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 章 陰差

很快,派出所的民警接到報案之後便趕了過來,将周倩和唐傑以及幾個在場的教師帶到了派出所去,為了讓案子更加的清楚明白,也為了保護唐傑,民警便将唐興發和趙翠娥也請到了派出所來,配合民警查案子。

周倩在派出所裏,更是使出了撒潑打滾的絕技,鬧騰得派出所的屋頂幾乎都要被掀翻了,但是經過民警耐心的詢問,和調查,最後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問題,便将大家送了回去。

對于這個處理結果,周倩很是不滿意,一口咬定就是唐傑做了手腳,害得她老公現在得了怪病躺在家裏,甚至她還揚言一定要将唐傑的全家送進監獄裏,讓他們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條狹窄的巷子裏,一家三口背靠着月光,緩緩地朝家裏走去,趙翠娥低着頭一句話也沒有說,臉上的表情很是陰沉,唐興發摟着唐傑的肩膀,一直沉默着,直到快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唐興發才忽然開口說了一句,“兒子,你讨厭蟾蜍嗎?”

唐傑擡起頭來,父親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有些陰冷,但是他并沒有感到絲毫的畏懼,“是的,我最讨厭的動物就是蟾蜍。”唐傑,認真的點頭說道。

“那你相不相信人真的會變成一只蟾蜍?”唐興發微笑着問道。

趙翠娥有些驚異的看着丈夫,不明白丈夫為什麽要問這麽幼稚的問題,畢竟兒子已經是初中二年級的學生了,并不是小學生。

沒想到的是,唐傑居然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相信,因為做了壞事的人一定會受到懲罰的,他們就會變成醜陋的蟾蜍。”

對于兒子的回答,趙翠娥有些生氣,她輕輕地拽了一把兒子,生氣地說道,“唐傑,你不可以亂說,人怎麽能夠變成蟾蜍呢?就算是人家做了壞事也由不得你來說,這事交給警察的事情你懂嗎?小孩子不要胡言亂語,現在惹了這麽大的麻煩。”

唐傑看着母親,沒有反駁,但是也并沒有表示贊同,就這麽直勾勾的看着趙翠娥,一向溫柔的趙翠娥此刻卻忽然被激怒了,她瞪眼看着兒子,大聲吼道,“我在跟你說話呢!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再胡說八道,再說什麽人會變成蟾蜍的話,你就不要去上學了。”

唐興發伸手拉過了妻子,在妻子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柔聲說道,“兒子說的沒錯,做了壞事的人就是會受到懲罰,他們應該變成醜陋的蟾蜍,這是老天的意思,沒有任何人能夠詛咒的得了他們。”

趙翠娥皺緊眉頭,丈夫和兒子這是怎麽了,忽然之間說話這麽奇怪,她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冷冷的說道,“你們爺倆這是在跟我開玩笑是吧?我現在心情很亂,沒有工夫跟你們開玩笑,如果誰再是胡言亂語的話,我就真的跟你們生氣了。”

唐興發沒有說話,默默地拉過妻子,一手拉着兒子朝着家門走了進去。

一家三口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來,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校長的老婆卻并沒有罷休,第二天便又來到學校鬧騰,聲稱如果唐傑一家不被警察抓走的話,她就讓這個學校,永遠沒辦法繼續上課,為了不影響同學們正常上課,唐傑只能默默的回到了家裏。

這個時候,父親和母親還在工作着,他便一個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托着下巴看着天空。

然而此刻的唐傑,卻并沒有任何哀傷的神情,甚至他在想起某件事情的時候,嘴角還勾起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三天之後,我還在淩晨的睡夢之中,就被黃玲玲的電話驚醒了,她哽咽着告訴我,她的母親就在一個小時前去世了。

老奶奶,走了?我一骨碌坐了起來,不禁悲從中來,趕緊叫醒了,杜衡,我們一起趕到了黃玲玲家。

老奶奶安詳地躺在床上,她像是睡着了一樣,嘴角還挂着淡淡的笑容,雙手很自然地放在兩側,黃玲玲說,就在她快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把黃玲玲叫了起來,說有些事情要跟她說,黃玲玲預感到母親已經走到了生命最後的一刻,于是趕緊把弟弟也叫了起來,拉着母親的手聽她說話。

老奶奶并沒有任何悲傷的神色,而是很自然的跟黃玲玲說起了他們小時候的事情,說到後來,老奶奶忽然說了一句,她現在要走了,讓他們姐弟倆好好的生活,不要為她難過,然後老奶奶便躺下了,閉上了眼睛,在兒女的呼喚聲中默默地離開了。

我拼命揉着眼角,但是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個勁地滾落了下來,老奶奶終于安詳的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那些奇奇怪怪的幻象,還有那個滴水的聲音,從此便再也不會出現了,在另一個世界裏,她一定可以過得開心幸福。

料理後事很麻煩,而且黃家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淩晨的這個點,也沒有什麽可行的辦法,于是我和杜衡便留了下來,替他們守着老奶奶的屍體,讓他們去聯系殡葬服務處的人。

黃玲玲家的客廳很大,老奶奶現在被放到了一塊卸下來的床板上,衣服還沒有換,身上蓋着一條薄被子,真的看起來就像是剛剛睡着一樣,在她的頭前面地上點着香燭,還有燒過的紙錢,如果不是這些東西存在的話,真的難以想象這個老人已經去世了。

杜衡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不要難過了,奶奶現在去了極樂世界,她會過得很好的,你不要為她擔心。”

我點點頭,握着杜衡的手,“是,老奶奶在那邊會一切安好,過得開心快樂的。”

“那你就快點把眼淚擦掉吧,不要再為老奶奶難過了,人的生命走到這一刻算是完美的結局,她沒有經歷病痛的折磨,華華麗麗的過完了她這一生,已經圓滿了。”

杜衡就是這樣,任何一件悲傷的事情,他都可以把它說成是一件自然而然的經歷,我心裏的悲傷漸漸被驅散,我現在能夠平靜的對待這件事情了。

5點一刻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刮起了一陣陰風,老奶奶頭前面的香燭也被吹得忽明忽滅的,我猛地站了起來。

“杜衡怎麽回事?老奶奶家的門窗都是關着的,怎麽可能會有風,而且我能感覺到,那股風并不是正常的風,而是陰森森的風。”

杜衡站起身拉着我的手,眉頭微微蹙着,“我想是一個老朋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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