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現在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回到月宮這一邊。

不管月兮同不同意,朱剛帶着玉兔飛走了,留下了一地錯愕的衆人。

陸閑看了看一邊臉腫得老高的月兮,看了看猶自愣神的霓裳,沖她們挑了挑眉毛,說道:“兩位姑娘,咱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

說完,陸閑也轉身飛走了。

“這個混蛋!”

霓裳看着飛走的陸閑,咬牙切齒。她急忙去扶住月兮,想安慰安慰,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即便是活了這麽多年,所經歷過的事情猶如今晚這般大起大落的,還真沒幾件。

月兮捂着自己的臉,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活了這麽久,自從成名以來,還真沒有人打過她,這個朱剛不僅看不上她,帶走了她的侍女,還當衆打了她,這其中的屈辱,只有她自己能夠體會。不過她最氣的人不是朱剛,而是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陸閑!

和朱剛比起來,這陸閑才是天大的混蛋,他竟然……竟然敢對着月宮撒尿?不敢想象,天亮之後,這消息會以怎樣的速度引爆仙界!

“要不是炎豐,朱剛也不會來!朱剛不來,炎豐定然被天兵抓住了,哪裏還有這麽多事!這個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他!”

月兮看着陸閑離開的方向,心中充滿了憤恨。

周圍的吃瓜群衆看見主要的幾個人都離開了,也從當機之中清醒了過來,唰一下向月兮圍了過去。

“請問月兮仙子,對于朱剛大元帥看不上你,反而看上你的侍女這件事,你有什麽看法?”

“朱剛大元帥動手打了你,你對他會不會懷恨在心?”

“對于炎豐在你月宮上面撒尿這件事,你怎麽看?”

“月神,經歷了今天晚上諸多事件之後,請問你現在心裏是什麽樣的一種感受?”

衆人湊到月兮身前之後,潛伏在其中的記者都跳了出來,拿出錄音仙器對準了月兮,争先恐後的提問。

“你們這些人,怎麽一點良知都沒有?現在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麽?”霓裳站了出來,擋在月兮身前,怒斥着衆人,“不要問了!現在,我請你們離開,不然我要叫天兵了!”

看見霓裳站了出來,衆人眼睛一亮,覺得找到了新的切入點,把錄音仙器對準霓裳,問道:

“霓裳仙子,月神仙子一直以來都比你紅。人性都是複雜的,請問你對月神仙子有沒有動過半分嫉妒的心思?”

“對于今天晚上月神仙子被炎豐和朱剛大元帥羞辱這件事,你怎麽看?”

“霓裳仙子,聽說你和月神仙子的關系一直以來都很不錯。最近有傳聞說你們兩個是百合,所以你們才都沒有找自己的神仙伴侶,一直單身至今。請問你真的喜歡月神仙子嗎?”

“你們夠了!”

月兮猛然向前一步,拍飛了幾個湊到自己眼前的錄音仙器。

衆人被月兮的氣勢所懾,向後退了兩步,怔怔的看着月兮。

“你到底想問什麽?”月兮指着那個說她們百合的記者質問道,“我警告你,再這麽胡說八道,我就告你诽謗!”

“好了好了,犯不着跟他們一般見識。”霓裳拉住月兮,硬拽着她向月宮的臺階走去。這事再這麽鬧下去,對月兮的名聲會越來越不好。

“喂,別走啊,月神仙子,請問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百合?”

看着自己的問題讓月兮這麽惱火,那個記者趕緊趁虛而入,争取從月兮嘴裏挖出更多東西出來。

所有記者的跟着圍上去,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兩個人離開。畢竟見月兮一面不容易啊!

“你們這些無良記者,我家月神明明不想接受你們的采訪了,你們還這麽死纏爛打,是不是想死?”

月兮的粉絲看見這些記者越來越過分,終于忍受不住站了出來。

記者們根本不理這些粉絲,繼續向月兮追問。

“兄弟姐妹們,保護月神仙子的時候到了!我希望大家都站出來,齊心協力,打他們!”

“對,不能再讓他們欺負月神了!沖啊,保護月神!”

“沖啊!沖啊!”

衆粉絲一擁而上,扯住那些記者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喂,我警告你們,別亂動手,我是……”

“啪啪啪!”

“仙界是講人權的地方……”

“啪啪啪!”

“我用錄音仙器錄下了你們惡毒的語言,我用錄像仙器錄下了你們施暴的畫面。你們就等着坐牢吧!”

“兄弟姐妹們,把他們的錄音仙器、錄像仙器全都找出來,毀掉!”

“啪啪啪!”

“打他們,吊起來打!……對,扒光他們的衣服,讓他們也感受感受遭受羞辱的滋味!……可以,埋在地裏面也可以……可惜沒有油鍋,不然把最讨厭的那兩個放到油鍋裏面炸炸……喂,那個小夥,你脫褲子幹什麽?那是記者,不能日!……”

一場混戰。

月兮終于擺脫了衆人回到了月宮之中,臺階的大門封死了,誰也上不來。

霓裳把月兮扶到床邊,拿出了仙藥給月兮抹臉,安慰她道:“月兮,現在不要胡思亂想,一切都有我在。擦了藥之後,好好睡上一覺,一切都會過去的。”

聽着月宮下面吵吵鬧鬧的衆人,月兮心中的恨意更盛,恨聲說道:“這個炎豐,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霓裳也知道,今晚的事都是因陸閑而起,自責道:“我只知道他壞,沒想到他竟然壞到了這種程度,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認識朱剛大元帥!都怪我,沒有看穿他的本質,才讓姐姐沒有防備受此羞辱。”

“這事不怪你。”月兮還沒有憤怒到喪失理智遷怒于人的程度。

“炎豐,炎豐。”

霓裳喃喃念了兩遍這個名字,走到了窗戶邊上,向極遠的地方看去。她的腦袋中浮現出了白天在那片庭院裏面,陸閑無恥的樣子,大談“潛規則”的樣子,随後,她又想到了今天晚上,陸閑震碎衣褲,完全不要臉的樣子。想到陸閑一絲不挂,用大水沖刷月宮,霓裳的臉羞憤的紅了起來。

“活了這麽久,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厚顏無恥之人!”

霓裳又咬緊了牙關。

第 78 章 因情誤

第七十七章 因情誤

作者:鬼漢臣

越往前走,果然雨下的越大了,瑟瑟冷風,吹的林嘉民連打了幾個噴嚏,禁不住裹緊了衣服,水映藍見了說:“爺還不适應這裏的天氣,左邊是我的住所,喝杯熱茶再進去吧。”

“好。”林嘉民着實不習慣這樣的天氣,便随她拐上了一條小路,這小路僅容一人通過,兩邊稀奇的藤蔓交支相纏,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藤洞,又有各色小花點綴,簡直如世外仙境一般。

林嘉民一面看一面啧啧稱奇,不防腳下一滑,向後倒去,只一眨眼的功夫,水映藍竟然從前面到了身後,扶住了倒下的林嘉民,林嘉民怔的目瞪口呆的問:“你——什麽時候到了後面了?”

水映藍笑了說:“不過小玩意罷了,日後常來自然教你。”

林嘉民聽了說:“這裏環境确實不錯,天晴了或可四處走走玩玩。”

水映藍撲哧一笑說:“如這樣,爺就不用逛了,這裏是沒有晴的時節的。”

“一年四季全在下雨?”

“是的。”

說話間來到小屋前,小屋是木制的,像天然一體一樣,沒有院門,倒有一個小池塘,池塘裏滿池的荷花,池塘之上,不過略鋪了簡單的木橋,便是通向小屋的惟一之路,水映藍回頭說:“你可要小心了,掉進池子裏我可沒有爺們的衣服給你換。”

林嘉民看了看木橋,若在晴天過去自然不在話下,但是這裏常年陰雨,木鋪上都長滿了青苔,沒有扶手,要過去還真有點難,不知道她如何過去,一面看她過去,只見她如履平地,輕松而過,林嘉民納悶,莫非這青苔不滑?誰知剛一踏腳,便像踩到了滑板一樣,向前滑了半米,咚一聲掉進了池塘裏。

水映藍見了在門前笑的前仰後合說:“太沒用了,太沒用了!”

正笑間,來了一個女子問:“天兒,一個人在那傻笑什麽?”

水映藍擡頭見是花千嬌,便招手說:“媚姐,快來看!”

花千嬌見池中一個男人便問是誰,水映藍說了始末,花千嬌說:“別是假的吧?”

“見了這麽多年,如何會錯?”

兩人拉起落湯雞似的林嘉民進了房間,泡了茶,水映藍又移來暖爐說:“讓你小心還是掉了下去,我這裏可沒衣服給你換。”

花千嬌說:“凍壞了可不是玩的,我知道你有一個上好的紫鼠鬥蓬,還不快拿出來?”

水映藍聽了說:“你又什麽時候知道的,這可是剛做好的,一定是蔓兒告訴你的吧?”

“你前陣子上林子裏抓紫鼠當人眼睛是瞎的?”

水映藍去房間裏取了來,林嘉民披上後果然暖和許多,吃了茶,水映藍說:“再往前過了石門,我便不能帶你進去了,若遇到人,你亮出銅鏡就行了。”

“為什麽你們不能進去?”

“我們這樣身份的只能擺渡,裏面是進不得的,要被罵。”

花千嬌說:“怨不得你不知道,這裏的規距,你還是第一個客人,往常我們只接送主人過河。”

兩人送林嘉民到石門前便回去了,林嘉民只得硬着頭皮往裏闖,剛過石門,裏面簡直像是在下暴雨,打的紙傘根本不頂用,林嘉民只得往裏跑,剛跑了一會,便出來兩個穿着漁衣,頭戴草蓬的女子,攔住林嘉民問:“是誰敢膽闖落雨塢?”

林嘉民看不清來人,掏出銅鏡說:“來這裏有事,我有憑證!”

一人接了銅鏡,忙問:“敢問公子是誰,怎麽會有我主人的銅鏡?”

“這是你們主人周怡悅給我的,讓我來給二老上香。”

“給誰上香?”

“周怡悅的父母。”

“恐怕是公子聽錯了,這裏并沒有什麽祠堂牌位。”

林嘉民聽了說道:“不可能,她親口告訴我的,怎麽會錯。”

那兩人商量了一會,決定還是先帶他進去,于是便說:“這裏下雨說話不便,我們且去裏面再說。”

林嘉民點點頭,跟着她們,一路上狂風暴雨,一會是湖邊石路,一會又是古木叢林,住處之怪,難以描述,過了叢林,迎面便是一片莊園,這才到了終點。

進了大門,兩人把林嘉民安排在一個房間後,便出去了,半日才回來說:“想必公子聽錯了,這裏并沒有什麽祠堂。”

真是怪了,林嘉民納悶不已,既沒有祠堂為何讓他來上香呢?想了一想又問:“這裏可有上香的地方?”

那兩人聽了臉色陡變,沒有回答,林嘉民追問,其中一個才說:“有上香的地方,但并非什麽二老的牌位。”

“那是誰的?”

那女子戰戰兢兢的說道:“恕我不能說。”

“你不說也行,既然有上香的地方,我就去上香,回去也有個交待。”

“啊?”兩人失聲說,“那是萬萬不能上香的。”

“這又怪了,是上香的地方為什麽不能上香?”

“因為——那裏是召喚大宮主的地方。”

“大宮主是誰?”

“公子還是別問了,總之是不能上香的,我勸你還是就此回去吧!”

林嘉民聽了失望的說:“這可是她給我的考驗,如果完不成,怎麽能結婚呢?”

“是和主人結婚嗎?”

“是的。”林嘉民嘆了口氣,自嘲的說:“現在看來真像是一種奢望。”

那兩人聽了神色慌亂,竟不打招呼的出去了,林嘉民摸不着頭腦,半盞茶的功夫,來了十幾個年齡均相仿的女子,進了屋裏便全跪下了說:“求公子可憐我們,饒我們性命?”

林嘉民慌亂站起來問:“先站起來,這是怎麽說?”

其中一個說:“倘若要去上香,大宮主來了便會賜死我們,求公子可憐我們性命,千萬不要前去上香。”

“真是奇怪?”

“恕我們不能詳實以告,主人讓你來上香,一定是遇到什麽危險,我們同你一起去解救主人,求公子告訴我們主人身陷何處?”

“她受傷了——”林嘉民失落的想,難道她是假意與我結婚,其實是想我讓來搬救兵?想到這,不禁自嘲的笑了。

“請公子告訴我們地方?”

“好,我帶你們去。”

當下立刻準備了十幾匹駿馬,每人手提利劍,乘船而下,半日棄舟上岸,不過一兩個小時,便到了那片叢林,誰知一聲炮響,從叢裏出來一隊巨人攔住去路。

林嘉民見了失聲的說:“是阿嗚,糟了,周怡悅一定出事了。”

那群女子聽了,一個個翻身下馬,拔出利刃說:“公子快去解救主人,我們掩護你。”

林嘉民聽了猛拍了一下馬的屁股,那馬嘶鳴一聲,箭一般的向前沖,兩邊白影晃過,林嘉民轉頭一看,原來是兩個白衣女子護在左右,但很快被巨人拖住。

這時從空中跳下一個紅衣女子,坐在了林嘉民身後,用劍刺了一下馬的臀部,兩人便沖出了巨人的包圍圈,遠遠的望見前面煙霧重重,催馬到近前,看見草屋僅剩下一堆灰燼,兩人翻身下馬尋找,發現了翁良與其母的屍體,獨不見周怡悅。

林嘉民絕望了說:“看來是兇多吉少了。”

“不會的,我主人一定被抓走了。”說完躍上馬,撥馬往回去,林嘉民沒有去追,而是在周圍尋找,一直到了晚上,那群女子沒有回來,巨人也沒有再來過。

林嘉民坐在廢墟前想了很久,他不知道周怡悅是真的打算與其結婚,還是僅讓他去搬救兵,抑或是支開他,讓他遠離災禍?

一夜躺在地上,怎麽也睡不着,一會夢見周怡悅慘遭殺害,哭哭啼啼的來向他告別,一會又夢見周怡悅跳河而亡,屍體沉入河底,一會卻看見周怡悅在荒涼的古道人一個人行走,既不回頭也不說話。

風呼嘯的猶如口哨聲,林嘉民凍的醒來,看見遠處的山坡上站着一個白衣女子,林嘉民想,難道是她們回來了?便起身向那人走去,到了幾米遠處,卻發現此人極像周怡悅,卻比她更高,而且更加瘦弱慘白,一時以為是鬼,卻說錯了口問:“你是誰?”

那人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問:“你又是誰?”

“你不認識我?”

“我為什麽要認識你?”

“看來只是長得像罷了。”林嘉民這樣想,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只聽啪一聲,林嘉民的臉上立刻火辣辣的疼,挨了打都沒看清是誰在打他,林嘉民捂着臉驚恐的望着周圍說:“難道是鬼?”

“在鬼的地方遇到鬼有什麽可問的?”

“你是落雨塢的人嗎?”林嘉民試探地問。

“我倒聽說過落雨塢。”

“你不是落雨塢的人,怎麽會深夜在這個地方?”

“你不是落雨塢的人,不也在這裏?”

“我不一樣,我和周怡悅訂了婚,她有危險,我自然要在這裏。”

“我什麽時候和你訂過婚?”

又一聲啪,林嘉民又莫名的挨了一下,吓的他捂住雙頰說:“真的有鬼,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家吧?”

“四海皆是我家,我又哪裏可回,天下沒有我的親人,我又因何有家?”那女子笑道。

“你一個親人都沒有嗎?”

那女子盯着他問:“還沒有回答我,什麽時候和周怡悅訂了婚?”

林嘉民簡單的說了下情況,不料那人卻大笑起來說:“這麽說,落雨塢的那幫廢物全都出來了?”

“廢物?”林嘉民暗自想,這人好大口氣,難道是巨人的首領。

“最是癡情處因情而誤,情深時忘乎所以,情淡時喋喋不休,何堪破,這牢關,借得繡筆描江山,不如獨老香閣中……”

“情深時忘乎所以。”林嘉民聽了感慨萬千,思緒滔滔,想了半天再擡頭時,白衣女子卻早走了。

第 78 章 遭遇惡棍

我将寧寧護在身後,怒視着劉根說道,“今天誰要是敢動寧寧一根手指頭,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誰不相信就上來試試!”

很顯然,我的這番話并沒有起到震懾作用,幾個惡棍在哄笑之後,便晃晃悠悠地圍了過來,伸手來拽我和寧寧,我使勁地打開了一條胳膊,馬上就又伸過來四五只手,就跟觸手怪一樣。

“滾開!”我徹底被激怒了,巴不得現在就是月圓之夜,我馬上變成狐妖把這群混蛋給撕碎了,然而我現在只能用剛才那條板凳作為武器,對着這群惡棍揮舞着。

“嘿嘿,你這個小妞倒是很有血性啊,不愧是巫蒙的女兒!”劉根獰笑着,将手中的鐮刀高高舉了起來,“快說,你爸留下來的寶貝在哪兒,否則我可是要把你白嫩的小胳膊給卸下來了!”

“滾蛋!”我怒吼一聲,揚起板凳砸到了劉根的肩膀上。

劉根慘叫一聲,随即将鐮刀揮了過來,眼看着鐮刀就要落在寧寧身上了,我慌忙推開寧寧,伸手去推劉根,不料鐮刀卻劃了我的手,鮮血順着我的手指滴落在了地上。

“蕭玥,你怎麽樣!”寧寧緊張地喊了一聲,我拉住了她,“我沒事,不用擔心。”

手心鑽心的疼讓我幾乎暈過去,鐮刀的鋒利程度不容小觑,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道,“劉根,你現在就帶着你的人滾,否則我會跟你來個魚死網破的。”

“來啊,我們同歸于盡更好!”劉根大手一揮,身後的幾個惡棍馬上撲了過來。

就在這時,門被人踹開了,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仿佛從天而降一般,威風凜凜地站在了衆人面前,“住手!”

說時遲那時快,來人已經飛起一腳,将劉根踹倒在了地上,随即又一拳撂倒了旁邊的一個幫兇,整個過程也就在幾秒鐘之間,快得幾乎讓人眼花缭亂。

杜衡!他居然來了!

另外幾個惡棍剛要跑,門口已經沖進來了幾個民警,将他們按住了。

“我們沒有做壞事啊,你們不要胡亂抓人!”劉根躺在地上哀嚎着,被杜衡一把抓了起來,“各位辛苦了,先帶回去審訊一下。”

民警門點點頭,便帶着幾個惡棍離開了。

我怔怔地看着杜衡,随即尴尬地将臉扭了過去。

“蕭玥,你受傷了,快點包紮一下吧!”杜衡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一邊坐下,麻利地從背包裏取出了消毒水,紗布什麽的,給我處理起傷口來。

“忍着一點,會很疼的。”杜衡輕輕地給我擦着消毒水,眉頭深深地皺着。

他溫暖的手輕輕地捧着我的手,那種溫暖讓我內心很矛盾。

寧寧蹲在一邊,給杜衡遞東西,時不時地看看我,再看看杜衡,一臉欲言又止的好奇樣兒。

杜衡的手法很專業,很快就給我包紮好了,“你忍着一點,今天估計是沒辦法動了,疼痛會持續到明天的。”

我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知道了,對了,那幾個人可是壞人,還有村裏有好幾個人都傷害了寧寧,你得把他們都抓起來,嚴懲不貸,太喪心病狂了!”

杜衡看了寧寧一眼,“你們放心,我這次來一定會把案件徹查到底的,我來的時候通知了當地的民警,因為是異地辦案,所以先交給他們審訊最好。”

“是,寧寧,你快告訴杜衡吧,是哪幾個混蛋害了你,他是警察。”我拉了一把寧寧,認真地說道。

杜衡也看着寧寧,微笑着說道,“是的,請把你的事跟我認真敘述一下,我會全力以赴地究查到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寧寧咬着嘴唇,低着頭看着腳尖,許久才搖搖頭,“不用了,都過去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你們做吧,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寧寧!”我拉住了準備起身的寧寧,激動地說道,“寧寧你別這樣好嗎,請相信我,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警察,你遭遇的那些事情,他都會為你讨回公道的。”

寧寧淡淡一笑,輕聲說道,“不,都過去了,你們先坐一會兒,我這就去……”

“寧寧!”

杜衡輕輕地按住了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再逼問寧寧。

我無奈地看着寧寧,她沖我笑笑,“蕭玥,這位警官是你的男朋友吧?”

我愣住了,臉頰瞬間滾燙了起來,我連連擺手,“不不,他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胡說,人家有女朋友的。”

“嗯?”杜衡疑惑地看着我,“我有女朋友?”

寧寧捂嘴笑了笑,便轉身出了房間。

我尴尬地看着杜衡,“難道不是嗎?教授都告訴我了,你有女朋友,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要是引起誤會就麻煩了。”

杜衡的眼睛瞪得老大,半晌才無奈地撓着後腦勺,“教授怎麽也學會八卦了,我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教授看來也是操心我的終身大事,呵呵,弄錯了,我沒有女朋友。”

“不可能吧!”這回輪到我的瞳孔劇烈放大,我難以置信地看着杜衡,一時都忘記了手上的傷,使勁地拍了一下膝蓋,“啊……你不會是騙我吧!”

我甩着手,痛苦地皺着眉頭,剛才這句話問得好弱智,人家憑什麽要騙我,何必呢!我又不是他的什麽人。

杜衡羞澀一笑,露出了一個小男孩才有的表情,“真的沒有女朋友。”

我看着杜衡誠懇的表情,腦海裏只有一句話,“小老頭你真八卦!”。

“對了,關于你朋友的事情,我們先不要追問她,很多受害者都需要有一個适應的過程,有些事情對于他們來說是一段不願意提及的噩夢,所以他們會選擇回避,我們如果問得太急的話,會對他們的心理造成很大的影響,甚至是創傷。”杜衡認真地解釋道。

我慚愧地地點點頭,想到自己一個勁地逼問寧寧,确實太過分了。

“好……你怎麽忽然來了?”我咬着嘴唇,将目光移到了旁邊,不太敢看杜衡的表情。

杜衡笑道,“我還想問你呢,為什麽悄悄地就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如果不是靈符忽然發熱,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危險,我趕緊給教授打了電話,他才告訴我你來這裏了,蕭玥,你沒事吧?”

我驚愕不已,“靈符怎麽會發熱呢?我不過是被幾個惡棍給鬧了一下,不至于吧?”我看着纏着紗布的左手,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不是這件事,我昨晚夜裏忽然感覺到靈符發熱,給你打電話是關機狀态,我很着急,一早就過來了,你快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杜衡看着我,目光裏滿是關切和擔憂。#####

第 77 章 無賴劉根

“你殺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給我個痛快。”我艱難地喘息着,從這個角度看他,他的臉孔被拉得很長,五官有些扭曲,顯得更加兇殘冷血。

“我不想那麽快就弄死你,呵呵,我要慢慢地折磨死你,讓你和你那個瘋子母親一起受苦!”他獰笑一聲,将我再次插進了湖中,這一次他沒有将我提起來,而是不停地往下沉着。

我艱難地撐着,絕望一點點地摧毀了我的意識。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湖水給貫穿了,我的耳膜被撐破了,心髒也炸裂了,血管全部爆掉,我整個人被水中的壓力撕開,一點點地漂浮在了水中……

“啊!”我痛苦地哀呼一聲,睜開了雙眼。

又是一個可怕的夢!

然而我周身濕漉漉的,全是汗,我一扭頭,身邊的寧寧已經不見了,天已經大亮,寧寧呢?

我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明明只是做了兩個噩夢而已,我卻像是親身經歷了一般,渾身都痛得難受。

我沒找到寧寧,猜她可能回家照料她飼養的牲畜去了,于是我便徑直去了寧寧家。

晨光籠罩下,村裏顯得很是安谧和諧,村民們這個時候都已經開始勞作了,如果抛開那些冷血的作為,這倒是一座很祥和寧靜的村莊。

寧寧家在村東,村子不小,從西走到東,差不多得走二十多分鐘。

我來到寧寧家門前,看到門虛掩着,想到寧寧就在裏面,于是便沒有叫她,直接走到了門口,我正要推門,卻聽到了裏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猥瑣的笑聲。

“寧寧啊,你倒是快點告訴我,那些寶貝藏在什麽地方?”

男人三十多歲,我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村長的無賴兒子劉根,成天游手好閑,我離開的時候他才二十多歲,沒想到一晃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一點沒變好,反而是更加堕落無恥了。

“什麽寶貝!”寧寧警惕地看着他,身子緊緊地靠着牆。

“你說什麽寶貝?那個蕭玥家的寶貝啊,她爸媽可不是一般人,她走了之後一定告訴你寶貝在什麽地方了,否則你也不會不肯離開這裏,是不是,快告訴我!”劉根搓着手,一雙猥瑣的眼睛在寧寧身上掃來掃去的。

寶貝?我好奇不已,看來村裏關于我家的傳言還真的不少。

“你快滾,我不知道有什麽寶貝,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的。”寧寧咬着嘴唇,憤怒地吼道。

劉根撇撇嘴,“呵呵,你別裝,這個村裏的男人,有幾個沒跟你睡過?你今天要是不說,你就得用你的身體來補償我……”說着,劉根便朝寧寧撲了上去。

“混蛋!”寧寧驚呼一聲,慌忙往旁邊躲閃,卻還是被劉根抱住了。

我一腳踹開了門,沖進去随手拎起一個板凳,朝着劉根的後背使勁地砸了上去。

一聲慘叫,劉根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揉着後背。

“寧寧,你沒事吧?”我拉過寧寧,緊張地問道。

寧寧搖搖頭,“我沒事,你快走,這裏很危險!”

“不行!”我生氣地吼道,“我必須跟你在一起,誰都不可以再欺負你。”

劉根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怒視着我問道,“你他媽是誰?敢來管老子的閑事,你不想活了?”

“我……”

“她是蘭姨家的親戚,劉根你快走,否則我要叫人了。”寧寧打斷了我的話,她不想讓劉根知道我是蕭玥。

我将寧寧拉到一邊,沖劉根冷冷一笑,“我就是蕭玥,你要找什麽寶貝?”

“你……”寧寧緊張地拉了我一把,我握住了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擔心我,我沒必要隐藏身份下去,既然村民對我那麽好奇,那我就正好可以問問他們原因,以及我父母的事情。

劉根驚訝地看着我,一張醜陋的臉也僵硬了,“你真的是蕭玥?不可能,蕭玥幾年前就死了!”

“不,我就是蕭玥,你要找的寶貝在哪兒?”我抱着胳膊,直視着劉根。

劉根欲言又止,張了張嘴,卻忽然一溜煙跑了。

見劉根離開,寧寧生氣地跺腳吼道,“你幹嘛要說你是蕭玥,你不知道這群人多瘋狂,他們都認為你爸媽留下了很多寶貝,就藏在村裏某個地方,這些年一直都在打聽你的下落,前幾年我撒謊說你……生病死了,他們才漸漸地淡忘了這件事,可是最近不知道是誰又提了起來,哎,你今天就走吧,不要再待下去了!”

我堅定地搖搖頭,“不,我不會走的,我不弄清楚這件事,我就不會離開,寧寧,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嗎?為什麽劉根會說那樣的話!”

我的心在抽搐,看着寧寧憔悴的樣子,聯想到剛才劉根說的那些話,我相信不是他順口說出來侮辱寧寧的,或許寧寧真的……

“是的,我确實被村裏幾個男人強暴過。”寧寧咬着嘴唇,眼眶變紅了,“不過沒什麽,都過去了,這一切都快結束了,你不用擔心我,人生下來本來就是來還債的,受過的這些罪也是理所當然的,就當是我替我的前世還債吧!”

“不行!我要把他們都送到警察局去,我有一個朋友是刑警,他很厲害,一定會讓這群惡棍被繩之以法的,你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我激動地抓着寧寧的手腕,心酸不已。

寧寧淡淡地笑笑,“不,蕭玥你快走吧,這裏很快就有一場劫難發生,你快走,永遠都不要回來。”

“什麽劫難?寧寧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離開的,我還是那句話,不把事情弄清楚,我堅決不走。”我目光堅定地看着寧寧,我一定要帶走她,不能再讓她被那些混蛋欺負了,還有,那些傷害過她的混蛋,一個也別想逃!

寧寧的情緒變得很低落,她抱着肩膀坐在牆角,低着頭看着地面,一句話也不說,我很擔心她,于是便在家裏陪着她,想等她情緒緩和一點,我再帶她去指認那幾個壞人。

沒想到,半個小時後,劉根卻帶着人沖了進來,将我倆團團圍住。

“大家看,這個女人就是蕭玥,她沒有死,她其實一直都跟寧寧這個小賤人有聯系,她們就是一夥的,想要害全村人。”劉根指着我,對身後的村民說道。

村民們用驚訝的目光打量着我,不知道是誰忽然說了一句,“嗯,跟巫蒙很像,她确實是巫蒙的女兒!”

“快點把巫蒙的寶貝交出來,否則你們誰也別想活着走出去。”劉根晃了晃手中的鐮刀,威脅道。#####

第 77 章 情中情,情上落雨塢

第七十六章 情中情,情上落雨塢

作者:鬼漢臣

翌日早飯後,老夫人便問周怡悅是何考驗,周怡悅說道:“我雖無父母兄弟,但家中卻供奉着二老牌位,他既娶了我為妻,自然要向我父母上香,以示見禮。”

老夫人聽了點頭說:“不錯,應該如此。”又問家居何處,周怡悅說道:“離此地一百三十裏的落雨塢,到了那裏便自然知道了。”

老夫人聽了想了一下說:“這地名生的很,二郎可知道在哪?”

翁良聽了暗自思躊,落雨塢是何等兇險的地方,她讓林嘉民去,絕不是上香這麽簡單,莫非有害他之意?既然答應結婚恐怕不至于如此,難道是搬救兵?想來想去,猜不出個所以然,老夫人見他不答話,以為他出去了,有點不高興的說:“客人還在怎麽就出去了,太失禮了。”

翁良聽了趕忙說:“母親,孩兒在,只是周姑娘的傷勢雖然暫無性命之憂,但是仍然虛弱,此時林嘉民離開,孩兒醫治恐怕有些不便。”

周怡悅冷冷的說:“有何不便,一天不治也死不了。”

老夫人聽了也說:“既沒有性命之憂,晚一天又何妨,只是我們家中貧寒,連匹馬都沒有,該怎麽去呢?”

林嘉民說:“一百多裏,遠也并不是很遠,走的話,日夜趕路,明天也能回來。”

“太趕了些。”

“既給老人家去上香,怎麽能說累。”

“好孩子。”

老夫人一面命翁良趕緊去準備,林嘉民問周怡悅還有什麽要說的,周怡悅說:“你同我出來。”

兩人去了外面,周怡悅從懷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銅鏡遞給林嘉民說:“這個你帶上,要是有人詢問,給她看就行了。”

林嘉民接過問:“你家裏還有別人?”

“幾個仆人而已。”

“你家裏還有仆人,以前怎麽不知道?”

“我和你很熟麽,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

林嘉民讪讪地笑了說:“随便問問,要結婚了,我好像突然對你又陌生了。”

“熟了你會厭的。”

“我不會的。”

“你和那些人沒什麽兩樣。”

林嘉民無奈的一笑說:“也是,現在說這些都是空話,就留給時間去證明吧!”

周怡悅聽了沒有說話,而是望着遠方的河流出神,林嘉民盯着他的側影突然有點自慚形穢,我是上輩子積了什麽樣的大德,才娶到她為妻的,好像夢一場,能出去最好,即使出不去,在這地獄中,也不會再覺得是地獄。

“林嘉民,你們在哪呢?”

林嘉民轉身看到老夫人拄着拐杖焦急的喊他,好像出了什麽大事,林嘉民緊張的對周怡悅說:“等我一下。”

跑回去看到翁良正捂着流血的腿在呻吟,老夫人眼睛看不到,林嘉民來了,仍焦急的喊着林嘉民的名字。

“這是怎麽回事?”林嘉民跑上前問。

翁良一把抓住林嘉民的手低聲說:“小兄弟,都是我一時糊塗,現在你趕緊走,現在到外頭,時間還不晚,再晚你就走不了了。”

“怎麽突然說這種話,我都要結婚了,即使走也要結完婚再走。”

“你是人,在這裏結婚,你想一輩子困在這裏嗎?”

“同她困在這裏,也不算件壞事。”林嘉民笑了下說。

翁良打了林嘉民一拳說:“你醒醒,別再色迷心竅了——”翁良正說着忽然看到周怡悅遠遠的站在院中盯着他,寒意陣陣,讓他不禁連打了幾個哆嗦,把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不是壞事,只是我腿傷了,我母親喜歡吃魚,你能幫我打幾條魚再去嗎?”

林嘉民笑着說:“當然可以了,你用網捕魚嗎?”

“是的。”翁良嘆了口氣說,“網在外面的船上。”

林嘉民說:“你趕緊去治一下,我去捕魚。”

翁良點點頭,林嘉民見周怡悅也過來了,高興的上前說:“現在還不能動手,下午再去,我們先去捕魚。”

周怡悅沒有反對,而是笑着握住林嘉民的手說:“一起去吧!”

林嘉民喜出望外,抱起她就往外跑,周怡悅并沒有責怪,到了河邊,林嘉民放下她說:“你想要吃什麽魚,我幫你弄?”

“我想吃什麽,你都幫我弄來嗎?”

“當然。”

“我想吃你親手下河抓的。”

林嘉民用腳試了試河水,冰涼刺骨,河面很寬,水流又急,下水摸魚并非易事,但還是笑了下說:“老婆說吃魚,就是拼了命也要去弄。”

林嘉民把衣服脫了,周怡悅羞紅了臉說:“你——怎麽脫衣服?”

“你是城裏人,自然不知道下河怎麽抓魚,穿着衣服在水底行動不便的。”林嘉民在岸上活動了幾下筋骨,一個助跑鑽進了河中,瞬間覺得像有萬根針在紮他的身體,好在上學時,也經常洗冷水澡,回家常去河裏玩,否則換成別人,早抽筋溺在水裏了。

很快林嘉民便适應了水的溫度,往下潛,一直潛到耳膜疼的受不了,還沒有觸到河床,心中納悶,這河究竟有多深啊,浮上水面後,周怡悅正坐在河岸邊盯着河面,見他鑽出水面,淺淺的浮現一絲微笑,很快又換上了冰冷的面孔,林嘉民看不清她的面孔,但突然覺得能有這樣一個人,等着他守着他,是多好的事情。

“抓到了嗎?”

“快了。”林嘉民向岸邊靠了靠,又鑽進了水中,這次他仍然沒能觸到岸底,林嘉民有點害怕了,他再次向岸邊靠去,但仍然沒有觸到河床,他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他來不及去思考,又鑽進了水中,這次他沒有往水底潛,而是向岸邊潛去,奇怪的是,他潛了很久,卻怎麽也沒有碰到岸邊熟悉的泥土。

他覺得水冷的讓他的大腦開始不夠用了,于是想浮上水面再想辦法,當他往上浮時,卻結結實實的撞到了什麽硬的東西,用手一摸,他吓了一跳,是石頭,他竟然鑽進了一個石洞裏。

來不及多想,他第一反應就是往回游,可是他停住了,他是從哪個方向游過來的呢?真可笑,我剛要結婚,卻要被淹死在這裏了,就在剛剛,我還同她在一起。

他的身體開始慢慢的向下沉,就在這時有人向他喊道:“快往右手邊游!”這聲音震耳欲聾,就在一瞬間,他充滿了力量,拼命的向右手邊游去,他發了瘋,求生的欲望讓他失去了理智,他像困獸般掙紮着游去,幸運的是,他再次浮出了水面。

他想,那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那是自己的聲音,是求生的聲音,是靈魂深處不甘心的聲音,人,在忽然的一瞬間,就會遇見另一個自己,指引自己。

岸上的周怡悅一定想不到,就在剛剛,他差點淹死了,再也見不上面了,甚至連屍體都會找不到,他去抓魚,反而差點就成了它們的食物。

“這次抓到了嗎?”她問。

“差一點!”林嘉民沖她笑道。

他再一次鑽進水裏,卻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再潛下去,他不是魚鷹,如何在深不見底的河中抓魚呢?這時他想起了網,也許在河中拉網會好一點吧,他趕緊浮上去拿了網,有了工具,總比赤手空拳強,他哆嗦着再次進了水。

他不知道在水中抓了多久,總算抓了些瘦小的魚,他凍的不能再下水了,周怡悅見了說:“上來吧!”

林嘉民聽了趕緊爬上了岸穿了上衣服,還是凍的全身亂顫,周怡悅撿了些樹枝生了堆火,林嘉民把剛才抓的幾條小魚全給烤了。

“全烤了,怎麽回去交差?”

“這是為你抓的。”林嘉民把烤好的魚遞給她,周怡悅接了舒心一笑,嘗了一口說:“好吃,想不到魚是這種味道。”

“什麽味道?”林嘉民疑惑的問。

周怡悅吃完笑了說:“把你的魚吃了,我賠你幾條吧!”

說完走向河邊,林嘉民見了吓的趕緊去攔她,卻只見她并沒有下河,而是拔下幾根頭發在岸邊向河裏一擲,再拉起時,幾條大魚活蹦亂跳的飛上了岸邊,林嘉民看的目瞪口呆。

“走吧,我冷了。”周怡悅拍掉手上的東西,抱着雙臂向草屋而去,林嘉民趕忙撿起魚跟在後面。

“也許我真的太不了解她了。”林嘉民望着她的背影想。

到了院中把魚放進缸裏,翁良看了一眼說:“好……好。”

“我該去了。”

“去吧!”

林嘉民轉頭去看周怡悅,卻不知她何時走了,去房間也沒找到只好作罷,眼看天已過午,只得囑咐翁良好好照顧她,便告辭而去。

按着周怡悅所指示的路線,一路上不眠不休,第二天下午才找到落雨塢,原來落雨塢是河中的一個小島,島上綠樹環繞,不見房屋人煙,顯得很荒涼,再看河岸上的石碑,上面确實刻着落雨塢三個字。

正急的沒有辦法,只見小島上劃過來一個小船,林嘉民趕緊向那船上的人呼喊,船上的漢子聽了便劃了過來,林嘉民上前說:“兄弟,我要到那小島上一趟,麻煩你送我一程?”

“去落雨塢做什麽?”那人用女人的聲音問。

林嘉民仔細一看,确實是男的,但聲音怎麽是女的,一時有些愣住,那人問:“問你話呢,去落雨塢做什麽?”

林嘉民想起周怡悅的話,趕忙掏出銅鏡說:“這是島上的人給我的——”

誰知那人見了銅鏡趕緊跪下說:“水映藍願聽吩咐!”

林嘉民奇怪的望了望她,又看了看銅鏡想,莫非她就是周怡悅口中的仆人,當下也沒再問,上了船,水映藍便搖船去了落雨塢,上了島後,便是細雨紛紛,林嘉民納悶,剛才明明是晴天,怎麽突然就下了雨。

回頭再看那搖船的人,早不見了蹤影,心中更是狐疑不安,島上不是參天古木,便是藤蔓挂簾,鮮花相簇,密密的遮目擋眼,好在小路幹淨的很,便沿着小路向前,沒走一會,便聽見身後有個女人說:“這位爺,等一下。”

林嘉民回頭,看見一個穿着淺綠長衣,桃紅裙子的少女,手撐煙雨紙傘,懷中又抱了一把,上前說道:“走的也快了,我取傘回來,便找不到了,再往前,雨更大,不打傘會淋壞的。”

“你是?”

那女子笑了說:“大爺這麽快就忘了,我剛才還替你搖船呢!”

林嘉民聽了,恍然大悟的笑了說:“我就說麽,你的聲音古怪,原來真是女的。”

那女子把傘給了林嘉民撐了,一面在前面帶路,林嘉民便問:“周怡悅是你什麽人?”

“是我主人。”

林嘉民聽她答得從容,心中稱奇,周怡悅竟然在這裏有仆人,莫不是燒紙燒來的?怕唐突又不好意思問,只得一面留心觀察。

第 78 章 男生不可以吃醋?

哎呀呀,卟琳咔不過去世紀廣場聲援任茜茜半天,所以晚了來圖書館赴約。

沒想到,她這麽一走開,陳端康就被差點被蘇青梅差拐走。

而蘇梅青老早就看不順眼卟琳咔了。

她頤指氣使地将小圓臉擡得高高地:“康康男神是大家的,為什麽會變成妳家的?!!”

可惜的是,這裏是圖書館,她的四胞胎保镖被迫在外面靜待。

否則,她一定會好好教訓卟琳咔。

“康康就是我的,妳搶不走!”

咔咔底氣很足,而且對這蘇青梅這霸道公主,表現得毫不畏懼。

“哦,妳有什麽證據他是妳的?難不成妳有結婚證書?或,他身上刻了妳的名字?”

蘇青梅有恃無恐地大聲說。

平時在學校裏,她就是一個霸道公主,搶了人家的椅子還說:“這椅子是你的嗎?怎麽沒寫你名字?”

她看到同學從家裏帶來好吃湯面,也一把搶過來:“這碗面有寫上你的名字嗎?”

可是,大家都礙于她的父親是學校董事,身邊又老是跟着四個保镖,所以都敢怒不敢言。

這次,她決定用這個霸王公主的方法,将陳端康搶過來。

想當年,她不也用這招,搶了幾個軟妹子的男友嗎?

好的男生,都屬于別的女生。不用搶的,難道幹看着嗎?

很可惜的是……

咔咔不是軟妹子,而是顏值和攻擊力雙修的小公舉。

她先是拉下了陳端康的v領,露出他白皙胸膛上的一個小紋身。

那是一個紅色的心形紋身,上面寫紋着“卟琳咔”三字。

咔咔可是很拽,很得意地說:“康康身上真的寫了我的名字。所以,我敢說他是我的。”

哈哈哈,她老早就想到,蘇青梅會出這一招,所以讓怕痛的陳端康,黏上最逼真的刺青貼紙。

為的,不外就是今天漂亮地給對方打臉。

不然她還以為,董事的孩子,就可以橫着來。

“……”

蘇青梅果然掐着粉拳,氣得象脹鼓鼓的青蛙。

不過,她很快就笑了。因為,蘇家是這家學校的創辦人。

“卟琳咔妳等着!我會讓我爸叫董事會開除妳!”

只要她願意,基本上将誰踢出學校都不是難事。

“哼,誰怕誰?”

咔咔內心是沒什麽底氣的。如果被踢出學校,老爸哪裏不好交代啊。

陳端康倒是幹脆“如果咔咔被踢,一那起将我踢掉吧!”

雖然他沒辦法扭轉這個局面,不過他可以跟她共同進退。

“好,那你們等着瞧吧!要記住,這個世界上的窮人,是永遠都鬥不過富人!”

說畢,蘇青梅嚣張跋扈地走開了

咔咔的電話鈴聲響了:“我是豬,總會逗你開心的豬……”

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她給任茜茜的專屬鈴聲,是《我是豬》這首歌,哈哈哈!

手機那頭,傳來茜茜柔美脆亮的聲音:“咔咔,我失戀了,快來陪我玩!”

啊?!!她和魔少人剛才在世紀廣場上,可是大秀恩愛,大出風頭,虐死成千上萬可憐的單身狗。

他們一個晚上就拜拜了嗎?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一夜愛?

好可惜啊,魔少可是這世上除了陳端康以外,第二好的絕品男人啊!

“好,我現在就過去陪妳!”

最好的閨蜜,不該重色輕友。否則,那應該叫做色蜜。

“那我呢?重色輕友是不應該沒錯。可是,重友輕色又應該嗎?”

誰說,男生不可以吃閨蜜的醋?

第 77 章 滾,他是我的男人

“那我宣布,我們現在就分手!”

說這話的時候,任茜茜的大杏眼,蘋果唇,鐵一般的堅決。

“那麽容易就說分手的女人,要嘛不愛你,要嘛就不是好女人。呵呵,我說啊,你怎麽找了一個比我還差的女人?”

對此,田娜娜可是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态,大力地煽風點火。

如果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讓這兩人分手,那真是大快人心啊。

“好啊,分就分呗,反正我女人多得是。”

魔蜃樓的聲音,好像從冰箱傳來那麽冷酷。

其實,他覺得內心的自尊嚴重受損。

不是嗎?他剛剛才表示,願意代任茜茜受死。可那個忘恩負義的丫頭,竟然不懂得堅持為何物,就急着提出分手。

看來,她之前答應跟他一起,不過是被一時的浪漫沖頭,根本就不是真心。

“專家說,說分手的女人,不懂真愛。分手不挽回的男人,也不懂真愛。”

田娜娜這一句,肯定将二人,打入十八層地獄。

“所以,恭喜你們這對互補不真心的男女,重獲自由。走,我請你們喝酒去!”

反正,只要他們肯分手,就算他們要吃滿漢全席,她都請得起。

“哼,原來,女廁比男廁臭。所以,女人也比臭男人臭!”

魔蜃樓裝得雲淡風輕,其實在兜一個大圈怒罵任茜茜是“臭女人”。

“恩,走好,別踩到公廁的大便哦!”

茜茜心裏不爽他罵自己為“臭女人”,便奚落一番。

“……”

魔蜃樓覺得今天真是踩大便了。

沒有人知道為了今天的各種浪漫,他花了多少心思和時間。(錢他不在乎)

田娜娜看他那個愣樣,趁機說了:“算了,我虧本點,請你喝酒去吧。”

于是,公廁裏留下了六神無主,欲哭無淚的任茜茜。

心底善良的李曦月安慰她:“今天我陪妳。無論妳要吃什麽,玩什麽,都我來買單。”

“好,那妳帶好錢。”

然後,她打了個電話給卟琳咔,叫她一起出來玩。

失戀的時候,幸好身邊還好有閨蜜好友。

否則,真不知如何消磨各種傷痛和委屈。

~~

l市中學的圖書館。

小鮮肉學霸陳端康,正在圖書館晚讀。。

他專注的神情,優雅的側影,就好像漫畫裏的素描一樣好看。

一陣風吹來,他額前的劉海,是多麽地可愛,輕盈,飄逸。

這将特意坐在他對面的蘇青梅,看得一愣一愣地,表情還呈花癡狀。

自從《結發蠱》一事,莊靜蓉老師被學校辭退了。

但是,這事卻讓卟琳咔和陳端康,走得更近。

他們每天都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圖書館溫習功課,一副出雙入對的模樣。

這讓她連鑽雞蛋縫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今天難得他一個人,她一定要想辦法将他拐走。

“端康學長,我聽到你肚子在奏交響樂曲了。走,我們吃飯去!”

蘇青梅拉着他走。

“我不餓,妳先吃吧。”

他禮貌回答。

她以撒嬌的語氣說:“你不吃沒關系。陪我吃,好嗎?”

誰知道,就在她以為成功的時候,那個古靈精怪,刁鑽古怪的卟琳咔,強勢地擋在陳端康面前:”滾!他是我的男人。“

第 76 章

轟平了裴斯基地之後,上級多半是想趁機奪回被NTU所占據的領土,立刻派了許多的工程部隊前往裴斯基地的舊址上大興土木,很明顯地就是想重建裴斯基地成為VMA的前進基地、以及進攻NTU的另一個跳板。

除了大批工程部隊之外,上級也指派了我的部隊前往裴斯基地負責護衛任務,一同擔任護衛任務的還有同樣來自裝甲第三團的第四裝甲營,而上級給我們的作戰命令則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住裴斯基地”;說得直接明白一點,就是死守裴斯基地。

雖然說兩個裝甲營有着合計約一千人的規模與一百二十輛各式裝甲車輛,但是我不認為以這些兵力能擋得住NTU的隐形戰車部隊,特別是在NTU已經研發出了可以中和熒光粉末的熒光中和劑之後,要标定NTU的戰車會更為困難。

即使我們真的願意“不惜一切代價”來防守裴斯基地,只怕我們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代價,卻依舊是守不住裴斯基地;我想。

不過,和我一起出任務的第四營營長歷剛上尉似乎卻不是這麽想,而且還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鼻中哼着歌曲,指揮着他的部隊在裴斯基地四周開始布置防禦措施。

“長官,你不會擔心嗎?”我找了個機會把我的疑問給端了出來。

“擔心?為什麽?”歷剛上尉一臉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我們這裏只有兩個營的兵力,而這裏距離NTU在波紮那斯的主基地只有不到五百公裏,NTU随時可以對我們發起大規模攻擊,我們兩個營一百二十輛車最多擋得住對方多少人?”

“嘿,如果是普通的兩個營在這裏,NTU只要來上一個隐形戰車連,就可以把我們給宰假的;不過現在你帶的營在這裏,NTU只怕要出動到一個團的兵力,才有可能把我們從這裏趕出去。”歷剛輕松地說着。

“因為我的營在這裏?”我忍不住看了看我那些正在忙碌構築防禦工事的部屬們。“我的營有什麽特別的嗎?值得NTU動用到一個團的兵力?”

“因為你的營有你這位戰争英雄帶領啊!”歷剛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過幾天前介紹你的節目了,你的戰績真的相當不錯,我相信有你在這邊,NTU想攻下這裏都不容易,不然上級怎麽會放心只派了兩個營的兵力來守裴斯基地呢?”

原來是上次看到的宣傳節目在作怪,這就是歷剛之所以對我有信心的原因嗎?

“但是,長官,我之前的成功都是因為有着适當的支持,如果沒有辦法獲得适當支持的話……”

“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我不會用官階壓你的,想做什麽盡管對我下命令吧!我會和你的部屬一樣乖乖聽你指揮的。”歷剛咧嘴一笑。“先活着撐過這場戰争才是大事啊!”

“那,我就不客氣了……”

“別客氣,別客氣,有什麽想法盡量說出來吧。”歷剛笑笑。“我也很想見識一下‘聖塔那斯之劍’無堅不摧的作戰方式呢!”

嗨,我一直想不起來我有過這種外號;這個外號到底是誰給我取的?怎麽聽怎麽難聽。

“是這樣的:我認為,以我們手邊的兵力是擋不住NTU準備充分的進攻,所以我認為,如果能夠擋住NTU進攻的話是最好,遇到無法抵擋的攻擊時,直接放棄裴斯基地以減少部屬傷亡會比較好。”

“放棄裴斯基地?”歷剛吓了一跳。“可是作戰命令是要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守住裴斯基地啊!你就這樣放棄裴斯基地可是會違反作戰命令的!”

“我知道,但是守不住就是守不住,NTU不會因為我們集體死守裴斯基地而受到感動,因此就把裴斯基地送給我們的。那樣子的話,反正都是要死,我還是帶着部隊回去比較好;就算我會被槍斃,至少我的部屬不會死得一點價值都沒有。”

“可是……”

“而且,上級命令說的是‘不惜一切代價’,如果我們以裴斯基地為代價,将NTU引誘到預先設置好的陷阱裏呢?雖然我們會暫時失去裴斯基地的所有權,但是只要能夠将NTU引入陷阱進行反包圍,殲滅來犯的敵人重新奪回裴斯基地,上級應該不會有太多意見吧?”

“唔,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歷剛連連點頭。“是什麽樣的陷阱呢?說來聽聽如何?”

“火攻,我們只要把基地裏的燃料用油槽打開、讓燃料油淹滿整個基地、再讓NTU占領基地就行了。”

“火攻?”歷剛歪着頭看着我。“傑森,我認為NTU的戰車是不怕火燒的,至少不怕那種半調子的火燒;我怕在你的火攻能生效之前,NTU戰車就能行駛脫離火場了。”

“我也同意NTU的戰車不怕火燒這一點,但是戰車裏的乘員會怕。不管NTU的戰車再先進,他們的戰車乘員和我們一樣都是人類,都需要呼吸。由于戰車沒有配備氧氣再生系統,因此戰車需要從外界獲取新鮮空氣;大火可以迅速降低燃燒區域內的含氧量,即使是有着核生化防護系統的戰車,頂多也只擁有過濾掉毒氣的能力,對于氧氣含量不足的事實就無能為力了。”我解釋着。“即使NTU的戰車不需要氧氣,他們的乘員卻需要;人類呼吸的空氣之中、氧氣含量只要低于體積濃度的百分之十六,就足以影響人類的判斷能力;氧氣含量低于體積濃度百分之六的時候,缺氧甚至會讓人瞬間休克、進而死亡。”

“你的意思是……火攻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燒毀NTU的戰車,而是燒光可供戰車乘員呼吸的氧氣,讓他們缺氧而死?”歷剛問着。

“是啊,再說,即使NTU的戰車能夠隔熱,隔熱功能也不會太強;只要把戰車內部的溫度烤到五六十度的高溫,就足以讓戰車乘員因為中熱衰竭而昏迷了。”我強調着。“最重要的一點,人們不使用油類當作燃料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雖然我們的戰車是需要油料來驅動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軍方會制造這種用內燃機來驅動的戰車,大概這是目前我們能制造出來動力最強的引擎吧?反正我敢打賭那些NTU的人們除了知道色拉油能夠用來做菜以外,對于油類燃燒起來的危險一無所知,這樣他們就有很大的可能開着戰車直闖進滿地是油的基地裏來。”

“太妙了!”歷剛興奮地擊了一下手掌。“那我們還等什麽?這就動手替NTU準備一個‘熱情’的驚喜吧!”

※※※

布置陷阱的事情并沒有讓太多人知道,畢竟這個陷阱是我們用來打擊NTU部隊僅有的一張牌,而且這張牌還相當地容易破解──即使NTU戰車上沒有氧氣再生系統,多帶一個氧氣瓶還是做得到的,這樣一個氧氣瓶就足以暫時拯救車上的人員免受缺氧危害;或者是有些肺活量大的人也有足夠憋氣到戰車駛離缺氧地區的本事。

為了避免洩露機密,歷剛上尉只是派了幾個比較值得信賴的人守衛着燃油槽,而且也不對那些人說明事情真相,只說那是為了防止NTU派人滲透進來爆破我們燃料槽的必要措施而已。

另外,就是為了減少基地在被我們自己縱火時所受到的不必要損害,我們協調了工程部隊先替我們建造戰車壕溝之類的防禦工事,美其名為增加抵抗NTU攻擊的本錢,實際上則是避免太多工程部隊花時間建好的基地設施毀于大火之中;畢竟用來堆砌防禦壕溝的沙包和石礫屬于不可燃物,比較不會受到大火的影響,就算燒焦了也不會影響其防禦功能。

不過,我們擔心工程部隊會浪費時間在建築容易毀于火災的基地建築一事似乎是多餘的了;NTU很快地朝着我們發動了攻勢,一點也不給予我們站穩腳步的時間,我們的工兵甚至連替我們建築起防禦工事的時間都不夠,NTU的部隊就出現在裴斯基地附近了。

看到遠處的沙塵揚起,即使了望的哨兵看不見NTU的隐形戰車,光從車輛高速行進時揚起的沙塵也知道敵人出現了。

為了要讓NTU順利掉進陷阱,我必須先抵抗一下NTU的攻擊才行。要是連抵抗都不抵抗就掉頭逃跑,只怕NTU的指揮官會起疑。

此外,我們也必須争取讓步兵們先行撤退的時間,所以我下令直屬于我的兩個戰車連的所有戰車進入還沒建造完成的戰車壕溝,預備接戰NTU的戰車。

“長官,麻煩你帶着步兵先離開,我帶着戰車先抵擋一下NTU的攻擊。”我發了通訊給歷剛上尉,在此同時,佳娜則操縱着我這輛營長戰車駛入戰車壕溝之中。

“好,這邊就麻煩你了。”歷剛上尉的通訊傳了來。“所有步兵立刻登上步兵戰鬥車,跟随着我離開基地;戰車第一連和第二連先加入第五營,暫時歸弗萊契中尉指揮!”

随着歷剛上尉的命令,步兵們紛紛登上了步兵戰鬥車,接着一輛一輛裝滿了步兵的步兵戰鬥車随即在歷剛上尉的帶領之下、魚貫駛出了基地。來自第四營的兩連戰車也紛紛進入空着的戰車壕溝,或者躲在掩蔽物後方,做好了迎擊NTU裝甲部隊進攻的準備。

第 77 章 陽憐夜訪局長

公安局長一臉焦頭爛額的看着面色猙獰的妻子,他有點不知所措,這是怎麽了,妻子無端端的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聽…..我……說。”

局長面色大慌,妻子口中傳來的聲音并不是妻子本來自己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什麽玩意,突然局長神色一怔,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上身?

局長瞬間臉色大變,也不管妻子嘴裏結結巴巴的說着什麽,他現在根本不想聽,怎麽辦,怎麽辦,局長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顯得很是焦灼。

突然,局長老婆就站了起來,面色一變,臉上帶着重重的陰氣,鬼氣森森的開口說道。

“局長,請聽小女子一言,小女子此番附身,也是無奈。”

局長神色變幻莫測,心裏暗暗想到,自己果然是猜的沒錯,果然是鬼上身,不過鬼上身,找自己婆娘做什麽。

局長想了想,自己這麽多年公門辦案,自身帶有一定的煞氣,再說了,為了媳婦,自己也得上,咬咬牙,局長開始思考怎麽弄。

陽憐根本沒有想到局長根本不聽她說話,滿腦子想着怎麽制伏她,什麽黑狗血啊,童子尿啊,諸如此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錯,附身在局長老婆身上的鬼物,就是陽憐公主,她這次前來,是要為孫誠生洗刷冤情的,不過她本身沒有什麽凡俗勢力,唯有附身這一個辦法了。

“局長,你聽我說,那孫誠生,不僅不是案犯,更是蒙受了不白之冤,還望局長能夠明鑒啊!”

陽憐附身的局長老婆面色凄苦,顯然一副窦娥蒙受不白之冤,人間六月飄雪的感覺,不過局長壓根就不願意聽。

首先孫誠生不管有沒有冤情,你附身他老婆身上,這件事已經讓人家受不了了,一個正常人哪裏能承受自己老婆被附身?

更何況,局長一生破案無數,緝拿無數的兇徒,現在局長面色沉穩,口中緩緩的與陽憐開始交談,不過這只是局長學到的談判術語罷了。

局長根本不關心孫誠生的事情,他現在只想讓陽憐從他老婆身上出來,不過他老婆身邊的陣陣陰氣,這讓局長有些惴惴,不敢上前。

“你說,這孫誠生是被污蔑的?”

局長随口跟陽憐公主東拉西扯,腦子裏全是想的怎麽把陽憐給驅逐出去。

陽憐附身的局長老婆面色一動,單純的陽憐覺得局長信了自己,肯定自己的訴苦,于是開始把有關于長靈犀之類的事情告訴局長。

局長一邊聽,一邊覺得陽憐果然是在騙人,什麽千年鬼物,什麽千年糾葛,什麽鬼面人的陰謀,局長覺得這一切都是陽憐的詭計。

一時之間,局長甚至想到了,這是不是哪一個被他送到牢房裏然後判了死刑的哪個殺人犯,不過想想自己好像沒有抓過什麽女的。

陽憐不知道局長越想越偏,反而是認為自己的言語打動了局長,反而說的更賣力了,更是竭力的舉證一些證據。

“局長,你看,孫誠生被污蔑為挖心的殺人兇手,可是他挖了心能幹什麽呢?”

陽憐一臉真誠的看着局長。

局長嗅之以鼻,誰知道他挖心要幹什麽,那麽多的變态殺人狂,開膛手傑克每次殺人還開膛呢,我怎麽會關心他挖心想幹什麽。

如果抓住了,我倒是會關心他挖心做什麽,不過那是在刑訊室裏的時候,想到這裏,局長有點想以後請一個道士常駐警局了。

畢竟這一次是陽憐,下一次就可能是別人,局長現在十分的沒有安全感,只覺得自己沒有請一個道士過來實在是太失策了。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是,這殺人挖心有沒有用,我怎麽知道,變态殺人狂那麽多。”

局長口語平淡,不急不緩,他這些年經歷的事情多了去了,先穩住這女鬼再說。

陽憐聽到局長這麽說,忍不住心裏一急,她生前雖然貴為皇女,可是從來沒有接觸過公門之人,就算接觸了,也是對方很恭敬她。

她怎麽會知道如何與局長這種老油條來談判呢,聽到局長這樣說,純真的陽憐真的開始思考了怎麽去解釋局長的這個問題。

她假設了好幾種回答,例如說孫誠生挖心又不能吃,也不能保存,那拿來幹什麽?不過她随後又想到了,自己就是鬼物,這樣的解釋,局長不一定聽。

于是她想了想開始說道。

“局長,孫誠生小的時候就是一個特別老實,特別乖巧的一個孩子,從小到大,都特別受人喜愛。”

“他對所有人都很尊敬,都很禮貌,這樣一個品行端正的人,你說他會殺人掏心嗎?”

陽憐一臉真切的說出這些話,局長眼神微閃。

倒不是局長被陽憐感動了,而是在想,陽憐這一番話是不是在威脅自己說,如果自己不把孫誠生的通緝撤銷,就要把自己也給挖心了。

陽憐實在沒有想到,自己一番掏心窩子的話,能被局長給理解成了威脅,不過你想想,一個厲鬼去跟局長談判,局長這樣想也無可厚非對不對。

局長頓了頓,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一下手表,自古傳說都有提到,白天陽氣足,厲鬼不能現身,局長現在就是想拖到白天。

于是局長緩緩開口而道。

“這個,根據很多的案卷分析來說,一個人從小好,但是長大以後心理扭曲的事情也很多,你看啊,去年隔壁省就一個這樣的案例。”

接下來局長開始滔滔不絕的闡述這個案例的故事,是這樣的,一名連環殺手殺了十幾個單身女性,專門挑人家晚上回家的時候動手。

後來警方逮住了這個人以後,走訪調查中,鄰居也好,同學也好,父母也好,都說這個人從小就很老實,對誰都很尊重,也很有禮貌,都沒跟人紅過臉。

都是不相信這個人能犯下如此的滔天罪惡,警方在調查跟進的時候,這個犯人一開始死活不肯開口解釋自己為什麽要殺這麽多人。

後來警方從犯人朋友那裏了解到,原來犯人一年以前失戀了,連環殺人案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當警方在審訊室問他是不是失戀才這麽幹的時候。

犯人老老實實的承認了,他就是因為失戀,才開始的連環殺人案,不過因為女朋友已經找不到了,所以犯人就專門挑那些風姿卓越而又晚歸的單身女性下手。

犯人失戀以後,覺得全世界所有長得好看的女性都是碧池,都應該死,一開始的時候,犯人還僅僅是殺站街女,後來犯人覺得不過瘾了。

就專門去蹲那些都市小白領,有些白領麗人加班回家晚,這就給了犯人可乘之機,抓住這個作案時機,他一連幹下了十幾起這樣的兇案。

這件案子被報道出來的時候還上過全國各大媒體的新聞頭條,發案地的那座城市也整整半年沒有單身女性加過班,單獨回家。

局長平淡的把這件公案說給陽憐聽之後,陽憐一時間無語凝噎,她怎麽會知道,怎麽有這麽變态的人。

而且一時之間她也無法舉證孫誠生不是這樣的人,因為這就是一個唯心主義的問題,你相信他,但是別人不相信他。

而且現在還有證據指向孫誠生,這就更不好說了,陽憐一時間急死了,她都不知道要怎麽說才能幫孫誠生取消這個通緝令。

琢磨了一會,陽憐就開口說道。

“局長,別人這樣變态,但是孫誠生不是啊,孫誠生有口皆碑,而且當時他還在山上修道,怎麽會犯下這樣的事情呢。”

局長呵呵一笑,看着陽憐,慢慢開口說道。

“誰說修道的人就不會幹壞事了?”

陽憐一時有點無語,是啊,誰說修道的就不幹壞事了,也不等陽憐反駁,局長就開口了。

“我們就說近代最著名的一件道士案件吧。”

這件公案還是一個有名的道家殿堂裏發生的,一名前去上香的女子長得很漂亮,那所道觀的主人看了之後竟然心生邪念。

在觀察了好幾次女子都是一個人前來上香的時候,竟然在某一次女子上香途中把女子給劫走了,道士少年時就開始練武,女子根本反抗不了。

道士把女子關押了足足一個月,這一個月裏,女子衣不蔽體,道士每天白天在衆人面前是個有道全真,晚上到了關押女子房間裏,就化身成了禽獸。

後來有一天,女子趁道士沒留神,強行撞破門出了道館,一連赤腳跑了三十裏地,就裹着一身素衣,和衣不蔽體都沒兩樣。

闖到了當時的公安局裏,這一家夥,那可是方圓三百裏都震驚了,當時接到報案的公安局立刻封了道觀把道士抓了進去。

當時流氓罪都是死刑,公開處刑的那一天,整個縣城的百姓都圍觀了,據說女子後來遠嫁外省,一輩子都沒有回來過。

局長淡淡的說完這些,陽憐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

不經意的,局長看了一眼天色,金烏乍起,局長內心一喜,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铐放着的位置。

陽憐正還在苦惱怎麽解釋,局長突然就沖上前來,一個過山背摔,陽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手铐扣上了,局長順勢就拿着床單一裹。

陽憐掙紮了一下,不過她不願意傷了局長性命,見到眼下這個情況,局長是不可能聽的,于是她就無奈的離體飛走了。

看到妻子不再掙紮,臉色也恢複原樣,局長大出了一口,他還以為是自己機智等到了天光乍起。

第 78 章 -巳予告白

78-巳予告白

這一句話,是很有重量的。

姜衡太熟悉巳予,也太了解沈清明,他們曾是最親密的朋友,最懂怎麽戳對方心窩子。

可惜,人心隔肚皮,再自恃了如指掌,終究只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愛也好,恨也罷,巳予沒想過追究沈清明那幾百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舊賬,甚至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姜衡,你還記得第一次歷法大會麽?”

第一次歷法大會,那可真是……往前倒騰不知道多少年,久到姜衡都記不清具體是在哪朝哪代哪一年,身邊坐的都是些什麽人,自己說過什麽話,歷法又是因何震怒,最後又是誰平息了這場幹戈。

不止姜衡會回憶往昔,巳予也會,雖然記憶猶如一塊縫縫補補的破布,她不吝拿出來顯擺:“我記得,當時不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說了一句國泰民安,歷法就生了氣。”

“國泰民安……”歷法重複着,似乎認為這句話很諷刺,鏡子裏的身影動了一下,撥珠脆響,他的聲音既嘲弄又憤怒,“三月倒春寒,一場凍雨秦嶺以南寸步難行寸草不生。五月水災,南嶺一脈大雨頂頭下了兩月有餘幾乎顆粒無收。六月酷暑,中原大地幹旱,百姓不耐暑熱,地裏同樣猶如荒漠……國泰民安,要是真國泰民安,也用不着我不舍晝夜觀察天地變化,更不必有在座各位勞心勞力。”

歷法大會,并不是每年都會有,通常都是歷法算出流年不利,才會緊急把分散各處的節神召回商讨應對之策。

說起來,那大約是節神們第一次第一次見到歷法,說見到并不嚴謹,應該說聽到,因為自始至終,巳予都只從那面頂天立地的鏡子裏,看到一團白色的虛影,他懷裏抱着一把算盤,打坐一般盤坐在其中,用很慢的語速,細數天道的罪過。

甚至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成分,他們是天然的死對頭,一個算計天機,一個生出變數,你争我鬥,不死不休。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歷法以節神破局,天道再殺歷法措手不及,節神只能眼睜睜看天災釀成人禍而無能為力。

歷法震怒,諸節神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有沈清明打破死一般的寂靜,他說:“是我等辦事不力。”

竟是認錯,上巳撩眼看坐在她右側的沈清明,要是旁的人,定然有拍馬屁的嫌疑,可放在他身上,又合情合理,他從來激流中湧進,逆流而上。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上巳的目光總會不自覺地多在他身上停留一些時候,看他的目光除了賞識,還多了些旁的難以言說的東西。

歷法聞言,那一尊影子竟然難得往前挪進半步,雖然仍然模糊着,卻隐約能看清輪廓,神是沒有具象的容貌的,他以任何形式存在,卻也有一成不變的最具代表的證明他獨一無二的特點,于是上巳還是試圖竭力看清他與衆不同的那一點,自己都沒意識到僭越。

歷法洞悉一切,于是在那怔忪間,他堪堪擡了一下眸子,盡管那麽模糊,巳予還是感到來四面八方的注視。

沈清明眸光一動,不知怎麽想的,輕輕拿指尖勾了一下上巳。

她倏然回神,才擺脫毛骨悚然地被死亡凝視的感覺。

沈清明在暗中幫她。

那心冷的神,竟然也會多管閑事,上巳忽然對沈清明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歷法淡漠的目光從諸節身上匆匆逡巡而過,又重新落回沈清明身上,他似乎在斟酌用詞,再開口時,先前的愠怒煙消雲散,“不是爾等之錯。”

不是要大發雷霆,為何倏然轉圜?衆神忽然發覺,歷法偏愛沈清明。

當歷法說完這一句時,偌大的摘星山再次響起算珠撞在一起的脆響,半晌,他提筆寫下幾個字,鏡中驀地顯出“天道酬勤,人心所向”。

天行健,君子以厚德載物,地勢坤,君子以自強不息,歷法指點,深意盎然,而他與天道的對抗也在那個時候初露苗頭。

“我何嘗不是早看出歷法處心積慮想做什麽,又怎會不知道,我也好,沈清明也罷,又或者是歷法諸神,都只是歷法為達到目的的工具而已,可那又如何?”

姜衡微怔,卻沒接話。

巳予沖沈清明微微一笑,發自內心地愉悅展露在臉上,他聽見巳予說:“我逐漸想起很多事,想起跟花朝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想起我們曾經一起并肩作戰,也想起驅邪祓禊生而為神的使命,可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深以為憾。”

于沈清明而言,情窦初開是上巳,情至所終也該是她,他長情,卻奈何嘴笨,還經常口是心非,或許在那段他自以為盡己所能的日子裏,并沒有讓上巳感到真正的快樂。

很多時候,不光是人,連神明也會輪入“我已經給你我所能給的最好的了”的自我感動中,而那份“最好”也許并不是她想要的。

沈清明正反思着,巳予的聲音跟房檐上的鈴铛聲撞在一起,那麽好聽,“我始終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哪一刻對沈清明動心,可是剛剛,我想起來了,在歷法大會上,沈清明在衆神沉默時激流勇進,我只是多看了一眼,心跳便按捺不住,我想,這大約就叫做怦然心動。”

“……”沈清明萬萬沒想會聽到這樣一番自白,從前無論他怎麽糾纏追問,上巳都不肯說,就算說了,也只是含糊其辭,用“我也記不清”來推辭。

這遠比沈清明以為地早太多,遠比他發覺自己的目光總是下意識追逐她早了太久,他只恨自己從前瞎了眼睛,竟然沒有早點發現。

他多情地喊:“軟軟。”

“你閉嘴,”巳予轉頭對忘乎所以的人澆上一盆冷水。

那人性子一點兒也不軟。

“姜衡,你大約不明白,是我先看上沈清明的,盡管後來我用盡心機,讓他注意到我,在意我,當着諸神求愛,但的的确确,是我先喜歡他的。”

姜衡:“……”

當着佛祖的面,巳予一股腦坦白:“但在那之前,我默默喜歡了他很多年,你說,讓我問問,他有沒有恨過我。姜衡,你不懂,愛與恨,從來都不是孤立而存的。有多愛,就會有多恨。在他誤會我背叛抛棄一走了之的情況下,他恨我,不是也說明,他愛我愛得要死?我為什麽要不高興?或者你以為,我會因此跟沈清明反目交惡大打出手,還是說,你——”

她轉頭看了一眼林花朝,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一步一步靠近,在一掌的距離前停下,幾乎是貼着她的耳骨說:“你出門之前沒照過鏡子麽?”

“姜衡,你該去找神醫看看眼睛了,她演技這麽差,你竟然還會上當。”巳予擡眸對姜衡道。

林花朝鎮定得很,巳予擡手抽出她發間的點翠步搖,說:“要裝成別人的樣子也得好好下功夫,花朝最喜歡這些飛禽走獸,又怎麽會用點翠的首飾。”

步搖擲地,細小的珍珠骨碌碌滾了一地,林花朝卻不認,只說:“哥哥說阿巳失憶看來不假,從前對沈清明上心也就罷了,怎的我死了,連我的喜好也忘了呢,就是因為我喜歡翠鳥,才得意日日戴在身上不是,你這一生氣給弄壞了,我不管,阿巳,你得賠我一支。”

她撒着嬌,笑得純真無邪,這張臉,這親昵的動作,還真是跟花朝別無二致,巳予勾唇笑了一下,手撫過她的臉頰,忽然反手,重重地打了她一個耳光。

“啪——”她沒想到巳予會突然暴怒打人,根本沒來得及躲,生生挨了一巴掌,巳予沒收力,掌中還有三枚銅錢,林花朝被她打得踉跄兩步,站穩後捂着臉,一臉委屈,“阿巳,你打我。”

巳予昂首:“別叫我阿巳,你不配。”

林花朝仍然堅持:“阿巳,人總是會變的,這麽多年,你敢說你還和原來一樣麽,連你都變了,我為什麽還要跟原來一模一樣?”

說得好,巳予就讓她死得更明白點兒,“點翠還不是你最大的破綻。”

林花朝說:“那是什麽?”

巳予抓到了狐貍尾巴,“承認了?”

林花朝眨着眼睛:“我只是想聽聽你怎麽誤會我的。”

巳予笑了一聲:“你大約不知道,姜衡或許也不知道,花朝聽不了誦經。只要聽到就會虛弱無力甚至昏倒,自你們出現,了空大師一直在念誦佛經,可是你并無半分不适,甚至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了空大師一眼,外貌可以僞裝,性情也可以大變,但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

林花朝摸一下耳尖:“這樣啊,我當是什麽呢,以前我只是覺得佛經啰嗦,念叨得我很煩,所以裝作難受,阿巳,我演得是不是很好,連你也騙過了。”

還裝蒜。

巳予哼一聲:“看你嘴硬到何時。”

躺在地上的三人猛然打了個抖,手上畫着的紋路倏然一亮,原本沉睡的人忽然活了過來,從地上一躍而起,睜開的眼睛散了瞳,活像中邪,僵屍似的朝黃栌撲。

黃栌吓了一跳,娘啊,怎麽找上他了。

他閉眼等死,沈清明擡袖甩出幾片竹葉,就把三具僵屍釘在原地。

地上沈清明畫的陣法倏然一亮,流觞就把三個人拖進了陣法裏,熒光再一閃,三個人平地消失,他轉過身來,再對上佛殿中的二人時,眼神淩厲。

剎那,龍吟虎嘯,佛殿陡然晃動,血漬從佛像往外蔓延,随着林花朝的走動,一步生出一瓣血蓮,殷紅的血似乎是從房頂往下滲,落在地上後全都彙聚到佛像之下。

如同那底下有一個需要獻血喂養的妖獸。

小柿子吓得魂飛魄散,一口氣徹底滅了,軟塌塌的,變回棉花娃娃,從佛祖的臂彎裏掉落下來,沾了滿身髒兮兮的血。

沈清明要去撿回來,巳予攔住他,“瘟神,別去。”

他作勢要去撿娃娃,輕輕錯開巳予,流觞飛奪而出,一劍穿喉,林花朝應聲倒地,血汨汨地流,沈清明抱歉地對了空大師說:“叨擾大師修行了。”

大師搖搖頭,仍閉眼誦經。

林花朝那具屍身頃刻間化為一副白骨。

佛像這時卻睜了眼睛,那雙原本憐憫世間的眸子變得漠然。

似乎是從天而降,那聲音,有一股穿透耳膜,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清明,你過來。”

早預料到是這般變故,沈清明波瀾不驚,他一步一步朝佛像走去,地上的血蓮就在一紅一白中不斷跳躍,最後抗争不過,要死不活地發出虛弱的紅光,照得佛殿裏,詭異可怖。

沈清明朝那人作揖:“大道為公,我願意成為您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