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目标，莫什奧格山
凡妮莎摳字眼，一個詞一個詞的反複推敲，對方則和她據理力争，說什麽地精有福利待遇，地精有人權，地精需要吃飯之類的廢話。
“你們大半夜不睡覺，有個鬼的人權啊！”凡妮莎指着窗外熱火朝天的工作現場，對地精睜着眼睛說瞎話的行為表示鄙視。
“那是他們自願的！”
“……”她還真不知道地精半夜工作是被強迫還是自願，連忙轉移話題。
她和地精貿易大王從雇傭人數到裝備，以及夥食、交通工具、日常損耗等等問題展開了激烈的争論。
凡妮莎甚至對地精每次接受雇傭時攜帶的子彈進行了規定，這幫家夥有槍械，有機甲，雖然是蒸汽驅動，但威力一點也不弱，不規定攜帶子彈數量，他們真能空着手來幫你打架，臨上陣前再訛你一筆。
“你難道是個僞裝起來的地精嗎！”貿易大王拿出一塊髒兮兮的手帕擦拭額頭的汗水，從科贊島老家出來，到艾澤拉斯大陸打工這麽多年，他今天總算遇到對手了。
凡妮莎揉着額角，她同樣是心力交瘁，這番讨價還價比殺那條鱷魚之王還累，尼麥茲修士見狀，連忙給她加了一個治療術。
不管怎麽說，算是勉強達成了共識。
風險投資公司一共會為迪菲亞兄弟會提供兩次大型有償雇傭服務，參與戰士不得少于兩百，或者把兩次大型任務拆成四次中型服務，戰士不得少于一百，又或者拆成八次小型任務，戰士不得少于五十。
對方名正言順地黑掉了自己的黃金，凡妮莎用一筆壞賬，找到了一群自帶幹糧來打食人魔的幫手，雙方誰賠誰賺，真的不好說。
風險投資公司作為荊棘谷北方的一大勢力，實力非常強，營地裏光那種兩米多高，重量過噸的蒸汽機甲就有二十部，但這次行動是小型任務，莫古爾只答應派出兩部。
“唉？這是啥？”在對方向她推銷地精科技的時候，她指着一個三米高，左手纏着線圈，右手有一塊大磁鐵，身後兩根排氣管裏冒着滾滾黑煙的高大機器人詢問。
眼前的東西和地精那些蒸汽機甲都不同，這不是內部駕駛型的機器人，而是外部操控型的，凡妮莎越看越覺得眼熟。
莫古爾都要走過去了，看她停下腳步，這才不情願地回頭解釋：“我們叫它投幣式群體打擊者試用型，這東西是用電的，你知道什麽是電嗎？看你的表情就不知道……用電的科技制品是沒有前途的，只能用來炸魚，只有蒸汽才是科技的原動力！蒸汽是最安全的！”
貿易大王把電力貶低得一無是處，話裏話外都是他們的蒸汽科技多麽牛逼，多麽有前途。
不在意電力和蒸汽哪個更優秀，聽說是投幣式群體打擊者，凡妮莎的眼睛就是一亮，可惜眼前這個是試用型，不過也沒什麽大關系。
“帶上這家夥，我很喜歡敵人被電得欲仙欲死，但又拿我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的興趣愛好真是古怪。”
“過獎過獎。”
投幣式群體打擊者的加入讓地精又有了讨價還價的借口，一架蒸汽機甲，一臺遙控的投幣式群體打擊者，這兩個大家夥抵消了二十個地精戰士，最終出動的就是兩部機械，三十個地精戰士，與一百五十個巨魔奴隸，算是一次小型雇傭行動。
凡妮莎自己拿着投幣式群體打擊者的控制器，帶着年輕牧師尼麥茲和投靠過來的地精赫利克斯.破甲，彙合了地精大軍，浩浩蕩蕩殺奔食人魔的老巢。
莫什奧格食人魔山原本不叫這個名字，最初只是一片荒山，一群遷徙而來的食人魔占據了這片區域。領頭的首領雙頭食人魔術士麥佐斯頗有頭腦，也很有野心，他避開了巨魔和地精的地盤，準備從山區一點點積累力量，最終霸占整個荊棘谷。
蠱惑人類遠征軍只是他的一個小計劃，之後是先去襲擊地精還是打巨魔，他還沒想好。
當手下的胖子吭哧吭哧向他彙報，說地精大軍殺過來的時候，他是很懵逼的，他還想聯合地精一起去進攻巨魔呢，對方怎麽會來打他？自己沒招惹對方吧？對方大半夜不睡覺，在那鋸樹他都忍了啊！
食人魔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種族，性格狠戾，他們的腦子裏很少出現諸如思考之類的活動，敵人來了？那就打！把敵人砸成肉餅！
麥佐斯根本控制不住手下，還沒等他發布命令呢，一堆食人魔胖子就嗷嗷叫地沖了出去。
這個胖子拿着木棍，那個胖子舉着大石頭，一群也看不出什麽職業的食人魔蜂擁着沖出山洞。
“開火！”地精有一種叫做迫擊炮的黑科技武器，兩個人一組，一個裝彈一個操控。
随着地精指揮官的命令，雜亂無序的炮擊開始了。
步炮協同，火力齊射這些統統都沒有！十多顆冒着黑煙的炮彈沖出炮膛，有的運氣不錯，落到了食人魔身前，有的飛向了側面，驚起一片飛鳥，還有的直接炸膛，雙方交戰的第一時間，地精就被炸死了一個，巨魔奴隸炸死了三個！
“這？！”年輕牧師尼麥茲臉上全是驚訝，從古至今有這麽打仗的？自己的武器把自己炸死？你們用武器前就不檢查一下嗎？
“別擔心，這是正常操作。”凡妮莎早早就躲在了另一邊，她臉色如常一點都不驚訝。新進投靠過來號稱喜歡研究炸彈的赫利克斯.破甲也是一副這很正常，你驚訝說明你見識少的表情看着年輕牧師。
巨魔奴隸在前，地精拿着各種蒸汽武器在後壓陣，迎面的食人魔們則完全沒有陣型可言，他們嘴裏嚷嚷着不是很清楚的通用語，揮舞手邊一切可以用來揮舞的東西，就想把眼前的小爬蟲們砸死。
凡妮莎抽冷子也上去捅了兩劍，不行！不用能量加持，只靠着自身現在這個弱女子的力量根本就不破防，再大兩歲或許可以，現在沒戲，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第 16 章 追債
地精科技确實厲害，莫古爾.拉茲敦克在未來還能占領地精的科贊島和暴富礦區，成為影響聯盟與部落的大人物，但那是未來，不是現在，離開了他們的科技，他們還不如魚人呢。
對于這群嗜錢如命的家夥，凡妮莎沒有半毛錢好感，你們敢私吞我的錢，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完全不怕影響雙方關系，地精的友誼根本沒用，提到錢，他們可以出賣任何東西，有錢就有一切，友誼？友誼多少錢一斤？
“斯尼格和基爾尼格那兩個叛徒在哪？說出他們的下落我就放過你。”凡妮莎對吸入大量神經毒素，還在原地轉圈的地精貿易大王說道。
“他們根本沒來我這裏！我就沒見過他們！”
等了十分鐘，沒反應，他連忙改口：“他們已經回科贊了！是我親自把他們送走的，很多人都親眼所見！”
又等了十多分鐘，自封的地精貿易大王只覺得自己一直在奔跑，渾身肌肉酸痛，毒素正在侵襲他的中樞神經，此時的幻覺已經不光是那些大門了，他好像看到自己破産，看到自己被競争對手打敗的畫面，這太可怕了！
心裏清楚這些都是幻覺，但大腦根本不受控制，如果繼續下去，他能自己把自己吓死。
“好吧，好吧，你是一個出色的談判對手，他們兩個都被我處死了！我是為了和兄弟會的和睦關系啊！我是你們的好朋友，請相信我！”
凡妮莎稍許沉吟，什麽為了雙方和睦關系的話她不信，但那兩個逃跑的地精被處死，她倒是相信。
肯定不是為她出氣，完全是貪欲在其中作祟。
凡妮莎問道：“我的金子呢？”
“那是我的金子！”地精貿易大王明明已經非常疲憊了，可他還是用出最大的力氣吼叫着。
行！孫子，你嘴硬咱們就慢慢耗着，跟班牧師在研究屋內的地精科技，似乎有要轉職工程師的意思，凡妮莎翹着二郎腿在旁邊等着，她不急，一點都不急。
在這個過程中，不時有地精前來探視，都被她一一打暈。
“我願意投靠您！只要您付得起錢！”
地精的節操值之低再度讓她刮目相看，一個比普通地精稍微高一些的衛兵攔住了凡妮莎要敲暈他的匕首，語氣急促地說道。
都到這個地步還惦記着錢呢？她也很無語。
“我能幫你阻攔援軍，我會和他們說這裏什麽事也沒有，而你，而您，只需要付出一點點小錢，并提供一些資源供我研究！我不想再做那份伐木的蠢活兒！我要研究我的炸彈！炸彈！”
凡妮莎的眼眸快速閃爍兩下，并把眼前胸有大志的地精衛兵打量一番，不得不說，對方的建議非常不錯。
來一個打暈一個，地精也不是傻子，她這邊遲早露餡，莫古爾.拉茲敦克還在堅持，也就是依仗着這一點，如果地精衛兵不來探視，她完全可以繼續耗下去。
“你叫什麽名字？”
“赫利克斯.破甲，願意為您提供服務！”地精滑稽地做了一個鞠躬的動作。
“……好名字，一看就知道你和我有緣……我決定雇傭你了，我不需要忠誠，你們也沒那玩意，我只需要能力！”
新投靠過來的地精很有能力，他把好幾撥要來探視情況的地精都忽悠走了，明明這邊的莫古爾都快挂了，可他的手下愣是不知道。
實在忍受不住的他終于松口：“好吧，好吧，看在長期合作的份上，我分你十五斤黃金，這總可以了吧！”
他終于開始讨饒，可是這個讓步是不是太過廉價了？
凡妮莎不知道那批黃金的具體重量，不過老礦工說過，總重量應該大致在一噸左右，都是提煉過的真金，純度極高，現在你就給我十五斤？打發叫花子呢？
“二十斤？”
“三十斤，不能再多了！”
拉鋸一樣來回磨，普通人對凡妮莎毒藥的抗藥極限是半個小時，超過半小時随時都有可能心髒驟停而死。可在金錢的刺激下，這個身體孱弱的地精貿易大王愣是堅持了一夜，當他們達成共識的時候，天都亮了……
在金錢的加持下，這貨的意志屬性和腦殘吼、圖拉揚那些英雄有一拼，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地精貿易大王答應還給她一半金子，也就是一千斤，但這筆黃金只能用于收購地精物資和雇傭他們做事，換句話說，凡妮莎還是看不見錢，她只能利用這筆停留在賬目上的財産從地精這裏購買服務。
反複斟酌，她也同意了這個處理辦法，暴風王國那邊已經關閉了貿易的大門，現在需要地精為她提供各種急需物資，這個商業夥伴雖然坑人，可還必須得有。
商定好細節後，開始簽合同！
這個世界有合同，人類那邊經常有違約的事，但地精認可自己簽署的合同，這是他們交易的基礎，可要是一些合同條款你沒看清，最後吃虧上當，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作為一名有天賦的盜賊，凡妮莎的目光可以說是極為銳利，此時依然不敢大意，她拿着一個放大鏡，對着合同文本一點點細看。
有可能什麽花紋裏，字裏行間的縫隙裏藏着一句話，到時候就能坑她一把。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當危險來臨的時候，風險投資公司有權利拒絕雇主分配的任務，什麽叫危險來臨？是天災軍團殺到南方，還是一只迅猛龍幼崽闖入營地？這條必須限定範圍。”
“還有這條，雇傭兵由風險投資公司負責派遣，每次行動為什麽不寫清人數？我要去進攻暴風城，你就給我派一個士兵，那有個屁用啊！必須劃分等級，如果我要出動最高等級的雇傭協議，地精戰士不得少于兩百人，別拿那些巨魔、食人魔來給我湊數！”
“雇傭期間的傷病由我負責？你的地精戰士要是故意拉肚子也要我賠償嗎？寫清楚，戰鬥中的傷患我負責，平時的一概不管！”
凡妮莎拿出前世和甲方争辯的勁頭，一點點摳字眼，盡量不讓這群要錢不要命的地精鑽空子。
第 15 章 地精風險投資公司
荊棘谷位于整個艾澤拉斯大陸的最南端，地域龐大，但智慧生命非常少，哪怕人類對耕地有着非同一般的熱愛，依然沒人願意來這片土地，這裏是真正的文明之外，叢林和野獸的樂園。
荊棘谷的原住民就是巨魔，按照大範生前打探出來的情報，常駐人口也就一萬左右，實在是環境過于惡劣，哪怕是巨魔這種強力種族，在這片土地上也無法繁衍生息，能夠不被滅族已經很了不起了。
巨魔如今縮在幾座上古巨魔的遺跡中艱難度日，過着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生活，外界的喧嚣和他們無關，你們随便打，人腦子打成豬腦子都無所謂。
這其中巨魔又分為幾個部族，血頂巨魔規模最大，有2500人，古拉巴什巨魔1500人，劈顱巨魔1500人，暗矛巨魔1000人，剩餘還有2000個地精和大概500多的零散獸人。
人類血帆海盜和食人魔分散各地，數量不好統計，但想來人數也不多。
凡妮莎拉着年輕牧師一路向南，很快就找到了迪菲亞兄弟會的生意夥伴，風險投資公司的營地。
和明明已經扯旗造反，卻天天藏在地下，生怕敵人找到自己的大範不同。
同樣不是什麽正經組織，人家地精的風險投資公司就大氣多了，在整個艾澤拉斯跑馬圈地不說，所有營地都堂而皇之地建在地面，各種武裝力量更是齊備。
統一荊棘谷有點難度，但是稱雄一方綽綽有餘。
凡妮莎沒有潛行，大大方方走進營地。她和年輕牧師說的都是實話，迪菲亞兄弟會和風險投資公司的生意往來很多，非常多。
他們挖出的金礦石基本都進了風險投資公司的庫房，而對方支付給兄弟會的是什麽？木頭！是荊棘谷遍地都是的木頭！
用金子換木頭！要是在什麽即時戰略游戲裏或許還可以理解，但在現實世界，這無疑是一個冤大頭一樣的買賣，偏偏西部荒野要啥沒啥，大範又一門心思造船，只能從這邊購買木材。
裏外裏虧得凡妮莎都胃疼，上次攜款潛逃的地精也是從這邊雇傭來的，新仇舊恨正好一起算。
風險投資公司的營地和外面早已安安靜靜，尼麥茲放個閃電箭都能招惹一百多頭鱷魚的區域截然不同。
即使是深更半夜，這裏依然是一幅燈火通明的景象，野獸們習以為常，也沒過來打攪。
伐木機的轟鳴聲此起彼伏，不斷有樹木被砍倒，熔煉區更是熱鬧到了極點，一大堆地精做監工，督促諸多類人種族在熔煉金屬，滾燙的鐵水倒在模具當中，騰起一片白霧，煙霧中隐約還能看到地精鐵匠在一旁捶打刀劍，那繁忙的架勢就跟薩魯曼制造邪獸人一樣！
看着一米多高的地精大半夜還在工作，深受前世996影響的凡妮莎唏噓不已，看看人家這個工作精神？這是不打算休息，準備一直肝到天亮的意思啊。
“歡迎你，陌生的訪客，我能幫你的錢包瘦身嗎？”他們的來訪很快就引起了地精衛兵的注意，一個似乎是小頭目的家夥，帶着兩個地精戰士來到他們身前。
“我可不是陌生人，我來自西部荒野，要見莫古爾.拉茲敦克，我知道他就在裏面。”凡妮莎扔給對方一塊兄弟會的信物。
“主管不……”小頭目想按照慣例說主管不在，但看清信物後立刻猶豫起來。
迪菲亞兄弟會這頭肥羊在風險投資公司的顧客群中是首屈一指的超級客戶，實在是太好騙，也太有錢了！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了大事，別說主管，就連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不需要通報，更不需要去請示，一衆地精用迎接超級貴賓的規格，把凡妮莎和她的牧師跟班請進了風險投資公司的營地。
地精由于自身身高的原因，他們自己居住的建築都不高，但為了讓顧客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他們還是按照人類的正常身高建立了一座專門接待訪客的房子。
凡妮莎等了沒多一會，一個皮膚稍顯灰暗的地精就快步沖了進來。
“歡迎你，兄弟會的朋友，我是貿易大王莫古爾.拉茲敦克，我的生意遍布整個艾澤拉斯，沒有任何我解決不了的麻煩，有問題來找我，說明你很有眼光，呃……你是？”對方擡頭看她，看了好半天，實在是人類的面孔在地精眼中都差不多，不過凡妮莎的女性身份還是讓他做出判斷，這是個生面孔。
“凡妮莎.範克裏夫，現在迪菲亞兄弟會的首領。”她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歡迎您的到來，請問您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嗎？地精科技……”
他還沒說完就被凡妮莎打斷：“地精科技，震撼人心？這句話我知道。前幾天死亡礦井發生了一些混亂，兄弟會雇傭的兩位地精似乎對局勢的判斷有一些全新的看法，兄弟會發現他們回到了風險投資公司的營地，我能把他們領回去嗎？要知道很多工作都需要他們的幫助啊……”
她的話語明顯不善，莫古爾這才意識到她是來要賬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我去問問手下，一定是他們疏忽了，嗯，就這樣！”他轉身要溜，快步走到門的位置，伸手推門，結果動作過大，門沒推開，自身反倒像是撞到了鐵板上一樣。
怎麽回事？他打量眼前的大門，門還是那個門，可是手感完全不對啊？
他轉身發現自己的會客室內浮蕩着淡淡白霧，原本被他認為是肥羊的凡妮莎正指着另一個方向：“你要走嗎？門在那邊……”
“在那邊……”
“那邊……”
聲音不斷回蕩在地精莫古爾.拉茲敦克耳中，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認為自己是做賬做得太過辛苦，臉上挂着非常虛假的笑容，對着凡妮莎所指點的一個方向走去。
“貿易大王你這是在做什麽？門明明就在你的左手邊阿……”
越緊張越恐懼，自封的地精貿易大王就在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裏轉圈，可他怎麽也找不到門的位置，眼睛看到的東西和接觸到的東西完全不同，到最後，他視線之內全是怎麽推也推不開的大門。
第 14 章 我們需要幫手
山洞很小，凡妮莎臨走前不但用石頭封住了洞口，還做了很多遮掩，就怕什麽猛獸路過，把裏面的女牧師當宵夜吃了，現在看起來遮掩效果不錯，
清除障礙後，她當先走了進去。
年輕的尼麥茲修士緊随其後，轉過一個彎，就看到了被凡妮莎綁在大石頭上的女牧師，米蘭達女士。
作為庫爾森特種部隊的随軍牧師，前暴風城聖光教會的一名牧師，米蘭達女士的容貌還算說得過去，有着一頭這邊很常見的栗色長發，只不過往日的溫柔早已蕩然無存，聽到他們的腳步聲，這個女人從雜亂又有些幹枯的發絲中睜開雙眼。
“亵渎者！你們信奉着那虛假的聖光！你們都要死！只有我主挑選的仆人才能永生！永生！”
她被牢牢綁住，此時脖子拼命往前伸，牙齒咔咔作響，好似要把尼麥茲修士咬死一樣……
凡妮莎做了一個‘請開始你的表演’的手勢，尼麥茲修士不再遲疑，全身心投入對聖光的禱告之中。
相對于盜賊榨取細胞能量的做法，人家牧師這個才是真正的超凡力量，不過這種超凡力量，呵呵，看起來很美，堕落起來也極快！
越是純潔的東西越容易被玷污，暴風城裏的牧師随便挑，有名有姓的基本都被古神蠱惑了一遍！拉出來全部槍斃肯定有被冤枉的，但隔一個槍斃一個，一定有漏網的。
自認自己就不是什麽意志堅定的人，她可不打算走牧師的道路，這條道路适合那些理想主義者，而她就不是那種人。
抱着手臂在一旁圍觀，就見尼麥茲修士為了拯救女神真是拿出了全力，左手一個淨化，右手一個禱言，之後憋得滿臉通紅，雙手托舉，又是一個聖言術。
純潔的聖光能量不斷沖刷着米蘭達牧師的身體，這股能量是那麽濃郁，就連站在不遠處的凡妮莎都感覺到一陣心曠神怡，恍惚間又好像回到了前世發工資的那幾天一樣。
被綁在石頭上的米蘭達女士也有所緩解，她眼中的瘋狂被聖光沖擊，消退得很快，可一旦聖光能量減弱，瘋狂的意志又會再一次占據上風。
兩種對立的能量彼此沖擊，讓施術者和受術者都痛苦到了極點。
一個是心疼，一個是腦袋疼。
“殺了我！趁着我還清醒，快殺了我！我已經無法再回頭了，太痛苦了！我謀殺了庫爾森上校，聖光啊！我已經無法回頭了！尼……修士，快動手吧！……亵渎者，放開我，你們都要死！我要撕碎你們！”
這位女士明顯就沒記住尼麥茲的名字，她趁着神志還算清醒的時候說了兩句話，随後又變得瘋瘋癫癫，嚷嚷着那些永生不死的話。
尼麥茲修士不顧自身的損耗，一刻不停地施展聖光法術，直到體力完全耗盡，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凡妮莎才走到他身邊。
這個年輕牧師仰面朝天，滿臉疲憊地躺在地上，眼角帶着淚水，他盡力了，可依然無法拯救心中的女神。
“請幫幫我，巨魔的石板裏一定有這種巫術的秘密，只要我破譯了石板，一定可以救治米蘭達女士！”他躺在地上，對凡妮莎懇求道。
事先有心理準備，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還是覺得很頭疼，此時去找什麽巨魔石板無疑是南轅北轍，她只能說一部分實話。
“你追查巨魔石板不能說錯，只是方向偏了，兄弟會的情報顯示，在東方莫什奧格山上盤踞了一群食人魔，他們的首領是一位非常強大的術士，我的手下曾經見過這個食人魔首領和你們那支特種部隊的長官接頭，我認為他手裏應該有一件讓他們發瘋的史詩級魔法道具。”
什麽情報顯示，什麽手下報告自然都是假的，不過倒不是忽悠尼麥茲，這個食人魔術士就是庫爾森特種部隊發瘋的源頭。
“食人魔？！我們什麽時候出發！”能看出尼麥茲修士有點肝顫，食人魔啊，那是多麽兇殘的敵人！在人類和獸人戰鬥期間，食人魔就是獸人的幫兇，人類需要騎着高頭大馬，利用巨大的沖擊力和陣型才能和這種人形怪物相抗衡。
有自知之明，他這兩下子扔進去還不夠填牙縫的呢，但為了心中的女神，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握緊武器。
他肝顫，其實凡妮莎也不想去和食人魔硬杠，經歷了鱷魚之王的一場大戰，她也算是認清了自己的實力，說弱肯定不弱，但是…….真心不算強！
游戲裏的食人魔似乎很傻，被盜賊潛行接近，先順手偷一個箱子，之後噼裏啪啦一陣連續技糊到臉上，最後摸屍體，尋找下一個目标。
看起來身材魁梧，膀大腰圓，滿臉橫肉，實際食人魔身體虛得不行，護甲值奇低，經常能看到盜賊穿花蝴蝶一樣，拿着兩把匕首把食人魔捅得嗷嗷叫。
現實就不是那麽回事了，這裏的食人魔都巨猛！凡妮莎遠遠看了兩眼，山洞裏的食人魔不是一個兩個，人家是一個部族。
普通食人魔都有五百斤的重量，看起來有點胖，實際那全是肌肉，加上三米的身高，這個種族別管他具體是什麽職業，僅靠身體就能碾壓人類！
那個食人魔首領更是厲害，身高三米五，往那一站，跟大象一樣。那家夥渾身刺滿秘法咒文，小腿比凡妮莎的腰都粗，手中的那根法杖扔到死亡礦井都能當房梁用。
凡妮莎不認為自己的小匕首能捅穿對方的脂肪，而且人家是個法系！還是個操控惡魔的高階術士，自己帶着一個號都練廢了的牧師能打得過這位？
沒戲！她需要找一些幫手。
“尼麥茲修士，你對類人種族不排斥吧？”
“你不會要和巨魔合作吧？”對方反應一點都不慢，可惜這次他猜錯了。
凡妮莎咬着後槽牙：“你知道風險投資公司嗎？把米蘭達女士先留在這裏，我們往南走，去找我的貿易夥伴，我親愛的地精！他們卷走了我的金子，正好順便去找他們要個說法！”
第 13 章 救治
一個盜賊頂在前面，後面一遠程一治療，這個陣容對付鱷魚之王似乎能打？不管能打不能打，凡妮莎必須堅持，那兩位一個菜得摳腳，一個槍法好，但偏科嚴重，出門在外，連個寵物都沒有，這兩人還不如她能抗呢。
閃轉騰挪，在鱷魚之王的撲擊、爪擊和掃尾的猛烈攻勢下，她努力支撐。
視力、聽覺都發揮到超極限的水準，鱷魚之王跟不上她的速度，但不得不說，這種猛獸的獵食本能真的很強大，依靠本能，鱷魚之王的諸多招數就給凡妮莎造成了巨大的麻煩，看似每次她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閃避，實際體力消耗更快了。
“別去看頭！注意它腳的位置！”老矮人看出她的窘迫，連忙出聲提醒。
凡妮莎還是不夠鎮定，得到老矮人的提醒立刻醒悟，可不是嗎！這東西無論是前撲還是後躍，兩只前爪都能暴露它的目的，只要有針對性的提前躲避，就能節省很多體力。
甚至按照盜賊的經驗來看，這東西其實也有關節，前肢彎曲就是在蓄力，後肢微縮，就是要沖鋒。
圍着鱷魚之王那比大象都粗的後肢轉了半圈，正面反面都砍了兩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對方的速度似乎又慢了一成。
“小心！要撲擊了，閃避！閃！”
“注意頭！小心它的嘴巴！”
“掃尾！掃尾！閃開！”
老矮人像是個人形DBM插件一樣，利用自己豐富的捕獵經驗，來幫凡妮莎預警。
還別說，真是幫了大忙，原本九分注意力用來躲避，一分注意力用來攻擊，現在有了老矮人的預警，她在防禦上花費的體力精神快速降低，自身開始專注于進攻。
和鱷魚之王的交戰區域像是拆遷現場一樣，樹木攔腰折斷，堅硬的石頭被鱷尾拍碎。短短二十秒，凡妮莎給鱷魚之王造成了大量傷口，與其同時她的體力也耗費了一多半，此時速度明顯放緩，必須努力調整呼吸，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攻擊。
連續砍了三十多劍，更用蜂鳴匕首打瞎了鱷魚之王的一只眼睛，她有些疲憊地退出了爆發階段。
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包裹住她，她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體力快速恢複，就連有些緊張的精神都得到了舒緩，這就是聖光嗎？還挺有用的。
沒有回頭，對年輕牧師揮手致謝，表示效果不錯，下一秒，她又迎上了巨鱷。
伴随着最後一聲槍響，老矮人利用一發特制彈丸，打穿了鱷魚之王的下颚，彈丸深入腦部，鱷魚之王像是喝醉了酒一樣在原地搖晃不止，凡妮莎又沖過去刷刷兩劍，這個龐然大物終于轟隆一聲，倒在了塵土之中。
流出的血液太多了，像是個小湖泊一樣，腥臭無比，帶着刺鼻的氣味，那是凡妮莎的毒素混合了鱷魚血後的産物。
她快累癱了，遠遠的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喘氣，鬧不清這個怪物是被老矮人打死的，還是被自己毒死的，或者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反正不管怎麽說，算是弄死了！
沒裝備，沒掉落，現場血腥味太重，毒性也過于強烈，什麽割掉鱷魚皮以後做個皮包的念頭只能放棄，她不敢多待，稍微休息後，立刻拉着年輕牧師，彙合老矮人轉身就跑。
“既然你們已經安全了，那咱們就在這裏分開吧，記住！荊棘谷很危險，你們過于年輕，還是盡早回你們人類的城市中去吧。”老矮人在一個岔路口和他們分開，連矮人國王都無法命令這位傳說級獵人，凡妮莎可不覺地兩人萍水相逢，靠着忽悠，對方就會和自己回兄弟會去幫忙訓練一衆盜賊。
雙方愉快地互道珍重，老矮人送給她一本自己寫的書，名字叫做‘荊棘谷的青山’據說裏面描寫了很多狩獵時需要注意的要點，希望能對他們接下來的旅程有幫助。
凡妮莎也把之前偷摸拔下來的鱷魚之王牙齒送給老矮人，算是個紀念，彼此送上祝福後，就各奔東西了。
十分鐘後，在密林中不斷穿行，凡妮莎拉着尼麥茲這個書呆子一陣狂奔，當她覺得已經脫落了鱷魚地盤的時候，這才停下腳步。
又劃船又戰鬥，還得帶着這個累贅，哪怕血管裏流淌的全是腎上腺素，此時她也累得夠嗆。
左右看看，沒發現什麽異常，這才靠着大樹休息。
想說點什麽，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尼麥茲這人其實就是有點稚嫩，在犯錯後，他立刻醒悟，并提供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所有幫助，算是一個不錯的幫手。
就是……就是這貨學的太雜了！
牧師的神術，巨魔的閃電箭，法師的冰盾，他都會！但是都不精！
這要是在一些西幻題材的游戲裏，誰這麽兼職，那簡直可以删號重練了。
現實世界沒有那些限制，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學那麽多東西，反而不如專精一種。
休息五分鐘，聽着叢林中傳出來的各種野獸吼叫，凡妮莎辨認着方向，她領着尼麥茲向東方走去。
“腳步放輕，夜晚的叢林非常危險，不要光盯着前方，用餘光多注意你的側面，身體重心放低，記住，這不是你家的後花園。”
既然尼麥茲修士的這個號已經練廢了，那就繼續廢下去吧，凡妮莎又教導了對方一些盜賊的基本技巧，對方學習能力不錯，模仿得似模似樣的。
解決了這家夥的行動問題，她也找到了自己預先設置的标記，在一處山洞前停下腳步。
“進來吧，今天或者說是昨天下午的時候，你的米蘭達女士就已經被我救出來了，不過她的情況不算太好，你最好有個思想準備。”
營救女牧師的過程不算複雜，那個庫爾森特種部隊的正規營地人數不少，但都瘋了，在一群瘋子裏打暈一個女瘋子，并綁出來真心不算難。
她希望尼麥茲修士能治愈女牧師，這樣自己買一送一，就能忽悠到兩個牧師了！但要是無法靠牧師的手段治愈，那事情就麻煩了……
第 12 章 赫米特.奈辛瓦裏
利用自己的速度優勢，拉開巨鱷彼此間的距離，凡妮莎趁着某只巨鱷落單的時候，回身反殺。
先把眼睛捅瞎，之後随緣！看哪不順眼就捅哪。
“嘿？你們晚上不睡覺在幹什麽呢？快過來，往我這邊跑，讓老赫米特來掩護你們！”當凡妮莎又殺掉兩只鱷魚的時候，一個渾厚到可以稱之為大嗓門的聲音在兩人遠處響起，她左右看了看，咦？人在哪呢？
別管人在哪，她還是按照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随後就聽到一聲槍響，追得最近的巨鱷被一槍擊斃，彈丸從眼眶進入，直接打穿了腦袋。
好槍法！有所預料的她把目光放低，果然看見了矮墩墩的老矮人，對方拿着一把獵槍，在她打量的時候，舉槍、瞄準、扣動扳機，動作一氣呵成，再度擊斃了一只巨鱷。
老矮人槍法極準，但獵槍不是無限子彈，存在一個上彈的問題，兩槍過後，他也邁着短腿，加入了他們的深夜跑酷行列。
“你們也是獵人嗎？我沒見過你們？是新入行的？真是冒失！”老矮人甕聲甕氣的，指責兩人就像是在說兩個不懂事的孩子。
凡妮莎倒是不在意，作為長壽的矮人，人家胡子都白了，歲數肯定比自己大，說兩句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這位是誰？這是赫米特.奈辛瓦裏！傳說級獵人！
“我們必須把這些鱷魚全部幹掉，否則接下來的敵人會越來越多！”
來不及自我介紹，凡妮莎把關注點放在眼前的危局上。
“本來還想給小夥子們一個殺鱷魚的試煉任務……唉，可惜了！好吧，小姑娘，那咱們就來比比看，看誰殺的多吧！”老矮人也不等她答應，一邊跑一邊從容不迫的上彈，之後回身又是兩槍。
“這也拿來比賽？你的優勢太大了！……不過，有獎品嗎？”蜂鳴匕首在她手心像是一條狡猾的毒蛇，往前疾跑的她突然折返，一匕首就劃破了巨鱷的眼睛，之後趁着對方疼痛哀嚎的時候跳到另一邊，長劍從巨鱷另一只眼睛的眼眶部位刺入，直接紮穿了大腦。
“我這邊已經打死兩個了，小姑娘，你不行啊！”
“……有本事你拿把刀來和這些家夥打近戰？”
“呵呵，我已經打死三只了！”
聽着對方那震天響的槍聲，她也不再顧忌什麽動靜了，引燃兩枚炸彈，直接扔到巨鱷的嘴巴裏，追平了比分。
“這個怎麽樣？老矮人。”
“太沒技術含量了！”
“你很啰嗦啊，能殺敵就行！對了，我叫凡妮莎.範克裏夫，那邊的那位是尼麥茲修士，老矮人，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修士讓凡妮莎意識到一件事，在游戲裏迪菲亞兄弟會大名鼎鼎，可在一個真實的世界，一個信息流通極為不暢的世界，他們的組織真心沒多大名氣，理論上說，老矮人不會突然調轉槍口來打她。
事實也差不多，老矮人是一個很純粹，很固執的人，他只關心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什麽西部荒野、什麽人類難民，那和他這個矮人有關系嗎？他自然沒聽說過凡妮莎的大名，更不知道範克裏夫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意義。
他饒有興致地說道：“你們聽說過著名的叢林獵手赫米特.奈瓦辛裏嗎？那就是我老人家！”
“久仰久仰。”凡妮莎言不由衷地恭維了兩句，人家大半夜不睡覺，看到他們有危險立刻跳出來拔刀相助，這人品已經非常好了，稍稍放低姿态是應該的。
随着戰鬥時間的延長，她和老矮人互相配合着也有了點默契。
她還算了解對方的生平，也知道老矮人的志向，相處起來就比較愉快。還是那句話，凡我族類，其心必異！凡妮莎對人類滿滿的都是提防，總覺得有刁民要害自己，但對類人種族一般都很信任……
鱷魚的腦袋裏就沒有多少恐懼情緒，腦容量小，性格也過于殘暴，凡妮莎最擅長的神經毒素對這些大家夥近乎沒效果，随着體力的快速消耗，她只能在匕首和長劍上塗抹烈性毒藥，用最笨的辦法來解決這些大家夥。
“小心！那個最大的家夥過來了！”老矮人吼了一嗓子，凡妮莎其實已經看到了，這個鱷魚之王讓她神經極為緊張，普通巨鱷就沒這種感覺，這說明對方能威脅到她的生命，要不是有老矮人這個幫手，她多半就扔下年輕牧師跑路了。
鱷魚之王非常狡猾，一直藏在暗處的它突然出現在凡妮莎的側面，這個角度擋住了老矮人的射界，張着血盆大口就對着她咬了過來。
凡妮莎早有預料，揚手就是一包五彩斑斓的毒粉，随後側身躲避，同時長劍橫切，在巨鱷的左腿上劃了一劍。
只能說是劃，對方的皮很厚，哪怕凡妮莎此時注意力高度集中，腎上腺素瘋狂運轉，身體各方面素質全面超過普通人極限，但依然沒有對鱷魚之王造成多少傷害，不過她的長劍還是切開了對方的皮膚，想必毒素會進入對方的血液循環，至于毒素什麽時候發作，會造成多大影響那就不知道了。
人類盜賊的研究對象只會是人類，他們可以把毒發時間精确到秒，但沒人會閑得沒事幹去觀察鱷魚，更不會把寶貴的毒藥浪費在又蠢、又沒什麽價值的鱷魚身上，一切都要靠猜。
一擊建功，秉持着盜賊的原則，凡妮莎又跳到了另一邊。
腳踩鱷魚之王的後背，鱗片上的黏液讓她有點惡心，這一下的動作就做大了，腳步錯開，第二劍什麽都沒砍到，反而為了躲避鱷魚之王的掃尾，她翻滾時的動作顯得有些狼狽。
下一秒，老矮人的彈丸就到了，可惜鱷魚之王提前預感到危險，用結實的眼皮擋住了彈丸。
凡妮莎把注意力再度提高，想象自己在原野上飛馳的樣子。
她動用了名為疾跑的特技，這招可以逃命，也可以用來對敵。鱷魚之王的動作在她眼前變得奇慢無比，左一劍右一劍，她開始圍着鱷魚之王前後左右的瘋砍。
老矮人精神力高度集中，一槍接一槍的給她提供火力支援，尼麥茲牧師則開始對聖光禱告，準備随時治療凡妮莎。
第 11 章 凡妮莎替你們殺三十只鱷魚
水下的鱷魚在尋找破綻，凡妮莎也在思考對策。
潛行、暗影打擊、背刺、夜刃、刺骨！都是她的絕技，想想還是很帶感的，不過很遺憾，這些套路都用不上！水裏的阻力太大，她不可能跳到水下去和一只巨大無比的鱷魚打近戰，那太蠢了。
而且鱷魚似乎不止一條……
“看在聖光的份上，凡妮莎小姐，你想到辦法了嗎？我認為我們應該盡快上岸，在水面上我們不可能是它的對手。”年輕牧師也算是上過戰場的人，比那些恐怖片裏的作死美國青年鎮定許多，此時還能有條不紊地出主意想辦法。
凡妮莎的态度可不像最初那麽友善：“謝謝你的建議，不過現在請你閉嘴！你不知道一般這個時候第一個死的就是話多的那個嗎？一般最先挂掉的都是個黑人，可惜你不是……而這種環境下，最後逃生的都是女人，很幸運，理論上我還能活下去，而你就懸了。”
利用喋喋不休的說話緩解緊張情緒，凡妮莎心裏也有點打鼓，一個現代小白領，你讓她冷不丁就去和史前鱷魚大戰？換誰誰都怕，關鍵是沒心理準備，和人作戰她不擔心，盜賊們的諸多技能都是針對人類研究出來的，可鱷魚？你腎擊它試試？專業不對口，對付人類的那套招數根本就用不上。
“有什麽降低對方警戒範圍，讓咱們從旁邊溜過去的法術嗎？”
強自鎮定後，她很突兀地問了年輕牧師一個問題。
“這世上還有這種法術？”
“那就是說沒有了？……還是用我的辦法吧！你來劃船，快，快！拼命劃，立刻！馬上！”此時距離最近的岸邊還有八十多米遠，在知道牧師也沒有水上行走的法術後，凡妮莎拒絕了年輕牧師要棄船游過去的提議。
無數恐怖片裏的逗比主角都和鱷魚、大白鯊以及水怪比過游泳速度，他們無一例外，都在一聲凄慘無比的大叫後領了盒飯。
游泳是最後的辦法，現在還沒到那種程度。
她從背包中取出兩塊木板，神情專注，雙手十指靈巧無比，現場開始組裝。
上螺絲，安裝彈簧，加配重，又在木板中心處裝了兩塊晶石，一個表情很賤的活動假人就做好了！
把假人固定在船尾，假人在彈簧的作用下一跳一跳的開始對水面下方招手。
此時離岸邊還有六十多米，而水下的鱷魚又多了兩條，都是七米多長，一米多寬的大家夥。
三條鱷魚原本按照品字形圍住他們的小船，假人的出現讓它們稍稍愣神，船尾的那條鱷魚下意識就去撲擊，兩側的鱷魚也往回游，似乎不想讓同伴吃獨食。
“機會！”凡妮莎等的就是這個時間，美眸在岸邊快速掃視，随後她遠遠的對着一顆大樹甩出抓鈎。
這是盜賊溜門撬鎖的一個技能，現在已經變成快速位移的一種手段，有點類似于超級英雄們使用的鈎抓槍，只是原始一些。
在機械的牽引下，凡妮莎飛身而起，她也沒忘記年輕牧師，拽着對方的脖領子，兩人向斜前方快速飛去。
“嗷！——”感受到自己的獵物逃跑，水下的巨鱷憤怒無比，三頭鱷魚咬斷了木船和假人，撕扯後發現這不是食物，氣惱無比地向着兩人追來。
“跑！”和這些家夥戰鬥毫無意義，上岸後，凡妮莎和年輕牧師撒腿就跑。
年輕牧師接受過軍隊的鍛煉，又在荊棘谷這個戰場連續捶打了大半年，能活到今天，逃命的本事也不小。
此時跑起來就像是一頭無畏的野豬，橫沖直撞的，凡妮莎的腳步就輕盈多了，腳尖在石頭上、在樹幹上輕輕一點就能跑出去老遠，此時她還有餘暇回頭觀看。
看着看着她就有點傻眼，巨鱷非但沒有放棄，反而放棄水下優勢，強行追了上來。
凡妮莎他們在密林中左右飛奔，越跑越不對勁。
巨鱷的數量再次增加，它們就像是經驗最豐富的獵手，圍追堵截，他們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
凡妮莎此時的感覺就像是被戒靈騎士狂追的精靈公主，她的速度無疑比巨鱷要快，但不熟悉地形，結果就是獵物和獵手的距離正在被快速拉進。
此時追擊的巨鱷中還出現了一個大家夥，影影綽綽看不真切，但十五米的體長還是讓兩人有點肝顫，這也太大了！
“穆哈姆巴！這是巨魔記載中的鱷魚之王！”年輕牧師的膽子不小，體力也很充沛，一邊跑一邊給她介紹自己知道的情報。
“再次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不認為知道對方的名字，還是巨魔給它起的名字對我們接下來有什麽幫助，話說你就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法術嗎？懲擊？你們有這個法術嗎？算了，你還是在邊上看着吧。”
凡妮莎放棄了讓牧師幫忙的主意，半夜三更來一個聖光法術？十裏地以外的敵人都能被吸引過來。
巨鱷們還在緊追，它們不時撞斷沿途的樹木，此時在寧靜的荊棘谷夜晚，這邊的動靜已經非常大了。
不想讓半個原始森林的敵人都來追殺自己，她必須現在解決掉這些巨鱷。
凡妮莎開始在自己的行進路線上埋匕首，當巨鱷自己把自己的肚子劃開後，她再視情況回收匕首。
這個辦法不錯，鱷魚都是遠視眼，習慣按照一定的路線行進，它們看不清土堆裏的匕首，連續三條巨鱷就被她輕松無比的解決了。
“好，太聰明了，你是怎麽想到的？這個辦法要是發表在暴風城的刊物上你就出名了！呃？怎麽不繼續了？”年輕牧師很興奮，可随後就是疑惑。
凡妮莎沒好氣地說道：“繼續個屁啊，這些家夥力氣太大，匕首都變形了！”
她的蜂鳴匕首是戰鬥時用的，不能用在這裏，而埋在土堆裏的匕首都是普通材質，被巨鱷那用噸來計算的體重一沖就變形了。
她這次出來是來找人的，不是來賣貨的，随身就帶了三把匕首，此時全廢了。
取巧的辦法用不了，只能強殺，她準備像邁特凱同志學習，給自己定個小目标，先殺三十只鱷魚！要是做不到，就去殺三十只老虎！
第 10 章 危險的荊棘谷
原本準備的詞全白費了，凡妮莎只能重新組織語言：“你知道你那位愛心大姐姐的現狀吧？我遠遠看了兩眼，不得不說，他們那邊已經徹底瘋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要什麽心理準備？就是說這人即使救回來，她也未必再像之前那樣了。
“我會幫助她，即使要用我的一生，我也願意。”凡妮莎的女性身份無疑讓對方放下了稍許戒備，年輕牧師袒露了部分心聲。
“行行，你的愛心還是留着當面去說吧，希望她不會用精神鞭笞抽死你……對了，我可不是義務幫忙，需要你付出一些代價。”凡妮莎帶上兜帽，繼續往前走。
年輕修士連忙跟着，并很痛快地承諾：“我的家族可以付錢，我可以雇傭你幫忙，過程中的一切損耗都由我來承擔。”
凡妮莎擺擺手：“我不缺錢，你弄錯了雇傭關系，現在是我想雇傭你，我的兄弟會最近被亡靈瘟疫所影響，需要一個牧師做幾天的清查和治療工作。”
聽說是這個事，年輕修士僅僅思考不到一秒就答應了下來，和亡靈作戰是牧師的天職，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別說對方還準備幫助自己，就是沒幫，發現某地有亡靈出沒，他都有義務去解決。
“我接受你的雇傭，不過需要在解決了這次事件之後。”
“行，咱們就說定了。”凡妮莎輕輕點頭，等你丫進了賊窩想反悔也沒用了……
美玉無暇的下巴對着側面一點，示意對方跟上自己。
年輕修士尼麥茲跟着她走了兩裏地，看她砍瓜切菜一樣弄死了三個巡邏的巨魔，之後解開對方的小舟，他終于忍不住問道。
“對不起，請問，請問範克裏夫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救你的愛心大姐姐啊。”
“……請不要開這種玩笑，我是侍奉聖光，并願意把一生都獻給聖光的人。”年輕牧師的話別提多麽言不由衷了。
凡妮莎翻着白眼看他，直到年輕牧師低下頭，她才回答道：“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不會駕船，上來吧，路程可不近，走河道快一些，我時間很緊，争取兩天內解決你的這件事。”
尼麥茲上船後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這家夥笨手笨腳的，巨魔的船很狹小，他習慣做人類的大船，手忙腳亂地跳上來差點把小船弄翻，幸虧凡妮莎眼明手快，及時穩住船體的平衡，這才避免了友誼小船說翻就翻的命運。
“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麽吧？”凡妮莎一邊劃槳，一邊詢問。
尼麥茲想幫忙一起劃，可凡妮莎信不過他的技術，這位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多半沒做過劃船這種粗活。
自封為艦長的大範能造船，自然也會劃船，自己前身經受過大範一段時間的訓練，加上前世公園裏劃船的經歷，勉強說起來，她還算是會劃船的。
一個大男人站在一邊看着，由弱女子劃船，這要是放在現代社會會被噴死，可這邊沒事，尼麥茲家裏有女仆，他不認為這其中有什麽問題。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開口：“他們的瘋狂最早被發現是在三個月前，上校先生變得十分古怪，他經常在深夜時分拎着戰刀巡營，有人見過他在擦拭刀口上的鮮血，可他解釋說自己遇到了巨魔……”
“之後一段時間，大家夥的精神越來越不對勁，米蘭達……米蘭達女士一直在照顧他們，可最後連她也……”
凡妮莎輕輕點頭，這和她了解的差不多：“說說你的調查結果吧，我進營地的時候，那位多倫上尉先生正在和你争吵，巨魔石板上面記述了什麽事？”
提到自己的心血之作，尼麥茲修士有點興奮，他手舞足蹈地說道：“巨魔的巫術和達拉然的魔法完全不同，你能想象得到嗎？他們僅僅靠着粗糙不堪的文字記述，就能熟練使用一個或幾個巫術，而我們人類的法師卻需要花費以年為單位的學習，才有可能達到這個程度，只是幾個簡陋的符號而已，聖光啊！真應該讓那些法師們來看看……”
他喋喋不休說了很多，話語裏對人類法師的低效率很擔憂。
凡妮莎倒不這麽看，人類法師有一大把，精靈那邊更多，但是巨魔？巨魔出過什麽名聲赫赫的法師嗎？他們閃電箭用得好，但那是偏向于薩滿的法術吧？
似乎看出她的不以為然，尼麥茲一方面是炫耀，另一方面恐怕也是為了震懾，防止她過河拆橋。就見他手心彙聚起一道藍光，随後一道電光，對着不遠處的大樹投擲了出去。
“…….你是傻子嗎！”凡妮莎急忙停下劃槳的動作，小心戒備四周，這深更半夜的，您在船上來一發閃電箭，是生怕周圍的敵人和野獸不知道你路過嗎？
她抽出殘酷倒鈎和蜂鳴匕首，盯着四周，希望荊棘谷的獵食者們今天晚上早早就回家睡覺，沒看到尼麥茲牧師的二逼行為。
可惜事與願違，視線中毫無異常，但靈敏的雙耳卻聽到一陣細微的水流聲。
深夜的水下像是游着什麽龐然大物，對方很有耐心，來回游動，數次試探，想尋找他們的破綻。
“水下有東西！”年輕牧師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異常。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閉嘴，你的聲音會吵到它……”
實話實說，凡妮莎也有點怕，水下的這是啥啊？深更半夜根本看不清楚，只能按照大致的運動軌跡來估測，水下這東西至少有七米長，一米多寬，游動的速度極快，一時間有點懵，她還真沒想出來水下這是啥東西。
“鯊魚？我們是在河道裏吧？這裏怎麽會有鯊魚？難道是鱷魚？可這只鱷魚也太大了。”年輕牧師看過很多書，他不斷說着自己的猜想。
得到他的提醒，凡妮莎恍然大悟：“多半是鱷魚，很大，很稀有的一條鱷魚……”
她現在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穿到了什麽史前巨鱷的世界裏一樣，幸好她不像電影裏的主角們那麽弱雞，她還有抵抗或者反殺的能力！
第 9 章 尼麥茲的失望
年輕修士尼麥茲有着一頭棕黑色的長發，面孔中還有些走出教堂踏足戰場的青澀。
中年長官的拒絕讓他長嘆一口氣，他是學者、是牧師，不是戰士，如果沒人協助，很多工作他根本無法承擔。
他認為自己的研究對眼下困境會提供巨大的幫助，但中年長官不這麽想，對方措辭嚴厲，讓他放棄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專心于眼前。
尼麥茲表情麻木地去準備治療法術，接下來的戰鬥一旦有人受傷，至少要盡自己的一份力。
忙忙碌碌了一個下午，前後擊退兩撥迅猛龍的進攻，他滿身血污地回返營帳，累得一頭就躺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了。
原地休息一會，他很快又堅持着爬了起來，借着微弱的月光翻看手中的筆記，試圖翻譯那些簡陋無比的巨魔語，從中尋找到巨魔巫術的奧秘。
“你那樣效率太低，這個送給你了，部落那邊用的巨魔語入門指南，不用謝我。”凡妮莎從暗處走出來，并從背包裏拿出一本小冊子扔給對方，這還是杉德爾寶藏裏的一件貨物，也不知道那個倒黴催的海盜船長是被誰忽悠了，沒兩張紙的破書當寶貝一樣放在寶庫裏。
凡妮莎純屬好奇，拿着随便翻看，現在正好送人。
“你！——”看到陰影中走出一個人，尼麥茲修士下意識就想叫人，可看到來者是個女人，凡妮莎又對他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想了想還是原地後退兩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并任由那本書掉在地上。
“一個從暴風城走出來的貴族，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修士為什麽要待在這片叢林當中呢？他有大好的前途，有富足的生活，明明和家人打個招呼就能被調回暴風城，可他還是願意留在這裏，繼續鑽研那些野蠻的巨魔巫術，繼續在生死之間徘徊，他這是為什麽呢？”
凡妮莎不等年輕修士回答，自己說出了答案：“因為愛啊，單相思，年輕的牧師愛上了一位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女牧師，如今女牧師瘋了，他想找到讓對方恢複理智的方法，我沒說錯吧，尼麥茲修士。”
“你到底是什麽人？如果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就叫人了！”把叫人說得理直氣壯，可偏偏一點也不違和，他這個牧師更像是個學者，自身沒多少戰鬥力。
“我告訴你一件事，即使你救回那位女牧師也沒用，她犯下了大錯，回到暴風城的下場只能是被絞死，還是秘密處決的那種，暴風城的律法無法接納她，而有些地方可以……如果你想做點什麽的話，來營地南邊找我吧。”
凡妮莎直接潛入暗影當中，快速離開了現場。這個營地太小，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聽到。
那個中年長官的等級不低，看起來有點超過中階戰士，不到高階的樣子，這種人頑固得像石頭，可不像年輕修士那麽好忽悠，讓他叛國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凡妮莎必須避開他的視線。
營地裏還有兩個沒事幹就研究閃光彈的獵人和幾只嗅覺異常靈敏的獵犬，哪怕她的潛行技巧絕對不俗，又有着專業的藥水掩蓋身上的氣味，可好幾次還是差點被發現。
說完該說的話，她直接消失了。
凡妮莎的話讓年輕修士臉色微變，不過還算有所預料，年輕修士很清楚自己的夢中女神現在什麽樣，幹了什麽事，即使對方恢複神智，以對方一貫的善良天性，也有可能經受不住打擊而自殺。
明知自己的努力沒多大用處，對方更不知道他的心意，一切都是白忙乎，可他還是想盡一份力，年輕啊！
“尼麥茲修士，你這裏有什麽事嗎？”中年長官在他的營帳外詢問。
“……呃，沒事，沒事。”他翻看着凡妮莎留下的巨魔語介紹，想了一下，還準備做最後的一次努力：“多倫上尉，真的不能派兩個戰士護送我去尋找巨魔的石板嗎？我已經有了重大線索，一定可以找到治愈……治愈大夥的辦法。”
相比來歷不明的凡妮莎，他肯定更加信任知根知底的多倫上尉。
可惜這次上尉依然拒絕了他，這個中年人像是石頭一樣固執：“或許白天我沒有說清楚，尼麥茲修士，作為庫爾森特種部隊的随軍牧師，你需要服從軍隊的命令，我現在以上尉的軍銜和臨時指揮官的身份命令你，放棄你那些荒謬的想法！我們要守住營地，等待暴風城的支援，會有更高階的牧師來處理他們的問題，我向你保證。”
“……好吧，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
兩人的談話很快結束，多倫上尉以為自己說服了這個年輕人，殊不知對方對他失望透頂，心中的愛意讓他做出了一個全新的選擇。
深夜時分，尼麥茲修士避開值夜的營地戰士，獨自來到營地南方的密林之中。
約定在哪見面？那個女人不會要害自己吧？他攥緊手中的單手錘，希望武器可以給自己一點力量。
“來得可真晚，不過恭喜你，做出了最正确的決定。”凡妮莎從一旁的樹梢上輕巧落下。
“你能夠幫我？你要怎麽幫我？”之前黑漆漆一片，他并沒有看清凡妮莎的面貌，只知道是個女的，此時借着月色，他才發現是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不過……這位的歲數也太年輕了吧？
之前可以裝神秘，此時再藏頭露臉就不合适了，凡妮莎摘掉兜帽，年輕富有朝氣的臉龐在月光反襯下閃爍着一層熒光。
她的腳步輕盈，在落葉和殘枝上近乎沒有留下痕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迪菲亞兄弟會新的領袖，凡妮莎.範克裏夫。”
尼麥茲臉上浮現出困惑的神色，他稍顯猶豫，良好的品德還是讓他說了實話：“呃……很有名嗎？我，我不經常出門。”
還在擺造型的凡妮莎直接傻眼：“……”
虧得她還想了一大堆關于善惡，關于正義邪惡，關于人性的雞湯，結果一句都沒用上，人家根本就沒聽說過兄弟會的名號。
我們已經扯旗造反了，難道大家都不知道嗎？！我們的存在感這麽低嗎？
第 8 章 荊棘谷
一天後，凡妮莎和老礦工以及三個新提拔上來的小頭目在死亡礦井內展開搜捕。
幾人吓得不敢動手，她只好一人分配了兩支自己制作的解毒劑。
輕微的毒素感染，用藥劑配合自身體質就可以抵禦，這幾個人都有初階盜賊的實力，體質是遠遠強于普通人的。
當然了，要是一門心思就想追求永生，把亡靈瘟疫當營養快線喝，那多高級的解毒劑也沒用。
前前後後，一共殺掉十一個食屍鬼，屍體和生前接觸過的東西全部火化，骨灰撒入大海，暫時解決了後顧之憂，凡妮莎背上行囊，攜帶着武器和食物，穿行于礦井的地下通道之中，當她再次行走在陽光下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艾澤拉斯大陸的最南端，荊棘谷。
荊棘谷正北方是暮色森林，暮色森林西邊才是凡妮莎他們造反作亂的西部荒野，正常行程的話需要騎馬，連續穿過兩個區域，才能從一條小道進入荊棘谷。
這裏需要特別感謝大範同志，大範同志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手下人心思各異，為了防止他們給自己的大業添亂，他就讓礦工和盜賊拼命挖洞，此時以死亡礦井為核心，向四面八方蔓延的地下隧道極為廣大，規模恐怕也就僅次于北方諾森德的蜘蛛地下王國和矮人們的礦洞了。
大範是不是有海戰打不贏，那就打地道戰的意思不得而知，反正人已經死了，誰知道他生前怎麽打算的啊，如今這個地下隧道倒是方便了凡妮莎。
一道橫貫東西的赤脊山脈隔開了原本應該占地極為廣大的森林，山脈北面被卡拉贊的魔法、亡靈和夢魇中的怪物影響，樹木枯死，土地幹涸，生命快速凋零，現在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死亡森林。
南邊被山脈所保護，至今依然保持着非常原始的生态環境。
行走在仿佛是雨林一樣的環境當中，無數樹木的陰影都可以為自己提供遮掩，除了潮濕和蚊蟲過多，其餘方面凡妮莎覺得還可以忍受。
她擡頭看天，透過從樹蔭間灑落下來的碎光，辨識着方向，暗中對照自己看過的風物志和記憶，之後就向着東北方向跑去。
為了治療亡靈瘟疫，為了讓自己的軍事組織更加有序，她必須去找幾個牧師。
但這年頭的牧師在野外幾乎找不到，牧師都是有組織的，屬于吃皇糧拿鐵飯碗，畢業直接包分配的職業。
供不應求，完全不擔心失業的問題，這麽好的條件人家自然會對暴風王國忠心耿耿。放棄自己的鐵飯碗來和她打天下？有病啊！除非她攻破暴風城，取代烏瑞恩家族的王位，否則牧師這個群體基本不會為自己效力。
幸好世間的事總會出現一些意外，她記得很清楚，一只隸屬于暴風王國的特種部隊就駐紮在荊棘谷北方的入口處。
沒錯，就是為了應付叢林作戰而特意訓練的特種部隊。
暴風王國的軍事實力原本就稱雄于南方，在北方各國打完獸人打亡靈，打完亡靈又內戰的今天，暴風王國已經是實際上的人族第一軍事強國了。
國內共有成建制的軍團二十一個，按照大範估測，常備軍超過十七萬，兵精糧足，軍事戰鬥理念非常先進，他們已經提出特種部隊的這個概念并付諸實行了。
庫爾森特種部隊，如今凡妮莎就要去找這只被遺棄在叢林間的特種部隊，尋找他們的幸存者。
這只特種部隊有自己的常規番號，有正式編制，內部等級森嚴，職業劃分非常清晰，有戰士、有法師、有盜賊、藥劑師、牧師等一大堆職業。
成員尤其擅長叢林作戰，是名副其實的精銳部隊。
可惜，他們被暴風王國的貴族所遺忘，國王失蹤，小國王無法理事，一群貴族忙着争權奪利，什麽庫爾森特種部隊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沒有上級回返的命令，沒有物資補給，他們又遭到了邪惡魔法的侵蝕，如今內外交困，眼看就要扛不住了。
在密林的西北高地附近，這裏被人為開墾出一片很狹小的平地，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河灘，入口處只安排了一個警戒人員，凡妮莎利用自身高超的潛行技巧，很輕松就混了進去。
“尼麥茲修士，我再對你說一遍，我們需要物資來抵抗那些瘋子，我的手下必須用出他們所有的力氣才能在這個該死的叢林內生存下去，他們不想，也沒有精力去替你尋找什麽蜥蜴血液，更沒時間去找什麽巨魔石板！！你聽清楚了嗎？！”
穿着全身甲，腰系挂着兩把長劍的中年男人一把推開眼前的年輕人，他那有些灰白的胡須還在微微顫抖，似乎因為尼麥茲修士的幼稚不懂事而氣憤。
似乎覺得自己話語過重，他張口想解釋一下，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有些氣憤地調頭向營地另一邊走去。
“不要松懈，叢林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
“拿好武器，小夥子，穩重點，想想我們的家人，我們所做的事并不是毫無意義，他們是為了守護家園。”
“快，你們幾個跟我來，去西邊！那裏發現一只迅猛龍，都帶上武器！”
中年人非常繁忙，安撫人心、做站前動員、擊殺敵人和布置營地防禦全靠他一個人來張羅。
曾經的庫爾森特種部隊有一個旅的編制，不過人員一直沒滿過。
在進入荊棘谷後，他們就開始大規模減員，悶熱的氣候，連綿不絕的陰雨和潮濕的環境都是敵人，持續不斷的戰鬥，讓一些人心智大變，他們變得瘋狂而嗜血。依然保持清醒的戰士不得不離開大部隊，進入叢林更深處，他們不但要在這裏生存下去，還要救治曾經的同伴。
本來人就不滿編，又減員，又內亂，這還能剩幾個人？
自稱為反抗軍的人非常少，說是營地，實際現場只有不到二十個人，中年戰士帶領這點人駐守，可以說壓力極大，每時每刻都有新的敵人出現，疲于奔命就是他們現在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