
這一看把張雯吓一跳，這位新任CEO就是給她送飯的那位外賣小哥！五雷轟了個頂，把她震的不清。
趕緊翻包找到了名片，對上了！就是他！行事一貫風風火火的她立刻照着名片上的號碼播過去，“我知道你是誰了！為什麽裝外賣小哥？”
“不是。”聲音溫柔沉穩，“當時是為了體驗基層生活，這樣能得到更好的整改。第一單就碰見你了。”
……
原來是大老板微服私訪。
完了，兩張單子都寫滿，算了，在最後加上：從此張雯走向成功的巅峰。
聶歡歡罷筆。拿起兩張單子，交給筱月。“拜托拜托，務必今晚送達。”
原本都下班的筱月又折回去，“整整兩張，你朋友的這個夢絕對充實。”揮動手裏的單子，交給服務臺的另外一位職員。
了去一樁大事，走出造夢閣，長舒一口氣。聶歡歡與筱月告別之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托夢所。托夢所即将在明日開張的事情，早在半月前公示在冥府官網，也搬運至冥界論壇。免費性質，關注度持高不下。
造夢閣和托夢所的性質其實大同小異，除去收費與免費這一大點外，還有很多細點都不相同。就是想到這兒，聶歡歡才返回托夢所。
刷身份進門，聶歡歡進了之前放夢境合成器的地方。添加進來了挺多東西。原本的房間內空白的牆面上裝上了巨屏顯示，旁邊還有一個掃描器，夢境合成器旁邊也增添了一個兩層放置臺。
從合成間裏出來，就是有高臺架的地方，之前沒有劃分區域，現在根據羅灣市的五區劃開。青浦區是大學城，利州區大部分的郊區村落，東湖區是老城區，沙渡區經過變遷成為CBD，新北區則是新開發創業園區。
之前她也是住在東湖區，老城區的房子雖然舊但是便宜，後來才搬去了靠近沙渡區的地方，再來就是這兒了，“唉～怎麽看看又想起了從前呢！不想了。”眼淚還留在眼眶裏，鼻子酸的要命。
返回服務窗口，所有的工具碼放整齊，正在等待明天的到來。聶歡歡掃視一圈辦公室，确認沒什麽問題，打算關門回家。
正走出去，一雙手拍了她後背，“你好，請問托夢所開張了嗎？”聲音聽着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聶歡歡轉身，稍微弓腰，“還沒，您明天再來吧。”
“哦，還沒有開張啊。”老人家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都回去吧，還沒呢，明天再來看看。”慢慢的三兩個老人群出現，跟在剛才那位老人後面走了。
聶歡歡大概看了一下她們的年齡，猜測應該是自然逝世的老人。門關好之後去了輪回辦事處，剛才那幾位老人，聶歡歡想找夏銘确認轉世牌號。
她也算是往生所的常客了，就算不認識也能混個臉熟。輪回辦事處難得清淨，也頭一次來這兒看見夏銘是坐着的，低了半個頭仔細認真盯着電腦屏幕，沒看見聶歡歡來。
“嘿！幹嘛呢？”聶歡歡湊過去服務臺前面，試圖想吓吓夏銘。
誰知正坐在屏幕前那人頭也沒擡起，“忙。”
“不是沒人在這兒嗎？”又不用發放轉世牌，聶歡歡就理所應當的認為此時的夏銘應該是閑着。
“你往門口看。”那手指戳了門口，聶歡歡走過去，在旁邊貼着：『由于機器故障，今日發放轉世牌事宜順延至明日。』那豈不是放假了？夏銘在忙什麽？
返回去，“不應該是放假？”聶歡歡問他。
“故障正在修，我要查看視頻，再分配轉世牌。最近來了一撥自然逝世者，要協調好才行。”夏銘擡頭看了一眼聶歡歡，随即又低下頭工作。
“是不是一撥老頭兒老太太？”聶歡歡也不确定是不是和夏銘說的是同一撥，問問看。
“嗯。三天之內，一共是五名女性三名男性，兩對夫妻一對姐弟，一對姐妹。”再确認了一下聶歡歡記得的姓名，确認了就是和她在托夢所遇見的是同一撥。
“他們沒發轉世牌嗎？”聶歡歡推測着問。
“嗯。他們有夙願，晚一些。”
“我剛才在托夢所遇見他們了，應該是打算來托夢吧。”這番話讓夏銘停下了，站起來看着聶歡歡，問：“那他們知道明天開張嗎？”
“我讓他們明天再去。”聶歡歡不明白夏銘為什麽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怔住，夏銘像是在想事情，沒說了話。後面的門開了，郭然從裏面走出來，“夏室長，這個機器我修好了，應該不會再有問題，如果要是出現問題，及時反饋，我及時修理。”
走過來辦事處服務臺，郭然才看見聶歡歡也在這裏。“歡歡，你怎麽在這兒？”
看見是郭然，聶歡歡笑着招呼，“來找夏銘問點事兒。”倆人招呼一圈，夏銘都還沒有反應。郭然輕輕推了一下他，這才回神，“郭工，修好了？好的好的，感謝！”
聶歡歡也不再打擾夏銘，既然碰見了郭然，便和郭然一起離開往生所。郭然給人感覺挺溫和的，不論是說話還是行事風格，和盧晟江有一點像就是長相上得分高，不像的點就是盧晟江喜歡板着臉。
正暗暗對比，郭然就提起他，“江站，哦，不對，現在應該改叫江所長……”改稱呼說的笑了，郭然繼續，“我和他約了等會兒見面，一起嗎？”
“嗯？吃飯嗎？”吃飯她就去，嘿嘿。
“應該。”
“能不能問一個問題？”聶歡歡也是聽到才想起問。
郭然點頭，“可以，問吧。”
“大家為什麽都要叫他江站？他不是姓盧嗎？”對于大家對盧晟江的稱呼，她聽到所有的都是叫江站。
郭然走着停了一下，皺眉，再繼續，“說實話，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江站的全名。大家都是叫習慣了，也沒人在意領導叫什麽，大部分都是随大流。”
“啊？”聶歡歡簡直不敢相信，但想想覺得又沒毛病，領導的事情，小百姓不宜知道太多。
說曹操曹操到。盧晟江面朝着他們走過來。先和郭然簡單打聲招呼，又看向聶歡歡，“你們倆怎麽在一起？”
“哦，這事兒說來話長，長話短說就是，我去輪回辦事處正好碰見了郭然，就一起出來，再就碰見你了。”
“郭然？郭總工程師被你這個小丫頭直呼其名？”這丫頭怎麽對別人也沒大沒小的。
郭然笑笑，“沒事。”
“好的，我尊敬的領導，江所長，您和郭總工談事兒去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小人告退。”聶歡歡皮笑肉不笑念完這一段話。心想郭然都不介意他介意什麽？而且聞宋也這麽直呼郭然大名啊！
糟了，不能在他旁邊心想，退步到一半，盧晟江果然開口，“既然郭然都不介意，那随你稱呼。一起，吃飯嗎？”
吃吃吃！聶歡歡馬上走回來，裝模作樣，“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