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憤怒的索瑞森大帝
矮人王眼角充血，他的呼吸有點沉重，能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暴脾氣。
雙方間的氣氛可以說極為緊張，而火蜥蜴沒有一絲一毫準備道歉的樣子，他眼神中帶着玩味，大概意思就是‘有本事就來打我啊’！
矮人王壓根就不怕火蜥蜴，哪怕埃克索圖斯號稱是火蜥蜴族群中最狡猾最強大的，他也不怕。
在外人面前，他還維持着大嗓門的粗豪作風，喜歡錘子、斧子，熱愛鍛造這類表面上對矮人來說政治正确的東西。
可在暗處，他并不是個戰士，反而在族群中是個很不傳統的法師。
利用火焰領主拉格納羅斯賜予自己的能力，在多年前他就達到了高階施法者的層次，什麽戰士表象都是僞裝，誰要是把他當戰士對待，那一定會倒黴的。
單打獨鬥，頂多付出一些輕傷他就能幹掉火蜥蜴，但他不能這麽做，打狗要看主人，他無法承受火焰領主拉格納羅斯的怒火，即使對方指着自己的鼻子像對待一條狗一樣謾罵，他也要忍耐。
“陛下！陛下！出事了！”正在他琢磨怎麽用一種不那麽卑微的語氣把對話氣氛緩和下來的時候，自己的護衛在門外大聲喊道。
“什麽事？我說過，不許你們打攪我，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我發怒時的樣子！”他語氣森然，如果護衛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就要在對方身上傾瀉怒火了。
“陛下！寶庫失竊了！”
“什麽！”索瑞森大帝極為驚訝，自家寶庫的嚴密程度他太清楚了，某個瞬間，他甚至以為護衛在和自己說笑話，那麽嚴密的寶庫竟然有人能夠進去偷盜？
“丢失了什麽東西？盜賊的蹤跡找到了嗎？”既然守衛緊急聯系自己，那就說明這個賊很厲害，至少自己的手下還沒抓住對方，這話問得毫無水平，可為了維持那個粗魯的矮人王形象，他還是問了出來。
護衛根本不知道丢失了什麽東西，只知道觸動警報，寶庫裏珍寶太多，他們不敢随便進去。
“我去處理一下。”矮人王對魔法通訊另一頭的火蜥蜴小聲說了一句，某個瞬間，他甚至覺得這個失竊的時機還不錯，正好給他留下了一個緩沖。
可在寶庫裏轉悠一圈後，他就不這麽想了。
“我放在這兒，這麽大的一塊寶石怎麽就沒了？！”他雙手虛抱，比劃了一個磨盤大小的東西。
此時不是維持人設，是真生氣。
看着一衆手下呆頭呆腦的樣子他就惱火，太蠢了！
“都站在這幹什麽？等我親自去找嗎？都去找！即使把暗爐堡翻過來我也要找到這個可恥的竊賊！每一條通道，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不找到竊賊就不許休息！不許吃飯！”
他的怒吼聲在整個暗爐堡回蕩，一衆護衛忙不疊地跑出去搜索，幾個法師看矮人王的這個架勢也連忙加入了搜索行列當中。
護衛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找，他們連丢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更不敢問，沒目标，鬼知道從何找起啊，現在只能私下裏問明白人。
幾個矮人護衛找到一位老法師，向對方詢問，該從何找起。
老法師趴在牆角，抻着脖子，在矮人王看不見的死角往寶庫內張望半天，這裏有他布置的奧術陷阱，反複對比後，總算知道被竊走的是什麽東西了。
“……是薩弗拉斯之眼！”
護衛滿腦門問號，這是啥東西，不過老法師只講述了一下大小，剩餘部分就不準備解答了。
他很疑惑，正常盜賊怎麽會偷盜這種東西？薩弗拉斯之眼是火焰領主把自己的武器投影過來，并進行了一次濃縮的精華所在，不是火元素或者火焰屬性極高的人根本無法使用這東西。
這不是武器，不是裝備，強行劃分的話，确實是一件史詩級的寶物，可并不是傳統意義裏的史詩級魔法道具，而是一件信物，可以讓黑鐵矮人調集一部分火元素大軍的信物，現在信物丢失了？……
老法師覺得這裏面水很深，護衛不知道火蜥蜴像太上皇一樣管理着黑鐵矮人，作為宮廷法師，他是清楚的。
他下意識看向火蜥蜴經常出沒的方向，心中有所懷疑，會不會是對方不想讓火元素大軍出動，想讓黑鐵族人去當炮灰，而自導自演的一出卑劣把戲？
又或者是某個實力強大的法師，準備吸收薩弗拉斯之眼中的精純火焰之力？
把人類國度的幾個火焰法師都想了一遍，以搞事而聞名的大法師羅寧自動出現在腦海裏。
還有幾個備選，都是嫌疑很大的人。
不過他沒懷疑盜賊，盜賊拿這東西完全沒用，反而會因為烈焰而暴露自己，一個暴露的盜賊簡直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嫌疑最大的就是火蜥蜴，其次是達拉然的大法師羅寧。
此時矮人王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他低着頭，權衡整件事裏的利弊得失，并再次魔法通訊聯系了火蜥蜴，這次的事件不管是偶然還是蓄謀已久，他都要推遲火蜥蜴強逼他進攻鐵爐堡的計劃，現在帶領族人沖出去簡直和送死沒區別。
火蜥蜴極為狡猾，他看透了矮人王的想法，但傲慢與對矮人一族兩百年來的無視讓他不屑于解釋。
“哈哈哈哈！——可憐的達格蘭.索瑞森，下去追查竊賊吧，我只告訴你一件事，哦，不對，這應該算是兩件事了。如果你沒有吾主的信物，即使是我也無法幫你調動一個火元素，記住我的話，一個也不行！另外，火焰領主的命令不得違背，在約定日到來的時候，如果黑鐵矮人沒有出兵，你們就準備承受吾主的怒火吧，哈哈！——！”
“你！——”矮人王的怒火快要無法抑制了，既然左右都是個死，與其被派出去送死，死在雪地、死在泥土中，不如現在就奮起一搏，死在在自己家裏，好過死在外面。
“達格蘭吾愛，冷靜。”正當他要不管不顧地和火蜥蜴開撕的時候，一個清冽的聲音把他強行拽回現實。
第 46 章 好消息，這次火抗肯定夠了
腦海中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聲音在提醒她，別冒險，趕緊原路返回。
另外一個脾氣火爆地則在對她喊，富貴險中求，那團火光明顯就不是凡物！趕緊拿過來！
凡妮莎左右看了看，周圍沒人，這附近能活動的生物貌似只有她一個。
“此物和我有緣！”用了一個蹩腳的借口，她探頭探腦地慢慢湊了過去。
像是跨過了一道水波，她的形體突然變得真實了許多。
“咦！？”她發現自己并沒有回到原本的身體當中，不過在離開了翡翠夢境後，變成了靈體狀态。
跟着感覺走，她一直在尋找那團給她感覺異常舒服的火光，通過四周的建築布局，她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座什麽地堡裏。
她就像是個隐形人一樣，從諸多穿着堅固盔甲的衛兵身邊走過。
矮墩墩的身材，長長的胡子，自己這是到了某座矮人的城市嗎？
靈體的世界除非能量特別明顯，否則根本看不到色彩，她無法判斷這些矮人是哪個部族的，甚至因為翡翠夢境的不确定性，她連現在的時間點是否是自己之前的時間點都不确定。
矮人，膀大腰圓，盔明甲亮的土豪！
凡妮莎，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窮人！
劫富濟貧，她做起來毫無思想負擔，左拐右繞，不時爬到高處，尋找這個虛幻世界中的一抹淡淡紅色。
“找到了！”在外圍觀察了一會，這裏好像是個寶庫，兩個看起來至少是高階的戰士和八個中階戰士在當門衛。
換實體狀态過來，她肯定得跪，十個戰士打一個盜賊？這有得打？別說是她，大範來了也沒戲。
現在則一點問題都沒有，她繞開閃動着藍色奧術顏色的魔法陷阱，美滋滋地從牆壁上穿了過去。
矮人的寶庫！想想就美！唯一可惜的就是她可以穿牆，那些寶貝也能穿她！試了試，一些在靈體狀态看起來像是砂礫一樣的寶石她根本拿不起來，只有那一小團紅彤彤的東西可以被她吸收。
吸？還是不吸？
這還用說嗎？專門跑過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這東西一團火紅，非常耀眼，她也沒看清那具體是什麽東西，只覺得那東西對她的吸引力特別大，是一種從心靈深處湧出來的渴望，她上去‘嗷嗚’一口咬下，之後順着來時的道路往回瘋跑。
不跑不行，警報響了！
就像她之前的感悟一樣，物質和非物質間的界限并不明顯。一個東西擺在那兒，你不動，他也不動，自然沒事，你要伸手，還想讓大家都不知道，這怎麽可能？
邁着四條小短腿，尾巴搖擺調整身體平衡，她開始在物質和非物質間穿行。
她只感覺有一股炙熱的火焰在身體裏燃燒，這股火焰随着她的奔跑流經全身，原本就快如閃電的動作現在更是快了兩倍。
一道水藍色帷幕突然在不遠處炸開，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子她曾經渴求許久的奧術能量波動。
這座矮人城市裏還有法師？！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發現自己，法師的手段太多，她不能賭。
繞開疑似是法師的位置，她在牆壁和過道間快速穿行，時間不長，她就找到了來時的出口，四條小短腿帶出殘影，猶如一顆火紅色的流星，呼的一聲就沖了進去。
……
暗爐城。
這裏是黑鐵矮人的大本營，事實是這年頭就連矮人們也不團結。
随着矮人們偉大的君王，高山之王，莫迪姆斯.安威瑪爾去世，銅須、蠻錘和黑鐵三個部族圍繞矮人族的主導權展開了一場稱之為三錘之戰的戰争。
戰鬥曠日持久，最終還是銅須部族技高一籌，獲得了鐵爐堡這座矮人王城的控制權。
蠻錘部族遷走了自己的大部分族人，選擇服從和遠遁。
黑鐵矮人則鑽進深山，繼續進行着不屈的抗争。
兩百年前，黑鐵矮人召喚出了火焰領主拉格納羅斯的投影，試圖獲取強大的力量擊敗銅須部族，結局自然是很悲催，黑鐵矮人全部淪為奴隸，在戰鬥中充當炮灰之餘，還要為火焰領主和他的大軍打造武器。
銅須部族和蠻錘部族對他們表親的悲慘遭遇視而不見，矮人部族徹底分裂，兩部族認定黑鐵矮人是邪惡種族，關閉了對話的大門，任由他們在鋼鐵與火焰之間哀嚎。
兩百年過去了，現任黑鐵矮人的國王達格蘭.索瑞森大帝野心勃勃，他不光想帶領族人擺脫被奴役的命運，也想繼續完成先祖的宏願，打敗銅須部族，重新統一矮人族。
為了達成這個心願，他每天都要抽出時間來和火焰領主的部下，狡猾而強大的火蜥蜴埃克索圖斯交涉，今天賣賣慘，說我們的族人又死了多少個，希望火焰領主的工作能夠稍稍放緩，明天說熔煉的不容易，黑石山裏的礦石都要被挖光了，礦石的品質在下降，希望對方派出火焰大軍幫助自己的族人開拓領地。
他想讓族人有更加充分的準備，更想讓族人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少一些傷亡。
明明自身驕傲得不行，可此時他也不得不低下頭，向更加傲慢的火蜥蜴埃克索圖斯懇求。
火蜥蜴是火元素界的一種生物，他們和純粹的火元素不同，身體裏多少有一些血肉成分，故此可以長期停留在物質界。
埃克索圖斯是其中最狡猾也是最強大的火蜥蜴，他深受火焰領主拉格納羅斯的信任，被委派來黑石山管理這些黑鐵矮人。
和物質界的蜥蜴既然不同，埃克索圖斯有着類人生物的上半身，手臂和後背遍布猙獰的倒刺，下半身像是一條大蛇，排列着密密麻麻的鱗片。
這個陰險的管理者聽到矮人國王的話後冷笑一聲，他拖着像蛇一樣的尾巴，緩緩來到矮人王面前。
“呵呵，聽聽，我可憐的小達格蘭又在向我叫苦了。”
矮人王厲聲喝道：“是索瑞斯大帝。”
對方像是沒聽見一樣：“小小的達格蘭，收起你的算計，我見過無數比你狡猾的智慧種族，如今他們的頭骨只能裝飾吾主的王座，老埃克索圖斯給你一個建議，老實一點！”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瞬間變得很狂躁，好似要生撕了眼前的矮人王一樣。
第 45 章 範尼是德魯伊，凡妮莎也是
夢境之中沒有時間的概念，懵逼了好一段時間，她才算是重新讓紛亂的思緒重新回歸正常。
沒有了身體的束縛，沒有大腦對思維的限制，那種思緒突然得到釋放加上體型上的變化，對她的沖擊可以說極大。
她首先确認了一件事，自己還是凡妮莎，沒穿越，沒去洪荒世界，更沒有回到過去變成貓什麽的。
“嗚？？吳……卧……我！”板着舌頭，凡妮莎勉強恢複了說話的能力。
還行，現在這種變形只是在體表，對內質的影響有限。
學着貓科動物的樣子走了兩步，最初走得跌跌撞撞，好在這裏是翡翠夢境，她的虛幻身體也是由夢境之力構成，在習慣了尾巴掌握平衡後，她總算不至于平地摔了。
原地走兩步，證明了自己還是自己後，她開始琢磨身體上的變化，這個形态左看右看都很像是德魯伊的獵豹形态，就是自己變得這只獵豹，好像，好像，有點幼啊！
用夢境之中的力量想象出一面鏡子，她看着鏡中自己現在的容貌，一時間有點糊塗。
人家變形出來的獵豹都是正經的捕食者，跑起來呼呼帶風的那種，而她這個呢？也就是家貓大小，對着鏡子‘嗷嗚’了一嗓子，別說，還挺萌！
是因為自己年紀小，而那些德魯伊歲數都比較大嗎？這簡直是年齡上的歧視！
她像是個小豹子一樣，坐在地上傻傻地發呆。
時間不長，她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自己能變成獵豹，哪怕是個幼豹，那也是個突破，自己是不是還能變成別的動物？
咬牙，攥拳頭，使勁！
變熊、變海豹、變鷹，變蠍子、變眼鏡蛇、變大咕咕，甚至包括變龍她都試了一遍。
夢境裏變形非常容易，但她的形态固定不住，依然是用漁網打水的狀态，之前是一網下去什麽也沒撈到，這次和之前的經歷完全不同，現在可以說還是漏水，不過比之前強點，她這個漁網比較幹，一網下去多多少少能撈出一點水來。
除了最初的獵豹形态，她發現自己還有一個很原始版的飛行狀态，她分析獵豹形态是她最本源的一個特質，她喜歡奔跑，也善于奔跑，而飛行狀态則是因為給予她印記的德魯伊是一位猛禽德魯伊。
真相是不是這樣還需要時間來檢驗。
不過人家德魯伊直接變成老鷹，翅膀扇動‘唰’的一聲就跑沒影了，她現在則是變形成被老鷹媽媽踢下山崖的那種小鷹。
就是有翅膀，但還不會飛的那種！！
回頭自己還得找地方去練習飛行嗎？自己是不是需要找地精買兩個降落傘？
凡妮莎痛并快樂着，她有明悟，兩種變形形态已經被她掌握，即使離開翡翠夢境到了外面，她也能自如施放出來。
這就像騎自行車和游泳一樣，完全是本能，只要會了，一輩子也忘不了。
自己下次還能進來嗎？她開始琢磨。
這次多半是靠着陳.風暴烈酒的珍藏佳釀，加上之前那位德魯伊留下的印記，才讓她誤打誤撞地完成了一個壯舉，以人類之身，進入只有精靈德魯伊和荒野諸神才能進入的翡翠夢境。
圍着眼前的區域她小小轉了一圈，很快就有了新發現。
她發現這個區域和自己的關系特別密切，比如眼前這個複讀機一樣的大範就能永遠留在這裏。
她如果想的話，也可以永遠留下，這也算是某種意義的長生了。
“我才不留在這呢，就你了，發揮餘熱，做個道标吧！”伸出爪子，對着大範虛影輕輕一點。
作為一個新鮮出爐的德魯伊，她也沒管這個大範虛影是本體的殘存意識還是別的什麽東西，在确定只是一團意念，沒有遭受任何污染後，她直接把對方變成了一個翡翠夢境版的爐石标記，方便她下次繼續進入這裏。
進這裏來幹嘛？她也不知道，所以現在需要在周圍探索一下。
邁着名副其實的貓步，她小心翼翼地走出自己的夢境區域。
東看看，西望望！
她趴在地上，毛茸茸的腦袋左右觀看，還行，沒發現危險！
有那些皮薄餡大，睡覺都睡迷糊的大德魯伊在前面頂着，腐蝕這種高大上的待遇且輪不到她呢。說起來很殘酷，實力不足，她都不配人家花時間來腐蝕！
走三步，停一會，左右看看，之後繼續往前探索。
盜賊的經驗為她提供了巨大幫助，這個小獵豹形态就能使用很多盜賊的技巧，她腳步輕盈，不斷利用陰影和各種夢境中的樹木做遮掩，慢慢往前走去。
一個全新的世界在她眼前慢慢展開，固有的一切觀念都在這個奇妙環境下變得脆弱，她首次發現，物質和非物質間的界限其實并不清晰，從前世帶來的思維方式并不能有效解釋眼前的光怪陸離。
她就像是被古一法師揭示了靈魂世界的奇異博士，一時間看什麽都覺得新鮮。
有的人平時看起來很懦弱，似乎誰都能過來欺負兩下，實際那只是被現實環境給逼的，現實逼得他們不得不把自己磨圓，逼得他們好像是個慫包。
小時候信誓旦旦地說要做那啥的接班人，可長大後，才知道這話有多麽幼稚，你配嗎？不配！那麽多大佬都等着呢，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當接班人了？能做好一塊磚，就已經是悟性過人的表現了。
去掉一切虛幻，沒有俗世的條條框框，沒有那些規矩和約束，凡妮莎覺得自己現在特別勇敢！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酒壯慫人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現在的內心非常有勇氣，有着強烈的探險欲望。
走走停停，她躲開了那些污染嚴重、從土地裏瘋狂冒黑氣的地方，大德魯伊們有本事，三天兩頭去調查腐蝕的原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人家有本事是人家的事，她可不想進去，有勇氣和莽是兩碼事，她遠遠地就繞開了。
“咦？”前方突然出現一片氤氲，霧氣中隐隐透着一道飄忽不定的火光，這道火光在一片淡綠的翡翠夢境中尤為耀眼，她連忙停下腳步，仔細觀察，難道這是某個出口？
第 44 章 凡妮莎的夢
凡妮莎端起酒杯，視線餘光看向一堆起哄的矮人大叔大媽。
衆人都是我很看好你，你可千萬別退縮的表情。
她先抿了一口，味道香醇，酒液在舌尖平滑流淌，味蕾發出一陣愉悅的信號，可以說這酒比前世所謂的那些好酒強了不止一籌，是名副其實的佳釀。
她不再猶豫，酒杯緩緩傾斜，酒液順着口腔，以一種不算慢，但也不算快的速度慢慢流入腸胃。
“哎呀！竟然是一個愛好喝酒的小姑娘！老陳真是看走眼了，也對，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去辦美酒節啊！”看着她娴熟的姿勢，陳.風暴烈酒滿臉郁悶，自己真是老糊塗了！
“美酒……确實是美酒！這算什麽？我還能喝呢！嗯嗯……”酒意上來的很快，凡妮莎這個身體根本沒接受過酒精的考驗，哪怕她喝得很有技巧，也做了一些心理準備，此時還是有點酒意上湧。
腸胃裏像是多了一個小火爐，暖洋洋，非常舒服，原本耗費的體力在快速恢複。
但在酒液開始被腸胃吸收後，風暴烈酒的威力終于發作起來，身體沉重，頭腦清醒，有點四周平靜，置身風眼的意思，可以稱得上是一種秒到巅峰的美好體驗。
她忍住了打嗝的沖動，一臉淡然：“還不錯，确實是好酒，你們慢慢喝，我回去研究我的法術！”
她背着手，很有逼格地走了，留下陳.風暴烈酒滿臉不解，他問矮人薩滿：“法術？這位小姑娘是個法師？隐藏得好深啊，我一點都沒看出來，她的實力比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女士如何？”
憨厚的老陳就沒見過幾個人類法師，唯獨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女法師吉安娜，現在自動拿出來對比。
吉安娜大義滅爹的‘好名聲’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矮人薩滿也知道這位傳說級的人類女法師。他給了老陳一個意味不明的大笑，你拿凡妮莎的法術造詣和吉安娜比？她哪裏有什麽法術造詣啊！
“喝酒，喝酒！今天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們只喝酒！”
老陳把自己珍貴的酒液送出去，自認自己已經付過酒錢了，轉頭再來喝他們的酒那叫一個暢快！
這些矮人釀造的酒液雖然不如他珍藏的風暴烈酒，但也遠遠高于普通水平。
對于愛酒的人來說，佳釀固然很好，但數量太少，喝起來斤斤計較，實在不算多麽舒爽，反而是現在這種等級差一些，數量極多的酒液才是他們的最愛。
老陳喝得滿臉醉态，熊貓眼看矮人都是重影，胡子頭發上沾滿酒水，即使是傳說級武僧也頂不住一個人和一船像酒壇子轉世一般的矮人拼酒，肚子有限，解酒能力也有限，在不知道喝趴下第二十個，還是第三十個矮人後，他也‘咕咚’一聲倒在了船艙裏。
“這幫家夥都醉了……這酒還真不一般，呵呵……稍微有點暈啊，嗯，也就是稍微有點……”凡妮莎哪是有點暈啊，她現在非常暈。
她躺在自己的卧室裏，耳朵一直在聽外邊的動靜，矮人們很有責任感，五十個士兵只有三十個來喝酒，其餘二十個士兵分在兩艘船上放哨，說他們滴酒未沾那就太假了，不過二十個士兵防禦兩條船還是綽綽有餘的。
凡妮莎不承認自己酒量不行，固執地認為是戰鬥時體力消耗太大。
“稍微休息五分鐘，我的酒量這點小酒還是沒問題的……”心中的緊迫放下，她瞬間就睡了過去。
……
“你不是我女兒，你是個怪物！”耳邊低語一直在騷擾她，她忍着頭疼，想把這個煩人的聲音趕走，可下一秒她就楞了。
她發現自己不在船艙裏，也不在月溪鎮，更不在她所知道的任何一個地方。
睜開雙眼，她感覺自己完全不同了，這次的感覺異常清晰，像是卸下了萬斤重擔，思想得到了十倍百倍的加速，人生過往全部被回想了一遍，一些原本已經被遺忘的喜怒哀樂全部湧上心頭。
她連忙閉眼，讓自己保持鎮定，過了好長時間，才把猶如野馬一般亂竄的思緒收住。
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些事，她知道自己和之前不同了，這個感覺很微妙，沒多少邏輯可言，但她就是知道。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可身邊那個怒吼聲一直在回蕩，她只能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片淡綠色的薄霧，霧中正在對她怒吼的身影依稀看起來有點像大範，實際也就是個影子，似乎稍微吹口氣就能吹散。
“這家夥一直在呼喚自己？”把幾種經常在這種環境下出現的套路都想了一遍，也沒鬧清這個大範出現在這裏是善意還是惡意，或者只是自己潛意識中的一個思維片段？
看着和前世有四五分相似的家居，她一陣唏噓。
現在的她頭腦很清晰，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還是凡妮莎.範克裏夫，并沒有回到前世，眼前的場景也只是一片夢境而已，這裏是自己的夢，也是艾澤拉斯的夢。
這裏被德魯伊們稱為翡翠夢境，是和艾澤拉斯世界并存的一個缥缈界域，靈魂和思想在這裏的存在形式并不明确，這裏的時間和距離感被嚴重沖淡，思想就像插上翅膀的飛鳥，可以在整個世界任意遨游。
不過那是一萬年前，現在艾澤拉斯世界亂得跟粥一樣，互為表裏的翡翠夢境也好不到哪去，這裏的腐蝕更加驚人。
無視了還在對自己怒吼的大範虛影，凡妮莎往前一步邁出，結果就是身體失衡，像葫蘆一樣，在這個夢境世界的地面滾了兩圈。
“嗷嗚？！！”這時她才注意到自身的問題，舉起兩只手，發現自己原本修長有力的手指、細致如玉的手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只毛茸茸的爪子。
渾身上下看看，呵！臉上全是毛，之前可愛的虎牙變成了鋒利至極的利齒，結實有力的大腿變成了後肢，現在更是多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凡妮莎：“……”
她摸摸腦袋，自己是誰？自己在哪？自己在幹什麽？
第 43 章 風暴烈酒
熊貓人有一種特殊的戰鬥方法，他的攻擊以拍、震、推為主，和艾澤拉斯崇尚的猛砸猛砍完全不同，黑炭頭那身堅固異常的盔甲反而成了影響自身速度的阻礙。
熊貓人同樣很敏捷，肥碩的身材一點都不影響速度，但和凡妮莎那種敏捷還不一樣，凡妮莎是讓肌肉高負荷運轉，走的是一個快字，講究的是疾風暴雨般的攻擊，熊貓人則是把周圍所有環境都運用到極致，奉行的是一個巧字。
“我的美酒怕是喝不到了……”黑炭頭科林.烈酒很有逼格地留下一句不算遺言的遺言，随後就被熊貓人一掌震暈。
凡妮莎和熊貓人同時跑向科林.烈酒，她想把這身異常堅固的盔甲扒下來，熊貓人則是想尋找自己丢失的美酒。
凡妮莎的手指有着不為人知的靈巧，不過想把一整套盔甲都卸下來也要花費一點時間，所以他們同時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只不過兩人都有點不太滿意。
熊貓人看着倒回自己酒葫蘆裏，只剩小半杯的酒液滿臉遺憾，搖頭嘆息的樣子非常讓人同情。
凡妮莎則覺得盔甲非常好，結實耐用，打了這麽半天，上面只有一些劃痕，這件盔甲放到任何國度和區域都是一件珍寶。可問題是己方沒人能穿這東西，盔甲對矮人來說稍微有點大，對人類來說又太小了！這東西給誰用？還是自己熔煉了，重新再打造一套？
在她仔細思考利弊的時候，就見熊貓人突然抓着護欄，語氣急促地大喊了一聲：“我的海龜！？”
海面上風平浪靜，只有兩艘船，所謂‘他’的海龜，早跑沒影了。
熊貓人很無語地坐在甲板上琢磨接下來的行程。
凡妮莎沒對科林.烈酒補刀，人家只是偷酒加持械搶劫而已，這點事罪不至死，而且這是個矮人，她要顧忌矮人的情緒，戰鬥中被打死另說，現在沒死，怎麽處理就是一個問題了。
而且對方是駕船來打劫的，這艘船歸誰，船上的物資算誰的？這都需要商議。
“我們是護衛隊，能抓住這家夥就算一件大功，矮人是群山之子，不擅長駕船，科林.烈酒歸我們，船歸你！”矮人薩滿貝爾林.燃翎為了答謝她當日的救命之恩，說了一個很巧妙的分配方案。
凡妮莎很高興，黑鐵矮人這艘船也不知道是從哪搶來的，看樣子是人類的造船工藝，矮人要是拿走，失主找過來多少會有點外交糾紛，她則無所謂，失主有本事就來兄弟會找她吧。
凡妮莎在黑鐵矮人的船艙裏更是發現了大批美酒，原本她還擔心自己這邊準備的酒水不夠，無論是前世今生她都沒組織過類似的活動，看矮人大叔大媽喝酒跟喝水一樣的架勢，她真擔心酒水不夠，現在科林.烈酒算是幫了個大忙，免費送酒水不說，還送了一條船！
好人啊！
在貨艙裏饒了兩圈，發現了一些金屬礦石、武器和布匹，這些東西都可以售賣。
最誇張的是，她還在底層找到了十只山羊和五只小型的科多獸。
挺好！看看，美酒節的坐騎都給自己準備好了！到時候自己只需要稍微裝飾一下，系幾個帶有美酒節logo的布條就行了。
分出三分之一的護衛去開黑鐵矮人的那艘船，兩艘船稍事休整後，就緩緩向南行駛。
戰死的黑鐵矮人全部扒掉盔甲，屍體扔到海裏，活着的那些則捆起來，放在船艙裏，等到下一個港口交給當地的矮人處理。
能看出矮人護衛們對這些盔甲很眼熱，只是之前話說得太滿，現在往回收有點難為情。凡妮莎知道自己不能吃獨食，她大手一揮，除了科林.烈酒那件盔甲算是她辛辛苦苦的戰鬥繳獲，其餘黑鐵矮人的盔甲都歸這些護衛所有。
在澄清誤會，表示熊貓人和獸人是兩回事之後，那位名為陳.風暴烈酒的熊貓人傳說武僧也暫時留在了他們的船上，等待船只進入下一個港口，他才能再次啓程。
“來，小姑娘，一起喝一杯，我這個酒特別好喝！”同樣好酒，陳.風暴烈酒很快就和矮人們打成了一片，在知道現在這兩船運輸的都是酒水後，他那張黑白相間的臉龐上寫滿了驚訝。
矮人們能随便喝，那是因為護送費沖抵了酒錢，他喝起來就有點心虛了。
他看似豪爽，實際心中有一杆秤，不會随便占別人的便宜。
這才有了招呼凡妮莎一起喝酒的場景。
為了表示自己對于船隊接納自己，并給自己酒喝的美意，他也拿出了從科林.烈酒身上尋回的最後一點美酒來招待衆人。
酒液數量很少，不過是他的一番心意。
矮人們對這一口半口的不在意，他們在一邊起哄，想看凡妮莎的笑話。
在他們看來，人類就不懂喝酒，人類裏的小姑娘？恐怕就沒見過酒，喝下去半杯就醉了。
“喝！”
“快來喝！快來，這個特別好喝！”
“快喝！”
一堆人起哄，他們一滴沒沾，陳.風暴烈酒最後剩下的一點美酒倒滿了一大杯，全放到了凡妮莎面前。
她原本想拒絕，可鼻子聞聞，發現酒液意外的香甜，僅僅只是聞一聞，就覺得是非同一般的好酒。
“這個是？”她端詳着酒液，問陳.風暴烈酒。
“是我家的一種佳釀，現在已經沒多少了……快喝！你不喝我就喝了！哈哈！”失落情緒消失得很快，陳.風暴烈酒用一種逗弄小孩子的口吻和她說道。
凡妮莎低頭沉思，是風暴烈酒家那個釀酒廠的存貨嗎？那還真是挺稀有的。
喝就喝吧，誰怕誰啊！前世也是經過酒精考驗的人物，一杯酒算個屁啊！
艾澤拉斯世界的酒還是屬于男性的一種獨享飲品，不是說女人不能喝，而是沒有這個需求，也沒有供女人喝酒的場合。
矮人大媽、女精靈那些不提，人類這邊恐怕只有女海盜才喝酒，今天凡妮莎端起酒杯的舉動可以說是非常稀有了！
第 42 章 遠方來的訪客
減速毒不管用，那就繼續換毒藥。
短短十秒，凡妮莎換了五種毒！有發作快的，有腐蝕性強的，可惜科林.烈酒皮糙肉厚，還有包治百毒的酒水，她的體力消耗了一半，手段也近乎用盡，而對方的體力損耗連一成都不到。
這就是中階盜賊打高階戰士的無奈。
她連用兩個虛招，趁着對方轉身的間歇，遠離了黑炭頭的攻擊範圍。
她大口大口喘氣，努力調整呼吸，讓自己的體力快速恢複。
凡妮莎異常懷念尼麥茲修士，聖光對于恢複體力的效果是真好。可惜年輕修士還在千裏之外呢，她現在身邊只有這個掄着斧子猛砍，不知道給自己加個治療的薩滿。
咦？當她準備再次迎戰的時候，發現黑炭頭臉色潮紅，腳步有些虛浮，攻擊時的命中率和力度都下降了一大截，這是什麽毒的效果嗎？聞着對方身上沖天的酒氣，她有點無語，這不是毒藥奏效，而是因為對方喝酒喝多了！
一個二逼！和這種人戰鬥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凡妮莎左右打量，随後伸手扔出抓鈎。
腳步輕盈，這邊點一下，在那邊縱身一跳，就像蜘蛛俠對付蟻人一樣，她用繩索圍着黑炭頭的脖子繞了兩圈，随後她高高跳起，以船上的一根桅杆為軸，用自己的加速度和重力，把黑炭頭硬生生拽離地面。
“不行！他太重！來幫忙！”她連忙對一群矮墩墩的矮人大叔大媽招手求助。
矮人薩滿依然沒記起自己的法系身份，他扔掉大斧，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幫她拽繩子。
和一堆黑鐵矮人戰鬥的護衛隊也分出幾個矮人來幫忙。
靠着兩個矮人大叔和三個矮人大媽的幫助，黑炭頭連帶着他那一身數百斤重的全身甲就被強行拽離了甲板，上？夠不着桅杆，下？又碰不到甲板，像鐘擺一樣懸在半空晃蕩。
“開火！開火！打死丫的！用火槍！火槍！給我開槍打！打！——”凡妮莎接過指揮權，指使一衆矮人扔掉戰斧和戰錘，發揚他們火槍手的風采，對準半空的那個活靶子使勁打！
她倒要看看，在艾澤拉斯的世界裏，盔甲和火藥到底哪個更厲害。
“嗯……還是盔甲厲害！”矮人火槍手圍着黑炭頭打了半分鐘，她很沮喪地發現，槍械并不是萬能的，這種火繩槍加彈丸的方式完全無法打破黑炭頭的防禦。
對方的盔甲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彈丸打在上面‘當當’作響，根本無法擊穿。
“我想想啊……對了！這家夥會游泳嗎？會游泳也沒關系，給他綁上大石頭扔海裏去！”凡妮莎轉身又想到一個損招，盔甲堅固？你這套盔甲還能自帶氧氣瓶不成？
“嗨！遠方的朋友，那個黑家夥留給我！”正當凡妮莎準備連桅杆帶黑炭頭一起砍到海裏的時候，遠處一聲大喊讓她不自禁轉頭看去。
就見一個魁梧的身影正在以一種慢悠悠的速度向他們靠近。
眼神好是一個盜賊的基本素質，哪怕間隔百米，她還是看清了來人。
來人身材高大，頭戴鬥笠，惦着一個有點肥胖的肚子，黑白相間的毛發中透出兩道銳利的眼神。
對方手持木杖，背後背着一個大酒壺，載着他橫渡大海的也不是什麽船只，而是一只海龜。
特征可以說是很明顯了，這是熊貓人？凡妮莎腦海中念頭快速碰撞，現在這個年頭能四處亂逛的熊貓人有誰？貌似只有一個。
疑似熊貓人的家夥嫌棄腳下的海龜速度太慢，他用木杖敲打海龜，可海龜依然是慢悠悠地在海面上游蕩，一點加速的意思都沒有。
眼看距離凡妮莎他們的大船只有不足百米，他也不等海龜加速了。
手中的木杖對着龜殼一撐，熊貓人用一個有些走形的撐高跳動作騰空而起，向着他們的商船飛來。
姿勢很飄逸，能用肥胖的身體做出這種輕盈的動作可是不簡單，絕對是一個靈活的胖子，不過……
凡妮莎看了一下對方的落點，又算了一下己方商船的行進速度，你這個落點好像是在海裏啊！
“啊！——啊！！——”身在半空的熊貓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以為船只在海面上不會移動太快，沒想到海面下的水流很急，不到兩秒的間隙，船已經向側面飄了三米多，不到四米的樣子。
你一定是猴子派來搞笑的！凡妮莎沒有塔蘭吉公主呼風喚雨讓船只疾停的本事，但也不能看着對方掉到海裏。
慣用的抓鈎還鈎着黑炭頭呢，幸好船上什麽都少，就是繩子不少。
快速抓起一根繩子，揚手扔向熊貓人。
對方看起來胖，實際身手遠超想象的靈活，凡妮莎預想中幾個人拽着繩子，然後把熊貓胖子拉上來的場景根本沒出現，對方手掌抓住繩子，輕輕借力，人就向前蹿出了一截，并穩穩地落到了甲板之上。
“獸人！”矮人薩滿沒見過熊貓人，可他看對方這個毛臉的樣子自動想到了曾經給人類、給矮人造成了巨大傷亡的獸人。
“我不是獸人，我是跟蹤這家夥一路追過來的，他竟然敢偷我的酒！”熊貓人滿臉氣憤，指着正在拼命掙紮的黑炭頭說道。
“請放他下來，我要和他好好比劃比劃。”熊貓人戰意高漲，凡妮莎稍許思量，還是對矮人們點頭，不點頭不行，黑炭頭掙紮得太猛，繩子都要斷了。
“這家夥交給你，我們去對付那些敵人！”她彙合衆矮人護衛大戰前來搶劫的黑鐵矮人，這幫黑乎乎的矮人個個穿着材質不凡的戰甲，防禦力之高簡直駭人聽聞。
不過在她這個下限比較低的中階盜賊加入戰鬥後，盔甲防禦力再好也沒用，黑鐵矮人當場被打死十九個，俘虜了七個，現場只留下黑炭頭科林.烈酒還在和熊貓人單挑。
厲害！只是看了一會，凡妮莎就看出了熊貓人的強大，看似動作緩慢，實際力量用得恰到好處，舉手擡足間都能給黑炭頭造成巨大的傷害，盔甲堅固也沒用。
這是一位傳說級的職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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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科林.烈酒
凡妮莎跟着唏噓了兩下，但也就是唏噓，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
她很清楚，矮人只是同情和惋惜，讓他們幫忙推翻人類王國那就是做夢了。
更何況現在鐵爐堡當家做主的是銅須部族，而矮人薩滿貝爾林.燃翎是蠻錘部族的，兩個部族曾經地位相同，如今一個占據主導，一個位于半從屬狀态，這個關系怎麽琢磨怎麽微妙。
購買酒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城市內的矮人超過十萬，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別指望矮人國王會來接見凡妮莎。
和商貿區管理酒水買賣的長胡子矮人老爺爺一番交涉，付錢拿收據，當天晚間時分，她彙合了護衛隊的五十個矮人大叔大媽，一群人像是歡快的土豆一樣，扛着火槍和斧子，唱着歌就走出了鐵爐堡。
矮人的性別很好辨識，有胡子的就是大叔，沒胡子的就是大媽！矮人在她這個歲數不會離開鐵爐堡，所以能喝酒、能吹牛的矮人肯定比她歲數大。
鐵爐堡附近最大的碼頭是米奈希爾港，不過這個港口位于群山的北方，而凡妮莎的西部荒野在南方。加上港口是人類重鎮，矮人們現在自己開辟了兩個中型港口，方便自家的貨船通行。
矮人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又是在自家家門口，那精氣神不是一般的強，偶爾有不開眼的野獸或者是強盜，幾個矮人戰士沖過去兩斧子就解決了。
在歡聲笑語中，一行人趕着貨車順利登船，他們會在暴風城外的一個港口卸貨，最後走一段陸路返回西部荒野。凡妮莎很高興，直接宣布開二十桶烈酒，讓大家敞開了喝！
她的美酒節像是提前開幕一樣，矮人戰士們大口大口喝着啤酒，歡暢的笑容是能夠感染的，聽着矮人大叔大媽們的豪爽笑聲，她心中的焦慮感也随之消退了兩分。
自己看來真是和法系沒什麽緣分啊！她又看了看手腕上的印記，最初是翠綠色，現在若隐若現只剩下了一道淡淡的印記，她估計自己在德魯伊之道上也沒啥天賦，印記現在都快沒反應了。
法師的奧術學得一頭霧水，德魯伊的自然法術現在看來也走不通，自己總不能去和邪能打交道，當術士吧？或者信仰聖光，當個牧師？
越想越糾結，她躺在甲板上，看着天空掠過的飛鳥，聽着船槳拍打海水的聲音，她慢慢睡着了。
“轟隆”一聲爆響，讓凡妮莎差點從甲板上掉下去，好在身手敏捷，像蕩秋千一樣，抓住身邊的纜繩，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穩穩地踩在甲板上看向四周。
呵，下方這叫一個熱鬧。
就見兩群矮人正在下方掐架呢。
那群聲音特別洪亮的矮人就是自己的護衛隊，另外還有一群黑炭一樣的矮人正在從另一艘船上源源不斷往這邊跳。
其中有一個黑炭頭又高又壯，臉黑得跟鍋底一樣，根本看不到眼睛，這家夥有一嘴火焰般明亮的紅胡子，四五個矮人戰士在圍攻他，對方手裏似乎沒拿武器，可衆矮人戰士愣是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這些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黑鐵矮人？”凡妮莎問被敵人打飛，如今正在爬起來的矮人薩滿。
“你懂得真多！那是科林.烈酒，著名的烈酒大盜！他盯上你的酒了！要不然就來幫忙，要不然就躲起來……科林.烈酒！敢偷襲你爺爺，讓你看看我的厲害！”矮人薩滿沒有一點給凡妮莎表演法術的意思，他手持一把車輪大斧，對着那個叫科林.烈酒的黑鐵矮人劈頭蓋臉地砍了過去。
矮人薩滿氣勢十足，可惜實力水了點，對方的職階非常高，步伐穩健、出手兇猛，看起來至少是個高階戰士。
即使被圍攻，科林.烈酒依然很從容，雖然他這一方的人數稍少，但有他這個高階戰士坐鎮，打敗五十個矮人戰士并不算難事。
凡妮莎腦袋裏還有點暈，這個科林.烈酒的名字是用矮人語說的，不是通用語，發音很古怪，她也沒鬧清這貨是誰。
之前她好像又進入了德魯伊的那個失神狀态，強行被喚醒，思維比平時慢好幾拍，腦筋轉了好幾圈才明白過來，不遠處這個黑炭頭要來搶自己的酒！凡妮莎二話不說，抓起武器就沖了上去。
她那纖細的身材根本沒有引起黑炭頭的注意，直到她的匕首在對方的盔甲縫隙間劃出兩道血口，他才轉身看向凡妮莎，似乎很吃驚，這個人類為什麽要對自己出手。
凡妮莎也很吃驚，黑炭頭的這套甲太厚了！找得她眼睛都快瞎了，才找到一條縫隙，這還怎麽打？
黑炭頭有着矮人的标準五短身材，身體特別壯，魁梧的肌肉加上堅固異常的盔甲，愣是讓她有點老鼠拉龜無從下手的意思。
破甲是個技術活兒，她可不會。
對方對于毒素的抗性更是驚人，凡妮莎一向黑白通吃的致幻毒藥愣是被抵抗住了。
黑炭頭猛灌一口烈酒，強行抵禦了她的毒藥，更是在拳頭上套了兩個超大號的金屬酒杯，疾風暴雨般地對着她猛砸過來。
攻擊又快又狠，凡妮莎扭腰側翻，看似很輕盈地躲避着撲擊，實際對方在強大的力量加持下，已經近乎追平了她的速度。
沒有速度優勢，她面對一個重甲戰士，稍微犯錯付出的代價就可能是生命。
老娘辛辛苦苦穿過來可不能被你這麽個垃圾打倒！她也狠下一條心，不再顧忌體力的消耗，精神力高度集中，穿花蝴蝶一樣，不斷變換方位，匕首和長劍帶出漫天殘影，雨點般刺向黑炭頭的盔甲縫隙。
致幻毒藥不管用，那就用減速毒藥，身在半空的她還有餘暇給武器上毒。
肋下、手腕、脖頸、臉頰、眼睛，凡是看不見盔甲的地方都捅兩劍。
黑炭頭原本狂暴如野豬的動作直接慢了兩分，可還沒等凡妮莎高興，對方又灌下了一杯腥臭味道的黃色酒液，随後厲喝一聲，硬是把她的毒素吐出來一大半。
凡妮莎：“……”
要不要這麽誇張啊，這也太克制我了！
第 40 章 鐵爐堡
凡妮莎背好行囊，随身攜帶黃金，彙合了前來帶路的矮人薩滿，他們一路快馬加鞭，前往暴風城。
黑暗之門五英雄的雕像、國王谷，聖光大教堂，古老而雄偉的城市，大範主持修建的城市，愛與恨、苦與樂、光與影的交纏之地，人類建築工藝的巅峰之作，這些東西凡妮莎統統沒看到……
他們在第二天的傍晚趕到了暴風城城外！
不能進城！矮人薩滿現在還是逃兵兼逃犯呢，在任何國家、任何組織裏，五十年徒刑都是重犯，雖然在人類眼中，矮人都一個模樣，可終究胡子的樣式和顏色有區別，難保被哪個眼尖的認出來，大搖大擺走在人類的主城終究不好。
凡妮莎更別提，自己這個反抗軍、起義軍的首領進入敵人的主城多少有點心虛，老梆子都能把她的真實身份一口道破，別人呢？不進城正合心意。
他們繞到城市側面，從一條頗有矮人特色的地道進入暴風城地下。
為了證明人類和矮人之間牢不可破的友誼，鐵爐堡的工程師和人類聯手修建了一條遠超這個時代科技水平的城市地鐵，這條地鐵連接了相隔千裏的兩座城市。
寓意很好，兩位國王為了讓兩族增進交流，可以說是花費了大量心血和財物，沒有一定的政治遠見和執行力是幹不成這件事的，然而這條友誼之路在今天的定位依然有點尴尬。
這不是新幹線，不可能說我在鐵爐堡買房，然後去暴風城上班。
種族間的隔閡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平民百姓不可能沒事幹去鐵爐堡溜達一圈，有錢有閑又有好奇心的那都是法師，法師們有傳送術，用不着地鐵，所以凡妮莎進入地下的時候，這裏非常清淨，像前世擠地鐵的那種瘋狂在這裏是看不到的。
貴族們忙着争權奪利，人類也不願意一天八小時地在地下生活，這條象征友誼的地鐵就重新交給矮人管理。
“需要休息一下嗎？你恐怕沒見過地鐵吧？那是我們的傑作！”矮人薩滿漫不經心地說道。
“趕緊走吧，快去快回，家裏還有事呢。”她毫不在意。
坐個地鐵而已，難道還要沐浴更衣嗎？人類覺得新鮮，她可不這麽認為。
凡妮莎沒什麽不适，對她來說，這就是從一個地道來到另一個地道，天天琢磨打地道戰，她表示自己很坦然，這有啥啊？相比那些一輩子生活在地面，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她也算是大地的女兒啊。
……
“呃……唔……！！”坐上這個像井下牽引車多過像地鐵的東西，僅僅兩分鐘，大地女兒就有點頂不住了！
她跪坐在牽引車上，捂着自己的嘴，滿臉痛苦！
不跪坐不行，她的個子高，而矮人那肯定是個子矮的！
這個牽引車的防護都是按照矮人的身高來設計，運行的時候靠着機械牽引‘轟隆’‘轟隆’的開始往另一邊拖拽。
時速她感覺恐怕都超過百裏了！而且還在加速。坑洞內的風吹得她差點掉下去，凡妮莎不得不降低重心，學習那些像秤砣一樣的矮人，把自己的身體都藏在這個牽引車的防護之內。
“你的身體還是太弱啊，小姑娘！”矮人薩滿貝爾林.燃翎看着腳步虛浮，經歷了六個小時的艱苦跋涉，如今踉踉跄跄走出來的凡妮莎說道。
他的語氣裏帶着調侃，明顯也知道人類不适合這個莫名其妙的地鐵。
凡妮莎扶着牆，給他一個白眼沒說話，她能忍着沒把早飯吐出來已經是體質強悍的象征了！
她的體質不是強項，可再弱她也是中階職業者，比平民百姓強多了。難怪暴風城的市民不坐這東西，一般二般的人根本沒辦法搭乘這種交通工具，想在這個地鐵上談笑風生，恐怕需要加爾魯什.地獄咆哮那種傳說級戰士的體格才行！
休息五分鐘，努力調整呼吸，身體內的腎上腺素運轉兩圈，壓制了種種不适，她這才算是勉強恢複了正常。
“你們這裏有法師嗎？聯系我的法師，讓他們派船來！我TM坐船回去！！”開無畏艦從南向北到鐵爐堡，肯定會經過暴風城的海域，存在一定危險，但是凡妮莎覺得自己可以承受這點風險！她怕再坐一次矮人地鐵自己會死在裏面！
矮人薩滿豪爽地大笑：“我們早就想到了，鐵爐堡會提供商船，放心吧，這次非常安全！”
凡妮莎狐疑地看着他，你丫之前也說矮人地鐵很安全，老娘的體質要是差一點說不定就挂了！
“肯定沒問題，非常安全，特別安全！”再三保證，她才算是接受了這個建議。
迪菲亞兄弟會不光無畏艦一艘戰船，和地精常年貿易，他們手裏還有幾艘貨船，只是沒什麽武裝力量，一旦被暴風城的海軍發現，會非常麻煩，而且現在通知船隊過來，也會耽誤不少時間，既然矮人已經有了準備，那就坐他們的船回去。
從城市地鐵中走出來，鐵爐堡這座位于山嶺中心的城市終于在凡妮莎面前露出了冰山一角。
矮人們活生生挖空了一座巨山，并把山峰中心的空洞當做自己的城市。
鐵爐堡随處可見巨大的石頭和鋼鐵。
矮人們打通了地心，大量岩漿被引導出來用于鍛造，滾燙的鐵水和金屬的敲打聲就是這裏的主旋律。
凡妮莎深深呼吸，說起來有點怪，但是空氣中的各種催化劑和粉塵味讓她沉醉……
濃重的pm2.5給人帶來的滿滿都是回憶，這裏面有她的感受，也有這具身體的條件反射。
想必凡妮莎之前經常能聞到他父親身上的這種氣味吧？
看到她嘴角的那絲笑意，矮人薩滿似乎也知道她的笑意從何而來，他嘆了口氣，有點追憶地說道：“你父親是一位優秀的工匠，他的技藝即使是我們矮人也十分欽佩，他應該奔波于水壩、橋梁和群山之間，卑劣的暗殺？肮髒的政治？這簡直是對一個匠人的侮辱，太可惜了！”
凡妮莎這時才發現大範同志在矮人這邊聲望挺高，矮人對他的遭遇非常同情。
第 39 章 準備美酒節
凡妮莎下意識去拔刀，随即意識到自己為了保持良好人設，最近就沒帶武器。
她的餘光看向四周，叉子、杯子、一些禿鹫的骨頭，現場能做武器的太多太多了，此時就體現出了盜賊的優越性，随便拿點什麽東西都能當武器，坦然之餘，她也看向老梆子，想看看這家夥接下來要做什麽。
要知道哨兵嶺的老騎士就不認識凡妮莎，尼麥茲修士那些人對她的存在連聽都沒聽說過，眼前這貨是從哪裏來的情報？
大範生前對凡妮莎的保護可以說極為嚴密，暴風城的情報組織軍情七處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如今鄉野間一個養馬的糟老頭子一眼就能看破她的身份？這難道是個半神級或者神級盜賊？
老梆子一點超凡力量都沒有，明顯不是職業者。
那麽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幾個念頭在腦海中快速碰撞，其中幾率最大的那個，她認為就是答案。
“看來你也不是什麽好人……你竟然見過我，難道你是兄弟會在這邊的暗線？還是說你是埃德溫.範克裏夫的朋友？”她試着說出自己的猜測。
老梆子立刻反駁：“他背棄了曾經的友誼，他不是我的朋友。”
凡妮莎“哦”了一聲，懂了！這家夥應該是大範生前的朋友，所以見過小時候的她，甚至就在最近多半也見過，否則不會一眼就認出來。
大範當年的遭遇很值得同情，有一些中産階級的支持者很正常，大範不是窮人，作為石匠工會的會長，參與并主持了很多大型工程的修建，他有着充足的人脈，只是他自己倒行逆施，把支持者推向了另一邊。
眼前的老梆子明顯就是其中的一員，從同情到支持，從支持到反對，從反對到敵對，老法布隆在獲悉了大範的死訊後，意識到西部荒野要掀起新的風波，這才有了動身離開的念頭。
“你準備殺掉我嗎？年輕的小姐。”老梆子很坦然，直視她的雙眼，身體自然放松，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天。
凡妮莎手指輕點着他：“你的運氣不錯，凡妮莎.範克裏夫會殺掉你，但希望不會，你的老命保住了，贊美聖光去吧。是留下還是走都随你，當然了，去向哨兵嶺報告我的身份也行，随意。”
她潇灑地揮揮手，和薩丁夫人打了一聲招呼後，駕着馬車獨自離開。
然後……然後，饒了一圈她又潛行回來……
凡我族類，其心必異！嘴上說得輕松，實際她并不信任老梆子，萬一這貨去通風報信呢，那就在半道上弄死他！
凡妮莎在老法布隆家潛藏了一整夜，老頭似乎很焦慮，一直在院子裏來回踱步，直到天明，他才算拿定主意。
看着老法布隆招呼家人把裝到車上的行李卸下來，凡妮莎猜測對方是不準備走了。
把玩着手掌間的匕首，又等了一天，見對方沒有去通風報信的意思，她這才回返月溪鎮。
美酒節的事正在緊鑼密鼓地展開，用女法師的遠程通訊術，凡妮莎聯系到了已經回到矮人主城鐵爐堡的矮人薩滿貝爾林.燃翎，不加入我們沒關系，幫我們買點好酒，這事不難吧？
生性好酒的矮人對于美酒節的舉辦簡直是舉雙手雙腳贊成，根本就找不到反對的人，酒水便宜得一塌糊塗，對方很直白地表示，這個美酒節他會來參加，而且屆時會來很多矮人，很多很多的那種……
凡妮莎自然是歡迎，她還怕人少，不熱鬧呢。
原本計劃美酒節持續半個月，眼看矮人們熱情高漲，她直接拍板，咱們先喝一個月再說！
其實地精也賣酒，他們就沒有不賣的，不過相對來說地精對釀酒的興趣不大。
矮人不同，沒有酒就像沒有命一樣，礦石和烈酒都是矮人的特産，在荊棘谷被營救出來的矮人薩滿貝爾林.燃翎為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幫忙多方奔走，算是以一個非常優惠的價格購入了大量美酒。
凡妮莎這次抛棄了她的好朋友地精，轉而從矮人那邊購買了大量的酒水，這場交易導致她的聲望在地精那邊一落千丈，每天都有地精過來表示不滿。
她對此嗤之以鼻，再度訂購了一批地精的炸藥後，他們又成了好朋友。
矮人對人類來說是盟友，是外賓，是國際友人，在确定有大批矮人會到場後，老騎士哪怕沒弄懂這個美酒節有多大意義，行動上依然不敢怠慢，和凡妮莎交接了全部的民政工作後，就領着一半民兵出去清繳附近的豺狼人了。
兄弟會的顧問團同樣對美酒節的舉辦表示不解，他們認為應該關起門來苦練內功，把自己的環境弄好，外人自然會過來，不用折騰這些幺蛾子。
凡妮莎不這麽看，酒香也怕巷子深，西部荒野攏共就那點人，再折騰能折騰出一朵花來？不賣力吆喝，誰知道這兒啊，人多力量大，沒人？想法再好也沒用。
先發展，然後吆喝，和先吆喝，後發展，兩種理念的對撞，最終還是以她的意見為主，舉辦美酒節！
這年頭沒有電子商務，沒有快遞行業，哪怕有矮人薩滿幫忙，她還是需要親自過去一趟。
酒水數量非常多，交情再好也不能當飯吃，更何況她和矮人這個族群就沒交情，她需要先付錢，人家才會把貨物交給她。
矮人們答應幫忙運輸，畢竟凡妮莎現在的手下有點見光死的意思，她自己倒是沒案底，可她一個人也沒辦法運輸幾十車酒水，這時就需要護衛隊了。
矮人準備一路運輸一路喝，順便給她的美酒節捧場……考慮到他們的大肚皮，這個酒水的數量就直接在原有基礎上加了五成，相對應的運輸費、護送費就低得跟白送一樣了。
聽說很多矮人都為這個護衛的名額打起來了，這次活動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去郊游一樣，輕松加惬意，怎麽想怎麽覺得是美差。鐵爐堡那邊的商會就希望凡妮莎能過去一趟面談，挑選護衛隊，然後收貨、啓程，當然了，還要順便把酒錢給付了。
第 38 章 身份暴露？
很多人都将信将疑，有家有業的人不在乎什麽免費啤酒，他們只想湊個熱鬧，衆多平民一輩子就沒喝過啤酒，聽說有免費供應的酒水，占便宜的心态發作，路途不算太遠的就準備彙聚同伴，沿着大路來這邊嘗個新鮮。
平民一直是凡妮莎重點争取的對象，像薩丁夫婦那樣自己擁有農場的終究是少數，他們哪怕再落魄也比平民強。
希望收割機無法去幫助沒有土地的人，老騎士也做不出打土豪分田地的事，這有悖于他對國家的誓言，對于貧民的很多凄慘境遇他很同情，但也就是同情、憐憫的程度，他不會做出更多改善現狀的事，因為那些改善都會違背當前的律法。
暴風城的罔顧、高層的漠視加上老騎士的不作為，西部荒野的平民只能自己選擇出路，曾經那個時空他們沒有出路，不是在饑餓中等死，就是聚集在一起成為新的盜賊，現在有了希望，他們以一種滾雪球的速度，開始彙聚在凡妮莎的身旁。
……
平民們有了希望，地主也對未來有了一絲期盼。
“老法布隆，回來吧，我們有希望收割機，明年一定會大豐收的！”薩丁夫婦還在苦勸準備搬離西部荒野的老鄰居，法布隆一家。
這年頭能搬家的都不是窮人，老法布隆一家的貨物裝了滿滿一車，他們還有一匹名為布蘭契的老馬。
法布隆不光是地主，還是牧場主，他每年都會為暴風城提供數量不等的馬匹，按照重要性來劃分的話，妥妥的是中産階級。
老法布隆一家當然不想走，但環境逼得他不走不行，離開西部荒野，他只能去幫人養馬，從自己當老大變成打工仔，這也是被惡劣的環境所逼，不得不選擇的下策，現在似乎有了轉機？……
“唉？看那邊！希望小姐過來了！你聽聽她的話，很多東西我也聽不懂，但我覺得有道理，你可以聽聽她的建議。”老薩丁舍不得這個老鄰居，更不想失去自己現在的地位。
階級有一個抱團性的問題，在危機面前，他們會和同階級的人站在一起，原先西部荒野遍地都是平民，他這個地主的壓力是很大的，有點糧食都得和老婆躲在被窩裏偷着吃。
往日大家都餓肚子，他們也假裝自己在餓肚子，這還體現不出太大的差異，要是明年豐收的時候，他這邊滿倉庫糧食，外面的平民會用什麽态度來對待他就需要打一個問號了。
他需要老法布隆和自己站在一起，兩家人挨着，到時候也好向哨兵嶺那邊去求援軍，畢竟老法布隆為軍隊養了那麽多年馬，和軍方多多少少有點關系，作為軍隊系統的一員，老騎士也會給予一些照顧。
老法布隆拿不定主意，他們決定在老薩丁家吃一頓午飯，之後再琢磨去向。
午飯不是西部荒野新土加狼尾巴的拌飯，而且薩丁夫人新發明的菜肴，被凡妮莎取名為西部大亂炖的一道菜。
什麽野豬的腦袋，禿鹫的翅膀加上一些雜草，全部剁碎了，然後炖成一大鍋的特色菜肴。
這邊人在吃食上多少有點忌諱，吃東西的時候會考慮到聖光啊，信仰啊，國家法律等等，凡妮莎沒這些心理障礙，前世的時候，走南闖北，她什麽沒吃過？吃個野豬腦袋就亵渎神靈，亵渎聖光了？你在逗我！
她最近和薩丁夫婦混熟了，每次到哨兵嶺來的時候，都到他們家來吃飯。不得不說有些人在交往的時候，天然就帶着好感，她就覺得和這一家人待在一起很舒服，雙方閱歷、想法和人生目标完全不同，但交流的時候卻沒多少阻礙，關系非常融洽。
“就像我上次說的那樣……”凡妮莎舉着一個禿鹫爪子，假裝是雞爪，一邊吃一邊說。
“土地限制了你們的思想，你們就想種一輩子地？自己這輩子過完，讓子女後代也種一輩子？眼光要放長遠一些。”
她指着薩丁家糧倉的方向：“糧食收獲後呢？你們只知道留着自己吃，小部分拿去城市裏販賣，這就是你們幾十年來的生活模式，對吧？”
老薩丁現在很喜歡聽凡妮莎說話，這個名為希望的小姑娘經常能說出一些他一輩子也沒想過的話，最初聽到那些話覺得不可思議，可仔細思考後，又覺得有道理。
凡妮莎掰着手指：“糧食可以售賣，這是最低等的處理方法，我的建議是釀酒，我已經聯系了矮人，下個月，我打算在西部荒野舉辦一場名為美酒節的活動，這個活動我準備每年都搞，西部荒野會繁榮起來的，你們的糧食到時候都可以釀酒。”
老薩丁一家吃不掉那麽多糧食，怎麽辦呢？免費分給平民？他肯定會問，憑什麽！
但要是堆在糧倉裏也容易引起敵視，釀酒，之後販賣，這對他來說是個好辦法。
凡妮莎希望這幾家地主把注意力從土地轉到商業上去，如果到時候時機還不完善的話，她就可以利用和平手段，把土地從這些地主手裏贖買過來分給平民耕種。
今年只是初試鋒芒，明年才是大開發的年頭，她需要大量的勞動力，西部荒野這六千人遠遠不夠，舉辦美酒節就是為了吸引外界目光，吸引勞動力，同時和矮人打好關系的一步棋。
老薩丁有些意動，飯後一個人若有所思地背着手出去溜達了。
“法布隆先生為什麽要搬走呢？請相信我，明年的西部荒野會煥然一新的。”在薩丁夫人那裏獲悉法布隆一家人要搬走，凡妮莎連忙開展勸說工作，希望對方打消這個念頭，會養馬？這可是技術型人才！庫爾森特種部隊裏都沒這種人才。
老法布隆看凡妮莎的眼神很奇怪，就在她以為這個老梆子有什麽不好企圖的時候，對方開口了。
“凡妮莎.範克裏夫小姐，我認識你，很久之前我就認識你，你到底想做什麽……？”他壓低聲音，似乎不想被收拾廚具的薩丁夫人聽見。
哎呦？這個老梆子認識自己？！凡妮莎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