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夢魇來襲
在1200年前，暴風王國的先民們從北方阿拉希帝國分裂出來，他們來到南方，并以暴風城為中心，向四面八方開拓領土。
那個時候，暮色森林就有一個傳說，據說在森林深處藏着世人難以想象的巨大恐懼。
平民認為是騙小孩子的鬼話，可法師們不這麽看，他們前仆後繼，對森林深處進行了數百次偵測，活着走出來的人一個也沒有，慢慢的這裏就變成了一個禁忌，有的法師認為森林深處埋藏着足以毀滅世界的武器，有的則認為是一只遠古時代的巨獸。
亡靈法師也不知道森林深處藏着什麽東西，但他知道那東西很厲害，不管是個怪物也好，是個武器也罷，他都想利用起來，對那些人類複仇。
在烏鴉嶺住了多年，他很熟系附近的地形，回想了一遍腦海中的資料，他就向着樹木密布的森林深處走去。
……
“這是啥東西？”凡妮莎有點犯楞，手下說自己撿到一塊石頭，要到她這裏來兌換錢幣。
可這哪是石頭啊？這東西外表泛着藍光，光看質地就知道是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石，說這東西價值千金都不為過，更何況寶石內部還包含着一種奇怪的生命力。
這麽珍貴的東西怎麽能說是石頭呢？你家石頭都這樣？請給我來一卡車！
凡妮莎終究不是法師，這個遮掩法術也比較隐蔽，她沒意識到寶石上面有魔法，自己能看到，自己知道是寶石，但是在手下眼中這就是一塊石頭。
她認為是手下在拍自己的馬屁。
這就好比在前世送領導一幅字畫，明明是真跡，可送禮人一口咬定說是街頭十塊錢買的贗品，送禮人和收禮人心知肚明，這事就妥了。
凡妮莎認為眼前的這個手下也是這麽想的，她啧啧兩聲，誰說艾澤拉斯人淳樸的？站出來！看看這個小夥子多有前途，多值得栽培啊！
一塊至少值千金的寶石用五個銅幣買下來實在過分，凡妮莎很有老板的範兒，她甩手扔出一把鑰匙：“之間租借給你們的車還行吧？那輛車從現在起歸你了。”
雖然是三輪車……可手下還是激動得夠嗆！這是什麽情況？斯特魯伊小姐怎麽突然變得大方起來了？
他認為是凡妮莎今天高興，忙不疊地道謝，拿着車鑰匙和自己的小夥伴炫耀去了。
鬧不清這塊寶石的用途，凡妮莎也沒太在意，這個世界上她不認識的東西多了，這也不是游戲，不可能出現一行大字寫上各項物品的名字和用途，鑽牛角尖根本沒必要，回頭有時間找吉安娜問問。清點了一番今天民兵們上繳的各項收獲，把入賬和出賬都記清楚，她就美滋滋地睡覺去了。
……
“什麽人！”
“站住！”
夜幕降臨，衆民兵有的巡營，有的放哨，安排得井井有條，清繳亡靈行動持續到了第五天，原本這個夜晚也會很平靜，但在黎明前，營地外蹒跚着跑來一個人影。
對方一身黑袍，連滾帶爬，似乎很狼狽的樣子。
守夜人站在哨塔上大聲呼喊，但對方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悶頭往裏沖。
連喊兩遍，對方都置若罔聞，三只利箭從三個角度封死了闖入者前方和左右兩邊的退路，沒想到這家夥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硬生生地撞上一只箭矢。
哨兵眼神極好，又是居高臨下，他們看得很清楚，箭矢刺穿闖入者的胸膛，但是血液流得很少，對方非但沒有倒下，反而擡頭對着他的方向獰笑了一下。
“亡靈！”打了好幾天亡靈，哨兵認為這個闖入者很像亡靈。
下一刻他愣住了，他發現這個疑似亡靈的家夥毫無征兆地爆炸了，各種亂七八糟的黑血在營地前炸出一個大坑，這是要幹什麽？還沒等哨兵想清楚，十秒後，一股莫大的恐懼就占據了他的大腦。
恐懼來得猝不及防，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恐懼，就好像自己的心口被狠狠地抓了一把，之後大腦一片空白，瞬間就失去了思考能力。
龍威！
整個據點，無論是清醒的還是沉睡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被龍威所影響，意志力強的可以抵禦，意志差的，就像鹌鹑一樣，只知道瑟瑟發抖了。
“什麽東西？！”凡妮莎正做美夢呢，她夢到自己賺了大錢，血精靈王子，著名凱子，凱爾薩斯王子準備用神器做抵押來借錢，夢中的她還在猶豫借不借呢，突如其來的龍威就把她晃醒了。
德魯伊和自然融為一體，在森林中他們的抗性極高，凡妮莎只是稍一愣神就抵禦住了龍威的影響。
滿臉懵逼地走出營帳，正好看見天空掠過一個巨大的黑影。
天空昏暗，對方速度很快，第一時間她沒看清那是什麽東西。
可在巨龍轉向，再度飛回來的時候，她看清了。
一條渾身朦胧，像是從虛幻世界跑出來的有翼巨獸從頭頂掠過。
和滿臉驚慌沖出營帳的守夜人指揮官小姐不同，凡妮莎看出了來者的身份，巨龍！一只守護着翡翠夢境出口，如今已經被夢魇所腐蝕的綠龍！
這家夥怎麽離開自己的大門了？凡妮莎來不及細想原委，眼看對方要對據點撲擊，她閉眼集中精神，用自己的德魯伊之力去溝通對方。
咱們是一撥的，你怎麽能自己人打自己人呢？您還是哪涼快去哪待着吧！
她想得很好，可惜很多事情并不以她的個人意志為轉移。
“好痛苦，好難受啊，幫幫我吧，不知名的德魯伊，請一定要幫幫我……”
恍惚間，借助翡翠夢境的一點聯系，她看到了綠龍的內心世界。
就見一個女性暗夜精靈滿臉痛苦地跪坐在地上，她渾身血污，臉上、腿上、手臂上長出了一大堆像樹幹一樣，泛着暗紅色血光的藤蔓。
我是讓你趕緊走，你怎麽把我拉到你的夢境裏來了？凡妮莎現在是進退兩難，伯瓦爾能車翻巨龍，她可沒這個本事，在現實中交手她肯定跪，可在夢境中，她似乎也做不了什麽。
她并不知道怎麽淨化夢魇，凡妮莎一陣後悔，早知道當初就跟着納拉雷克斯那個便宜師傅去哀嚎洞穴看看了，現在她只能腦洞大開，自己琢磨。
第 96 章 沒活路了！
摩根.拉迪莫爾的女兒很可憐，當着女兒的面，把變成亡靈的父親斬殺，似乎很殘忍，但亡靈必須殺死，不能因為那是你爹就放他一馬，藏屍者亞伯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夜色鎮當年放過了亞伯，結果如何？負能量會一點點侵蝕一個人的心智，把他塑造成另外的模樣。
此時說什麽安慰的話都沒用，無聲勝有聲，不說話比說話強。
衆守夜人遠遠散開，不準備打攪這個女兒對父親的思念。
另一邊，老醫師高魯斯帶人把藏屍者亞伯的居室搜索了一遍，找到了三大本煉金筆記。
這些筆記說實話，用處并不大。
憎惡很強不假，但是機動力太慢，目标也太大，活靶子一樣，凡妮莎能想到炮轟，別人也不是傻子，人家也能想到。
憎惡的制造相對複雜，後期巫妖王的大軍裏基本就看不到這個兵種的出現了，希爾瓦娜斯收編了一大堆亡靈，但也是把憎惡派過去看大門用，凡妮莎不認為自己對亡靈的理解能超過這兩位，他們不再使用憎惡，肯定有其中的道理。
筆記她随手翻看，就放到了一邊，回頭有時間再看吧！
持續一天的清繳亡靈活動随着夜幕降臨而終止，手下彙報，今天沒發現什麽黑巫師的蹤跡。
“沒有嗎？”凡妮莎記得這裏有一個黑巫師，具體叫什麽名字她忘了，但是應該就在烏鴉嶺。
難道那家夥在這個時間點還沒來？凡妮莎想了一會，之後搖頭把黑巫師抛到了腦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還是回去修三輪車吧！
暮色森林的夜晚來得要比外界早，一天之內他們擊殺了兩百多個亡靈，這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行動遲緩，反應很慢的那種低級亡靈。
清點人數，發現只有幾個民兵受傷，無人死亡，這絕對是一次大勝了，就是刀劍武器的損耗比較大……
守夜人指揮官小姐沒有吉安娜那麽壕，但也算是個有錢人，她把這邊的情況，主要是債務問題通知了夜色鎮，回複很快就到了烏鴉嶺。
埃伯洛克家族已經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了超過兩百年，現在窮不代表祖上窮，人家是有底蘊的，老埃伯洛克鎮長兼公爵大人和鎮子內的幾家賢達人士共商後，就承認了這筆債務。
老公爵更是提出，只要你們把亡靈清理得幹淨一些，他們願意用金幣來付賬！
凡妮莎大喜，真壕，真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她很快就把什麽黑巫師的事忘到了腦後，在她看來對方不是跑了就是壓根沒來……
摩本特.費爾是個非著名的亡靈巫師，這年頭沒智商、沒天賦，連個壞人都做不好，魔法是一門極為精密的學科，很多人即使把良心喂狗也無法達到克爾蘇加德或者古爾丹的那種層次。
摩本特.費爾就沒什麽天賦，蹉跎一生也沒做出什麽大成就，說是亡靈巫師，實際名不見經傳，別說外界，就連暮色森林這裏他都沒什麽名聲。
他的壽命即将走到盡頭，這些年他一直隐藏在烏鴉嶺深處，想隐秘地進行一個魔法儀式，把自己轉化成巫妖，好讓自己能夠繼續活下去。
可今天從南方來了一大堆民兵，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當民兵數量超過一百後，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力敵，等這個敵人數量達到三百後，他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了。
職業者能夠做到以一當十，強悍一些的以一敵百也可以做到，但人和人是有區別的……摩本特.摩爾沒什麽戰鬥經驗，混了一輩子，目前才是一個中階法師，三百個民兵一起上，能把他屎打出來。
利用黑暗魔法和熟系地形的便利，他躲在暗處，準備等敵人走了他再回去。
第一天還算好，對方離他的位置很遠，第二天也在擔心中度過，但在第三天，猜到開頭但沒猜到結尾的一幕發生了。
這幫看起來好像是夜色鎮的守夜人發現了他隐居的廢棄小屋。
如果僅僅是發現也就罷了，亡靈法師不認為一群普通民兵能認出自己的實驗材料，要知道在逃跑前，他是做了魔法遮掩的。
一些看起來很邪惡的東西在普通人看來就是石頭、木樁，可以說沒有絲毫價值。
可今天來的這些民兵不一樣，他們在發現廢棄木屋後先是緊張，之後就是大喜，一堆人弄哄哄的像是幫忙搬家一樣，把摩本特.費爾家裏的所有東西，包括那些他為自己轉化巫妖所準備的珍惜材料全部搬走了！這幫人極為嚣張，還弄了一輛三輪車，把能見到、能搬運的所有物資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裝到車上，之後唱着歌就離開了……
摩本特.費爾當場就氣暈了過去，等他蘇醒後，發現這幫天殺的民兵不但把他的珍惜材料席卷一空，連他的房子都被一把火燒了。
心疼得他差點直接變成巫妖，好在艾澤拉斯還是講基本法的，憤怒在龍珠世界有用，在艾澤拉斯世界沒用，再怎麽生氣，他也還是那個壽命即将走到盡頭的亡靈法師，不會變成超級亡靈法師。
一路尾随着民兵的痕跡，他要奪回自己的珍惜材料，那些東西價值千金，關鍵是即使有錢也未必能買到，這個世界對巫妖是極為排斥的。
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念頭，他準備殺進敵人的營地，先弄死兩個民兵，把民兵轉化成亡靈，之後一點點滾雪球一樣，把這個民兵據點強行攻破！
可到了據點外圍，正好趕上凡妮莎對夜色鎮的老鎮長推銷她的大炮，‘轟隆’一聲巨響把亡靈法師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再度被打了下去，他可扛不住炮彈，只能灰溜溜地逃離現場。
悲憤、恐懼、無助和死亡的威脅同時湧上心頭，這位亡靈法師被欺負得沒活路了，如果什麽也不幹就會老死，奮力反擊會被打死，兩個選擇似乎都不怎麽樣。
到最後，他心一橫，腳一跺，屬于亡靈法師的戾氣占據上風，既然你們不讓我好過，那咱們就一起死吧！
第 95 章 凡妮莎vs摩根.拉迪莫爾
肩甲、護腕、護肘，一些盔甲防護比較強的部位就被摩根.拉迪莫爾利用，他故意吸引守夜人指揮官小姐攻擊這些部位，對方變招的話，他就能占據上風，不變招就靠着盔甲硬吃傷害，用一種一往無前的架勢掄起雙手巨劍劈砍。
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很聰明，也很有頭腦，她不斷學習對方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武藝，但打着打着還是有點頂不住了。
對方是亡靈，體力無限，她不行，技巧在提升，但是體力消耗飛快，女性在體力上先天就有些不足，這就導致她眼看就要落敗了。
凡妮莎輕輕撫摸炮口，多好的解決辦法啊，你們不用，非TM要單挑！
她知道很多人的眼睛都在暗中盯着她，這畢竟是一個超凡者占據主導的世界，人類、矮人甚至包括獸人、暗夜精靈、血精靈這些種族都是如此，強者才會擁有話語權，才會成為領袖，而不是像地精那樣，有錢人占據領導地位。
大環境如此，除非她要去和地精混，否則必須有拿得出手的戰績。
她拔出軍刀，緩步向前。
“阿爾泰娅小姐，讓我來。”
“好。”
替換下體力大幅下降的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她仔細盯着摩根.拉迪莫爾的動作，對方的招式其實很簡單，來來回回就那麽幾下，完全是軍隊裏的路子，追求的就是簡單、高效，用最小的力氣造成最大的殺傷。
“他肋下的護甲已經被我擊破了……”指揮官小姐下場的時候，和凡妮莎小聲說了一句。
她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車輪戰對兩人的榮譽多少會造成一些損害，不過兩人都是女人，世人對女性的容忍度要比男性高不少，守夜人指揮官小姐是戰士，不是聖騎士，自身不是很在乎榮譽的人，她在乎的是鎮子。
凡妮莎更別提，榮譽？榮譽是個什麽東西？對付這種邪魔外道，沒有并肩子一起上，她覺得自己已經很講榮譽了。
“這是戴林.普羅德摩爾的軍刀，今天的你會終結在這把刀下！”凡妮莎把心中雜念抛掉，專心于眼前的戰鬥。
“阿契厄斯。”亡靈戰士同樣按照固有禮儀舉起自己的雙手劍介紹道。
“你死後，我會把你的劍交給你女兒，讓她繼續走你沒有走完的路。”凡妮莎調整重心，讓自己進入攻擊狀态。
“……謝謝。”
伴随着謝謝而來的則是勢大力沉的一記揮砍。
凡妮莎和指揮官小姐完全不同，她一點招架的意思都沒有，腳尖輕點，在間不容發之際非常飄逸地輕輕躲開，同時軍刀橫切，照準對方盔甲已經破損的肋下就是一刀。
一層淡淡的白霜包裹住了摩根.拉迪莫爾，這種魔法冰霜和亡靈自帶的陰冷并不一樣，作為超自然産物，亡靈對魔法有一定的抵抗力，但遠不到免疫的地步。
凡妮莎就能感覺到對方的速度微微下降了一線。
她單腳踩在對方握劍的手腕上，拔出惡魔之擊，反手刺向摩根.拉迪莫爾的面門。
亡靈的弱點就是腦袋裏的那點靈魂之火，人類的頭骨非常堅硬，一些銳器很難擊穿。想打眼睛打眼睛，想打鼻子打鼻子的都是高手，普通士兵面對大量亡靈，最好用的武器就是錘子！
凡妮莎不需要錘子，她現在已經算是一個小高手了，匕首直接刺向亡靈戰士那泛着幽藍色光芒的眼眶。
對方連忙抽身後退，同時腰腿用力，雙手劍掄起來，對着正前方一劍橫切。
凡妮莎立刻變實招為虛招，虛晃一槍後，繞到側面，又對着摩根.拉迪莫爾的肋下砍了一刀。
軍刀上附帶的魔法再度讓亡靈戰士的速度下降了一點。
眼看對方可以被減速，凡妮莎終于放心了。
她跑到十米之外，喊了一句：“都閃開！”
衆人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可還是自覺得各自往後退了十多米。
嘴中輕吐出一個音節，凡妮莎手上的戒指發出一陣銀色光芒。
下一秒，漫天飛舞的暴風雪就纏住了摩根.拉迪莫爾。
這種裝備附帶的魔法肯定不如正經法師釋放出來的強，可對一群民兵來說，這已經極為震撼了。
風雪包裹住摩根.拉迪莫爾，随後冷空氣持續下降，風雪在空中凝結變成了鋒利的冰刺，像是下雨一樣打在亡靈戰士身上。
對方只能護住頭部要害，身上的盔甲被打得千瘡百孔。
整個魔法持續了六秒鐘，凡妮莎在右手的匕首上附帶着火焰，一手寒冰一手烈焰，靠着裝備好，速度快，強行碾壓對方。
“死！”她的火焰對裝備傷害非常大，惡魔之擊品質極高，打造惡魔之擊的黑石部族更是獸人中最擅長鍛造的種族，但這把匕首只是耐高溫，并不是免疫火焰，持續時間過長，也會對武器造成損毀，她不敢耽誤時間，直接爆發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像是一陣風一樣，在摩根.拉迪莫爾的前後左右連連刺擊。
“終結吧！”伴随着她一聲輕喝，匕首砍斷了對方握劍的右手，随後軍刀劃出一道弧線，以一個極為巧妙的角度刺入亡靈眼眶，那代表着亡靈驅動力的亡靈之火劇烈掙紮兩秒，随後不甘地熄滅了。
“我可以安息了……謝……”高大的亡靈戰士失去了身體的驅動力，轟然倒地。
沒有遺言，也沒有什麽回憶，就這麽死了。凡妮莎低頭查看屍體，在她看來，摩根.拉迪莫爾生前的聖光全部轉變成了負能量，或者說是死靈能量也行，如果埋葬的話，過個十天半個月，負能量重新聚集，這位多半還能站起來，到時候再刷一遍？那就太惡心了。
甩手打出一小團火焰，早已失去活力的屍體被火焰灼燒，不到三分鐘就燃燒殆盡，最後只剩下了一小團像是骨灰一樣的東西。
凡妮莎收刀入鞘，她看到遠處有一個小姑娘跪坐在地上，正在無聲地哭泣，就知道那是摩根.拉迪莫爾依然在世的女兒，也正是因為這個女兒，亡靈戰士才恢複了一定的清明，沒有對普通民兵大開殺戒。
守夜人指揮官小姐沒說話，她把亡靈戰士的雙手劍交給還在無聲哭泣的小姑娘，并拍了拍對方的肩頭，以示支持。
第 94 章 各有各的不幸
眼前這個不明物體是個人？是個亡靈？凡妮莎再度把腳邊這段像木頭多過像人的東西打量兩眼。
不得不說，這種生命形态上的轉變非常複雜，她知道藏屍者，之前那個憎惡就是藏屍者為了報複夜色鎮，暗中收集墓地中的腐肉，一點點用縫合線加上各種煉金藥劑強行制造出來的，但是眼前這個像是爛木頭一樣的東西真是藏屍者的屍體？這個煉金術也太強了，都快把有機物變成無機物了。
她問阿爾泰娅：“是你們殺了他？”
“他自殺了。”
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可不是暴風城的官僚，這裏不存在‘被自殺’一說，說是自殺，那肯定就是自殺。
亡靈要怎麽自殺？凡妮莎認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火燒……或者刺穿頭骨內的靈魂之火。
剩下的辦法就是喝聖水，不過當年阿爾薩斯淨化斯坦索姆的時候，把北方諸國的聖水庫存幾乎都用光了，可能只有斯坦索姆的遺跡裏還能找到一些聖水。
南北方關于聖光的教義也不完全一樣，至少南方這邊就不提倡制造聖水，大主教本尼迪塔斯認為聖光的信仰應該放在心中，放在智慧和心靈之上，聖水并不能完成自我救贖，反而是舍近求遠的一種行為。
大主教不提倡，自然就不會有牧師來制造聖水，暴風城以南的區域很難找到聖水這種東西，藏屍者一個亡靈更不可能找到。
眼前的藏屍者像是喝了某種藥劑自殺的，這位手工制造憎惡，用煉金術把自己改造成亡靈，現在連死起來都這麽迷，也算是個人才了。
守夜人指揮官小姐不想多說藏屍者的故事，凡妮莎也懶得問。
這個故事她依稀有點印象，亞伯曾經是個好人，他的妻子生病随後離世，他用一滴從北方洛丹倫戰場上提取出來的亡靈原液複活了自己的妻子。
這份愛純粹無比，但卻導致事情劃向一個不可預知的深淵。
妻子變成了亡靈，只會依照本能吞噬血肉，曾經的善良與美麗蕩然無存，丈夫從最初的震驚到最後的默認，這個心路歷程肯定無比艱辛。
紙包不住火，變成亡靈的妻子還是被守夜人發現，他們不顧亞伯的阻攔，殺死了亡靈，并驅逐了這個曾經很善良的煉金師，并給了他一個藏屍者的綽號。
随後發生的事就是眼前了，藏屍者要報複夜色鎮，他憑借着從北方洛丹倫流傳下來的一點傳言，用自己的全部才華，嘔心瀝血地弄出來了一個憎惡。可惜計劃還沒開始實行就被打破，一小隊守夜人無意間來到他的隐居處，看到了這個巨大的怪物。
生者要生存的權利，亡者也要一方淨土。亞伯對妻子的愛有錯嗎？守夜人消滅亡靈有錯嗎？這件事裏沒有對錯，只能說這是大時代下的一個悲劇，這不是第一個悲劇，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當天發生的第二件事也和守夜人有關，這個民兵組織好像特別容易招黑。
幸好畫面還算溫馨，也很火熱。
确實很火熱，凡妮莎和指揮官小姐趕到的時候一百多人彎弓搭箭，小心戒備地看着中心處的一個亡靈戰士。
摩根.拉迪莫爾生前是一位聖騎士，他響應聖光的召喚，離開了自己的家庭奔赴戰場，和獸人、和亡靈作戰。
對于聖光的疑問同樣缭繞在他心間，摩根.拉迪莫爾和哨兵嶺的老騎士格裏安.斯托曼一模一樣，兩人都是老兵，都是低階聖騎士，在戰争結束後，他也離開了部隊，回到家鄉，準備尋找自己內心真正的安寧。
兩人的不同點在這裏顯現，老騎士光棍一個，看到西部荒野的凄涼，他立刻找到了自己人生接下來的存在價值，帶着民兵開始怼兄弟會，怼大範。
摩根.拉迪莫爾沒有這個好運氣，他回到家鄉看到的只是自己妻子的墓碑。
疑惑、憤怒、悲傷，數不清的負面情緒包圍了這位聖騎士，加上對聖光的疑問，以至于讓他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殺死了三個普通人。
清醒後的聖騎士愧對聖光、愧對自己，他的信念徹底崩潰，用佩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死了，可他又活了，負能量讓他變成了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快殺……殺我！”凡妮莎趕到的時候，這位亡靈戰士穿着全身甲，手持雙手劍，趕豬一樣，追着守夜人猛打。
嘴上讓人殺他，實際抵抗得極為頑強，像是神經病一樣。
“快，你們兩個，去，去把我的意大……炮拉來！”凡妮莎對身邊的哨兵嶺民兵吩咐道。
眼前這位亡靈戰士的機動力比憎惡強點，但強的有限，畢竟生前就不是什麽高手，只是運氣好沒碰見亡靈大軍中的強者而已，計算好提前量，有兩炮也轟死了。
“別，他的女兒也在我們守夜人的一員，讓我來幫他解脫吧。”阿爾泰娅連忙阻止了某人，她覺得凡妮莎一定是和地精、和侏儒接觸過多，太過迷信火藥的威力了，見到什麽東西都想炸兩下看看。
凡妮莎對什麽摩根.拉迪莫爾的故事沒多大觸動，這個世界上倒黴的人太多了，都去觸動？那就別幹別的了。
在她看來，大炮轟之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過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堅持要單挑，周圍民兵也都是一幅雀躍、緊張夾雜着期待的表情，她只好點頭答應。
事實證明，一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十年的老兵，和一個在家自己練武的大小姐，他們的戰鬥能力是完全不一樣的。
阿爾泰娅是中階戰士，摩根.拉迪莫爾生前是中階聖騎士，兩人應該差不多，甚至因為摩根已經死了，無法使用聖光，少了這方面的加持理論上會落入下風才對，但十年征戰所帶來的戰鬥經驗，彌補了兩人間的差距。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戰鬥本能。
雙手劍和重甲對摩根.拉迪莫爾的行動沒造成多少障礙，機動力低更是他防禦的一種手段，依靠着種種戰鬥直覺，交手五分鐘，這位亡靈戰士就占據了上風。
第 93 章 憎惡
“在車前面加裝一個大燈吧，暮色森林這邊的能見度太低，我們要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思考問題。”
“車鬥改大一點，說不定他們還想跑跑運輸呢？鬥大一點也好裝貨啊。”
“啊！快跑！”
正當凡妮莎和兄弟會的工匠研究地精三輪車的時候，遠處一聲慘叫讓她轉頭看了過去。
側耳聆聽，弓弦聲響個不停，其中還伴随着人類的慘叫聲，亡靈是不會叫喚的，能喊疼的只有人類。
“你們繼續改裝，我過去看看。”
她沒有怠慢，第一時間翻身上馬趕去支援，距離不算太遠，她很快就找到了十多個守夜人和追打他們的超級大怪物。
呵！想象中的畫面和實際預期産生出入，就會催生一定的信心動搖。
衆民兵動搖不動搖不知道，第一眼看到這個怪物，她還是挺驚訝的。
眼前是一個三米多高的怪物，這家夥渾身散發着惡臭，慘白色腐肉和蜈蚣般的縫合線交彙在一起，顯得極為恐怖，怪物每走動一步，身體上就掉下數塊腐肉，其中滿是蛆蟲，凡妮莎看得一陣發寒，這東西也太惡心、太奇葩了！
憎惡是亡靈一族擔任沖鋒陷陣的重型兵種，這種東西一旦具備了一定的動能，即使是體質強悍的獸人和人類騎士也無法正面争鋒，因為它是一個可以活動的污染源。
凡妮莎所看到的這個憎惡不是亡靈軍團通靈師們的傑作，如果說北方憎惡是流水線産品，那麽眼前這個就是手工打造了，哪個更強不好說，但對眼前這一群民兵來說，這個龐然大物确實給衆人造成了巨大的困擾。
憎惡有三條手臂，腦袋很小，眼睛裏全是戾氣，這個怪物手裏拿着鐵鏈和砍刀，它的意識非常渾噩，只知道憑借兇煞一般的本能進行劈砍。
守夜人部隊不斷用弓箭進行牽制，可銳利的箭矢根本無法傷害憎惡厚厚的脂肪層，幾支附帶着火焰的箭矢只是把憎惡的身體燒出一個大洞，之後就耗盡了能量。
“往北方引，別往回跑！去北邊！利用地形困住它！”守夜人指揮官小姐一手長劍，一手盾牌，閃轉騰挪，不斷招架格擋，就想把憎惡拉離人群。
可惜事與願違，她的努力見效并不大。北方亡靈軍團的通靈師有魔法，他們可以把屍體內的殘餘意識集中在一起，誕生一個全新意識來控制新身體。而這個手工制造的家夥則不同，它屬于煉金術的造物，沒有經過通靈師的魔法處理，更沒有誕生新意識，屍體內的殘餘意識彼此牽制，思維混亂，現在連野獸都不如。
“別過來，快讓大家都撤回去！”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很仗義，看到凡妮莎想的不是讓她拉部隊來硬拼，而是想把大部隊都撤下去。
凡妮莎當即勒住戰馬，她把憎惡打量兩眼，打，肯定是能打，三百多人還打不了一個憎惡？憎惡要是這麽猛，亡靈早就統一天下了。
只是難免會有一些傷亡，這可不是游戲，根本沒仇恨一說，剛到暮色森林就死幾個民兵太過影響她的聲譽了。
凡妮莎對着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大喊道：“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回來！”
她快馬加鞭回營地，時間不長，她就騎馬并拖了一架火炮過來……
為什麽要和這東西硬拼？咱們有炮啊！
艾澤拉斯有不怕火炮的人物，而且還有不少，但眼前這個肉山一樣的家夥明顯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阿爾泰娅，閃開！”她架好火炮，在點燃引線前喊了一句。
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好歹也是個公爵的女兒，哪怕這個公爵水得不行，可也算統治階級，基本的見識還是有的，她見過火炮。
她一劍刺入憎惡的臉頰，劍刃刺進去了一大半，正常人早就挂了，可憎惡像沒事人一樣，還在嘶吼着揮舞鐵鏈呢。
指揮官小姐左腳踩着憎惡的肩膀，松開劍柄，借力往後跳躍。
三秒後，伴随着“轟隆”一聲巨響，鐵球般的炮彈直接砸在憎惡的胸口上。
随後就是巨大的爆炸聲，層層疊疊的腐肉對穿刺和揮砍都有些極強的防禦力，可在火藥面前就顯得非常脆弱了。
事實證明血肉是抵禦不了火藥的，再多也沒用，憎惡被狂暴的爆炸當場撕成碎片，散發着腐臭味道的血肉像下雨一樣灑向四面八方，凡妮莎躲得很遠，她一點事都沒有，十多個守夜人倒是被澆了一頭一臉，看起來極為狼狽。
他們沒時間嫌棄，個個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你們竟然還有火炮？……”守夜人指揮官小姐用盾牌擋住了臉，沒有遭到腐肉的洗禮，除了身上有點血污，別的地方還算正常，她此時就很好奇，同樣都是民兵組織，你們怎麽這麽優秀，連火炮都有？
艾澤拉斯非常混亂，沒有什麽弩箭不得售賣的規定，可火炮好像也不是交易品吧？你們從哪弄來的？能給我們也整一個嗎？
我給你整兩個！
凡妮莎一推六二五，她不會說這是大範為了炮轟暴風城專門鑄造的，把事情都推到吉安娜頭上，反正過幾天她會從塞拉摩那裏購買更多的火炮，現在打個時間差，毫無問題。
“我們和塞拉摩有點聯系……你的人怎麽會遇到這種怪物？”她用一種這事不能說太細，但咱們有點交情，我告訴你一點內幕，但你別多問的表情蜻蜓點水地說了一下，之後強行轉移話題。
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嘆了口氣，她的手下很快擡過來一截奇怪的東西。
這是啥？凡妮莎左右看看，都沒看出眼前這是什麽東西。
似乎是個人形，質地有點像木頭，外表焦糊一片，但她很肯定這不是燒的，她沒感覺到任何火焰的存在痕跡。
這總不能是樹人吧？暮色森林有這東西嗎？
“我們管他叫藏屍者，實際他叫亞伯，多年前是一個很好、很善良的人……我們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誰知道他變成了亡靈，一直躲藏在烏鴉嶺，進行邪惡的研究，剛才那個怪物應該就是他做出來的。”阿爾泰娅小姐輕輕感嘆，似乎為這個叫藏屍者的家夥感到惋惜。
第 92 章 凡妮莎的平衡之道
凡妮莎對自己的火焰非常清楚，心裏是有那啥數的，她更在私下做過實驗，一把普通層次的武器即使只是附帶上薄薄的一層火焰，在常态下也只會堅持半天時間，半天之後，使用者就會發現‘咦？我的四十米長刀怎麽變短了？’
人人都是灰燼使者只能是一個美好願望，随便找一把武器，附帶上一些烈焰就是灰燼使者？那神器也太不值錢了，她的說辭只是給衆民兵打氣罷了。
不過凡妮莎也是好心，她認為火焰可以幫助民兵克服對亡靈的恐懼。
她調查過夜色鎮的歷史，人家是一個歷史相當悠久的鎮子，早年以釀造葡萄酒而聞名，那時的夜色鎮還叫陽光鎮，鎮子外面種植了大片大片的葡萄。
換句話說，這幫家夥是有錢的……至少比一窮二白，從哨塔改建過來的哨兵嶺有錢。
人是最寶貴的，有最合适的辦法可以保證自身安全，代價僅僅是付出一些金錢，她認為守夜人的小夥子、小姑娘們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他們擊殺亡靈後，同樣可以來烏鴉嶺軍需官這裏換取裝備，武裝自己，之後再去殺更多亡靈，換更好的裝備！多好的良性循環啊！
有句俗語，她一直認為說得有道理。
薪盡自然涼！
一個人只有工資花光了，徹底冷靜下來，才會專心于工作！
有數據表明，在這種狀态下，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效率都是最高的！體現在艾澤拉斯世界，就是法師們沒錢了才會去鑽研免材施法，戰士沒錢喝酒才會去練習劍術，凡妮莎自己就是個反面例子，她現在連精靈語和月神鐮刀的事都不想了，一門心思幫助大家解決後勤問題！
當然了，她不認為自己是貪心，她只是覺得艾澤拉斯世界大佬太多，自己需要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收割點成就感，要不然容易心态失衡，這也算是另類的德魯伊平衡之道吧？
“一把武器能使用多久？”指揮官小姐有點憂心，即使看到了凡妮莎大車上堆積如山的武器，她還是擔心！
“這個嘛……你也應該知道，驅動亡靈行動的就是靈魂之火，靈魂之火是那種幽藍色火焰，平時都藏在亡靈的頭蓋骨裏，我的火焰是這種靈魂之火的克星，兩種完全相反的能量碰觸後會産生法師們常說的高德佛裏戈登效應……”凡妮莎雲山霧罩一陣忽悠，這裏面有真有假，就是欺負對方是個近戰。
指揮官小姐姐确實沒聽懂她的什麽什麽效應，不明覺厲，但是亡靈腦袋裏的火焰是弱點，這塊聽懂了，自覺自己很有收獲，她還點了點頭。
“好吧，我明白了，如果武器損毀，可以在您這邊記賬嗎？我的人都沒帶什麽錢？”
凡妮莎笑得很燦爛：“當然可以，我是守夜人的朋友，一直都是。”
……
接下來阿爾泰娅指揮官小姐就開始調派衆人清繳亡靈。
北方亡靈很多都是戰士，是成年人，死而複生後，用一個玄幻的說法就是怨氣很大，很兇殘。而暮色森林的亡靈更多的則是烏鴉嶺墓地內的死屍，這些‘人’死了多年，屍體都爛了，行動遲緩不說，反應力也非常慢。
民兵肯定不如正規軍能打，可算上火焰附魔，對付一群三分鐘走十米遠的亡靈并不困難。
“這個火堆可以持續多長時間？”意識到哨兵嶺的這位斯特魯伊小姐是超凡者，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又客氣了兩分。
凡妮莎看了看火堆，暗自計算了一下：“放心，我的手下很擅長砍樹，靠着大量樹木的支持，堅持三天都沒問題。”
和西部荒野那種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環境不同，暮色森林好歹是個森林，樹木遍地都是。
一大堆歪脖子樹，偶爾有兩只烏鴉在上面築巢，哇哇大叫兩聲，整個環境看起來陰森無比，如今正好全砍了當柴火燒。
阿爾泰娅小姐覺得某人一直在號召大家砍砍砍，燒燒燒，這個思路有點奇怪，但她也沒什麽更好的建議。
森林裏那麽多樹，既然你喜歡，那就随便砍吧！
負能量堆積，導致很多樹的樹心都爛了，內部被蟲子咬得千瘡百孔，幾斧子下去就能砍倒一棵樹，砍起來是很快，但是這種樹木燃燒并不充分，殘留物極多，這就需要砍更多的樹。
哨兵嶺的民兵分成三部分，留下一百人繼續建造據點，一百多人去砍樹，剩下的一百人，彙合守夜人部隊，總共三百多個民兵，緩緩向北推進。
火光點綴着這塊早已被黑暗所籠罩的土地，每一點急促的光亮閃動就代表着一個亡靈生物被殺死了。
守夜人戰鬥經驗豐富，兄弟會的盜賊打這群行動遲緩，又有些分散的亡靈也沒問題，只有從哨兵嶺新招募過來的民兵多少有點遲疑，不過三人一組，彼此打氣，也能鼓起勇氣把武器捅進亡靈的身體。
烏鴉嶺的墓地範圍很大，凡妮莎擔心自己這邊的人掉鏈子，所以讓老醫師高魯斯跟着他們，自己則在後方壓陣。
她很忙，忙着準備最高等級的交易品。
之前美酒節的時候，她送了地精加茲魯維一只美酒節山羊和一頭美酒節科多獸，對方不得不說确實是一個很大方的地精，加茲魯維回贈了她兩輛地精的三輪車。
她送出去的山羊和科多獸不算多昂貴，組織過活動的人都知道，一般這種大型活動最後剩下的獎品多少都有點殘缺，都是挑剩下的……
而加茲魯維說到底也是個地精，他回贈的三輪車也有點技術故障……
烏鴉嶺北方殺亡靈殺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凡妮莎正帶着兄弟會的能工巧匠修三輪車呢，她覺得要是把車修好，然後賣給守夜人也是一段佳話。
作為一個德魯伊，和動物溝通是本能，森林裏騎馬對她來說毫無難度。但是馬術不過關的話，普通人在一個能見度特別低的森林裏騎馬就是找死！
現在有了一個新選擇，他們可以騎着三輪車作戰！一只手扶着車把，一只手揮舞火焰長劍！多拉風啊！
第 91 章 在我的幫助下，你們都會成為英雄
凡妮莎這邊有人手和資源，吉安娜那邊有大量金幣和閑得沒事幹的法師。
某人的軍需官生意就重新開張了。
德魯伊對亡靈之力的靈敏其實還要強過聖騎士，只是掃一眼，她就能估測出大概的負能量數值，她也懶得費心思，直接按照一級到九級來進行劃分。
“這塊皮革裏沒能量！別想糊弄我！滾！”
“這是什麽破玩意？破樹幹？沒能量，滾！”
“咦，這個不錯！三級負能量石頭一塊，來拿着，五個銅幣。”對吉安娜的信譽還是相信的，此時錢都需要凡妮莎墊付，之後交貨的時候才能正式收賬，不過在遞給民兵五個銅幣後，她還是在一邊的賬本上認真地做了記錄“出賬五銅，預計入賬五銀，利潤四銀九十五銅……”
衆民兵還不敢到烏鴉嶺北面去砍亡靈，他們就在營地周圍轉悠，覺得什麽東西是斯特魯伊小姐所謂的‘負能量物品’就拿回來試試，三分之一都能過關，并拿到獎勵，這就讓衆民兵的幹勁更足了。
凡妮莎也不是一味地用錢幣來做交易品，和在哨兵嶺一樣，盔甲、武器、食物、戰馬都是交易品，這次她手裏還多出了魔法卷軸和一些煉金制品，這都是吉安娜上次帶過來的，數量不多，正好可以作為精品兌換。
一天後，夜色鎮的守夜人部隊來了一大半，以青壯年居多，男男女女都有，裝扮不算多麽整齊，皮甲、布衣，裝備亂七八糟的，精氣神也有點不足，很多人臉上還帶着畏懼，明顯是被亡靈的消息吓到了，如今就是硬撐。
他們看到烏鴉嶺這邊的熱鬧場景有點楞，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過節嗎？
正在快樂收錢的某人總算想起了自己的任務，她連忙出來觀看，不得不說，第一眼看過去，守夜人給她的印象并不好。
這只部隊的士氣有點低迷啊。
凡妮莎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時代普通人對亡靈的畏懼，這種狀态下，十成實力連五成都發揮不出來。
不喜歡做戰前動員，她一直覺得那很假，可她還是要站出來給衆人鼓鼓勁。
“我站在這裏，我內心毫無畏懼，那只是一群會走路的骷髅架子而已，可我從你們眼中看到了恐懼，你們懼怕亡靈，你們不敢去烏鴉嶺北面，對嗎？”她看着衆守夜人的眼睛朗聲說道。
和恩威并施的哨兵嶺不同，守夜人可沒拿過她一個銅板，這幫人對她毫無敬畏之心。
有人被說中心事，羞愧得低下頭顱，有人就很不滿地反駁。
“誰說的！我們不怕死，我們只是不想變成那些鬼東西！”
“是啊！我們不是超凡者，我們之前都是平民！我的哥哥就變成了惡鬼！嗚嗚，我……”
人群一陣騷動，連帶着哨兵嶺的民兵也有了一些動搖，恐懼是會傳染的。
凡妮莎此時又發現了艾澤拉斯世界的一個問題，上下級之間缺乏信息的傳播渠道。
各國上層都清楚亡靈瘟疫不具備太大的傳染性，這已經是半公開的事情了，但在底層民衆當中，依然把亡靈瘟疫妖魔化，有的認為這是一種詛咒，有的認為是邪惡魔法，更有的認為是神靈的懲罰，說什麽的都有。
上層不解釋，下面的人也沒地方去問，這就導致亡靈天災已經爆發了五年，阿爾薩斯都帶着大軍回了北方諾森德，可普通人面對亡靈瘟疫依然沒有什麽好辦法來處理，他們不清楚這是什麽東西，固有觀念也無法理解亡靈是一種怎麽樣的存在。
凡妮莎直接把局部三級燒傷的兩位守夜人擡出來展示，趁着熱乎，你們都來摸一把，看看會不會變成亡靈。
扔到現代社會，她的行為判一個故意傷害罪毫無問題，賠償到位的話，十年以下三年以上……可在這邊則沒人追究她的責任，很多守夜人都是從衆心理，看別人上去摸，自己也過去摸了兩把。
還別說，确實是熱乎的，和亡靈那種渾身陰冷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低聲吩咐了兩句，兄弟會成員很快就擡過來一個一人多高的木柴堆。
“克制亡靈的武器一直就在我們身邊，我來告訴你們！火焰！火焰就是亡靈的天敵！如果不想你們祖先的墳墓被亡靈騷擾，那麽就拿起武器，把那些亡靈都燒成灰燼吧！”
默默調集身體內的火焰，她就像權游裏的梅麗珊卓一樣，發絲微微飄蕩，空氣瞬間升高了二十度。
深紅色的火焰憑空出現，木柴堆燃起熊熊烈火，炙熱的光芒直沖雲霄。
“北方洛丹倫有灰燼使者的傳說，我告訴你們，今天你們全部都是灰燼使者！今天的你們都是英雄！拿起你們的武器，附帶上希望之火，去殺掉你們見到的所有亡靈吧！”她的聲音陡然提高，衆守夜人齊齊看向火堆，看向那炙熱得不似凡間的火焰。
很快就有一個守夜人把自己的武器插入柴堆，拔出來的時候，長劍上附帶着一層烈焰，他揮舞兩下，發現火焰一點都沒有減弱，如果不是手柄處有着強烈的炙熱感，他甚至覺得這個火焰是假的。
有了一個就有兩個，很快是十個，百個。
長劍、短劍、長矛、箭矢都可以附着火焰，不過弓箭只能射一箭，附帶着火焰的箭矢無法收入箭囊。
這對箭法精湛的守夜人來說有點損失，不過他們也都有不俗的近戰能力，影響不算太大。
“去吧，殺光亡靈，淨化這片土地吧。”某人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很有逼格地說道。
“是！”衆守夜人士兵和哨兵嶺士兵高舉武器，齊聲大喊，似乎想把恐懼也一起喊出去。
“真是奇跡……我只是個戰士，對這些不太懂，這種魔法會不會傷害武器的品質？”守夜人指揮官小姐是個明白人，并沒有被凡妮莎兩句話一忽悠就找不到北，她還能冷靜思考，此時就小聲地問凡妮莎。
我隐藏得這麽深的用意都被發現了？小姐姐你的智商不低啊！
“會有一定的損耗，不過我這邊也提供武器的售賣，可以給你們打個八折。”某人面不改色地說道。
第 90 章 粗暴的治療方法
凡妮莎說自己能治，還真不是吹牛。已經變成亡靈的‘人’她無法把對方變回正常人，這點她做不到，聖光、虛空什麽的也做不到，亡靈化不可逆。
但在亡靈化初期階段可以被治愈，她有足夠的理論基礎，并做過專門研究。
現在的黑門25年和亡靈瘟疫肆虐的黑門20年是不一樣的。
以艾澤拉斯的世界觀來看，光明對應暗影，奧術對應邪能，而亡靈對應的就是自然。
處于自然環境之中，每分每秒，那些亡靈瘟疫的能量都會處于不斷削弱狀态，并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徹底消失。
亡靈瘟疫經過五年的長時間傳播，內部死亡能量已經開始大幅度減退了。
瘟疫的力量在減弱，而智慧生命方面呢？凡妮莎認為智慧生命的體質在小幅度增長。
吉安娜聯合部落的薩爾再加上一直隐世不出的暗夜精靈，他們在海加爾山狙擊了燃燒軍團，徹底終結了燃燒軍團對艾澤拉斯的第二次入侵。
這次大戰讓無數強者隕落，更讓維持暗夜精靈長生不老的世界樹和燃燒軍團二當家阿克蒙德同歸于盡。能量是守恒的，它不會憑空消失，而是會變成另外一種形式存在。随着驚天動地的爆炸，世界樹和阿克蒙德全挂了，他們體內那充沛至極的能量，就在戰後散步到了整個艾澤拉斯世界。
按照凡妮莎理解，這有點類似于艾澤拉斯版的弱.靈氣複蘇，雖然因為阿克蒙德體內那無盡邪能的影響，讓智慧生命更加容易堕落，更容易遭受邪能和虛空的污染，但世界樹內強大的生命力也讓所有智慧生命因此而獲益。
職業者會更加容易升階，看看海加爾山之戰前各種族有多少傳奇階，再看看之後出現多少傳奇階就能明白了。
對普通人來說就是讓他們的體質更強，人口生育率更高，嬰兒夭折率更低，這也是艾澤拉斯連番大戰，人還沒死絕的一個原因……
一方面，智慧生命的體質增強，另一方面，亡靈瘟疫在變弱。除非置之不理，否則傷口感染後及時處理，是不會變成亡靈的。
把已經被亡靈毒素影響的那部分血肉挖掉，吃點藥，其實就能治愈，完全沒到必須趁熱趕緊弄死的地步。
聽說自己還有救，兩個守夜人精神為之一振，目光熱切地看着凡妮莎，那是真振啊，兩人激動得嘴唇都在抖。
能活着誰也不想死啊。
兩人斬釘截鐵地說：“不怕！”
“那就好……”凡妮莎揮手阻止了老醫師高魯斯要挖肉的舉動，她最近的研究又有了新思路，如今就找到了一種全新的治療方法。
什麽截肢，口服外用都不需要，她的辦法又簡單又高效。
她一只手一個，拿起營帳外的火把，看都不看，對着兩人的傷口就捅了進去。走你！
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姐：“？？？”
老醫師高魯斯：“？？？”
這就是你的治療方法？是不是有點兇殘！
兩個守夜人也一臉木然地看着她，沒辦法，傷口都已經被凍僵了，即使是火焰燒灼也沒多少反應，可随着傷口處的血肉發出陣陣惡臭，兩人有點頂不住了，好像……好像有點疼？
一開始只是一些很舒服的酥麻，随後是針紮一般的刺痛，最後則是熊熊烈火。
“忍着！還差一點！”凡妮莎看着火光，沒有一點松手的意思。
直到火焰把兩人的頭發胡子全部燒掉，傷口處達到近乎三度燙傷的程度她才停手。
某人現在看到火焰就高興，火光映襯着她的笑容越發燦爛：“治療結束，他們不會感染亡靈瘟疫了。”
守夜人指揮官小姐有點側目，兩人都快焦了，這确實不會感染……
雖然弄得有點凄慘，但兩人确實不用死了，什麽七舅姥爺、親爹、親大爺的也不需要外人照顧了，之後吃點藥，以這個世界普通人強悍的體質，慢慢就會痊愈了。
凡妮莎此時也獲悉了他們打探出來的情報，亡靈都在烏鴉嶺以北游蕩，數量可以說成百上千。
“請協助我們解決這些亡靈，他們對夜色鎮的威脅實在太大了！”
“好，亡靈是我們所有人的敵人，哨兵嶺義不容辭。”
兩人商定好短期目标，指揮官小姐連夜回去調集守夜人來參加戰鬥，凡妮莎他們則在烏鴉嶺南方這塊建立一個固定據點，有哨塔，有圍牆，這樣即使進攻不利，他們也能靠着據點打防禦戰。
兄弟會的盜賊打仗不行，但是修建營地卻極為拿手。
砍伐樹木，之後采集石料，挖溝渠，立箭樓，一個稍顯簡陋的據點正在快速搭建當中。
指派衆人四脖子汗流的幹活，凡妮莎又恢複了她的老本行工作，這次她搖身一變，從哨兵嶺的軍需官變成了烏鴉嶺的軍需官！
烏鴉嶺這裏天然的負能量堆積效應非常有研究價值，誰研究呢？自然是喜歡作死的法師！
吉安娜就對烏鴉嶺的環境非常感興趣，被負能量影響的礦石、草藥、動物、樹木，甚至包括那些天然的亡靈都很有研究價值，在守夜人看來，這些都是禍患，但在法師看來，這裏面滿滿的都是知識，說不定他們研究研究，就能解決北方洛丹倫的亡靈天災呢？
凡妮莎對此是一點都不看好，但是吉安娜和她手下的法師卻很感興趣。
吉安娜作為魔法王國達拉然前任議長大法師安東尼達斯的弟子，在達拉然的聲望很高，法力高強，顏值又高，自願當舔狗的宅男法師可是不少。五年前撤離東大陸前往卡利姆多的時候拉走了達拉然不少法師，即使海加爾山一戰中戰死了不少，但幸存的法師數量依然傲視人類諸國。
能夠在東西大陸間任意傳送的終究是少數，剩下的法師天天閑得沒事幹，又舍不得走，只能釣魚玩，聽說幾位法師的釣魚技術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其中一位名為馬庫斯的咒法師更是沉迷釣魚不可自拔。
在有希望解決水兵們的哲學問題後，吉安娜又把目光對準了這些法師，天天釣魚實在是太浪費了，找個課題，讓他們研究研究吧。
第 89 章 亡靈和亡靈的區別
綠龍的名字她記不住，不過，這可是龍啊！
不能往前走了！她的德魯伊之力對這些同樣流連于夢境中的巨龍來說非常清晰，為了不刺激對方，她選擇在烏鴉嶺這邊再觀察兩天，同時派出民兵去東方偵查，如果綠龍跳出來咱們就趕緊跑，然後通知伯瓦爾來屠龍！
營地鬧哄哄了大半夜，第二天所有人都沒什麽精神，守夜人的幾位同樣心有餘悸，他們還真不知道烏鴉嶺這邊這麽危險。
“昨晚具體是什麽東西在作祟？”
“應該是亡靈。”
凡妮莎不想做過多的解釋，她認為亡靈這個答案不算錯，守夜人也接受了這個答案。幾人想去四處調查亡靈的線索，大部隊原地待命的命令符合他們的意願。
“到底是什麽東西呢？”躺在自己的帳篷裏琢磨，凡妮莎腦海中老浮現和守夜人相關的刺殺賊神器匕首，可那是十年之後的事啊，再說了，匕首也不在暮色森林。
“斯塔文？肯定不是！那就是個舔狗！……隐士？好像也不對。……黑巫師？那貨能有神器？我不信！……食人魔？魚人？豺狼人？狼人？……狼人！”
凡妮莎噌的一聲，翻身坐起。
狼人！月神鐮刀！
德魯伊的神器！她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
可随即又有點遲疑，因為她忘了月神鐮刀具體是什麽任務了……
這是游戲裏一個爛尾任務，需要天南地北地跑，跑到最後給點經驗值就打發了，別說神器，連神器的影子都沒看見，在游戲裏可以說毫無價值。
不過她很确定一點，如今鐮刀肯定還在暮色森林的某處。
走出營帳，守夜人的幾位都去調查亡靈的線索，凡妮莎很快找到了自己兄弟會的人。
“去，把昨天抓過來的那個中年人審審，看看他從哪來，要到哪去，叫什麽，家裏有什麽人都給我問清楚……”她壓低聲音：“別留下外傷……”
兄弟會的盜賊當兵不行，但是審問、刑訊都是好手。
中年人昨晚被凡妮莎吓唬得夠嗆，現在又變得癡癡傻傻起來，兄弟會盜賊可沒有照顧殘疾人的理念，一番西部荒野特色的‘優待’後，中年人竹筒倒豆子，問什麽說什麽，很快一份詳細的記錄就交到了凡妮莎面前。
雞特美原名基特斯，這家夥在一處廢棄礦洞內找到了一把鐮刀，這一段他描述得還算詳細，可後來的過程就有點颠三倒四了。
即使兄弟會的盜賊用了一些不能說細的逼問技巧，可他還是沒提供出多少有用的信息，雞特美只記得有一群黑袍黑馬的怪人從空氣裏鑽出來，這幫家夥大肆殺戮，因為雞特美躲在暗處，他毫發無傷，倒是讓附近農場的一家人遭到了血洗。
之後這貨就是一路奔跑，跑也就算了，慌不擇路的他還把鐮刀遺失了。
“線索完全斷了啊！”凡妮莎揉着額頭，雞特美躲藏在烏鴉嶺的廢棄旅店裏已經十多天了，這些天他吃的東西也不能說得太細，總之這家夥在心驚膽戰的情況下硬是活了十多天。
受驚過度，神志混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沿途經過了那些建築，更不知道鐮刀遺失在了什麽地方。
這些天暮色森林一直在下雨，即使路面留有奔跑的痕跡也早就被沖刷幹淨了，經驗再豐富的獵人和斥候也找不到他的逃跑路線。
目前只知道他是在一個叫羅蘭之墓的老舊礦井裏找到的鐮刀，随後慌不擇路地跑到了烏鴉嶺，知道起點和終點，但是雞特美翻山越嶺，一陣瘋跑，誰知道他是怎麽跑過來的啊。
一陣腳步聲響起，老醫師高魯斯在她營帳外輕聲說道：“小姐，請出來看一下，守夜人遭到了亡靈的襲擊。”
“好，我這就來。”
時間不長，凡妮莎就看到了帶傷歸來的幾個守夜人。
“快殺了我！別讓我變成那些怪物，把我的屍體燒掉，告訴我父親和我哥哥，我是戰死的……”兩個守夜人聲音哽咽，他們的手臂和肩頭各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劃傷，血肉處像是凍僵了一樣，泛着鐵青色，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周圍幾個守夜人拿着刀劍，似乎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結束同伴的生命。
“願你們在天國得到安息。”守夜人指揮官小姐抽出長劍，默默祈禱一番後就要下手。
什麽鬼？這也不是喪屍病毒，哪有那麽高的傳染性啊！你們也太急了！
凡妮莎很俗套地喊了一句：“刀下留人。”
她快步走過去，低頭仔細查看兩人的傷口。
凡妮莎自身對毒藥的研究就極為精深，獲得德魯伊知識後，又大幅度強化了她關于自然毒素的基礎，和自己手下的牧師，和吉安娜都進行過交流，目前來看，亡靈瘟疫具備傳播性，但傳染性卻沒那麽高，高階職業者旺盛的生命力就能殺死亡靈瘟疫，除非戰死，否則傷口感染對他們來說是不存在，不可能說胳膊上劃出一個傷口，十秒後這位高階戰士就變成亡靈，亡靈瘟疫沒那麽強。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傷口和亡靈瘟疫還有所區別。
就像凡妮莎幾個月前做的處理一樣，在南方只有一些被感染的糧食和從北方戰場上撿回來的武器會傳播亡靈瘟疫。
西部荒野有亡靈是因為大範要造反，所以買兵器、買糧食，什麽便宜買什麽。
但在暮色森林這邊，他們和外界聯系很少，自給自足，不需要商人，他們這裏的亡靈和北方的亡靈并不一樣。
通靈術加上煉金術，這是北方亡靈天災的起因，而暮色森林這邊，倒像是長期負能量堆積而成的一種生命形态轉變，嚴格意義上說，北方亡靈那是人造的，暮色森林這邊的亡靈才是貨真價實的亡靈，是天然的！
“他們還有救。”凡妮莎說道。
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她緊皺眉頭：“我們曾經遭遇過亡靈，兩個戰士受傷後，進行了緊急救治，可經過十多天的痛苦哀嚎，最終還是變成了亡靈。”
她認為凡妮莎在西部荒野這種‘樂土’沒見過亡靈。
“呵呵，那是因為你們處理的方法不對。”凡妮莎搖頭輕笑，她轉身問兩人：“你們怕疼嗎？”
第 88 章 暮色森林有神器嗎？
人已經死了，怎麽才能勸對方老老實實地安息？和死人聊天的遭遇對凡妮莎來說還真是第一次，她不想刺激對方，搜腸刮肚地琢磨措辭，差點把‘塵歸塵，土歸土’說出來，好在最後關頭忍住了。
“撕碎的身體！瘋狂的念頭！請救救我！……永恒的折磨，太痛苦了，救救我！”對方像是沒聽見一樣，只知道斷斷續續地低喃。
凡妮莎又勸了一遍，對方翻來覆去就是兩句話，她皺了皺眉頭，這咋整？完全無法溝通啊。
對方的狀态沒法用科學來解釋，這個女暗夜精靈是個靈體，也就是俗稱的鬼魂。
至于具體是什麽職業，她還真不知道，用女祭司代指只是因為好聽，就跟現代社會大家喊起來，個個都是帥哥美女一樣。
凡妮莎看向身旁的神經病中年男人，她感覺這家夥和霧中的女鬼有某種聯系，正是因為己方把神經病中年男人帶回營地，才導致現在被淡霧所包圍，突破點或許就在這個家夥身上？
拽着對方的脖領子“啪啪”正反兩個大嘴巴抽過去：“起來，你給我站起來！清醒點，你叫什麽名字，快說！不說我就殺了你！”
“基……基……基特維……”
神經病中年男人口齒不清，聲音時大時小，此時聲音就小得跟蚊子一樣，凡妮莎聽得都着急。
這是什麽破名字！雞特美？
也沒管他到底是怎麽美，凡妮莎指着霧中的女暗夜精靈：“你們現在有一種奇怪的聯系，用你的腦子給我想想，她叫什麽名字！”
“基……基……煤？”
“啪啪”又是兩個大嘴巴，凡妮莎更是拔出匕首，惡魔之擊上尖銳猙獰的銳刺頂着神經病中年男人的咽喉。
“快說！她叫什麽名字！”
在生死關頭，神經病中年男人出現了一瞬間的清明，他驚駭地看着霧中的身影，又轉頭看向凡妮莎，之後說了兩個非常蹩腳的暗夜精靈單詞。
“星星？高興？還是什麽名字？”
凡妮莎也有點焦急，盡管對方沒做出什麽攻擊的姿态，但衆民兵如果長期處于昏迷狀态，對大腦和身體肯定會造成巨大的影響，她可不想自己帶兵出來，一仗沒打就全軍覆沒，那也太丢人了。
她對暮色森林這邊的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都是十多年前的記憶。只記得一大堆殺狼人、殺亡靈巫師、殺斯塔文鬼魂的任務，她還真不記得這裏有這麽一個暗夜精靈的鬼魂。
幸好這段時間苦學暗夜精靈語，對他們的習俗也有了一個相對較高的了解。
把兩個詞仔細品味了兩遍：“星語？星歌！對，一定是星歌！”
神經病中年男人失去了價值，被她随手扔到一旁。
“星歌女士，我的姐妹，你該回去了，以艾露恩的名義。”
這倒不是凡妮莎要充大輩，非要和人家攀關系，而是暗夜精靈壽命太過悠長，除了直系親屬，女性之間的稱呼都是姐妹，男性之間都是兄弟，凡妮莎會精靈語，又是女性，所以這聲姐妹喊起來沒什麽大毛病。
和艾露恩姐妹會沒有直接的聯系，只是一個稱呼。
霧中的身影聽到了星歌這個名字後有了一個很明顯的停頓，近乎是下意識地回答：“是啊，贊美艾露恩，我該走了……願自然之風替你指明道路。”
呦？這家夥好像還真是個女祭司，聽這個口氣，似乎還是艾露恩姐妹會中級別不低的人物呢。
凡妮莎來不及深究，她同樣用德魯伊對暗夜女祭司的标準語句來回答：“願月神的光輝永存。”
淡霧慢慢散去，盯着對方消失的區域，她久久不語。
對方已經是靈魂了，一身實力十不存一，就這樣還能把三百多人直接弄昏迷？對方生前有這麽強嗎？
暗夜精靈裏有個叫什麽星歌的強者嗎？她印象裏完全沒有阿。
按照凡妮莎估計，就算是暗夜精靈的大祭司泰蘭德.語風死後多半也沒這個實力，撐死了弄暈三五個人，弄暈三百多人，那實在是太誇張了。
如果對方自身沒這個能力，那她一定是借用了某些超凡道具的力量，這件道具雞特美先生也接觸過，這才通過一種精神層面的連接把暗夜女祭司的靈體投射了過來。
“是什麽東西呢？難道是？……”對方如果是借用某件裝備或武器的力量，那麽這件東西的品階一定極高。
高過她手裏的軍刀和戒指，難道是某件神器？！
凡妮莎只見過一件神器，那就是吉安娜手中的安東尼達斯法杖，這位以達拉然前任首席大法師名字命名的法杖是一件貨真價實的神器，并且和吉安娜有着非同一般的聯系，外人根本無法使用。
暮色森林這裏有神器？不記得了啊，而且衆人都暈了，只有自己沒暈，這說明什麽？是因為自己貌美如花嗎？肯定不是！
自己身上也有神器？！越想越沒頭緒，她被亂七八糟的想法搞糊塗了。
“頭好暈？出了什麽事？”守夜人指揮官小姐是個中階戰士，她蘇醒得最早，此時就揉着腦袋問站在營帳前發呆的某人。
凡妮莎看向遠處的巨山，這座山擋住了烏鴉嶺和夜色鎮的道路，神器沒想到，另外的東西倒是回想起來了。
她的雙眼突然冒出一種火光，随即就是劇烈無比的咳嗽。
“凡妮莎，你？”阿爾泰娅不知道她突然間的變化是什麽意思。
她擺擺手：“沒事沒事，突然想到點事，你們這邊的污染有點重啊。”
“污染？是啊，這裏的污染确實很嚴重，有時候傍晚的霧氣升騰起來的時候，十米之外就看不清路面了，我們必須打着火把才能出行。”
對方自動腦補，實際凡妮莎說的根本不是空氣污染，而是翡翠夢境中的污染已經從虛幻傳遞到了現實，這裏是一個巨大的污染源。
這裏有什麽敵人來着？她剛剛想到，記得這座山頂好像有一條被夢境腐蝕的綠龍。
不過按照她對翡翠夢境的粗淺理解，對方要牢牢把守出口，應該不會出來，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