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4 章 拘禁
說到這裏的時候,陰陽先生看到大家臉色有些不太對勁,馬上補充道,“當然,我看這位老人生前生活得很滋潤,你們都是孝順的兒女,我也只是打個比方罷了,沒事的。”
黃玲玲的弟弟黃冬冬僵硬的笑了笑,“那是那是,我媽媽怎麽可能會來吓唬我們呢?再說她活着的時候我們都好生的照顧着她,可是從來沒有對她做過任何不敬的事情。”
黃玲玲笑了笑,沒有說話,但是我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似乎有些勉強,不過,這個時候也不好胡亂猜測別人的事情,畢竟死者為大,老奶奶剛剛下葬,胡亂猜測這些可真的不好。
黃家姐弟的奇怪表情,讓我更加疑惑了,老奶奶是他們的親媽,就算現在是陰陽兩隔了,但也不至于讓他們如此緊張吧?為什麽他們會有那種表現呢,難道是害怕見到老奶奶的魂魄回來,所以才會有那種懼怕?
車子繼續朝前行進着,到了市裏,黃玲玲便又招呼大家到餐廳裏吃了頓飯,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辛苦幫忙。
回到家以後,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杜衡也下了班,我倆坐在餐廳裏吃着杜衡從外面買回來的外賣,映襯在柔和的燈光下,還別有一方風味。
我跟杜衡說了今天的事情,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在車上的那個小插曲我覺得有些奇怪,于是我便跟杜衡說出了我的疑惑,杜衡想了想,皺眉說道,“我看那個黃東東不像是個老實的人,他是在證券公司工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老奶奶身前的時候,他應該是有過一些虧欠,而且很有可能是跟工作挂鈎的。”
我一聽,瞬間就愣住了,“你怎麽會這麽想?”我确實挺佩服杜衡的分析能力的,這麽一件小事情,居然能夠跟黃東東的工作和過去的家事扯上關系。
杜衡淡淡一笑,“很簡單,在證券公司工作的人,工作壓力挺大的,而且我看了一下他的職位,不高不低,這是一個很尴尬的位置,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夾在中間只有靠業績往上爬了,而證券公司的工作性質又特別特殊,所以我想他可能是做過一些事情,确實很對不起老奶奶,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罷了。”
見我在發愣的樣子,杜衡趕緊說道,“來試試雙皮奶怎麽樣吧,我覺得味道挺正的,你嘗嘗看。”
杜衡這麽一說,我便也沒有繼續想下去,端起雙皮,吃了一口,确實挺美味的。
“那個,黃玲玲家應該不會再出什麽事情了吧?”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一想到今天黃冬冬和黃玲玲奇怪的眼神,我就覺得有些事情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杜衡淡淡一笑,“就算是要發生事情,那也得等事情發生了再說,現在我們也不能預知未來的情況,好了,你不要多想了,趕緊吃完東西去睡覺吧!”
聽杜衡這麽一說,我又覺得自己是有些多餘了,于是便沒有再說什麽,跟他繼續聊天吃着東西,漸漸的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這一天,天氣有些陰沉,似乎馬上就要下雨的感覺,縣城被籠罩在烏雲下面,顯得有些死氣沉沉的。
因為是周末,唐傑便在家裏幫着父母做一些家務活。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唐傑心裏默默地一緊,感到有些事情可能要發生了。
就在他剛剛擡起頭的時候,便看到幾個警察匆匆走了進來,進門便大聲問道,“這裏是不是唐興發家,唐傑呢,在哪裏?”
唐興發從椅子上站起來,放下手中正在修理的物件,看着來人正色道,“我就是唐興發,請問你們找誰?”
為首的警察冷眼看着他,“是這樣的,我們接到報案,你和你的兒子跟兩起重大事故有關系,所以,我們要帶你們到派出所去錄口供。”
警察說着,便一把抓過了唐傑,唐興發慌忙擋在孩子身前,“請問是什麽事?如果不說清楚的話,我們是不會跟你走的。”
警察看着眼前這個其貌不揚,衣着有些破舊的男人,他居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倒是顯得有些奇怪,畢竟,在這一片居住的都是農民工,他們對于法治的概念不太清晰,而眼前這個男人剛才說的那番話,倒是顯得他有幾分懂法。
“如果你不跟我們走的話,那我們就以拒絕配合為罪名,強行帶走你們。”警察瞪了一眼唐興發,抓過唐傑便往外拖。
唐興發怒喝一聲,“放開我的孩子,我跟你們走,他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孩,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跟他無關。”
“爸爸,您不能跟他們去。”唐傑抓着唐興發的手,有些難過的說道。
唐興發搖搖頭,在兒子臉蛋上輕輕撫摸了一下,“聽爸爸的話,在家好好的幫你媽,不要為我擔心,我很快就回來了,因為爸爸沒有做壞事。”
說着,唐興發便徑直朝門外走去,幾個警察愣了一下,便松開了唐傑,跟着唐興發出了門。
父親就這樣被警察帶走了,唐傑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一直等到了夜幕降臨,還是沒有等來父親。
而此刻,唐興發已經被關進了拘留所裏,盡管剛才錄口供的時候,他一再表示自己跟校長和許斌輝變成蟾蜍的事情毫無關系,但警察們根本就不聽他的解釋,以欺騙罪以及擾亂治安罪将他關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校長老婆搞的鬼,因為她跟那個派出所副所長有親戚關系,所以她便利用了這檔子關系,讓他們抓了唐興發,原本想要将父子倆全都抓進來,但是今天的情況讓警察們也有些措手不及,于是便只能将唐興發先關進來。
想到畢竟已經把唐興發關起來了,那,臭小子也不敢再做什麽,所以便沒有繼續去為難唐傑。
第 253 章 回魂
我好幾次夢見她哭着跟我說,她對不起我,但是她現在沒有辦法給我好的生活,希望我原諒她。
我怎麽可能怪她呢,養育之恩,恩重如山,每次夢見她這麽跟我說,我便會跑到廟裏燒香,想要通過佛祖告訴她,我現在過得很好,我從來沒有怪過她,相反,我一直把她當做我這輩子最親最愛的人放在心裏。
後來我便不會再夢見她跟我這麽內疚的說話了,越到後來,我夢見她的次數越少了,就在去年的時候,我忽然做了一個夢,養母告訴我,她投胎轉世了,馬上就要走了,這一次她是去一個遙遠的國度,重新開始她的人生,我很為她高興,只是我再也夢不見她了,覺得有些難受。
而剛才,老奶奶又讓我重新體驗了一次那種生離死別的感覺,當一個人的魂魄在跟你道別的時候,是遠遠比她生命最後一刻跟你道別的時候更加痛苦,我但願老奶奶也盡快轉世投胎去開始新的一段人生旅途。
其實關于人死後會來看望親人的事情,在生活中也時有發生。
上高中的時候,我就聽說了我高中同學說的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他在上初中的時候,外婆去世了,他當時還在上學,因為家裏人不想影響他的學習,于是便沒有讓他請假,讓他繼續在學校上課。
這天晚上下了課,他一個人經過一條巷子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後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種腳步聲讓他感覺很熟悉,但是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聽到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忽然疾馳而來一輛轎車,司機好像是喝醉酒了一樣,車子開得很快,而且還歪歪扭扭的,一下子就朝着他撞了過來,他一時間便吓蒙了,而且事情發生得很突然,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被撞飛的瞬間。
奇怪的是,他卻忽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推到了旁邊,雖然他的肩膀撞到牆壁上最後青紫了一塊,但是卻因此讓他躲過一劫,否則的話,那輛車絕對會把他撞死。
事後,媽媽告訴他,那天晚上的奇怪腳步聲,正是他外婆的腳步聲,一直在身後守着他,所以才會幫他擋住了那場災難。
去世的親人,會經常在我們身邊保護着我們,甚至是在危難的時刻給予我們救助,這種很神奇的力量,大概就叫做親情吧!
我從思緒中掙脫了出來,回憶着這段時間跟老奶奶的接觸,還真的是一場很奇妙的緣分,但願她在另一個世界裏一切安好。
城市裏辦喪事比農村簡單了很多,原本是要将老奶奶火化的,現在城市都實行了火葬,但是黃家人很早之前就在老家買了一塊地,之前埋葬的是老奶奶的老伴,現在等着她回去下葬,跟她老伴一起合葬并骨,也算是一種完美的結局。
老奶奶下葬的日子是在五天之後,這幾天我和杜衡一有空便過去幫忙,黃玲玲一家很感激我,覺得我和老奶奶的這份情誼真的很珍貴,真的很難相信兩個萍水相逢的人,能夠如此結緣。
我告訴黃玲玲,既然有緣分那就要好好的珍惜,我也很感謝他們一家對我的信任。
送老奶奶回老家安葬的這天,杜衡因為有事沒能過去,我便跟着黃家人坐車将老奶奶送到了老家,這是一個山清水秀的村莊,墓地也很安靜,确實是一個安息的好地方。
看着老奶奶的棺木入土,我的心翻滾着,各種複雜的情緒在心裏,生命就是這樣。
将老奶奶送回老家安葬之後,回來的路上,天氣有些陰沉,很快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是好兆頭,人在下葬之後的三天之內如果下雨,說明老人家會給後代子孫帶來好運氣。”同車的陰陽先生高興地說道。
黃玲玲一家趕緊跟陰陽先生道謝,确實是在當地有這樣一個說法,人在下葬之後下雨是吉利的征兆,如果一直不下雨,那對于後代子孫,則是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另外,在七天之後,老人家會回魂,你們注意好家裏的動靜,老人家回來看你們的時候會做出一些舉動,比如說在家裏找東西拉抽屜,或者是做一些他生前習慣性的舉動,你們可以在門口放一個簸箕,裏面放上碳灰,老人家回來的時候會變成一些小動物,在炭塵上面弄出印記,你們就可以通過印記來判斷老人家變成了什麽動物來看你們。”
“好的,我們到時候一定會注意的。”黃玲玲點頭說道,她剛說完,旁邊的弟弟卻有些尴尬地咳嗽一聲。
“你怎麽了?”黃玲玲回頭看着弟弟,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什麽,聽先生說話。”黃冬冬沖姐姐尴尬地笑了笑,将目光轉到陰陽先生那邊,認真的聽着先生繼續說話。
這個小舉動讓我心裏有些不舒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
先生說的在簸箕裏放上碳灰的事情,我之前倒是聽說過,仔細想想還挺神秘的。
“關于這些也有一種說法,一個人生前如果是讓人尊敬,很有人緣的,那他死後會變成一些可愛的小動物,比如說麻雀,蝴蝶之類的,但如果一個人生前作惡多端,很令人讨厭的話,他時候就會變成老鼠,或者黃鼠狼之類的令人讨厭的動物。”
陰陽先生說着,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老人家回魂之後在家裏發出來的動靜,也會不一樣,一般來說,如果老人生前你們善待她,對她很好,那她回來之後就會弄出很小的動靜,盡量,不會打擾到你們,但她也留下了一些可以讓你們發現的痕跡,但如果老人生前沒有得到你們很好的照顧,甚至是虐待的話,那她回來之後會把家裏的東西翻的很響,甚至是有些亂七八糟的,這不是吓唬你們,是真的。”
第 252 章 永別
“老朋友?”我疑惑的看着他,就在這時,東北角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穿着白色長袍,戴着黑框眼鏡的消瘦男人,他正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和杜衡。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拽緊了杜衡的手,忽然出現這麽一個男人,确實挺吓人的,仔細一看,這不正是老奶奶反複提起的那個形影不離跟着她的男人嗎?他到底是誰?
“不要怕,他就是陰差。”杜衡輕聲說了一句,拉着我朝前走了幾步,對着那個男人說道,“謝謝你将老奶奶帶到了極樂世界去。”
男人沒有說話,淡淡地看了杜衡一眼,随即又看了我一眼,他走到老奶奶的屍體前,低着頭看了她一會兒,便走到窗前一下子消失了。
“他真的是陰差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眼前的這一幕真的就像是電視劇一樣,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真的難以置信。
“是的,他就是陰差,之前聽奶奶說的時候我就在懷疑,他很有可能就是陰間的差使,現在他忽然出現在這裏,我就更加肯定了。”
“那既然他都把老奶奶給送走了,為什麽他還要出現在這裏呢?”
“人在死後的24個小時裏,陰差是會時刻回來的,他要确定在人死後沒有任何的人在作祟,因為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在人死後會做一些巫術,試圖讓人起死回生,這本來就是打破生死自然定律的事情,所以陰差必須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他剛才為什麽看着我們?卻又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呢?我感覺他剛才看我們的眼神好空洞,但是那種空洞讓我感覺到了害怕。”
“因為他能夠感覺到我們倆身上有着與衆不同的氣息,所以他要确認一下,看看我們是敵是友,在确定我們并不是想要破壞生死輪回的規則之後,他便安心離開了,他當然是不能跟我們有所交談的,如果跟我們說了話,那我們倆都會折壽的。”
這句話吓得我趕緊捂住了嘴巴,幸好我剛才沒有多說什麽,那位陰差還真的挺有專業素養的,如果他也忍不住回答了杜衡一句的話,那今天晚上可就麻煩了。
幾個小時後,黃玲玲他們回來了,我們幫着他們一起料理了後事,忙活到了下午才回到了家裏。
“你先去休息吧,我得先去所裏一趟,剛剛打來了電話。”杜衡揚了揚手機,有些歉意的說道。
其實在路上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所裏又出事了,杜衡将我送回來,馬上就要過去,從昨天晚上淩晨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合眼,我看着他有些深重的黑眼圈,心疼不已,但這就是他的職責,我叮囑了他幾句,他便離開了。
淩晨三點起來一直到現在,我确實已經困得連眼皮都擡不起來了,剛剛靠到床上,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甚至連鞋子都來不及脫。
5月的天雖然不冷,但是也有些涼,我睡着睡着,便感覺到了有些涼意,我伸出手去想要将被子抓過來,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被子卻自動蓋到了我的身上,我以為是杜衡回來了,于是便沒有在意,因為實在是太困了,所以我沒有睜開眼睛跟他說話,繼續睡着。
忽然我感覺到有人在撫摸着我的臉頰,而且怪的是,那雙手指顯得有些蒼老,并不像是杜衡的手指,對于杜衡的手指,我太熟悉了,十指修長而且關節很明顯,是那種很有力量的男人的手。
可是此刻撫摸着我臉頰的手分明顯得柔和了許多,但是能感覺到,她手指上的皮膚已經有些松弛了,從手指的關節來看,這應該是一雙女人的手,比較嬌小一些,而且,她撫摸的力度非常慈愛溫柔,不像是男人的力度。
我正準備睜開眼睛,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蕭玥,謝謝你這段時間陪伴我,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是老奶奶!我猛地睜開眼睛,果然,眼前那張熟悉的臉,正是老奶奶,她正沖着我微笑着,她一如既往的平靜溫柔,帶着慈愛的笑容讓我心酸不已,因為我明白,此刻我看到的已經是她的魂魄了,而并不再是她……
“奶奶……”我剛說出了兩個字,眼淚就掉了下來,眼前老奶奶沖我笑了笑,輕輕地擺了擺手,我正想要伸手去抓住她,但是她卻忽然之間在我眼前消失了。
原來剛才就是老奶奶的魂魄來看我,害怕我着涼,所以給我蓋上了被子,也順便跟我道別,她真的走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悲從中來,這種感覺其實我已經體會過了一次,在幾年前,養母去世後的第三天,我躺在卧室裏,一直做着很多悲傷的夢,夢中我和養母在一起,好像從前一樣溫暖無憂的生活着。
我知道這是一段已經再也不可能實現的夢,所以從夢中我難過得醒來了,但我不願意睜開雙眼,我想騙騙自己這一切還都是真的,只是養母暫時離開我而已。
就在我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門口一直走到了我床前,随即,我感覺有人坐到了我的床沿上,輕輕地撫摸着我的額頭,我以為是出現了幻覺,或者我還在睡夢之中。
很快,我耳邊傳來了養母內疚的聲音,“蕭玥,真的對不起你,還沒有把你照顧到長大成人,我就離開了,我真的很不負責任,而且我走後還給你帶來了那麽多的麻煩,真的對不起蕭玥,如果還有來世的話,我希望我們能夠繼續做母女。”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見養母坐在我床沿上,她就那麽看着我,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哀傷,但是她并沒有掉眼淚,是的,因為她現在已經是一個鬼魂了,鬼魂是沒有眼淚的。
“不媽媽,我要感謝您收養了我,給了我一個精致無優無綠的生活,如果不是您的話,我也不可能有今天,您永遠都是我的母親!”我含着眼淚說着,伸手想要将她抱在懷裏,可是我一伸手卻撲了個空。
“蕭玥照顧好自己,我會挂念着你的。”養母皺着眉頭看着我,一臉的哀傷讓我心痛不已。
“媽媽,您別走……”我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養母便消失不見了。
那一夜,我也哭了很久。
因為養母為了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把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在她下葬後的一個月,房子便被債主收走了,我也搬到了學校的宿舍裏,開始了孤零零的生活,所以養母一直覺得很內疚。
第 251 章 陰差
很快,派出所的民警接到報案之後便趕了過來,将周倩和唐傑以及幾個在場的教師帶到了派出所去,為了讓案子更加的清楚明白,也為了保護唐傑,民警便将唐興發和趙翠娥也請到了派出所來,配合民警查案子。
周倩在派出所裏,更是使出了撒潑打滾的絕技,鬧騰得派出所的屋頂幾乎都要被掀翻了,但是經過民警耐心的詢問,和調查,最後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問題,便将大家送了回去。
對于這個處理結果,周倩很是不滿意,一口咬定就是唐傑做了手腳,害得她老公現在得了怪病躺在家裏,甚至她還揚言一定要将唐傑的全家送進監獄裏,讓他們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條狹窄的巷子裏,一家三口背靠着月光,緩緩地朝家裏走去,趙翠娥低着頭一句話也沒有說,臉上的表情很是陰沉,唐興發摟着唐傑的肩膀,一直沉默着,直到快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唐興發才忽然開口說了一句,“兒子,你讨厭蟾蜍嗎?”
唐傑擡起頭來,父親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有些陰冷,但是他并沒有感到絲毫的畏懼,“是的,我最讨厭的動物就是蟾蜍。”唐傑,認真的點頭說道。
“那你相不相信人真的會變成一只蟾蜍?”唐興發微笑着問道。
趙翠娥有些驚異的看着丈夫,不明白丈夫為什麽要問這麽幼稚的問題,畢竟兒子已經是初中二年級的學生了,并不是小學生。
沒想到的是,唐傑居然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相信,因為做了壞事的人一定會受到懲罰的,他們就會變成醜陋的蟾蜍。”
對于兒子的回答,趙翠娥有些生氣,她輕輕地拽了一把兒子,生氣地說道,“唐傑,你不可以亂說,人怎麽能夠變成蟾蜍呢?就算是人家做了壞事也由不得你來說,這事交給警察的事情你懂嗎?小孩子不要胡言亂語,現在惹了這麽大的麻煩。”
唐傑看着母親,沒有反駁,但是也并沒有表示贊同,就這麽直勾勾的看着趙翠娥,一向溫柔的趙翠娥此刻卻忽然被激怒了,她瞪眼看着兒子,大聲吼道,“我在跟你說話呢!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再胡說八道,再說什麽人會變成蟾蜍的話,你就不要去上學了。”
唐興發伸手拉過了妻子,在妻子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柔聲說道,“兒子說的沒錯,做了壞事的人就是會受到懲罰,他們應該變成醜陋的蟾蜍,這是老天的意思,沒有任何人能夠詛咒的得了他們。”
趙翠娥皺緊眉頭,丈夫和兒子這是怎麽了,忽然之間說話這麽奇怪,她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冷冷的說道,“你們爺倆這是在跟我開玩笑是吧?我現在心情很亂,沒有工夫跟你們開玩笑,如果誰再是胡言亂語的話,我就真的跟你們生氣了。”
唐興發沒有說話,默默地拉過妻子,一手拉着兒子朝着家門走了進去。
一家三口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來,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校長的老婆卻并沒有罷休,第二天便又來到學校鬧騰,聲稱如果唐傑一家不被警察抓走的話,她就讓這個學校,永遠沒辦法繼續上課,為了不影響同學們正常上課,唐傑只能默默的回到了家裏。
這個時候,父親和母親還在工作着,他便一個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托着下巴看着天空。
然而此刻的唐傑,卻并沒有任何哀傷的神情,甚至他在想起某件事情的時候,嘴角還勾起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三天之後,我還在淩晨的睡夢之中,就被黃玲玲的電話驚醒了,她哽咽着告訴我,她的母親就在一個小時前去世了。
老奶奶,走了?我一骨碌坐了起來,不禁悲從中來,趕緊叫醒了,杜衡,我們一起趕到了黃玲玲家。
老奶奶安詳地躺在床上,她像是睡着了一樣,嘴角還挂着淡淡的笑容,雙手很自然地放在兩側,黃玲玲說,就在她快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把黃玲玲叫了起來,說有些事情要跟她說,黃玲玲預感到母親已經走到了生命最後的一刻,于是趕緊把弟弟也叫了起來,拉着母親的手聽她說話。
老奶奶并沒有任何悲傷的神色,而是很自然的跟黃玲玲說起了他們小時候的事情,說到後來,老奶奶忽然說了一句,她現在要走了,讓他們姐弟倆好好的生活,不要為她難過,然後老奶奶便躺下了,閉上了眼睛,在兒女的呼喚聲中默默地離開了。
我拼命揉着眼角,但是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個勁地滾落了下來,老奶奶終于安詳的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那些奇奇怪怪的幻象,還有那個滴水的聲音,從此便再也不會出現了,在另一個世界裏,她一定可以過得開心幸福。
料理後事很麻煩,而且黃家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淩晨的這個點,也沒有什麽可行的辦法,于是我和杜衡便留了下來,替他們守着老奶奶的屍體,讓他們去聯系殡葬服務處的人。
黃玲玲家的客廳很大,老奶奶現在被放到了一塊卸下來的床板上,衣服還沒有換,身上蓋着一條薄被子,真的看起來就像是剛剛睡着一樣,在她的頭前面地上點着香燭,還有燒過的紙錢,如果不是這些東西存在的話,真的難以想象這個老人已經去世了。
杜衡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不要難過了,奶奶現在去了極樂世界,她會過得很好的,你不要為她擔心。”
我點點頭,握着杜衡的手,“是,老奶奶在那邊會一切安好,過得開心快樂的。”
“那你就快點把眼淚擦掉吧,不要再為老奶奶難過了,人的生命走到這一刻算是完美的結局,她沒有經歷病痛的折磨,華華麗麗的過完了她這一生,已經圓滿了。”
杜衡就是這樣,任何一件悲傷的事情,他都可以把它說成是一件自然而然的經歷,我心裏的悲傷漸漸被驅散,我現在能夠平靜的對待這件事情了。
5點一刻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刮起了一陣陰風,老奶奶頭前面的香燭也被吹得忽明忽滅的,我猛地站了起來。
“杜衡怎麽回事?老奶奶家的門窗都是關着的,怎麽可能會有風,而且我能感覺到,那股風并不是正常的風,而是陰森森的風。”
杜衡站起身拉着我的手,眉頭微微蹙着,“我想是一個老朋友來了。”
第 250 章 誰害了校長?
這次考古的成果還算是比較豐碩,我們帶回來了一件稀世珍寶玻璃,葡萄杯,但是仍舊有一些遺憾的事情,就比如,那十個考古隊的成員,我們并沒有能夠将他們帶回來,這無論是我們五個人中的誰,都會覺得遺憾不已。
回到文物局報了道,局長請文物專家親自鑒定了那個葡萄杯,最後被确認為确實是東漢末年,出自那個工匠之手的葡萄杯。
“蕭玥,你們這次可是立了大功,這只只有在野史中記載過的稀世珍寶,居然真的被你們找到了,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啊!”局長激動不已,表示要連夜給我們寫材料,把我們的考古事跡上報上去,請求上級給予我們嘉獎。
“局長,至于嘉獎那就算了,能夠幫助國家把稀世珍寶找回來,這已經是我們最大的欣慰了,我想還是低調處理這件事情吧,我想我們五個人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受這樣的嘉獎,而且,想必這件事情被報道出去之後,我們的生活都将會受到一些打擾,我還是希望就這樣平平靜靜的生活,不要被外界幹擾到,可以嗎局長?”
我說的這番話完全是肺腑之言,當我們現在平靜的生活被打破,那我們将會被帶到另一個軌跡中去,所有的事情都由不得我們,我想沒有人喜歡失去自由,被別人左右的生活。
“好吧,蕭玥,就按你說的辦,我以我個人的名義請你們幾位吃頓飯,大家一起聊一聊這次考古的經歷,應該可以吧?”
“那就讓局長破費了。”我沖局長笑了笑,算是答應了他,如果再推遲下去的話,那就會讓局長不高興。
當天晚上,局長便請我們到了一家中式餐廳,吃了一頓飯,大家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聊起了這次考古的驚險經歷。
巫衍胳膊上的傷,被杜衡用特質的草藥敷上去之後,将體內的毒素也拔出來了,休息了幾天之後,胳膊便已經沒事了。
各自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軌跡中去,五月中旬開始了……
這天晚上,鐵路中學正在進行着晚自習,初二五班的教室裏,英語老師正在給大家放着英語聽力,大家安靜地坐着,認真地聽着錄音,在自己的資料上勾勾畫畫着。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女聲忽然在門口炸起,“誰是唐傑,給我滾出來。”
衆人愣了一下,齊刷刷地擡起頭來,只見教室門口,站着一個體态豐腴,一臉兇相的女人,她正是校長的老婆周倩。
英語老師趕緊關掉錄音,匆匆走了出去,緊張地問道,“周大姐,這是怎麽回事,你有什麽事情嗎?”
周倩蠻橫地推了一把英語老師,走到了教室中間,指着下面的同學吼道,“誰是唐傑,趕緊給我站出來!”
唐傑沒有說話,全班同學的目光已經出賣了他。
“原來就是你個臭小子!”周倩順着全班同學的目光,沖了過去,一把揪住唐傑的衣領将他拽了起來,揚起胖乎乎的手掌就要扇唐傑的耳光,被英語老師攔住了。
“周大姐,有什麽話你好好說就行,千萬別動手,這裏是學校!”
“哼,不管他這裏是學校還是什麽地方,反正出了事情,你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臭小子,你老實交代,到底對我們家老楊做了什麽缺德事!他現在病得不行,你給我說清楚,否則我就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在周倩的推搡下,唐傑瘦弱的身體被拽得東倒西歪的,英語老師攔了好半天,都沒能攔住周倩。
“周大姐,求求你別動手行嗎,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們現在過去辦公室說好嗎?下面坐的都是學生,您這樣做的話會對他們的,心理造成很大的傷害的。”
在英語老師的勸說下,周倩勉強同意了,她拽着唐傑的衣領,像是拖死狗一樣将唐傑拖到了隔壁的辦公室裏。
關上門,周倩便開始咆哮了起來,“就是你這個臭小子,之前因為交不起學費,被校長說了幾句而已,你就開口詛咒校長變成蟾蜍,結果校長就生病了,現在他已經很多天沒辦法出門了,就躺在床上,你說,這是不是你在背後搗鬼?我不管你背後是誰在支撐着你,我要你還我們家老楊一個健康的身體,否則的話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弄死你。”
“周大姐,您別激動,慢慢說,慢慢說。”英語老師将周倩拉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但是周倩的怒氣根本就控制不住,她對着唐傑狂罵了一頓,各種惡毒的話都罵了一遍,連英語老師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唐傑一直低着頭,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周倩各種侮辱他,他也始終沒有吭聲。
唐傑不說話,更加激怒了周倩,她上前狠狠地踹了一腳唐傑的小腿,唐傑的身子一歪,摔到了地上,英語老師趕緊将他扶了起來,“周大姐,你要是再這樣動手的話,那我就只能叫其他老師過來了,您這樣公然毆打辱罵一個學生,确實是很不道德的。”
“我不道德嗎?那你先問問他做了什麽惡心的事情,對自己的校長居然能夠出此惡言,真是喪心病狂,簡直就不是人!”
英語老師也無奈,他雖然不相信一個小男生居然會說了一句話就讓校長生病,但确實是之前班上的許斌輝也遭遇了相同的事情,而眼前校長老婆又這麽咄咄逼人地抓着不放。
英語老師也有些奇怪,于是只能問唐傑道,“唐傑,你跟老師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應該知道一些事情吧?”
唐傑緩緩地擡起頭,看着英語老師的眼神很自然,并沒有一絲絲不安和膽怯,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做了壞事的人一定會受到詛咒的,這是規律,改變不了的規律。”
“簡直就是放屁,事到如今了,你還在搞滿嘴噴糞,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想活了吧!”周倩失控地沖過來,想要扇唐傑的耳光,被英語老師死死地攔住了,“周大姐,不管事情到底跟唐傑同學有沒有關系,我請你還是報警吧,讓警察來調查清楚,就這樣單憑一句話就斷定跟唐傑同學有關系,這樣太不公平了。”
這個時候,辦公室門口也走進來了幾位老師,他們剛才已經在門口聽了半天,實在是忍受不了校長老婆的嚣張和惡毒,所以才進來了。
“周大姐,校長現在已經病了,就不要再惹出其他的麻煩了,我想還是報警吧,警察的調查結果将會顯示到底是誰搞的鬼,而且,就算是要處置一個人,那也應該走法律程序吧,您在這裏對一個學生又打又罵的,成何體統!”
面對各位老師的指責,周倩一下子撒起潑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拍着大腿,嚷嚷着說,“校長才請假回家幾天,你們這群老師就要造反是吧?真是天沒天理人沒人性,讓老天爺把我帶走算了!”
看着地上撒潑,幾位老師也心煩不已,原本對于校長就一肚子怨氣,現在好不容易等到校長忽然生病了,回家休息了一段時間,現在又來了校長的老婆來鬧騰。
于是,幾位老師幹脆直接報警,讓民警過來協調,順便将這個案子入手調查起來,盡快給事情一個真相,也還給唐傑同學一個清白。
第 249 章 遺憾的結局
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大家便又起身來到了棺材前。
陳老三俯下身,毫不含糊地将手伸進了棺材裏,也顧不上棺材裏又濕又臭的,雙手迅速地摸索了起來。
真是敬業!我心裏由衷的佩服着陳老三的職業精神,無論是從前他作為一個盜墓賊也好,還是如今他作為一個詭案組的成員也罷,總之他的這種不怕髒,不怕累,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要将真相找出來的精神确實值得我們學習,想到剛才因為一點點臭味我就又是捂鼻子,又是打噴嚏的樣子,我感覺到了深深的內疚。
就我這副樣子,我還曾經嚷嚷過要改行當刑警,這簡直就是笑話。
“有東西!”陳老三激動地直起身子,雙手捧着一個鐵匣子走到了衆人跟前,那個鐵匣子大概有三十厘米長,十五厘米寬,做工非常的精致,還雕刻着複雜的花紋,上面雖然有一把鎖,但是因為年代久遠,所以已經腐朽了,輕輕一弄就打開了。
陳老三用布擦掉鐵匣子上面的髒東西,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鐵匣子,裏面放着一個青銅做的小圓盒子,圓圓的很像是古代女人用來裝胭脂的盒子,但是這位墓主是個男人,應該不會用到胭脂才是。
“打開看看吧,這什麽東西,我手髒,你來打開。”陳老三将小圓盒子遞給了杜衡,示意杜衡打開它。
大家屏住呼吸,湊到了杜衡跟前,等待着他打開小圓盒子看個究竟。
杜衡緩緩地打開了小圓盒子,裏面居然躺着一塊黃色的絹布,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字體。
是西夏文!我一眼就辨認出了上面的字跡,杜衡趕緊将絹布遞給了我。
“專家看看吧,上面寫的是什麽。”小陳笑了笑,站到了我身後,煞有介事地看着絹布上的字體,似乎可以認出來一半。
終于,我的專業得到了用武之地!我振作了精神,認真地看着眼前的文字。
半個小時後,我理清楚了整段文字的意思,這是關于墓主人生平記事的一個詳細介紹,墓主人正是黨項族的一個分支,因為跟皇室有遠親的關系,所以建立了自己的部落,一生安居樂業,愛好和平,受到族人的尊敬,死後安葬在了這裏也算是壽終就寝了。
聽完我的介紹之後,陳老三和小陳不約而同地嘆息了一聲,有些失望的說道,“原來就是說了這麽個意思,我們還以為會有什麽爆炸性的新聞呢,這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的一一番歌功頌德而已。”
我沖兩人讪笑道,“是的,關于自己的生平介紹嘛,很少有人會寫自己不好的事情,誰不希望自己留給後人的都是好的一面呢?”
杜衡點點頭,“按照這位墓主人的生平介紹來看,他這一生過得雖然榮華富貴,但也确實顯得比較平淡,并沒有什麽,太大的沖突,就這樣一個人,在歷史上算是很平和的角色,那為什麽死後還會遭到盜墓賊的侵擾,真是有些難以揣測,關于考古隊員的失蹤,那又是怎麽回事呢?”
陳老三拍了杜衡一把,“杜衡兄弟啊,我看你就是因為太善良了,所以很多很簡單的問題你都理解不了,為什麽說他會遭到盜墓賊的光顧呢?首先,人家是有錢人,樹大招風,自然會招來很多盜墓賊光顧的,如果這裏面埋葬的是一個窮鬼,你看看盜墓賊會不會願意進來。”
聽陳老三這麽一說,杜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是,我把問題想複雜了。”
“對呀,有些時候你就是喜歡想太多,其實就是一個人性的本能而已,為錢為情,還能為什麽?至于考古隊員們的失蹤,我估計是遇到了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個奇怪的陣法,就被困進去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噬魂梯是會将人帶動另一個世界的,他們走着走着,不知不覺的就陷了進去,所以我們沒辦法将他們救回來了。”
陳老三的話,将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沉重,這個答案是大家都不願意想到的,可是又是現在必須要面對的事實,畢竟路已經走到這裏了,墓室也被大家摸了個完完全全,并沒有找到考古隊員的蹤跡。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也只有這樣一個可能性的,在噬魂梯裏,考古隊員們迷失了,被噬魂梯永遠地帶進了另一個世界。
好吧,那我們只能祝願逝者安息,在另一個世界裏,一切安好。
我們順着來時的路,返回到地面上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大家疲憊不堪,回到宿舍便倒下來睡着了。
我更是累得說不出話來,頭一挨枕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了,房間裏空空的,杜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去了。
溫暖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将這間教師宿舍照得亮堂堂的,我起身站在窗前,将窗簾拉到一邊,沐浴着陽光,看着對面那座扣肉上,心裏百感交集。
昨天在裏面經歷了将近二十多個小時,驚險的一幕幕,在腦海裏不斷回放着,我将永遠記住這段珍貴的回憶。
我正想着,杜衡走了進來,看到我站在窗前,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我看你挺累了的,昨天晚上剛躺到床上就睡了,前一秒還在跟你說話呢,後一秒你就已經睡着了。”
我紅着臉,“啊?我這麽快就睡着了嗎?那我昨天晚上……”
後面的話我沒好意思說出來,因為早上起來之後我發現自己換上的是睡衣,而且腳也洗過了,現在聽杜衡這麽一說,原來是他代勞的,我還一直以為那是我自己洗過換上睡衣之後才睡着的。
“謝謝你啊,昨天晚上幫我洗了腳,換了睡衣,你真是不應該給我洗腳,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呢?”我低着頭,紅着臉不敢看他。
杜衡也顯得很難堪,他支支吾吾的說道,“幸好昨天晚上沒有把你吵醒,否則的話那我就是罪過了,不過你昨天晚上确實挺累的,我給你洗了腳,換了睡衣,你都沒有驚醒。”
我擡起頭看着他,發現他的臉跟我一樣紅紅的,我便沒有放過調戲他的機會,嘟着嘴問道,“那你除了把我洗腳換睡衣,你還做了什麽事情?是不是對我非禮了呢?”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杜衡趕緊搖頭,“我真的沒有胡來,請你相信我。”
看着杜衡緊張又嚴肅的樣子,我忍不住大笑起來,笑了半天,才發現杜衡一直在愣愣地看着我。
我有些內疚,這樣欺負一個老實人有意思嗎?
“好啦,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杜衡松了口氣,“那你起來洗漱吧,大家都去餐廳了,校長請我們吃飯呢!”
“好的,我馬上過來。”
在學校門口的餐廳吃過飯,跟校長聊了幾個小時,我們便離開了。
第 248 章 石灰水煮僵屍
養母很認真的跟我解釋了其中的化學原理,我才明白,生石灰遇到水之後會發生化學反應,釋放出大量的熱,就好像是水開了一樣沸騰着,溫度特別高,不小心觸到就會燙傷人,甚至還會燙死。
我忽然想到,如果現在我們将石灰粉加上水,讓它變成一鍋開水,再将怪物推到石灰水裏面去,那豈不是就可以将它燙死了?
可是這裏哪裏有容器呢?
巫衍見我在琢磨着這一包石灰粉,有些疑惑的問我在想什麽,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巫衍,巫衍驚訝地看着我,“這能不能行?”
我指着怪物說道,“你看,它既然能夠被腐蝕掉,說明它并不是刀槍不入的,連空氣中的水分都可以将它腐蝕掉,何況是像開水一樣的石灰水呢?”
巫衍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一拍膝蓋說道,“對,我們就來一個石灰水煮僵屍,煮死它!”
“可是容器呢?我們用什麽容器?還有水,我們哪裏來這麽多的水?”
“水可以用我們喝的水,我們五個人喝的水加起來足夠了,雖然不能夠将它完全泡起來,但至少也可以一點點地将它燙死。”
巫衍說着,便從背包裏拿出了兩瓶一公斤的礦泉水放到地上,我看着地面,一拍腦袋,“對了,我們在地上挖一個坑,把石灰和水倒進去不就可以了嗎?”
“對對,你說的對,那我們現在就幹吧!”
我朝着杜衡大聲喊道,“杜衡,我們現在在地上挖坑用石灰粉加水讓水沸騰起來,等會兒你們把怪物推到坑裏來,讓它燙死,不過坑只能挖一個比較小的,你們最好先把它的頭按進去。”
杜衡一愣,“這能不能行?”
“試試吧,否則再這樣戰鬥下去的話,你們都會精疲力盡的,而這家夥根本就像是上足了發條的小公雞。”
陳老三看的杜衡一眼,一邊跟怪物繼續戰鬥,一邊說道,“我看蕭玥的辦法還可以,我那包石灰粉算是帶對了,沒有白白浪費,那就這樣吧!”
得到大家的許可,我和巫衍馬上拿起鏟子,在地上挖了一個比臉盆大一些的土坑,因為水沒有太多,所以我們也不敢挖太大的坑。
幾分鐘後,我們把坑挖好了,将石灰粉倒進了土坑裏,随即便将那些水一倒了進去,還好,五個人的水足夠。
水跟石灰迅速産生化學反應,“撲通撲通”地沸騰了起來,看着眼前沸騰得跟開水一樣的石灰水,我興奮不已,“杜衡,我們準備好了,你們趕緊找機會把那怪物引過來,按進去!”
杜衡答應了一聲,他跟陳老三和小陳迅速商量了一下,于是三人瞅準機會,将怪物進到了坑邊來。
陳老三掏出探陰爪扔了過去,那爪子正好抓在了怪物的衣服上,陳老三和小陳抓住探陰爪,使勁一拽,那怪物的身體便失去了重心,摔在了地上,杜衡見狀,馬上沖過去,用軍工鏟抵住它的頭部,将它一點點地推到了坑邊,一使勁便将它的頭按了進去。
怪物的頭在石灰水中,被煮沸了一般,“噗通噗通”的冒着泡,一股惡臭夾雜着石灰水的味道,在墓室裏混合成成一股難以言狀的怪味。
怪物的身子在劇烈地掙紮着,杜衡用鏟子使勁地按在它的身上,陳老三和小陳也用腳踩在了它的身上,控制住了它的掙紮。
石灰水沸騰得很厲害,一點點地吞噬着怪物的頭,幾分鐘後,怪物的身子停止了掙紮,漸漸地癱軟了下去。
“差不多了吧,估計是死透了。”陳老三說着,将腳抽了回來,示意杜衡和小陳松開鏟子。
三人将怪物拖了出來放到地上,果然,那怪物的頭已經被徹底煮爛了,混合着石慧,白花花的一片,看上去很是讓人惡心,不過它确實再也沒有動彈起來,确實已經被燙死了。
“蕭玥,真沒想到你這麽厲害,關鍵時候看來還是得動腦子,像我們這樣用一身蠻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陳老三沖着我豎起大拇指,由衷地稱贊道。
我羞澀地笑了笑,“也沒有,我當時也不知道這個辦法能不能起效,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情,沒想到我們運氣還挺好,這個家夥槍打不死,最後還是被水給燙死了。”
“不錯蕭玥,你真聰明。”杜衡拍了拍我的肩膀,稱贊道。
他的稱贊跟別人的稱贊有些不一樣,聽着別人的稱贊,我會覺得有些難為情,而聽到他的稱贊,我心裏更多的是欣慰,事實證明我這一次沒有給他拖後腿,而是幫了他一點點小忙,所以我心裏才會感到欣慰,而并沒有覺得自己拖累了他。
墓室裏現在的味道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難聞得幾乎要窒息過去,偏偏墓室裏又透不進風來,只能依靠頭頂上那個圓洞将空氣透進來,但這也并不管用,無奈之下,大家只能又把防毒面罩給帶了上來,否則我們一會兒絕對會被這味道給熏得暈過去。
“這個老家夥可真是不走運,被人家盜了墓不說,還被別人将屍體,壓在了自己身上,現在自己又被變成了腐屍,人不人鬼不鬼的,連僵屍都做不了,真是憋屈,哎,老兄你就安息吧,現在你也不能再害人了。”陳老三對着地上的怪物嘆息一聲,搖搖頭,做出一副很為它惋惜的樣子。
小陳忍不住笑了,“陳大哥,你就別裝模作樣的了,剛才跟怪物戰鬥的時候,你比誰下手都狠,現在你來說這樣的話,真是有些搞笑。”
陳老三也知道小陳是在開玩笑,但他卻很配合地再次嘆了口氣,故作認真地解釋道,“戰鬥的時候我們是對手,但是戰鬥之後,我也能為我的對手感到不平啊,人嘛,總是要時刻保持一份善心的才是,對不對?人家這位老兄,畢竟也不是普通人,當年也為自己的國家和人民作出過貢獻,我這樣為他抱不平也是應該的。”
聽着小陳陳老三這麽一說,大家紛紛笑了起來,大家找了個幹淨的角落坐了下來,吃東西是沒有胃口了,喝的水也被剛才用的差不多了,我們必須要節約用水,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喝水,于是現在只能坐下來養精蓄銳。
看了看手表,現在已經将近十點了,沒想到在地底下時間過得這麽快,居然一晃眼就過去了将近十個小時,看着時間,我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疲憊和困意,或許是此刻我才能感覺到真正輕松,所以才會想到睡覺和休息,就剛才那種緊張的狀态,就是吃了安眠藥物估計也睡不着。
第 247 章 石灰粉
唯獨小陳還有些發懵地握着手槍,對準了怪物,卻很快又被閃過了目标。
我推了小陳一把,“你別開槍,現在他們正在戰鬥,如果你看花眼的話會誤傷了他們的,再說了,剛才你開的那一槍不也是沒用嗎?還是不要浪費子彈為好。”
聽我這麽一說,小陳便放下了槍,抄起地上的軍工鏟沖了過去。
三個人戰鬥一頭怪物,戰鬥場面別提多驚心動魄了,然而墓室的空間有限,讓他們的戰鬥顯得有些施展不開手腳,怪物畢竟是怪物,就算是碰到了旁邊的障礙,也一樣影響不了它,但是人不同,好幾次杜衡的胳膊都被撞到了牆壁上面,發出一聲悶響,我都能清晰的聽到他骨骼被撞到的聲音,一時間讓我心情很緊張。
又一次,杜衡被那怪物逼得撞到了牆壁上,這一次撞得很厲害,後腦勺發出了一聲悶響,我再也忍受不了了,跳起來就要沖過去,被巫衍一把拉住了,“蕭玥姐姐,你就別過去給大家添亂了,他們幾個大男人能夠對付眼前的局面的,你要是過去了,他們一面要照顧你,一面又要跟怪物戰鬥,哪裏還進行得了戰鬥呢,你乖乖的站在這裏沒錯,相信他們。”
被巫衍這麽一勸說,我也鎮定了下來,确實是,我過去完全不是怪物的對手,就連剛才那一拍,我自己覺得用足了全身的力氣,結果還是讓那怪物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我還是站在旁邊比較好,過去确實會成為他們的一個累贅。
二十分鐘過去了,杜衡他們顯得有些吃不消,這樣高強度的戰鬥可能在杜衡的職業生涯中,也是鮮少出現,畢竟從前遇到的都是人或者能用符紙和法器對付的幽靈,而眼前的卻是彪悍的大粽子。
三人的喘息變得有些沉重和急促,我知道他們的體力已經即将達到了一個極限,如果再這樣戰鬥下去的話,可能他們會處于不利的地位,而那怪物根本就像是一個機器一樣,如果不到它的油量和電量耗費幹,它是不會倒下的,而至于什麽才是支撐它活動的油和電呢?
我皺眉打量着眼前的怪物,随着它的一舉一動,我的心也被牽了起來,就在這時,我看到怪物被杜衡一腳踹得向後倒的時候,它的腳踝忽然崴了一下,就跟人穿着高跟鞋不小心被崴腳一樣。
我靈機一動,瞬間就有了主意,我沖着杜衡大聲喊道,“杜衡,想辦法砍掉它的腳掌,它就失去支撐了。”
杜衡看了我一眼,瞬間心領神會,我将地上的軍工鏟扔了過去,杜衡敏捷地就地一滾,迅速抄起了軍工鏟,猛地一蹲身,揮起軍工鏟朝着那怪物的腳踝揮了過去。
只聽得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一對腳掌飛了出去,那怪物慘叫着,身子失去重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漂亮!”我沖着杜衡豎起大拇指,興奮地叫道,剛才那一鏟子真的揮得太漂亮了,幹淨利落,就像是面館裏做刀削面的師傅一樣,輕而易舉地就削斷了面塊。
被砍掉腳踝的怪物躺在地上,使勁地掙紮着,想要坐起來,但估計剛才的那一鏟子也讓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它只能發出怪叫,不停地掙紮着,但是并沒有能夠坐起來。
也趁着這個機會,杜衡他們三人暫時得以喘息一下,陳老三,靠着牆壁,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這孫子真他媽的厲害,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難打的僵屍,渾身又臭,我又不敢碰它身體,誰知道它身上那些濕漉漉的東西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別是帶有腐蝕性的,那會把我的身體給害慘了。”
小陳也晃了晃發酸的肩膀,愁眉苦臉地說道,“對付這樣一個家夥估計比緝毒隊張隊長他們對付一群毒販還要艱難。”
杜衡淡淡一笑,“那當然,毒販再窮兇極惡,那他也是人,也有底線,身體機能也有極限,而眼前的怪物根本就像是一臺機器一樣,人跟機器打,那肯定是要吃虧的。”
“說得有道理,就像是我們跟跑步機跑步一樣,只能把人給累死,難不成還會把跑步機給跑壞了?”
小陳這個不太恰當的比喻,逗得大家忍不住笑了起來,在這緊張的氣氛中,難得有一絲絲喘息的機會。
就在這時,地上的怪物忽然一躍而起,盡管沒有了腳掌,支撐身體的平衡,但是光靠着腳踝的末端還是讓它站了起來,盡管搖搖晃晃的,但這家夥的移動速度卻并不比以前慢,而且似乎是因為剛才受到重創之後,将它給惹怒了,它更加兇猛地朝着三人撲了過來。
這一次那怪物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都比之前猛烈了許多,而杜衡他們三個人,經過剛才的那一場惡鬥之後,身體本來就有些吃不消了,再加上眼前比剛才還要更加艱難的戰鬥,他們一點點地處于了弱勢。
我攥緊拳頭,愁得不行,再這樣下去的話杜衡他們非得受傷不可,必須得想個辦法,終結這場戰鬥。
“巫衍,我們看看背包裏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派得上用場。”
巫衍點點頭,我倆一起蹲在地上,從各自的背包裏翻找了起來。
我的背包裏基本無望,裝的都是一些吃的和常用的藥物,背包裏裝的最重的就是那一罐子罐頭,杜衡不讓我背任何的裝備,說是我一個女孩子本來就很瘦弱,如果再背上沉重的裝備的話,那走起路來會很不方便,大大影響了大家前進的速度,他這麽說其實完全是不舍得讓我背負得太重而已,才找了個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
巫衍的背包裏也沒有什麽東西能用上,我們便開始在其他人的背包裏尋找了起來。
“這是什麽樣,白面嗎?”巫衍從陳老三的背包裏翻出了一包白花花的像面粉一樣的東西。
“這是石灰粉,小心一點,可別弄到眼睛裏。”
之前陳老三特意帶來的石灰粉,就是為了對付僵屍用的,沒想到現在出來的不是僵屍,而是這樣一個濕漉漉的怪物,這包石灰粉看來目前是派不上用場了。
就在巫衍随手将石灰粉扔到旁邊的時候,我腦子裏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畫面。
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會路過一些建築工地,那些工人将生石灰中加入水,石灰便會沸騰起來,就像是煮熟了一樣,我小時候還問過養母,是不是大家在煮石灰。
第 246 章 惡戰開始
而那兩只手呈現一種像是豬苦膽的顏色,原諒我只能找這麽一個物體來對比,因為它真的跟豬苦膽的顏色很相似,而且一樣的惡心,滑膩膩的,沾滿了為止的液體,讓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下來了。
“我去,這也太惡心了,這是僵屍嗎?”小陳捂着嘴巴,臉上的表情痛苦萬分,見慣了各種案發現場,連各種惡心的屍體也見過無數的小陳,在面對這一幕的時候,還是流露出了一種驚恐和惡心。
是,沒有人的表情能夠很淡定,就連老手陳老三在看到那兩只手的時候,也惡心地朝地上唾了一口。
“呸,真惡心,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惡心的粽子,怎麽了這是,居然如此不堪。”陳老三皺着眉頭,臉上的表情跟便秘一樣。
再看那家夥的指甲,足足有一寸長,黑壓壓的,跟老鷹的指甲有一拼。
我聽說過屍體在下葬之後,因為地穴比較養屍,之前在下葬的時候給屍體剃掉的頭發,剪短的指甲,還有胡須什麽的,都會重新長出來。
看來眼前的大粽子的指甲,就是後來瘋狂生長的,這塊地絕對是養屍之地!不屍變才怪呢!
要是被它那只髒乎乎的大爪子拍一下,就算是不受傷,也會惡心死的。
我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不是因為害怕,完全是被惡心到了。
大家正在分神的時候,那家夥的手一點點地伸了出來,還學着人的動作将手肘撐住了棺材的兩側,一使勁,便坐了起來,随之,棺材蓋子也被它頂飛了出去。
“咣當——”一聲,棺材蓋子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揚起了厚重的塵土,我忍不住捂住嘴巴,但還是被塵土嗆入了鼻腔裏,使勁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那家夥就這麽坐在棺材裏,跟我們對視着。
看清楚那家夥的樣子,我心裏的惡心更加強烈了。
這根本不是什麽僵屍,就是一個在水中泡得發臭的怪物!它渾身上下都很浮腫,套在一件灰黑色的袍子裏面,袍子已經破爛不堪,有些衣不蔽體,跟它浮腫的身材顯得很不搭。
它那張臉像是一個爛透了的西瓜一樣,連西瓜瓤都變成了黑綠色,眼珠子也像是爛沒了,只剩下了兩個窟窿眼,黑洞洞的,還往外爬着驅蟲,那種惡心真的難以言狀!
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一樣,還不停地滴着一種黑綠色的液體,跟我之前在夜校見到的那種幽靈很相似,不過這家夥遠遠要比那個綠色的幽靈惡心無數倍。
那張像是被撕開的嘴巴,嘴唇又厚又大,看起來惡心無比,它嘴巴動了動,發出了一種類似于絕症病人在深夜的喘息一樣,在安靜的墓室裏,顯得恐怖無比。
我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之前的惡心也被随之而來的緊張所取代了,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它的一舉一動,再次握緊了手中的軍工鏟,準備随時出手。
我沒有跟僵屍戰鬥過,但不管打得過還是打不過,在氣勢上是不能輸給對方的,我一定要拼盡全力跟它戰鬥到底,也不知道符紙對它還有沒有作用,渾身上下濕漉漉的,符紙能不能貼上去還是個問題。
小陳站在我旁邊,握着手槍對準了僵屍,問杜衡道,“怎麽辦,要不要開槍?”
杜衡搖搖頭,鎮定地說道,“先不要,看看它要怎樣。”
陳老三從背包裏取出了黑驢蹄子,這可是對付大粽子的寶貝,也不知道奏效不奏效,“這家夥的嘴巴就像是被大炮轟炸過一樣,我還真的有些不忍心糟蹋我的黑驢蹄子,将它扔到那家夥的嘴巴裏,真是浪費了!”
這個時間也沒人顧得上回應陳老三的玩笑話了,大家都全神貫注地注視着眼前的大粽子,剛才它的蠻力大家也都見識過了,所以必須要格外小心,以防止它的忽然襲擊。
然而,那家夥跟我們僵持了幾分鐘,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棺材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那種沉重的呼吸聲一聲一聲地撞擊着我的心髒,讓我感覺無比的壓抑和心急。
鬼知道它現在在想什麽,會不會是在等待着某種時機的到來,一下子将我們全都滅了?
咳咳,絕對不可能,我們五個人怎麽能夠敗給惡心到家的怪物,說它是僵屍都覺得有些過分,哪有長得那麽惡心的僵屍?
就在這時,忽然“砰”的一槍,吓得衆人一震,扭頭看去,只見小陳輕輕地晃了晃手指,原來剛才正是他扣動了扳機。。
對面的怪物眉心處出現了一個彈孔。
“不錯啊,黃金爆頭。”杜衡沖着小陳豎起大拇指。
小陳淡淡一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剛才吓死了,我以為這家夥要坐起來襲擊我們呢,眼睛一花,看到它跳起來了,所以我就開槍了,可是這好像并沒有什麽用處。”
确實是,雖然那個怪物的眉心中了一槍,從彈孔處還流出了惡心的黑綠色液體,但是那個怪物并沒有任何的傷害,反而像是那一槍激怒了它,剛才還坐在棺材裏一動不動的怪物,此刻忽然騰空半米從棺材裏跳了出來,朝着小陳撲了過來。
“小心!”杜衡猛地推了小陳一把,将小陳推倒在了地上,翻滾出去了幾米遠,避開了怪物的重擊。
我吓得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剛才那一爪子抓到了小陳身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那怪物撲了一個空,卻迅速從地上彈了起來,爪子朝左邊揮舞了一下,只聽得巫衍怪叫了一聲,原來,那爪子居然抓到了巫衍的胳膊,只是這麽一抓,便将巫衍左邊胳膊的整條袖子都給撕了下來,在一看巫衍的胳膊上,出現了五個爪印,黑綠黑綠的,看起來格外瘆人。
杜衡跳過去,将巫衍拉了過來,随即朝着那怪物的腰間狠狠踹了一腳,怪物被踹的一個趔趄後退了幾步,但是随即便又朝着杜衡進攻了過來。
“杜衡小心!”我驚呼一聲,握着手中的軍工鏟朝着怪物拍了過去,“咣當”一聲,鏟子正正地拍在了怪物的面門上,但是這一下卻震得我的手心發麻,因為這一下,像是拍在了一塊巨大而結實的岩石上面,絲毫沒有傷害,那怪物沒有任何的反應,反而倒是我的虎口疼了許久。
杜衡将我拖到了一邊,“你站在這裏別動,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過來。”說着,杜衡從腰間抽出了青銅劍,跟那怪物戰鬥在了一起。
陳老三一手黑驢蹄子,一手傘兵刀,也加入了戰鬥之中。
第 245 章 奇怪的聲音
老天,這股味道真的會讓我終身難忘,簡直臭到了骨髓裏面,而且這種臭味是跟人世間所有臭味不一樣的味道,難以形容,讓人刻骨銘心。
很快,五個人都到齊了。
眼前的墓室不太寬敞,除去眼前停放棺椁的地方,就已經沒有太多的空餘空間了,跟上面碩大寬敞的墓室相比,卻是顯得有些寒酸了。
“你們聽,什麽聲音?”巫衍警惕地叫了一聲,大家紛紛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的聽着。
“咚咚咚……嘶嘶嘶……”像是有人在撞擊着青銅棺椁,并且還用尖銳的爪子撓着青銅棺椁,那種聲音時而沉悶,時而尖銳,撩撥着每一個人的心髒,讓人渾身不自在。
尤其是“嘶嘶嘶”的抓撓聲音,特別讓人心裏難受,牙根有些麻麻的,一聲聲的刺激着大家的神經。
衆人不約而同地将目光移到了身後的青銅棺椁上,确實是,聲音正是從棺椁裏面發出來的,有東西正在裏面撞擊着棺椁,還不停地用指甲抓撓着棺椁,不用問,一定是躺在裏面的那位。
看這樣子,裏面的那位已經屍變了,變成了大粽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出來跟我們決鬥,這麽一想,我不禁暗暗攥緊了拳頭。
“大家別擔心,有家夥在呢!”陳老三說着将傘兵刀抓在手中,而小陳和杜衡也将腰間的手槍掏了出來。
原本小陳是想配帶一把散彈槍的,但是被杜衡攔住了,說散彈槍本來體積就很大,我們這次帶下去的裝備又那麽多,如果再把散彈槍也背下去的話,我們的行動會很不方便。
“大粽子有本事出來,我一槍爆了你的頭。”小陳握着槍,做出了射擊準備,略顯緊張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陳老三笑了,“小陳兄弟,不要把大粽子想得那麽厲害,到時候只要我這傘兵刀一拍,它的腦袋就飛了,根本不會浪費你的一顆子彈,你還是省省吧,用軍工鏟就可以送他上西天了。”
倆人說笑着,氣憤漸漸輕松了起來,不過随之而來的撞擊聲和抓撓聲,又将衆人的心揪了起來。
“準備戰鬥!”小陳怒吼一聲,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我屏息凝視着眼前的青銅棺椁,等待着裏面的粽子跳出來,我馬上就将手中的軍工鏟飛過去,這軍工鏟的鋒利程度,絕對可以把大粽子的腦袋給削下來。
陳老三帶着衆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棺椁走了過去,那裏面的家夥,似乎是覺察到大家朝它靠近,動靜變得更大了,似乎連棺椁都跟着顫抖了起來。
“去你大爺的!你在裏面瞎折騰什麽,有本事出來啊,跟爺爺單挑!”陳老三狠狠地罵了一句,伸腳在棺椁上面狠狠踹了一腳,“通——”的一聲悶響,棺椁裏面的聲音倒是消停了,似乎是也被陳老三的威懾力震懾住了。
借着手電筒的光,我看清楚了光過上面的複雜的花紋,居然跟上面墓室的柱子上刻着的那些神獸很相似,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
走到棺椁前,陳老三跟杜衡對視了一眼,示意他可以動手了,于是兩人一起将軍工鏟插到了棺椁下面,使勁一撬,只聽得“嘎吱”一聲響,青銅棺椁便被撬開了。
頓時,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比之前的那股不知道強烈了多少倍,就連陳老三和杜衡都忍不住将臉別了過去,想要暫時避開惡臭的襲擊。
那股臭味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我實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來形容眼前的這股惡臭。
“他媽的,這真是熏死人的節奏,辣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陳老三揉着眼睛,氣憤地咒罵道。
我真是後悔剛才沒有提醒他們戴上防毒面具,被這樣的臭味一熏,估計連判斷力都要喪失掉一大半。
沒想到就在兩人把頭撞過來的一瞬間,棺椁忽然彈了起來,硬生生地将兩人給彈飛了出去幾米。
“杜衡小心!”我驚呼一聲,然而我這樣的驚呼是徒勞的,兩人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慌忙跑過去将杜衡扶起來,“你怎麽樣?沒事吧?”
杜衡搖搖頭,衆人擡頭看向棺椁那邊,頓時驚呆了。
原來,就在我們對面的牆壁上,居然被那塊青銅棺椁給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土坑來!這塊青銅棺椁少說也有幾百斤,居然這麽容易就被裏面的家夥給彈飛了出去,而且還在牆壁上弄出了這麽大一個坑來,确實挺吓人的,鬼知道這家夥到底是有多大的力氣。
這麽一想,我心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這個家夥的能力遠遠比我們的預估要厲害很多,我們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我再次擔憂地問了杜衡,他剛才被青銅棺椁給砸了這麽一下,不知道到底傷到沒有。
杜衡連連搖頭,“放心吧,沒問題的,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比這個嚴重的都有,真的沒事。”
我有些不放心地點點頭,趕緊扭頭去問陳老三是否有事。
陳老三從地上站起來,沖我笑了笑,“沒事的,好歹我也是在墓穴裏混了多年,什麽詭異沒見過呢,吧就是一個能使用蠻力的大粽子麽,不要緊。”
聽倆人這麽一說,我稍微放心了一點點,雖然他們說的話有安慰大家的成分在裏面,不過從他們的神色和語氣來看,應該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就在這時,那怪異的撞擊聲又開始鬧騰了,似乎是因為剛才那一下而顯得有些興奮,這下子撞擊得比之前更加兇猛了,我甚至有種錯覺,那裏面的家夥會在頃刻間将棺材撕成兩半。
“咣當——”一聲,棺材居然自動彈起來一下,又蓋了上去。
我見大家都轉頭去看,才确定剛才不是自己的幻覺。
“剛才那家夥在頂棺材蓋子呢!”陳老三皺眉說道,“這是要出來了,這家夥在裏面估計是早就憋不住了,好吧,那就索性出來,看看爺爺我怎麽收拾你丫的!”
陳老三話音剛落,之間棺材蓋子再次被頂開了,兩只手從棺材裏面伸了出來,無力地耷拉在了棺材兩側。
看清楚那兩只像是手一樣的物體之後,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因為那樣子實在是讓人惡心而恐怖,我絕對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惡心的東西!比起之前所有見過的怪物和幽靈,跟眼前的這位一筆,還真的就是小巫見大巫的節奏。
那兩只手像是被扒光毛的熊掌一樣,因為很巨大,所以看上去肉呼呼的,但是似乎被油炸過了一樣,皮質有些發皺,上面還挂着很多驅蟲螞蟻,那些小動物居然還在緩緩地蠕動着,從手上的小洞裏爬出爬進的,我本身沒有密集恐懼症,但是被眼前的畫面弄得心裏很不舒服,估計今晚是要做噩夢的節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