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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透過狙擊鏡,可以看到遠處的NTU巡邏隊,一名軍官帶着七名士兵,正漫不經心地在慢慢走着。

可能NTU的士兵們認為,既然已經攻下了VMA在聖塔那斯戰區的主要基地,VMA的勢力大概已經瓦解了;或者,經過了長久的戰鬥,這些士兵們的精神上支持不住;反正,他們并不是非常地警覺。

扣下扳機,兩發子彈射中了兩名NTU士兵的大腿;當那兩名士兵慘叫着倒地時,其它NTU士兵們迅速卧倒并找好掩護。

這些士兵是從游擊作戰正式展開以來,我第一批碰到的士兵;我遵照威沁森中校的指示,以打擊敵方士氣為主要目的,所以剛剛那兩槍壓低了準頭,只打在目标的大腿上。

遭到狙擊手狙擊,NTU的巡邏隊領隊一邊用全環境偵測儀掃描環境,一邊用無線電呼叫基地支持;我停止了攻擊,就這樣靜靜看着NTU巡邏隊的行動。

有兩個人受傷,這支NTU巡邏隊至少必須再派出兩個人來照顧傷患,剩下的四個人根本就不足以繼續進行巡邏任務;如果這支NTU巡邏隊堅持要以四個人繼續巡邏,那很好,其它特種部隊的弟兄們會很樂意來個以多欺少、迅速吃掉這些NTU士兵的。

雖然NTU的領隊一直在掃描着環境,可是我已經躲了起來,也沒有繼續開火,完全沒有洩露出任何足以暴露我存在的訊號與跡象,NTU的領隊自然是找不到我。

過了一會,一輛NTU裝甲車朝着這些士兵們駛了過來;裝甲車停在傷兵旁邊,沒有受傷的NTU士兵們将傷兵擡上裝甲車,接着也紛紛壓低姿勢跳上了裝甲車,很顯然就是要直接撤回基地裏。

躲在離我不遠處的譚邦扛起反戰車火箭開始瞄準,當NTU裝甲運兵車的登車門關上時,譚邦扣動了反戰車火箭的發射扳機,火箭筒的尾部噴出了大量白煙,一道淡淡的白色煙柱迅速朝着NTU裝甲車的側面延伸過去。

出任務的時候,我和譚邦編在同一組;領取補給物資的時候,我只是把消耗掉的滅音手槍子彈給補滿,譚邦卻除了八個滅音沖鋒槍的彈匣之外,一口氣要了六支反戰車火箭,搞得自己活像長滿了現代武器的刺猬一般;歐哈提德也不愧他那“只要有補給,我就弄得到手”的狂妄宣言,硬是在缺乏補給的情況下,從正規軍那邊挖了六支反戰車火箭來給譚邦。

“轟”的一聲巨響,裝甲車被火箭擊中側面,猛烈的爆炸威力震得整輛裝甲車側翻了過去,被反戰車火箭擊中的破口一陣電弧閃耀,裝甲車随即陷入了熊熊燃燒的電漿火焰之中。

“帥啊!一輛裝甲車加上一整個小隊的NTU步兵,這一發火箭至少賺進了十個擊斃記錄。”譚邦抛下空了的火箭筒,從背上取下另一支火箭筒預備着。“要轉移打獵場地了嗎?”

“不,稍等一下;我覺得他們還會派人出來調查情況。”我搖搖頭。“火箭筒借我一支?”

我們在原地靜靜地躲着,果然沒多久又來了一批NTU部隊,這次是一架運輸機配上一架對地攻擊機;當運輸機停懸在裝甲運兵車上方、機門兩側開始垂下繩索時,那架NTU對地攻擊機正以靜止懸浮在空中的運輸機為中心、繞着圈子緩慢地飛行着。

“太可惜了,沒有帶防空飛彈出來。”譚邦嘆了口氣。“用火箭打那架靜止不動的運輸機?”

“那當然,不過得等攻擊機看不見你的時候,除非你想被電漿給蒸發掉;預備……”

幾個NTU士兵從運輸機裏冒出來,抓着繩索開始朝地面滑降下來;那架NTU攻擊機繞圈飛行的路徑正好經過我們頭頂,當NTU攻擊機飛過我們正上方,無法看見火箭發射煙霧的時候,我立刻發出口令:“開火!”

我和譚邦幾乎是同時扣動火箭筒的扳機,譚邦發射的反戰車火箭擊中了運輸機的駕駛艙,爆炸威力将駕駛艙連着裏面的飛行員整個撕碎,失去控制的運輸機随即帶着還在朝地面滑降的士兵墜毀在地面上,将墜毀區附近的樹木壓倒了許多,而那些正順着繩索滑降的NTU士兵們随着飛機這麽一摔,也多數非死即傷。

而我發射的反戰車火箭則是朝着NTU攻擊機飛去,準确命中了NTU攻擊機的機腹,爆炸威力将攻擊機在空中硬生生地扯成了五片碎塊,駕駛員随即彈射了出來,拉出降落傘緩緩地降落在茂密的雨林之中,想必是挂在哪棵樹上了。

“嘿!這次一人一架!不過,你瞄得也太準了吧?連飛機都打得下來!”譚邦随手将空的火箭筒扔掉,再取下一支火箭筒預備着。“還要再等下一批嗎?”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打下一架運輸機?我們還是轉移陣地吧,反正也鬧得夠大了,NTU多半會派一狗票人來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我怕他們下一批來的人手裏面夾有戰車,那就不好玩了。”

會派運輸機出來,多半NTU以為剛才那輛裝甲運兵車是壓到了反戰車地雷、而不是遭受伏擊的。運輸機可以在空中飛行,自然不怕埋在地下、只對重型車輛會起反應的反戰車地雷。

不過,運輸機和攻擊機被我們擊落以後,NTU的指揮官再笨也猜得到他的部隊是被伏擊了;依照威沁森中校對這位指揮官指揮風格的描述,這位指揮官喜歡準備好了才出擊,由此可知下次派出來的隊伍絕對不會是容易對付的。

※※※

游擊作戰所取得的成果比預料中的更大,NTU的巡邏隊遭到了VMA特種部隊無所不在的襲擊,幾乎是一踏出基地就挨揍;可是,NTU派出來的掃蕩部隊卻又什麽敵人都找不到,反而因為人員調度透支造成人力短缺,在巡邏和警戒上出現了漏洞,被某位特種部隊的隊員溜進基地去放了一顆炸彈在兵營旁邊,将休息中的NTU士兵給炸死炸傷了不少,NTU的指揮官不得已只好縮小了巡邏範圍,先全力确保基地外圍的安全再說。

既然NTU的指揮官照着威沁森中校的預測,收小了巡邏範圍,正規軍的士兵們随即借着低垂下來的夜幕掩護、悄悄靠近到了離基地只有六公裏遠的地方。正規軍的火力支持小組架起了迫擊炮,随即十幾個迫擊炮陣地開始朝着聖塔那斯基地進行漫無目标的狂轟濫炸。

我和譚邦正隐伏在NTU停放裝甲車輛的地方附近,打算找機會狙擊一些戰車操作乘員;NTU的戰車雖然火力威猛,但是仍然需要有人員操作,沒有操作人員的NTU戰車也只不過是昂貴的廢鐵罷了。

當VMA的66厘米迫擊炮炮彈開始落在NTU的營地裏時,NTU的士兵們混亂了起來;在戰車上待命戒備的戰車組員們開始發動戰車,并且将戰車駛出基地;而營房裏的戰車組員們則紛紛跑出來,以匍匐前進的方式,一邊躲避着迫擊炮的炮火一邊朝着戰車前進。

要阻止NTU的戰車乘員登車,除了狙擊他們以外,另一個方法就是搶在他們之前爬上戰車,讓他們沒戰車可開。

“譚邦,我們去搶他們的戰車來玩怎麽樣?”我提議着。

“搶戰車?好啊!”一聽見我的提議,譚邦的眼睛亮了起來。“自從上次學過戰車操作之後,還沒有機會開戰車出去過瘾呢!”

“那就這樣了,我們搶房子旁邊的那輛,你開車,我操作主炮。”

“沒問題。”譚邦拼命點頭。

“那,立刻動手吧!趁着自己人的迫擊炮還沒炸到我們之前!”

我和譚邦先後從地上跳了起來,快速沖向最靠近我們的那輛NTU戰車;我拔出手槍,迅速開槍擊斃了一名發現我們想搶戰車而探出頭來的NTU衛兵,譚邦的沖鋒槍朝着正在匍匐前進的戰車乘員們發射了一整個彈匣的子彈,逼得那些戰車組員們拼命貼緊地面趴着,以免被流彈打中。

跑到車邊,譚邦右手在車上一按,一個漂亮的鹞子翻身就站上了戰車的車身;左手退掉空的彈匣,右手從腰間拔出裝滿子彈的新彈匣插上,譚邦随即又掃出了一排子彈,壓制得NTU的戰車人員動彈不得。

“我掩護你,快上來!”譚邦一邊開槍掃射一邊大吼着,可惜他的武器是滅音沖鋒槍,不然吼聲配上槍聲還真是有點威風凜凜的架式。

我趁着這個時候攀上戰車,從乘員出入口鑽進車裏、爬到炮手位置上;譚邦見到我爬上戰車,随即從駕駛員出入口鑽到駕駛員座位上,用力敲下啓動電門,戰車的引擎立刻運轉了起來。

“繞着這些沒人的戰車駕駛!”我叫着。“就算用壓的,也千萬別讓任何一個戰車組員爬上他們的戰車!”

“收到!”

譚邦用力踩下油門,這輛NTU戰車的引擎随即發出了高速運轉的嗡嗡聲,驅動着車輛,在譚邦的駕駛之下,朝着NTU那些滿地趴着的戰車乘員們碾壓過去。

VMA第七游擊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士傑森·弗萊契,任務領隊

下士譚邦,隊員

閑來無事

第 47 章

“中校,你還不能死;特種部隊還需要你的領導,你要是死了,特種部隊怎麽辦?”

聽到我這麽說,威沁森中校微微一怔。

“我們需要你的聰明才智帶領我們在以後的戰鬥裏活下去,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救你出去的!”

說完,我來到威沁森中校身邊,雙手一抄,将威沁森中校橫抱了起來。

“走吧!”

被我橫抱起來,威沁森中校突然“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終于肯抱着我離開了啊?”

看到威沁森中校笑得那麽開心,雖然隐隐有上當了的感覺,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種問題的時候,我得先帶着所有的人離開這裏。

“走吧,我們得趁NTU還沒發現異狀的時候,趕快離開這裏。”

帶着兩名士兵來到監視臺和大家會合,已經有八名士兵手上拿着電漿步槍,預備着要當先開路了;現在就只等我的命令而已。

“等一下,你不是打算帶着大家從這裏離開吧?”乖乖被我抱着的威沁森中校突然開口。“這麽多人就這麽大模大樣的走出去,不被NTU的士兵發現,那才真的叫做奇跡。”

“壓低姿勢匍匐前進應該就沒問題了。”我聳聳肩。“要在黑夜裏從遠處發現保持低姿勢的人,不是那麽容易的。”

“那多麻煩,走後門不是比較快嗎?”威沁森中校搖頭。“再說,我可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匍匐前進。”

“長官,這個監禁區有後門?”一名士兵發問了。

“本來沒有,不過等一下就有了。”威沁森中校朝着那八個士兵手上的電漿步槍點頭示意。“這個監禁區不是什麽重刑犯監獄,牆壁薄的很,我們可以用那些電漿步槍自己挖一個後門出來。”

※※※

來到監禁區遠離NTU部隊的一方,在威沁森中校的指示下,八把電漿步槍各自射擊完一整個彈匣的能源之後,牆壁上被熔燒出了八個大洞。兩個身材比較高壯的士兵上前去踹了幾下,以八個洞為周界,牆壁上坍出了一個足夠兩個人并肩出入的大洞。

我們保持着低姿勢從破洞裏魚貫走出監禁區,小心地沿着建築物的陰影,朝着基地外側移動。

很幸運地,我們沒有引起NTU部隊的注意,順利地鑽進了茂密的金星雨林之中;現在我們只要小心回家路上的NTU巡邏隊,就可以安全抵達部隊集結的臨時據點了。

“十點鐘方向有NTU巡邏隊,卧倒!”

當我感覺到NTU巡邏隊靠近的時候,我低聲把命令傳了下去,士兵們随即找尋茂密生長着的灌木或是草堆躲藏起來。

雖然NTU巡邏隊距離我們還有五百公尺以上,在黑暗的雨林之中,NTU巡邏隊根本沒有機會發現相隔五百公尺之遠的我們。不過,我們這裏有将近五十個人,團體規模不算小,很容易被發現,而這麽多人卻只有八把電漿步槍和我攜帶的一把狙擊槍,火力卻又差得不成比例;所以,我得提早發出警告,這樣士兵們才能争取最多時間把自己給隐藏好。

在所有人都隐藏好之後,又過了十幾分鐘,NTU巡邏隊才慢吞吞地從我們前方約五十公尺處經過。

“你怎麽能夠那麽早發現他們的?我估計你在他們離我們三四百公尺的時候就發現他們了,你……”

沒等NTU巡邏隊離去多遠,和我躲在同一個草叢裏的威沁森中校就忍不住發問了。

“別出聲,會被發現的!”

我連忙摀住威沁森中校的嘴巴,理由雖然是說話聲音會被聽到,其實是我想不到該用什麽借口來隐瞞我的感應能力。

被我摀住嘴巴,威沁森中校連忙把我的手撥開,很不高興地瞪着我;幸好,威沁森中校沒有繼續發問。

不過,被威沁森中校瞪着,我卻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那種感覺就像是成為狐貍捕獵目标的兔子一般,被某種掠食者的眼光給鎖定着了。

突然,威沁森中校湊過臉來,往我的嘴上就吻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正想閃開,威沁森中校卻用手勾着我的脖子不讓我閃避;再說NTU的巡邏隊還沒真的去遠,我也不能大動作閃避威沁森中校的偷襲,那樣會弄出太多噪音,很容易會被NTU巡邏隊給發現的。

就這樣躲也不能躲,被威沁森中校給趁機盡情地痛吻了一番。

(嗚……我被美女強吻了啦……不過,感覺還不錯就是了……)

好不容易,該死的NTU巡邏隊終于離得夠遠了,我這才找到機會躲開威沁森中校的偷襲之吻。

“中、中校!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關系?再說,都什麽時代了,你不會還有那種男生女生不可以接吻的觀念吧?”威沁森中校促狹的眼神頑皮地望着我。“大不了就是我嫁給你,一輩子替你洗衣燒飯生孩子就是,這樣總可以了吧?”

“可、可是……我還未滿十九歲啊!”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二十歲了再結婚。”威沁森中校朝我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快抱我回集結地去吧,都把人家抱到這裏來了,你要負起責任喔!”

※※※

雖然威沁森中校的體重只有45公斤不到,抱起來不費什麽力氣,可是抱着一個人走上一整天,雙手還是會酸會痛的。

總是聽別人在說什麽“甜蜜的負擔”,不知道抱着一個無法走路的美女走上整整一天,是不是就是那個意思。

回到集結地的時候,雖然特種部隊的隊友們很高興看到威沁森中校平安無事地回來,但是卻狠狠把我給糗了一頓,還有人立刻去弄了兩根拐杖來塞給威沁森中校,“不能給傑森任何繼續抱着小威的借口”。

還好,我被糗的時間沒有太久;和正規軍的新任指揮官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之後,威沁森中校随即開始安排我們的任務;沒有演示文稿室,也沒有輔助的電子設備,我們只是很簡單地圍着攤開在桌上的聖塔那斯基地地形圖,聽着威沁森中校分派任務。

“這次大家的任務,是游擊戰形式的騷擾攻擊。第一階段的作戰目标,就是偷襲和狙擊對方的外圍巡邏隊;第二階段,當對方收縮巡邏範圍之後,我們就以迫擊炮之類遠距離炮兵攻擊繼續削弱對方;而第三階段,則是在對方忍無可忍、開始反擊我們的游擊行動時,滲透進入核心,進行內部破壞。”

威沁森中校左腋夾着拐杖支撐着身體站着,右手拿着一根長棒在地形圖上的基地周圍畫了一個圈,随着口中解說,長棒在地圖上畫來畫去,将作戰計畫的動線憑虛描畫出來。

“長官,只是偷襲和狙擊對方的巡邏隊?這樣會有效嗎?”一名同僚舉手發言。

“好問題,一般來說,這種游擊戰術能起的效果有限。不過,對于NTU現在駐紮在聖塔那斯基地的那位指揮官是例外。”威沁森中校朝着那名同僚點點頭。

“我研究了一下NTU那位指揮官的用兵習慣,他有準備萬全之後才會采取行動的習性。這種人善攻而不善守,善攻的原因,是他會準備好萬全的軍力之後才發動攻擊,面對這樣一個準備充足的敵人,要成功擋住他的攻擊是很困難的,這也是我們為什麽一直吃敗戰的原因之一。”威沁森中校停頓了一下。“可是,處在被動防禦位置的時候,往往需要以手邊現有的兵力與資源進行調度,來應付一切突發狀況,這種情形之下,準備常常不是充足的,對于習慣準備完成再來打仗的指揮官來說,以不完全的準備來戰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而游擊戰千變萬化、不拘定格的攻擊方式,就是這類指揮官最頭痛的戰術之一。”

“所以,長官是想用游擊戰來拖住那個NTU的指揮官?”那名同僚問道。“萬一對方增援了呢?”

“不是‘拖住’對方指揮官的行動,而是要借着游擊戰,徹底擊垮他的防守意志。”威沁森中校特別強調了“拖住”這兩個字。“不管一個人的意志力再強韌,只要一直痛擊他最傷腦筋的弱點,意志力遲早會消耗幹淨的。當然,我們不需要等到他的意志力被消耗幹淨,我們要的,只是等他犯錯。”

“等他犯錯?”另一名同僚問着。

“是的,等他犯錯。”威沁森中校點頭。“如果我的推測沒錯,一旦巡邏隊遭到狙擊,敵方指揮官會試圖增加巡邏單位的兵力,來對抗狙擊或偷襲等威脅;但是,在兵力有限的情形下增加巡邏部隊的規模,敵方指揮官必須收縮巡邏範圍以确保巡邏強度和密度,這樣,我們就可以讓步兵迫擊炮單位接近基地,開始進行炮擊。”

看了大家一眼,威沁森中校繼續解說着。

“如此一來,為了減少遭到炮擊的損失,敵方指揮官必定會在增援抵達的時候,立刻對基地周遭進行大規模掃蕩。我們則是趁着他們忙着掃蕩基地外圍、對滲透的警戒松懈下來時候,溜進基地去進行破壞工作;一次将他們原有的和增援的物資一并摧毀,這樣我們可以替我們的正規軍争取準備的時間,甚至還可能争取到作戰的優勢。”

“可是,萬一對方不收縮巡邏範圍呢?”

“那我們就不等對方增援,直接滲透進行破壞。”威沁森中校露出一個微笑。“巡邏密度和強度不夠的時候,要想阻止各位的滲透,應該不太可能吧?傑森都可以抱着我從基地裏出來了,難道各位要鑽進去放個炸彈會比這更困難嗎?”

一聽到威沁森中校這麽說,其它的特種部隊成員們全部都開始悲嘆了起來;在我身邊那兩個更是拼命捶胸頓足,只不過捶的是我的胸和背、踩的是我的腳而已。

就像沒看到大家的哀怨表情一般,威沁森中校自故自地繼續講解着作戰計畫。

“最後,為了達到最大效果,這次任務希望每個人都要參與;一旦見到有任何機會,不要客氣,就給予對方打擊吧!當然,也不要太執着于擴大對方的傷害,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擊垮對方指揮官的意志,而不是造成他們部隊的重大傷亡。”

閑來無事

第 46 章

“歐提哈德,如果你能幫我弄到四個裝滿子彈的ASR-32彈夾和一把滅音手槍,我就去執行這個任務。”

“傑森,你沒生病吧?”聽到我這麽說,我周圍的人都吓了一跳,譚邦甚至大叫了起來。

“不然我們該怎麽辦?不是犧牲歐提哈德就是犧牲被俘的同伴。”我聳聳肩。“再說,也許我們根本‘沒有軍官被俘’,沒有被俘的軍官,又哪來的暗殺目标呢?你們說是吧?”

聽到我說出“沒有軍官被俘”這幾個字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我的意思了;我打算用這個理由來敷衍指揮部的命令,不管事實上有沒有軍官被俘,只要我這個去執行任務的人說找不到軍官,指揮部總不能叫我生幾個軍官出來當作暗殺目标吧?再說,被俘的軍官是否真的被我給暗殺了,除非指揮部派人監視我的任務過程,不然指揮部也不可能知道我到底殺了人沒有。

“四個彈夾是嗎?沒問題!”

雖然我們是匆忙地從聖塔那斯基地裏撤退出來的,沒有攜帶太多的彈藥與補給,但是歐哈提德一下子就從還有攜帶着彈藥的人身上,湊滿了四個彈夾的子彈給我。

“傑森,祝你好運。”

在我出發時,歐哈提德如此說着。只不過,以往的“好運”指的是能平安完成任務,而這次的“好運”指的卻是不會看到任何指揮部想要我們暗殺的被俘軍官。

※※※

由于聖塔那斯基地相當的大,而NTU的占領部隊人數不夠多,因此NTU只派出了巡邏隊在基地內巡邏,而且防禦重點也僅限于指揮站、士兵兵營和補給處等等重要地點而已。

所以,雖然我沒有穿着NTU士兵的制服,但是要借着夜色進入這個不久前還是VMA據點的聖塔那斯基地,卻是一點也不為難;當然,那也僅限于在遭到廢棄的營房附近游蕩而已。如果想要滲透進入指揮站或是士兵兵營那些地方,由于警戒相當嚴密,難度就變得相當高了。

反正我的任務也不是滲透進去那些區域,警戒再嚴密也與我的任務無關。

觀察了一會,發現原來聖塔那斯基地的監禁區竟然是有人在使用的,雖然因為燈火管制的關系,整幢建築物都沒有任何燈火透出來,但是我看到了一隊NTU士兵護衛着幾名軍官走出那幢建築物,NTU多半是偷懶把戰俘都關在那裏了。

依賴着其它建築物的陰影做掩護,靠近了監禁區;監禁區的NTU士兵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剛好一個NTU步兵班的編制;其中三個人在監禁區的前方管制室裏,其餘五個人則是在衛兵休息室。

現在我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進入監禁區的門是關着的,我要如何打開這扇門?

如果敲門的話,裏面的士兵很可能會以為是其它NTU的士兵而來開門,也很有可能會響起警報。

如果用滅音手槍射擊門鎖,裏面的士兵很有可能會聽見子彈與門鎖撞擊時發出的聲響,而有所警覺。

任何一個辦法都有驚動敵方的危險,一旦敵人警戒起來,我無疑地就死定了。

不過,不知道該不該說我好運?其中一名士兵大概是想找些吃的,打開了監禁區的門走了出來;我立刻做了個決定。

與其用“找不到軍官”這種理由來敷衍指揮部,也許我可以試着把被俘的士兵救出來。監禁區離NTU的主要營部有點距離,如果我能在不引起警報的情形下解決監禁區內的士兵,要救出俘虜、并帶着俘虜從黑暗中溜走,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管俘虜之中沒有軍官的情況,即使有,已經被救出來的軍官自然不會有進一步洩露軍事機密的危險,自然也不需要予以“排除”;至于那些已經洩露出去的機密,反正都洩露了,再把被救出來的軍官給“排除”掉,一點意義也沒有。

總之一句話,把俘虜救出來,即使沒有辦法安全帶着他們脫逃,總好過我親手殺了他們。

我在那名士兵回頭打算關門的時候,用滅音手槍朝着那名士兵的後頸開了一槍,随即從陰影之中沖出來,上前扶着那名士兵已經沒有生命的軀體,以免屍體摔在地上發出聲響。

“怎麽搞的?那家夥去買東西也不把門關好。”另一名士兵抱怨着,朝着門邊走了過來。

我推開沒關上的門,閃身進入監禁區內,先朝着坐在監視臺前的士兵開槍,以免他按下警報系統的按鈕;接着再朝着那名見到我閃身進來而吓呆了的NTU士兵開火,防止他叫喊示警,引起其它在衛兵休息室內的NTU士兵們警戒。

兩名NTU士兵先後倒了下去,坐在監視臺前的那名NTU士兵滿臉鮮血地仰在座椅上,而朝着門邊走來的那名士兵則斜靠着牆壁緩緩倒了下來,從彈孔流出來鮮血擦得蒼白的牆壁一片慘淡的血紅。

拿起放在監視臺旁的電漿步槍,推開衛兵休息室的門,只有右手持槍探入門內,人依舊站在門外,接着扣下扳機一陣亂槍掃射;衛兵休息室裏的五名NTU士兵根本沒有看到我出現,甚至沒有理解到遭受攻擊,就全部被電漿能量給燒成了殘缺不堪的焦臭肉塊了。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進行的相當順利,現在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NTU那邊要多久才會發現監禁區的士兵們已經死光了。

來到控制臺前,雖然打開監禁室的密碼被NTU的技術人員給修改過了,但是我卻感覺得出來是什麽密碼組合;迅速在鍵盤上輸入監禁室控制密碼,再按下開啓按鈕,從監視攝影機上可以看到監禁室的門迅速打開,有些比較好奇的VMA戰俘已經開始向外探頭探腦了。

“各位弟兄們,看守的士兵已經被殺死了;請大家保持安靜,立刻來監視臺這裏集合,我會想辦法帶着大家離開這裏。”

我将廣播音量轉到最小,湊着對講機說着;從監視器上可以看到戰俘們興奮地跳了起來,紛紛沖出監禁室,沒多久我面前就擠了四五十個人。

“嘿!特種部隊的長官!謝謝你了!”其中幾個特別興奮的直圍着我道謝,就差沒抱着我親吻而已。

“先別急着道謝,哪幾位射擊功力比較優秀的,去拿NTU的步槍來掩護其它弟兄們;所有的人都在這裏了嗎?”我壓低聲音詢問。

“還有一位也是特種部隊的軍官沒出來。”其中一個俘虜說着。“好像是受了重傷、沒辦法行動的關系。”

特種部隊的軍官?

“那位軍官在哪?”

“在J15監禁室,最裏面的那間。”

“好,我去看看情況;有拿槍的弟兄先警戒着,但是不要任意開火,知道嗎?麻煩兩位比較有力氣的弟兄來幫個忙,我們得把那位無法行動的軍官一起救出去,不能抛下他不管。”

吩咐了那些被救出來的士兵之後,我前往J15監禁室;不管這位軍官是誰,既然我不想照着指揮部的意思去“排除”他,我就必須帶走他。

兩名看起來頗有力量的士兵随即應聲出列,跟着我一起前往J15監禁室。

※※※

我萬萬沒想到,在到達J15監禁室的時候,那名蒼白着臉坐在床沿,赤着雙腳,左大腿上包紮着厚實繃帶的人,竟然會是威沁森中校!

“中校,怎麽是你?”我連忙走上前去。“你沒事吧?”

“傑森?!”看到我出現,威沁森中校先是驚喜的表情,随即神色暗了下來。“你怎麽會在這裏?是不是指揮部要你來‘排除’我的存在?”

“指揮部是有這個命令,要我‘排除’所有被俘的軍官。”

“那……”威沁森中校嘆息着。“這就動手吧,能死在你手下,也不算太令人遺憾。”

“別那麽悲觀,反正指揮部又沒說不準我救人,只要我救你出去,你就不是被俘的軍官了,自然不需要被‘排除’。”

“救我出去?”威沁森中校吓了一跳。“我腿上受了傷,根本走不動……你該不會是想叫這兩個人擡我出去吧?”

“不然還有其它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威沁森中校搖頭。“但是我不喜歡這個辦法,我寧可你抱我出去,我也不要讓他們兩個來擡我,不然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別鬧了,中校!”我差點昏倒,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的時候,這位中校竟然在鬧別扭。“我們必須趕快離開啊!”

“帶着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傑森,原本你們可能成功逃離這裏的,但是你們帶着我的話,我會拖累你們的腳步,反而會害死你們的。”威沁森中校苦笑着,朝我伸出了她的玉手。“我現在能明白麥可要求你殺死他的心情了,你的手槍借我。”

“不借,即使帶着你,我們也可以逃出去的,但是我們動作要快。”

“是嗎?你這麽想,不知道這兩位弟兄怎麽想?”威沁森中校用嘲弄的眼神看着那兩位跟着我來的士兵。“不知道你們兩位願不願意帶着一個重傷的人逃跑呢?這很可能會害得你們死亡喔!”

兩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傑森,我很謝謝你想救我出去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拖累你們。”威沁森中校又是一個苦笑。“我也不能再拖累你了,手槍借我,我自己來。”

閑來無事

第 45 章

當NTU的部隊正在和持有反戰車武器的士兵們混戰時,我舉起狙擊槍進行瞄準,趁着敵軍的注意力都被VMA的反戰車武器給吸引住的時候,對敵方步兵進行狙擊。

NTU士兵距離我的位置只有不足一千公尺,是在ASR-32的有效射程之內;随着扳機扣動,兩名NTU士兵頭部中彈,倒了下去。

和我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屬于特種部隊的其它狙擊手們;當我的眼睛湊在狙擊鏡上的時候,我可以看到一名在裝甲運兵車上操作雷射機槍的士兵被ASR-32的子彈命中時、鮮血和被撕碎的組織從那名士兵頸後直噴出來的慘狀。

但是,當NTU解決了發射反戰車飛彈的士兵之後,随即把注意力放到處理我們這些狙擊手的身上來;一道大口徑雷射狙擊槍的光束在我面前的沙包上炸了開來,灼熱的沙土四散飛揚着,吓得那位緊張的二等兵臉色蒼白。

即使ASR-32有着滅音器,NTU的士兵們依舊可以利用視覺掃描儀标定ASR-32發射時的槍口火光,再對我們進行反擊。

“嗨,我得轉移一下陣地了,他們正在追蹤我的開火位置。”我朝着那名二等兵笑了一笑。“別害怕,記得不要每次開火的時候,都從同一個地方探出頭來,這就行了。NTU的火力雖然很強,但是只要他們猜不到你會出現在哪裏,有再強的火力也沒目标可以打啊!”

沒有時間繼續安撫這位二等兵,我壓低姿勢,在壕溝與沙包的掩護之下,轉移我的開火位置;然後,舉槍瞄準另一個目标開火,再躲起來,開始轉移位置。

NTU必定是有派人以高性能的搜索儀器在陣線後方标定我的開火位置;很多時候當我在一個位置開火之後,不要幾秒鐘就會有大量的敵軍反擊火力朝我的開火位置進行攻擊。雖然我已經借着壕溝的掩蔽而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那些反擊火力傷不到我,但是卻逼得我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去隐匿自己的蹤跡,而沒辦法連續開槍狙擊敵人。

NTU的部隊繼續推進,當戰車和裝甲車進入六百公尺距離內時,持有反戰車火箭的士兵們探出頭來,大量的攻擊火力随即交織在雙方陣線之中;VMA反戰車火箭的爆炸威力撼動着NTU的裝甲車輛、撕開強化過的複合材質結構,将車輛化成高能爆炸的火球;而NTU的反擊火力則迅速擊倒VMA的士兵,能量武器分解了VMA士兵們的身體組織,焚燒着士兵的生命。

短暫但是猛烈的交火之後,NTU的戰車全數無法動彈,裝甲運兵車被擊毀了十餘輛,而VMA則是耗盡了幾乎每一發可用的反戰車火箭,以及許多士兵寶貴的生命。

身為一個狙擊手,狙擊槍的子彈無法擊穿車輛的裝甲,對于反裝甲攻擊一點幫助也沒有,我能做的只有趁機多擊倒幾個敵人而已。

NTU的裝甲部隊繼續穩定地前進着,VMA則由其它戰壕裏調動能夠使用反戰車武器的人員,借着戰壕的掩護,朝着攻擊威脅軸線進行增援。

我有不祥的預感,雖然我們擊毀和癱瘓了許多的NTU裝甲車輛,也放平了将近一半的NTU士兵,但是,NTU的攻擊方式實在是太笨拙了,就這麽頂着VMA的強烈火力朝前進攻,這不像是任何一個NTU指揮官會做出來的行動。

雖然我不是軍校的高材生,沒有學過什麽戰略戰術之類的理論,但是我還分得出來“不協調的攻擊”和“愚蠢的攻擊”差異在哪裏。

之前NTU的飛彈、戰鬥機和地面部隊之間的聯合攻擊就是不協調的攻擊,飛彈沒能及時将炮兵摧毀、空軍在陸軍能找出防空武器的位置并予以摧毀之前就進入戰場,以至于每一次攻擊都遭到相應的反擊,而承受了損失。

但是,現在NTU的地面部隊卻是直接承受着來自VMA的打擊,以大量的犧牲在換取前進的空間;雖然我不知道NTU什麽時候得到了來自地球的增援,但是我不認為NTU會無條件讓士兵們大量犧牲在戰場上。

我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在NTU攻擊軸線的左側傳來了連續的劇烈爆炸,十四輛戰車和二十餘輛裝甲運兵車以全速朝着VMA基地進行突擊,而已經被弱化、承受了大量消耗的VMA防禦陣線根本就無法阻止這些NTU戰車的全速突進。

雖然VMA的反戰車火箭擊毀了将近一半的NTU戰車和裝甲運兵車,剩餘的十幾輛裝甲運兵車仍舊在戰車的掩護之下突破了壕溝陣地;NTU的士兵們跳下裝甲運兵車,開始襲擊壕溝裏的VMA士兵。

失去壕溝的防禦優勢,在火力上居于劣勢的VMA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

壕溝陣地迅速落入NTU的手中,殘存的VMA士兵只能在冒着NTU的猛烈火力逃跑、或者就地被殺、或者投降三個選擇之中選擇其一。

沒有撤退命令,但是VMA的軍隊已經開始像退潮的潮水一般,紛紛朝着沒有NTU軍隊的基地另一側逃跑。

戰敗了。

※※※

我并不是那種能夠一個人殲滅對方一整個師團的無敵勇士,即使我是,我也沒有那種意願;面對壓倒性的優勢敵軍,我能做的只有跟着友軍一起撤退而已。

即使要反攻敵人,也要有友軍的支援才行得通。

從聖塔那斯基地敗退的部隊在聖塔那斯基地與聖塔那斯市之間的雨林地帶之中,遇到了前來聖塔那斯基地增援的友軍。可惜這些友軍來得太晚,沒能趕得及加入戰鬥;不然,我們也許還有機會能擋回NTU的攻擊。

但是,見到友軍并不能讓我覺得安慰;随軍的憲兵逮捕了基地指揮官巴納中校,并且就地槍決了他,理由則是巴納中校指揮不力、以至于聖塔那斯基地失守,再加上一條巴納中校沒有徹底執行來自上級的死守命令、犯了不遵軍令的軍法一條罪名。

我實在不能理解那些上級指揮官的想法,照着這些增援部隊的行進速度來看,即使巴納中校真的願意死守聖塔那斯基地,當時外圍遭到突破的VMA部隊也不可能支持到增援部隊到達的時候,死守聖塔那斯基地的結果,我們絕對逃不了盡數陣亡的命運,而這些增援部隊則會面對據守在聖塔那斯基地裏嚴陣以待的NTU軍隊。

既然死守沒有意義,為什麽不撤退保持部隊戰力呢?撤退保持部隊戰力,也許我們還有機會能聯合增援部隊朝聖塔那斯基地進行反攻,最低限度我們也不會毫無意義地陣亡在戰場上。

當憲兵們公開槍決巴納中校的時候,我可以看到增援部隊士兵們眼中的恐懼,但是我更能清楚看到原屬于聖塔那斯基地的士兵們臉上的憤怒。

幸好威沁森中校不在這裏,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這些憲兵又有什麽罪名會安在威沁森中校頭上。

不過,看到特種部隊的營房遭到炮擊時,我就有心理準備,營房裏的人只怕兇多吉少,所以撤退時沒有看到威沁森中校和林浩中校的影子,我一點也不意外。

“現在特種部隊的指揮官是誰?”

槍斃了巴納中校之後,憲兵部隊的那名少尉領隊趾高氣昂地朝着我們這一小群人指手畫腳。

“現在是我暫代指揮權。”挂着少校官階的歐哈提德·普庫上前應聲。

“有指揮部的命令給你。”

那名憲兵少尉把一張數據盤片扔給歐哈提德──用扔的,而且沒有對歐哈提德加上“長官”兩個字敬語。

然後,那名少尉轉頭就走掉了,簡直就像歐哈提德是他屬下一般。

不過,和來自于指揮部的命令比較起來,那位憲兵少尉的無禮都不算是什麽了。

※※※

“為了防止軍機外洩造成不可預知的後果,要我們用一切可能的方式,将被俘的軍官予以‘排除’?”看到數據盤片裏的命令,漢克中尉首先皺起了眉頭。“這不就是擺明要我們去暗殺自己人?”

“就理論上來說,殺掉少數被俘的軍官以免機密外洩,是可以防止敵方從軍官口中拷問出情報,進而造成其它部隊的危險,指揮部會這麽想也是可以理解的。”阿比傑搖頭。“但是,這種理論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就像烏托邦從來也不可能實現,是同樣的道理。”

“問題是,不執行這個命令的話,我會被槍斃的。你們看到巴納中校的下場了嗎?”歐哈提德苦笑。“而且我還只是個補給科的軍官,叫我去弄出足夠整個VMA軍隊作戰的補給對我來說不是問題,可是叫我來策劃作戰行動……”

“先不管你是不是補給科的軍官,你覺得我們應該去暗殺自己人嗎?”阿比傑看着歐哈提德。“即使那些人是被俘的軍官,即使我們暗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些事實?”

“不然我該怎麽辦?”歐哈提德無力地面對着阿比傑。“要麽就是犧牲我,要麽就是犧牲被俘的同伴,而且我們的心中永遠都會殘留着殺死自己人的陰影。”

“這就是軍隊啊!”阿比傑仰天長嘆。

閑來無事

第 44 章

刺耳的警報聲在整個聖塔那斯基地回響着,所有的人都抓起了武器、穿起了裝備,預備接戰入侵的人。

“特種部隊的各位請注意!”林浩的聲音透過通訊耳機傳來。“敵軍已經接近到基地的外圍防禦線,各人以自己認為最好的戰鬥方法,自由展開戰鬥!”

一聽到林浩的命令,每個人随即依照自己的專長、各就戰鬥位置;赫克托爾他們在營房頂上架起了迫擊炮、對空飛彈和反戰車火箭陣地;格瓦裏他們則試圖以移動式電波天線對NTU的通訊進行幹擾;我和波多斯他們拿着狙擊槍,前往敵軍攻來的威脅軸線,協助正規軍進行防禦。

攜帶着各種各樣的武器、紛紛從營房裏湧出來的士兵們,進入了基地周圍預先用沙包準備好的防禦位置裏,架起武器等待着NTU的部隊出現;接下來的是戰車和步兵戰鬥車,有的戰車駛進了預先準備好的戰車用壕溝內,有的戰車則借用基地的建築作為掩蔽。

所有的人都不發出聲音,屏息等待着NTU的軍隊出現在視野之內,就要給NTU一個“熱情”的迎頭痛擊。

握着手中的狙擊槍,不禁想起了第一天分發到聖塔那斯基地的情景;那時也是基地響起了敵軍攻擊警報,麥可帶着我們迅速就防禦位置,第一次經驗到戰鬥狀況的我被自己人的炮擊聲給吓到……

那個時候的我,對戰争的唯一概念就是會死很多很多的人而已;當然不能說我的概念是錯的,戰争的确造成了大量的死亡。不過,熟悉了戰場上的游戲規則、經歷過幾次你死我活的戰鬥以後,現在的我雖然還是站在基地旁的防禦位置、等着迎擊來襲的敵人,可是我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感到害怕與慌張了。

正确來說,現在已經習慣于戰鬥氣氛的我,在面臨即将來到的戰鬥時,依然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連心跳的速度都沒有變快;有的只是“又是一件事情等着要去做完”的感覺。

竟然會有把戰鬥當成日常工作的感覺,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哀。

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一名正規軍二等兵,那名士兵的臉色蒼白着,握槍的手也不停地發抖,還不時将手在衣服上抹着,擦去手上的汗水;槍身上被握過的地方,更是一大片的水漬。

見到我看着他,那名士兵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會害怕嗎?”我問。

“不……長官,我不害怕。”那名二等兵回答着,不過,他的聲音在顫抖。

“會害怕又不可恥。”我笑了笑。“我第一次面對敵人的時候,吓得差點尿褲子呢!”

聽到我這麽說,那名士兵臉色古怪地看着我,很顯然就是不相信我這個穿着特種部隊制服的上士官會是個膽小鬼。

“不相信啊?那算了。”我聳聳肩。“只是希望講講話能讓你不要那麽緊張而已,畢竟在戰場上緊張的人容易犯錯,而犯錯的人……”

說到這邊,我突然住嘴了;我想到,這名士兵多半是因為害怕戰争會帶來的死亡而緊張的,如果我又說出了“犯錯的人容易陣亡”這種話,只怕那名士兵會更緊張,更緊張的人不就是更容易犯錯?這樣一來,原本想幫助那名士兵減輕緊張感,豈不是反而害了那名士兵更緊張?

“長官,犯錯的人……會怎麽樣嗎?”那名士兵緊張地問着。

“嗯,當然會啰;你想想,你的手上流汗流成這個樣子,到時候你要怎麽握槍瞄準啊?”我笑笑。“不要別人問起你戰鬥時的英勇事跡,你只能說:喔,我的子彈都去打鳥或者挖地瓜了。”

聽到我這麽說,旁邊的士兵們都笑了起來,那名二等兵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反正,不必緊張。”我拍拍那名士兵的肩膀。“信任你受過的軍事訓練,信任你的夥伴,信任你自己,你會活下去的。”

“是,我知道了。”那名士兵點頭。“謝謝長官。”

※※※

雙方的正式遭遇,是由戰車之間的互相射擊拉開序幕的;VMA的戰車從預先準備好的掩蔽處朝着出現在射界裏的NTU戰車開火,脫殼穿甲彈在NTU戰車的複合材質裝甲上造成了金屬撞擊時發出的彈跳火花;NTU戰車則是以質量加速炮和電漿炮還擊,以電磁驅動方式發射出來的超高速彈體打擊着VMA戰車被高能游離的電漿所銷蝕的高硬度鋼鐵裝甲。

幾道拖着煙柱的火焰從NTU戰車的後方升起,由空中高速接近VMA戰車的躲藏處,然後急速俯沖,穿透戰車防禦最薄弱的頂部,将VMA的戰車從內部炸了開來。

雖然戰車壕溝能夠有效保護戰車不受NTU戰車的直接火力打擊,但是對于這種自頂部進行攻擊的飛彈卻毫無保護作用。NTU戰車陣線後方的飛彈不斷升起,連續不斷地對VMA的戰車進行無情地攻擊;遭到攻擊的VMA戰車在壕溝中爆炸,基地四周因為車輛燃燒而升起的濃煙越來越多。

當戰車在進行戰鬥時,我們這些步兵卻只能乖乖蹲在一旁觀看;雖然步兵擁有反戰車武器,但是NTU戰車的距離太遠,反戰車武器根本沒有那麽長的射程,我們只能看着友軍的戰車一輛接一輛地爆炸,什麽事情也做不了,即使我們想把車內乘員救出來也不行,車內乘員早在飛彈穿透戰車頂部、在車內炸開來的時候,就全數陣亡了。

很快地,VMA的戰車都變成了燃燒中的廢鐵,而NTU的裝甲運兵車則在這個時候出現,車上的步兵們紛紛下車,靠着戰車和裝甲車的掩護和火力支持慢慢前進。

我算了一下,一輛NTU裝甲車可以搭載八名士兵,前方出現的NTU裝甲車至少有五十輛以上,我們得面對超過四百名的NTU步兵,就更別說還有協同支持的裝甲車輛了。

當NTU的步兵們開始緩緩推進時,熟悉的呼嘯聲響起,NTU的十四連發榴彈迫擊炮已經開始朝着士兵們存身的壕溝進行炮擊,密集發射的榴散彈有如落雨一般地從天空中灑下,撞擊在VMA的防線上造成連珠炮爆炸一般的聲響。

這時,基地內的重炮陣地傳來陣陣轟鳴聲,重炮的炮彈帶起尖銳的破風聲、以超低空從我們頭上飛掠而過,落在NTU戰車陣線的後方,NTU的榴彈迫擊炮轟炸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幾枚巡弋飛彈拖着煙柱掠過天空,朝着基地內的炮兵陣地延展而去,接着就是強弱不等、接連不斷地爆炸聲響,NTU的巡弋飛彈一下子就将炮兵陣地給夷為平地。

戰鬥機的呼嘯聲從遠處傳來,接着就是大量的VMA空用火箭和NTU對空防炮所發射的激光束在天空中交織飛舞;八架支持對地攻擊的戰鬥機将大量火箭灑布在NTU的陣線之內,造成了不小的破壞與傷亡,但是也全部被NTU的機動雷射防炮給擊落,有的墜毀在遠處,有的則落在聖塔那斯基地內,還好沒有造成太多的傷亡。

在此同時,NTU的戰車不停地炮轟着基地內的防空飛彈系統和雷達天線,接着NTU的戰鬥機與攻擊機出現,戰鬥機朝着基地發射火箭,攻擊機則将集束炸彈扔在士兵躲藏的壕溝上方;由步兵攜帶的肩射防空飛彈從基地建築物的屋頂升起,追着NTU空軍飛機的尾跡,擊落了其中兩架。

步兵的防空飛彈一開火,NTU的裝甲車輛随即開始炮轟有防空飛彈士兵躲藏着的建築物;電漿與雷射的光束四處飛舞,不停地在基地內的建築上炸開,将建築物化成破碎的瓦礫。

眼角餘光注意到特種部隊的營房也挨了好幾發電漿炮,現在整棟建築物已經塌掉了一半;我不敢去想象赫克托爾他們的命運,我只能祈禱赫克托爾他們能夠在攻擊之中存活下來。

第一波接觸結束,遭到嚴重打擊的VMA方面可以說是慘敗;現在,NTU的機械化部隊開始以穩定的速度,朝着VMA士兵們的陣線推進。

雖然說NTU剛才摧毀了VMA的所有戰車,但是還有一些VMA的步兵戰鬥車還在基地內沒有被摧毀,這些步兵戰鬥車都擁有發射反戰車飛彈的能力;再說,壕溝裏的士兵們也都有反戰車火箭,NTU的戰車即使皮厚,那也只有車輛前方的裝甲很厚而已,車輛側面的裝甲相對之下就薄得多,更何況車輛的履帶和車輪是沒有裝甲保護的,一旦被反戰車火箭摧毀的時候,那些戰車就成了動彈不得的跛子了。

不過,我很懷疑NTU的指揮官會不知道戰車的弱點,雖然說他們的高階指揮官才剛被暗殺,但是那種優秀指揮官的部屬會是白癡嗎?雖然NTU剛才的陸空聯合攻擊的确配合得不完美,瑕疵很多,但是我不認為這就表示現在指揮戰鬥的指揮官是個白癡。

當NTU的部隊推進到一千公尺之內的時候,我的疑惑得到了解答:VMA步兵們以射程較長的反戰車飛彈開始對NTU戰車進行攻擊,當飛彈噴出大量白煙、從發射管中發射出去的時候,NTU的部隊立即朝着發射飛彈的位置發動猛烈攻擊,除了密集的電漿與雷射能量朝着發射飛彈的VMA士兵位置狂轟濫炸,還有榴彈發射器所發射的電漿榴彈也加入屠殺之中,在那麽密集的火力攻擊之下,發射反戰車飛彈的VMA士兵幾乎沒有一個全身而退的。

不過,在大量反戰車飛彈交織而過的煙霧尾跡之中,有四輛NTU戰車失去了移動能力,其中一輛車被四枚飛彈擊中側面,爆炸威力穿透進入引擎室,車輛在高能電弧閃耀的火花之中炸了開來。

閑來無事

第 43 章

“你要敵軍指揮官現在位置的數據幹什麽?”威沁森中校幾乎快失去神采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要去暗殺他,只要能接近到他身邊一千公尺以內,我有把握一槍射穿他的腦袋。”

“暗殺?”威沁森中校似乎是吓到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說話。

“長官,既然敵方指揮官讓你這麽頭痛,讓他從金星表面消失應該會對戰局有所幫助吧?”

威沁森中校真的是太疲倦了,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出來。

“這……太危險了……”威沁森中校遲疑着。

“長官,請相信我。”我平靜地說着。“現在你不需要替我們考慮這麽多,你不需要替我們承擔起任何負擔和責任,我作出我的選擇,我承擔這個選擇的後果。讓你一個女孩子替我們承擔這些責任,太沉重也太不公平了。”

“好……好吧……你需要什麽?”威沁森中校又搖了搖頭。

“敵方指揮官的位置,還有一臺越野機車。”

“你想一個人去……”威沁森中校吃驚地摀着自己的櫻桃小口,随即又搖頭。“抱歉,我不該質疑你的;去找情報官堪培拉少尉,他會給你敵軍指揮官的位置情報,歐哈提德會幫你弄好一輛越野機車。”

“謝謝,長官。”我舉手行禮,随即轉身朝辦公室外走去。

“傑森。”在我走到門邊的時候,威沁森中校突然叫住了我。“不介意我睡着的時候想着你吧?”

看到威沁森中校嘴角邊疲倦的笑容,我知道威沁森中校已經感覺輕松許多,現在正在和我開玩笑呢。

“不,我介意,我不允許你睡着的時候想着我。”

“為什麽?”威沁森中校又吃了一驚。

“我要你什麽都不想,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然後帶領我們打一個大勝仗。等到戰争結束以後,我才準你睡覺的時候想着我,我還希望你睡覺的時候能想着我呢!”

威沁森中校忍不住摀着嘴巴,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

根據情報官給我的資料,敵軍指揮官應該是在距離前線不遠的一處新建的NTU空軍基地裏,由于基地已經接近完工的階段,因此那名指揮官很有可能會來巡視基地的施工狀況,以便計劃如何調度他的部隊。

不過,雖然說離前線不遠,那個基地距離聖塔那斯基地也有将近三百公裏左右的距離。我得在車子後座上多帶一個油桶,油料才夠我騎車來回的距離。此外,在茂密的叢林裏騎車也得騎上六七個小時,才能到達目标基地附近,特別是我還必須閃避路上出現的NTU警戒哨和巡邏隊。

到了離NTU基地約五公裏的地方,我把車子藏在樹叢裏,做了一個标志,然後拿起狙擊槍,步行前往敵方基地。

在基地附近的森林線找了一處茂密的樹叢躲了起來,現在剩下的,就只有祈禱我的目标會準時出現,并且耐心等待我的目标出現。

※※※

從日落等到深夜,又從深夜等到日出,我幾乎都開始懷疑情報官給我的情報是不是錯誤的了,不過,這時NTU的基地裏湧出了許多步兵小隊,一隊一隊地開始對基地周遭進行地毯式搜索。

中獎了,會這樣進行搜索,很明顯地就是有大人物即将到來,這些步兵要把基地周遭淨空一下。

我沉住氣躲在樹叢裏一動也不動,NTU的巡邏小隊就在我的周遭來來去去,最接近的時候甚至只離我約五十公尺;不過,多虧了雨林裏四處生長的植披,這些步兵的搜索範圍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我又躲在隐秘的樹叢裏,除非這些士兵們踩到我頭上,不然他們不可能發現我躲在這裏的。

又過了約半小時,四架NTU戰鬥機護航着一架NTU運輸機來到這個基地。我知道我的目标來了。

在我四周的NTU步兵還是不停地巡邏來去,我很小心地舉起狙擊槍,注意不讓狙擊槍的任何一部份露出樹叢外面,瞄準着NTU運輸機即将降落的地點;留在基地裏的NTU士兵們也迅速在運輸機即将降落的四周布成了一個圈圈。

降落到地上的運輸機打開了艙門,幾名軍官從背向我的方向走下運輸機;我正在懊惱方向不對的時候,朝着我這邊的艙門也打開了,幾名持槍的護衛跳下運輸機來。

趁着運輸機兩側的艙門都打開、給了我一個可以直達軍官的清晰射界的時候,我瞄準了被衆人包圍着的那名軍官後頸處開槍。雖然從我這裏到那名軍官的距離足足有一千兩百公尺還多,ASR-32的子彈穿透力很低,但是要擊碎一個人的頸椎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随着ASR-32槍口噴出的寂靜火焰,戴着大盤帽的高級軍官頸部中彈倒了下去,周圍的人們馬上一陣慌亂,拔槍的拔槍,救護長官的救護長官,不過……竟然沒有人掩蔽?難道這些人是想表現自己的忠誠心嗎?還是說長官遭到狙擊的時候,就地掩蔽會視同敵前逃亡?

不管理由是什麽,這些人不掩蔽起來,對我的狙擊任務來說是個好消息;我又開了三槍,專門挑頭上戴着大盤帽的人當目标,這些人通常不是指揮官就是參謀官,随便打死一個都值回票價。又是三名軍官倒了下去。這時,基地裏的刺耳警報聲響了起來,士兵們開始在基地內外進行大規模的搜索。

我把槍收起來,靜靜地窩在原地耐心等待。既然暗殺高階軍官的行動已經成功,死掉的人無論如何不可能活得過來,我也不必急着離開這裏,等外面的搜索行動松懈下來以後再走會比較好。

NTU基地的混亂持續擴大,幾輛救護車開到了高階軍官被狙擊的地方,救護人員跳下車來,卻沒有立刻将倒地的軍官擡上擔架。這讓我更确信剛才的狙擊行動已經成功地擊斃了那些軍官;現在,我只要祈禱我殺的的确是NTU在聖塔那斯的戰區指揮官、而且這些指揮官的死亡能減輕VMA的作戰壓力、那就好了。

NTU的基地又混亂了好一陣子,另一輛救護車開到了高階軍官倒地的地方;車上的人擡了幾副擔架下來,将陣亡軍官的屍體放上擔架、蓋上白布、擡上運輸機,然後,運輸機起飛,會合了護航戰鬥機,朝着遠處離去。

成功了。我閉上眼睛,雖然不是什麽轟轟烈烈的戰鬥任務,甚至可以說是無聲無息,但是,誰規定能造成對方致命打擊的任務一定得是聲勢浩大的那種任務?

利用等待NTU部隊松懈下來的時間,好好的閉目養神了幾個小時,NTU對基地周圍的搜索直到中午才宣告放棄,不過,他們沒能找到我,雖然搜索部隊好幾次從距離我身邊不遠處經過,但是都沒有發現到隐匿在樹叢當中、一動也不動的我。

回到藏匿越野機車的地點,确定了周圍沒有NTU士兵埋伏、我之前放置在機車上特定位置、用來标示車輛沒有被動過手腳的樹枝也還保持原狀;牽起機車發動引擎,朝着基地回去。

“鳥巢,這裏是貓頭鷹。”我在路上用無線電呼叫基地。“任務完成,抓到四只大老鼠,希望其中一只是老鼠王,完畢。”

“貓頭鷹,辛苦了。”無線電彼方傳來副指揮官林浩中校的聲音。“回來的時候請小心一點,NTU今天早上發動了另一波攻擊,由你的位置回到基地的路線上有不少部隊正在混戰着,我個人是建議你繞個路回來,會比較安全一些。”

“了解,我會看情形決定的,貓頭鷹通話完畢。”

※※※

繞過了NTU和VMA在激戰中的區域回到基地,在簡報室見到了林浩。

“辛苦了,傑森。”林浩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除去敵軍指揮官對我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以後我們的仗會比較好打了。”

“已經确認了嗎?”我問着。

“戰略情報部攔截到了一通從NTU基地發往地球的長距離強波通訊。雖然是編碼過的,但是從時間上推算,應該是你剛執行完暗殺任務的時間。還有,這次NTU的攻擊規模雖然龐大,但是攻擊力度和協調度都比以前遜色很多,無疑的是他們的最高指揮官陣亡了,所以才會有這麽差勁的攻擊表現。”

“我不懂,既然他們的指揮官陣亡了,他們怎麽還會強行發動攻擊?”

“這牽涉到士兵的士氣問題。”林浩搖頭。“傑森,你看,如果今天你被通知要對NTU進行一次大規模攻擊,然後一堆人都準備好了,結果在攻擊發起的前夕,攻擊卻突然取消,你會有什麽想法?”

“我會很高興我不用上戰場送命了。”我聳聳肩。

“唉,我舉錯例子了,我忘了你不喜歡戰争。”林浩苦笑。“這麽說吧,如果攻擊取消,士兵們可能會懷疑指揮階層出了什麽問題,尤其是我們這邊又會把NTU指揮官遭到暗殺的消息、盡一切可能傳播給NTU的部隊知道;你想想,聽到指揮官被殺的謠言,攻擊行動又突然取消,士兵們會不會恐慌?”

“所以NTU才硬着頭皮發動攻擊?”

這是什麽世界?為了隐瞞高級指揮官的死訊,竟然要把士兵推上沒有完善指揮的戰鬥中?

“不是硬着頭皮發動攻擊,而是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林浩笑了起來,那種有點幸災樂禍的笑容看得我全身都不舒服。“他們的指揮官太優秀了,士兵太倚賴他們指揮官的統帥,如果知道自己信賴的長官陣亡了,那些士兵的士氣會崩潰的。把士兵們推上戰場,至少不會讓士兵們有胡思亂想的時間,或許還能隐瞞住指揮官的死訊,繼續保持住士氣也不一定。”

“就像我們倚賴小威一樣?”

“沒錯,完全正确。”林浩點頭。“傑森,先去休息一下,我怕等一下會需要你來執行其它任務,我需要你完全準備好來應付下一次任務。”

閑來無事

第 42 章

“這是個陷阱啊?那這些數據還要不要保留着?”縮身在桌子後的格瓦裏揚了揚手上的記憶芯片。

“如果你能确定數據裏沒有夾帶病毒的話,就留着吧。”阿比傑取出一面鏡子,探到窗前照着外面的情形。“猜猜看他們會不會拿火箭筒來轟我們?”

阿比傑的話才說完,外面随即傳來“嗤”的一聲,那是火箭或是榴彈發射的聲音,我們随即卧倒在地上掩蔽;轟隆一聲巨響,火箭擊中辦公室的牆壁,将牆壁炸開了一個洞。

“阿比傑,你能不能閉上你的烏鴉嘴?”距離爆炸點最近的格瓦裏左手從腰間取出繃帶,迅速在自己右手小臂上捆了一圈,多半是被爆炸時四處飛濺的破片給傷到了。

“我也想閉上我的烏鴉嘴啊,可是我很擔心敵人會踹開我們剛才進來的小門……”

阿比傑正說着,我已經感覺到有幾名NTU士兵正在偷偷開門。我探出身子,用電漿步槍瞄準着辦公室後方的小門;一陣密雨般的電漿光束又從窗子裏射了進來,這時,後門被無聲無息地打開,兩名NTU士兵出現在門口。

目标出現的同時,我扣下了電漿步槍的扳機,門口兩名士兵随即中彈倒下,被電漿命中的軀體組織遭到蒸發,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

後門外其它NTU士兵見到我們已經在防備他們的突襲,放棄了沖進來的打算。

“阿比傑,你的烏鴉嘴真的太靈了,希望你不會有更多的烏鴉嘴。”

“我也希望,不過,你看到牆壁上的那個洞了嗎?萬一NTU士兵從那裏把電漿手榴彈扔進來,我們會怎麽樣?”阿比傑苦笑着。

“當然是被人間蒸發啦!”格瓦裏沒好氣地說着。

“聽起來你不喜歡被人間蒸發啊?那我們從前門沖出去吧,這樣才不會被扔進來的電漿手榴彈給烤熟了。”阿比傑苦笑。

從前門沖?我是很奇怪阿比傑怎麽會作出這個決定:前門外面的敵人可以說是滿坑滿谷,後門外面的敵人反而少得多,不太能理解為什麽阿比傑會挑前門沖出去。

格瓦裏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左手拔出手槍,迅速移動到阿比傑的位置;我也迅速朝着阿比傑那裏移動過去。

“傑森,等一下我引爆遙控炸藥炸掉發電機的時候,他們的電力供應應該會暫時中斷,麻煩你和格瓦裏趁着燈光熄滅的時候先沖出去,我殿後。”阿比傑說着。

我點點頭,伸手把前門打開了一條縫,阿比傑随即按下了遙控引爆器,基地內立刻傳來一聲轟然巨響,維修工廠內的燈光霎時之間全部熄滅,緊急照明燈随即亮了起來。

不過,從原來的燈火通明一下子變成了只有微弱的緊急照明,NTU士兵們的眼睛一時無法習慣光線的改變,火力登時中斷。我和格瓦裏立刻跳起來沖出門去,阿比傑随着沖了出來。這時,辦公室裏傳來一聲巨響,幾顆電漿手榴彈剛好在裏面炸開。

趁着NTU士兵們暫時“瞎眼”的時候,我開了好幾槍,幾名沒有縮在掩蔽物後方的NTU士兵登時被擊中頭部倒了下去。

“阿比傑,我想那輛裝甲車是可以用的,要不要偷車呢?”我指着我們左前方,一輛NTU裝甲車正靠牆停在工廠邊上。

阿比傑點頭,和格瓦裏一起壓低姿勢、借着四處停放的戰車作掩蔽、朝着NTU裝甲車奔跑過去;我也随後跟去,還開了幾槍打倒幾個最先探頭出來的人,讓其它NTU士兵們在眼睛還沒完全習慣昏暗的環境前,不敢擡起頭來。

“傑森,你開過這種裝甲車,你去開車。”阿比傑拿着電漿步槍守在登車門旁邊。

我爬上駕駛座,按下啓動電門,裝甲車的引擎開始平順地運轉了起來。踩下油門,裝甲車随即冒着大量射擊而來的電漿光束朝着基地外直沖,守在登車門旁邊的阿比傑還趁着這個時候對着NTU的步兵們猛開槍,又擊斃了好幾名NTU的軍人。

“嗨,運氣真好。”裝甲車駛出基地一段距離之後,阿比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剛好有一輛可用的NTU裝甲車,現在只希望NTU的空軍不會這麽快就找到我們才好。”

“阿比傑,我覺得我們還是下車走路吧。”格瓦裏皺着眉頭。“你的烏鴉嘴實在是靈到讓人害怕。”

“我附議。”我把裝甲車停下,從駕駛座上爬了下來。“我也覺得走路比較安全,至少不容易被發現。”

“那麽,咱們就走路吧。”阿比傑當先跳下了運兵車。

才離開了運兵車約五百公尺的距離,NTU的飛機就已經在裝甲車上方盤旋了,顯然那輛裝甲車上裝有某種發信裝置,用來通報裝甲車本身的位置;幸好我們早已離開裝甲車,NTU的飛機似乎也發現了裝甲車上沒有人,所以沒有浪費彈藥進行攻擊,而只是慢下來試圖找出我們的行蹤而已。不過,現在是黑夜之中,我們又躲藏在茂密的雨林之中,不管是低光度夜視儀或是紅外線夜視儀都很難從空中發現我們的。

“我們快離開這裏吧,先別說他們的地面部隊已經開始搜索我們了,我們得趕快聯絡中校才行,得在其它任務小組撞進陷阱裏之前。”阿比傑握起了拳頭。“傑森,麻煩帶路吧。”

※※※

在黑暗中急行了兩個多小時,确定我們暫時已經安全之後,阿比傑随即用無線電聯絡基地。

“什麽?!”聽到阿比傑的報告,威沁森中校吓了一跳。“是陷阱?!有人受傷嗎?”

“格瓦裏受了一點輕傷,不過不礙事。”阿比傑答道。“長官,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其它兩個小組踩到陷阱之前,盡快把他們召回!”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回來的時候路上要小心。”

※※※

出任務的時候只步行了一天,回程的時候卻步行了兩天;NTU在這段時間裏又推進了不少距離,現在雙方的前線距離聖塔那斯基地已經不足兩百公裏了。

搭乘運輸機回到基地,下機時卻沒有像以前一樣見到威沁森中校在停機坪迎接我們;據來接機的特種部隊夥伴們說,最近NTU發動的攻勢相當猛烈,威沁森中校整天忙着安排人手進行敵後破壞工作,比較不重要的事情都被擱置在一邊了。

我們在中校的辦公室見到了兩眼紅腫、面色蒼白的威沁森中校,格瓦裏把存有數據的記憶芯片交給了威沁森中校。

“長官,雖然我不認為裏面的數據是真的,但是我們的情報部門也許用得到那些數據。”格瓦裏說着。

“謝謝,辛苦你們了。”威沁森中校接過記憶芯片放在桌上,走到我們身前,在我們每個人臉上親了一下。“抱歉,最近太忙了,沒有時間去買口紅。”

“長官,我知道我不該問,但是我想知道其它兩個小組的情形?”阿比傑沉聲說着。

“布利茲的小組及時召回了,可是……”威沁森中校搖搖頭,似乎是想甩掉什麽似的。“班廷的小組沒能及時召回,還有邦茲和比才,他們三個,全都……”

“長官,你不能再哭了,你比我們都清楚,這是戰争,本來就是雙方各盡全力、以求造成對方最大傷亡的局面。”阿比傑的聲音相當地嚴厲。“你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這什麽樣子?無精打采、失魂落魄,你是幾天沒睡覺了?”

“好幾天了……我不太記得……”威沁森中校捧着頭,很苦惱地甩着頭發。

“那你為什麽不暫時把指揮任務交給林浩,先去養足精神再說?”不顧格瓦裏在旁邊一直使眼色,阿比傑的聲音絲毫沒有緩和的跡象。“你知道你是特種部隊的頭腦,但是你卻把自己逼得那麽緊,一個不清不楚、無法好好策劃的頭腦,只會害死更多人而已!這是你希望見到的嗎?”

“我又怎麽能夠休息?我又怎麽能夠?!”威沁森中校突然歇斯底裏似地尖叫了起來。“我們的軍隊節節戰敗,我即使派出所有的人也沒辦法緩和敵方的攻勢!對方的指揮官實在太優秀了!我想不出對付他的有效戰術!難道林浩就想得出來嗎?”

“林浩或許想不出來,但是現在的林浩比你還清醒。”阿比傑瞪着威沁森中校。“我們信任林浩,你不信任嗎?”

“我……”威沁森中校低下了頭,許久才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那就給林浩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中校!”阿比傑厲聲大喝着。

“我……知道了……”威沁森中校雙手無力地撐在桌上。“麻煩你去替我告知林浩、請他暫時接掌指揮權好嗎?”

阿比傑沒有說話,啪的一聲并腿行了一個标準軍禮,随即轉身走出辦公室;格瓦裏連忙跟了出去。

“你剛剛不該對她那麽嚴厲的!她已經到極限了!”格瓦裏的怒叫聲從沒有關上的辦公室房門裏傳了進來。

“我相信良藥苦口利于病。”阿比傑的聲音也傳了進來。“你們要圍毆我就來吧,我無所謂,我只希望小威能趕快恢複過來,那就夠了。”

“傑森,有事嗎?”威沁森中校定了定神,發現我還站在辦公室裏,用着疲倦的語氣向我說着。

“長官,你這邊有敵軍指揮官現在位置的數據嗎?”

VMA第一特種滲透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任務領隊

中尉格瓦裏·格裏哥裏,技術官(輕傷)

上士傑森·弗萊契,尖兵

閑來無事

第 41 章

NX-12基地是NTU的前進維修基地,負責維修第一線受損的各式裝甲車輛;由于這個基地位在敵方防線後方,離前線有着一段距離,所以我們即使以運輸機滲透進入敵方防線之內,還是必須走上一天才能到達這個維修基地;而這還是因為我能夠感知到路上的對方哨兵與巡邏隊、能夠直接閃過這些危險,才會只花上一天的時間,不然,算入躲藏不讓敵人發現的時間在內,只怕要花上兩天。

趁着夜色來到NX-12基地外圍時,可以看到這是一個約二百米乘以二百米大小的小基地,幾間容納守衛駐軍的營房,一間特大號的車輛維修工廠,軍營四周用一人高的鐵絲網圍了起來,只留出約二十米寬的進出口給車輛進出之用。

雖然說基地周圍僅有的保護措施只有鐵絲網,但是阿比傑說那種鐵絲網是通了電的,如果接觸到鐵絲網,保證會被當場電得吱吱叫。而且那種鐵絲網還不能用工兵的破壞剪加以破壞,雖然那種鐵絲網脆弱到連園藝用的剪刀都可以剪破的程度,但是剪破鐵絲網的同時會造成電流強度的改變,這樣基地裏的警鈴就會大響而特響,保證會引來一狗票的NTU士兵圍剿試圖入侵的人。

“那怎麽辦?難道要我們走大門進去嗎?”我看了看身上的NTU制服。“就算我們穿的是NTU制服,像這種進出人員都有計算機管制的基地,門口的守衛只要從計算機上一查詢,就知道我們不是基地裏派出的人員了,那還有不被當場抓起來的?”

“傑森,聽過‘放羊的孩子’這個故事嗎?”阿比傑神秘地微笑着。

“聽過啊,一個放羊的孩子覺得放羊太無聊了,就一直大叫着狼來了,把村民都吸引來,借此解悶;結果村民們每次來的時候都沒有看到狼,撲空了好幾次的村民們就幹脆不理會這個小孩了,以至于真的狼出現的時候,不管這個小孩子怎麽呼救,都沒有村民願意來理他,因為大家都認為放羊的孩子在說謊。”

“沒錯,我們現在就是需要一個放羊的孩子。”阿比傑笑着。

“你想制造假警報啊?”

“沒錯。我們先一直觸碰鐵絲網,讓鐵絲網上的電流改變,引發基地的警報系統,把守衛部隊叫出來;你說,當他們跑出來,卻什麽都沒看到的時候,他們會怎麽想?”

“當然會認為是警報系統故障了。不過,這不太可能吧?即使重複幾次以後,他們會認為是警報系統故障,但是第一次警報響起來的時候,他們肯定是大搜特搜的,這個基地這麽小,他們的巡邏部隊要出來根本不花多少時間,我們怎麽可能在觸碰了鐵絲網以後又躲得夠遠呢?”

“這個,就看我的吧。”

阿比傑笑笑,從身上取出多功能短刀和複合材質細線,把周圍的樹枝劈了一段下來;接着,阿比傑開始用樹枝和細線制作一把輕巧的、類似玩具的十字弓。

那把粗制濫造的十字弓很快就做好了,阿比傑折了一截細小樹枝下來當成箭枝裝在十字弓上,瞄準鐵絲網就發射了出去。不過,那枝歪歪斜斜、全無勁力的樹枝卻穿過了鐵絲網的網眼,落在基地內。

阿比傑又發射了幾根樹枝,不過,通通都穿過網眼,沒有一根擊中鐵絲的。

“哇,阿比傑你可真是神箭手啊,竟然每一箭都射中紅心。”格瓦裏打趣着阿比傑。

“長官,可以讓我試試看嗎?”

阿比傑聳聳肩,把他的十字弓遞給我。我裝上樹枝,朝着鐵絲網發射,樹枝射中了鐵絲網的鐵線,彈回了一小段距離,NTU維修基地內的警報系統也同時響聲大作,一大堆NTU的士兵們随即從營房裏奔出,開始繞着基地四周的鐵絲網巡視起來。不過,我們遠遠地躲在茂密的樹林裏,又是在黑暗中,那些NTU士兵們根本就沒辦法發現我們;而剛才用來射擊鐵絲網觸動警鈴的樹枝又是随處可見,一點也不引人注目,NTU的士兵們巡查了半天,什麽都沒發現。

當那些NTU士兵們放棄搜索,正要返回營地時,我又朝着鐵絲網射了一箭……嗯,應該說一根樹枝,NTU基地裏的警鈴又是一陣大響,那些士兵們馬上又開始像繞着腐爛的垃圾在飛行的蒼蠅一樣,繞着鐵絲網又檢查了一次,當然,還是什麽都沒發現。

這次,我不等到NTU士兵們收隊,找了個沒有人注目的位置,又射了一根樹枝過去碰在鐵絲網上,警鈴再次不甘寂寞地吵了起來;這次,NTU的士兵們有一半都朝着營區裏回去,只剩下一半的人還在非常不高興地搜索着。

“有你的,阿比傑。”格瓦裏豎起大拇指,低聲稱贊着阿比傑的計畫。“那些人八成認為是警報系統出問題了。”

我又射了一根樹枝出去,這次警報系統只響了一聲,就沒聲音了,很顯然就是被基地裏的人給切掉了。而且,原本在外面搜索的NTU士兵們也紛紛撤回,反而是營房裏出現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手上提着個類似手提電腦的東西。

“得手了,他們派出工兵來檢查鐵絲網。我們可以趁他們檢查鐵絲網的時候,不發出聲響地幹掉他們,然後假冒他們的身份進入基地。”阿比傑微笑。

我們在黑暗中匍匐前進着,靠近基地旁的鐵絲網。NTU派出的工兵正用一根類似探針的東西在觸碰着鐵絲網,而旁邊兩名護衛的士兵則猛打哈欠,顯然是睡得正甜的時候,被警鈴給硬生生的吵醒過來,然後又被派來護衛工兵執行檢查任務。

我拔出了滅音手槍,阿比傑拔出刺刀,當那三個人走到我們前面時,阿比傑撲向工兵,我随即朝着兩名士兵各開了一槍,子彈射穿了兩名士兵的喉嚨,兩個人沒發出聲音就倒了下去。

正在專心檢測着鐵絲網狀态的工兵還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的時候,阿比傑的刀已經從他的左肩胛刺入,直達心髒,那名工兵随即斷氣。

我們迅速跑到那三個人身邊,我拿起一個陣亡士兵的頭盔換掉了我原來的NTU頭盔,阿比傑拿起了另一個;格瓦裏則拿起工兵的頭盔和裝備。

“KE3323。”我蹲下身體,撕下死亡士兵制服上的軍籍編號名條。“阿比傑,這是你冒充的那個人編號。”

把屍體拖到樹叢裏隐藏起來,再把從NTU士兵衣服上扯下來的名條用速幹膠貼掉原來自己NTU制服上的名條,我和阿比傑跟在格瓦裏身後,大模大樣地朝着基地大門口走去。

“嗨,情形怎麽樣?”大門崗哨的NTU士兵見到我們出現,随即問着。

“沒什麽大問題,只不過是幾只金星雙尾老鼠在搬家的時候經過鐵絲網,尾巴觸碰到鐵絲網而引起假警報罷了。”格瓦裏聳聳肩。

“沒問題就好,那個警鈴聲可他媽的吵得人不得安寧。”門口哨兵揮揮手示意我們進去。“辛苦了,快去睡覺吧。”

“謝謝。”

沒想到這些士兵們竟然連我們的身份都沒有查證,大概是沒想到才剛派出去的人竟然已經被調包了吧?或者是因為其它的理由?

“阿比傑,我覺得怪怪的。”朝着營房走去,我低聲向阿比傑說着。“雖然說現在是晚上,你不覺得大門警衛實在太松懈了嗎?”

“也許我們剛好碰到了幾個偷懶的衛兵,不過,你說的有道理。”阿比傑點頭同意。“他們的警衛真的是異常松懈。”

我們開始在營房內進行搜索,但是除了軍官和士官寝室進不去以外,整個營房裏竟然找不到一臺終端機,我們只好改變目标,到維修工廠裏去找;在此之前,阿比傑從身上取出J5遙控炸藥,安裝在軍械庫和發電室裏面。

雖然是在夜晚,維修工廠裏仍然有工兵在進行車輛的維修工作,只是不像白天那麽忙碌而已。大約七名工兵正在兩輛滿目瘡痍的戰車旁進行維修,幾名士兵正在維修工廠的大門前站衛兵。

我們避開了維修工廠的大門,從後面的小門鑽進去;誰知道一進小門,看到的就是一間辦公室,而且是放了好幾臺終端機的辦公室。

“帥啊,真是太帥了!這麽多終端機!”

一見到終端機,本身就是個計算機狂人的格瓦裏立刻眼睛發亮,直撲一臺看起來是主管使用的終端機前,激活終端機就開始操作起來;我和阿比傑則分別守在辦公室的兩個門旁邊警戒着。

随着格瓦裏雙手飛快地敲着鍵盤,我們可以看到顯示屏發出的亮光投射在格瓦裏臉上,光度與色彩都不停地快速變幻着,顯然格瓦裏操作那臺終端機是得心應手,一點困難都沒有。

“格瓦裏,怎麽樣?”阿比傑問着。

“太簡單了,雖然說他們設定了許多的防護密碼,但是他們竟然為了方便工兵操作而使用窗口系統,這種滿是安全漏洞的系統我熟到閉着眼睛都能破解……好,搞定!”格瓦裏笑笑,将一片記憶芯片插入終端機上的芯片槽,右手用力地朝着鍵盤上敲下輸入鍵。

在這個同時,警報聲突然響了起來,透過能夠看見維修區的窗戶看出去,工作中的工兵們已經紛紛取出武器,借着車輛作為掩蔽,朝着辦公室開始推進;維修工廠的大門外更是湧入大批的NTU士兵。

“哎呀,糗大了。”阿比傑本來探在窗口朝着維修工廠內窺看的頭縮了回來,同時大量電漿光束穿破窗戶射了進來。“竟然是個陷阱呢。”

VMA第一特種滲透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任務領隊

中尉格瓦裏·格裏哥裏,技術官

上士傑森·弗萊契,尖兵

閑來無事

第 40 章

聽到我的警告,威沁森中校連忙将機槍轉向三點鐘方向;不過,在威沁森中校能開火之前,四號車的車長已經用機槍擊斃了那名NTU的反戰車士兵。

“目标擊斃。”通訊呼叫由四號車車長那裏傳來。

“傑森,外面還有NTU的裝甲車嗎?”威沁森中校問我。

“沒看見,應該是沒了吧?但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嗯,那你就上脫殼穿甲彈待命,如果有NTU戰車出現,就麻煩你處理了。”

威沁森中校吩咐完畢,随即以通訊機向着其它兩輛戰車下令:“戰車教導排所有車輛注意,炮手裝填高爆破片彈預備進行反人員攻擊,車長專心找出敵方反裝甲步兵,駕駛員以低速前進,配合步兵将其它NTU地面部隊殲滅。”

當我們三輛戰車減速到低速在行駛時,我将其它NTU反裝甲士兵的位置一一标示了出來,透過戰車之間的目标數據交換系統傳給了其它兩輛戰車。其它兩輛戰車則輪流以戰車炮發射高爆破片彈轟擊NTU反戰車士兵的位置。

當NTU的反戰車士兵全數陣亡之後,殘餘的士兵們立刻開始撤退,NTU的士兵們紛紛退入了雨林的掩護之中,而VMA的大隊士兵則随後追了上去,随即在雨林之內爆發了激烈的槍戰。

“真是的!是誰下令叫步兵沖上去接戰的啊?難道基地裏沒有可用的炮兵嗎?”

看到步兵向前沖,很明白NTU與VMA之間步兵武器火力差距的威沁森中校忍不住跺腳;不過,威沁森中校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而不是正規軍的指揮官,無法插手正規軍的指揮,威沁森中校只能看着雨林裏交錯來去的閃光幹着急而已。

“長官,我們這裏有三輛戰車,每輛車都還有六枚到七枚的高爆破片彈可以支持步兵啊!”我提議着。

“戰車又開不進樹林裏。”威沁森中校搖頭。“即使能壓倒樹木開進去,行進速度也太慢了。”

“我們直接以戰車炮轟擊吧?”說着,我将彈藥選擇開關轉回了高爆破片彈的位置。

“你知道敵人在哪裏嗎?”威沁森中校好奇地看着我。

“從NTU士兵發射的電漿光束閃光方向來判斷就可以了,不然直接問交戰的步兵也可以啊。”

我将戰車炮瞄準了幾名NTU士兵的藏身之處,扣下主炮扳機,高爆破片彈在森林內炸了開來,幾名NTU士兵随即被爆炸的破片擊倒在地。

得到了戰車炮的支持,剛才追進樹林裏、現在正和NTU發生激烈槍戰的步兵們随即将已知的NTU士兵位置标示出來傳給基地,基地又傳給了正在詢問數據的威沁森中校,很快地我們的戰術目标顯示裝置上就充滿了電子标記。

“戰車教導排所有車輛,開火支持步兵吧!”

随着威沁森中校的號令,另外兩輛戰車各自瞄準了目标區開火,兩發高爆破片彈彈在雨林內炸開,爆炸破片又擊中了好幾名NTU士兵。

三輛車一面接近雨林邊緣,一面朝着被步兵标示出來的NTU士兵位置開火;當我們三輛車的高爆彈都幾乎消耗完畢時,NTU的士兵幾乎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而且其它增援的戰車也正急忙朝着這裏趕來當中。

“戰車教導排的各位,你們的命令是返回基地,後面的善後工作會有人接手;辛苦了。”基地傳來了通訊。

“知道了,我們這就返回基地。”威沁森中校答複着。

我們采取繞行基地的路線返回基地,正好經過了停機坪和飛機場,許多原本還是閃耀着金屬光澤的飛機已經變成了燃燒中的廢鐵,地勤人員正忙碌地用工程車輛清除跑道和停機坪上的損毀飛機。

看來我們雖然重擊了NTU的空中戰力一記,NTU也反擊了我們一記狠的;幸好我們是本土作戰,擁有比NTU強大得許多的後勤優勢,這些戰鬥機的損失很快就能替補回來。

這個時候,臉上又是一陣熱熱的觸覺,威沁森中校轉過車長座位朝着我,用她的膝蓋摩着我的臉頰。

“長官,你沒事一定要胡鬧嗎?”

“誰胡鬧了?我這是在搜索敵人啊!搜索敵人不用轉動車長座位的嗎?”

“你搜索的方向是基地啊!敵人在反方向耶!”

“基地裏可能會有隐藏的敵人嘛。”

“那……你至少也遮掩一下吧?穿着裙子就爬上戰車不算,還這樣坐得高高的四處亂轉,會春光外洩的!”

“春光外洩啊?嘻嘻……你說說看我穿的是什麽顏色的內褲?”

“白色的!”

“猜錯了,我今天沒穿啊!”

“亂講!明明就是一件白色棉麻混紡的,上面還有一朵向日葵蕾絲繡花……”

“啊──!”威沁森中校吓了一跳,連忙轉過身去坐好。“你真的看見了?!”

“不!我什麽都沒看見!”

“那你……你怎麽知道有向日葵?你還知道是白色棉麻混紡的……”

“我一直在搜索敵人啊!哪有時間去四處張望……”

“你搜索的方向只有自己人吧!”

“可能會有隐藏的敵人啊……”

※※※

在今天的基地防衛戰之中被擊毀的NTU戰車很快就被技術人員拖去拆解了。對于NTU這種配備着質量加速炮(Mass Driver)和隐形裝置的新式戰車,VMA的技術人員們可是費盡了心思想從上面挖出寶藏來。

“不過,很可惜,我們只能獲得很有限的技術數據,而這些數據僅夠我們研究NTU的武裝特性而已,最關鍵的隐形裝置數據則是完全都得不到。”把我們聚集在簡報室,威沁森中校如此說着。“NTU為了保護這種科技,似乎在戰車上配備了自毀裝置,一旦戰車受損超過一定限度,強大的能量逆流就會徹底将隐形裝置給燒毀。”

“所以,軍方高層希望我們能夠想辦法去偷竊一些關于這種隐形戰車的技術數據,是嗎?”一名上尉舉手發問。

“是的。”威沁森中校點頭。“在我們聖塔那斯戰區這裏,因為是屬于不适合裝甲部隊運動的雨林地形,所以戰車的威脅還不是那麽強烈;但是在波劄那斯戰區則幾乎都是裝甲縱隊的戰鬥,如果NTU的隐形戰車出現在那個戰區,不管我們的戰車數量再多、素質再精良,我們的部隊依舊不會有機會戰勝NTU部隊的。”

“不過,這樣偷得到東西嗎?”另一名少尉發問了。“看情形,我覺得NTU是故意挑在聖塔那斯戰區測試這種新型的隐形戰車功能如何,也就是說被擊毀的那兩輛車可能都是原型車,或者是試量産型的。這種高機密度的技術資料只怕要潛入NTU主基地才有希望找得到……”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幸好上次在爆破NTU補給的任務裏,我們獲得了不少NTU的士兵制服,穿上這些制服應該可以降低一些任務難度。”威沁森中校說着。

從這次任務簡報,聽起來像是要我們去偷竊一些NTU的軍事機密,可是,我一直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哪裏怪。

“我們會派出三個小隊,前往已知的大型NTU基地探查信息;阿比傑,格瓦裏,傑森,你們三個人是第一小隊,負責探查編號NX-12的NTU前進基地,可以嗎?”威沁森中校詢問着。

阿比傑和格瓦裏都點頭,我自然也沒反對。不過,我還是覺得怪怪的。

等到威沁森中校分配完任務,解散大家之後,我找了個空檔去詢問威沁森中校。

“長官,我有個疑問。”

“不要問,傑森。”威沁森中校搖頭。“受限于保密規定,我不能告訴你答案。”

“可是,我還沒問啊?”

“我猜得到你想問什麽,剛剛看你聽簡報時的表情我就猜到了。”威沁森中校嘆氣。“想想看,你最近受的訓練是什麽?”

最近受的訓練,不就是駕駛着戰車四處亂跑……咦?等等!要我們去偷隐形戰車的技術數據?駕駛着戰車四處亂跑?

看到我吃驚的表情,威沁森中校聳了聳肩。

“上級本來的計劃不是這樣的,誰知道那兩輛車竟然被派了出來,還被你給擊毀了……”

“也就是說,其實上級的本意是叫我們去當偷車賊了?”

“這不是我說的喔,我什麽都不知道。”威沁森中校猛搖頭,但是我知道,威沁森中校不否認就表示我猜對了。

我現在能夠理解為什麽這些信息會是高度保密的了;VMA必定是透過了間諜系統得知了NTU開發并測試隐形戰車的消息。對于新式武器,保密規定不用說自然是非常嚴格的,而VMA竟然有辦法滲透過這麽嚴格的保密措施,自然也會異常謹慎,力求不讓NTU知道自己的情報能力好到什麽程度。

可惜VMA的情報網雖然能得知NTU在研發隐形戰車的事實,卻沒辦法獲得隐形戰車的數據,不然也不會派我們出去當小賊了。

只是……NTU會把那麽機密的數據放給野戰基地的指揮官嗎?

似乎是從我的臉上看到了我的疑問,威沁森中校又搖了搖頭。

“傑森,你忘記了,戰車也需要後勤維修的,特別是這種原型戰車,需要的後勤維修能量更是驚人;如果你們能滲透NTU的維修地區,應該可以發現一些關鍵的技術數據。”

原來我們的真正目标是戰車維修場的計算機終端機啊?難怪中校會把格瓦裏派在我們這一隊,格瓦裏的專長是編寫與破解數字信號,換個簡單的名詞就是計算機駭客。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達成目标的。”我向着威沁森中校敬禮。

“嗯,祝你好運。”威沁森中校還禮。“還有,一定要活着回來和我約會喔,我不喜歡約會被放鴿子說!”

VMA第一特種滲透小組:[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任務領隊

中尉格瓦裏·格裏哥裏,技術官

上士傑森·弗萊契,尖兵

第三部

閑來無事

第 39 章

“……原來,你是把炸藥貼在他們的補給車隊上,讓他們的補給車隊帶着你的炸藥進去基地的?”慶功宴之後,威沁森中校連衣服都沒有換,就這樣拉着我們三個人去任務簡報室裏做任務彙報。“真讓人驚訝,你怎麽會想到這個辦法的?”

“我們的長距離竊聽儀器剛好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知道他們正在安排補給車隊進來。”我聳聳肩。“算計移動中的補給車隊總比滲透重重防衛的基地要簡單得多了。”

“……不過,還是很令人驚訝……”威沁森中校深吸了一口氣,胸前的優美線條随着深吸氣的動作起伏着,看得我們幾個簡報室裏的人也是心情一陣起伏。“你又怎麽知道他們的補給路線呢?”

“偵查那片區域的時候,就注意到地上有重型車輛經過的痕跡了。”

“……了解。”威沁森中校又看了看立體投射顯像幕上的數據,沉思着。

“這麽說來,我們可能炸掉了他們一整個攻擊機中隊的所有裝備。”威沁森中校搖搖頭。“真不敢相信,一個NTU的攻擊機中隊就這麽消失了。”

“這算什麽?和小威會答應你的約會比起來,我覺得那才夠不可思議。”格瓦裏突然在我耳朵邊低聲說着,不過,顯然被威沁森中校給聽見了。

“說到約會……”威沁森中校笑着轉過身來。“傑森,明天有沒有駕車出游的興致呢?”

“啊?”

不只是我,整個簡報室裏的人都呆住了;駕車出游?在這種時候?

我看了看立體投射顯像幕上的雙方形勢圖,紅色已經占據了由NTU主基地到聖塔那斯基地之間近乎四分之三的版圖,而且這還是在我去受訓的幾天之內的進展。

NTU可以說是銳不可當的攻勢正迅速侵蝕着VMA的勢力版圖,在這種理當每個人都投入戰鬥的時候,威沁森中校竟然會想到要駕車出游?

“別擔心,這次是我約你的,不會算在我答應你的那次約會上啦!”看到我們幾個目瞪口呆的表情,威沁森中校急忙補充解釋着。

“啊??!”

這下子,我們真的是已經完全弄不清楚狀況了。

※※※

隔天,我才知道所謂的“駕車出游”,其實是戰車操作訓練;唯一和一般标準戰車操作訓練不同的是,這次威沁森中校把指揮任務交托給林浩,跟着我們一起來參加訓練。同行的還有另外兩輛輛來自正規軍的戰車,以及一位教導官的戰車。

“看過你上次的任務表現,我對你的估計有修正的必要了。所以我要跟着來看看你的訓練情形。”這是威沁森中校的說法。

由于我之前有駕駛過NTU裝甲車回到基地的事跡在前,因此我這次只需要參加戰車的火炮訓練,所以我的訓練位置是戰車炮手,而駕駛員則是來自正規軍的士兵。

不過,威沁森中校的位置卻是戰車車長,車長位置剛好就緊貼在炮手位置旁邊,偏偏威沁森中校又只沒換上标準戰車乘員的制服,穿着女性軍官套裝的窄裙就上了車,結果就是玻璃絲襪包裹着的半截白皙大腿一直在我眼旁晃來晃去,還伴随着陣陣淡雅的女性香水味道彌漫着整輛戰車的車內空間,我只能用力把眼睛緊貼在炮手瞄準鏡上面來遮蔽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到達位在基地外西方的戰車訓練場,在教導官的口令之下,我們三輛訓練戰車駛入了射擊位置,開始對着遠處豎起的标靶射擊,而戰車教導官則依照訓練彈藥在标靶上炸開時所散布的各色粉末,來記錄每輛戰車的命中率。

一開始我們打的是固定靶,幾臺廢棄的大型車輛就擺在靶場內讓我們射擊;由于距離不遠,大約只有幾百公尺左右,而且目标又大,我很快就擊中了每一個标靶,然後其它車輛的炮手也完成了訓練。

再來是打随機标靶,靶場裏會不定時升起各種标靶讓我們射擊;和之前打固定标靶一樣,由于距離近、目标大,要找到目标并擊中其實一點也不難,難是難在我得克制自己早就知道标靶出現在哪裏、一直想把炮塔轉去預先瞄準目标的沖動。

“哇,傑森的命中率是百分之百喔!”一直觀察着我的射擊表現,威沁森中校笑着說道。“我知道傑森是個神槍手,沒想到傑森用起戰車炮也這麽準啊?下次一定要叫傑森你上戰鬥機去看看,也許傑森還是個空戰英雄呢!”

不過,這個時候無線電耳機裏卻傳來了基地通訊官的緊急呼叫聲。

“所有單位注意,所有單位注意!我們遭到敵軍的突襲,亟須有作戰能力的各單位支持!敵軍機械化步兵部隊正在攻擊停機坪,能作戰的各單位立刻前往協助!重複一次,我們正遭到NTU的攻擊,敵方裝甲部隊出現在機場附近,亟須支持!”

“天啊!”威沁森中校嘆了口氣。“竟然被敵人給滲透到家裏來了?還是裝甲部隊?他們是怎麽穿透我們防衛線的啊?”

“不管他們怎麽滲透進來的,現在我們得先去援助友軍才行!”戰車教導官的聲音從車上通訊機裏傳了出來。“抱歉,中校,要委屈你暫時聽下官的指揮了。戰車教導排所有車輛,排成楔型隊形!跟我來!”

燃氣渦輪的怒吼聲響起,三輛訓練戰車在駕駛員的操作下,先後跟上了早已掀起滾滾塵土、朝着機場方向駛去的教官車輛,排成了很不美觀的隊形。

“所有車輛炮手,上脫殼穿甲彈!”教導官的聲音又經過車上通訊機響了起來。“據報有敵軍裝甲車輛,雖然不知道那些龜兒子是他媽的怎麽溜進來的,我們可能會接戰到敵方戰車,這可不是訓練,而是會死人的實戰!別輕敵!”

我将彈藥選擇開關轉到“脫殼穿甲彈”的選項,自動裝彈機随即退出了原本炮膛內裝填的訓練彈,改将車上攜帶的十枚脫殼穿甲彈的其中之一送入炮膛內。

雖然說是訓練戰車,但是車上攜帶的四十五枚主炮彈藥之中,仍然有二十枚是标準的實彈,其中脫殼穿甲彈和高爆破片彈各十枚。

“傑森,要加油喔!”威沁森中校輕笑着。“你是男孩子,要負責保護好我這個女孩子,要把我安全地帶回去才行喔!”

感覺到臉頰上一陣熱熱的觸覺,那個愛胡鬧的威沁森中校竟然用大腿輕觸着我的臉!

“中校,別胡鬧啊!你不知道這樣會害我分心嗎?”

“啊,對不起!”威沁森中校吐了吐舌頭。“我怕你第一次上戰車就遇到實戰,會害怕不熟練說。”

“沒什麽好害怕的吧?這裏是VMA基地耶!我們這裏別的不多,就是人多!”我專心轉動着炮塔,搜尋着可能出現的敵人。“與其擔心我會緊張而失常,能不能麻煩你用車長位置的搜索裝置幫忙找出敵人呢?”

随着車輛高速疾駛,聖塔那斯基地的建築物開始出現在我的炮手視野裏面。

“轉向前往機場!”戰車指揮官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所有單位,危險警戒!敵人可能出現在任何方位!”

又行駛了一段距離,我們已經可以看到機場那邊的陣陣駁火閃光,還有傳來的爆炸聲響。

“接觸!”戰車指揮官的通訊傳了過來。“敵軍步兵,十二點鐘方向,一千公尺!”

我的炮膛裏上的是脫殼穿甲彈,對付步兵一點效果也沒有,可是我還有同軸機槍可以用來掃射步兵,所以我将炮塔轉向十二點鐘方向,而威沁森中校早已轉過車長位置的外部遙控機槍,開始朝着敵人位置猛灑彈雨了。

正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雨林的邊緣似乎有一輛敵軍車輛在那裏;可是在我慌忙地轉過炮塔、瞄準那個方位時,我卻什麽都沒看到。

難道是我的感覺出錯了嗎?還是我的眼睛出錯了?

“中校!”我連忙呼叫威沁森中校。“你有在十點鐘方向看到任何東西嗎?”

“十點鐘方向?”威沁森中校轉過了車長搜索儀,朝着十點鐘方向搜索。“沒有,我什麽都沒看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轟然巨響,教導*車的左側炸了開來,整輛車向右震得彈了出去,接着又是一次爆炸,是車內彈藥被引火而造成的。由于我們沒有看到反戰車飛彈飛過的煙霧軌跡,而反戰車光束又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沖擊威力,很明顯,教導官的戰車剛剛挨了一發敵軍戰車炮的射擊。

問題是,開炮擊中教導*車的敵軍戰車在哪裏?難道是在剛才我感應到的位置上?可是,那邊明明就……難道是隐形車輛?

“可惡!指揮官的戰車中彈了!”威沁森中校咒罵了一句,随即透過通訊機向着剩下的另外兩輛車發布命令。“這裏是二號車,我是威沁森中校,現在接掌指揮權!”

突然想到,即使對方的車子可以隐形,隐形的車子仍然是有實體的,也就是說,不長眼睛的子彈不會受到隐形裝置的欺騙;我連忙瞄準感應中的敵軍車輛位置,扣下同軸機槍的扳機,一串機槍子彈随即射出。機槍子彈并沒有順利落在土裏,反而是飛到一半的時候就撞上了無形的牆壁,釋放出金屬相撞時的飛竄火花,彈了開去。

“賓果!這還不逮到你!”

機槍子彈證實了我的感應不是錯誤,我随即扣下了主炮發射扳機;戰車随着125厘米口徑的主炮發射而震動,脫殼穿甲彈劃出一道迅疾無比的閃光,射中了某個看不見的目标,随即一輛NTU戰車出現在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電磁火花在中彈點飛竄着,随即爆炸了開來。

“隐形的……NTU戰車!”威沁森中校驚呼着。“怎麽……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還有一輛!”

我又感應到了另一輛車的出現,而轉過炮塔,那個方位上依舊是什麽都看不見;我用了幾發同軸機槍的子彈來确定目标的存在,順便等待自動裝填機裝填脫殼穿甲彈;接着,125厘米的主炮再次開火,又是一輛NTU的隐形戰車炸了開來。

“敵軍反戰車步兵!三點鐘方向,三百公尺!即将開火!”我大叫着。“中校,你用機槍去對付那個步兵,裝填高爆破片彈需要時間,我們沒有時間了!”

VMA二號訓練戰車:[官階/名字/職務]

中校埃瑪·威沁森,車長

上士傑森·弗萊契,炮手

一等兵迪迪李耳·阿拉特,正規軍戰車駕駛

閑來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