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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4 章 突破

陳老三生氣地将手中的傘兵刀扔在地上,“行了行了,大家都先坐下來喝口水,歇歇腳,商量一下該怎麽走吧,要不我們就在這裏面繞,跟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最終會被撞得頭破血流,最後血流幹了,我們都死在這了。”

小陳一聽,有些不樂意了,“陳大哥,你好歹也是倒鬥界的前輩,我們一群菜鳥跟着你,如此的相信你,現在遇到一點困難,你就自暴自棄說出這種喪氣話來,這叫我們怎麽跟你繼續下去啊?至少你得鼓舞一下士氣才是,幹嘛說這種話?”

陳老三立刻也毛了,冷冷地說道,“我說這話怎麽了?我說的是實話呀!現在就是這麽個情況,難道你要我虛僞的喊口號,說大家加油,我們馬上就要找到墓室了,然後就能成功地破解考古隊員失蹤之謎,再後來,我們就能順利回到地面上去了是嗎?這麽虛僞的話我能說的出來嗎?”

“那你也不至于說剛才的話,什麽頭破血流,血流幹了我們都死在這的話,太喪氣了。”

見倆人就這樣都掐起來了,杜衡趕緊上前打圓場道,“好了,我們都不要争執了,走還是要繼續走下去的,只是我們需要暫時休息一下,确實是一直走了将近兩個小時了,大家都精疲力盡的,趕緊喝口水,補充一下體力吧,具體該怎麽走我們一起商量一下。”

杜衡勸說了一番,陳老三和小陳這才坐了下來,打開背包拿出水和食物,補充起了體力來。

陳老三嚼着面包,認真地分析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墓室就是西夏人用了八卦易術設計的,如果我們不能破解其中的易術規則,那我們在這裏是一輩子都別想出去了,就算是我們想要返回原來的路,回到地面上那也是不可能的。”

聽陳老三這麽一說,我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表面上我還是要裝得很鎮定,“陳大哥,那這個所謂的易術我們該如何來破解呢?”

陳老三搖搖頭,“不知道,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我碰了個壁,有些難堪地低着頭,杜衡拉了我一把,解釋道,“古代人對于易學的研究很深,他們喜歡用易術來設計一些建築物或者其他的事物,其中的規則複雜而又深奧,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開的,所以我們還是耐心地分析一下吧!”

大家斷斷續續地聊了一會兒,但都沒有能說出一個能解開眼前的易術的辦法。

陳老三從背包裏取出了一疊撲克牌,小陳一看頓時樂了,“陳大哥,這是要鬥地主啊?”

“呵呵,我現在沒工夫跟你玩這些,我是說用這些撲克牌來做記號,貼到牆壁上,這樣我們等會兒如果又繞過來的話,就可以清楚的知道,這裏是否是我們剛才來過的地方。”

小陳笑了,“那何必用撲克牌呢,直接用刀在牆壁上刻下來做個記號就行了。”

陳老三無奈地搖搖頭,“小陳啊,小陳,虧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高材生,比我們這個大老粗還不懂禮貌文明,難道你出去旅游的時候就喜歡在牆壁上弄一些,到此一游,之類的文字符號嗎?這好歹也是人家古人勞動和智慧的結晶,你就忍心這麽破壞,用你的小破刀在牆壁上亂刻亂畫?”

被陳老三這麽一說,小陳也內疚地搖搖頭,“好吧好吧,聽陳大哥的,就用撲克牌來做記號。”

大家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便開始繼續前進了,不到半個小時,陳老三手中的撲克牌已經貼出去了四張。

也就是說我們這一路上遇到了四個甬道,從裏面出入之後,又能回到之前來過的地方,看着熟悉的撲克牌記號,大家彼此都沒有說話,氣氛也變得越發沉重了起來。

再一次,大家看着牆壁上那張紅星九撲克牌,失望地默默嘆息着。

“歇一會兒吧!”陳老三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靠着牆壁站着,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杜衡深鎖眉頭,手指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就好像是進入了一座屬于自己的池城一樣,任何人都不能打擾他,我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沉思的側臉,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忽然杜衡開口了,“我想,問題就出在剛才的那道樓梯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是遇到了傳說中的噬魂梯。”

“什麽噬魂梯?這怎麽可能?”陳老三将煙頭從嘴巴裏抽出來,緊張地看着杜衡。

杜衡點點頭,“是的,傳說中的噬魂梯,正是人們利用易術八卦設計的一個勾魂陷阱,在樓梯上設置了這樣的機關,給人一種迷幻的感覺,在樓梯上無論怎麽走,都将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就像是魂魄被人勾住了一樣,如果不能找出其中的規律,那真的就像陳大哥之前說的一樣,我們只能走到死。”

杜衡的話無疑像是一盆冰水,潑在了大家早已寒冷一片的心上。

大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陳老三重新點燃了一根煙,“是,很有可能,我們确實是遇到了噬魂梯,但就算是遇到噬魂梯也好,遇到什麽十八層地獄,十九層地獄也罷,只要我們還沒死,就還有可能走出去,大家夥都振作一點,相信我們大家可以走出去,并且還可以順利地完成我們的任務。”

陳老三嚴肅的樣子确實像一個很有威望的長輩,大家重重地點點頭,之前的沮喪一掃而光。

振作精神重新朝着前面前進,受到剛才的鼓舞,大家比之前更加有了精氣神,走起路來也腳下生風,信心十足。

再一次爬出一個甬道,就聽到陳老三的狂呼聲,“老天,我們終于走對了,就是這裏就是這裏!”

小陳忙用手電筒一射,果然,在甬道旁邊的牆壁上,并沒有貼着撲克牌,也就是說,我們終于走到了一個全新的洞口,而并不是我們剛才一直在繞圈子所遇到的幾個甬道。

大家高興得不行,歡呼聲在墓道中響徹起來,我情不自禁地抱住杜衡,激動得熱淚盈眶,“終于走出去了,終于走出去了!”

杜衡拍着我的後背,笑着說道,“對,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的堅持一定不會有錯。”

眼前這個全新的甬道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地面變得有些坑坑窪窪的,牆壁也沒有之前的那麽光滑,上面的木樁并沒有被打磨過,摸上去顯得有些毛毛刺刺的,而甬道的寬度也比之前窄了許多,我一個人過去都還需要小心,否則肩膀就會撞到牆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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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3 章 迷宮

“怎麽了陳大哥?”杜衡大聲問道,将我拉到一邊,率先沖了上去。

只見陳老三緩緩地站了起來,轉過身看着衆人,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嗨,我這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被眼前的這個該死的樓梯給忽悠了,前面就是一道樓梯,我還以為是一個筆直的洞呢,剛才不小心崴腳了一下,沒事兒,大家跟上吧,小心一點,樓梯有些陡。”

“陳大哥,你可是吓壞我們了,我還說你身先士卒,出師未捷身先死,那我們後面的可咋辦呢?我們還指望着你帶着我們凱旋歸來呢!”

陳老三看了小陳一眼,自嘲地笑笑,“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嘛,你別笑話你成大哥了,你剛才不是也被吓得夠嗆嘛,估計讓你到前面來,你也會像我一樣,甚至你還會一頭就紮進去呢!”

大家說笑了幾句,便又繼續前進着。

踩上樓梯的第一步,我的左腳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杜衡趕緊扶住了我,“你沒事吧?”

我回頭看着他,手電筒光的照射下,他的臉顯得很是擔憂,看來我又讓他擔心了,我這個拖油瓶的帽子什麽時候才能甩掉呢?

“沒事,我剛才就是一下子沒站穩而已,沒關系的。”

樓梯不算寬,只能一個人走,兩個人走的話顯得有些擁擠,我一手扶着牆壁,一手握着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踩着樓梯,一臺一臺地往下走。

樓梯确實有些陡,估計角度大約在八十多度,都快變成直角了,走起來确實有些費勁,而且腳下的石磚長了青苔一樣的東西,還混合着泥土,如果不小心,倒是會一下子從這裏摔下去。

我看了一下前面,陳老三他們還在艱難地前行着,并沒有看到下面的路,于是我估計了一下,這條樓梯至少會是在十多米的高度範圍之內。

終于,“走到頭了!”陳老三站在地面上,高興地回頭沖我們歡呼道,“到底了到底了,大家夥把心都放一放吧,這個樓梯不是無底洞,咱們到底啦!”

深邃的墓道裏,響徹着陳老三的歡呼聲,我也跟着高興了起來,剛才一直高懸着的心,這一刻也穩穩地落地了,其實我剛才也有過跟陳老三一樣的想法,我擔心這是一個傳說中的無底洞,我們就這樣無休止地走下去,一直走到了十八層地獄的感覺,雖然感覺自己這麽想很幼稚,也很荒謬,但在那一刻這真的是我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幾分鐘後,大家都站在了地面上,眼前的墓道變得寬闊了許多,但是跟之前的結構大同小異,并沒有什麽區別很大的地方。

我們一行人繼續朝前走着,但是眼前的墓道并沒有像之前一樣筆直,而是不停地左拐右拐,雖然彎度不大,但也讓我們感覺有些暈乎乎的感覺,就這樣在墓道裏轉來轉去的。

走了四十多分鐘,我們還是沒有走到頭,也沒有遇到什麽洞和門之類,我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杜衡,他馬上心領神會地湊了過來,我附在他耳邊低聲問道,“杜衡,我們會不會是遇到了鬼打牆?為什麽一直在這裏轉悠都沒有轉出去呢?”

因為距離隔得很近,我能清晰的聞到杜衡頭發上淡淡的洗發水香味,他身體的溫度讓我感覺很踏實,之前的胡思亂想瞬間被驅散了很多,杜衡摟着我的肩膀輕聲說道,“不會是鬼打牆的,古代人的墓穴就是設計得很複雜,沒關系的,我們再走走,應該就能走到頭了。”

聽杜衡這麽一說,我馬上就放下心來,繼續跟着大家前進。

墓道裏只剩下我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就連一向愛說話的陳老三和小陳,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哎呀,終于到頭了!”陳老三的聲音驟然響起,我猛地站住了腳步,循聲望去,陳老三的手電筒光正照在距離他些上方半米的地方,那是一個洞口,洞口的形狀不規則,看起來有些毛毛躁躁的,并沒有像之前的兩個洞口一樣打磨得很光滑,有些像是盜墓賊挖上去的盜洞一樣。

“什麽意思?這個是盜洞還是甬道呢?”小陳皺眉問道。

“管它是什麽洞的,反正就在眼前了,我們必須得走,不走那就原路返回回到地底地面上去。”

被陳老三嗆了一句,小陳也無話話可說,回頭看了看大家,見大家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他也沒說什麽,跟着陳老三爬進了甬道中。

甬道距離地面半米多高,我爬上去的時候,杜衡小心翼翼地托着我的身體,讓我有些難堪,我回頭讓他放手,不料身子一歪,使得杜衡的手一滑,居然按在了我的胸脯上,一時間我倆尴尬不已。

“你放手就好,我能行的,這才半米,你小看我了。”我難為情地說了一句,杜衡這才将手縮了回去,舉着手電筒給我照亮,臉上的表情像個害羞的孩子一樣。

巫衍從上面俯下身來看着我倆,有些郁悶的問道,“我說你們倆,真是争分奪秒的找機會秀恩愛呀,這都什麽時候了什麽場合,你們倆還在這墨跡,趕緊上來吧!”被巫衍這麽一說,我更加難為情了,趕緊一使勁,爬到樓甬道上面。

我剛準備轉身去拉杜衡,然而杜衡已經敏捷地跳了上來,不錯,有一雙大長腿和敏捷的身手就是不賴,這一刻,我好像對這個帥氣勇武的男人的愛更多了一些。

進了甬道之後,我們又開始了跟上次差不多的一通亂撞,說是亂撞,是因為這裏的情況不比剛才好,轉彎倒更多,有時候轉得我都有些頭暈目眩,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巫衍有些無奈地說道,“這要轉到什麽時候啊,我不明白當初那個人下葬的時候到底走的哪一條路,如果這麽轉來轉去的話,非把出殡的人給累死不成。”

小陳笑了,“人家如果像你一樣想,那怎麽可能設計出這麽複雜的墓道呢?人家之所以這樣設計,為的就是防止後來的人進去,不把你繞暈才怪呢,乖乖地跟着繞吧,別說話,積蓄力量。”

小陳話音剛落,只聽得前面的陳老三怒吼一聲,“我去他大爺的,怎麽又到了這裏來!”

大家狐疑地用手電筒光一照,看清楚前面的情況的一瞬間,我的心瞬間冰冷起來。

這居然就是我們剛才從上面下來的那個樓梯的出口,眼前的樓梯那麽熟悉,正是剛才那條高度将近十多米的樓梯,一股酸澀和失望湧上心來,我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看來我們都被繞暈了,又回到原來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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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2 章 下墓

六點三十分,我們起床吃了泡面,便拿上工具出了門,直奔扣肉山而去。

山村的早晨比城市好像要天亮得早一些,我們到達扣肉山腳下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陳老三并沒有帶着我們從昨天看到的洞口進去,他說那個洞口很可能有機關或者是其他的問題,所以才會導致考古人員離奇失蹤,我們不能步他們的後塵,所以他便決定重新勘測,打出一個洞口,我們從洞口進去。

陳老三取出皮尺,認真地丈量了起來,杜衡蹲在一旁跟他一起配合着,很快他們便确定好了墓穴的方位,兩人拿出洛陽鏟開始打洞。

小陳也過去幫忙,我和巫衍站在一旁打下手,說是給他們幫忙,但是真正能幫上的卻又少之又少,我認真打量起眼前這座扣肉山來。

土壤肥沃,山體上雖然沒有高大密集的植被,但是也顯得郁郁蔥蔥,并沒有荒涼的感覺,鳥從山頭上飛來飛去的,在晨間顯得生機勃勃,這麽一看倒是一座風水寶地,下面的墓穴應該是一位有來頭的主,否則也不會選擇這樣一個位置。

就在這時,只聽得陳老三驚呼一聲,“麻煩了!”

我驚愕地轉過頭,陳老三看着洛陽鏟帶出來的五花土,搖頭嘆息道,“昨天我還很肯定這下面的墓挺簡單的,沒想到現在看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工程,這一趟,我們可是有得忙活了。”

杜衡用手指捏了捏五花土,仔細看了看,“你是說這下面的墓穴不是西夏的大墓?”

陳老三點點頭,“是,如果是西夏大墓的話,絕對沒這麽複雜,我估計這下面的墓是磚石結構的,而且還有很多層,要先打通它的話,那我們還是要費一番功夫才行。”

小陳笑了,“咱們來這一趟就是幹這活的,難道還會因為它不容易我們就放棄了?就算是下面的墓穴用鋼筋水泥混合土灌溉了幾十層,我們也要打破它。”

陳老三豎起大拇指調侃道,“牛,那我們這次就跟着小陳大哥混了。”

小陳一聽,趕緊擺擺手說道,“不,我的意思是在你的領導下我們一起攻破它。”

聽着這兩人的相互調侃,我跟杜衡相視一笑,這一路上有這兩位,也不怕這一趟會枯燥無味了。

大家繼續揮舞着工具埋頭苦幹着,我和巫衍也加入了進來,幫他們一起運泥土。

兩個小時後,終于初見成效,找到了墓道的位置,大家繼續咬牙堅持,終于打進了墓道中。

看着黑洞洞的墓道,我的心緊張而又興奮,馬上就要進入墓穴中去了,從前也看了很多盜墓小說,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心裏的那種感覺是說不出來的。

在洞口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鐘,陳老三将之前準備好的兩只活的鹦鹉放進了洞中,我看到鹦鹉的時候感覺挺好笑的,因為之前看過的盜墓小說裏面,盜墓的高手用的都是活麻雀,而現在陳老三用的是鹦鹉,我感覺莫名戳到了笑點。

陳老三見我在笑,理直氣壯地辯解道,“麻雀現在不好找,因為鹦鹉便宜,所以就用鹦鹉了,都是能呼氣的動物而已,何必要計較品種呢?是不是,杜警官你來評個理,我說的話對不對?”

杜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确實有道理。”

杜衡的回答引得大家一陣大笑,我紅着臉,頭埋得很深,這分明就是為了故意開我和杜衡的玩笑而已,才故意問的杜衡這麽一句,這個陳老三還真是會調侃人。

過了一會兒,陳老三将鹦鹉提了上來,看到鹦鹉依舊活蹦亂跳的,大家松了一口氣,鹦鹉還活着說明墓穴裏面的空氣情況比較好。

我看着被放回籠子的兩只鹦鹉,疑惑地問道,“下面如果沒用的話,是否可以将它們放掉呢?關在籠子裏它們也沒有自由啊!”

聽我這麽一說,杜衡馬上糾正道,“不對蕭玥,鹦鹉不能放回到自然,它會對大自然造成破壞的,有些鳥對大自然很有貢獻,比如說麻雀,它能捕捉害蟲,而鹦鹉不能捕捉害蟲,相反它還會對大自然造成一些破壞。”

“是這樣啊,我一直還覺得鳥類都應該被放回大自然的。”我難為情地吐了吐舌頭,沒想到上了十多年的書,在某些問題上我還是一個一無所知的小學生。

“好了,現在沒問題了,我們可以下去了。”陳老三說着,舉着手電通率先下了洞。

杜衡讓小陳跟在陳老三後面,随後是巫衍,我,他在後面斷後。

墓道裏面陰森森涼飕飕的,那種冷風是可以鑽進皮膚的,跟在外面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我握着手電筒,渾身微微地顫抖着,但是前進了一段路之後我就熟悉了。

墓道裏很平整,是由一塊塊整齊的磚頭砌成的,高度約為三米,寬度兩米,墓道的頂是圓錐形,第一次看到這麽造型奇怪的墓,我不由得驚嘆當年的匠人手工之精湛。

看着這些平整而光滑的墓磚,我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居然真的跟想象中一樣光滑,并沒有那種毛刺的感覺。

“怎麽了?”杜衡見我沒有走,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只是撫摸一下感受一下幾千年前的文化而已,沒什麽。”我趕緊解釋了一句,将手縮回來,繼續跟着大部隊前進。

整個墓道空氣都很流暢,四周都是一樣的外觀,平整的墓磚,圓錐形的頂部,并沒有任何異樣。

大家繼續前進了二十多米,原本很順直的墓道,忽然之間來了個大轉彎,朝着左邊延伸了出去,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忽然出現在衆人眼前,因為出現得有些突然,我還被吓了一跳。

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那個黑洞洞的洞口,我心跳得很快,總感覺那個洞口裏面會随時沖出來幾只僵屍。

“別害怕。”杜衡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繼續朝前走。

前面的陳老三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我們,“大家提起提高一下注意力,這個洞口裏面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所以還是小心謹慎一點比較好。”

衆人紛紛表示沒問題,陳老三這才帶頭走了進去,他一手握着手電筒,一手握着一把傘兵刀,腳下的牛筋底登山靴摩擦着地面,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頗有一番盜墓高手的風範。

我看着陳老三的背影一點點的被吞沒在洞口裏,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忽然,前方的陳老三身子一歪,發出了一聲驚呼,“啊——”的一聲,在幽深的墓道中顯得格外瘆人,我不由得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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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1 章 扣肉山

局長點點頭,“是,這次我就委派蕭玥同志跟你們一起配合,你們都是老朋友,我就不多介紹了,現在我們來讨論一下具體的行動計劃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擡起頭看的杜衡一眼,他也沖我笑了笑。

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跟他一起行動,但這畢竟是第一次兩個單位聯合行動,我代表的是我們文物局,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都是一次很新鮮的體驗。

這次考古隊的成員名單最終确定為,我,杜衡,陳老三,巫衍,小陳。

行動計劃完成之後,我們便開始去準備各種考古裝備,這算是我第一次正式下到墓道去,我心裏的興奮和緊張難以抑制。

當天晚上我們便坐車趕到了浮萍鄉張家村中心小學,校長和書記親自接待了我們,看這兩位臉上焦急的神色,我們也明白了這件事情對于學校的影響,已經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

校長說,現在學校已經停課了,孩子們都吓得不敢來上課,很多家長還來學校裏鬧騰,說這件事情讓孩子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夜裏睡不着覺,還總是大聲的哭,身體健康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跟着校長,我們來到了中心小學教學樓背後的那個土坡前,土坡目測差不多三層樓那麽高,整個像是一碗扣肉一樣,所以校長說這個土坡也有一個名字,叫扣肉山。

山上的植被并不密集,雜草和低矮的樹木點綴着山坡的表面,看得出來土壤倒是挺肥沃。

“校長,你們之前知道這個山坡下面有個古墓嗎?或者是聽說過古墓的傳說沒?”我問道。

校長連連搖頭,“還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幾個熊孩子挖出了那一堆奇怪的青銅器,我們還真的不知道這個山坡下面有問題,建校已經三十多年了,在建校之前這裏是一片荒地,也沒有人聽說過關于這裏有墓穴的傳聞,我們一直都覺得很太平,沒想到現在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要是沒弄清楚,以後誰還敢來上學上班呀!”

校長愁眉苦臉的說道,“現在大家都在傳聞,土山坡下面有一個鬼王墓,就因為考古隊打擾了鬼王的安息,所以才會遭到了報應,鬼王把考古隊的成員們都帶到墓穴裏殉葬去了。”

杜衡點燃一支煙遞給校長,安慰道,“校長,您不用擔心,很快這件事情就會有個水落石出的,我們一定會還給孩子們一個安寧的學習環境,關于鬼王索命的傳說,切勿相信,這只是一些人以訛傳訛的結果,以後還需要您多宣傳宣傳,畢竟您是校長,是學校的支柱,大家都聽你的話,如果您的思想立場先動搖了,那麽其他人也會很輕易地被帶到溝裏去的。”

聽聞杜衡這麽一說,校長立刻點了點頭,“是的是的,杜警官說得對,我一定會起好帶頭作用,反對一切封建迷信的說法,做好科學理論的宣傳和弘揚。”

陳老三帶着我們在土坡周圍繞了一圈,很快便找到了在東南面的一個洞,從土壤來看應該是新挖掘的洞,想必就是之前考古隊挖的洞口。

杜衡看着陳老三,微笑着問道,“陳大哥,你覺得這個墓有什麽問題?”

陳老三背着手,一副大師的姿态,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看着下面的墓穴估計是西夏時候的墓,至于是什麽人,現在還不好說,等明天一早我們再來吧,現在時間已經晚了。”

“是,我們也先回去休息一下,整理一下行動的思路,明天才方便動手。”

為了方便考古,我們住在了學校的教師宿舍裏,尴尬的是我又被跟杜衡分到了一間,本來我還想推辭的,小陳馬上來了一句,“學校宿舍資源有限,二位就不要浪費資源了。”

他們三人住一間,就在我們隔壁。

因為這件事情的影響,原本住在教師宿舍的幾個老師也都搬走了,一時間,整個學校只剩下我們五個人。

在學校旁邊的小吃店裏吃過晚飯,校長和書記便離開了,我們回到宿舍,計劃了一下明天的具體行動,便回到了宿舍準備休息。

我将窗戶打開,從這裏正好可以看到扣肉山,掩映在夜色中,黑乎乎的一片,很像是一塊糊了的扣肉。

夜風吹進來,混合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倒是清新宜人。

浮萍鄉其實是一個風景很秀麗的鄉鎮,遠離城市的喧嚣,保存了一份古樸的恬靜,張家村民風淳樸,幾十年來一直和諧安寧。

如果不發生這件事情,估計張家村的安寧也不會就此被打破。

“還不休息嗎?”杜衡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後背。

我轉過身,沖他微微一笑,“吹會兒風,今天奔波了一天,腦子裏亂亂的。”

“坐下來,我給你揉一下太陽穴,會舒服很多的。”

“你還會按摩穴位?”我驚訝的看着杜衡。

杜衡難為情地笑笑,“我不太懂,但是至少可以舒緩一下神經。”杜衡拉着我坐到椅子上,輕輕地給我按摩起太陽穴和頭部的穴位來,他的手指溫柔而不失力度,經過他這麽一按摩,我倒是舒服了許多,腦子也清晰了許多。

“那支考古隊的隊員的失蹤不知道是否真的跟古墓有關系,如果他們真的是因為古墓而失蹤的,那可能古墓裏面确實有很可怕的秘密,将會是超出我們預計的,不管怎麽說,你一定要小心。”

杜衡淡淡一笑,“放心吧,陳大哥是個經驗豐富的倒鬥高人,有他在,我們不用擔心太多。”

“可他畢竟只是在倒鬥上面有很豐富的經驗,至于墓裏的那些兇險,還有很多我們沒能夠預料到的兇險都将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傷害。”

“沒關系的,我一定會小心,對了,你只顧着讓我小心,你自己呢?”

我難為情地笑笑,“我哪次不是在你的庇護下順利得像是開了挂一樣,我現在就擔心你,每次你都沖鋒陷陣,沖到第一,所有的危險都向着你來,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危險。”

杜衡輕輕地抱住我,柔聲說道,“不會的,我們都不會有事的,別緊張,放松一些。”

我依偎在他的胸膛上,默默地點了點頭,夜風繼續吹進來,在這個山村小學裏,聽着外面間或的蟲鳴聲,別有一番情趣。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實,一直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我們距離扣肉山也就幾百米的距離,我很擔心夜裏會忽然發生一些詭異的事情,可惜我多想了,一直到了黎明的時候,外面依舊很安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只是我因為沒有休息好,腦袋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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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0 章 消失的考古隊

張東東嘟着小嘴,不開心地說道,“我沒有偷別人的東西,我真的只是撿到了。”

“撿到也不行,那畢竟是別人的東西,你告訴我是在哪裏撿到的,我現在就跟你一起送回去。”劉彩華放下手中的菜刀,蹲下身拉着兒子的手認真的問道。

張東東一跺腳,“我真的沒有拿別人的東西,難道撿到的也要還給別人嗎?再說了,同學們都撿到了,又不是光我一個人,我憑什麽要還回去?”

劉彩華一愣,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們撿到什麽了?在哪裏撿到的?趕緊給我看看。”

張東東這才從書包裏摸了半天,拿出了一塊青銅色的小物件,交給了劉彩華。

劉彩華一看頓時大驚失色,這居然是古時候用的東西,看上去像是某種器皿,因為非常精致,有些像是喝茶飲酒時候用的杯子,但是劉彩華也不敢确定。

“你們是從哪裏撿到的?老實告訴我。”劉彩華心情非常緊張,兒子是在中心小學上學,那裏是幾個村聯合舉辦的小學,所以人員比較複雜一些,難不成兒子是被誰家的孩子給糊弄了,弄了這麽一個來歷不明的東西來,怕是會是禍事。

之前劉彩華也在很多報道裏看過,一些不法分子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迷惑小孩子,最後制造了殘忍的刑事案件,手法極其殘忍,所以,眼前的東西讓劉彩華心裏很是不安。

張東東畢竟是個小孩子,并沒有料到事情的重要性,于是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劉彩華。

原來,在中心小學背後有一個土坡,孩子們休息的時候總喜歡到土坡上去玩,今天張東東跟幾個同學到土坡上去打游擊戰,他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坑掉了進去,幸好坑不深,他只是崴了腳,等同學把他拉起來的時候,大家對這個洞産生了很深的興趣,于是便跳進去玩。

摸索了半天,沒想到居然摸出來了一堆青銅的器具,據張東東描述,有些人拿到了銅板,有些人拿到了像是碗一樣的器皿,而他拿了這個像酒杯一樣的東西,有一個同學說在電視上看過這些,它們是文物,可以拿到街上去賣很多很多的錢,足夠他買好多喜歡的變形金剛。

劉彩華聽聞大驚失色,趕緊将門關了起來,将兒子拉到了卧室裏,着急地說道,“聽着,這件事情不允許跟任何人說,等會兒你爸爸回來,我要跟他商量這件事情,記好了,跟任何人都不許說你撿到了這個東西,聽見沒?”

張東東眨巴着眼睛,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些不高興地說道,“那你什麽時候給我買變形金剛?這東西可是我撿到的,我并沒有偷別人的東西。”

劉彩華嘆了口氣,耐心地解釋道,“孩子,這個東西很可能是從地底下的墳墓裏刨出來的,那可是死去的人用過的東西,上面會帶着死人的怨氣,你如果敢把它拿走,那你會受到詛咒的,就是說我們家都會倒大黴,你懂嗎?”

張東東一聽,吓得小臉有些蒼白,哆哆嗦嗦地拉着劉彩華小心翼翼地問道,“媽,那現在把它還回去還來得及嗎?”

劉彩華淡淡一笑,“你把這個東西交給我就行,等你爸爸回來我跟他商量一下,沒事了,你不要跟任何人說就行,等周末的時候我們進城去,我給你買變形金剛。”

聽到媽媽答應自己買變形金剛,張東東立刻高興地跳了起來,轉眼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劉彩華坐在卧室裏,仔細地打量着手中的那個青銅器皿,越看越像是古代人用來喝酒的酒中,上面還雕刻着複雜的花紋,被泥土包裹着,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來當年的精美外表。

劉彩華的丈夫張志坤在鄉政府工作,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回到家來,聽劉彩華這麽一說,立刻就覺得可疑,馬上讓劉彩華把那個青銅器皿拿出來,他一看那東西立刻驚呼一聲,“這絕對是墓裏挖出來的東西。”

“是的,我也覺得很奇怪,一定是墓裏才有的東西,我聽兒子說他們是從一個洞裏刨出來的,我給吓壞了,讓他不要跟任何人說。”

“對,你做的對,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我現在馬上就去文物局彙報,那個土坡下面一定會是一個古墓。”

張志坤不敢怠慢,立刻給縣裏文物局打過去了電話,詳細講述了這件事情。

文物局的工作人員立刻組織了一支考古隊,浩浩蕩蕩地趕到了到河南中心小學,進行了實地考古。

這些考古隊員都是有着很豐富經驗的考古隊員,以前也發掘過幾個古墓,所以政府安排他們過去,确實很有信心。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支十個人組成的考古隊,一頭紮進了中心小學之後,卻像是斷了線的風筝,三天過去了,任何消息都沒有……

早晨,我被局長的電話驚醒了,聽王局長說完事情之後,我心猛地揪了起來,出事了!

一個小時後,在文物局的會議室裏,我和杜衡以及詭案組的同事們聚在了一起,這是第一次我以文物局工作人員的身份跟杜衡一起參加會議,并且被委以重任一起參加這次任務。

局長的神色嚴肅而又凝重,他給大家詳細的講述了整個案件的經過。

“四天前,浮萍鄉張家村中心小學四年級學生張東東,在學校裏跟同學到教學樓後面的山坡玩耍,無意中掉進了一個洞裏,後來孩子們在洞裏挖出了一些青銅的器皿,張東東的父親是鄉政府工作的工作人員,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立刻跟縣裏的文物局彙報,文物局馬上組織了一支十人的隊伍,前往大浮萍鄉張家村中心小學進行考古勘測,然而,三天過去了,這支考古隊跟外界完全失去了聯系,在中心小學後面的山坡上憑空消失了。”

“據周圍的群衆反映,這三天裏他們并沒有看到過考古隊的成員離開過中心小學,也沒有在附近出沒過,所以這充分證明了他們正是在中心小學後面的山坡上消失的,至于下面的那個古墓到底是否存在,或者是有其他的端倪,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核實,絕對不能按照現在的情況來進行推測,所以,我們組織這支考古隊是跟刑警隊的詭案組成員合作破案,感謝刑警隊員的支持,我代表文物局的所有同仁向你們致敬。”

局長站起身,對着杜衡他們的組員們鞠了個躬。

杜衡趕緊站起來,“局長您帶客氣了,能跟你們聯合行動是我們的榮幸,我們理應配合,而且這也是我們的職責,畢竟這次考古事件已經變成了一樁刑事案件,我們刑警隊必須要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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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9 章 路不拾遺

“是,我媽在前幾個月就開始有了這些奇怪的幻聽和幻覺,她跟我說的時候,我就已經很難受了,從小到大我也聽聞了不少老人說過關于臨終前的種種怪異的舉動和現象,所以我也意識到了母親的生命即将走向終結,我不敢跟她說也不敢跟我哥哥說,雖然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于是我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繼續上班,也沒有給她刻意的關懷,我沒想到,我的疏忽讓她一個人承受這樣的痛苦,我真的很失職……”

“小黃姐,你先別難過了,無論是誰都要走這一步的,奶奶年紀已經大了,她要經歷這一天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請你不要想太多,我希望你能夠抽出時間陪陪她,最好是搬過去跟她一起住,這樣子就算她再聽到那些奇怪的聲音,有你們的陪伴,她也會好受一些的。”

“是,你說得對,我之前想得太簡單了,不管怎麽樣我都不能忽視對媽媽的照顧,好,我今天就過去跟她一起住,不管她要經歷什麽,我都陪她一起。”黃玲玲含着熱淚緊緊地握住我的手,這一刻我也有些鼻子發酸,猛地想起了生母在臨終前握着我的手,告訴我一定要好好上學,照顧好自己的畫面。

最長情的告白就是陪伴,無論是親人還是愛人,最需要的就是自己身邊的人能夠長久地陪伴在自己身邊。

兩天後的黃昏,縣城籠罩在迷人的夕陽的餘晖之中,散發着迷人的光澤,一棟小洋樓裏卻傳來了唉聲嘆氣。

“你趕緊過來看看為什麽我的後背那麽難受,我今天已經撓了好半天了,是不是,吃什麽東西過敏呢?”鐵路中學的校長,生氣地沖老婆喊道。

老婆這才很不情願地放下了手機走進卧室來,“真奇怪,後背癢也怪我喽?”

“不怪你怪誰?我說了我吃不慣海鮮,你偏要去買什麽海鮮,價錢又貴,吃起來又那麽難吃,現在好了,我估計我我是海鮮過敏了,成天就癢得難受,還渾身燥熱,快點給我看看。”

老婆不滿地嘀咕了幾句,讓校長趴在床上,掀起了他後背的衣服。

“沒什麽情況啊,就是被你撓得紅紅的一片,不用擔心呢,去洗個澡吧,我等會兒去診所拿點消炎藥給你,估計是這幾天有些上火了,而且現在快要換季了,皮膚估計也會有些不适應,沒事,不用多想。”說着老婆便又出了卧室,拿起手機繼續跟姐妹聊起了天來。

校長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碩大的啤酒肚讓他連坐起來這點小動作都很難以完成,他心裏有些發毛,腦海裏想起了唐傑的那個詛咒,變成一只蟾蜍,難道自己真的也會像許斌輝那樣,真的變成一只蟾蜍嗎?

不可能,絕對不會,這個臭小子就是天生欠揍的。

此刻,唐傑一家正在狹窄的房間裏吃飯,小小的桌子上,放了幾盤簡單的家常菜,盡管簡單,但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兒子,我明天就開工資了,就可以把你的費用交上,你就可以回學校上課去了,都耽誤了這麽多天了,你的功課一定落下不少,回去以後一定要請同學給你補補課才是。”趙翠娥一邊給兒子碗裏夾菜,一邊微笑着說道。

唐興發也樂呵呵地說道,“是的呀,明天你就可以回到學校去了,這些天一直待在家裏你也悶壞了吧?過些天工地又開工了,我也去上班了,争取下個月給你買一件新夾克,你的那件夾克已經很舊了。”

聽着父母溫暖的安慰,唐傑的頭埋得很深,許久,他才擡起頭看着父母,弱弱地說道,“爸媽,我已經想過了,還是不去上課比較好,其實我可以在家裏幫助你們,我也出去找份工作……”

“不行,絕對不行!”唐興發打斷了唐傑的話,生氣地說道,“我和你媽辛苦供你上了這麽多年書,難道就現在半途而廢嗎?知識可以改變命運,我不想你将來像爸爸一樣,除了能幹苦力什麽都幹不了,我多麽希望你能坐在寫字樓裏上班,每天吹着空調喝着咖啡,一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工資還挺不錯,絕對不能像我一樣,每天累死累活,錢卻沒有賺到,拖累了家人。”

“孩子他爸,你可千萬別這麽說,這個家可是完全靠你撐下來的。”趙翠娥放下碗筷,拉住丈夫的胳膊,眼圈有些泛紅了。

唐興發笑了,“是,那就聽我的,唐傑繼續上學,我和你媽繼續工作,我們一起努力把生活改善改善,好嗎?”

唐傑還是沒有說話,趙翠娥一把将兒子摟在懷裏,撫摸着他的後腦勺,“快答應你爸爸吧,你爸對你的希望很高,不要辜負了爸爸呀!”

唐傑眼圈有些濕潤,他知道父母都不容易,但是他很不想回到那所學校去,那些醜惡的嘴臉讓他感覺到絕望,可是他真的不能讓父母失望,于是,他只能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天後,唐傑回到了學校,而他剛剛回到教室的這一天,校長卻沒有來學校上班。

大家都在傳言,校長中了唐傑所說的那個詛咒,變成蟾蜍,沒辦法來上課了。

“唐傑,你可真厲害,一句話就讓兩個人變成了蟾蜍。”

“是的啊,以後你可是要多罩着我們,我們再也不敢說你什麽了。”

“唐傑,我們曾經那麽好,你不會連我也詛咒吧?”

聽着周圍同學的議論,唐傑的臉色陰沉了起來,他默默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對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許久,他才低聲說了一句,“那些人跟我沒關系,他們有今天的下場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的,壞人做了壞事,就一定會受到懲罰,這是老天的意思。”

一句莫名其妙,卻又讓人不安的話,同學們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說什麽,小聲議論着散開了。

午飯時間到了,張家村上空炊煙袅袅,炊具碰撞的聲音和村民們開心的談笑聲,組成了一支協和的樂曲。

村婦劉彩華正在廚房裏炒菜,院門忽然被推開了,剛上小學四年級的兒子張東東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一把抱住了劉彩華,開心地叫道,“媽,我今天可是撿到了一個寶貝,你看看,能不能上街換錢,我要把它賣掉買變形金剛。”

劉彩華一瞪眼,“媽媽告訴你多少次了,小孩子要做到路不拾遺,怎麽能在路上撿別人的東西呢?趕緊給我送回去,否則媽媽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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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8 章 陰間差使?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然而就在左邊的花盆處,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剛才,剛才那個白袍子男人就站在那裏,他手中拎着一根鐵鏈,像是要來将我套住拖走,所以我才叫了蕭玥。”

我和杜衡對視一眼,眼前的房間空蕩蕩的,看來那個白袍子男人聽到老奶奶呼叫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我給老奶奶捏了捏肩,安撫了她一會兒,她的臉色才漸漸恢複了正常,以往的時候她跟我說起白袍子男人的事情,神色是很淡定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恐懼過,或許她懼怕的并不是白袍子男人,而是白袍子男人手中托着的那根鐵鏈,之前老奶奶就跟我說過,聽了很多人說人在臨終之前會看到黑白無常來索命,手中提着的就是鐵鏈繩子之類的東西。

因為上幾次白袍子男人手中并沒有拿着任何東西,所以老奶奶沒有恐懼感,而剛才白袍子男人手中出現了鐵鎖,這就很明顯是沖着老奶奶來的,他似乎要将老奶奶帶走,雖然這個猜測可能很站不住腳,也有可能是老奶奶因為長時間情緒緊張,幻想出來的畫面,但是我現在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這個白袍子男人跟陰間的差使很有關系。

老奶奶依舊艱難地喘息着,斷斷續續地說道,“剛才滴水的聲音又來了,我為了不影響你們睡覺,一直強忍着沒有說,但是後來白袍子男人出現了,拿着鐵索向我走來,似乎要套住我的脖子,将我拖走,我害怕了所以才驚叫了起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我下手,原來他跟了我那麽久,是在伺機想要娶我的性命,看來我還是躲不掉這一劫啊!”

“奶奶,您先不要胡思亂想,等杜衡看看房子裏的情況再說吧,您不要緊張。”我起身給老奶奶倒了一杯熱茶,喝下了熱茶,她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了下來,面色也恢複了許多。

此時杜衡已經将房間裏裏外外都仔細檢查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更沒有發現任何靈體的存在。

“這些天,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奇怪的影像更多了,總是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但是它們對我都沒有惡意,就好像是我忽然闖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一樣,然而這個白袍子男人卻是漸漸兇相畢露,剛才拿出鐵鎖的一瞬間,我真的被吓到了,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白無常,要來帶我去陰間嗎?”老奶奶說着,臉上的表情顯得很複雜,像是帶着對生命的留戀,又像是帶着一種遺憾,但是更多的是從容不迫,到了她這個聽天命的年紀,她也想過自己将來會遇到那一天,所以她很快就淡定了下來。

安扶好老奶奶,我跟杜衡在旁邊仔細的商量了一下,看來這個白袍子男人就是案件的關鍵,他跟之前的那個幽靈根本沒有關系,所謂的滴水聲現在可以确定為是老奶奶産生的幻聽,或者是那個白袍子男人專門弄出來讓老奶奶心慌害怕的,這完全是兩個案子,之前居然被我大意地合并在了一起,誤認為這兩個案子是有所關聯的。

杜衡的臉色有些凝重,他看着窗外,深深地嘆了口氣,“蕭玥,有件事情,我還是要跟你說。”聽他的口氣一下子變得這麽沉重,我的心更加慌亂了,我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杜衡,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就好,沒關系的,我都能承受住。”

杜衡轉臉看着我,“蕭玥,其實我之前也就想過了,老奶奶經歷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到了生命終結的時候了,陰間的差使奉命來請老奶奶去極樂世界了,那個白袍的男人,我仔細分析了一下,很像是陰間來的差使,之前他之所以沒有動手,只是在旁觀着,但是到了現在忽然動手了,看來老奶奶的大限已到,他必須要帶走她了。”

“這……”我只說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莫大的悲痛湧上心來,跟老奶奶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我已經把她當做了一個親人,現在忽然聽到杜衡跟我說老奶奶的生命即将走向終點,我一時間沒忍住,悲從中來,雙眼模糊了。

杜衡見狀趕緊握住了我的雙手,安慰道,“你先別難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具體還要等跟那個白袍子男人面對面說清楚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他好像是刻意回避我們的,剛才老奶奶一聲驚呼,他便消失了,所以要想跟他面對面的談話有些困難。”

“是,那我們争取吧,不過現在請先不要告訴奶奶好嗎?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希望她能夠蒙在鼓裏,繼續開心的生活一段時間。”雖然我知道老奶奶是不可能安然地生活了,但我還是要這麽說,算是安慰安慰我自己,我實在沒勇氣去面對一個即将終結的生命。

陪伴個老奶奶一宿,那個白袍子男人還是沒有出現,而老奶奶好幾次聽到了滴水的聲音,我們立刻到下面查看,并沒有發現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變得快速的跡象,反而是因為最近氣候的關系,下水管道滴水比之前還慢了許多,現在已經聽不到了,而老奶奶所謂的清晰而快速的滴水聲确實有些詭異,好像真的如趙鳳美所說的一樣,這個聲音只有她自己能聽到,而別人根本聽不到一樣。

早晨從老奶奶家離開,我和杜衡立刻趕到了老奶奶的女兒黃玲玲的單位,她在一家私人銀行工作,比較繁忙,我們去的時候她正在處理客戶的投訴,忙得不可開交。

我們跟銀行的工作人員說明了來意,便将黃玲玲叫到了外面的花園裏,跟她說了老奶奶的事情。

“小黃姐,是這樣的,我認識奶奶已經将近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裏,老奶奶跟我說了很多很多關于她的事情,其實這些事情她都不願意跟你們說,就是怕你們擔心,昨天晚上我們在老奶奶家住了一個晚上,我也親身感受到了她的那種痛苦和無助,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抽出時間去陪陪她。”

黃玲玲愣愣地看着我,眼神裏充滿了悲哀,”是不是我媽媽她,真的快不行了?”

聽了小黃的話,我意外不已,難道她早就覺察到了母親生命即将終結?

杜衡點點頭,便把我們之前的分析跟黃玲玲認真地說了一遍。

黃玲玲捂住嘴巴,一時間沒忍住,眼淚洶湧地掉了下來,一個快要四十歲的女人,在熙來攘往的街邊放聲大哭了起來,我趕緊抱住她的肩膀,安慰了她一番,才勉強将她的情緒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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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7 章 守夜

聽聞老奶奶這麽一說,我心裏很難受,确實是這樣的,當一個人年老的時候,她會更加希望有一個傾訴對象,可是往往在這個時候,并沒有多少人願意傾聽她內心的聲音,這就是人越到老越孤獨的原因吧!

我跟杜衡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晚上過去看看,對于那個滴水聲确實讓我們很費解,到底是人為的,還是幽靈在作祟,又或者真的只是老奶奶的心理作用?

晚上,我們買了一些水果帶了過去,老奶奶很高興我們來看她,一個勁地抱怨我們來了就來了,幹嘛非要帶東西。

“奶奶,您不用客氣,我們就是過來看看您,想了解一下那個滴水聲和白袍子男人的事情。”

老奶奶看着杜衡,深深地嘆了口氣,“唉,我現在覺得自己很煩,原本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确實要弄得人盡皆知,我就不該給蕭玥打電話,弄的現在杜警官你也跟着心煩意亂了,真是抱歉啊!”

“您千萬別這麽說,我是警察,我的責任就是保護大家的安全,您現在生活得很不安心,我怎麽可能置之不管呢?”

我拉着老奶奶的手,柔聲安慰道,“是的,我今天特意帶着杜衡一起過來,就是想讓他想想辦法,他是警察,能力很大,我想他一定能夠找到解決的方法的。”

老奶奶感激地看着我們倆,激動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杜衡安慰了老奶奶幾句,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說起了這些天的困擾。

現在不僅僅是夜裏過了十二點,就連白天睡午覺的時候也會聽到滴水的聲音,變得很快速,而且聲音也變得很大,閉上眼睛會覺得好像就在耳邊滴水一樣,弄得老奶奶心煩意亂,現在睡眠的時間變得越來越短,買了耳塞也不好使,每天也只能坐在沙發上迷糊一下,這幾天過得特別痛苦。

而那個白袍子男人,卻像是影子一樣,無時無刻不跟在老奶奶身邊,有時候甚至連去街上散步,一回頭也會看到他就在自己旁邊,買魚的時候,他就站在魚池子旁邊看着老奶奶,逛街的時候,他也在旁邊,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老奶奶,在家裏更是無處不在,時時刻刻一擡頭,一轉眼,都會看到白袍子男人就在跟前。

一直獨自生活的老奶奶家裏忽然出現了這麽一個莫須有的人跟着,确實太鬧心了,他并沒有要傷害老奶奶的意思,就只是這麽默默的跟着,盡管如此,也足夠讓老奶奶心力憔悴。

杜衡聽聞,皺緊了眉頭若有所思地低着頭。

我輕輕的用胳膊肘碰了碰杜衡,想問問他是怎麽想的,

杜衡擡起頭沖我笑了笑,對老奶奶說道,“奶奶,要不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和蕭玥就住在您家,幫您觀察一下到底是什麽情況,我想那個白袍子男人今天晚上也會出現的,還有那個奇怪的滴水聲,一旦出現,我們也好馬上下去查看是怎麽回事,行嗎?”

老奶奶一聽立刻就擺手拒絕,“不行不行,你們都給我回去好好地休息,別為了我這個老太婆反複的折騰,你們明天都還要上班的,回去,我堅決不同意。”

“奶奶您不要拒絕了,如果不這麽做的話,我們可能沒辦法找到那個一直困擾您的‘真兇’,甚至可能引發出其他的隐患,所以您就不要客氣了,不管在哪裏我們都要休息,只是有些麻煩您偶爾而已。”

杜衡接過話茬,認真地說道,“奶奶,這件事情确實很蹊跷,如果我們不盡快查出個所以然來的話,我擔心以後會引發更多的可怕的問題,到時候恐怕就會連累很多人了,也請您不要擔心我們,我們還年輕,身體扛得住。”

在我和杜衡的再三勸說下,老奶奶終于點頭答應,讓我們在她家住下來,不過她堅決不肯同意讓杜衡睡沙發,她收拾好了客房讓我和杜衡一起住進去。

“你們是小兩口,那我就不跟你們講究了,你們住一間吧,床單和被褥雖然不是新的,但是我都洗得很幹淨,你們不要嫌棄。”

“奶奶……”我難為情地想要開口,老奶奶卻已經關上了房門出去了。

杜衡也難堪不已,撓着後腦勺不敢看我,像個害羞的小男生一樣。

“沒事,你睡床吧,我就在地上對付一下就行,估計今天晚上也不能睡完整的覺,所以不用擔心我。”說着,杜衡便拿過椅子坐到了角落裏,依舊背對着我,不好意思跟我對視。

我鼓足勇氣走過去,輕輕地從背後抱住她,柔聲說道,“別這樣,會讓我很難堪的,你就睡床上吧!”

“沒關系的……”

“杜衡,別說了,其實跟你在一起這麽久,我也在你家賴着住了一年半載了,那些事情就不要糾結了。”我紅着臉,我們的關系向前邁出的這一步,可是讓我走得很艱難,從一個狐妖不敢接受他的愛,到現在我以正常人的身份主動靠近他,好像走過了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杜衡依舊很難堪,推辭着不肯上床來睡覺,我有些生氣地推了他一把,“你別假裝矜持了好不好?在你們家住了那麽久,說出去誰還相信我是個跟你很清白的姑娘呢!”

“我……可是我什麽也沒做……”杜衡尴尬不已,臉漲得更加通紅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沒說你幹什麽呀,我只是說咱們倆的關系是情侶,而且在你們家住了那麽久,很多事情你覺得很不自然,但是在別人看來已經順理成章了,就別計較了,沒事的,我不在乎這些,只要在你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我厚着臉皮,把杜衡拉到了床上,他羞澀滴躺了下來,背對着我,連呼吸都好像很緊張,一呼一吸,弄得床都跟着動了起來。

我捂着嘴,強忍着不敢笑出聲來,關上燈,屋子裏陷入了黑暗,緊張的氣氛立刻又湧了上來,今天晚上,到底會不會抓到那個制造恐慌的兇手呢!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半個小時,臨近十二點,周圍安靜極了,黑暗中我只聽得見杜衡緊張的呼吸聲,弄得我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我伸手過去,輕輕地抱住了他的後背,低聲說道,“有那麽緊張嗎?我又不是會吃掉你。”

“沒有啊!”杜衡尴尬的回答了一句,僵硬地笑了笑,還是難以掩飾住內心的羞澀和不安。

“那你放松一點好了,別這樣弄得我自己很內疚,好像我綁架了你一樣。”

正說笑着,忽然聽到老奶奶的驚呼聲,“蕭玥……”

我倆同時從床上彈了起來沖出了房間。

卧室裏,老奶奶驚恐地坐在床沿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睛看着左邊的方向,目光中盡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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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6 章 詭異的白袍子男人

五月的風吹過,帶來了一絲絲炎熱,想起我們曾經一起在學校裏舉行的各種活動,沐浴着春風唱着歌,大家笑得很開心,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是單純美好的,世界就是一張白紙,可以讓我們任意地寫下自己的夢想,繪制自己未來的藍圖。

雙眼濕潤了起來,我迎着風咧開嘴角,母校,同學,願你們在未來的日子裏一切安好……

晚上7點半,鐵路中學的晚自習如期而至,同學們坐在教室裏認真地讀着書,朗朗的讀書聲聽起來甚是悅耳。

初二五班也一樣,同學們舉着課本,大聲地讀着書,一個個幹勁十足,這次考試的失利也刺激了他們的小心髒,大家立志要在下一次考試中奪得全縣的前三名。

就在這時,一個憤怒的聲音打破了整齊的讀書聲。

“唐傑你給我滾出來。”

大家停住了讀書聲,紛紛看向了教室門口,只見校長兇神惡煞的站在教室門口,指着唐傑怒吼道。

語文老師也被吓了一跳,趕緊走過去勸說道,“校長,您有什麽事?”

“哼,讓交費一直拖到了今天,這都五天了,到底還想不想上學?”

“校長,唐傑同學家确實條件有些困難,您看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陳老師,你別說了,安心教好你的書就行,這些事情不用你插手。”校長狠狠地瞪了一眼語文老師,走到了教室裏。

“沒交錢也有臉坐在裏面蹭課,真是不要臉,趕緊給我滾出來!”

同學們齊刷刷的将目光看向了唐傑,此刻他正呆滞地坐在課桌後面,手中緊緊地握着語文課本,眼神複雜不已,夾雜着可憐,無助,憤怒,絕望。

校長見唐傑沒有絲毫反應,直接沖了過去,一把揪住了唐傑的衣領,“臭小子,你聽見沒有,裝聾作啞以為就能騙過去嗎?真不要臉,全家都不要臉。”

校長使勁一拽,便将瘦弱的唐傑從課桌後面拽了出來,唐傑瘦弱的身體撞到課桌上,發出了一聲聲的悶響。

“校長……”同學們小聲地說了一句,卻又被校長嚴厲兇狠的目光給吓了回去。

語文老師趕緊上前阻攔,卻被校長狠狠地推了一把,“陳老師,你是不想繼續教書了嗎?我做什麽事情不用你管,我再說一遍!”

校長拽着唐傑的衣領,像是拖一條死狗一樣将唐傑拖出了教室。

殘忍的一幕讓教室沸騰了起來,同學們憤憤不平地握緊小拳頭,對校長的做法很不滿,一時間大家都在激烈的讨論着校長的暴行。

校長聽到身後的議論聲,回身站在教室門口,惡狠狠地吼道,“誰再敢說一句,我現在就讓他滾蛋回家,我說到做到,不信的可以試試!”

被校長這麽一威脅,教室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只能強忍着心裏的憤怒,眼睜睜的看着校長欺負唐傑。

唐傑的衣領被校長拽得歪歪斜斜的,他瞪着一雙小眼睛看着眼前屠夫一樣的校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已經給過你們家很寬限了,可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拖延,根本就不把我這個校長放在眼裏,我看你們就是故意的,對于你們這種無賴,我只能采取強硬的手段,趕緊給我滾!”

唐傑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小聲地說道,“可是校長,我沒有交納的是補課費和罰金,我可以不參加補課,但是白天的課程我可以來參加,畢竟初中是國家義務教育階段,我有權利來上課。”

“別跟我說這些廢話,那我讓你交的罰金你交了沒有?交的罰金就是對于你平時上課态度不認真的一種懲罰,你們班一個考試考得這麽差,還有臉不交罰金如何來補償老師的辛勤培育?你沒有交清任何一筆費用,你都沒有資格來上課,從現在起你就滾回家,如果有錢交的話把錢交上來,你可以回來繼續上課,如果沒錢交的話,你就永遠不用來上課了,滾!”

校長使勁推了一把唐傑,瘦小的身子立刻被迫彈出去了半米,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了地上。

“班長,把他的書包送出來,讓他趕緊滾蛋!”

田夢丹将唐傑的書包迅速整理好,走到校長跟前懇求道,“校長,您能不能寬限一點,唐傑的學費我們全班來想辦法湊齊行嗎?”

“湊齊?你們全班來給他湊學費,這不是要讓你們的家長都去教育局告我嗎?什麽時候我逼着你們給一個學生湊學費了,你簡直是讓我招惹麻煩!”校長一把奪過田夢丹手中的書包,狠狠地砸到了唐傑面前,“背上你的書包馬上滾蛋,窮鬼!”

在校長的辱罵之下,唐傑默默地彎腰拾起書包,拍掉上面的灰塵,認真地背在了背後,擡起頭看着校長,一字一句地說道,“欺負人的人,做了壞事的人都會變成蟾蜍。”

聽聞這句話,校長臉色一變,一個嘴巴扇了過來,在唐傑的左臉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混蛋,你還敢詛咒我,趕緊滾蛋,否則我揍扁你!”

空蕩蕩的走廊上久久地響徹着校長的辱罵聲,堂堂一個中學的校長,此刻撕下了所有的僞裝,完全暴露了他兇殘,貪婪的一面,讓人惡心而憤怒。

夜色吞沒了許斌輝的身影,很快,朗朗的讀書聲再次響起,淹沒了那剛才的那一段插曲,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校長轉身走到教室裏,背着手站在講臺上,将同學們狠狠地掃視了一圈,厲聲說道,“如果誰還想跟我作對,就是這個下場,給我滾出學校,永遠都滾出去!另外,誰再敢在我背後議論我說我的壞話,被我發現了之後你的下場将比他還要慘,不信的話就可以來試試,看我能不能讓你從這個學校滾蛋。”

同學們沒有說話,小小的心髒裏,憤怒一點點地滋生着,可是礙于校長的威嚴,誰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壓抑在心髒裏。

原本以為幽靈已經解決了,老奶奶家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也會随之解決,可是,昨天她卻又給我打了電話,說夜裏下水管道滴水的聲音變得更加厲害了,而且那個穿着白袍子戴着黑框眼鏡的男人,也更加頻繁地出現在她家裏。

我表示過去陪老奶奶住一晚,但是她拒絕了,她說只是想跟我發發牢騷而已,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人願意再聽她說起這樣的事情了,每當她一開口,大家都會自動地岔開話題,說是她年紀大了,産生了一些幻聽罷了,所以現在她唯一能夠傾訴的對象也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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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5 章 迷途

“蕭玥,謝謝你原諒我,你真好。”蘇曉蘭握着我的手,輕輕地摩挲着我的手心,那種感覺就好像我們第一次牽手一樣,依舊那麽美好。

我鼻子有些發酸,猛地吸了吸鼻子,将眼淚咽了回去,認真地說道,“事情都過去了,那就不要再提了,我相信你的心還是美麗的,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沒事的。”

“是,謝謝你拯救了我。”蘇曉蘭沖我感激地笑了笑,剛剛才在生死邊沿上掙紮着,我們好像經歷了一場重生一般。

我拉着她往前走,“現在我們去找杜衡,他可以幫你回到人世間。”我心裏很激動,還真的就是應了那句話,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我如果沒有将蘇曉蘭挽回的話,可能她現在已經走上了一條永遠沒辦法回頭的路。

不過說到底,也是她自己內心的良知還沒有被泯滅,她的善意支撐着她,于是她又回來了。

“好的,謝謝你們,我真的很感動,能夠遇到你,不僅放了我,還幫助我重新回去。”蘇曉蘭眼神裏滿是真摯,我更加相信了她是真的後悔,誰沒有失足的時候呢?

我拉着蘇曉蘭走了幾步,想要回到剛才打坐的地方,讓杜衡把我們帶回去,然而就在我邁出去不到三步的時候,忽然蘇曉蘭松開了我的手,雙手從後面掐住了我的喉嚨,她的力氣很大,一下子就讓我感覺到了窒息,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喉嚨被她緊緊地鉗住,我根本措手不及!

我雙手徒勞地掙紮着,此刻我已經感覺到了奄奄一息,連力氣都已經使不出來了,我想錯了!她還是沒有改變,是她騙了我,關鍵時候她利用了我的心軟延續了她的罪惡。

一股無盡的痛苦襲上心來,她并沒有真正的醒悟,她還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毀了自己!我真的沒想到,她居然會用這種方式來欺騙我,這不是很多電視劇裏反派常用的手段嗎?

“哈哈,蕭玥你沒想到吧?是的,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得不到我所想要的,我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所以,你下地獄去吧,你把你得到的一切都給我,我會替你完成得很好的!”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聲在我耳畔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那雙尖銳的手幾乎要掐斷我的脖子,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感覺嘴唇就快要流血了。

就在這一瞬間,忽然聽到杜衡怒喝一聲,“蘇曉蘭你給我住手!”

随即,掐着我脖子的雙手忽然松開了,我驀地轉過頭,看到杜衡正用金鋼索鎖住蘇曉蘭的脖子,她的臉變得蒼白起來,雙眼圓睜着,但是嘴角卻依舊挂着詭異而嚣張的笑容,“別以為這樣,你們就可以把我制服了,如果你們找不到幽靈留下來的靈珠,你們永遠都不可能把我們徹底消滅掉,我只要一死,那顆靈珠的下落就永遠存封了,沒有人能知道,所以你還是識相點放了我。”

“你這樣的惡魔,如果放了你,真是天理難容。”杜衡一咬牙,手中的金剛索一緊,随即,蘇曉蘭便露出了一個絕望的表情,化成了一股青煙消失了。

我握着喉嚨,艱難地喘息着,忽然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一黑,我暈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朦胧之中,我醒過來了,是在杜衡家溫暖的卧室裏。

“杜衡,蘇曉蘭呢?”我難過地問道,隐隐約約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心裏難受不已。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杜衡輕輕地将我扶了起來,遞給我一杯熱水。

我搖搖頭,“我沒事了,快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麽?”我的記憶像是斷片了一樣,雖然能記得一些東西,但卻是很破碎的。

我依稀記得,蘇曉蘭被杜衡結束了性命,不,是她自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畢竟選擇是她自己做的!

杜衡搖搖頭,“一切都結束了,蘇曉蘭做了個最壞的決定,沒辦法,她心裏的魔性太大,誰也拯救不了她,但願她在另一個世界會徹底的醒悟。”

我垂下了眼眸,看着被子出神了,是的,不管是誰都已經挽救不蘇曉蘭那顆已經漸行漸遠的心了,這樣的決定對于她來說是一種解脫,也是一個完美的重生。

“可是她剛才說了,如果不找到那顆靈珠的話,她和幽靈都不能被徹底滅掉,是會死灰複燃嗎?”我緊張地看着杜衡,但願我剛才聽到的一切是因為神志不清而産生的幻聽。

杜衡點點頭,“是的,我們還得去找那顆靈珠,很多幽靈為了保險起見,都會留下一顆靈珠,将自己的元神封存進裏面,這樣的話就算自己的靈魂被打破,只要元神還在,就還有複活的機會。”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那顆靈珠吧!”我掀開被子就要坐起來,被杜衡慌忙按住了肩膀,“這個時候你去哪裏呀?淩晨三更半夜的,你趕緊給我躺下。”杜衡說着,輕輕地将我推倒在了床上,給我蓋上了被子,還認真地調整了一下枕頭的高度。

“那怎麽辦?要是沒有找到靈珠的話,那我們之前的努力不是白白浪費了嗎?”

杜衡淡淡一笑,“不會的,三個月之內他們都不可能有重生的機會,所以你不要着急,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地躺着,把你的身體養好。”

我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嘆息了一聲,“為什麽我總是這麽脆弱,每次到關鍵時刻就眼前一黑暈過去,覺得我自己其實挺彪悍的,為什麽會這樣?”

“在跟幽靈戰鬥的時候,你自己覺得一切都沒什麽大不了,但其實已經你的身體已經超出了正常的負荷,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早就大病一場,甚至是沒命了,還好你的體質比一般人強,所以只是休克而已。”

“但我還是覺得這很不好,每次都拖了你的後腿,如果你不出現的話,那我豈不是壞了大事?“

“你可別這麽說,每次任務你都完成得非常出色,你的能量真的超乎了我的想象,你很棒蕭玥,不要覺得自己怎麽樣不好。”

我拉起杜衡的手,輕輕地将臉貼到他的手心上,心裏柔和了許多,可是一想起蘇曉蘭的事情,我心裏又酸楚不已,她自己的前程就這樣被她自己給葬送了,人生就是充滿了無數道選擇題,一旦選擇錯誤,自己将會毀掉自己的一生。

蘇曉蘭失蹤的案子,最後變成了以找到她的屍首分離而告終,蘇曉蘭的父母來了,他們哭得很傷心,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眼看着就要邁出校門,開始全新的生活了,卻忽然之間變成了折翼的天使,太悲慘了。

學校努力封鎖消息,但是,這個消息還是不胫而走,很多學生早早離開了學校,一時間學校變成了一個禁區,就算是大白天,學校也安靜得有些可怕。

這天下午,我抱着已經打印好的畢業論文,去系辦公室找小老頭,論文已經定稿,最後一個月,辦理好離校手續我就可以順利畢業了。

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早,我便獨自在校園裏轉了一圈,在這個校園裏生活學習了四年,處處都充滿着我滿滿的回憶,尤其是最後的這一年,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生離死別,光怪陸離,還有各種各樣醜惡的人心,以及悲慘的結局,都讓我揪心,或許正是這樣的經歷,讓我對于這所學校,有着一種特殊的情感。

精鋼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