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二項計劃
希望牌收割機器人非常好用,看着有些笨重的機器人慢悠悠圍着哨兵嶺巡邏,對于衆民兵來說,這就等于是把敵人的武器改裝成了己方的武器,那振奮勁就別提了。
艾澤拉斯沒用食敵一鐘,當吾二十鐘的說法,但是那個意思,很多人隐隐約約能明白,游戲裏就有很多偷人類(獸人、魚人、狗頭人、龍蝦人、維庫人等等種族)糧食的任務,對于上過戰場,也指揮過小股部隊作戰的老騎士就明白這個道理。
明白歸明白,現實日子就難熬了。欠賬沒還清,反而越欠越多,對于嚴格遵守律法的老騎士來說,實在不好受,他只能等凡妮莎再度來到哨兵嶺的時候,找她懇談。
從西部荒野的歷史開始講起,老騎士雲山霧罩地陳述如今平民們的艱苦生活。
這是要免賬吧?免賬是不可能的!
前前後後,凡妮莎已經給哨兵嶺這個半官方民兵組織賒了不少賬了,這個組織對她還有用,滲透工作正在逐漸進行,要不是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兄弟會早就占領哨兵嶺了,那三百人的武裝力量,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麽。
目前不打算掀桌子動手,可也不能讓這批賬壞死。
幸運兔腳的收購工作在開展了一個月後,效率大為降低,市場也趨于飽和。
野狼不是地裏的莊稼,哨兵嶺周邊的狼基本都被殺絕了,想要繼續肝,那就需要向老騎士學習,翻山越嶺,去山裏找。
他一個中階騎士,打了幾十年仗的老兵,肯定不怕野狼。有銀鱗胸甲做防護,自身能打能扛能加血,遇到狼群都不怕,平民可沒這個本事,一旦遇到就是個死。
往日沒辦法,餓急眼了只能拼命,現在靠着凡妮莎的幸運兔腳收購計劃,衆平民手裏多少都有點糧食,拼命的勁頭就沒那麽足了。
即使不拼命,能夠殺狼的人也是少數,大多數婦女、兒童和老人都沒法從事這項工作。
凡妮莎就準備把這群人全部調動起來,在老騎士和她憶苦思甜,準備免除債務的時候,她再度抛出一個新計劃。
“美酒節?在西部荒野舉辦這個什麽美酒節?”看着希望小姐遞給自己的計劃書,老騎士覺得自己是真老了。
這人都要餓死了,誰會來喝酒?你不是瘋了吧?
凡妮莎振振有詞:“花費其實并不多,我已經聯系了矮人那邊,他們很喜歡這個計劃,會承擔一部分費用,鐵爐堡你知道嗎?他們的房子都是用黃金蓋的,矮人們有的是錢!他們就喜歡一個熱鬧,喜歡一個能夠無拘無束喝酒的地方!”
她甩開腮幫子開始忽悠,老騎士倒是知道鐵爐堡,但就像諸多二戰美軍一樣,很多士兵直到打完仗,也沒見過巴黎是什麽模樣,大頭兵一個,老老實實在戰壕裏待着,去什麽巴黎啊!
老騎士也是這種情況,對鐵爐堡還停留在聽說過,沒見過的地步。
凡妮莎給他營造出一種自己朋友滿天下的感覺,他真信了。
只是對美酒節的利弊還有疑惑,在他看來,西部荒野是人類的一塊傷疤,被矮人和外界看到,似乎有點家醜外揚的意思。
凡妮莎嗤之以鼻,說得就好像你不宣傳,大家就不知道這裏是荒地一樣。
她有另一套說詞:“西部荒野需要改變,從哪裏開始改變?把每個人都調動起來,男人去清掃附近的敵人,女人去整理道路,就連老人和孩子也能幫忙布置會場,我們會讓外人看到一個團結的西部荒野!”
她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牲口用的論調不算新鮮,這年頭都是這麽幹的,最後所謂的團結西部荒野更是打動了老騎士。
在她保證這次美酒節不需要哨兵嶺出錢,費用都由希望商團和矮人承擔後,老騎士同意了她的計劃,并給予了她調動所有平民的權利。
他們最後談到了希望牌收割機的事。
因為凡妮莎不要,所以這個機器人從所有權上說,還是哨兵嶺的繳獲物資。現在進行了改裝,哨兵嶺還需要額外支付凡妮莎一筆改裝費。
老騎士既希望靠這個收割機抵消債務,又想把收割機留下,有事時收割,沒事時巡邏,這是一個非常強力的幫手。
針對他的矛盾心态,凡妮莎想了一下,最終提出一個折中的建議。
“我也不富裕,這樣吧,希望收割機的所有權是哨兵嶺的,但這十年內的使用權歸我,用來抵消我的改裝費和一部分債務,附近農場要是需要收割的話支付一些糧食就可以拿去用,十年後,所有權和使用權全部歸你們,你看如何?”
老騎士大喜,這個方案非常好,收割有保證,最關鍵是沒有觸犯律法,十年說短不短,說長其實也不長,租借這個名詞他很喜歡,他認為十年一晃眼就過去了。
老騎士滿意,凡妮莎也很高興,十年後還有沒有艾澤拉斯大陸都需要打一個問號,到那個時候,誰愛要誰要吧。
他們很痛快地達成協議,老騎士放棄了民衆的管轄權,把自己從繁瑣又混亂的民政工作裏解脫了出來,他開始專心負責自己的治安官工作,凡妮莎則指揮平民進行美酒節的前期布置。
要想富,先修路,男人們還在有組織地獵殺野獸,女人和孩子就被她派發到了修路大軍當中。
西部荒野的路并不難修,這裏原本就有路,只是慢慢荒廢了,如今清除雜草,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重新投入使用。
道路清掃之餘,一些力量不是那麽大,但身手很敏捷的年輕人也被她派出去做宣傳。
去北面的閃金鎮,東邊的夜色鎮宣傳,讓大家都知道美酒節的存在。
她的美酒節會持續半個月,在活動期間,不定時免費供應一些啤酒,即使身無分文的平民,在這裏也不會被驅逐。
諸多在平民眼中完全可以稱得上不可思議的舉措就随着諸多年輕人的宣傳,從西部荒野逐漸向北向東,擴大到了周邊的一些城鎮。
第 36 章 希望牌收割機
願望很好,現實則不是那麽盡如人意。
月底時分,暴風城答應的援助還是泡湯了,負責西部荒野事物的官員說已經發出來了,但是哨兵嶺這邊連一個面包片都沒看見。
老騎士拜托自己的戰友去幫忙打探,對方在回複的信件裏說得很隐晦,勸他不要再追查了。
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夥子,活到這把歲數,老騎士很快就猜到了真相,這筆物資應該是在運輸途中被貪墨了。
具體是哪個環節、什麽人貪的根本無從查起,更不會有人為了西部荒野的這些平民去大張旗鼓地調查,這個國家在根子上就爛了。
到了約定時間,別說還清債務了,他連一毛錢都拿不出來。
欠賬說多不多,對一個國家來說肯定不多,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說少也不算少,對個人來說,一輩子積蓄也填不滿這個窟窿,老騎士只能惦着一張老臉來見凡妮莎。
他提出兩個方案,一個是再寬限兩個月的期限,另外一個就是拿物資抵債。
“你們手裏還有什麽物資?”凡妮莎前幾天已經偷偷去對方的倉庫看了,窮得叮當響,連只老鼠都沒有,她實在沒看到有什麽值得自己下手的東西。
老騎士領着她來到哨兵嶺的北側,這裏有幾個民兵正在裹傷,她滿臉好奇,随後幾個民兵擡出來一個巨大的機械造物,她這才算是恍然大悟。
是死神4000型機器人。
雖然世界觀和文化傳統都不一樣,但是掌握核心科技的想法大範一直有,雇傭地精工程師,加上人類這邊的能工巧匠,他就按照地精蒸汽機甲的樣子,制造了眼前的大家夥,被他取名為死神4000的笨重機器人。
制造出來後,大範就把機器人扔到西部荒野,他讓機器人自動尋找目标、自動攻擊,在民衆中制造恐慌。
如今看樣子是被老騎士帶着民兵擊毀,轉頭要賣給自己的意思?
自己拿回去制造成死神5000型?再放出來對付這些民兵?她沒這麽無聊。
凡妮莎不想做這個冤大頭,自己的東西自己還得買回去?絕不!加上她也擔心這是老騎士的一次試探,畢竟她出現的時機有點突兀。
圍着大範同志制造的這個機器人前後看了看,她得出一個評價,太笨重了!有投幣式群體打擊者,她已經看不上這種機器人了,沒什麽戰鬥力不說,行動緩慢,修好了也是個大靶子。
前身的凡妮莎出于好玩,本事就有一些這個世界的工程學知識,穿過來的她也不是什麽嬌小姐,汽車肯定修不了,但是在家換燈泡,修電腦,給自行車上鏈子,這些事她都能幹!眼前這個死神4000并不複雜,機械內部的一些齒輪咬合原理一目了然,看起來可以用簡陋來稱呼了。
“這個好像對我沒什麽用。”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不要。
老騎士有點沮喪,人家不要,他也不能強買強賣。
凡妮莎話音随後一轉:“其實這東西對你們還是有用的,改裝一下,作為收割機,去農田裏收割莊稼應該更合适。”
“你還懂機械學?”
“略懂略懂……”
半天後,哨兵嶺的民兵就和一大群平民來到了北方的薩丁農場。
按照階級來說,這家人可以算作是西部荒野碩果僅存的地主。
原時空的凡妮莎逃離死亡礦井,就被這對薩丁夫婦收養,一起生活了四年,不過現在他們變成了陌生人。
完全沒有再給自己找一對爹媽的念頭,她面色如常地和薩丁夫婦打過招呼,就開始在農田裏擺弄新鮮出爐,被她命名為希望5000型的全新收割機。
西部荒野不是沒有耕地,這裏遍地都是肥沃的土地,随便撒點種子,來年就能收獲一大堆糧食,在大範帶着迪菲亞兄弟會來到這片土地之前,這裏一直有西部糧倉的美譽。
造成如今滿地創傷的原因有很多,兄弟會的倒行逆施只是其中之一,暴風城貴族的不聞不問,老騎士的嚴格守法,連年征戰青年被抽調一空,這些都是問題,種種原因聚集在一起,這才讓西部糧倉變成了西部荒野。
薩丁農場也有這個問題,他們不敢種植面積太大的耕地,一來人手有限,二來,他們要防備着四處出沒的野豬、禿鹫、盜賊和餓急眼的平民。
兩夫婦的種植只能勉強維持在一個很小的範圍之內,剩餘大面積的耕地全部荒廢了。
“我這個希望5000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一些野獸和敵人它都會應付。”她指着在農田裏忙乎的機器人說道。
收割機器人動作很快,不是比喻的那種割麥子,它現在就是在割麥子,機器人不存在腰酸背痛的問題,按照既定路線,它把沿途所見的所有麥子全收割了一遍。
“先別過去,稍等,稍等一會。”看起來頗為慈祥的薩丁老太太想過去看看那些被割掉的麥子,凡妮莎急忙攔住了她。
老太太發明了西部荒野新鮮泥土加狼尾巴的全新亂炖方法,開創了人類廚藝的一大先河,可別被機器人順手給收割了,那是廚藝界的損失。
凡妮莎的這個機器收割其實很粗糙,但卻大大解放了勞動力!
以前老薩丁夫婦收麥子的時候就像做賊一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有點風吹草動兩人就得跑。
平民可憐,這話不假,但他們餓極了,也會變得很可恨。現在方便多了,希望5000型收割機器人不但能收割麥子,遇到不開眼的也能順便收割掉。
老騎士帶着十多個民兵,長矛、弓箭、盾牌加套索,廢了好大勁才把這個機器人拿下,一群平民可打不過希望牌收割機器人。
震懾不服,看家護院,加上收割糧食,平時不工作還能放出去殺狼,肝購物券,凡妮莎的這個新作品收到的贊譽比預期的還要好。
畢竟這年頭的夜晚太過混亂,養猛犬都沒用,人餓急了吃兩只狗實在是稀松平常,但是換機器人試試?號稱能幹機器人的真男人不知道有沒有,反正凡妮莎沒見過!
第 35 章 肝就完事了
在金錢和吃飯的雙重刺激下,哨兵嶺原本死氣沉沉的平民們煥發出了不一樣的光彩。
不過他們對那些标着天價的寵物、盔甲有點看不懂。盔甲還算清楚,良好的盔甲那就是一條命啊,在這個生産力嚴重落後的時代,一套盔甲能當做傳家寶子子孫孫傳下去,貴點可以理解,可那些天價寵物是幹什麽的?
他們完全無法想象,自己辛辛苦苦和野狼搏殺,之後拿這個什麽購物券去換一只寵物時的表情,這東西有什麽用?總不會拿來吃吧?
“一群土鼈!”凡妮莎暗自罵了一句,眼看不受市場歡迎,她又把自己騙出來的小魚人們送了回去,這東西小時候還是挺可愛的,聲音又脆又萌,哇啦哇啦叫起來特別好聽,可惜這幫人不識貨。
寵物遭到市場冷遇,但是糧食和武器賣得卻異常紅火,風險投資公司那邊的地精已經不伐木了,現在天天加班加點給她打造武器,害得附近幾個巨魔部族異常緊張,都以為地精要進攻他們呢……
大多數平民也不傻,在糧食和武器之間,他們一般都優先選擇武器。
哪怕自己出去一趟毫無收獲,但自己手裏有武器,旁邊一個傻子換了糧食,這不就可以……嗯,對吧?可以大家平均一下!
哨兵嶺的治安在以一個誇張的速度下降着,為了維持秩序,老騎士又招募了一些年輕人進入自己的民兵部隊。
原本三百人的隊伍,現在擴充到了三百五十人。
之前都是布甲、木劍,現在有了凡妮莎這個自封的軍需官,哨兵嶺也算是鳥槍換炮了,他們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在工作之餘出去殺狼,然後到她這邊換上了皮甲和鐵劍。
剩餘那百分之三十也由老騎士做主,全部賒賬,算是完成了民兵的大換裝。
凡妮莎同樣以最近治安不好為由,把她命名為希望商團的隊伍擴充到了五十人。
這其中有哨兵嶺的本地人,也有她所謂在外界雇傭來的護衛,地精赫利克斯.破甲就堂而皇之地走進哨兵嶺,凡妮莎客串軍需官,他就負責修理裝備并提供天價炸藥……
兄弟會的地道挖得很快,每次凡妮莎的貨物賣完,她都往北面走,好像去北方進貨一樣,完全無法讓人把她和南方的兄弟會聯系到一起。
在哨兵嶺待四天,随後三天是進貨和運輸的時間。
周一清晨,她又會帶領商隊來這裏收貨。
一個月內,她四次經過哨兵嶺,每次都把食物和武器賣給這裏的平民,同時拉走在平民眼中毫無價值的狼爪子。
慢慢的,希望小姐的好名聲就開始在平民中快速傳播,人們遇到問題會優先選擇找她主持公道。
老騎士有點坐不住了,他倒不擔心民心的問題,在他的固有觀念裏,根本就沒有民心這個詞!平民對他是愛是恨都無足輕重,哪怕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對立面,大聲呵斥讓他滾,他也會堅持自己的原則,揮劍奮戰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和聖光,不是為平民。
只不過民兵依然很感謝他,考慮到老騎士之前為了招募民兵,賣掉了自己的盔甲、戰馬和寶劍,他們集合手中的購物券,在凡妮莎那裏兌換了一件名為‘銀鱗胸甲’的半身甲送給老騎士防身。
說實話,老騎士很感動,凡妮莎也很感動。
五個金幣一件的銀鱗胸甲!這幫人的消費能力實在是太驚人了。
五個金幣就是五百個銀幣,或者說是五萬個銅幣。
而她給狼爪子的定價是五十銅幣,也就是說這幫人殺了一千只野狼!
真能肝啊!本來就是公平交易,她不會因為鱗甲加強了老騎士的防禦力而不賣,痛快地把這件半身甲交給了衆民兵。
之後鱗甲就被送到了老騎士面前。
老騎士很感動,作為一個嚴格自律的騎士,他不應該接受下屬的禮物,這不符合騎士守則,可惜衆人力勸,他實在推辭不過,只能接受這份禮物。
不過在接受前,他特意說明,這件鱗甲是自己買下來的,他會償還衆民兵的損失。
為了還清欠賬,老騎士也不得不親自上陣去殺狼,白天帶着民兵訓練和巡邏,晚上就出去肝!
哪怕他實力強大,三劍一只野狼,可這一千頭的數量也實在是多了點。
肝到兩百只的時候,老騎士臉色蠟黃,只看那濃重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有多麽疲憊了。
其實殺狼倒是不累,野狼全部排好隊,咬咬牙,殺個三五天,肯定能殺完,問題是附近的野狼都被平民殺光了,他必須翻山越嶺去東西兩個方向找,大半夜不睡覺,靠着兩只腳去山裏找野狼?這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老騎士先生,你需要休息。”凡妮莎都開始勸他,先別肝了,老命要緊!
她現在需要老騎士在明面上抵禦官方的目光,暴風城的貴族清楚老騎士的品德,所以他們對西部荒野的現狀很放心,要是老騎士挂了,說不定就會出現變數,所以凡妮莎不想老騎士自己把自己累死……至少現在不想。
凡妮莎做主,以老騎士的名義給民兵部隊贈送了十五副弓箭和兩匹馬。
她為自己未來部隊的規劃是火槍,凡妮莎就看不上弓箭,更不記得人類這邊有什麽優秀的弓箭手,有個叫凋零者的人類倒是箭術不錯,不過這人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作為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的舔狗,對方不可能來幫她訓練弓箭手,她沒那麽大的魅力……
庫存的弓箭正好拿來收買人心,馬也不是什麽戰馬,而是商隊淘汰下來的老馬。
即使如此,這些武器對民兵組織也是個巨大幫助,弓箭就可以武裝十五個弓箭手,馬匹也能用來訓練騎兵。
老騎士就從平民中挑選了兩個身家清白的男孩,準備培養他們做自己的騎士侍從。
看着手下的兵種逐漸齊全,隐隐有了點軍團的樣子,老騎士很高興,就像是看着孩子一天天長大一樣,其中的幸福感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不過高興之餘,欠賬也越來越多,騎士品德無法讓他做出賴賬的行為,他現在就盼着暴風城答應給他的那批物資援助了。
第 34 章 第一項計劃
老騎士嚴格遵守律法的行為給平民造成了巨大災難,明明有地、也有人,但就是不能去種地,寧可讓平民餓死,他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道德準繩。
當美德變成一種殺人工具的時候,那還是美德嗎?凡妮莎不懂,這個問題太深奧,她只知道老騎士的迂腐給她的後續計劃造成了巨大影響。
原本想學習那些穿越者前輩,帶着平民屯田,逐漸收攏人心,把自己兄弟會的手下逐步散步到平民當中,神不知、鬼不覺,她就能控制這些人類。
現在不能這麽做了,沒有工作的話,盜賊們也跑過來在大樹底下、在石頭下面睡覺?突然多出來一群人,太明顯了。
心中念頭快速彙聚,她一邊想對策,一邊組織語言。
“騎士先生,您的品德值得欽佩,我只是路過,而且也是個外人,按說不該發表什麽看法……”這裏沒有什麽‘當講不當講’的段子,老騎士很嚴肅地看着她,示意她可以随便說。
“我是這麽想的,救助只能是一時,我、你,或者別的什麽人,我們的力量終究有限,這種救助也會讓平民産生不勞而獲的情緒,我認為需要給平民一些工作,把他們調動起來,然後讓他們用自己的勞動成果在我這裏換取食物,這才是一個比較有序的救助方法。”
老騎士有點猶豫,在他看來,凡妮莎的辦法一點用都沒有,讓那些平民老老實實待着就行,瞎折騰什麽啊。等他解決了迪菲亞兄弟會,西部荒野自然會恢複正常。
他不是麻木不仁,也不是視而不見,而是這個年代很多統治階級的慣有思維在影響着他。
就像牧師認為自己是牧者,而平民是羔羊一樣,他們天然地把自己擺在高處,認為自己和平民是兩個物種,我同情、我憐憫,那是因為我品德高尚,和人人平等無關。
他們認為自己解決了自己要解決的問題,平民就會自動恢複原狀。即所謂的‘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大家各司其職,社會就可以有序地發展下去。
從本心來說,老騎士不想折騰。
凡妮莎要是個路過的,說不定好言寬慰一番,禮貌送走就完事了,可她如今還頂着一個債主的頭銜,哪怕欠賬不多,但對嚴格遵守律法到迂腐地步的老騎士來說,就不能無視。
“我原則上同意,哨兵嶺也願意提供幫助,前提是不得違反王國的法律。”
王國的法律是蝦米東西?凡妮莎很想拿到這個暴風王國的憲法研究一下,可惜老騎士手裏就沒這東西。
暴風城的法官那裏應該有明确的條文,但不會讓平民接觸到。大人說你有罪,你就有罪,別狡辯,乖乖認罪就完事了!
老騎士說不清具體條文,他是騎士,不是法官,即使是王城的法官,也不可能把所有條文都背誦下來,法官都是世襲制,不需要考試,誰背那些又臭又長的條文啊。
凡妮莎當即返回月溪鎮,和自己的顧問團一陣商議,再度出現在哨兵嶺的時候,她就帶來了一個新項目。
“幸運兔腳收購計劃?”三三兩兩的平民聚集在哨兵嶺的主塔旁熱議,今天一大早,民兵就在整個營地內宣傳這個由希望小姐帶來的新項目。
擔心口頭表述不夠清晰,凡妮莎還讓人在哨兵嶺主塔的正南方貼了一個告示,平民大部分都來觀看,有識字的就給周圍人解釋。
幸運兔腳肯定不是兔子的腳,西部荒野這個鬼地方兔子早死絕了,只有在北方靠近暴風城的艾爾文森林能看到一些兔子。
他們這次屬于挂羊頭,賣狗肉。說是兔腳,實際凡妮莎使用的是狼腳。
西部荒野的狼太多了,漫山遍野,到處都是!
什麽?德魯伊愛護動物?別逗!德魯伊都拒絕了她,再愛護也沒用。
更何況艾澤拉斯世界的狼太多太多了,前世玩游戲,從1級就開始殺狼,殺到120級,還有對應的狼給你殺呢。
現實沒那麽誇張,但西部荒野的野狼也到了不得不殺的地步。
凡妮莎就準備讓平民們去殺狼,每殺一只狼,除了屍體能帶回來填飽肚子以外,狼爪子還能交給她,制作成精致的‘幸運兔腳’賣到暴風城去!
盜賊們都是作假制假的好手,狼爪子經過一番處理,和真正的兔子沒區別,賣給暴風城、賣給地精和矮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不是只有東方人才迷信,其實西方人也迷信,幸運兔腳的傳說比稣哥的傳說還要久遠、還要龐大,很多人都相信,随身攜帶兔腳能給自己帶來好運。
誰會拒絕好運呢?這東西根本不愁銷路,收上來多少,她就能賣掉多少。
平民們只要把狼爪子交給她,就可以換五十個銅幣。
當然了,她不建議平民領取現錢,現在在西部荒野這個鬼地方,即使有錢也買不到東西,她會根據平民上繳狼爪子的數量另外提供一種叫做購物券的東西,購物券有不同的面值,對方用購物券可以購買她這裏的物資。
她的物資種類很多,各種食物、衣服、藥劑、武器、寵物,應有盡有,為了讓自己這個自封的哨兵嶺軍需官更像樣子,她甚至聯系地精,準備弄兩個坐騎過來……
當一個消瘦的中年人帶着狼爪子回返,并從凡妮莎處換取了一大袋糧食的時候,平民們的興奮再也無法抑制了。
他們開動腦筋,利用團隊合作與設置陷阱等方法,開始捕殺哨兵嶺周圍的野狼。
凡妮莎的小馬車變成了七輛馬車加在一起的商隊,幾個形象不是那麽猥瑣的盜賊也跟着她來到哨兵嶺。
假裝自己是一個認真負責的NPC軍需官,只要平民拿着購物券,她都會優先提供對方需要的物資。
缺乏武器?我們有!矮人打造的利器,只要五百點!殺十只狼就夠了。
受傷了?這個有優惠,知道我手裏的這個是什麽嗎?告訴你,聽好了,這個東西叫繃帶!只要纏上,傷就好了!留着不用還能傳家,保質期極長,優惠價,三百點!
什麽?沒有優惠券怎麽辦?去殺六只狼吧,勇士!
第 33 章 格裏安.斯托曼
凡妮莎毫不猶豫的開槍射擊,讓一衆平民立刻醒悟,這位不是愛心泛濫的富家小姐,反而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随着她的開槍射擊,現場秩序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如果無視地上那具被爆頭的屍體,僅看平民們互相推讓的舉動,還真有點‘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意思。
“屍體你們能處理吧?”她問兩個衛兵,看幾個平民雙眼冒光盯着地上的屍體,她真怕出現什麽不忍言之事。
挖坑埋屍體她幹起來毫無心理障礙,只是不符合她在大庭廣衆之下的人設,此時就需要哨兵嶺這個半官方組織出面處理。
衛兵也不知道是否明白她的意思,其中一個年長的用力點頭:“請交給我們處理吧。”
既是為了處理屍體,也是為了維持秩序,很快他又叫來三個同伴。
衆衛兵以為她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小姐,都不敢怠慢,維持秩序的力度更大了。
凡妮莎帶來的食物可不夠七十多人吃的,她這是馬車,不是帶冷庫的貨車,載貨量有限,孩子們一人吃兩口,就把馬車上的食物都吃光了。
人群見沒有了食物,很快就重新散開,三三兩兩躺在帳篷裏、石頭下面,試圖靠睡眠抵消饑餓。
可憐是很可憐,但是他們吃完飯就走了?是不是還差一道手續?凡妮莎面色古怪地看向幾個衛兵。
還是那個歲數較大的衛兵硬着頭皮和她搭話:“錢由我們哨兵嶺來付,請放心,我們都是有榮譽感的戰士,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我們不會做出讓自己蒙羞的事。”
聽完這句話,凡妮莎點點頭,對這年代人類的淳樸她還是認可的,要是自己的飯被地精吃了,哪怕她穿梭時間,跑到地精誕生之初,恐怕都要不到這頓飯錢,相對來說,人類這邊的信譽就好多了。
在哨兵嶺整個營地裏溜達了兩圈,自封的治安官,間接害死了大範的老騎士,格裏安.斯托曼就來向她表示歉意。
哨兵嶺太窮,現在付不出帳,希望她寬限兩天。
她仔細觀察老騎士的動作和職階,如今也算是見多識廣,凡妮莎大概能估計出對方的等級。
眼前的老騎士算不上多強,和她一樣,都是中階的水平。
具體打起來誰贏誰輸不好說,人家參加了那麽多次大戰,還能活到今天,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戰場是最好的老師,論戰鬥經驗對方肯定比她豐富,但老騎士為了建立民兵組織,為了讓平民有個栖身之地,變賣了自己的裝備,此時只穿着一身破舊的板甲,背着一把普通材質的雙手劍,裝備這塊無疑比凡妮莎差了好幾個檔次。
“我是哨兵嶺的治安官格裏安.斯托曼,很感謝您的幫助,請問您怎麽稱呼。”老騎士的胡子都白了,滿臉滄桑,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跡。
這副尊榮,去掉盔甲,不用化妝,扔到凡妮莎的前世,都可以上街碰瓷去了。
和那些大名鼎鼎,能夠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鼈的聖騎士不同,他在那群挂逼裏只是很普通的一員,經歷過那麽多次大戰,沒被亡靈大軍和燃燒軍團弄死,絕對是聖光保佑的結果。
盜賊的隐蔽特性讓他沒看出凡妮莎的來歷,更沒看出她的職階。
只是把她當做一個路過的富家子弟來招待。
既然是路過,總要通名報姓一番,好歹讓我們知道債主是誰啊。
自己該叫什麽名字呢?現在用咕嚕咕嚕大王的頭銜怕老騎士和她拼命。姓氏變一下,凡妮莎.鈕钴祿氏?有名的鈕钴祿氏她只記得一個大貪官和珅……靈機一動,她報了一個假名,沒說姓氏。
“霍普,叫我霍普就可以。”
老騎士以為她是貴族之後,不談姓氏是不想牽扯到家族身上,也沒在意。
“希望是嗎?好名字,西部荒野現在就缺乏希望。”他的聲帶似乎受過一些傷,嗓音有點沙啞。
凡妮莎随口又編了一個法師的名字,說自己是離開法師王國達拉然在外游歷的年輕學徒,有姓氏、有職業,這個身份來歷就比較可靠了。
現代人編瞎話就像喝水一樣簡單,她沒有一絲道德方面的不适。
老騎士若有所思,好像聽明白了一樣輕輕點頭。
這年頭信息流通極為不暢,暴風城的很多平民連國王叫什麽都不知道。老騎士比那些平民強,但強得也有限,達拉然法師離他的圈子太過遙遠,那真是有名的不知,無名的不曉,一點都沒看破凡妮莎的謊話。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欠賬能不能在月底支付,我會請求暴風城給我一些支援,物資會在月底抵達,到時候就可以先還清您的那部分欠賬。”
本來就是為了收買人心,凡妮莎不在乎那點糧食和肉的損耗,她想要的就不是錢。
她把一個問題抛給老騎士:“您為什麽不帶着平民去開墾一些土地呢?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運送一批種子。”
有地,有人,但為什麽不種地養活自己呢?這個問題她很困惑,不弄清楚,她的下一步計劃就無法實施。
似乎不是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老騎士悠然嘆息:“那些土地都有各自的主人,他們即使已經離開,但法律還在保護他們的所有權,我只是一個民兵組織的治安官,不是法官,無權剝奪法律和國家賦予他們的土地所有權。”
他的話有點繞,凡妮莎低頭想了一會,又用她那辯證唯物主義的思想進行了一番驗證。
事實真相讓人驚訝,這個窮得已經開始吃土的地方竟然還有地主階級的存在!哪怕這些地主都已經跑了,但老騎士還在嚴格執行國家的律法,他依然認可那些土地歸原主所有,既然土地有主,自然不能帶着平民去種植,因為這是違法的事!
凡妮莎目瞪口呆,前世她就對西部荒野的情況有點看不懂,現在算是明白了。
不該由大範和前身的凡妮莎來背負所有罪孽,老騎士在這裏面也有一份不大不小的‘功勞’。
第 32 章 商人
本着賊不走空的原則,凡妮莎趕着一輛馬車,車內裝着一些糧食、蛋類、生肉,這些有的是她從地精那裏買的,有些是最近兄弟會獵手捕獲的,種類還算齊全,要是有商機,賣掉小賺一筆她也不介意。
西部荒野的太陽很足,從月溪鎮另一側的隐蔽暗道出來,她一路向北,在野外宿營了兩晚,第三天下午,她悠哉悠哉地趕着馬車來到了目前迪菲亞兄弟會最大的敵人,西部荒野民兵組織,名為哨兵嶺的人類城鎮。
這裏原本只是一座半廢棄的哨塔,還是暴風王國的先君拜拉瑟恩.烏瑞恩抵禦豺狼人大軍時代所建立了,偉大的君王早已化作塵土,他修建的哨塔也慢慢荒廢了下來,如今随着老騎士從北方戰場的回歸與民兵組織的建立,大量平民聚集在這裏求取庇護。
如今哨塔的主體建築被擴建了一半,諸多平民都被籠罩在防禦範圍之內。
凡妮莎打量着這裏的防禦設施。正面,對着南方月溪鎮的方向布置了兩架弩車,看起來有點陳舊,遠遠比不上地精的蒸汽科技,但這就是這個時代人類的武器。
在哨兵嶺的哨塔頂部還有一些似乎裝有火油的大桶,應該是對方為了防止盜賊攀爬設置的防禦措施。
兩架弩車,幾桶火油,這就是整個哨兵嶺的防禦措施了,剩餘只有一道建了一半的圍牆,圍牆呈半月形分布,勉強護住了哨兵嶺正南方向的大部分區域,北面則一點防護都沒有。
呵呵,凡妮莎啼笑皆非,這是要打仗?就連狗頭人也知道繞路吧,更何況這三米高的圍牆有什麽用?她的投幣式群體打擊者随便來一發電漿足球就能轟踏。
完全是村長級的戰鬥,這也是暴風王國不在乎的原因,實在太過簡陋,任由他們打,也打不出花來。
可惜,讓你們失望了,我是來争取民心的。
對着假想敵豎起一根中指,她駕着馬車,緩緩駛進哨兵嶺。
原時空的凡妮莎能在老騎士眼皮子底下待四年,她不認為現在自己過來刺探一次情報就會被發現。
只能說大範對女兒的防護真的很到位,軍情七處這種情報機構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教條刻板的老騎士更不可能知道。
“你是幹什麽的?你難道是商人!”哨塔前的衛兵對她的來訪很好奇,在凡妮莎沒有否認自己是商人後,他連忙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商人來了!商人來了!”
什麽意思?凡妮莎吓了一跳,難道艾澤拉斯世界的商人就是強盜的代名詞?這麽激烈的反應實在有點出乎她的預料。
士兵的呼喊在廣闊的原野上傳蕩,在凡妮莎思考自己是不是該亮出匕首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一大群平民從各自簡陋的帳篷裏沖了出來。
他們或者捧着飯碗,或者提着布兜,一個個面黃肌瘦,拉扯着女人和孩子,亂哄哄地跑了出來。
“請不要驚慌,大家實在是很久沒看到商人了,我們來幫您維持秩序,請相信我們的榮譽,我們不會做任何違背法律的事。”另外一個衛兵似乎看到了凡妮莎的臉色劇變,以為這個年輕小姑娘被平民的架勢吓住了,連忙解釋,他不光解釋,還手持長矛,逼退了幾個沖得最近的平民。
“求求您,給我們點吃的吧,孩子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這位善良的小姐,我會駕駛馬車,請收下我吧,我一天只吃一頓飯。”
“聖光在上,我只要一口吃的就行,就一口!”
時間不長,哨兵嶺的正門前就聚集了七十多個平民,遠處還有更多的人正在跑來。
凡妮莎終于确定了一件事,自己沒暴露,而是商人這個身份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過于敏感,現在的情況有點不符合她低調觀察的初衷,不得不說是個失策。
失策的念頭很快被饑民們的凄慘境地所取代,生在一個和平的年代,她根本沒見過饑民的樣子,來到艾澤拉斯,接觸的也都是一群盜賊,雞鳴狗盜之輩在任何環境下都餓不死,對西部荒野的平民她一直缺乏一個直觀的感受。
不得不說,眼前的場景給了她很大的沖擊。
現場孩子和老人很少,能沖到她面前的基本都是青壯年,即使是這些青年也個個面黃肌瘦,好幾個人走路都打顫。
此時她想的不是什麽稱王稱霸,而是幫幫這些可憐人,大範錯了,錯得離譜,他為西部荒野留下的只有遍地創傷,自己前身的那位凡妮莎也錯了,她燒掉了這些平民的最後希望。
這些平民不在乎什麽聯盟和部落,不關心什麽天災、什麽熊貓人,他們只想活着,可惜就是這個願望也是那麽缥缈,各族英雄們的目光只會關注那些大事,什麽平民百姓的饑餓問題,他們向來都是視而不見,他們忙着拯救世界呢,哪有時間去操心這些小事?
想着摟草打兔子,再賺一筆錢的心思淡了,她把自己攜帶的食物盤算一番,這才和衛兵商議。
“我帶的食物并不多,能不能先把老人和孩子們集中起來,食物優先供應他們吧?”
衛兵忙不疊地答應下來,并扯開嗓子讓平民們排好隊,優先給老人和孩子供應一些食物。
他們頗有經驗,在凡妮莎拿出一些荊棘谷的虎肉和迅猛龍肉後,也沒問這是什麽肉,直接拿過來五個大鐵鍋,架上柴火就開始燒水、煮肉。
沒有調味品,沒有任何佐料,就那麽直接煮,滾燙的肉分給孩子們,很多老人自願放棄食物,要留給年輕人。
有善的一面,也有不那麽和諧的一面,有幾個成年人就冒充孩子的父母,想從他們手裏強搶。
‘轟’的一聲爆響,老舊燧發式火槍打倒了一個成年壯漢,凡妮莎拜托地精為自己制造了一把手槍,正好在今天完成首秀,她吹掉槍口的濃煙,擺出一幅絕世高手的樣子,震懾住了一群準備铤而走險的饑民。
衛兵并不意外,一個年輕女孩在這片不毛之地出沒,身上沒武器才奇怪呢。
只是這種短款,手持式火槍他們沒見過,難道是矮人、侏儒那邊的新産品?
第 31 章 糟糕的夢境
愛心泛濫的德魯伊沒有再出現,鬧不清印記的用法,患得患失之餘,凡妮莎只能通過大量學習來沖抵失落。
學習盜賊的發力技巧,看那些依然看不明白的奧術書籍。
這一天,她躺在大樹枝丫上,看着下方月溪鎮忙碌的工地景象,放緩精神,她竟然慢慢睡着了。
恍惚間,凡妮莎進入了一個奇怪的世界,在前一秒她還能保持清醒,可在下一秒,就覺得有無法計量的思想和自己的思想撞在一起,她直接迷失在了思想的海洋當中。
她像是又回到了前世,這裏沒有兄弟會,沒有凡妮莎,有的只是鋼筋水泥鑄造的超大城市,和上班、下班,以及無限循環的所謂生活。
“好的好的,王校長請放心,明天一定能解決。”挂掉電話,嘴裏輕吐出一個以S字母為開頭的詞彙,她渾身疲憊地走進家門,踢掉鞋,把自己扔到松軟的沙發上,她煩惱地放空思想,現在什麽也不想幹,就想安安靜靜地待着。
生活還要繼續,工作也要繼續,短暫停留還可以,要是長期松懈,你就掉隊了。
她很快又打開電腦,繼續忙着白天沒完成的工作。
“你根本就不是我女兒,你是個怪物!”一個面容嚴峻,穿着簡陋皮甲的中年人在地鐵站外對她高聲怒吼,對方殺氣騰騰的樣子,明顯就不是什麽好人。
神經病!惹不起惹不起!她連忙後退數步,結果發現周圍人都沒看到這個中年人,對方似乎很突兀地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出現在地鐵站門口。
中年人的出現只是一個小插曲,日常生活中總會遇到各種怪事和怪人,要是一一探究真相,那就沒時間做正事了。
插曲很快就被繁忙甚至可以說是煩躁的現代生活所取代,各種瑣碎的雜事把她團團包圍,作為龐大社會的一個小螺絲釘,她根本沒時間去胡思亂想。
恍惚間,她似乎成功了,不過時間還是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成功的代價是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自己以前很憎恨的人,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你根本不是我女兒,你是個怪物!”當她再度看到那個中年人的時候,她在對方身後發現了一座幽深不可見底的深井,井中有着龐大無法抵禦的吸力,目光只是随意一撇,深井就把她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啊——呼!——呼——!”凡妮莎大口呼吸,手忙腳亂的她差點從樹上掉下去,幸好身手敏捷,下意識用腳一勾,腰肢用力,這才重新穩住平衡。
自己這是怎麽了?她看了看時間,從自己上樹到剛才的眩暈,連一分鐘都不到,虛幻世界的記憶沒有一點留存,她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就好像是短暫失神,精神恍惚了一下。
“你太緊張了,放心吧,暴風城不會把目光對準你的。”頻繁恍惚的狀态持續到晚間,女牧師和女法師都在安慰她,意思是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雖然咱們這邊是叛軍,可人家的關注點一直就不在你身上。
有心解釋自己并不是害怕,可話到嘴邊她還是忍住了,沒意義。
雖然記憶沒有一絲留存,可她還是認為和手腕上的印記有關,是翡翠夢境嗎?人類也能進入翡翠夢境嗎?可自己為什麽一點記憶都沒有?
她分析還是自己的精神力太弱,那些精靈都活了幾千上萬年,德魯伊都算法系,還都是高階職業者,其中傳說職階的一抓一大把,連燃燒軍團來了都能硬扛,妥妥的高級區,自己這個小盜賊混進去确實有壓力。
寶山近在眼前,可自己卻拿不到,那份糾結就別提了。
凡妮莎回憶前世的幾種冥想法,別管有用沒用,全拿過來練,說不定哪個就有幫助呢?
然而還是沒卵用,無論她如何催眠自己,希望自己記住虛幻中發生的事,結果全是失望,她就像是用一張網去打水,明明接觸到很多水,也能真實接觸到那個世界,可收網後,又都漏走了。
順其自然吧!她搖頭嘆息,來回折騰,弄得她有點憔悴,魚人廚師還給她做了一大堆糕點。
女牧師那些顧問也勸她,要适當放松。
接下來幾天,她偶爾也有這種恍惚的毛病,對于外界來說,最多就是愣神半分鐘,老醫師高魯斯給她配置了一些寧神的草藥,喝下去之後,似乎有所好轉。
……
“我們要更多的兵源,之前的地道不能浪費,讓礦工們繼續挖,那些狗頭人也雇傭起來,我要我們的地道能夠通往西部荒野的任意一個角落。”
手腕上的德魯伊印記正在慢慢變淡,她恍惚的次數也在降低,凡妮莎認為兩者間有一種必然的聯系,如今看來多半是自己和德魯伊的道路不兼容,雙方理念有沖突,加上她本來也對什麽愛護自然環境不感冒,對印記的消失不算排斥。
度過了最初的渴求階段,現在剩下的只有厭煩,她只希望這個偶爾恍惚的後遺症和德魯伊印記趕緊離開自己,平時還沒事,要是戰鬥中來這麽一下子,那就太要命了。
最近她就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老巢裏,哪也沒去,平時除了訓練,就是為西部荒野的未來和自己的未來想辦法。
想不出好辦法的她決定向先烈學習,游擊戰不可能,她要收服那些平民,不是消滅平民,凡妮莎的辦法就是打攻心戰,打地道戰!
她這個地道戰的目的不是殺傷敵人,而是把平民忽悠到自己這邊來。今天忽悠兩個,明天忽悠兩個,不顯山不露水,逐步蠶食西部荒野,和老騎士格裏安.斯托曼争取人心。
“顧問團負責重建月溪鎮和打地道的事,我去哨兵嶺偵查一下。”把所有人都安排好,閑極無聊,外加散心的凡妮莎就打着偵查的名義,離開月溪鎮,前往哨兵嶺,她想近距離看看老騎士這個對手。
這次沒穿那身盜賊的行頭,而是給自己弄了一身類似于法師的長袍,匕首毒藥都藏在袍子裏,外表看起來,她就像是一個出門游歷的年輕女法師。
第 30 章 禮物
李鬼碰見李逵,凡妮莎有點小尴尬:“那個……那個……我也沒做什麽,這沒什麽值得誇贊的。”
她還有點擔心,萬一眼前這家夥和她所知道的那位德魯伊不是同一個人,日後兩人見面一聊起來,咦?你在這裏裝魚人,人類那邊也有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家夥,她說這個辦法是她獨創的,你這個是怎麽想到的?真要發生這種情況其實也無傷大雅,不過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她沒把話說得太滿,就是為那個小幾率出現的烏龍事件留有餘地。
她把自己的位置擺得相對要低一些,精靈很滿意:“高尚的情懷,你擁有人類很難具備的同情心與憐憫,能感受到你是一個善良的人。”
凡妮莎連忙把兜裏的毒藥又往深處按了按,泛着詭異藍光的匕首滑入刀鞘,她緊緊抿嘴,滿臉神聖,假裝自己手裏拿的不是武器,而是橄榄枝。
“能說說你的想法嗎?要知道我的很多同僚也不認可我的做法,我希望獲得一些新的思路,以便于說服那些對魚人不公正現狀視而不見的大人物們。”
凡妮莎心中嗤之以鼻,魚人不公?魚人可不是這麽想的,他們活得挺開心的,所謂不公都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吧?
嘴上她可不會這麽說,精靈都有點神經質,眼前這位就跟前世的那些愛狗人士差不多,他的行為完全能夠在神經質前面加一個形容詞,那就是特別神經質!
凡妮莎不想放嘲諷,然後兩人大戰一場?沒必要啊,而且她估計自己也打不過對方……
這位看起來歲數就不小了,活個三五千年,對精靈來說跟玩一樣。
哪怕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幾千年時間累積起來,人家的戰鬥技巧也完全能夠碾壓她了。
這位至少是高階的職業者,多半還是高階的德魯伊。
把自己的九人顧問團拉過來一起打,十個打一個,戰法牧配齊了,或許能贏,單打獨鬥她肯定不是對手。
她不能說自己通過‘比力氣’的方法弄死了魚人兩位首領,又用煙霧加偷襲加毒藥的手段弄死老瞎眼,這才獲得了這個國王的頭銜。
德魯伊偏向于中立,可眼前這位愛心過剩人士應該不是很中立,至少對魚人不中立。
對方喜歡聽什麽,就順着意思說呗,這對下限很低的現代人來說毫無難度。
“西部荒野的人類很苦,魚人更苦,人類還有新鮮的泥土可以吃,魚人有什麽?只能喝海水充饑!太慘了!必須把他們團結起來,只有團結起來才有生路。”先賣慘,重點講述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全說優點肯定不行,她也挑着缺點說了幾句。
“我老家表舅的鄰居和我說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實際做起來很難,太難了,我的工作還是很難照顧到方方面面,我只能保證西部荒野的魚人,那些從深海中走出來的魚人必須驅逐,這裏的資源根本無法容納無窮無盡的魚人,唉……”
她嘆了口氣,似乎為無法拯救那些無家可歸的可憐魚人而難過。
男性精靈一邊聽一邊點頭:“你做的很對,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說得真好,我一定會把這句話告訴大德魯伊,讓他聆聽一下人類的聲音。”
凡妮莎馬上警覺,誰?大德魯伊?哪頭?
現在瑪法裏奧還在沉睡,主管日常事務的大德魯伊應該是範達爾.鹿盔吧?
別看大家名字裏都有一個範字,實際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這個範達爾.鹿盔可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引起他的注意似乎……
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天高皇帝遠,隔着茫茫大海,怕個屁啊!凡妮莎記得範達爾,老範同志就沒來過艾澤拉斯大陸,老同志一輩子都在卡利姆多大陸晃蕩,應該不會為她特意跑一趟。
男精靈把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仔細品味了一番,乍一聽,似乎很平常,當他把這句話代入自己的角色後,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
凡妮莎說的問題他也看到了,因為瞞也瞞不住,遠處的魚人正拿着長矛驅趕那些從海中走上陸地的同族。
自己有什麽辦法嗎?作為活了超過萬年的精靈,他知道深海裏的魚人數量完全無法計算,別說是一個西部荒野,就是十個百個也養活不了,凡妮莎的做法無疑很正确。
“我們都是凡人,盡自己的努力,保住眼前的人和物就足夠了,沒人有資格批評你,他們不配,和你對話非常愉快。”精靈稍許猶豫,最終還是伸出幹瘦的手指,對着凡妮莎的手腕輕輕一點。
“一份小禮物,不知道你們人類是否能夠接受……無論結果如何,看到有人願意幫助魚人,我很高興。”精靈沒有留下姓名,他的身體快速變形,下一秒就變成一只烏鴉,沖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邊。
還真是個德魯伊,這是猛禽德魯伊嗎?凡妮莎在原地等了一會,眼看對方沒有折返給自己送裝備的意思,這才獨自離開魚人海灘。
回程的路上,她也看了看對方所謂的‘禮物’,此時她的右手腕上多了一個振翅高飛的鳥類标記,顏色翠綠,就像紋身貼紙一樣,摸起來毫無異樣。
給自己加持了什麽力量?她沒用手去砸石頭,而是推了推,自己的力量完全沒有增加的趨勢。
那就是敏捷?在原野上她跑了兩圈,快跑、慢跑、沖刺,結果就是速度和之前毫無兩樣。
難道教給了自己德魯伊的變形法術?凡妮莎俏臉憋得通紅,也沒發現身體有任何變形的趨勢。
自己的嘴炮應該是成功了,但獎品就有點讓人摸不着頭腦了,到底有什麽用途,就不能和我明說嗎!想對着原野咆哮兩聲,怕被當做瘋子,凡妮莎悻悻地回返了月溪鎮。
為了防止對方在暗處觀察,接下來兩天,她就跟前世上班一樣,早早地趕到魚人駐地當自己的咕嚕咕嚕大王,晚上打卡,脫掉工作服,下班回家吃飯,睡一覺,第二天再來!
可惜那位同情心泛濫的德魯伊再也沒出現過。
第 29 章 意外的來客
忽悠魚人不得深入西部荒野是第一步,讓原本雜亂無序的魚人社會變得稍微有那麽點秩序是第二步。
“這邊,這邊!站好了!”
“你!你!還有你!站在這邊,不……能回頭看!”咕嚕咕嚕大王背着手在遠處觀看,魚人廚師借着她的威風,手持燒火棍,不斷暴打周圍的魚人,就是想讓衆魚人有一個基本的社會秩序。
魚人裏面的關系太亂了!
比如說喜拉拉和美拉拉是夫妻,至少看起來像是夫妻,但是這個美拉拉又老和隔壁的懶拉拉待在一起!而喜拉拉呢?這家夥方向感太差,經常迷路迷到別人家去。
這個關系簡直是一團亂麻!凡妮莎的辦法就是給他們劃分區域,你美拉拉是喜歡和喜拉拉待在一起,還是喜歡和懶拉拉待在一起都可以,給你們劃分一個小範圍,看到這塊大石頭了嗎?這塊大石頭到前面那顆老樹根的位置,就是你們的家!這是咕嚕咕嚕大王贈送給你們的土地!
類似的操作還有很多,是拉郎配也好,還是強點鴛鴦譜都沒關系,凡妮莎感覺經過自己的調整,魚人或許會進入母系社會,這也算是一種進步吧?
劃分區域更大的一個作用是人為建立一條隔斷西部荒野和大海的防禦帶。
大海中的魚人有多少?這個數量即使是最睿智的法師都不知道,不過在西部荒野的漫長海岸線上,幾乎每天都有新魚人從海中走出來,凡妮莎此時的人肉城牆就能起到作用,利用魚人對自己地盤的獨占特性,這些被收服的魚人會消滅那些從大海中走出來的魚人,因為新魚人侵犯了他們的地盤。
忙忙叨叨折騰兩天,她覺得自己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成效如何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凡妮莎有時候沒時間過來,她就把魚人皮套綁在一只大海龜背上,每天大海龜都會四處游蕩,魚人們看起來就好像他們的咕嚕咕嚕國王在騎着海龜巡視領地一樣。
魚人廚師被她留下來進行日常管理,衣錦還鄉大家都喜歡,魚人廚師也不例外,能夠在族群中作威作福,讓他對無畏艦的興趣大幅度降低,凡妮莎就用一種和平的手段把無畏艦的管理權再度收回自己手中。
她恢複了大範時代的慣例,牛頭人重拳先生擔任大副,自己擔任艦長。
魚人們開始收縮活動範圍,凡妮莎并不是完全不管,隔着三兩天她就過去看看,偶爾也穿上皮套,在魚人中間溜達兩圈,防止這群忘性特別大的家夥把偉大的咕嚕咕嚕國王給忘了。
她不會說魚人的語言,只能用動作來表述自己的意思。
推推這個,踢踢那個,把一衆魚人指揮得暈頭轉向,一天的維穩工作就算完成了!
“人類真的能和魚人和平共處嗎?不得不說,真是天才的想法。”一個口音很怪的男子聲音突然在凡妮莎身旁響起,她吓了一跳,這說的是通用語啊!
來不及脫皮套,做了一個有點走樣的後跳動作,匕首滑到手掌之中,重心放低,這才擡頭看了過去。
呵,一個瘦高個站在原地,對方正饒有興致地看着她,或者說是看着她縫制的這個魚人皮套。
雖然沒親眼看過,但幾個特征不會看錯,高個子,尖耳朵,面龐有些發紫,瞳孔微微泛黃,如果沒猜錯的話,對方是一名男性精靈。
至于是暗夜精靈還是血精靈或者是高等精靈,她就看不出來了,游戲裏的特征可不能套用到現實世界。
應該怎麽稱呼對方?辛多雷、夏多雷、卡多雷?凡妮莎想到自己的人設,一個西部荒野的盜賊頭子可不會懂這些精靈的稱謂,還是裝傻吧。
她的視線很快就掃向精靈的手和腳上,這是荊棘谷老獵人的教導,盯着敵人的手和腳,對方要進攻,腳步一定會變化,要出手,一定會使用武器,或者握拳。
發現對方沒有立刻攻擊的樣子,她連忙從皮套裏鑽了出來。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西部荒野這個鬼地方有精靈?無論是大範的情報還是她的記憶,都沒找到對方的身份信息。
男性精靈一擺手:“你們的生命太過短暫,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那是一種沉重的負擔,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凡妮莎:“???”
您這個牛逼哄哄的姿勢是怎麽擺出來的?我能學習一下嗎?還是說吹牛逼就是精靈一族的優良傳統?
像精靈女王艾薩拉那樣,一進入納沙塔爾這位大姐就開始藏在暗處瘋狂吹牛逼,召喚出一個大怪物,然後和你說這是我的寵物你們可以給它點教訓,或者說你們是值得收藏的玩具,有資格跪在我面前。
結果這位大姐死到臨頭了,嘴還沒閑着,還在猛吹‘這只是我力量的冰山一角’之類的話,大姐,你都要挂了!趕緊把冰山拉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啊?……
眼前這位男性精靈比他們的前女王好一點,但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驕傲還是讓凡妮莎一陣皺眉。
“我只是路過這裏,看到你的行為覺得很有趣。”男精靈毫不在意凡妮莎的戒備。
“有趣?”
“是的,你知道嗎?魚人是艾澤拉斯大陸最古老的種族,我一直在尋找能夠和他們和平共處,并幫助他們脫離野蠻的辦法,我設想過很多辦法,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年輕的人類,你為我提供了一種全新的方法,感謝你。”
男精靈右手虛按胸口,向她微微行禮。
凡妮莎很想說,這也不是我的創舉,記憶裏在北方諾森德就有一個德魯伊幹過這事……話到嘴邊,凡妮莎心頭泛起疑惑,日後在諾森德幫助魚人的德魯伊不會就是眼前這家夥吧?
把對方的打扮看了兩眼,破衣爛衫,肩膀上是樹葉,披風是樹皮做的,腦袋像是鳥窩一樣,這家夥很符合凡妮莎心中關于德魯伊的定義,這幫窮酸好像都是這個鬼樣。
有了自己的啓示,這位力求改變魚人現狀的德魯伊更加堅定了自身的信念嗎?好詭異啊……
第 28 章 魚人國王(咕嚕咕嚕國王祝書友們國慶節快樂!)
凡妮莎咳嗽一聲,并豎起兩根手指,示意魚人廚師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二號計劃來辦。
魚人廚師把她帶着皮套的手指仔細看了好幾遍,又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得到确認動作後,這才轉身喊道。
“咕嚕咕嚕大王是來統治你們的!你們都要服從!要聽從命令!”魚人廚師肚子裏話很多,但是這個種族的語言實在是匮乏,翻來覆去也就那麽兩句。
普通魚人無所謂,誰來管理都行,布拉克兄弟可不答應,作為老瞎眼的左膀右臂,他根本瞧不起這個看起來非常醜的咕嚕咕嚕大王。
魚人以紫色皮膚為尊,他和自己的兄弟以及老瞎眼都是紫色皮膚,眼前這個醜八怪呢?一身皮膚綠油油的!一看就是下等魚人!
“我……挑戰……你!”
凡妮莎二話不說,擺出了一個魚人空手道的架勢,左手在前,右手握拳,收于肋下。
現在拿出匕首、長劍,然後偷襲、暗影打擊、刺骨的那一套肯定不行,好在她預先做足了準備。
魚人廚師說着早就準備好的臺詞:“咕嚕咕嚕大王力氣最大!你能接他一拳就算你贏!”
紫皮布拉克把凡妮莎的這個造型打量了兩眼,皮膚松松垮垮的,看不到什麽肌肉,這能有多大力氣?
“嗯!你……來打!”他挺胸擡頭,雄赳赳氣昂昂地示意凡妮莎來攻擊。
某人把匕首藏在手心裏,利刃從手指縫裏透出一截,就跟金剛狼一樣。借着皮套包裹手臂的掩飾,她對着布拉克揮出了輕飄飄的一記直拳。
還沒等對方露出嘲笑的表情,手指輕挑,匕首猛地往前蹿出一截。
不偏不斜,直接紮穿了魚人的心髒。
凡妮莎手指上的動作極快,周圍魚人的叫好聲還在回蕩,這邊的奔跑兄弟就手腳抽搐地倒在了血泊當中。
很想說兩句弱雞之類的形容詞,可惜魚人就沒這個詞彙,她只能裝出一副絕世高手的傲然模樣。
圍觀的魚人都驚呆了,不過活的贏,死的輸,這麽簡單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一群魚人傻乎乎地大叫,魚人兄弟中的那位詩人斯拉克很快出現,這家夥會一個水盾法術,但法力稀松平常,凡妮莎在同一秒內完成了破盾、紮穿心髒和收起匕首這三件事。
左膀右臂相繼死亡,西部荒野的魚人統治者老瞎眼終于出現了。
這家夥比普通魚人要高整整一頭,肌肉鼓脹,手持一把銀色的長矛。
對付老瞎眼就不能用拳頭裏藏刀子的把戲了,對方智力不低,雖然也沒看透她的把戲,但說什麽也不和她比‘力氣’。
必須動真格的了!凡妮莎咳嗽一聲,豎起三根手指,魚人廚師接到暗號,連忙把嘴張大,表情驚詫地指着天空:“看,大灰機!”
所有魚人,包括老瞎眼都擡頭去看,凡妮莎急忙拽身後的拉鏈,從皮套裏鑽了出來。
所有武器都拿出來,不僅如此,她還扔了一枚煙霧彈。
滾滾濃煙讓老瞎眼很詫異,這家夥的名字就叫老瞎眼,眼神其實非常差,近在咫尺的凡妮莎大變活人,他過了好幾秒才看清,當即就想叫人。
“哇拉……?”他嘴巴剛剛張開,凡妮莎就是一個改版的腎擊,一拳打在老瞎眼的腮幫子上。
一句警示直接被打了回去,她得勢不饒人,塗抹過毒液的匕首在老瞎眼的側臉劃了一道血口,随後抽出長劍,回身剁了下去。
魚人急忙舉起手中的銀色長矛招架,殊不知她這個是虛招,為了配合投幣式群體打擊者的電漿足球,她最近沒事時也練了練腳法,就見凡妮莎低喝一聲,左腳揚起,一招很有國足特色的斷子絕孫腳就踢了出去。
魚人和人類的器官完全不同,斷子絕孫是斷不了的,不過這一腳又快又疾,老瞎眼急忙後退,凡妮莎則發揚國足的優良傳統,反正周圍都是煙霧,根本沒人看見,更不可能跳出來一個裁判員對她亮牌,她惡意十足地改踢為踹,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老瞎眼的膝蓋上。
作為直立行走的智慧生命,魚人是有膝蓋的,只是進化得并不完全,膝蓋骨很小,也很脆。
凡妮莎也不管小不小的問題,她拿出一種腳踢北海幼兒園的架勢,一腳踹斷老瞎眼的左腿。
這家夥意識到不對,拖着一條傷腿就要往後跑。
明明瘸了一條腿,可他的速度依然不慢,在沙地裏像是畫圈一樣,轉眼的工夫就跑出去十多米。
“給我回來吧!”抓鈎甩出,勾住老瞎眼的魚鰓,手臂用力,又把這家夥硬拽了回來。
凡妮莎的時間很短,這裏是海灘,煙霧消散的速度很快,她頂多就那麽幾秒的時間。
殘酷倒鈎在手掌間劃出一個弧度,劍尖挑向老瞎眼的左眼。
對方身經百戰,動作極為機敏,左腳下意識往外邁出,同時側身歪頭,想躲避這一劍。關鍵時刻,廚師曲奇立功了!他往老瞎眼的左腳位置扔出一塊爛乎乎的奶酪,對方腳步一滑,直接失去了平衡,凡妮莎沖過去連捅三劍,随後快速鑽回皮套之中,繼續當她的咕嚕咕嚕大王。
老瞎眼的生命力非常頑強,連中數劍,劇毒更是在侵蝕他的內髒,可這家夥愣是沒死,他想警示自己的族人,有外來者,但喉嚨被刺了一個窟窿,血水堵住了聲道,嘶啞數聲也沒喊出來。
凡妮莎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老瞎眼手腳一陣抽搐,最終還是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魚人廚師看老瞎眼咽氣,連忙壯着膽子開口,衆魚人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首領已經被打死了。
弱肉強食,沒什麽好說的,咕嚕咕嚕大王順利地完成了加冕儀式,其實就是在一個火堆前轉悠兩圈。
咕嚕咕嚕國王的第一條命令,就是不得進入西部荒野內陸地區,對魚人這個種族無法談利益,他們也無法區分人類和狗頭人的區別,凡妮莎就編故事吓唬他們。
在她的故事裏,西部荒野比諾森德還可怕,這裏遍地都是亡靈和獸人。
亡靈喜歡生撕魚人取樂,獸人更是一天不吃三個小魚人就渾身難受。
一些出生不久的小魚人吓壞了,哇啦哇啦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