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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別亂來

陸閑“唰”一下像彈簧一樣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嚴詞說道:“小姑娘,我警告你啊,別亂來!”

曹子筠把門栓給闩上了,走到自己的燈前,取下燈罩,輕輕一吹,油燈熄滅了。屋子裏的光線暗淡了不少。

在昏暗的燈光下,曹子筠似乎膽子大了不少,她鼓起勇氣,直視着陸閑,說道:“我曹子筠是個敢愛敢恨敢做敢當的人,你對我有恩,我一直記在心裏。”

“嗯,所以呢?”

陸閑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曹子筠看着陸閑,認真的說道:“說書的先生經常說這樣的橋段,大俠英雄救了美女,美女都會選擇以身相許。”

“這是哪個混賬老東西說的,真是教壞小孩子。”陸閑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盒說道,“這樣吧,我也不需要你什麽報恩了,你把那宵夜留下,就當我接受了你的感謝,你看怎麽樣?”

“不怎麽樣。”曹子筠搖了搖頭,說道,“你一個堂堂男子漢,怎麽能夠出爾反爾呢?剛剛你明明說過自己不吃的。”

“要吃要吃,正餓得慌,怎麽可能不吃?”

陸閑摸了摸肚子,肚裏裏果然發出了“咕嚕嚕”的饑餓的聲音。

曹子筠把食盒拿到身後,沒有打算要拿給陸閑的意思。

“你這個小姑娘,真的是頑劣得很。”陸閑敲了敲桌子,臉上的表情異常冷峻,嚴聲說道,“把食盒放下,請你立刻打開門,走出去。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怎麽個不客氣法?”曹子筠一點都不怕陸閑,眼睛水汪汪的盯着陸閑,說道,“來啊!”

“你個小丫頭,不要以為我不敢打你!”陸閑離開書桌,兩步向曹子筠走去。現在,他打算直接把曹子筠扔出去。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像什麽話!

陸閑剛走兩步,曹子筠身上的長袍突然滑落,在昏暗的光線下,可以看見,曹子筠裏面什麽都沒穿!

曹子筠強忍着羞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盯着陸閑。她的臉上畫着濃妝,極力想讓自己顯得成熟,但是,她的身體,确實是一個少女的未發育完全的身體。

陸閑兩步退到床邊,抓起床上的被子,扔到曹子筠身上,随後轉過身去,說道:“你現在還是一個小孩子,什麽都不懂,你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意為着什麽。”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曹子筠抓着被子,身體突然有些顫抖,就要向陸閑走去。

“不要過來!”陸閑的身體突然散發出一股寒氣,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天氣轉涼了,快把衣服穿上。”

“阿嚏!”

曹子筠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腦袋清醒了不少。

“快把衣服穿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陸閑對這個大膽的姑娘也是無法了。他的話音落下去良久,身後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回過頭,卻發現曹子筠抱着被子,狠狠的瞪着他,臉上全是淚水。

“咦!”看到曹子筠那張濃妝的臉被淚水沖刷得不成樣子,陸閑打了個哆嗦,說道,“你看看你那臉,像鬼一樣。”

“你……你就是打心底讨厭我!”

聽了陸閑的話,曹子筠更傷心了。

“快把衣服穿上,我在外面等你。”陸閑一個閃身,屋子裏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看見一個大活人活生生消失在自己眼前,曹子筠噔噔噔後退了幾步。盡管她一直都覺得陸閑神秘莫測非常厲害,但是這一手,未免厲害得超出常規了吧!

“咚、咚、咚!”

身後,傳來敲門的聲音。

“誰……誰?!”

曹子筠吓了一跳,急忙轉身問道。

“快點穿衣服,不要磨磨蹭蹭的,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陸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

曹子筠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時候,陸閑感覺時間過了好久。她在屋子裏把臉上的妝都卸掉了,露出了原本屬于少女的青春靓麗的面容,長袍穿在她的身上,依舊很不合身。

“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麽?”

曹子筠出來之後,看見陸閑手中拿着一個奇形怪狀的樂器,好奇的問道。她的神色非常平靜,仿佛剛才在屋子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這個啊?”陸閑看了看曹子筠,好笑的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吉他,說道,“這是一種樂器,名字叫做吉他。嗯,我發明的!”

“這東西從哪裏來的?剛剛我來的時候,這裏明明沒有。”

曹子筠的觀察力倒是很敏銳的。

“我變出來的,就在剛剛。”陸閑沒有扯謊。這東西,确實是他從乾坤袋裏變出來的。

“變出來的?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大羅天仙啊!”曹子筠當然不信了,故作輕松的問道,“對了,你剛剛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去哪裏啊?”

陸閑一個閃身來到曹子筠身邊,摟住她的腰,說道:“走咯。”

“呀!”

曹子筠發出一聲驚呼,兩個人的身體離地而起。這不是陸閑第一次帶曹子筠飛了。她轉手緊緊抱住陸閑,感受着陸閑的體溫,眼淚卻又忍不住的從眼角流出來。

兩人輕飄飄的飛到了屋頂之上,陸閑拍拍曹子筠的肩,說道:“到了。”

曹子筠沒有立刻放手,而是幾個呼吸之後,這才松開。她退後一步,臉上又恢複了輕松的笑容,言語間卻流露出不舍的表情,說道:“這麽快啊。”

陸閑在屋頂上坐下來,指着天空中的月亮問道:“你看,今晚的月亮大不大?”

曹子筠挨着陸閑坐下,擡頭看向天邊的月亮,真的,今晚的月亮前所未有的大,前所未有的明亮。或許是以前從來沒有這麽聚精會神的看過月亮,曹子筠覺得就連月光,都仿佛像清澈的水流一樣,開始在身周流動起來。

“真美啊!”

她由衷的贊道。

陸閑抱起吉他,說道:“你想聽什麽歌,我唱給你聽。”

曹子筠想了想,說道:“我要聽《秋月曲》。”

“《秋月曲》?”陸閑搖了搖頭,說道,“聽都沒聽說過,不會。”

曹子筠又想了想,說道:“《牽絲線》,這個很大衆,你總該會了吧?”

“不會。”

“《錦鯉抄》呢?”

“不會。”

“那你會什麽?”

“你們會的我都不會!”

曹子筠怒了:“你什麽都不會,還問我想聽什麽,真是浪費表情!”

陸閑把手放在弦上,說道:“我唱一首我們那裏的歌給你聽,好不好?”

——

本書解鎖了第二個成就,累計收藏突破五百!

接下來應該是一路裸奔到上架了。大家放心,無論成績多差,這本書都不會太監的。我還等着上架了領點全勤,把合同的打印費賺回來!

以後每天早上11點都會固定有一章。

就這樣。

一劍驚風雨

第 51 章 、月色朦胧

天色慢慢黑下來,陸閑回到自己的客房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來到院中,腳下輕輕一點,身子輕飄飄的飛上了屋頂。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眺望着遠方的天空。

曹府的人大部分都去辦酒宴去了,所以今天的曹府異常安靜,基本上看不見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下人。

來人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明天就是最後一天。雖然陸閑表面上看起來古井無波,經歷了這麽些事,還附帶升了一個小級,他的心裏,還是有很多感觸的。總結起來一句話,就是不虛此行!

天已黑盡,新月爬上半天,夜空之中繁星點點。四周響起夜蟲的鳴叫,一陣一陣的,此起彼伏,煞是好聽。

院門外的石徑上,一個人提着一個燈籠向這邊走來。陸閑的目光穿過夜幕,把來人看得清清楚楚。

曹子筠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提着食盒,走得極慢。她腳上的傷是被尖石劃破的,初始那會是極疼的,不過這都一兩天了,傷口基本上也結疤了,走起路來,只要小心一些,基本上沒有什麽大礙。

她走進院子,沒有發現屋頂上的陸閑,徑直走到院中陸閑的房門前,敲了敲門,問道:“喂,在不在裏面啊?在的話吭個聲,我知道你今天下午沒有吃飽,特意給你帶了宵夜過來。”

屋裏自然沒有人應她。

曹子筠等了一會兒,見裏面沒有反應,伸手一推,房門應勢而開。

“吱——呀——”

這是門軸轉動的聲音。

曹子筠站在門口,舉着燈籠在屋子裏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陸閑的蹤影。

“糟了,那個壞蛋不會已經不告而別了吧?”

曹子筠踏進屋中,仔細又看了一遍,空落落的房屋之中,确實沒有一個人影的存在,不禁心裏面焦急了起來。

“這個壞蛋,怎麽可以這樣!”

她把食盒放到桌上,忽然變得憤怒而又傷心起來,一個轉身,急忙向屋外奔去。

“現在出去追他,可能還能把他找回來!”

曹子筠不想錯過陸閑,不論怎麽說,都要最後見他一面!有些人,在這茫茫人海中相遇,本就是天大的緣分,就此別過,或許此生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嘭!”

曹子筠剛跑出房間,就和從屋頂跳下來的陸閑撞了一個滿懷。

“哎喲,什麽鬼?”

曹子筠被吓了一跳,兩步退後靠在門柱上,舉起燈籠,這才看清陸閑的臉。

“小姑娘,毛毛躁躁的,急着去投胎啊!”

陸閑瞥了曹子筠一眼,走進了屋中。

曹子筠跟着走了進去,指了指桌上的食盒,說道:“喏,給你帶來的。今天酒宴上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咽,我知道你沒有吃飽,給你帶來了宵夜。”

“不吃,拿走!”

陸閑點亮了屋裏的油燈,屋裏的光線明亮了不少。他看了看站在門邊的曹子筠,她今天倒是奇怪,穿了一件寬大的袍子,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明顯的不合身。她的臉上,抹着濃濃的妝容,胭脂把她的臉整得像猴屁股一樣。

看見陸閑盯着自己看,曹子筠突然有些害羞,故作惱怒的說道:“你這個人,真的是,不吃就不吃,能不能客氣一點?”

“我已經很客氣了好嘛。”陸閑說道,“我要是不客氣,直接就把你扔出去了!”

“你敢!”曹子筠這回倒有些真生氣了,問道,“難道我在你眼裏,就這麽讨厭嗎?多看我兩眼都不行?”

陸閑坐到書桌旁,拿起一本書自顧自看了起來,說道:

“我開始還覺得你你蠻可愛的,後來你做的很多事情嘛,真的很讓人讨厭。”

“比如說,我救了你之後,你又說過謝謝嗎?沒有吧!非但沒有,還處處對我冷嘲熱諷,我要不是看你是個女流之輩,加上是個未成年,你看我打你不打你!”

“你打啊!”曹子筠挺起胸脯,然後想了想,陸閑說的還真對,于是氣勢弱下來,問道,“你要我怎麽謝你?”

“喲,我可不敢讓你這個曹家二小姐謝我。”陸閑擺了擺手,說道,“現在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從哪裏來的回哪裏去,我就感激不盡了。”

“哼,說到底,你就是讨厭我!”曹子筠氣呼呼的說道,“給你送宵夜,還不如送給旺財!旺財看見我來了,還會點頭哈腰搖尾巴!”

陸閑拿書的手一抖,差點沒一巴掌扇過去,說道:“我說你個小姑娘,你是怎麽回事?你就是這麽和救命恩人說話的?”

“你敢打我嗎?”曹子筠挺起胸膛,說道,“你根本就不敢打我!”

“你有病吧?”陸閑轉過頭,看了看曹子筠挺起的胸膛,嫌棄的說道,“別挺了別挺了,就你那小不點兒,你挺到天上去又有什麽用?”

“你……你這個流氓!”曹子筠臉上一紅,把胸膛縮了回去。

“知道我是流氓了還不快走?小心我化身妖怪吃了你!”

陸閑重新把目光投到了書本上。

“妖怪,吃了我?”

曹子筠想到了昨天被那妖怪抓去,差點被侮辱的事,想到妖怪,她又想到被那妖怪舔過的腳趾頭,随後腳板心莫名的開始癢起來。她縮了縮腳,看了看陸閑,臉更紅了。

陸閑哪裏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話讓曹子筠如此這般浮想聯翩,他看了看依舊站着不動的曹子筠,說道:“你給我送宵夜,我在這裏謝過了,不吃,請你拿回去,謝謝。除此之外,不知道你還有什麽事?有事就說,別磨磨蹭蹭的。如果你一直賴在這裏不走,我都沒法睡覺了!”

曹子筠聽了陸閑的話,咬了咬牙,忽然轉過身,吱呀一下,把門給關上了。

皓月和星辰,全被關在了屋外。

“你要幹什麽?”陸閑被曹子筠這個關門的舉動給吓了一跳,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皺了皺眉,說道,“你要關門,可以,不過請你站到外面去關,可以嗎,曹家二小姐?”

曹子筠紅着臉,看了陸閑一眼,又迅速的把目光移開了,說道:“今晚上,我沒有要走的打算。嚴大哥說我忘恩負義,不懂得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現在,我就把欠你的一次還清。”

嚴大哥?

誰他麽的是你嚴大哥?!

陸閑“唰”一下像彈簧一樣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嚴詞說道:“小姑娘,我警告你啊,別亂來!”

——

謝謝書友靜觀水月打賞了一百起點幣!

一劍驚風雨

第 50 章 、在江湖留下傳說

等了一會,一個下人抱着一個精美的長方形盒子走進宴場,他的四周,前後左右各站了一個侍衛,牢牢的保護着他。在場的賓客的目光全都被那個盒子吸住了目光,他們知道,這四個侍衛所守護的,不是那個下人,而是他手上的盒子!

“曹府竟然出動了他們的頂級侍衛甲乙丙丁來守護那個盒子,看來那個盒子非同一般!”

“豈止是非同一般,你沒有看見就連曹子德大将軍都嚴陣以待了麽?”人們徹底被那個盒子調動起了精神。

“只是不知道這個盒子裏面裝着什麽東西?和那個炎大俠有什麽關聯?”

曹子德疾步向那個下人走去,接過盒子,兩步走到曹行和曹子雅之間,不再說話,牢牢的把盒子抱在懷裏。那模樣,比抱自己兒子還小心謹慎!

“你剛才說炎大俠沒有文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曹行盯着曹子雅,質問道。

“對,我就是這麽說的!他,擔不起‘人中龍鳳’這個稱謂!”

曹子雅面對父親的目光悍然不懼,高聲應答。

“好!”曹行咬着牙說道,“德兒!”

“在!”

曹子德一步邁出,氣勢非凡。

“把炎大俠的墨寶打開,讓你妹妹掌掌眼!”

“是!”

曹子德站在曹子雅旁邊,面對衆位賓客,面色肅穆,打開了盒子。

“我看你們能玩出什麽花樣!”

曹子雅不屑的盯着曹子德手中的盒子。

盒子打開了,一道白光從盒子中沖了出來,一閃而逝!

“那是什麽?”

盡管白光的速度很快,還是被人們撲捉到了。

“那是……”賓客當中,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者看到那道白光,勃然變色,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一個不留神,竟然把身邊的一張桌子給撞到了。

“咣當!”

酒菜灑在地上,杯盤摔了個稀碎!

“龔老,你怎麽了?”

看見龔老的異常舉動,他周圍的賓客急忙扶其他,關切的問道。

龔老顫顫巍巍的指着那盒子,說道:“剛才一閃而逝的那道光芒,是文氣!”

“文氣?”

賓客們顯然沒有聽說過“文氣”是什麽氣體。

龔老一把推開攙扶着他的衆人,“噗通”一下向那個盒子跪了下去,老淚縱橫:

“文氣,那是只有在真正的傳世名作之上才能看得到的東西!而那些傳世名作的文氣,都是要在文道上有些修為的人才能看得出來!”

“而今天從這盒子沖沖出來的文氣,如此的燦爛奪目,不僅是老夫,便是在文道上毫無修為的你們,也都看得真真切切!那文氣與烈日争輝猶勝三分!”

“這麽耀眼的文氣,老夫聽所未聽,聞所未聞!說這位炎大俠是經天緯地之才,那都是對他的侮辱!在這股文氣面前,一切的贊美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今日得見此等文氣,此等人物,便算是死,那也無憾了!”

聽了龔老的話,在場的所有都變了臉色,唯獨曹家除了曹子雅以外的所有人,仿佛早有所料,面色如常!

“假的!這肯定是假的!那種人的身上,怎麽可能有文氣這種東西存在?!”

曹子雅才不相信龔老文氣之類的鬼話,伸手便向盒子之內的那個卷軸抓去。

“滾開!”

曹子德當然不會讓曹子雅得逞了,一把推開了她。曹子雅踉跄幾步,差點跌倒。站穩身體之後,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曹子德,問道:“為了這麽一個東西,你竟然推我?”

“為了這麽一個東西?”曹子德一聲冷哼,周身散發出一股殺氣,說道,“這件炎大俠的墨寶,我便算死,也不會讓世人損壞分毫!”

曹子德小心的把卷軸拿出來,放下盒子,把卷軸打開,卷軸上面的,正是陸閑昨天所寫的《定風波》!只是那張宣紙,被曹行小心的裝裱到了這個卷軸之中!

“哼,我不信那種低等人,能寫出什麽驚世駭俗的東西出來!”

曹子雅來到卷軸之前,定睛一看,當即如遭雷劈,眼睛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賓客中,詩詞大家秦霍排衆而出,說道:“我來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麽?”他兩步來到卷軸之前,念道: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念完,秦霍呆站在原地,猶如石化。

“秦老,這首詞做得如何?”

賓客之中,不識字的人一大把,就算識得三言兩語,哪裏懂得品味詩詞這麽高深的學問,當下都屏住呼吸,一臉緊張的看着秦霍。

“好詞,好詞啊!”秦霍突然一把抓住自己的頭發扯了起來,渾然忘記了衆人的存在,欣然說道,“如此豁達的胸襟、如此豪邁的意境,我秦霍遍觀古今,前所未見!”

“此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妙哉!妙哉!”

看見秦霍為了一首詞風成這樣,衆賓客無不瞠目結舌。

賓客中的大書法家楊聲節跳了出來,不服氣的說道:“我不相信一個人可以樣樣精通,事事都達到巅峰境界!我來看看,他的書法,有沒有資格入我的法眼!”

衆賓客又把目光投到楊聲節身上,大氣都不敢喘。

楊聲節看見陸閑字體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随着他看得越久,整個身體就越來越僵硬。

“他的書法到底怎麽樣啊?”

賓客們看楊聲節半天不出聲,焦急起來,出聲問道。

楊聲節突然捂住胸口,不住後退。

“楊老,你怎麽了?”

衆賓客心裏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楊聲節突然雙目圓圓,大吼一聲:“炎大俠這一手行書,可當得天下第一行書!”說完,他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慚悔道:“這樣的神品,我楊聲節無權品論!”

“嘩!”

在坐的賓客再也坐不住了,紛紛向《定風波》圍了過來。

曹子德早有了準備,把卷軸卷好放回了盒子中,一把拔出佩刀,吼道:“別過來,你們誰都別過來!”

曹行拍了拍曹子德,示意他不要這麽緊張。随後,他看向曹子雅,突然提高音量,大聲吼問道:“你現在告訴我,炎大俠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曹子雅面色蒼白,看了看父親,急忙把眼神避開。

曹子德看向妹妹,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都不知道,你到底錯過了什麽!”

曹子筠幸災樂禍的說道:“炎大俠這樣的人,姐姐根本配不上!”

“我……我到底錯過了什麽?”

曹子雅不住後退,轉過頭,茫然的看向陸閑離開的方向。

——

作者有話說:

試水推推完了,為期兩個星期,精神緊繃,期間還他喵的發低燒感冒,而且還手賤的每過幾分鐘都要去刷一刷數據。

呼——

這過的是什麽幾把日子喲!就像打擂臺,擔驚受怕半天,上臺去不僅沒取得好成績,還別別人揍了個鼻青臉腫!

泥煤的!

你們給我等……呃……算了算了,懶得和你們計較!

現在我出局了,和大家一樣變成吃瓜群衆了,接下來又可以放飛自我了。

趁着大家還能看得見我,最後求一波收藏、推薦,謝謝大家了!

一劍驚風雨

第 49 章 、嘴硬

曹子德站起來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炎大俠武功深不可測,讓我對宗師境界有了新的認識!”曹子德的眼中充滿了敬畏,“以前,是我故步自封了!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達到了武修的巅峰,達到了宗師的大成境界,自從被炎大俠教訓了一頓之後,我幡然醒悟,原來,炎大俠現在的境界,才是真正的宗師大成之境,真正的武修巅峰之境!”

深不可測!

教訓!

真正的宗師大成!

真正的武修巅峰!

這幾個詞,每從曹子德的口中冒出一個,滿場的賓客臉色便要變上一分,待曹子德寫一段話說完,滿場之內,再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大張着嘴巴,沉浸在震驚之中!

曹子德曹大将軍,不是被打敗了,而是被教訓了!

無敵的曹子德被教訓了?

這個消息對于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是在太過于震撼。不要說說在場的人,便是整個南延城的人,南延城之外更廣袤的天地的人們聽到這個消息,都會被震驚得吃不下飯,喝不了水!

那個炎大俠,竟然這麽強!

曹子雅呆呆的看着曹子德,她沒有想到大哥竟然完全不顧臉面,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承認自己被一個無名小子給教訓了。

“那個小子,他究竟有什麽魅力,值得大哥這樣做?!”

曹子雅想不明白。

曹行看向曹子雅,問道:“你還有什麽話說?”

曹子雅聽見父親的聲音,回過神來,她認為的陸閑的種種缺點又浮上心頭,不服氣的說道:“他能夠打敗大哥,那也當不得人中龍鳳這個稱號!”

曹行知道女兒的脾氣,知道她不會輕易服輸,嘲諷道:“你又要從哪個方面貶低炎大俠?”

曹子雅聽見父親陰陽怪氣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說道:“大哥生活我們書香世家,即便一心癡迷武道,那也受到文化的熏陶,識文斷字,那都是沒有問題的!”

說到這裏,她心裏有了底氣,仰起頭,直視曹行:“他呢?舉止粗魯,語言粗俗,一看就是沒有文化的莽夫!我曹子雅怎麽會嫁給這樣的人!”

“他這樣的人,空有一身武藝,根本沒什麽用!文韬武略,若說起詩詞歌賦,把他與喬一劍張叔栾這樣的大家相比,那就是在擡舉他!別的不說,他若是能一筆一劃端端正正的寫得出自己的名字,我都會高看他一眼!”

“炎大俠?哼,他這樣無才無德之人,算得了什麽人中龍鳳,也就這個什麽野大俠的稱謂适合他了!”

聽見曹子雅分析得頭頭是道,周圍的賓客都點了點頭。

“是啊是啊,一個空有一身蠻力的莽夫,這樣的人,不值得曹大小姐托付終身!”

“有勇無謀,他和那些在地裏幹活的莊家漢有什麽區別?一個莊家漢想娶城主家的大小姐?癡人說夢!”

“嘿嘿嘿,那家夥能打敗曹大将軍,武功高強得令人發指,說明他身強力壯啊!我看曹家大小姐一定是看那人太強,怕自己晚上吃不消,這才嚴詞拒絕!啧啧啧,想想啊,到了晚上,**一刻之時,一樹梨花壓海棠,嘿嘿嘿……”

正當人們義憤填膺的時候,角落裏突然傳出一個男人的淫笑。衆人回過頭,發現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雙肩一聳一聳的賤笑着。那笑容,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卧槽!這色胚,在搞什麽?!”

“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你這不合時宜的笑聲,很破壞氛圍,破壞我們圍觀群衆的吐槽節奏!”

“打他!打他嗎的!”

不消說,衆人沖上去對着那男人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賓客們的騷亂并沒有破壞曹家這一桌劍拔弩張的氣氛。曹子雅話音剛落,一家人都不說話了,定定的看着她。

曹子雅從昨天回去之後,早就自動屏蔽了關于陸閑的一切消息,再加上曹行吩咐陸閑寫《定風波》一詞的事,在場之人不得外傳,所以在那神級待客廳之中,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她根本就不清楚!

看見大家的樣子,曹子雅以為自己徹底抓住了陸閑的痛腳,導致家人無法反駁,心裏面開始得意了,看着曹行,問道:“怎麽,無話可說了?”

曹行盯着女兒,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良久,他終于下定了決心,對下人說道:“把那首《定風波》拿來!”

“是!”

下人領命而去。

“《定風波》?那是什麽?”

曹子雅一愣,不明白父親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看樣子,曹老爺好像要放大招了!不知道這次他能拿出什麽東西來,不要讓我們失望才是!”

賓客們的目光又回到了曹家一家人身上,畢竟現在的宴場之上,他們一家人才是主角!

“不管他拿什麽出來,都改變不了那個什麽炎大俠是文盲的定局!”

“我看吶,就算他有些文化,有墨寶留在曹宅,那有如何?要知道,今天到場的,有的是詩詞字畫的名家,他若沒有驚天之才,他的才學若是連在場的衆人都折服不了,那他怎麽都當不得人中龍鳳這個稱謂!”

……

“這下有好戲看了。”

曹子筠看着曹子雅的目光充滿了戲谑。

“你們這是什麽眼神?!”

下人去取字之後,曹子雅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異樣,心裏面“咯噔”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曹行冷哼一聲,說道:“你非要自取其辱,我就成全你!都怪你娘,從小寵你,把你寵壞了!今天,我就要好好給你上一堂課,叫你擦亮眼睛,叫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那自以為是的性格,再不改改,早晚會害了你!”

“我自以為是?”曹子雅看見曹行用居高臨下的态度訓斥自己,逆反心理又上來了,冷笑着反駁道,“我看‘自以為是’這個詞語,用在你自己的身上倒是比較适合!”

還好曹行對自己的底牌有十足的把握,不然非要被這個女兒給氣死不可。他忍住想打人的沖動,畢竟女兒也這麽大了,畢竟當着真多人的面,動手不太合适,只得也跟着冷笑連連,咬着牙說道:“我倒要看看,待會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

這個星期一路掉到排名倒數第二,真的涼涼了。

唉,一把心酸的淚啊!

一劍驚風雨

第 48 章 、人中龍鳳

陸閑在一邊,眼看這對父女就要在自己眼前打起來了,擺了擺手婉拒道:“曹老爺,消消氣。不瞞你說,我一心癡迷武道,對于婚嫁之事,沒有絲毫要考慮的意思。這也是我這麽多年來,一直單身的原因。”

曹子雅看不起他,陸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對于陸閑來說,曹子雅這樣的凡人,只能生活一百年左右的時間,連他生命中的過客都算不上。畢竟能走進生命的過客,多少年後回憶起來,多多少少還有些印象。而曹子雅,注定在他漫長的歲月長河裏掀不起半點波瀾。他打個盹兒,一覺睡得稍微久點,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說不定曹子雅的屍體都腐爛到只剩下白骨了。

在仙人眼裏,凡人真的和蝼蟻沒有什麽區別!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陸閑的拒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随後各種猜測從賓客中紛至沓來:

“那小子拒絕了城主大人?算他識相!他若是真的敢點頭,看我不上去捶爆他的狗頭!”

“他哪裏是真心拒絕,換作是誰,要娶這麽一個有權有勢的大美人,都不會也無法拒絕!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曹家大小姐已經表明了态度看不上他,他是為了避免出糗,這才違心的拒絕城主!”

“分析得好!我就是說嘛,一個男人面對美色和權力的誘惑,怎麽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本心!”

……

“炎大俠,你不要生氣,我這女兒只是驟然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面沒有準備,所以才這麽抗拒。”曹行急忙安撫陸閑,這個女婿,他是鐵了心想認,“你稍等片刻,待我說服了她,一切都好辦。”

“曹老爺,不用了。”陸閑站起來,再次拒絕了曹行的好意,轉身離開。

“炎大俠……”

曹行還想再勸。

陸閑背對着他,揮了揮手,阻止曹行的勸說。沒走兩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曹行一家人。

曹行以為陸閑回心轉意了,眼裏又升起了希望。

陸閑拱了拱手,說道:“曹老爺,感謝你們一家人這兩天的熱情款待。我本是江湖上漂泊之人,居無定所,以天為床以地為被,無拘無束慣了。在這裏也住了兩天了,你們感謝的酒宴也辦過了,我打算明天離開這裏,繼續去追尋我的武道。”

“你要走?”

不僅曹行,在場的人都對陸閑的辭行始料未及。

“炎大俠,難道是我們曹府哪裏款待不周,讓你住得不舒服,這才急着離開麽?”曹行極力挽留道,“沒關系,你哪裏不順心,我們都按着你的心意去改。”

“對啊,大神,留下來多住幾天吧!”

曹子德也出聲挽留。

“不了不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陸閑再次向衆人揮了揮手,越走越遠。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曹子筠看着陸閑離開的背影,把這句詞吟詠了一遍,眼神裏閃過焦急的神色。

曹子雅待陸閑離開以後,也準備起身離開。

“站住!”

曹行一巴掌擺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因為宴場之內沒有人說話,曹行拍桌發出的聲音格外響亮。

曹老爺生氣了!

在場的賓客都覺得心裏一緊,不敢出大氣,生怕曹行遷怒于己。

“你這個混賬東西,幾次三番給你做媒,你都不滿意,那就算了。今天這個炎大俠,當真是人中龍鳳,這樣的人你都放着不要,難道你要日天?!”

曹行知道這樁婚事黃了,陸閑是留不住的了,不禁怒火中燒,什麽髒話都罵了出來。

一邊的曹母覺得曹行罵得有些過分,拉了拉他的衣袖。曹行一個甩手,甩開了曹母的手,怒道:“今天的事,你不要管!我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人中龍鳳?”曹子雅發出一聲冷笑,反問道,“就他那吊樣,也配稱為人中龍鳳?”

“對啊對啊,那個什麽炎大俠,一看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看不出有什麽成龍成鳳的潛質!”

周圍的賓客對曹子雅的觀點深表贊同。

“天才我見過,我們這裏就有!那得是曹大将軍這樣,年少成名,英姿煞爽!曹大将軍這樣的人,才稱得上是人中龍鳳!”

“我看那個撈麽子大俠,能救下曹二小姐,無非是運氣好罷了!”

聽見周圍的賓客支持自己,曹子雅得意的看着老爹,說道:“爹爹,群衆的眼鏡是雪亮的,你可要擦亮眼睛,別被那人給騙了!”

曹行氣得肺都快炸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聲問道:“你認為什麽樣的人才能成為人中龍鳳?”

曹子雅答道:“我認為的人中龍鳳,那得有經天緯地之才,文韬武略,無不精通!”

曹行指着曹子德問道:“你大哥在武略方面,強不強?”

曹子雅答道:“大哥當然是放眼天下,罕有敵手!”

曹子德的強大,衆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禁都點點頭,對曹子雅的話表示認同。

曹行突然提高音量,冷笑道:“你大哥這麽強的人,也不過是炎大俠的手下敗将!”

就連曹子德,都是炎大俠的手下敗将!

衆人雖然對于這事早有耳聞,此時聽到城主親口證實,還是不禁勃然變色。

曹子德看見父親已經不顧自己的顏面了,只得正襟危坐,極力掩飾自己的尴尬。

曹子雅卻早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說道:“大哥和他不過是小打小鬧,根本沒有出全力,敗在他的手裏,算不了什麽!”

“原來如此!”

“曹大将軍原來是故意讓他的,難怪會輸!”

“曹大将軍果然重情重義,知道那小子是自己妹妹的救命恩人,故意輸給他,好叫他開心!”

賓客們恍然大悟,心裏面的震驚之情頓時消去。要知道,曹子德在南延城,那可是無敵的存在,不敗的神話,所有武修努力的方向和奮鬥的榜樣,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輸!

絕不可能!

“曹子雅,你胡說什麽!”聽見曹子雅質疑陸閑,曹子德不幹了,他已經徹底拜倒在陸閑的腳下,被陸閑那深不可測的武力所折服,當下站起身來,大聲反駁曹子雅。

“大哥,你……”

曹子雅臉色一變,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哥、這個在南延城猶如武神一樣的存在,會公然承認自己被人擊敗!

——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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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大宴

日漸西移,已經到了下午,正是晚飯的時刻。曹宅之內,好不熱鬧,收到請帖的賓客早早的就來了,三五成群聊天打屁。

曹行這一桌,坐着他們自家人,曹行,曹母,曹子雅,曹子筠。他們的丫鬟分別站在後面,随時聽候差遣。桌面上,還有兩個位置空着,是留給曹子德和陸閑的。

菜已經上了桌,熱騰騰香噴噴的,曹行沒有動筷,宴席之上,也沒有人敢先吃。不過,卻有一些人開始不滿了:

“曹老爺到底在等什麽?再等下去,菜飯都涼了!”

“你不知道吧,在等曹家二小姐的救命恩人!這個宴席,也是特意為他舉辦的!”

“曹老爺的酒宴都敢遲到,這人不簡單吧?”

“可不是嘛,聽說曹大将軍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這牛皮吹得太大了,曹大将軍那是什麽人?”

……

“這個曹子德,到底是怎麽回事,讓他請個人都請不來?”

曹行看着衆位賓客都在等着他這個主人家發話,有些惱火。

“他不會不來了吧?”

曹子筠眼巴巴的望着大門,既盼着陸閑出現,又害怕陸閑出現。

“不來還好呢,他那種狂徒,哪裏用的着特意為了他擺這麽大的場面!”

曹子雅對陸閑一直都沒有什麽好感。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他好歹救了你妹妹的命!”

曹行瞪了曹子雅一眼。

“炎豐炎大俠駕到!”

正在這時,大門口傳來了下人的引導聲。

“來了來了。”

曹行急忙站起身,向大門迎了過去。

宴場之內的所有人,都轉頭向大門看去。

陸閑當先一人走了進來,曹子德落後半步,跟在陸閑後面。

“這就是曹家二小姐的救命恩人?長相很普通嘛!”

賓客們仔細打量陸閑,覺得他并沒有什麽出衆之處。

“這樣的人能夠把曹家二小姐從妖怪手中救出來?這一定是有什麽巧合吧?他要是能救,我覺得我也能救!”

“得了吧李麻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救人的那塊料麽?不過說起來,這貨确實普通,看不出有什麽厲害的地方。”

“有時候啊,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們吶,認命吧!”

陸閑進來之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氣氛變得異常活絡起來。

陸閑來到桌前,大家分賓主坐下,曹行站起來,說了一些場面話,并對陸閑的救女之恩表示了感謝之後,這才讓大家趕緊開吃。

飯沒吃兩口,曹子雅把碗一放,準備離開。這次要不是曹行吩咐,一家人無論是誰都要到場,她才不會陪着衆人幹坐這麽久。

“坐下!”看着準備起身的曹子雅,曹行停下了筷子,瞪着她。曹子雅只得又負氣坐下。曹行在家中的威嚴是不容質疑的。

“算了算了,讓她走吧,我也準備回去了。”

陸閑也停下了筷子,這酒席上的酒菜,做得平平淡淡匠氣十足,不吃也罷。

“慢着,炎大俠,我還有些重要的話對你說。”曹行連忙拉住陸閑。

一家人都知道曹行要說話了,默契的停下筷子。周圍的賓客本就時不時的看着這一桌,現在看見主人家都不動筷了,紛紛跟着停了下來,酒宴之上衆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最後所有人都停下了碗筷,轉頭看向曹家這一桌,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曹子筠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心髒砰砰砰的快跳出胸口,臉也紅起來。

“筠兒,你今天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臉一直這麽紅。”

曹母發現了曹子筠今天的異常,關切的問道。

“沒有。”曹子筠急忙害羞的用手捂住臉,“哪裏紅了?沒有沒有!”

“哦?曹老爺有事對我說?”

陸閑看着曹行,不知道他要搞什麽鬼。

曹行說道:“炎大俠為人仗義,身負俠氣傲骨,老朽十分佩服。”

“唔。”

陸閑随口應道。

曹行話鋒一轉,問道:“不知道炎大俠成家了沒有?”

曹行問完,曹家一家人都緊緊的盯着陸閑。看來這個問題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

陸閑想了想,炎豐這一輩子都在忙于修煉,在他的記憶中,不要說成家了,貌似女人都很少碰過,好不容易飛升仙界,有了個喜歡的小姐姐,哪曾想人家小姐姐根本就看不上他,也是夠倒黴的。

“嗯,尚未成家。”

陸閑回答道。

“籲——”

曹家人都松了一口氣。

“沒成家啊。”曹行臉上露出了笑容,接着問道,“炎大俠覺得我女兒長得如何?”

陸閑聞言,看了看用手捂着臉的曹子筠,一臉冰冷的曹子雅,說道:“都很漂亮。”

聽到陸閑說自己漂亮,曹子筠忍不住有些嬌羞,忍不住輕聲啐道:“登徒浪子!”

聽了陸閑的話,曹行更高興了,說道:“不是老夫自誇,我的女兒吶,不僅才思敏捷,在南延城,更是出了名的美人。既然炎大俠尚未成家,而我女兒也還未嫁人,不如老夫鬥膽做個媒,為了感謝炎大俠對我們曹家的恩情,如果炎大俠不嫌棄的話,我把大女兒嫁與你,如何?”

我把大女兒嫁與你,如何?

曹行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不……不是我?”

曹子筠捂着臉如遭雷擊,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青白之色。她放下手,呆呆的看着父親,整個人都懵了。

這——為什麽和說好的不一樣!

宴席之上,更是一片嘩然:

“那小子何德何能,怎麽配得上曹家大小姐!這不是癞蛤蟆吃天鵝肉麽?反對,堅決反對!”

“草率!城主的這個決定,怕是沒過腦子吧?有欠考慮,是在太草率了!”

“我不服,我不服!曹家大小姐這麽漂亮這麽有地位的人,怎麽可以嫁給這麽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面冒出來的野小子!”

“絕對不能嫁,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她若是嫁給了別人,我還有什麽奮鬥的目标?我的生活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不,不不不!!!”

……

曹子雅猛然站起來,看向陸閑的目光非常嫌棄,說道:“爹爹,不管你怎麽說,我絕不會嫁給他這種人!”

聽見女兒反對自己,曹行怒了,問道:“他這種人?你給我說說,炎大俠是哪種人?!”

一劍驚風雨

第 46 章 、小道消息

次日晨光熹微,曹宅率先從南延城中醒過來,下人們開始緊鑼密鼓的布置宴場,送請帖的,借辦宴席專用的桌子凳子的,買菜的,雇廚師廚娘的,你來我往,忙得不可開交。

曹行要把這次宴席辦得風風光光,下人們自然不敢馬虎。

曹子筠還在睡夢中,被丫鬟綠竹給吵醒了。她睜開眼,睡眼朦胧的看着窗外熹微的晨光,把綠竹喚到床邊,問道:“綠竹,怎麽回事啊?吵吵鬧鬧的。”

綠竹非常興奮,因為她聽到一些關于這位二小姐小道消息,說道:“小姐,你不知道吧,老爺為了感謝炎大俠對你的救命之恩,要在今天舉辦一場宴會,請南延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到場,當着大家的面感謝他,好叫大家知道,我們曹家懂得知恩圖報,不是南延城的土霸王。”

曹子筠有些氣惱的說道:“說到土霸王,這不好的名聲,都是從大哥那裏來的。如今他被那個壞蛋教訓一通,希望他能夠收斂一點。”

“那個壞蛋?”

綠竹有些不解,那個壞蛋指的是誰。

曹子筠自然不會向一個丫鬟解釋什麽,轉移話題道:“爹爹倒是很會做人呢,這樣一來,可以挽回我們曹家不少聲譽。”

綠竹有些俏皮的說道:“小姐,我聽到一個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消息。”

“什麽消息?”

曹子筠問道。

綠竹神秘兮兮的說道:“小姐,聽說老爺這次宴請衆人的目的其實有兩個。”

“兩個?”曹子筠問道,“除了報答那個家夥的救命之恩外,爹爹還有什麽目的?”

綠竹湊近曹子筠一些,輕聲說道:“我聽說啊,老爺為了報答炎大俠的救命之恩,要把……要把……”說到這裏,綠竹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要把什麽啊,你倒是說啊!”

曹子筠看見綠竹欲言又止,急忙催促。

綠竹只得把自己聽到的消息說出來:“為了報答炎大俠對小姐的救命之恩,大爺要把小姐許配給炎大俠!”

“呀!”聽到這個消息,曹子筠呆了呆,旋即臉就紅了起來,質問道,“綠竹,爹爹的決定,你怎麽可能知道?快說,你在哪裏聽到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亂嚼舌根,當中下拔舌地獄。”

綠竹确信的說道:“小姐,這可不是爛七八糟的消息。是服侍夫人的小春和小秋告訴我的。”

曹子筠紅着臉說道:“我才不願意嫁給那個壞蛋呢!”一想到陸閑,他那張壞壞的面孔就仿佛就近在眼前,于是堅定的說道:“不嫁,我不嫁,誰愛嫁誰嫁!”

綠竹道:“老爺認定了的,可由不得小姐選擇。況且,我覺得炎大俠很好啊,人長得帥,武功又高,而且還那麽有才華,曹大将軍佩服他,連我們的城主老爺都佩服他。這麽多年,我還沒見過同時讓大将軍和老爺都佩服的人呢!炎大俠這樣的人,簡直是夢中才會出現的男人——不,在夢裏我都不敢想有誰會這麽優秀!”

曹子筠說道:“既然他這麽好,幹脆你嫁給他得了。”

綠竹花癡的說道:“我倒是想啊,人家炎大俠肯定看不上我。”

“你這個丫頭,沒救了。”

曹子筠老成的搖了搖頭,從她說話做事的風格來看,還真看不出她還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

陸閑一覺睡到太陽光投到床沿上,這才打了個哈欠爬起來。來人界,第一個原因雖然是躲避二狼神的追查,最重要的,還是體會人界的風土人情休閑度假,所以能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時候,絕不早起。

在院裏活動了一下筋骨,丫鬟送來了早飯,吃完早飯不一會,曹子德來邀請陸閑參加下午的宴席。

“大神!”

曹子德看見陸閑,哪裏還有半分飛揚跋扈的樣子。

“皮子緊了,又來找打?”

陸閑正準備上街去走走。

“大神要去哪裏,我給你帶路!”

曹子德急忙像一個狗腿子,跑到前面開路。

陸閑問道:“找我有什麽事?”

曹子德答道:“我家老爺給你辦了一個感恩宴,務必請你賞光參加。”

“給我辦的宴會?”陸閑走出了門,說道,“有時間就去,沒時間就不去了。”

“沒事沒事,大神你想去哪就去哪,來不來參加宴席無所謂。”

曹子德完全不在乎這次來找陸閑的目的。

陸閑和曹子德穿過兩個院落,在荷花池邊的亭子裏,剛巧遇到了在亭中發呆的曹子筠,她旁邊的丫鬟綠竹正百無聊賴的撒着魚料喂池塘中的魚。

“小姐,小姐,你快看,誰來了!”

綠竹發現了緩緩走來的陸閑和曹子德,推了推曹子筠。

曹子筠看到陸閑,臉上沒來由“唰”一下變得通紅。

“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綠竹看着曹子筠通紅的臉,有些小壞小壞的笑了。

“咦,怎麽巧啊。”陸閑向亭中的曹子筠招了招手,“正準備上街去走走,小妞,要不要一塊?”

曹子筠渾然沒有注意到“小妞”這個戲谑性的稱呼,怔怔的看了陸閑一會,心裏面卻是想的是:“待會兒就要嫁給這個混蛋了,我到底該不該答應他啊?人家還這麽小……哎呀,爹爹也真是的……”

“平時挺聰明伶俐的小丫頭,今天這是思春了吧?”看見曹子筠一點反應都沒有,陸閑甚覺無趣,搖了搖頭,一步一搖的走遠了。

曹子筠被陸閑随口一句戳中了心思,臉更紅了,啐道:“流氓!”

“小妹,別亂說話!”

曹子德回過頭來呵斥了曹子筠一句。

“我偏要說,他就是一個大流氓!老牛吃嫩草,不害臊!”

曹子筠根本不怕這個大哥。

“你,看我待會兒回來怎麽收拾你!”

曹子德也是無奈,趕緊跟上陸閑,連連道歉。

“小姐,你說你是嫩草麽?”

綠竹捂着嘴,嘻嘻的笑了起來。

“你這個死丫頭,看我不教訓你!”

曹子筠氣惱的去撓綠竹的癢癢。

綠竹邊跑邊笑道:“小姐要被老牛給拱咯!小姐要被老牛給拱咯!”

“閉嘴,死綠竹!”

曹子筠臉紅得都快冒煙了,她左右看了看,還好沒有什麽下人,不然就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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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嫁女

曹子德又被陸閑胖揍了一頓的消息在曹府中傳開,卻沒引起太大的波瀾。畢竟白天才被揍了一次,晚上又被揍一次,這讓衆人對曹子德不再那麽盲目崇拜的同時,對陸閑的恐怖實力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曹行屋中,燈火搖曳,曹母正在油燈下給一床被套刺繡,一朵鮮豔的大牡丹花繡了一半了。她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臉都快湊到被套上去了。

“我說你,多大歲數了,這些雜活,吩咐下人去辦就是。你看你,頭發都快被油燈點着了!”

曹行看見妻子如此夜深了還在操勞,有些不滿的唠叨。這些話,他也不是第一次說了,一個人總要說上那麽幾次。老夫老妻,翻來覆去說的,也就是那些話,你知道我下一句要說什麽,我也知道你該怎麽回應我。

油燈外面本來有燈罩的,曹母嫌隔了一層燈罩光亮不夠,取下了燈罩。小火苗在油燈裏面像一只精靈,不住的跳躍扭動。

“那可不行。”曹母沒有停下手上的活,說道,“這被套,是我給雅兒繡的。待她出嫁了,還得帶上這被套哩!”

“說到雅兒我就來氣。”曹行整理了一下書桌上的卷宗,準備睡覺,“這兩年來,給她說了多少媒了?這個嫌個子低,那個嫌長得難看,好不容易有個外貌可以的吧,又嫌別人沒有才華!你說氣不氣人,為了她,南延城中的媒婆都得罪光了!”

曹母說道:“女兒的終身大事,那可馬虎不得。畢竟是過一輩子的人,哪裏是将就就過得去的。”

“這個時候,你還給她說話!”曹行有些氣憤的說道,“你看看她,多大歲數了?二十了!這在我們南延城中,也算是老姑娘了!都是你寵壞的!說到你寵孩子,真是越想越氣。一個雅兒就算了,筠兒也越來越不像話,說話做事,哪裏有半個女孩子的模樣?要不是看在她天資聰穎才名遠播的份上,我早打斷她的腿了!”

“是是是,你養的兒子倒是好!”曹母當然不會一昧的任曹行說自己,“成天舞刀弄槍,吹什麽天下第一,這下好了,早上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子打了一頓,晚上又被打了一頓。你說他學這些,頂個什麽用?”

曹行語塞,呵斥道:“婦人之見,你懂什麽!”

曹母當然不怕曹行了,接口說道:“我不懂,我只希望兒子和女兒都平平安安的。倒是你啊,多大歲數的人了?為了一幅字,把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都撕毀了,看你下去怎麽和他們交代。”

說到陸閑的那幅字,曹行觀摩之後,一個下午都覺得渾身舒暢,知道自己撿到寶了,連忙把它藏了起來,吩咐阖府上下不得走漏關于那幅字的半點風聲,得意的說道:“說你不懂,你還真不懂——诶,對了,你覺得炎大俠這人怎麽樣?”

曹母興致缺缺的問道:“什麽炎大俠?”

“就是打敗德兒的那個小夥子啊,炎豐炎大俠!”曹行好像想到了什麽,突然一拍手,興奮的在屋裏轉來轉去。

曹母知道曹行心裏想的是什麽,也不說破,認真的考慮道:“他能夠打敗德兒,說明他功夫不錯。”

“豈止是不錯啊!”曹行兩眼發光,說道,“我們德兒可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人物,憑着一身本事,這才承蒙天子擡愛封為南延大将軍。炎大俠這麽厲害,若是出任仕途,前途不可限量!”

曹行越說越激動:“炎大俠不光功夫好,在文道上亦是出類拔萃天下罕見。他這樣的人,舉國上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能文能武,不是我大膽——”曹行壓低聲音,指了指上面,悄悄的說道:“他很有可能走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一步去!”

曹母卻不關心這些,說出自己擔憂的地方:“你別炎大俠長炎大俠短的。他能力這麽強,必然高傲自大。你看看他,一言不合就打人。德兒招他惹他了?不管怎麽說,我覺得他這個人人品有問題。”

曹行擺擺手,說道:“看吧,說你太寵溺孩子,你還不信?今天這事兒,确實要怪德兒莽撞沖動,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拿別人治罪。炎大俠救的筠兒,你也知道,德兒平白無故的冤枉別人是妖怪的同夥,換做是你,你能不氣嘛?炎大俠給了德兒這次教訓,都是為了他好!說到人品,炎大俠能夠不畏艱險從妖怪手中把筠兒救出來,就沖這一點,他也當得起大丈夫這個稱號!”

“你把他誇得天花亂墜有什麽用?那還不得孩子們喜歡才行!”

曹母給了曹行一個白眼。

曹行撫掌笑道:“這事兒,容不得她不喜歡。這麽好的一個人,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可得抓住喽!”

曹母問道:“那這事兒,你打算怎麽給她說?”

曹行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想也不想,脫口說道:“明天擺個宴席,請城中的達官顯貴過來充場面,最重要的,務必請炎大俠到場。這個宴席,算是我們對炎大俠救筠兒的恩情的感謝。在宴席上,就由我來說,把女兒嫁給他。讓整個南延城都知道,我們曹家知恩圖報,不是南延城的土霸王!”

“你這就有點逼婚的意思了。”

曹母對于曹行嫁女這麽重要的事都辦得這麽功利,略微有些不滿。

“這不是逼婚,他們自己要是不同意,難道我還能按着他們的腦袋把他們送進洞房不成?”曹行折是個急性子,想到什麽就要立馬去做,當下折返到書桌前,重新坐下,提起筆說道,“不行,我現在就得寫請帖準備這事!”

“哎,不管怎麽說,他好歹救了筠兒一命。罷了罷了,都聽你的安排罷。”曹母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麽,專心繡手中的被套,“這麽急,我牡丹都還沒繡好。”

仿佛之中,陷入了沉默,屋子裏的燈火把兩個人的影子投到牆上,拉成長長短短的樣子。

陸閑打跑曹子德送走曹子筠之後,正準備睡覺,沒來由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疑惑的說道:“奇了怪了,這麽晚了,怎麽還有人在念我?”

——

第三更提前發了!

還有幾章人界旅游篇就完了,聽了書友的意見,我還是筆力不夠,裝逼打臉套路玩得不純熟,讓大家看得不舒服,見笑了,見笑了。

我去找點膏藥抹抹臉,畢竟畫虎不成反類犬,結果書中打臉不成,現實中被書友把臉給抽腫了!

多謝書友們的督促!

最後,依舊求一波收藏,推薦,大家共同進步!

一劍驚風雨

第 44 章 、已達化境的劍術

看見陸閑還要裝模作樣的舞劍,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曹子德當下就不樂意了,兩步越過跑來的曹子筠,吼道:

“他奶奶的,你個鼈孫,沒看見我來了嗎?!”

“姓炎的小子,我今天在拳腳上輸與你,那是我沒有展現我最強的一面!宗師境界,不僅僅是**的強橫,還是與武器親密無間的融合!”

“我真正無敵于南延城的原因,就是這口大刀!我本不欲傷你,奈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逼迫我父親毀掉了我曹家歷代收藏的珍品,簡直是罪不容誅!今晚,怪不得我了!”

“現在,我要讓你知道,像我這種宗師境界的武修,到底有多恐怖!”

“看我人刀合一,一刀劈死你個雜碎!”

放完狠話,曹子德把刀一挺,一道寒光從刀刃上流瀉而出,這刀刃上散發出來的寒光,竟然比那月光還要森冷瘆人!

“嘩啦啦!”

周圍的樹葉無風自動,曹子德的身體之內散發出一股殺氣!

殺氣!

那是久經沙場殺人無數的人才會形成的氣場!

“這……”

曹子筠收到收到殺氣逼迫,覺得周圍的溫度一瞬間下降了不少,不斷後退。她的心裏,竟然沒來由的湧起一種恐懼,而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麽!曹子筠自忖不是什麽弱女子,膽識過人,就在剛才,曹子德的殺氣湧出來的時候,她竟然想逃離此地,走得越遠越好!

逃?

曹子筠壓下來這個念頭,握緊拳頭,靠着牆微微顫抖。她雖然一直希望陸閑被教訓一頓,但是又不希望他死,現在,自己大哥真的是不留後手了,勢必要置他于死地,曹子筠不禁為陸閑當心起來。

“你……你這個混蛋,小心!”

和自己大哥比起來,以命相搏的話,陸閑的勝算真的是微乎其微!

曹子德是什麽人?那可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他之所以這麽年輕就能夠達到宗師大成之境,也是和他多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經歷密切相關!他的功夫,都是實打實的殺人技!

“他怎麽可能打得贏大哥!完了,完了!”

曹子筠萬分焦急,卻又無能為力。

“咻!”

曹子德動了。

大刀在半空中掄了半個圈,猛然向陸閑劈去。大刀後面的曹子德,仿佛和大刀融為了一體,一人一刀,速度快成了一道閃電。

空氣摩擦着面龐,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而馬上,就有一朵血花在夜空中綻放,曹子德的嘴角揚起冷酷的笑意。

“啊!”

曹子筠見此場景,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陸閑的手中,只有一根枯樹枝,面臨那鋒利的大刀,一根枯樹枝,能起到什麽作用!

完了!

看見劈來的大刀,陸閑的臉上也泛起一個微笑。他手中的枯樹枝,突然向曹子德的大刀刺去。

“噌!”

仿佛寶劍出竅,陸閑刺出去的枯樹枝刺破空氣,隐隐發出寶劍特有的龍吟之聲!

“看好了,這一招叫做随風擺柳之楊柳當空!”

枯樹枝刺中了大刀。

“叮!”

一聲脆響。

枯樹枝像一把尖刀刺入豆腐,枝頭刺進了曹子德大刀的刀面,把大刀刺了個洞穿。

枯樹枝刺穿了精鐵所鑄的大刀!

世間霎時安靜了。

曹子德身上所有的殺氣化為虛無,握着大刀,呆呆的看着被枯樹枝洞穿的刀面,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詭異,先是發愣,再是眼中的瞳孔放大,随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

“發生了什麽?”

曹子筠靠着牆,差點忘記了呼吸。

陸閑輕輕一挑,曹子德手中的大刀脫手飛了出去,落到幾丈開外。

“咣當!”

大刀落地的聲音,在這寂寂的夜空中格外響亮。

曹子德低下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掌心。

“我不打你,你就不知道我的厲害是不是?”

陸閑擡起手,一巴掌落到曹子德的臉上。

“啪!”

曹子德的身體離地而起,像一個陀螺一般旋轉着倒飛出去。

“大哥,你沒事吧?”

曹子筠看到曹子德落到身邊,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急忙過去攙扶。曹子德推開妹妹,“嗖”一下站起來,眼睛定定的看着陸閑。

陸閑把枯樹枝湊到嘴邊,吹了吹,仿佛要吹掉沾染在上面的灰塵。

“大哥,不要再過去了!”

曹子筠拉住曹子德。現在,就算是一個傻子也看得出來,曹子德根本不是陸閑的對手。

“噗通!”

在曹子筠驚詫的眼神之中,曹子德噗通一下向陸閑跪了下去,眼淚流了出來:“大哥,你是我的大哥!大哥修為的高深,小弟這一輩子都追趕不上了!”

“大哥這一巴掌,徹底拍醒了我!讓我認清了自己,認清了你我之間的差距!”

“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如此強橫的存在!大哥,你不是人,你是神!”

“小弟佩服得五體投地,從今以後,再也不敢來找大哥的麻煩!”

說完,曹子德“咚咚咚”的在地上磕起了頭。

“大哥,你……”

曹子筠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變故,呆在原地,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她轉過頭,看向陸閑。

“這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曹子筠又産生這樣的疑問。她看着陸閑,覺得那個男人在她的眼裏越來越虛無缥缈,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軀體,都逐漸在自己的視野中虛化,漸漸的沒了人形。

他仿佛是一股空氣,是一陣煙,是一朵雲,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可是他卻又那麽真真切切的站在庭院之中。

他為什麽來到這裏,他又将去往何方?

他碰到我,這是緣分還是巧合?

曹子筠呆呆的看着陸閑,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受到一邊嚎啕大哭的哥哥的感染,竟也莫名其妙的流出了眼淚。

陸閑站在庭院之中,完全不理會曹子德,他看了看流着淚的曹子筠,抖了抖手中的枯樹枝。樹枝輕輕一抖,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落在樹枝上面的月光被抖了起來,月光化作片片銀粉,向密集的雪花一樣,在空氣中四散灑落。

“下面,是我自創的一套劍法,名叫随風擺柳劍法。你看好了!”

話音剛落,仿佛利劍出鞘,樹枝發出“噌!”的一聲輕響。陸閑在夜空之下,把枯樹枝舞成了一幅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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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驚風雨

第 43 章 、随風擺柳

曹行給陸閑準備了一間上好的客房,獨門獨院,環境優美。陸閑剛剛突破,打算靜下來好好體會體內真元的變化,境界的晉升,絕不是單單力量變強那麽簡單。

陸閑待在屋中一直沒有出來,晚飯也沒有去吃。曹行吩咐過了,曹宅之內的人不得輕易打擾陸閑,因此直到天黑,他的院前都很清靜。至于曹行毀了“神級會客廳”中所有藏品在曹府引起軒然大波的事,一點都沒有影響到陸閑。

天已黑盡,月亮斜挂中天,把大地染成銀白一片。丫鬟給陸閑送來了油燈。陸閑把油燈放在房中,獨自走進庭院,看着天上的月亮發呆。

“炎豐這厮,偏偏喜歡那個月神仙子。這女人又這麽難搞定,眼界高得吓人,非金仙不入法眼,真是頭疼。”

陸閑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想到那個在舞臺上翩翩起舞彈琴唱歌的月晞,不要說,那個女人還真是女人中的極品,長得漂亮身材好不說,那優美的歌聲,一句一句簡直可以唱到你的骨子裏心尖上,這要能抱回屋中,啧啧啧,不知道幾個男人消受得起……

“咳咳。”陸閑左右看了一眼,收起臉上邪惡的笑容,又想到了泥丸宮中的炎豐,“這厮這次沉睡得倒是夠久的,這都好幾天了,一點兒醒轉的跡象都沒有。不知道他這次醒過來後,會不會恢複神智?若是他真的恢複過來,倒是一樁麻煩事,少不得要下死手了!”

陸閑一直沒有弄死炎豐,就是覺得炎豐活着多少有點用處,畢竟那一萬多年的歲月和修為,不是吸收了別人的記憶就能完完整整的繼承的,倘若炎豐不受控制,弄死他是萬不得已的選擇!

“你在這裏幹什麽?怎麽晚飯也不去吃?”

庭院的院門處,曹子筠踩着月色緩緩走了進來。

“你來幹什麽?”陸閑看向曹子筠,心說這丫頭今天被自己呵斥到哭鼻子,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來找自己算賬,問道,“是不是為了那一屋子的藏品來找我理論?”

“說到那一屋子的藏品,你不知道有多氣人。”曹子筠在庭院中站定,看着陸閑的眼睛充滿了好奇。

她被陸閑氣走之後,回去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陸閑的所作所為,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是她所有見過的人當中,最神秘最捉摸不透的,他看上去脾氣很壞,細細想來,實際上也沒有那麽壞,只是很多舉動,讓人想不明白,說道:“我母親在屋裏哭了好幾次呢,它們有多值錢就不說了,好多東西都是祖上留下來的,一下子全部毀掉,你要讓我父親背上大逆不道的罵名!”

曹子筠定定的看着陸閑,接着說道:“還好我大哥和你争鬥過後,出門處理軍務去了,現在都還沒有回來。要是讓他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他非回來和你拼命不可!”

“我大哥可是武道巅峰的修為呢!”曹子筠得意的仰起頭,“聽說他今天和你争鬥落了下風,我知道,那是他沒有盡全力。一個武道巅峰的武修,真要和別人拼命,誰生誰死還說不清楚!”

陸閑聽她羅裏吧嗦的說了一大堆,問道:“你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要是這樣的話,唔,我都知道了,你可以離開了。”

“你!”曹子筠壓下自己的怒氣,說起來,和這家夥說話是真的氣人!一個控制不好,随時都有可能暴走!她控制住自己,低下聲,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知道你很厲害,在武道上的造詣非常驚人,所以冒昧前來有一事相求:你……你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曹子筠的這個請求倒是出乎了陸閑的預料,“你剛才不是說你大哥很厲害麽?你不找他反而來找我?”

曹子筠說道:“我哥再厲害,他也不會飛,也不會騰雲駕霧。你這門功夫,我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見到過,除了妖怪之外。如果我不給你學,只能去山外找妖怪了。”

“那你去找妖怪學吧,沒有人攔你。”

“你這個混蛋!”曹子筠握緊拳頭,說道,“我從來沒有向現在這樣求過人,你不要欺人太甚!這次要不是被那妖怪抓去,我才不會學這些粗人的東西呢!”

“粗人的東西?”陸閑搖搖頭,說道:“我的功夫,平常人學不會,也看不懂。不是我不想教你,你們凡人的智慧啊,理解不了這麽高深的武學。”

“我不是一般人!”曹子筠瞪着陸閑,驕傲的說道,“我在南延城,是出了名的才女,三歲會寫字,六歲會吟詩,九歲的時候就才名遠播!現在,每天都有前來瞻仰我風采的粉絲!對于我來說,沒有學得會學不會一說,只有想學或者不想學。”

“喲,看不出來,你這麽厲害。”

陸閑的語氣非常平淡,根本不像是驚奇的樣子。

曹子筠繼續請求道:“你教我,我絕不會給你這個師父丢臉!”

“師父?我可擔當不起。”陸閑來到一棵樹便,在地上撿了一根枯枝,說道,“我可以教你一套劍法,學得會學不會是你自己的造化。”

“好!”

看見陸閑終于被自己說動,曹子筠異常興奮。

另一邊,從軍營回到曹府的曹子德聽說了陸閑指使曹行撕毀藏品的事,二話不說,不顧衆人的勸阻,提起一把大刀就向陸閑的客房走來。

“他奶奶的,白天才放了你一馬,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又給老子搞事情!今天老子不一刀劈死你個畜生,老子的曹字倒着寫!”

曹子德來到陸閑的庭院門口,把大刀的刀柄向地上一杵,“嘭!”一聲響,石頭亂飛,地上直接被杵出了一個大坑。大刀發出“嗡嗡嗡”的響聲,刀刃在月色下散發着森森寒光。

“大哥,你要幹什麽?!”

院中的曹子筠本欲專心看陸閑舞劍了,被突然竄出來的曹子德給吓了一跳,急忙向曹子德跑去。

陸閑把手中的枯枝在手裏拍了拍,看着曹子筠跑開的背影,身體一高一低的,腳還有些瘸,問道:“你還學不學了?”

學不學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

曹子筠轉過頭,一臉不解的看着陸閑。

“這一套劍法,叫做随風擺柳劍法,看好咯!”

陸閑根本不管氣勢洶洶找來的曹子德,拿着枯樹枝,在月光皎潔的庭院中,一招一式的比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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