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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斯巴圖先生

我倆正要上前敲門,身後忽然響起一個很有趣的聲音,“晚上好,兩位!”

我疑惑回過頭去,一個穿着當地衣服的年輕男人,正微笑着看我倆。

“你好,我們……”我詫異地看着他,覺得很奇怪,這個男人貌似認錯了。

杜衡卻伸出手去,禮貌地說道,“你好,我叫杜衡,她是我的朋友,蕭玥。”

男人笑了笑,伸手跟杜衡握在了一起,“認識你們很高興,我叫斯巴圖。”

“斯巴圖?”我看着他,再看看杜衡,一臉的蒙圈。

杜衡切換了中文跟我解釋道,“他就是白天的那位老者,不過是使用了易容術而已。”

我恍然大悟,仔細一看,這個男人的眼睛倒是跟那位老者很相似,只是沒有了修飾,我根本就難以辨認出來,而杜衡是刑警,每天都要跟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可以準确地辨別出罪犯來。

斯巴圖領着我們進了這棟樓,出乎我意料的是,這棟房子外面看起來很破敗,但是裏面卻裝飾得很不錯,甚至有種低調奢華的感覺,打掃得也很幹淨,斯巴圖說這裏是他一個人居住。

在二樓的客廳裏坐了下來,喝着純正的伊朗咖啡,氣氛漸漸變得融洽起來。

“斯巴圖先生,請問你找到我們,是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緣分和契機嗎?”杜衡微笑着看着斯巴圖,他的口氣很平靜,這樣很容易解開對方心靈上的束縛,真正地吐露心聲。

不過,對面的斯巴圖給我的感覺卻像是一口深井,我覺得他是不會輕易就告訴我們,他的目的的,從旅館的午夜敲門聲,到西番古董市場的故弄玄虛,他本人絕對是一個很神秘的導演,所以,他的劇本是不會那麽快就把真相寫進去的。

斯巴圖笑而不語,只是用藍色的眼睛看着杜衡,又看看我,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

“初來乍到,就遇到了斯巴圖先生,我想我們的旅途不會寂寞了。”杜衡端起咖啡,“可以用咖啡來代替酒,幹杯一下嗎?”

斯巴圖點點頭,端起咖啡杯跟杜衡撞了一下,為了配合,我也端起了杯子,假如了幹杯的隊伍。

“歡迎你們來到偉大的伊朗,你們一定會愛上這裏的,想在這裏生息繁衍,安居樂業。”斯巴圖拍着手,做出了一副東道主的姿态。

杜衡笑了笑,“謝謝你的熱情歡迎和招待,不過我們熱愛我們的國家,我們只是來旅行而已,并不是為了移民,倒是斯巴圖先生你,有機會的話可以去我們的國家看看,那是一個很美麗可愛的地方。”

“嗯,我倒是有這個打算,現在先說說你們吧,旅行的路線設定好了嗎?”斯巴圖認真地問道。

我剛想說沒有,不打算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然而杜衡卻搶先回答道,“是的,我們明天打算去盧特荒漠,本來今天就打算動身的,但是機緣巧合,我們來到了這裏,遇到了可愛的你。”

斯巴圖摸了摸後腦勺,露出一個笑臉,“謝謝你們來這裏,跟我相遇,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是麽?那就請你說說,你需要跟我們合作什麽,還是你可以幫忙什麽?”杜衡饒有興趣地問道。

雞賊!我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這個家夥一直都沒有說關于旅館午夜敲門聲和那個紙條的事情,他是在刻意回避,并不想談及這些話題,也就是說,他是在故意掩飾而已。

斯巴圖戳了戳腦門,笑問道,“我可以給你們當向導,我想你們一定特別需要一個很棒的導游,而我,願意為你們服務,不,不是免費的,我會酌情收取一點點費用。”

“謝謝,我們不用。”我冷冷地說了一句,有些厭惡地看着斯巴圖。

杜衡看了我一眼,随即笑着說道,“好啊,那請問可以商量一下收費嗎?”

我愣了一下,剛要開口,杜衡的手卻忽然握住了我的右手。

一股暖流傳遍我的全身,我羞澀地将手縮了縮,看了一眼杜衡。

“怎麽?這位蕭玥小姐是不同意嗎?我的收費真的很公道的,不會漫天要價,而且我是絕對有經驗,不像某些導游,自己都不太熟悉,卻帶着游客到處亂跑,請相信我。”斯巴圖有些激動地說道。

杜衡淡淡一笑,“好吧,請說說你的收費标準,我想我們要跨過盧特荒漠,确實需要一個很好的導游。”

斯巴圖聽杜衡這麽一說,立刻就開心地笑了,拍着胸脯說道,“放心,我一定會帶着你們順利跨過盧特荒漠的。”

斯巴圖說了一個價錢,杜衡故作思考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

我們約定好明天早上七點,在前面的路口集合,又斯巴圖帶着我們一起過去。

臨走的時候,杜衡回頭問了一句,“斯巴圖先生,我想今晚我們不會收到紙條和敲門聲的驚吓了吧?”

一句話,說得斯巴圖尴尬萬分,他讪笑道,“我想你們住的旅館是很安全的。”

我忍不住笑了,走出去一段路,杜衡問我笑什麽。

“你真是個談判專家,天生的,你一句話就戳中了他的要害,太妙了!”我豎起大拇指,再一次被杜衡的技能驚嘆道,沒想到一個刑警居然這麽能聊,我剛才已經好幾次都要抓狂了,跟杜衡比起來,我的耐心實在是太差了。

“這是我的職業,我必須要淡定,耐心,否則的話很可能一句話就把犯罪嫌疑人給惹毛了,他們會采取極端的措施,那樣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杜衡淡淡地說着,絲毫沒有任何傲嬌的神色。

我點點頭,“我要向你學習,說實話我剛才差點就跟斯巴圖掐起來了,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江湖騙子,看來騙子是不分國籍的,一會兒裝扮老者,一會兒又要做導游,對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他太鬼了。”

杜衡看了看天空,微笑着說道,“沒關系的,我們一步步地靠近他,會把謎底揭開的,有時候一下子就戳一個人的要害,可能會适得其反,而且我有預感,這一次旅途,會有很不一樣的東西,這個斯巴圖,未必就是一個壞人,想要害我們。”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着杜衡,滿腹狐疑地問道。

“他可能會有驚喜帶給我們,至于是什麽驚喜,那我們還需要拭目以待,不過不用擔心,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會傷害我們的人。”杜衡很肯定地說道。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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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西番古董市場

“沒關系的,有了這個線索,我們很快就知道真相了,而且,就算我們看到了監控,也不一定能找到真相,他的目的是把我們給引到西番市場去吧,到了那裏,一切都知曉了。”杜衡晃了晃手中的紙條,笑着說道。

我皺着眉頭,“哎,不知道對方是什麽心态,難道是要害我們嗎?”

“也不好說,如果要害我們,他随時都可能下手,沒必要弄得這麽神秘,不過,也不好說,睡吧,再争取休息一會兒,天亮以後我們過去。”杜衡将紙條裝進信封裏,随即把床頭燈調到了剛才的光線。

我看着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已經被那個該死的敲門聲快折騰出心病來了,确實是沒辦法睡。

杜衡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安慰道,“睡吧,我敢保證他不會再出現了,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眉頭一挑,“就為了送這個信?”

杜衡點點頭,“是的,快睡吧,可能接下來就沒有機會好好睡覺了,趕緊抓住這個機會把覺給補回來。”

聽杜衡這麽一說,我的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再次躺到了床上。

還果然如杜衡所說,詭異的敲門聲再也沒有響起,讓我們能安心地睡到了八點多。

将行李存放在旅館,我們便打車去了西番市場。

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我原本以為古董市場應該是在城裏,人流比較多的地方,沒想到這個著名的西番市場,居然靠近了郊區。

一下車,漫天的黃土就飛舞了起來,我趕緊将太陽鏡戴上,勉強能夠抵禦一點點黃沙的侵犯。

西番市場很大,但是顯得有些破敗,灰色的建築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但是人很多,有種摩肩接踵的感覺。

在波斯不用管元寶的問題,所以一路上我和杜衡都交換着抱它,現在它還小,不太放心讓它跟着,怕它丢了,那我得哭暈在廁所。

也正是因為這個小動物,讓我和杜衡倆人的關心變得更加密切,甚至我會有種新晉奶爸奶媽在照顧小孩子的錯覺。

在西番市場裏走着,天氣很炎熱,我倆一直轉悠了将近一個小時,還是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線索。

“會不會是耍我們的?”我有些不耐煩地問了一句,說實話我的耐心本來就不好,現在被這麽一折騰,我感覺自己快要發飙了,萬一只是一個惡作劇,那豈不是耽誤了我們的行程?

杜衡很肯定地搖搖頭,看着前方說道,“不會的,我們再等等,可能差不多了,對方不可能馬上讓我們看到線索,這是一個過程。”

我點點頭,将心裏的煩躁壓了下去,跟着杜衡繼續在古董市場裏走着。

這裏聚集着各色人種,魚龍混雜,要想在這其中找到可疑的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一樣,他們出售的那些古董,看上去很有特色,不過現在我們關心的不是古董的問題,而是那個傳遞線索的人。

半個小時又過去了,還是一無所獲,我熱得受不了了,于是便拉着杜衡坐到了旁邊的咖啡店裏,喝了一點冷飲。

冰鎮的牛奶下肚,我勉強好受了一些,擦着額頭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我剛才差點就要中暑了,情緒有些激動,請你不要介意。”

杜衡搖搖頭,“不會的,現在好些了嗎?”

我趕緊點頭,“好多了,再休息一會兒我們繼續走吧!”

我話音剛落,忽然前面傳來一陣吵嚷聲,我循聲望去,幾個白色人種的男人,正氣勢洶洶地抓着一個白胡子老頭,大聲地吼着,還試圖想要動手。

圍觀的人很多,但是卻沒有人上前勸架,甚至圍觀者還對老頭表現出一種很鄙夷的目光。

這個畫面徹底把我們給看蒙了,是什麽情況?幾個壯年欺負一個老頭,沒人上前勸阻,還想煽風點火?我一下子就怒了,正義感飙了上來。

我和杜衡趕緊跑了過去,将幾個男人拉住,用英語問了他們怎麽回事,沒想到幾個人也會說英語,他們說,老頭用假貨來冒充古董騙錢,被他們識破了,老頭居然還說要報警抓他們,争執之下,幾個人便鬧了起來。

杜衡很耐心地勸說着幾個男人,他像是一個很專業的談判專家,幾句話就把男人們勸走了。

再一看老頭,他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和杜衡,現在杜衡替他解圍了,他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甚至笑容裏有種很陰險的感覺,讓我感覺不寒而栗。

旁邊的一個中年大嬸拉了我一把,悄聲用英語跟我說,讓我不要理會這個人,他是一個騙子,經常在這裏出沒。

我尴尬地笑了笑,将目光看向了杜衡。

杜衡看了我一眼,蹲下身拿起了老頭面前售出的古董,這是一個古代王爵用的酒杯,上面鑲嵌着很多珠寶,顯得特別奢華,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贗品,根本就不是什麽古董。

杜衡沖老頭笑了笑,問道,“這個酒杯值多少錢?”

老頭冷冷一笑,用憋足的英語說道,“不賣給你!”說着,他一把奪過了酒杯,轉身就走。

“喂!”我沖這老頭的背影喊了一聲,一言不合就走人,至少得說句話啊,好歹杜衡也為了他跟人理論了半天,沒禮貌。

杜衡拉了我一把,将一個東西放到了我手心裏,低聲說了一句,“線索。”

我愣了一下,他塞到我手心的是一個紙團。

我倆避開人群,到了一塊空地上,我這才驚訝地展開紙團,上面用英語寫了一句話,準确地說是一個地址,“阿裏莫森街108號,晚上七點。”

我欣喜不已,難道這個老頭就是傳遞線索的人?至少他跟這件事有很大的關系。

“看來,剛才的那一出鬧劇,正是他故意導演的戲碼,為了吸引我們,也真是煞費苦心了。”杜衡微微一笑,眯縫着眼睛看着遠方,嘴角挂着優雅的笑意。

“套路還深,有必要這麽折騰我們嗎,搞得像是諜戰劇一樣。”我無奈地笑了笑,撫摸了一下元寶的頭,它立刻很不高興地叫了一聲。

晚上七點,我們來到了阿裏莫森街,這是一條平民街,很多外來的人都在這裏租房,因為都是從事體力活動的人員,而且國籍不同,環境很複雜,搞得有些混亂不堪,處處都充斥着一種烏煙瘴氣的感覺。

我很意外,那個騙子居然住在這種地方,那麽大年紀,想想也是挺心酸的。

108號是一棟出租的小樓,很舊了,年久失修的牆壁長滿了青苔,顯得很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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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午夜暗示

元寶似懂非懂地沖我叫了幾聲,我白了它一眼,繼續問道,“你說,他有沒有八塊肌和人魚線呢,我覺得應該……”

“蕭玥,你去洗吧!”杜衡猛地走了出來,吓得我差點咬到了舌頭。

我紅着臉站起來,低頭不敢看他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一會再洗吧!”

“好的,你怎麽了?”杜衡可能覺察到了我的尴尬,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連連搖頭,“沒什麽,那個……我去洗澡吧!”我這次擡起頭,看到杜衡穿着浴袍站在我面前,露出了兩截結實的小腿,很性感,上面長了一點點腿毛,不覺得粗糙,倒是有一種很男人的感覺。

我羞澀地看了一眼,慌忙沖進了浴室裏。

跟一個男生同居一室,雖然隔着一道門,但是這樣的洗澡還是讓我覺得很難堪,哎呀,我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孩子啊!

在浴室裏憋了很久,我才扭扭捏捏地出來,好在旅館提供的浴袍很寬松,可以遮擋住尴尬。

杜衡還在研究地圖,并沒有任何想要看我一眼的意思,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是我想太多了。

“還在看呢,不是白天都研究好了嗎?”我看着杜衡,将泡好的牛奶遞給他。

杜衡搖搖頭,“我在看盧特荒漠這一段,附近的城市跟塔巴辛有什麽聯系,是否有近路可以到達。”

我沒有說話,不想打斷他的思路。

過了十幾分鐘,杜衡這才合上了地圖,沖我微微一笑,“明天早上我們問一下當地人,去南部客運站,坐大巴可以到達盧特荒漠,預計需要四個小時。”

我點點頭,“是,你來安排就好,我就不多嘴了,反正我也是一個路癡,而且我從來沒出門旅游過,你當導游,我很放心。”

“好吧,那就早點休息,這幾天都一直在奔波,沒睡過一個好覺,今晚好好補充一下睡眠,養足精神,明天才好有體力前進。”杜衡笑了笑,将床頭燈調到了最暗的亮度。

屋子裏立刻被一種安谧寧靜的氣氛包圍着,我躺在靠窗戶的床上,心情有些複雜,但是杜衡那邊,卻很快就安靜了,我聽着他均勻的呼吸,知道他已經睡着了。

我深呼一口氣,将元寶抱在懷裏,很快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我猛地坐了起來,“誰?”

杜衡也已經起來了,他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起身緩緩地走到了門口,猛地拉開了門。

沒想到,門外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跑了過去,跟杜衡來到走廊上看了看,并沒有人。

“誰啊,是不是搞惡作劇?”我看着杜衡,疑惑地問道。

杜衡搖搖頭,“回去吧,沒事的。”

重新躺回床上,我也沒多想,可能是外國友人跟我們開的一個玩笑吧,想要給我們一個午夜驚吓而已。

很快,我又進入了睡眠狀态,誰知道剛迷糊了幾分鐘,敲門聲又響了。

這次杜衡沒有猶豫,直接沖到了門口,一把拉開了門。

跟上次一樣,門外一個人也沒有!

空蕩蕩的走廊一直延伸到盡頭,都沒有半個人影。

“奇怪了,這是誰呢?要是他忽然敲了門,又跑開的話,怎麽的也得幾十秒才可以跑過去,但是剛才你開門,也就用了幾秒鐘而已,還有,走廊上的地板是木頭的,在上面走動會發生聲響的,太怪了。”我咬着嘴唇,一肚子的疑惑。

杜衡沒有說話,在走廊上挨個房間的檢查着,但是卻并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線索。

回到房間,關上門,我已經沒有了睡意。

“如果他是隔壁方面的旅客,那他在關門的時候,也一定會發出聲音的。”杜衡很肯定地說道,他剛才還特意做了實驗,旅館的門是木質的,無論你動作再輕,始終會發出一聲悶響,是不可能消除得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那會不會是鬼啊?”我有些害怕地問道。

杜衡沖我笑笑,“你忘記我是幹什麽的了?”

我一愣,随即摸着額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也是,跟着你在一起,哪個妖魔鬼怪敢來打擾我們。”

“是,要是妖魔鬼怪倒是好對付,我就怕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比它們更恐怖的東西,就不好對付了。”杜衡看着我,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弱弱地問了一句,“什麽是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東西?”

“人。”杜衡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讓我渾身毛骨悚然起來。

不過,我還是很贊同地點了點頭,“是的,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心更恐怖的了。”

杜衡起身給我倒了杯水,“來,喝杯水冷靜一下,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明早還要奔波呢!”

我接過杯子,嘴唇剛碰到杯沿上,敲門聲再次響了。

“誰?”我憤怒地吼了一句,實在是忍不住這樣的惡作劇也好,詭異事件也好,有本事出來跟我們面對面啊,看看這位帥哥道士能不能把你給滅了!

杜衡飛身過去看了門,跟前兩次一樣,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只是在地上多了一件東西。

一封信!

杜衡看了看四周,拾起信封走了進來。

将房間的燈開亮,我們仔細地打量着這個信封。

這是一個當地專用的信封,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打開信封,裏面有一張白紙,上面用鋼筆寫了一行波斯語。

“這是什麽意思呢?是在向我們傳達某種暗示嗎?”我看着杜衡,疑惑地問道。

杜衡搖搖頭,“暫時還不知道,我現在去前臺問一下,請她幫忙翻譯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我披上衣服,跟着杜衡出了門。

此時是淩晨四點,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前臺的小姐昏昏欲睡,但是看到我們走過來,立刻就換上了笑臉,很熱情地問我們需要什麽服務。

“您好,請幫我們翻譯一下這句話可以嗎?”杜衡用英語跟前臺小姐交談道。

前天小姐接過紙條,認真地看了一眼,告訴我們紙上寫的是“西番古董市場”,那是本地一個很有名的古董市場。

“看來,我們明天走不了了,有人主動要給我們線索,把我們給吸引到西番古董市場去。”杜衡看着我,微微地皺眉說道。

可是,旅館沒辦法給我們提供走廊的監控錄像,聲稱是為了保護客人的隐私,只要警方才有權利調監控錄像。

我還想跟前臺小姐争執幾句,但是杜衡拉住了我,示意我不用再多說了。

我悻悻地跟着杜衡上了樓,回到了房間裏。

“太過分了,難道我們就沒有權利保護自己的安全嗎?”我氣鼓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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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啓程波斯

杜衡幫我把行李箱塞到了後備箱裏,還主動為我拉開了出門,一副很紳士的樣子,讓我特別感動。

“你會暈車暈機嗎?”杜衡很關切地問道,“對了,還有暈船,我們這次還需要坐船。”

我要搖搖頭,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我不會暈車,至于暈機和暈船,我不知道,因為我還沒坐過飛機和渡輪呢!”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有些不好意思,作為一個窮學生,我最遠的距離就是從老家到了省城上大學,坐的是大巴,三個小時車程,額外,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片土地,更沒有出過國。

這一次去波斯,算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遠門。

“沒關系,我都給你帶好了藥了,要是不舒服的時候,就吃一片就好。”杜衡微笑着說道。

我心裏暖暖的,這一定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好的是,我果然是女漢子體質,一路上坐了車又坐飛機,然後又換了輪船,換來換去的,我居然沒有任何暈的反應,倒是很省事,我暗暗松了口氣,還好沒有給杜衡拖後腿。

五天之後,我們到了波斯,不,伊朗的一個城市,謝圖爾。

為了盡快進入角色,我們還是習慣把伊朗叫做波斯,這樣能讓我們有種穿越回到了女鬼聶珍珍的那個年代,可能在心理上會對我們有一些幫助,能激發靈感找到線索。

撲面而來的異域風情,讓我有些興奮,第一次站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連空氣都是不一樣的。

“怎麽樣?還不錯吧?”杜衡看着我,微笑着問道。

旅途奔波,雖然我倆都累得不行,可是現在處在這片安靜祥和的土地上,感受着另一種風土人情,我們渾身都充滿着力量,想要立刻去認識這座城市。

“我覺得很美,像是一幅油畫一樣,我都有些醉了。”我環顧着四周,壓抑着內心的激動,對杜衡說道。

我倆在街頭逛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家旅館,打算先把東西放好,休息一下再去吃點東西。

還好,旅館的前臺能說英語,在波斯大多數人都只會說官方的波斯語,所以我們的英語也顯得有些障礙,很多時候只能靠着比劃。

我的英語還算可以,在大學我的英語成績一直都不錯,沒想到杜衡的英語更好,特別地道,閉上眼睛會以為是在跟一個英國的男士在交談。

他渾身上下散發的魅力,越來越濃厚,一點點地讓我着迷,這一路上他都很照顧我,可以用無微不至來形容,我有時候會忘記自己是只狐妖,動了念頭,不過清醒過來之後,我會馬上警告自己,不要逾越這道鴻溝。

沒想到,跟前臺交談了一會兒,她才遺憾地告訴我們,只剩下一個雙人間了。

我正準備離開,不料杜衡卻大方地說道,“可以,我們要了。”

我愣了一下,紅着臉看着他的側臉,然而他并沒有一絲難堪的神情。

上樓的時候,我不好意思地問道,“只有一間雙人間,你怎麽還答應啊?”

“這樣更好,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最好就是跟你待在一起,要是有個什麽意外,也好在第一時間關照你,否則要是遇到什麽事情,就不好了。”杜衡認真地解釋道。

好吧,是為了保護我,這個理由不錯。

進了房間,雖然很寬,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尴尬,坐在床沿上遲遲沒有起身去洗漱。

杜衡洗漱完出來,看到我還抱着元寶坐在床沿上,雕塑一樣,于是便笑問道,“你怎麽還不去洗漱,累了幾天了,快去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吧,這樣比較精神一點。”

我這才如夢初醒,點了點頭,尴尬地進了浴室。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我暗暗地做着自我批評,蕭玥啊蕭玥,你真是想得夠多的,只是一起住一下而已,這次的目的是什麽難道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矯情地去想一些問題,惡心,腦子有病。

調整了一下心态,我也覺得沒什麽,那些喜歡騎行的朋友,不是還一起住那種青年旅館,大通鋪,男女混居,人家也沒什麽尴尬的啊,這是一種很健康陽光的旅行,不用想太多!

我振作精神出了浴室,杜衡正坐在桌前看地圖,元寶趴在他的腿上,沖我搖頭晃腦的。

我坐了過去,默默地跟他一起看着地圖。

“我們現在在謝圖爾,我們需要走過這個著名的盧特荒漠,就可以達到這裏,我們的目的地,塔巴辛,聶珍珍家族的墓園,就應該在塔巴辛郊區的一片湖泊旁邊的樹林裏。”杜衡在地圖上比劃着,把路線解釋給我聽。

我點點頭,看着地圖上那片寬闊的荒漠,隐隐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挨過去,要是給杜衡拖後腿那就不好了,“這個……我們可以采用什麽交通工具嗎?比如租賃一頭駱駝或者馬匹什麽的?”

杜衡想了想,擡頭看着我,認真地說道,“我暫時也不知道,過去看看,我想當地應該會有馬車,或者是其它的交通方式,很多人都是以這個為生的,每年都有很多人要經過這個荒漠,所以形成了這種職業的衍生。”

“我就擔心會半路掉鏈子,給你添麻煩什麽的,那就太不好了。”我傻笑着,有些沒底氣地說道。

我記得大學參加田徑賽,跑了一般,因為天氣太熱的關系,我暈倒在了賽道上,當時弄得很尴尬,這一次可不比參加比賽,大不了就退賽,現在要面臨的問題特別嚴峻,并不是自己暈倒就可以解決的。

杜衡很堅定地看着我,“你一定沒問題的,我相信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不要太相信我啊,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如果到時候我堅持不下去,你就不用管我了,我說真的。”

杜衡搖搖頭,沒有說話,徑直起身去收拾東西了。

我倆離開了旅館,在街頭逛了一圈,找了家餐廳吃了東西,還不錯,挺可口的。

說實話,這座城市還挺美的,要是我們這次不是為了任務來的,我還真的想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

按照行程的計劃,我們第二天就要離開,打車去盧特荒漠,準備開啓一段“荒漠求生”的旅行。

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是當地時間,晚上九點半了。

我躺在床上,感覺渾身都散架了,杜衡進去洗澡了,我聽着水聲,心裏老是平靜不下來,總覺得怪怪的。

元寶跑過來,在我腳邊輕輕地蹭着,對我撒嬌。

我将它抱了起來,低聲問道,“元寶,你說我要不要偷看裏面的帥哥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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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狐妖幼崽

我要跟她腹中的幼崽同歸于盡,這樣也就一了百了了,雖然我不确定這個辦法是否完美,但是至少可以阻止幼崽不能順利降生。

“蕭玥!”杜衡一聲怒吼,用力舉起古劍,斬斷了狐妖的尾巴,一聲慘叫之後,狐妖的尾巴掉在了地上。

杜衡沖過來一把拽住我,将我往他跟前拖,可是腹中的那股力量死死地吸着我,他沒辦法将我拽出來。

就在這時,天空忽然明亮了一下,一道美麗的閃電劃破了天空,我頓時興奮起來,太好了,雷電終于來了!

瞬間,一聲刺耳的炸雷響起,狐妖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不停地翻滾着。

緊接着,又是一道炸雷,伴随着一股刺目的白光,狐妖從地上飄了起來,在半空中,和那股白光合為一體,耀眼得不行,我只能捂住了雙眼。

很快,狐妖的慘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稚嫩的“吱吱”聲,是狐妖幼崽降生了?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的白光已經消失了,狐妖也不見了,杜衡手持古劍站在剛才發出白光的地方,古劍上面有一抹血跡,而他懷裏,抱着一只萌噠噠的小狐貍!

“狐妖被你誅殺了?”我看着他,欣喜地問道。

杜衡點點頭,“是,在誅殺她的一瞬間,她的幼崽降生了,喏,可愛吧?”

我跑過去,看着杜衡懷裏的小狐貍,毛茸茸的,還沒有睜開眼睛,只有小狗崽子那麽大,特別可愛。

“我可以抱抱它嗎?”我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小狐貍,問道。

杜衡笑道,“當然,以後就是你的了,你可是要好好照顧它。”

“我的?”我驚訝地看着他,“我照顧一只狐妖,這合适嗎?”

“它現在已經不是狐妖了,它只是一只有靈力的小狐貍,但是它沒有任何的魔性,不會傷害別人,它長大之後跟薩摩耶犬的形态很相似,你平時帶出去的時候,可以跟別人說是薩摩耶犬。”杜衡認真地看着我,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摸着後腦勺,一時沒能從這個意外中清醒過來。

杜衡将小狐貍遞給我,我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抱在懷裏,暖暖的,倒是跟小狗崽子沒什麽太大的區別,白花花的毛,沒有一絲雜毛。

“嗯,挺像薩摩耶的,只是臉蛋尖了一點點。”我看着杜衡,開心地笑着,我很久以前就想要養一只寵物了,但是因為各種關系都沒能實現,沒想到現在杜衡替我實現了這個願望。

“先回去吧,我們再慢慢說。”杜衡看了我一眼,徑直走到了前面。

我這才想起,他身上還有傷!于是我趕緊跟了上去,坐上他的摩托車,去了他家。

杜衡這次傷得比較重,回到家裏,在明亮的燈光下,我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可怕,“杜衡,你沒事吧?”

我看着他,心裏難受不已。

“不要緊,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進去處理一下。”杜衡給我倒了一杯熱水,便出了房間。

我将小狐貍放到沙發上,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樣子,心裏百感交集,雖然狐妖陰險毒辣,可是畢竟也是它的媽媽,現在它失去了媽媽,一定很痛苦,生下來就沒有了媽媽的孩子,需要特別的照顧。

我輕輕地撫摸着它,深深地嘆了口氣。

半個小時後,杜衡換了身衣服,端着兩碗泡面進來了,一臉歉意地說道,“抱歉,我家裏只有這個,你将就一下吧!”

“不啊,挺好的,我喜歡吃泡面,對了,那這個小靈狐得吃什麽啊?”我将泡面放到面前,好奇地問道。

杜衡笑了笑,解釋道,“你就按照飼養寵物狗的辦法去飼養就好,不過,你不能讓它碰到血腥的東西,它畢竟是靈物,一旦跟血腥味沾上,就會失去理智,變得瘋狂起來,那時候你就要費一番功夫去對付它了。”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送了我這麽一個禮物,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的,對了,我們可以帶它去波斯嗎?算了吧,那麽多人,應該不允許被帶上飛機和渡輪。”我失望地嘆了口氣,看着眼前的萌物,看來要将它寄養到寵物店了。

“不用擔心,我給你這個隐身鈴铛,你給它戴上以後,就不會被別人看見了,你取下鈴铛,它的隐身屬性就會失去。”杜衡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銀色鈴铛,遞給了我。

我握着鈴铛,興奮地點點頭,“那太好了,還是你想得比較周到,那我們就可以帶它一起去旅行了,真棒!”

杜衡捏着下巴,微笑道,“那你先給它取個名字吧,總不能一直叫它小狐貍。”

我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那不如叫漢堡吧?我喜歡吃。”

“漢堡?為什麽我們國家的産物,要取一個外國名字呢?而且也不太好聽。”杜衡皺着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

我不好意思地捂嘴笑了笑,“那就叫元寶吧,我喜歡錢,也喜歡古董,元寶綜合了這兩點。”

“元寶?”杜衡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屋子裏充滿了短暫的歡樂,可是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将是未知的奇幻旅程。

杜衡告訴我,就在拿到雷電刺下來的時候,形成了一道很強大的白光,正是拿到白光讓白狐法力大減,被控制住了全部的力量,而古劍卻吸收了雷電的極強力量,随即杜衡便用古劍斬殺了狐妖。

在狐妖死的一瞬間,小狐貍降生,狐妖的肉身幻化為一道黑煙消失之後,小狐貍便落在了地上,它沒有被魔化,是一只善良的小靈狐。

元寶醒來之後,我還真的樂壞了,它可以賣萌,也可以撒潑,把屋子裏的東西撕得亂七八糟的,也很能吃,我自己都不舍得喝的羊奶粉,它一口氣可以喝掉一碗,也不挑嘴,胡蘿蔔和紫薯都能吃,還吃得賊香。

有了它的陪伴,我感覺生命多了一絲趣味。

我們的計劃将在一天後進行,距離現在只有不到十五個小時,我內心還是很忐忑,很想跟女鬼說說話,可是現在她被封在壇中,失去了跟我溝通的能力。

我只能在心裏默默地告訴她,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完成這個心願。

十五個小時後,我背上背包,拖着一個小密碼箱,帶上元寶站在了街頭。

很快,杜衡便來了,他只背了一個登山包,穿着一身簡單的登山裝,顯得很幹練,但是不失帥氣。

我看着他朝我走過來的一瞬間,有種臉紅的羞澀感。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杜衡沖我歉意一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師傅,麻煩開一下後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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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雷劫

杜衡很堅決地搖搖頭,“不行,絕對不行,這要是失敗了,很可能你就沒有生還的機會了!我不同意!”

“可是你怎麽就知道我們就會失敗呢?杜衡,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如果不把這只狐妖盡快誅殺的話,她就會禍害更多的人,還有她肚子裏即将降生的那條狐妖幼崽,我願意用我一個人的性命,去換來更多人的性命。”我含着眼淚,懇求杜衡道。

雖然我對狐妖不是很了解,但是我也能想到,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別的辦法都沒什麽可行的效果,而且很有可能前功盡棄。

只有利用我這個同類來吸引她,她才會不顧一切的來拼命,否則只可能讓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

“不行,我一定會想到更好的辦法的,我需要時間……”

“沒時間了!女鬼還在壇子裏等待着我們,去波斯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我們不能再拖延了,狐妖的幼崽一旦降臨,勢必會掀起新的風浪,杜衡,拜托你了,今晚就行動吧!”我的雙手緊緊地抓着杜衡的胳膊,因為極度激動,指甲都嵌在了他的皮膚裏面。

杜衡皺着眉頭,眼神有些哀傷的看着我。

“杜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我不會死的,請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撐住的,快行動吧,你趕緊點頭!”我情緒激動地沖着他大喊。

杜衡一動不動地站着,他看着我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讓我捉摸不透。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杜警官……”

來人沖進來看到我倆就這樣僵持着,馬上就愣住了,有些難為情地看着我倆。

我慌忙松開杜衡,我倆也各自尴尬地別過了臉去,天吶,這得被人想成是什麽事呢!我一個大姑娘,抓着人家的胳膊又喊又叫的,還含淚,糗死了。

不會是被人以為我是在糾纏杜衡吧,好丢人。

杜衡淡淡一笑,“沒事,我跟蕭玥在讨論案子,我們還沒有達成共識,所以有些争執,沒事的,你去忙吧!”

同事似信非信地點點頭,出了休息室,順手帶上了門。

我歉意地對杜衡說道,“不好意思杜衡,我剛才有些激動了,但是請你答應我,我們試一試,好嗎?”

杜衡抿着嘴唇,許久終于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出事,杜衡為此準備了很長時間,顯得格外的謹慎。

說實話,如果心裏沒有一絲絲畏懼是不可能的,我也想好好地活在這個美麗的世界上,完成我的夢想,做一名優秀的考古學家。

不過,我在說出我願意之後,這些都變得很渺茫了,狐妖一天不被除掉,我就不可能安寧,這個世界也不可能安寧,還有女鬼,她還有心願等着我們去替她完成。

晚上十一點,我按照杜衡的安排,只身來到了鳳尾巷裏,裝出一副等人的樣子,站在了電線杠下面。

我的覺醒氣息已經被杜衡打開了,我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內心卻在躁動着,狐妖的本性在我體內燃燒着,我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我很想大聲嘶吼一聲,像狐妖那樣痛痛快快地發出一嗓子嚎叫。

頭頂的月牙躲進了雲層中,很快天地之間就暗了很多,眼看着就要來一場雷陣雨了,我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期待着巨雷趕緊響起,盡早将狐妖滅掉。

果然,不到十分鐘,一陣陰風吹了過來,随後,狐妖也現身了。

她是以真身出現,而不再是像從前一樣化作人形或者半人半妖的狀态,看得出來,她很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

她好不含糊地朝我撲了過來,舉着爪子就要刺我的喉嚨,她張開布滿尖牙的嘴巴,一絲異樣的腥味刺入了我的鼻腔,我忍不住惡心了一下。

身子一偏,躲過了狐妖的襲擊,不過狐妖的大尾巴也立刻打在了我的後背上,我一個馬趴摔在了地上。

杜衡之間就說過了,她是在故意激怒我,想讓我覺醒,然後她很好地利用機會來殺了我,讓她腹中的狐妖幼崽順利降生,一旦降生,她的狐妖幼崽就會帶着比她強很多倍的法力,後果不堪設想。

她自己雖然大劫将至,可是她卻把更厲害的幼崽留了下來,這一招更加陰毒。

因為狐妖幼崽和母體的靈魂,是可以相通的,也就是說,狐妖雖然肉身死了,但是她的靈魂也可以控制幼崽。

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誅殺狐妖,更重要的是阻止她利用我的覺醒,來魔化她的狐妖幼崽。

跟狐妖鬥了一會,杜衡便出現了。

他敏捷地将我拉到一邊,手持青銅古劍,一手将符紙貼到了狐妖的面門上,狐妖立刻就站住了,就像是港産片裏的僵屍,被符章定住了一般。

杜衡正準備用古劍去刺,不料那狐妖卻猛地将符章撕掉,怒吼一聲,伸出爪子朝杜衡揮了過去,這一下力度大得出奇,杜衡的古劍被打得飛了出去,他整個人也向後退了幾步,跌跌撞撞地差點摔倒在地上。

“杜衡小心!”我驚呼一聲,正準備上前去幫忙,杜衡已經站穩了。

他拾起古劍,再次跟狐妖鬥在了一起。

然而,狐妖卻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樣,力氣變得奇大,而且速度很快,幾個回合下來,杜衡就處于了弱勢,而且身上好幾處都被狐妖抓傷了。

我擡頭看着天空,然而剛才還黑乎乎的天,現在卻明朗了許多,說好的雷電呢?

我心裏漸漸焦急起來,想要加入戰鬥,但是杜衡之前說過了,一定要我保護好自己,不能讓狐妖接觸到我,一旦我被她傷害了,那可能就會前功盡棄!

所以,我只能遠遠地觀望着,擔心着杜衡的情況。

狐妖越來越兇殘,她的大尾巴變得巨大無比,像一把變大的芭蕉扇一般,“呼呼”地拍打着杜衡,雖然看似不太嚴重的一下子,其實傷害很大,轉眼間杜衡的嘴角就流出了鮮血。

他死死地咬着牙關,跟狐妖繼續戰鬥着。

我咬着嘴唇,不行,再這麽下去,杜衡一定會不行的……

“杜衡!”我大喊一聲,杜衡猛地回過頭來,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間,我一頭沖了過去,用頭頂撞到了狐妖的腹部。

“蕭玥!”杜衡大聲叫着,想要撲過來拽我,然而卻被狐妖的大尾巴擋住了。

我死死地頂住狐妖的腹部,那裏面有股很神奇的力量,在劇烈地吸着我的頭,想要将我的頭吸入她的腹中一般。

“杜衡,你快走!你必須去波斯,你走!”我咬緊牙關,死死地往狐妖的肚子頂去,狐妖痛苦地愛好着,但是卻沒辦法将我推開。

是的,我就是想跟她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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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冒險之計

吃完了泡面,杜衡連休息都顧不上,便去了所裏,我不好意思留下來休息,心裏很過意不去,于是不顧杜衡的反對,跟着他去了所裏。

“其實你不用跟我過來,所裏的事情都是我工作分內的事情,你也幫不上什麽忙。”杜衡扭頭看了我一眼,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我坐在他身後,享受着晨風,開心地說道,“不,我跟着你過去學習一下也好啊,反正我現在已經是休假狀态了,教授那邊我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做,而且可以趁着你休息的時候,跟你讨論一下狐妖的案子。”

杜衡笑了笑,“那好吧,不過估計一上午都還有得忙的,最近事情比較多。”

“那正好,我可以多學習一些東西。”我開心地說道。

其實杜衡跟我一樣,也是進入了休假狀态,如果不是昨晚狐妖的出現,我們現在都已經坐上航班了。

但是,只要是有時間,杜衡就不可能不工作,他待在所裏的時間,絕對是比在家裏要多。

一整個上午都在處理各種案子的事情,我得到特許跟在杜衡身邊,幫着整理一些資料,還真是特別有意思,比在檔案室整理文獻有趣多了,當然,我所謂的有趣是說在刺激和恐懼之中尋找到線索之後的那種興奮,稱之為有趣。

下午,我們才得空休息。

我和杜衡坐在休息室裏吃盒飯,他看着我,有些不自然地笑笑,“你吃得還習慣嗎?”

“行啊,很好吃的,真的,我覺得挺好。”我笑着點點頭,我不覺得這樣的盒飯有什麽難吃,但是不曉得為什麽有人總是抱怨吃盒飯很痛苦。

杜衡将盒子裏的紅燒肉分給我,“多吃一點肉,對身體有好處。”

“第一次見到勸女孩子多吃肉的,不應該是勸我少吃嗎?也不怕我長胖了啊,減肥可是女孩子的終身事業。”我故意撇嘴說道。

杜衡淡淡一笑,“不,我覺得只要身體好,那才是真正的好,不要刻意地去減肥,那樣對身體損害很大。”

“好吧,你這個理由讓我有勇氣吃下去這些紅燒肉了。”我沖他笑了笑,大口吃掉了紅燒肉。

杜衡看着我吃得歡實的模樣,微笑着說道,“你慢點吃,別噎着……吃完我們再分析狐妖的案子。”

“嗯,沒事,我們邊吃邊聊吧!對了,我昨晚跟你說的你是怎麽想的,那個狐妖貌似懷孕了,我能感覺到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微弱的心跳。”我扭頭看着杜衡,他微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很酷。

杜衡點點頭,“我估計她正是因為有了身孕,所以才想在你覺醒的時候把你吃掉,這樣可以保護她順利降生狐妖幼崽。”

“吃同類,這樣對她有什麽幫助嗎?”我看着杜衡,胃裏有些翻江倒海,我一直覺得吃掉同類是件很殘忍,很惡心的事情,不過,狐妖就是狐妖,畢竟不是人類。

杜衡解釋道,“她是為了吸收你身體裏的靈氣和力量,這樣對她肚子裏的狐妖幼崽是最好的保護,但是她可能也是被逼無奈,我估計她可能大劫将至。”

“大劫将至?這怎麽回事啊,我感覺她的法力越來越強大了,不會是要遇到大劫難了,才忽然激發了潛能吧?”我的理解很笨拙,我确實感覺很好奇,我并沒有感覺到狐妖身上有一絲衰亡的象征。

“是的,我去計算一下時間,如果沒猜錯的話,可能雷劫就要來了。”杜衡說着,便放下了手中的飯盒,徑直走到桌前,拿出了一本發黃的本子。

我湊了過去,這是一本跟農歷很相似的書,但是又寫了很多無形,天幹地支的東西,很複雜,我根本就看不懂。

杜衡認真地翻到了一頁标注着很多時刻表的書,心裏默默地推算着時間。

上面的字是繁體,我都能看懂,貌似是關于“雷電”的記載。

“是,就在最近三天,有雷劫,我們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将她誅殺。”杜衡顯得有些興奮,将書合上,很高興地對我說道,“月亮對于狐妖來說,是一種輔助的因素,而雷電,則是她的克星。”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又學到新東西了!

“雷電在每個月份都不一樣,它本身所帶的能量也是不一樣的,有時候極強,有時候極弱,有時候帶的是能量是屬陰,有時候屬陽,而最近三天,是一年中最強大的雷劫,被稱之為‘雷王’,對于我們誅殺狐妖是有很大幫助的。”杜衡用筆在紙上畫了幾個圖案,跟我解釋了一下每年中不同月份裏,雷電的屬性和強弱。

他畫得很認真,講解得也很細致,我有種高中上地理課的感覺,不過那時候老師畫的是地球的東西半球。

我連連點頭,“我明白了,那今晚我們就行動吧,早點把她給制服了,我們也好早點上路去給女鬼完成心願。”

杜衡看着我,搖搖頭,“可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到萬無一失的辦法,暫時還不能行動。”

“什麽叫萬無一失的辦法?那你現在想到的辦法呢,不可以嗎?”我有些心急地問道。

杜衡搖搖頭,“沒,我現在還沒想到任何辦法,我會盡快的。”

杜衡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我看到了他眼神裏有東西在閃爍,我知道其實他已經有一個不太完美的辦法,了然于心了,他只是不願意說而已。

我故作生氣地看着他,大聲說道,“如果你信任我的話,你就把你現在的想法說出來,至于行不行我們一起想辦法。”

杜衡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躲閃,依舊很固執地搖頭,“不,這個辦法不行,我也只是過了一下腦子而已就被否認了,我會盡快相處可靠的辦法的,請給我一點點時間。”

我失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杜衡,你心裏想的是什麽你就說出來就好,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就想別的辦法,沒什麽需要隐瞞的,我不喜歡別人欲言又止!”

杜衡被我弄得有些無奈,他咬着嘴唇,想了很久,總算開了口。

“我原本想到,利用你的優勢去引誘狐妖上鈎,我用法術将你覺醒的念頭喚醒出來,我想這樣一定可以把狐妖吸引來的,但是這個很冒險,因為要是我們誅殺不了狐妖,她可能就會傷害了你的性命,所以我否定了。”杜衡面色有些凝重,說完他便重重地搖了搖頭。

我深鎖眉頭看着他凝重的雙眼,“不,我覺得這個辦法挺好,再也沒有比這個辦法更好的辦法了,我覺得我們就冒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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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封壇

我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說道,“因為……”我想說,因為跟他在一起,所以我才不害怕。

沒想到,我話還沒說完,杜衡忽然拉了我一把,“噓,別出聲。”

我緊張地躲到他身後,循聲望去,就在不遠處,一個白色小影子,正蹲在圍牆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像小動物一樣,忽閃忽閃的。

是個小鬼!

杜衡低聲說道,“你別動,我過去将它趕走。”

我點點頭心想這小鬼膽子也太大了,居然連杜衡的家的後院都敢來,也真是應了那句話,初生牛犢不怕虎,小鬼崽子不知道道士有多厲害。

小鬼跟四五歲孩子一樣大,身子白白的,臉很圓,五官也圓圓的,顯得很萌,但是尖尖的牙齒凸出來,顯得有些怪怪的。

杜衡走過去,稍微使了個小法術,就将小鬼給控制住了,他想遁形,被杜衡一把拽在手中,他吱吱地怪叫着,伸出尖牙想要咬杜衡,不料杜衡早就有防備,在他嘴巴上一捏,他頓時就動不了了。

“小鬼,不要亂跑,快回去找你的家人吧!”杜衡将他舉過頭頂,輕輕一扔,小鬼便從圍牆飛了出去。

我疑惑地看着杜衡,“怎麽有小鬼跑這裏來了,未免也太大膽了吧,也不怕你滅了他?”

杜衡笑道,“可能是跑錯地方的吧,這麽小的鬼,還不太能感知到對他不利的東西,所以他才會誤闖到這裏來。”

我點點頭,又漲知識了。

坐上杜衡的摩托車,我們來到了靠近郊區的一個小樹林裏。

這片樹林很小,也就不到一畝見方,但是卻很密,走進去有種近乎暗無天日的感覺。

在樹林的左邊,是一個廢棄的工廠,右邊則是一條臭哄哄的河。

我跟在杜衡身後,走到了樹林深處,杜衡停在了一顆粗壯的大樹前,将鐵鍬靠在了樹身上。

“這裏就是極陰之地嗎?”我捂着鼻子,還是難以把這裏的環境跟極陰之地聯系在一起,除了臭味之外,我現在腦海裏已經沒有了別的感覺。

“是的,左邊的工廠之所以廢棄,就是因為地屬極陰之地,工廠風水不好,效益一直很差,最後還鬧出了幾起意外事故,所以工廠才被迫停工,一直廢棄在這裏,沒有人敢接手。”杜衡說道。

我皺眉看着杜衡,回頭看了一眼左邊的工廠,心裏不禁有些發毛。

“先把壇子埋好,我回去再跟你說吧!”杜衡說着,拿起鐵鍬開始挖坑。

很快,杜衡便在樹下挖了一個半米的深坑,他跳入坑中,我将壇子遞給他。

他将壇子放在正西南的位置,在壇子周圍撒上了糯米,随即跳出了土坑。

他站在坑邊,念了一段咒語,将手中的符紙點燃扔進了坑中,“可以填土了。”

我搶先一步拿過了鐵鍬,“我來吧!剛才你都忙活好一會兒了。”

“還是我來吧,你在旁邊休息就好。”

我固執地将鐵鍬握在手中,“你如果什麽都不讓我做的話,我會覺得我很廢物。”

杜衡眉頭微微皺了皺,松開了手,默默地站到了一邊。

我從來就不是嬌生慣養的孩子,使鐵鍬這種事對于我來說特別容易,我揮舞起鐵鍬,像個女漢子一樣,很快就把土坑給填上了,驚得杜衡瞪大了雙眼。

我拍拍手上的土,得意地問道,“怎麽樣,活兒幹得還挺利索吧?”

杜衡沖我豎起大拇指,“真的很不錯,值得表揚。”

我笑了笑,拄着鐵鍬,看着眼前已經被填好的土坑,嘆息了一聲,“四十九天,她一定很痛苦吧,只能待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跟長眠一樣。”杜衡淡淡地說道。

“長眠?”

“是的,就像是睡了一個很長的覺,做了一個醒不來的夢一樣,不過這是能救她的唯一辦法了。”杜衡呼出一口氣,沖我微微一笑。

看着他的笑容,我凝重的心情好過了許多,“她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好內疚,所以,我就算是死,我也要完成她的心願。”

“別胡說啊,你要是死了,誰來完成她的心願呢?”杜衡在我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有些難為情地看着他。

“走吧,回去我給你清理一下傷口,被狐妖撓傷會感染的。”杜衡說着,拉過我的胳膊,将我帶出了樹林。

這個家夥,自己還受着傷,卻想着的是別人的傷,也真是沒誰了。

回到杜衡家,天都快亮了。

他用符水幫我清理了胳膊上和膝蓋上的傷口,然後又用酒精和碘酒給我擦了擦,最後才認真地用紗布幫我貼上。

“符水是用來打破狐妖的妖氣和狐毒的,以免傷口感染,酒精和碘酒就是很正常的處理傷口的常用藥物。”杜衡認真地解釋道。

我感激地點點頭,“你趕緊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吧,你肩膀上的傷貌似很嚴重的。”

杜衡已經換了衣服,我看不到他的傷口,但是受傷的瞬間,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卻一直在我腦海中閃現着。

“沒關系的,我一會去處理就好,來,你先吃碗泡面,然後去卧室裏休息一下,明天還有得忙。”杜衡說着,轉身走出了客廳,很快便端着兩碗泡面進來了。

聞着香噴噴的泡面,我使勁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這不是在做夢,也不是電視劇裏的情節,是真的享受到了杜衡的黎明前美餐,一碗泡椒味的泡面。

在等待泡面的時候,杜衡已經到浴室裏處理好了傷口,他換上了一套輕松的家居服,很有居家男人的感覺。

我不禁笑了,“你會做飯嗎?”

杜衡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你覺得呢?會做飯的男生,需要在家裏準備泡面嗎?”

我捂嘴笑起來,“那也說不一定,你的工作很忙,也沒時間做飯啊,所以只能用泡面來對付咯!”

杜衡撓了一把後腦勺,“還真是,我确實不會做飯,我感謝世界上有泡面這個偉大的發明,否則我就真的沒辦法了。”

“有辦法啊,你可以交一個會做飯的女朋友,就好了。”我吃了一口泡面,偷偷看着他的表情。

“暫時沒這個打算,幹我們這一行的,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家人,所以我還是一個人吃泡面吧,不要連累了別人。”杜衡讪笑道。

我一口泡面差點噎在喉嚨裏,好半天才揉着喉嚨,豎起大拇指說了一句,“高風亮節,真是極品好男人!”

“你趕緊吃吧,別損我了,等會泡面都涼了。”杜衡拍了拍我的泡面,不好意思地笑道。

就這樣,一個美麗的黎明,在充滿了泡面香味的房間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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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深夜行動

“要不你先休息一會兒吧,你這個樣子怎麽行?”我擔憂地看着杜衡,可是又不放心女鬼現在的狀态,一時間感覺很為難。

女鬼搖搖頭,“是的,你還是先把你的傷處理一下吧,內傷比我現在還要嚴重。”

“不用,我自己可以先用元氣自療一下,暫時沒什麽大礙,事情宜早不宜遲,還是先把你封入壇中才是,你的傷勢很不妙。”杜衡說着,便扶起了女鬼,“蕭玥,你在家休息,明早我給你打電話。”

“不行,我跟你們一起去。”我拉着杜衡的胳膊,“你一個人怎麽行,要是在半路遇到什麽事怎麽辦?”話一出口,我就感覺自己很打臉,說這話感覺我倒是能保護杜衡一樣。

杜衡卻笑了,“好吧,那就一起過去,正好我幫你清理一下傷口,你身上也傷了好幾處。”

我鼓了鼓腮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女鬼遁入了首飾盒裏,我捧上首飾盒,跟杜衡離開了出租房。

坐到摩托車後座上,我輕輕地攬着杜衡的腰,風從我耳邊呼呼地吹過,有些涼涼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時候,我竟然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浪漫。

“冷嗎?你靠着我,這樣不太會被風吹到。”杜衡微微側過臉,柔聲說了一句。

“不冷。”我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将身子坐直了一點。

“那你先堅持一下,我必須快一點趕回去,盡快把她封住壇中,這樣能少受一些罪。”杜衡說道,他告訴我,女鬼的傷沒辦法用我們人類的辦法來治療,只能通過封壇的辦法,借助天精地華和她自身來治愈。

摩托車在深夜的街道上飛馳着,四周安靜極了,只有風聲和心跳聲。

這是我第二次去杜衡的家裏,這一次我得以仔細地觀察這棟複合式的小樓。

杜衡說那是她媽媽留給他的,她媽媽以前是國家某個機構的工程師,退休以後分到了這棟小樓,原本可以頤養天年,可是媽媽在一起支援同事的行動中,不幸去世了。

杜衡高中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現在家裏只有他,和一個在國外念書的妹妹。

家裏裏裏外外收拾得很幹淨,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單身漢的居所。

客廳裏挂着一家人的照片,杜衡的爸爸長得很高大帥氣,媽媽也很漂亮幹練,眉宇間跟杜衡很像,而妹妹卻更像爸爸,是一個很有英氣的漂亮女生。

因為情況緊急,我也不好多耽誤,跟着杜衡來到了一樓盡頭的房間,推開門,裏面的陳設讓我大開眼界。

俨然就是港産片《僵屍先生》的房間,放滿了很多法器,不過很多法器都是電影裏沒有的。

杜衡對着祖師爺拜了拜,便從架子上抱來一個壇子,取了幾道符紙,将一些法器裝進了一個布袋裏,轉身對我說道,“我們先去後院。”

我點點頭,抱着首飾盒跟着他來到了後院。

後院裏種植了一些樹木花草,在深夜顯得有些詭異,黑壓壓的一片,我并不能看清楚是什麽樣子的植物,乍一看像怪物一樣,張牙舞爪的。

杜衡已經開始在地上擺放法器了,他的動作很麻利,跟他在刑警隊翻看卷宗一樣專業而迅速。

我将首飾盒放在地上,雙手放在了上面,默念着女鬼的名字,很快,一股白眼冒出來,女鬼便虛弱地躺到了地上。

“你怎麽樣?”我扶起她,她脖頸處的傷勢看起來還是很嚴重,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然顯得觸目驚心。

“沒事,我還能堅持。”女鬼沖我虛弱一笑,她佯裝沒事的樣子,戳痛了我的心。

“蕭玥,你把她放平在地上。”杜衡說着,我立刻将女鬼輕輕地放到地上,替她将身子調整好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女鬼看着我,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笑容,“謝謝你蕭玥,還有杜衡,沒有你們,可能我永生都不能跟我的家人團聚在一起。”

“你不要想太多,安心地恢複吧,四十九天以後,你就可以見到你的家人們了。”我握着女鬼冰涼的手,有些難過地說道。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蕭玥你躲開。”杜衡淡淡地說了一句,将手中的桃木劍舉了起來。

我連忙起身站到了旁邊,看着女鬼那張憔悴的臉,心裏百感交集。

杜衡念念有詞,将手中的符扔到了女鬼身上,很快,女鬼便化作了一股淡藍色的煙,緩緩地流進了壇中。

“封!”杜衡喝了一聲,之間那壇子的蓋子居然自動從地上躍起來,蓋住了壇子。

杜衡拿起一道符紙封在了壇子上面,随即抓起毛筆,蘸了朱砂在符紙上畫了一道符。

再次念了一段咒語,杜衡将毛筆舉起來放在眉心處,雙手合十握住毛筆,俯身在壇身畫了一道很奇怪的符。

杜衡放下毛筆,站起身看着我,微微一笑,“可以了,現在她安全了,我現在就去找那處極陰之地,趁早把她埋好,這樣就可以盡快讓她進入治愈狀态。”

我攔住了他,皺眉說道,“要不你休息一會兒吧,你身上還傷着呢!”

杜衡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不要緊,我現在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你在家裏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要去就一起去!”我很堅決地說道,甚至有些生氣,杜衡這是完全把我當做弱勢群體了啊,我可是沒那麽嬌弱的。

杜衡看着我倔強的樣子,伸手在我臉上輕撫了一下,随即又很不好意思地将手縮了回去。

“那好吧,你如果不困的話,就跟我一起去,地方我已經想好了,大概不會錯的。”杜衡沖我笑了笑,轉身走在了前面。

“沒關系,我一點也不困,我要看着你把她埋下,我才能安心。”我看着杜衡的背影,只有看着女鬼平安埋在地下,才可以證明這件事告一段落,她沒事了,杜衡也沒事了。

杜衡回頭看了我一眼,贊許地說道,“蕭玥,我很少見你這麽勇敢的女孩子。”

我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道,“不是吧,你們刑警隊應該很多勇敢的女警花才是。”

“不一樣,她們是經過訓練的,而你不是,你渾身散發着一種無所畏懼的氣息,我很佩服你。”杜衡認真地說道。

“我……畢竟是狐妖啊,不是人類。”

“誰說過狐妖就是勇敢者的代名詞了?”杜衡看着我,我一下子難堪起來。

“那我至少不是人類,骨子裏有種野性吧,所以才會這麽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其實我也很害怕,只是……”

“只是什麽?”杜衡看着我,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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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下下策

“呔!”一聲斷喝,仿佛從天而降一般,一枚銅錢砸到了狐妖的面門上,她悶哼一聲,身體往後傾倒了一下,爪子離開了我的喉嚨,我趁機将頭一歪,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沒想到狐妖的反應特別迅速,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又迅速地朝着我的胸口刺了過來。

“小心!”杜衡驚呼一聲,一把将我拽了過去,在半空中轉了個圈,我跌入他溫暖結實的胸膛。

擡起頭,正好看見他漂亮的下巴,他一手緊緊地抱着我,一手持劍指着狐妖。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雙手緊緊地環着他的脖子,盡管有杜衡的保護,我并沒有從剛才的驚恐之中緩過神來。

“你沒事吧?”杜衡盯着狐妖,問我道。

我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杜衡,搖頭說道,“我沒事,你小心啊,她今晚特別兇殘。”

杜衡點點頭,将我拉到了身後。

狐妖已經恢複了過來,她揮舞着爪子,毛茸茸的大尾巴撲騰着,帶起了一股狂風,吹得我幾乎要跌倒在地上,我這才想起旁邊的女鬼,慌忙跑過去,将她從地上扶起來,拉到了旁邊的電線杠後面。

轉眼之間,杜衡已經跟狐妖鬥在了一起,那把古劍散發着青色的光芒,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耀眼。

眼看着杜衡漸漸占了上風,打得狐妖節節敗退,不料,狐妖卻忽然将身子一弓,半趴在了地面上,大尾巴一晃一晃的,姿勢很是古怪。

不光是我,連杜衡也被她給弄蒙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退出了幾米遠,持劍警惕地對着她。

“杜衡小心,她可能是要耍鬼把戲!”我大聲喊道。

說時遲那時快,狐妖就在這一瞬間,忽然像離線的箭一樣射了過來,朝着杜衡就抓了過來。

力度之大,速度之快,根本就是難以形容的。

好在杜衡反應迅速,用劍擋住了這一擊,然而他還是吃了個虧,肩膀被大尾巴砸中了,整個人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上,他慌忙用劍拄地,這才避免了摔倒。

“杜衡你沒事吧?”我驚呼一聲,感覺心髒都要掉出來了,太危險了。

女鬼拉了我一把,低聲說道,“你不要叫他,這樣會分散他的注意力的。”

我趕緊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再失控叫出來。

狐妖卻并沒有受傷,剛才的那一劍只是打在了她的肩膀上,并無大礙,她嘶吼着,發出了一陣陣凄厲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她的雙眼忽然變得血紅,像是瘋了一樣,再次撲向了杜衡。

杜衡連忙抵抗,可是卻每況愈下,不到三個回合,就被狐妖抓破了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了血紅的傷口。

我咬着嘴唇,緊緊地握着拳頭,擔心得渾身都在顫抖。

又是一陣惡戰,狐妖跟開了挂一樣,把杜衡逼得一直退到了牆上,在往後退就沒路了!

杜衡一咬牙,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咬破舌尖噴到了符紙上,随即将符紙貼到古劍上,朝着狐妖的面門劈了過去。

狐妖猝不及防,挨了杜衡的一劍,慘叫一聲之後,摔出來幾米遠。

還沒等杜衡上前,一股濃烈的白煙伴随着一場暴風便降臨了,一時間分不清天與地,整個空間一片混亂。

等到煙霧散去,狐妖已經不見了。

杜衡捂着胸口,臉色蒼白得很厲害,他只是用了內力來跟狐妖對抗。

并不是像電影裏面的畫面一樣,所有的道士只要咬破舌尖,就可以逢兇化吉,實際上,咬破舌尖已經是一種下下策的自保方式,就跟壁虎斷尾一樣。

我沖過去,攙扶住杜衡,緊張得聲音都有些失控了,“杜衡,你怎麽樣?”

杜衡勉強一笑,“我沒事,不用擔心,快,離開這個地方,她可能還會召喚了其它狐妖過來,我已經聞到了一股狐妖身上的味道。”

事不宜遲,我趕緊拖着他倆來到了我的出租房裏。

衆所周知,狐貍身上的味道并不好聞,所以民間才會有“狐臭”,“狐騷”的說法,然而狐妖身上的味道,卻是一種異香,像是一種中藥,但是卻比中藥的香味更加濃郁,還帶着一種魅惑的感覺。

我自己之前沒發現,後來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才漸漸感覺得到,确實是一種很特殊的氣味,不過一般人是聞不見的。

來到出租房裏,他們倆都傷的很重,相比之下我倒是不太嚴重。

女鬼的脖頸處已經血肉模糊了,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不肯上床休息,說是如果她斷氣的話,會給我帶來一輩子的晦氣。

“怎麽辦,有沒有辦法救她?”我緊張地看着杜衡,雖然他現在也受了很大的內傷。

可是,眼下也只能他可以救女鬼了。

杜衡蹲下身,仔細地察看着女鬼的傷勢,随即皺眉說道,“只有一個辦法,我把你封在壇中,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你才可以恢複元氣,否則的話,你随時都可能魂飛魄散。”

“七七四十九天?那她豈不是不能跟我們一起去波斯了?一路上誰來給我們指引呢?”我看着杜衡,又看看女鬼,很是難受地說道。

“是的,因為她現在傷得很重,必須要進入壇中,将她的魂魄都封住,放到極陰的地底下深埋起來,這個時間她才可以借助天精地華來恢複,如果時間不夠,那便會前功盡棄。”杜衡皺眉說道。

我咬着嘴唇,有些為難地看着女鬼。

沒想到,女鬼卻點了點頭,“只要能讓我的魂魄不散,我願意熬過這七七四十九天,否則我就不能回到墓園跟我的家人團聚了。”

“那……這一路上,我們如果出現了什麽問題,該怎麽跟你聯系呢?”我緊張地看着女鬼,雖然有地圖在手,可是少了女鬼的指引,我們一定得走很大的彎路的。

“沒關系,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完成的,拜托了兩位,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們。”女鬼說着,掙紮着就要給我們磕頭,被我和杜衡一同拉住了。

“你別這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而且,是你救了我!”我感動地說着,喉頭有些酸。

“不,你不用這麽想。”女鬼搖搖頭,很平靜地看着我。

那既然你選擇這樣,就好好地恢複你的元氣吧,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替你完成的。”我握着女鬼冰涼的手,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樣子,眼睛濕潤了。

杜衡點點頭,“那你現在就先回去首飾盒裏,我馬上帶你回去,即刻将你封入壇中,明天一早選一塊極陰之地,将你深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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