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
我有錢嗎？凡妮莎暗自叫苦，說實話，那架直升機墜毀她才是元兇，小侏儒的操控沒有任何問題。
可要她掏錢去賠償，她還真有點不願意，她辛辛苦苦掙點錢容易嗎？
直升機啊！聽名字就知道巨貴！
她追求的是用熱情奔放的情緒來駕馭火焰，可不想走薪盡自然涼的路線……
有些為難地撓頭，她只能低頭問小侏儒：“那你除了那些同族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嗎？我把你送過去吧。”
金迪.火花嘟囔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凡妮莎只是微笑，根本不接招，對我賣萌？沒用！
意識到自己的萌混過關沒有效果，小侏儒只能從書包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她耷拉着眼皮，把上面的文字看了兩遍。
“我爸爸讓這個叫什麽羅寧的家夥寫了一封推薦信，讓我去找一個叫吉安娜的女人學習？這個女人你不認識吧？”小侏儒緊張地看着她，生怕她說認識。
其實信上詳細說明了很多東西，時間、地點、怎麽去、做什麽船，金迪.火花的爸爸都有詳細安排，如今她故意說得很模糊，就是想在外邊再玩兩天。
凡妮莎叉腰大笑，小侏儒的臉色一下就垮了。
“吉安娜？真遺憾，讓你失望了，我認識吉安娜，一會我就給你送過去！”
“大貓！我不喜歡你了！”
“哈哈——！開心，好開心啊！”
經過一番暗查，凡妮莎準備從城市南邊的一條小路出城，沒走礦坑，沒走下水道。
無數電影裏的主角都用親身經歷驗證了一件事，走下水道、走礦坑就和找死一樣，總會遇到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她選擇走露天的小道，即使被埋伏，她也能飛走！
凡妮莎拉着小侏儒來到城外，遠遠眺望水深火熱的暴風城，她一陣感慨。
想拉着小侏儒先回烏鴉嶺，之後再聯系吉安娜。
凡妮莎知道金迪.火花未來的命運，但就像她之前把那些女人送到塞拉摩一樣，目前的塞拉摩絕對比東大陸安全，至于五年後的事，五年後再說吧。
有羅寧的推薦信，有金迪爸爸的人情，加上凡妮莎的面子，吉安娜收下金迪.火花當學徒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嫌棄小侏儒的行動太慢，即使不願意，凡妮莎還是化身獵鷹，背着她回返烏鴉嶺。
“大貓！再飛快一點！追上前面那只鳥！……”
“哇？！能不能再飛高一點？”
凡妮莎背着熊孩子歡快地返回烏鴉嶺，暴風城的禦前會議則被一片陰雲所籠罩。
老陰比已經完全置身事外了，黑龍公主覺得有點突兀，可她還是用眼神暗示自己的手下開口發言。
幾個貪戀黑龍公主美色的重臣有點愣神，他們要殺巨龍和咱們有關系嗎？反複用眼神确認了好幾次，這才明确了老大的意思，綠龍必須保住，幾位滿肚子壞水的重臣心生疑慮，什麽時候咱們竟然變成正義朋友了？
禦前會議的氣氛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王國正直的将軍們，比如那位溫德索爾老元帥就一直在大喊，要‘殺龍’‘殺龍’！
反而是一群比較油滑的重臣則在幫綠龍說情，說什麽或許其中有隐情，或許對方是被壞人迷惑。
“你們一定是和綠龍有陰謀！”溫德索爾老元帥氣得猛拍桌子。
被他拍桌子的對象是財政大臣，一個看起來就很狡詐的胖子，對方這次很罕見地理直氣壯了一把：“放屁！老子和什麽綠龍一毛錢關系也沒有！我是為了心中的正義！”
“王國一定會亡在你們這群人手裏！”
“你這個砍獸人砍傻的老東西，你懂個屁啊！”
他們又開始了日常性質的互罵！不為聯盟，不為部落，完全的私人恩怨！
正直的要殺綠龍，不那麽正直的則要伯瓦爾慎重一些，這就把攝政王弄糊塗了。
女伯爵更是對他暗中搖頭，示意他千萬不能莽撞。
伯瓦爾心中天平左右搖擺，他又看向受人尊敬的大主教。
大主教心中一百二十個想讓他放棄，可為了自己的人設，為了那被撞塌了三分之一的聖光大教堂，他只能擺出特別糾結，想饒恕，但心中又有不平，想懲罰，又認為罪不至死的那種表情。
這個表情很難掌握，非常考驗演技，老陰比有這個本事，能把表情做得很到位，可他擔心伯瓦爾看不懂！
最後的決定權就落到了小國王頭上。
這個十歲的孩子還不是未來孤身一人就敢走進奧格瑞瑪的聯盟至高王，他很謹慎地看着王座下方的一衆重臣。
重點看了看伯瓦爾、女伯爵和老陰比三個人的表情，老陰比的精湛演技他看不懂，但是伯瓦爾的搖擺不定和女伯爵的堅決反對他看懂了。
“暴風王國有暴風王國的律法，但我們也尊重每一個外來的智慧生命，只要他帶着友善的目的，不管他是不是人類，我們都要用聖光的包容來對待他。”
小國王頓了頓，眼看衆大臣沒人開口反對，他這才說出自己的意見，當然了，只能是意見和建議。
“我認為應該給巨龍一個機會，她應該受到公正的審判。”
這話其實還是很空泛，怎麽算公正的審判？這東西根本沒有一個具體的标準。
“如您所願。”伯瓦爾第一個開口支持，衆多大臣，也依次鞠躬，算是認可了國王對這件事的判決。
回到居室，女伯爵直生悶氣，自己竟然要為綠龍軍團擦屁股？真是個奇跡！
她也算是性格堅韌之輩，很快就收拾心緒，把注意力放在了當下，不管怎麽說，伯瓦爾沒當場斬殺綠龍，就是一個階段性的勝利，現在有了緩沖時間，她就能發動更多的後手，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另一邊的老陰比也在積極行動，暮光信徒全死光了，但他自己的人脈還在，他就想把這條該死的綠龍弄走，随便死在哪兒都行，就是不能死在暴風城。
事情非常有意思，超凡者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老陰比和黑龍公主各自發力，利用他們錯綜複雜的人脈關系，張三找李四，李四聯絡王五，兜兜轉轉，凡妮莎還沒回到烏鴉嶺呢，她就接到了塞納裏奧議會的任務，議會準備派她這個人類德魯伊去營救綠龍！
第 106 章 出城
城市裏大部分區域的混亂已經平息，暮光之錘的第一波沖擊極猛，這幫人悍不畏死，襲擊又來得極為突然，平民和士兵死傷極多。
可惜提前了五年時間，暮光信徒的數量沒有未來那麽多，軍情七處的精銳和城市衛兵浴血奮戰，如今已經掌控了幾處要地和大部分交通要道，但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依然還很混亂。
魚龍混雜，就有那看不清形勢的普通人化身暴民，加入這場所謂的盛宴當中。
經常會看到暮光之錘的餘黨煽動大量不明真相的市民鬧事，城市裏的混亂恐怕還要在暗處持續一段時間。
凡妮莎原本還擔心會有法師施展回溯法術追蹤，她記得卡德加就施展過類似法術，現在徹底放心了，城市裏亂得不行，其中還有瘋狂法師搞事，各種超自然能量混雜在其中，這要能追蹤到就有鬼了。
三下五除二打倒了兩個暮光信徒和十多個暴民，救下了四五個平民。
沒管平民的事，凡妮莎把其中的暮光信徒單獨拎出來，她想知道這幫人為什麽在今天暴起發難。
按照她的記憶，現在還遠遠沒到所謂暮光審判的時間點啊，是她記錯了，還是現實被改變了？必須弄清楚。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你們有什麽目的？”
她連連追問，可暮光信徒只是冷笑，有一位信徒更是傲氣無比地擡頭看天。
天上有什麽東西嗎？凡妮莎和小侏儒不自禁也跟着他們一起看，啥玩意也沒有啊！
神經病！惹不起惹不起！找來繩子，把兩位暮光信徒綁起來，之後拉着小侏儒就準備出城。
拐過一個街角，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
“凡妮莎.範克裏夫小姐。”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對方不但看到了她，更叫出了她的本名。
她的步伐為之一頓，能喊出凡妮莎這個名字不奇怪，畢竟她公開的身份就是霍普.凡妮莎.斯特魯伊，但是喊出範克裏夫這個姓氏就很可怕了。
她緩緩轉身，看到一個瘦高中年人在叫自己。
先把對方打量一番，這家夥就是之前被她救下來的平民之一，是個中年男人。
看打扮不像有錢人，不像貴族。中年男人有着一頭短發，胡須濃密，有些蒼老的面容看起來大概在四十歲左右，手臂緊繃，但是肌肉間缺乏爆發力，明顯不是近戰職業，身上的衣服不是什麽法袍、铠甲而是很普通的布衣，沒有任何能量反應，這人怎麽看也不像是超凡者，凡妮莎的戒備随即放下，這麽一個普通人，即使叫破喉嚨也沒用，殺這種人，用時不會超過兩秒鐘。
“有事嗎？陌生人？”即使身體內的火焰之力近乎耗光，但是她盜賊的能力還在，殺人遠遁，在一座二十萬人口的大城市裏，想隐匿實在太簡單了。
“為什麽要破壞聖光大教堂，兄弟會依然沒放棄那一套制造恐慌的做事方法嗎？聽我一句勸，放棄吧，回歸正常生活，上輩人的仇恨就讓它過去吧。”中年男人一幅苦口婆心的樣子。
大叔你誰啊？莫名其妙的！
暮光之錘惹出來的事不會也扣到兄弟會頭上吧？兄弟會的本事也太大了！
本着不背鍋的念頭，她指着城市裏的滾滾濃煙解釋了兩句：“那是我幹的？那些搶劫鄰居的暴民都是我的人？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那是你們暴風城自己的毒瘤！暴風城并不正義，西部荒野也不邪惡！”
此時她已經想到了很多東西，這位多半又是大範生前的故人，甚至也是好友？否則不會叫出她的名字。
作為石匠工會的會長，主持并修建了諸多大型建築工程，大範才是天下無人不識君的典範，有幾個通家之好的朋友實在不算奇怪，她見一個殺一個？
德魯伊不反對殺戮，追求自然平衡是這個職業的核心思想。
靠着植物進行淨化是平衡，靠着火焰焚燒也是平衡，她沒有什麽不殺的原則，只是沒有濫殺的習慣。
對方似乎看破了她的想法：“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希望我今天的決定是正确的……我是巴隆斯.阿歷克斯頓，你多半沒聽說過我的名字，跟我來吧，城市裏已經開始大規模搜查了，你很難跑出去，從下水道跑，不要再來暴風城了。”
對方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凡妮莎估計對方還是不信任她，只是因為大範的面子，才想幫她一次。
她之前已經搜索過了，幾條通往城市之外的通道都被重兵把守，想不驚動守衛跑出去還真有點困難。
“你為什麽幫我？你對我有敵意，你是不是想把我引到包圍圈裏去？”她很直白地問中年人。
中年人停下腳步，渾濁的眼睛中流露出複雜無比的情緒。
他嘆了口氣，雙方确實沒什麽信任基礎，自己要領路的舉動實在太莽撞了。
“我曾經是你父親的朋友，盡管他之後的道路我并不認可，但這座城市欠他一個解釋，這樣吧。”
中年人蹲在地上，快速畫出一幅草圖：“暴風城的結構你應該很清楚，沿着我們前方這條大道走到頭，之後向左拐……”
中年人對城市布局極為了解，輕描淡寫地就把附近地形勾畫出來，并标明了至少三個出口。
“信不信都随你，我不是大臣，不是将軍，我只是一個工匠，我沒有調兵的權利，趕緊跑吧，千萬別被抓住啊。”
中年人搖頭嘆息，轉身步入另外一條街道。
奇怪的家夥！凡妮莎對這個什麽巴隆斯沒什麽印象，對方還有點北方的口音，名字聽起來怪怪的。
把對方畫的地圖和大範教導前身的暴風城布局圖一一對照，她心中已經信了三分，也就是三分。
這時她才有餘暇問小侏儒：“你準備跟我跟到什麽時候？我送你回同族那裏吧？”
小侏儒兩條小短腿拼命蹬踹，大大的圓臉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她怕那些侏儒找她賠償直升機，她沒什麽錢，根本賠不起。
“他們肯定會要我賠錢的，你有錢嗎？要不你借我一點？”她可憐兮兮地看着凡妮莎。
第 105 章 今天我們都是正義的朋友
本尼迪塔斯的城府很深，意志也極為頑強，明明郁悶地想撞牆，身體和精神都受到了重創，他比凡妮莎還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但他依然靠着莫大的毅力強撐，強迫自己思考，怎麽把捅了一大半的窟窿再補上。
“聖光的敵人必須付出代價，亵渎者的污穢讓聖光的地上居所蒙羞！敵人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伯瓦爾話語裏全是殺氣，他要斬殺巨龍，黑龍公主急得想撓牆。
她和綠龍沒有半毛錢的交情，對方死不死的也和她無關，可綠龍不能死在暴風城，絕對不能！
她很清楚巨龍們的護短性格，今天把綠龍殺了，明天綠龍軍團來調查，她這個混跡在人類中的黑龍不就露餡了嗎？
大主教的想法和黑龍公主一模一樣，這件事必須低調處理，絕對不能擴大化。
他不怕綠龍，守護巨龍來了他都不怕，可現在身體裏的聖光只剩一點了，忽悠普通人還湊活，萬萬不能戰鬥，更不能被巨龍看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暮光審判的時間還沒到，他必須繼續隐忍。
大主教也苦勸伯瓦爾，但他身為聖光的地上代言人，大教堂被毀，信仰的聖地遭到亵渎，就不能說得太過輕描淡寫，擺擺手，無所謂地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那肯定不行！人設就崩了！
“伯瓦爾，你冷靜點，那條龍不能由我們處置。”黑龍公主說得嘴皮子都快幹了，可她依然無法動搖伯瓦爾的念頭，在小事上她可以通過各種暗示和語言技巧施加影響，但今天伯瓦爾異常堅定，他主張把破壞聖光大教堂的綠龍公開斬首。
“是啊，伯瓦爾，我們要顧全大局，聖光不想看到祂的子民被卷入戰火。”
一個以制造混亂為目的的黑龍公主，一個想把整個世界拖入黑暗的邪教頭子，兩人苦口婆心地規勸伯瓦爾。
這個說：“這種殺戮不正義，請冷靜下來。”
那個說：“這是私仇，聖光不會認同這種行為，用智慧之光照耀你前行的方向，我認為這條巨龍或許也有自己的苦衷！”
兩人平時在暗地裏都認為伯瓦爾是個傻逼，現在他們依然這麽認為，今天他們更發現這個傻逼還有一個讓人恨不得錘死他的特質，固執！太固執了！
像是沒聽見兩人的規勸一樣，伯瓦爾執意要斬殺綠龍，甚至要親自動手。
你tm能聽懂人話嗎？兩個邪惡到冒煙的壞蛋氣得直跳腳，自己為了綠龍這個正義朋友這麽拼，綠龍軍團知道嗎？有一毛錢好處嗎？
不得不說，一個紅顏知己，一個精神導師，兩人合力勸說，對伯瓦爾是有一定效果的。
當他三次提出斬殺巨龍，三次被兩人攔下後，他不得不思考自己這麽做是否正确。
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反對，再固執的人也會思考一下，思考的結果就是詢問那些重臣的意見。
“殺！”
“必須殺！”
“把龍頭挂在城牆上！”
重臣們的意見高度統一，伯瓦爾的話還沒說完，一堆人就忙不疊的表态了。
群情激奮的樣子把幕後黑手二人組氣得要吐血，黑龍公主更是把那個說要龍頭挂城牆的家夥多看了兩眼，回頭上前線的時候就把這貨安排進去！氣死老娘了！
……
禦前會議正在進行當中，老陰比顧忌自己的身份，只是偶爾說兩句，主力還是黑龍公主，整個會議慢慢有了點黑龍公主舌戰群儒的意思。
凡妮莎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給別人整出了多大的麻煩，迷迷糊糊好像聞到了燒雞的香味，她的鼻子抽動兩下，有些艱難地把眼睛睜開。
“大貓你醒了？”小侏儒抱着一本比自己腦袋都大的厚書在用功學習，凡妮莎眼神極好，瞄了一眼，這本書她見過，前段時間還研究過呢，這就是法師們的奧術入門教材。
“城裏好亂的！”
“我看好多人似乎都瘋了？那不是你幹的吧？”
小侏儒極為善良，放下書本，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城裏混亂？我就是睡了一覺，我幹什麽了？
側耳傾聽，果然能聽到諸多的喊殺聲，而且她的自然之力更告訴她，城市裏有火，有大量的火。
綠龍大姐那麽猛嗎？自己一個人在單刷暴風城？真是條漢子！
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城市裏的火焰無形中讓她的恢複速度快了兩成，此時身體依然很累，但不像之前的空藍狀态了。
在小侏儒錯愕的眼神中，她翻身躍起，恢複了人形。
“哇！——！”
“真帥氣！能不能教我！？”
“我也要學！我要變成大松鼠！”
變個鬼的松鼠啊！凡妮莎連忙把這個家夥推開，她的手臂還帶着傷呢。
認真地看着小侏儒的雙眼，她緩緩開口：“我和城市裏的混亂沒有關系，我和綠龍也沒有關系，我當時是在阻止她，那個家夥其實也不是壞龍，她是被更加邪惡的東西腐蝕了。”
她想長話短說，可這麽複雜的事真短說不了，不自覺還是說了一大堆。
小侏儒金迪.火花若有所思，很懵懂地點頭，凡妮莎估計她還是沒聽明白。
“你多大了？”
“18歲！”小侏儒比劃了兩個手勢。
我靠！你都18了！我才14！
随即凡妮莎就知道自己想差了，人類的壽命和侏儒、矮人不同，人類活個70歲就算長壽了，侏儒和矮人普遍都能活過200歲。
對于他們的壽命來說，18歲其實就相當于人類的6，7歲。
金迪.火花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孩子。
“你真的是人類嗎？”
“你還會變什麽？我請你吃好吃的，你給我變一個吧？”
“你是法師嗎？你生下來就有這個能力嗎？”
凡妮莎對小侏儒的話充耳不聞，帶着這個拖油瓶走出雜貨店，四處打量。
呵！城市裏這叫一個亂，四處都是滾滾濃煙，很多路面還有血跡，整個城市就像被什麽飛行大隊轟炸過了一樣。
躲在暗處，她目睹了一場神秘人和城市衛隊的戰鬥。
這些神秘人極為兇殘，個個悍不畏死。
慢慢她也看出了端倪，是暮光之錘的信徒！這幫家夥都是弱智嗎？大清早的發動叛亂，他們圖什麽啊！？
第 104 章 懵逼的一天
金迪.火花的語速很快，凡妮莎此時頭暈眼花，體力不足，反應力比平時慢了一大截。
實在不想和這個麻雀精轉世的侏儒待在一起，太吵了！她現在就想趕緊找一個地方休息兩分鐘。
對她來說，最快的恢複地點就是火坑……挖一個十米乘十米，深兩米的大坑，倒滿燃油，之後點火，三二一，走你！跳進去有個半小時就能恢複！再其次是森林裏，恢複得也很快，城市裏最差，這裏植物太少，四周還充斥着大量讓她不那麽舒服的聖光能量。
雖然沒明說聖光是邪道，但是便宜師傅納拉雷克斯的筆記裏多次提到聖光是一種外來能量，而咱們的自然之力是本土、是艾澤拉斯自己的力量，孰近孰遠一目了然了吧？
凡妮莎估計聖光那邊，提到德魯伊多半也不是什麽好話。
誰更正确不好說，反正她屁股現在坐在德魯伊這邊，天然的就不喜歡聖光。
“你喜歡吃蜂蜜嗎？我知道熊喜歡吃蜂蜜，大貓就不知道了……”小侏儒露出一幅思考的表情，她随後恍然大悟地說道：“我知道前面有一家糖果店，我們去那裏躲一會吧！”
你終于說了一句有用的話，凡妮莎有些機械地點頭，跟着小侏儒一起鑽進了路邊的一家雜貨鋪。
也沒去看雜貨鋪裏賣什麽東西，找到一個角落，她疲憊地趴在那兒，三秒鐘不到的時間就睡着了。
……
凡妮莎在睡回籠覺，小侏儒看她睡得很香，也沒打攪她，靠在獵豹的懷裏，打開書包，取出一本厚厚的大書，皺着眉頭認真學習。
她們這個角落非常安靜，但外面的暴風城一衆高層和民衆則徹底炸了。
現在的暴風城像過節一樣熱鬧，巨龍啊！別看游戲裏的腳男們殺龍殺得手軟，實際這個世界上一萬個人裏面，也未必能找到一個親眼見過巨龍的人。
随後聽到的消息更加震撼，巨龍被攝政王和大主教聯手俘虜了！
如果說他們只是因為好奇，想出門看個熱鬧，那麽另外一夥人就滿滿的都是惡意了。
老陰比在發展虛空信徒的時候，轉述過虛空的預言，他告訴信徒，當巨龍從暴風城飛過的時候，就是暮光審判到來的時間點！
在那個時間點，所有人都要把自己的生命獻給虛空，以換取更高等級的存在形式。
虛空信徒們極為狂熱，死死記住大主教的話。劃重點，記住了！巨龍飛過，咱們就沖出去搞事，迎接暮光審判！
結果，今天早上一開門，互相一打聽，什麽？巨龍已經來了！來得這麽早，這個好像早了好幾年吧？
早不早的沒關系，他們還等着迎接那終極的暮光審判，等着自己成為虛空的一份子呢。
早來比晚來好！他們都等不及了！
一幫人都是半瘋狀态，根本沒細想，各自回家，拿着早就準備好的刀劍和火把沖上街頭，見人就砍，逢人就殺，怎麽毀怎麽來。
軍情七處還沒找到巨龍的同夥，就被這幫瘋子弄懵了，這是什麽情況？
饒是情報頭子馬迪亞斯.肖爾手下有2500人為他提供情報，號稱眼線遍布艾澤拉斯，可此時也被搞糊塗了。
這些人都是巨龍的同夥嗎？隐藏得這麽深？現在制造全城混亂是為了掩飾什麽，這裏面有什麽陰謀？
亂七八糟的人抓出一大堆，馬不停蹄的審問，諸多情報彙聚到手邊，這位大盜賊也是一陣頭暈。
這些嘴裏嘀咕着暮光審判的人身份太雜了！
這裏面有逃犯、有逃兵，有其餘人類國度派過來的間諜，有那些貴族雇傭的打手，有名聲不錯的傭兵團，有海盜，有山賊，有兩位沒有封地的男爵，還有一大堆研究邪惡魔法的術士，五六個獸人，十多個法師，以及超過俘虜五倍的自殺者，那是真自殺啊，抱着火藥往人群裏沖，短短一個小時，軍情七處的精銳就死了一百多個，平民和維持秩序的暴風城士兵死傷更多……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在城裏制造混亂的都是誰的人？手下鬧不清楚，情報頭子自己也一頭霧水，等他忙叨叨處理完各種事物，接到會議通知的時候，又是最後一個到場的。
這次會議規格很高，會議地點不再是伯瓦爾在教堂區的居室，而是把會議放在了暴風要塞當中，這是一次很罕見的禦前會議，小國王安度因.烏瑞恩還沒睡醒就被叫起來開會。
攝政王伯瓦爾，卡特琳娜女伯爵，準備接手城市防禦，但還沒正式接任的老元帥雷吉納德.溫德索爾，城市防禦衛隊的将軍，王宮侍衛長，幾位還在休假的軍團長，財政大臣，農業大臣，所有王國內能找到的重臣都被叫來開會。
情報頭子到場後就找了個角落，沒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沒搭理任何人，他靜靜地觀察衆人，琢磨城中的混亂和在場的這些重臣是否有關。
嗯？他突然看到一個人，一個已經很久都沒有出席王國會議的人，大主教，本尼迪塔斯。
大主教的氣色很差，不過大家都能理解。
聖光大教堂還是被撞塌了三分之一，這對一個信仰虔誠到極致的老人肯定是一個重創，至少他們是這麽認為的……
老陰比心裏苦，偏偏還沒法說。
他體內的聖光近乎用盡，最後實在是擋不住了，而伯瓦爾作為一個聖騎士，哪怕是傳奇階聖騎士，速度也不是他的強項，在地上跑的，終究不如在天上飛的。
這位傳奇階聖騎士眼睜睜看着巨龍撞毀了宏偉的大教堂，瓦礫更是把他認為年老體衰的大主教埋在了廢墟當中。
經過一番救援，總算把大主教、主教和一衆牧師從倒塌的大教堂裏救了出來。
當灰頭土臉，被衆信徒從土裏刨出來的老陰比知道全城有一大堆不明身份的神秘人在作亂的時候，他更郁悶得要吐血，從黑門20年到黑門25年，嘔心瀝血，整整5年時間！暗地裏發展出來的暮光信徒一個沒剩，全報銷了！
我說巨龍從暴風城飛過，我TM說的是綠龍嗎！你們就不能調查一下嗎！
第 103 章 凡妮莎和小侏儒
侏儒飛行器擋住了充沛至極的聖光之力，不過聖光實在是霸道，這架不算多麽結實的直升機冒出滾滾黑煙，盤旋着墜向地面。
“你真高！”
“你能聽懂我們說話嗎？”
“你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嗎？你有家人嗎？你住的地方會不會天天被火燒？”
凡妮莎還沒怎麽着呢，飛行器裏的小侏儒就連珠炮一樣問了她一大堆問題。
這是一個有着明亮粉紅色頭發的女侏儒，她還背着一個書包，凡妮莎打量對方的時候，小侏儒也在隔着飛行器的玻璃看她。
看不出對方的年紀，凡妮莎只能說這個女侏儒太活潑了！咱們都要墜毀了好不好！
“你能聽懂我的話？你可真聰明！”
“你是從蛋裏生出來的嗎？”
“你平時吃什麽？是吃蟲子還是蕪菁？我不喜歡吃蕪菁，我爸爸總說吃蕪菁能長高……”
凡妮莎算是看明白了，這個侏儒比普通侏儒還要活潑，心太大了！這個飛行器眼看着就要墜毀了？你竟然一點也不關心嗎？
即使是素不相識，她也不會故意陷對方于死地，剛才為了躲避老陰比的聖光沖擊那是沒辦法，這個小侏儒話有點多，但絕對不是壞人。
現在離地面有上千米，這個高度掉下去，獸人也得摔死，更何況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侏儒。
這本來就是自己惹出來的事，她不會讓小侏儒白白送命。
凡妮莎沒說話，只是搖頭，她擔心事後有法師在現場使用回溯類法術，在巨龍身上沒事，巨龍是一個天然的魔法擾亂器，離開巨龍就不好說了。
她的兩只利爪抓住飛行器側面的鐵板，同時翅膀快速扇動，想止住下墜。
“唉？！”翅膀一扇動，鑽心的疼痛立刻傳入大腦。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翅膀被飛行器的螺旋槳打斷了，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讓她飛翔的動作直接變形。
下墜的速度只是延緩了一下，她想把飛行器倒過來放正的操作也只做了一半，現在變成了她在下面，而飛行器在她腦袋頂上。
周圍疾風呼呼作響，凡妮莎再度試了一下，不行，她體內的火焰之力近乎耗光了，根本無法治愈傷口，能量缺失更是讓她從火鷹形态退回到普通獵鷹的形态。
真正的獵鷹或許可以帶傷飛行，她這個虛假的獵鷹可沒那個本事。
此時離地面目測只有幾百米了，她來不及多想，利爪咔咔兩下撕碎了飛行器的艙門，示意小侏儒跳到自己的背上來。
正常人這會早吓懵了，而小侏儒就不在這個正常人範圍之內，她雙眼冒光，手腳麻利的把粉紅色頭發紮成馬尾，明亮的臉龐上挂着一種名為冒險的雀躍。
她縱身一躍跳到凡妮莎背上，雙手緊緊抱着她的脖子。
她們翻滾着沖向地面，凡妮莎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小侏儒眼睛裏跟蚊香一樣全是圈圈，可她的嘴裏依然不閑着，似乎還想問點問題，只是風灌了一肚子，一句也沒說出口。
前段時間的飛行訓練不是沒有效果，要是一個不會飛的人，哪怕是傳奇階強者，從數千米高空掉下來他也慌，這是本能，是地面生物對天空的一種恐懼。
凡妮莎通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已經度過那個階段了，她不算太慌，此時還有餘暇打量四周。
衆人的視線都被巨龍吸引住了，綠龍大姐很給力，她被老陰比的聖光正面擊中，帶着腐蝕的龍血灑落一地，但身體依然按照慣性對着聖光大教堂撞去，伯瓦爾和城內的高手都在往大教堂那邊趕，一時間還真沒人顧得上凡妮莎。
聖光大教堂是信仰，說得陰暗點，甚至是統治階級為了緩解民衆矛盾建立的精神寄托，你們在今生受苦，死後到聖光那邊就可以享福了！
大教堂萬萬不能有失，一向很重視自己威嚴的伯瓦爾連馬都不騎了，像犀牛一樣，強行在街巷和居民住宅裏穿行，撞出無數個人形大洞，就為了攔住巨龍對大教堂的撞擊。
“抓穩。”凡妮莎聲音極小地提醒了一句。
小侏儒的蚊香眼瞬間又冒出了神采，下一秒，她就被突然出現的變故吓了一跳。
凡妮莎在飛行器上借力，帶着小侏儒跳向側面，此時離地面至少還有百米。
艾澤拉斯世界的人體質比較強，但百米高度掉下去也得挂。
好在凡妮莎不是只有獵鷹一種變形模式，她在小侏儒興奮的眼神中化身獵豹，即使有一只手臂受傷，身體還是輕盈地利用周圍建築減速，并最終降落在了地面上。
回到地面的第一感覺就是累，身體累，心也累！要知道十多分鐘前，她還在夢裏和凱子讨論神器的問題呢！現在體內能量耗光，讓她前所未有的虛弱，好在她還知道自己不能暈過去，此時必須趕緊逃離現場！
她看了一下自己所處的位置，周圍大片的白色尖頂式房屋，她應該也掉到了暴風城的教會區。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伯瓦爾已經暴走了，現在留在城裏實在是危險，而且還有老陰比在附近呢，趕緊跑吧！
她化身獵豹就往小巷裏鑽，只是這個瘸了一條腿的姿勢跑不快，她也沒練過三條腿跑步，起步慢了整整一拍。
唉？她剛跑起來就發現不對，止住腳步，滿臉郁悶地回頭，發現小侏儒正拽着她的尾巴呢。
“大貓，大貓！別走！別走！我還有話要和你說呢！”
凡妮莎的力量遠超常人，而侏儒的力量還不如常人，對方拽着她的尾巴不松手，小短腿愣是在地上犁出了兩道小土溝。
你也太執着了！凡妮莎做出兇狠的表情，想把對方吓走。
小侏儒呵呵笑了：“你不是壞貓，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叫金迪.火花，這個名字很好聽，對不對？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架直升機根本就不是我的！哈哈哈——現在撞壞了那些壞侏儒一定會讓我賠……一定會告訴我爸爸！我必須藏起來！不能讓他們找到我！”
“咱們一起藏起來吧！”名為金迪.火花的小侏儒攥緊拳頭，好像要和凡妮莎一起去做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
第 102 章 大主教的反擊
眼看巨龍調轉方向，似乎要去進攻聖光大教堂，伯瓦爾這個虔誠無比的聖騎士直接暴走。
價值連城的魔力水晶被他連連捏碎，他的命令很快就傳遍全城。
同時鞭打愛馬，就為了以最快速度趕到聖光大教堂。
“快！攔住它！弩箭給我射！發射多少？全部！”
“法師呢？那些受雇于王國的法師呢？讓他們都出來！讓他們迎敵！抗命者，死！”
“那些侏儒是不是有一個什麽飛行器？”
“他們叫直升機。”同樣快馬加鞭的侍衛長提醒了一句。
“不管是什麽東西，他們需要的研究經費我都批準了，讓他們立刻升空，給我攔住那個怪物！快去！”
侍衛長急忙撥馬沖向另外一個方向。
伯瓦爾就像是一頭被挑釁的雄獅，他非常憤怒。
他是傳奇階聖騎士不假，自身不怕巨龍也不假，可他沒有飛行能力，對付這種空中的敵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陸地上他無所畏懼，別說是巨龍，就是更強的敵人他也有勇氣去面對，可天空？那不是他的戰場。
凡妮莎急得直撓頭，伯瓦爾雙眼充血，女伯爵也是驚慌失措，就連待在聖光大教堂內的大主教，老陰比，本尼迪塔斯也懵了。
這一刻大家盡管立場不同，陣營不同，但他們的心願都是一致的，都希望這頭綠龍趕緊停下來，然後有多遠您跑多遠。
可惜綠龍無視了他們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的期盼，像流星一樣，筆直地撞向聖光大教堂。
“有本事沖我來！”策馬飛馳的伯瓦爾在道路上瘋狂咆哮。
“大姐，拐彎拐彎啊！前面危險啊！我求求你，我出十五個金幣，咱們拐彎行不行！”凡妮莎也在苦口婆心地力勸。
黑龍公主拼命給自己的龍人手下使眼色，別站在馬路上發呆，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你們別過來！！別逼我！”藏在聖光大教堂內的老陰比也發出陣陣低吼，暗自向虛空祈禱，最好降下一道雷霆，劈死這兩個混蛋。
“大主教，快走吧！”助祭和一些牧師都勸他離開大教堂。
老陰比心中一百二十個想退，可作為一個參加過獸人第一次入侵和第二次入侵，又打退了亡靈天災和燃燒軍團第三次入侵的老人，作為聖光的地上化身，人設不允許他後退！
在人類與獸人第二次戰争，如今活躍的諸多英雄人物還是熊孩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人類陣營方面的精神領袖了。
作為聖光的對立面，虛空能腐蝕到本尼迪塔斯這種代表性人物，絕對是一次大勝，從光明到黑暗，這種轉變帶來的是生命本質上的巨大提升。
黑化強三倍不是假的，現在的本尼迪塔斯很強，原本就是傳奇階頂點的聖光大主教，從光明轉到黑暗，對于光與暗的理解遠遠高過傳奇階，他現在也有了半神級的實力。
公平一戰的話，守護巨龍、大酋長薩爾這樣的能和他抗衡，夢魇巨龍這些守護巨龍的子女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說是吊打都不算誇張。
可問題是他還在僞裝呢，他還需要這個大主教的身份替自己做掩飾，現在要是渾身黑氣地跳出來把夢魇巨龍弄死，那他的所有計劃都得泡湯。
以人類的角度來說，老陰比很老了，經歷得多，見到的事也多，他這種人思維缜密，走一步算三步，但有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經歷過于豐富，也就是俗稱的想太多，這就導致他缺乏急智，一個沒預料到的事件冒出來，如果以前沒有處理過類似的事情，沒有之前的人生經驗借鑒，他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他只希望手下人把他架走，最好能把他打暈，這樣他就有了一個臺階可下，偏偏手下的牧師和助祭都對他所謂的聖光在人間化身的說法深信不疑，眼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誰也不敢來冒犯。
哎呦！你們敢對我粗暴點嗎？緊要關頭講什麽文明啊！聖光培養出來的都是廢物啊！
他急壞了，眼看夢魇巨龍和那個奇怪火焰巨鷹的距離在飛速接近，老頭的汗都要冒出來了。
現在反擊？這是最蠢的辦法。
可要是任由對方擊毀聖光大教堂，也不符合他的強者身份。民衆以為他只是一個慈愛的老者，那些暴風城的高層可知道這位大主教的傳奇階身份，一點都不抵抗那就太假了。
暗中嘆氣，他只能見招拆招。
就見他渾身缭繞起耀眼奪目的聖光，像是憑空出現了一道貫通天地的光柱。
這是虛空教導他的辦法，他把之前自己體內的聖光還留存了一大部分下來，平時借着這點聖光做僞裝。
說起來很厲害，實際這些聖光的量已經很少了，更是用一點少一點，他一點都不想浪費，可現在只能化解眼前的危機。
“停下！亵渎者！我命令你！給我停下！”說到最後，老陰比渾身的光芒催發到最大，就見光柱以聖光大教堂為起點，化成一道扇形的光幕，鋪天蓋地對着巨龍砸去。
這一招只是看看，就覺得賞心悅目，心中煩惱全消，這是最純粹的聖光。
凡妮莎吓了一跳，老陰比體內怎麽還有聖光之力？還是說此時對方并沒有被腐蝕？
伯瓦爾那些傳奇階強者都無法看破老陰比的僞裝，她隔着老遠，更是看不出來，記憶告訴她，對方現在已經被腐化了，可人家現在使用的聖光也不像假的，她很迷惑。
看着光柱迎面襲來，凡妮莎不敢硬接，誰知道老陰比的聖光裏藏着什麽埋伏啊。
雖然地面的伯瓦爾，遠處的女伯爵，還有暴風城的諸多強者都在看着，衆目睽睽之下不好動手腳，面對那麽多強者，一旦露出一點腐蝕的意思就會被發現。
可凡妮莎不準備賭，萬一老陰比有什麽特殊手段呢？她做一個砍樹放火的德魯伊還是挺開心的，不準備去侍奉什麽虛空。
“大姐，自求多福吧！”也沒管綠龍聽沒聽見，正好身旁有兩架侏儒的直升機快速掠過，她化身的火鷹突然飛了出去，抱着直升機翻滾着墜向地面。
第 101 章 敵在暴風城
“殿下，請立刻回宮保護國王陛下！”老元帥飛奔到伯瓦爾身前喊了一句，之後快馬加鞭趕往王宮。
伯瓦爾也極為果斷，他知道普通人對巨龍就是送菜，此時只有他這個傳奇階聖騎士才能抵禦。
來不及和身邊人廢話，他鞭打戰馬，準備去迎戰巨龍。
“咦？”跑了三百多米，他心生疑惑，連忙勒緊缰繩，讓戰馬停下來，仔細分辨了一下，他意外地發現巨龍竟然是沖着他來的。
如果此時他跑進城市裏反而會造成更多死傷，巨龍來找他，這是好事！就在港口這裏決一死戰吧！
“你們快離開，那家夥是沖我來的！”他的視力很好，已經隐隐約約看到巨龍的影子了，他就想讓手下趕緊散開，這種戰鬥人多是沒用的。
第二次獸人戰争的時候他還年輕，伯瓦爾沒和巨龍交過手，但是他估計自己能打敗對方，這條龍不算強。此時他不擔心自己，而是擔心一會戰鬥起來誤傷普通人。
想蒙混過關的黑龍公主徹底笑不出來了，她再跟着伯瓦爾就太奇怪了，可要是離開？她覺得巨龍到時候追她，她該怎麽解釋啊？
她的視力還要好過伯瓦爾，只是一眼就看到了高空中盤旋的巨龍和火鷹。
看守翡翠夢境的綠龍來暴風城幹嘛？那個全身火焰的巨鷹是哪來的？看這個火焰的樣子，有點像黑石山火焰領主拉格納羅斯的火焰，但她也不是百分百确定，只覺得眼前的事情撲朔迷離，饒是她智慧不俗，一時之間也被弄糊塗了。
武力抵抗的念頭被第一時間排除，可她還能怎麽辦呢？
此時伯瓦爾的衛隊和幾位權貴的私人衛兵中出現了一陣不知名的騷亂，黑龍公主又發現了一個破綻，她這些手下要頂不住綠龍的龍威了！
她急迫地用目光震懾住了這些僞裝成人類的龍人手下，你們要是敢現出原形，我就把你們全撕了！
“羅伯特，鼓起勇氣，記住我們是伯瓦爾大公爵的護衛！”有衛兵發現身邊的同伴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他們都是最精銳的士兵，意志堅定如鐵，你怎麽就怕成這樣了？膽子也太小了吧？
“沒事，沒事……”同伴用顫抖的聲音回複，可他的樣子，怎麽看也和沒事有着很大的差距。
在綠龍現身後，龍威讓這群對巨龍有着巨大恐懼的龍人近乎崩潰，他們之所以還能支撐，是因為主人就在身邊，但能堅持多久，真的不好說。
女伯爵心裏焦急得不行，手下的情況她非常清楚，堅持不了多久，可這種突發情況她完全沒預料到，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巨龍的存在早已變成了傳說，哪怕巨龍并沒有特意隐藏，很多法師和德魯伊都知道他們的存在，但是對一個中世紀環境下的人類封建王國來說，巨龍離自己太過遙遠，太神秘了。
獸人奴役紅龍攻擊人類的第二次大戰距離今天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普通人對巨龍已經沒多少印象了。
伯瓦爾.弗塔根和一衆經歷過二戰的老兵還好點，那些文官、政務官員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
黑龍公主急，凡妮莎也很急：“拐彎，拐彎行嗎？大姐，你還在嗎？你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她不敢恢複人形，此時還是火鷹狀态。
鷹的視力比人類強好幾倍，她還在高處，遠遠地就看到了下方的一衆暴風城高層，這其中以穿着重甲的伯瓦爾.弗塔根，以及他身邊的女伯爵最為惹眼。
“我好像感受到了巨龍的氣息？真是奇怪……你們人類這裏也有巨龍嗎？”綠龍大姐心中善良的那一面無法操控身體，隔着身體，她無法準确定位，只能模模糊糊地感應到同類的存在。
真是謝謝您的提醒！我不光知道這裏有黑龍，還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東西呢！
她現在有喊破黑龍公主真實身份的念頭，可反複思量後還是放棄了，現在并不是一個好時機，變數太多，容易把她自己也搭進去。
“咦？這座城市裏好像還隐藏着其它什麽東西？”随着善良那一面的疑惑，夢魇巨龍的身體似乎也稍稍停頓了一下，因為在黑龍公主之外，她又發現了一個新目标，一個可以讓她更加堕落，更加深入虛空的存在。
古神腐蝕了翡翠夢境，古神腐蝕了黑龍一族，古神腐蝕了……聖光大主教！
看似大家都是被古神腐蝕，這應該親如一家了吧？實際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他們的堕落分別來源于三位古神，而古神彼此之間都是敵對狀态，他們自然也不會是朋友。
夢魇巨龍立刻舍棄了黑龍公主，她要吞噬聖光大教堂裏的虛空能量，她的動機邪惡無比，就是為了讓自己更加深入暗影、深入虛空，和正義沒有一毛錢關系。
本尼迪塔斯曾經是一個絕對意義上的好人，更是一個聖人，他是聖光在人間的地上化身，是一切美德的現實化代表，在阿隆索斯.法奧大主教逝世後，他就是人類方面最強大的牧師，沒有之一。
可随着北方亡靈肆虐，他對聖光之道産生了深深的懷疑，之前認為無所不能的聖光被他抛棄，轉而投入虛空的懷抱，曾經的信仰有多虔誠，如今的堕落就有多麽嚴重。
因為曾經的高度，他甚至有點看不上那些虛空實體化的上古之神，古神對他來說也只是小兵，他侍奉的是虛空本身。
暴風城發生的所有混亂事件背後，其實都有他的影子。
王後的意外逝世，石匠工會造反，國王失蹤，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掌控當中。
黑龍公主利用迪菲亞兄弟會掩蓋自己的種種行徑，殊不知，她自己也是老陰比的一個棋子，在陰謀即将敗落前，被老陰比很巧妙地抛出去轉移注意力。
本尼迪塔斯才是暴風城所有混亂的真正源頭，此時這位源頭先生就有點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架勢。
夢魇巨龍的腐蝕程度比黑龍公主要深很多，她感受到了大教堂內部那絲若有若無的虛空之力，陰暗兇殘的一面想吞噬這股力量，她直接放棄了黑龍公主，轉頭沖向聖光大教堂。
第 100 章 進城
一龍一鷹翻滾着沖出艾爾文森林，龍息和烈焰灑落一地。
凡妮莎就眼看着自己的火焰混合巨龍身上的腐蝕掉下去燒着了一片木屋。
她用盡辦法，想讓巨龍調頭。
她想拉伯瓦爾來屠龍，但不想讓暴風城二十萬人跟着受災，巨龍吐息對普通人的殺傷力太大，沾着就死，碰着就傷，一旦巨龍在暴風城發瘋，那死傷人數簡直難以想象。
此時她就想把巨龍的飛行方向轉一個角度，不回暮色森林，那咱們繼續往北飛行不行？
綠龍大姐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不行！
亡靈巫師的自爆是在黎明之前，凡妮莎和巨龍來回折騰半天，其實也就過了十多分鐘。
此時的暴風城就像是一只沉睡的雄獅，靜靜地趴在那裏，等待着拂曉的到來。
伯瓦爾.弗塔根大公爵比預計啓程的時間足足晚了三天，需要處理的公務太多，連續一天一夜沒睡，這才在拂曉前做完了所有工作，他要立刻在港口登船，去追趕自己的大軍。
“卡特琳娜，你要用心輔助老元帥，明白我的意思嗎？”伯瓦爾知道女伯爵和老元帥不和，但他不想讓這種不和影響到國家的穩定。
讓自己輔佐那個老東西？黑龍公主面帶笑容地點頭，實際心中非常不爽，她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伯瓦爾了，這家夥自主性太強，性格也過于固執，一旦認準一件事，那就絕不動搖。當事情符合自己預期的時候，這種固執難得可貴，但要是事情走向另一個方向，那就很讨厭了。
黑龍公主準備物色一個新棋子，這次沒和伯瓦爾去前線，而是選擇留下‘協助’老元帥處理政務。
清晨的微風吹拂過她的紫色衣裙，她風姿綽約地站在碼頭為伯瓦爾送行。
“放心吧，我的殿下，我和老元帥只是對待事物的看法不一樣，其實我們……我們？！！”
笑靥如花的她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感受到了龍威！這就像一只猛獸闖入了另一只猛獸的巢穴，她比在場任何人感受得都更早、更清晰。
一只成年巨龍正在以高速沖向暴風城！？
大清早就來了一只巨龍？她臉上的笑容極為勉強，這是有人（龍）和自己開玩笑，還是自己沒睡醒？
靠着強大的自我控制力，她強忍着沒有回頭，因為此時衆人還沒發現巨龍的到來。
就連伯瓦爾也沒發現，因為暴風城的港口在城市西北邊，而搗蛋二人組來的方向是東南，攝政王殿下已經轉身，準備登船了。
“千萬別過來啊！”黑龍公主在心中瘋狂吶喊。
她的願望沒有實現，她發現這條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巨龍正對着她筆直地飛了過來。
巨龍們的變形魔法非常高明，但那是對人類而言，像黑龍一族就喜歡變成人類，綠龍一族喜歡變成暗夜精靈，他們都是如此。
這種魔法騙外人一點問題都沒有，即使是吉安娜這種傳奇階法師也無法看破，但是用來騙同級巨龍？大家都會的招數你怎麽騙？你會這招，我也會啊！
黑龍公主心中無比糾結，這頭不知名巨龍沖過來，她似乎只有兩條道路可選。
一個就是奮起反擊，化身巨龍和對方大戰一場，如果贏了的話，說不定暴風城的居民還會給她在國王谷五大英雄前面再立個雕像什麽的……
暴風城的救星，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想到這個可怕的頭銜，她覺得自己會成為黑龍一族的恥辱！
另外一個選擇就是任由對方攻擊，靠身邊的伯瓦爾蒙混過關，這個選項看似很好，實際不可控因素更多，萬一對方嘴碎，把她的真實身份嚷嚷出去怎麽辦？
智慧超群的黑龍公主被難住了。
她神色間的不自然被伯瓦爾察覺，這位聖騎士還是頗有風度的。
“老元帥性格正直，放心吧，他不會為難你的，說不定你們共事後也會成為朋友呢。”
伯瓦爾善意地笑笑，可下一秒他猛然擡頭，他終于發現了天邊的小黑點，以及伴随而來的龍威。
凡妮莎能硬抗龍威，作為傳奇階聖騎士，伯瓦爾的各方面抗性幾乎都到了人類極限，他也不怕龍威，夢魇巨龍可不是擁有泰坦之力的守護巨龍，這種程度的龍威對他一絲影響也沒有，只是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飛過來的這是什麽東西。
“那是什麽東西？你們怎麽……？”他轉頭，發現四周衛兵的臉色都極為難看，黑龍公主也跟着衆人，做出了一個弱女子該有的反應。
事實證明，暴風城高手真是不少。
當凡妮莎和巨龍糾纏着沖進城市的時候，立刻被城衛軍發現了。
和東倒西歪的士兵不同，暴風城防禦部隊最高指揮官馬庫斯.喬納森将軍第一時間就沖上城頭，他操控着弩車，想瞄準天空的巨龍。
城市深處，情報頭子馬迪亞斯.肖爾也發現了異常，他對着天空打出一道紅色煙火，那是緊急集合手下的命令。
“大姐，咱們調頭行嗎？！”凡妮莎在龍背上小聲喊道，她實在是有點肝顫。
下方那個滿臉堅毅，獨自操控弩車的人類她不認識，但是對方帶着一股子決絕，想用自己的生命為城市争取時間，這份心意她能感受到。
凡妮莎不想看着巨龍撲過去把這個無名英雄一口咬死，更不想被那三米多長，箭頭處帶着破甲附魔的弩箭來一下子，她還沒活夠呢。
她此時的角度像極了騎龍去火燒君臨城的龍媽，鬧不清龍媽趴在龍背上除了礙手礙腳還有什麽用，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幹什麽。
她小心地盯着下方，盯着那明晃晃的弩箭，生怕弩箭給自己打了窟窿，她這個小身板可扛不住。
事實證明，拿弩箭去射巨龍一點都不靠譜，下方的無名英雄連射三箭，連她們的邊都沒摸着。
三箭過後，一龍一鷹已經飛過國王谷，進入城市中心。
伴随着一聲龍吟，巨大的龍威籠罩了整座城市。
第 99 章 方向錯了……
巨龍的怒火被凡妮莎理解成打中了要害，她不斷在火焰獵豹和火鷹間切換。
借助周圍樹木的遮擋，火鷹的兩只利爪抓住龍翼，配合利喙，在龍翼上連撕帶燒，硬生生扯出一個長寬都是一米多的大洞。
凡妮莎已經發現了，她的火焰可以淨化巨龍身上的腐蝕。
龍翼上原本遍布荊棘，當肌肉被火焰灼燒後，就會重新生長出了看起來還算健康的新肉，可惜新肉很快又被體內的腐蝕所污染，再度恢複了原狀。
“救我，請救救我……”在巨龍的嘶吼聲中，一個極為微弱的聲音傳到凡妮莎耳畔。
直到對方第三次呼叫，她才算是确定了目标，向自己求助的就是這頭夢魇巨龍，對方體內依然還有一些抵抗的念頭。
輾轉騰挪，不斷變換方位，凡妮莎又用火焰在對方身上燒了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結果并不樂觀，她的火焰總量太少，而對方身體內的腐蝕又太多，杯水車薪，靠她自己一個人根本淨化不了這條綠龍。
“聽我說，你需要自救！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利用你心中的不屈，點燃你的怒火！只有憤怒的情緒才能幫助你！”凡妮莎圍着夢魇巨龍不斷繞圈，對方最初只是很機械地呼救，當她把上述話重述到第三遍，并在龍屁股上抓了兩下之後，對方終于有了點憤怒的樣子。
凡妮莎一邊打，一邊給巨龍鼓勁：“對！就是這樣！你已經找到感覺了，我能感受到憤怒的火焰，還不夠，讓怒火來得更兇猛一些！淨化吧，從裏到外，把全部腐朽都燒掉！讓這個世界燃燒吧！”
她偶爾也用她的火焰回春術對着夢魇巨龍刷兩下，讓對方更加興奮，更燃。
“打我，請再用力點！……”那個有些柔弱的女聲再度響起。
凡妮莎倒是沒去想什麽奇怪的事，看到對方體表那層腐蝕在以一種較為緩慢的速度消退，她立刻答應下來。
這不是為自己，是為了聯盟，是為了艾澤拉斯！
為了拯救艾澤拉斯，她圍着夢魇巨龍就是一陣抽打，不知道在樹林裏繞了多少圈，火鷹和巨龍都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夢魇巨龍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一邊對凡妮莎兇猛地撕咬，一邊又讓她幫忙，把她忙得夠嗆。
“我……我不行了，好累，我好疲憊！眼前全是黑暗……”柔弱女聲的意志還是不夠堅定，一會憤怒，一會膽怯，體內的腐蝕消融速度也是時快時慢。
想靠目前的進度去淨化，猴年馬月也完成不了，連續變形加施法，凡妮莎體內的火焰之力已經耗費了一半。
她在樹林間苦練出來的鑽杆技術不錯，可技術再好，在這種高速飛行狀态下依然免不了撞樹。
火焰即使只是沾上一點，樹木就會被點燃，追追打打的結果就是她在前面燒，巨龍在後面撞，郁郁蔥蔥的暮色森林愣是被她們犁出了一條大道。
為了維持變形能力，她已經無法再使用大規模的火焰法術了。
被撞得鼻青臉腫，凡妮莎也很生氣，操控火焰的就沒幾個好脾氣。
“這可是你逼我的！”化身火焰獵豹的她抱着巨龍的一條後腿，開始用自己身體上的火焰硬蹭！
眼看蹭的效果不大，她又開始對巨龍的一些關鍵部位展開攻擊，烈焰不斷在對方的身體上燃燒，巨龍拼命甩腿，想把她甩掉，可凡妮莎牢牢地抓着龍腿，鋒利的利爪刺破龍皮，直接紮進肉裏，她死死抱着，根本甩不掉。
火焰以一種更加霸道的方式燒灼巨龍身體，巨龍半個身體都被點燃，她歇斯底裏地謾罵，不斷在林間翻滾，就是想擺脫這個味道對她來說特別臭的火焰。
“這種攻擊方式好奇怪？”那個柔弱的暗夜精靈女子聲音在沉寂許久後再度響起。
凡妮莎被巨龍帶着來回翻滾，也暈得不行，順口回答道：“放心，放心，我見過這種腐蝕，我有經驗。”
她有個屁經驗啊！就見過一個腐蝕生物大魚人，結果還是忽悠為主，事後也沒去淨化，而是甩給了精靈德魯伊和老牛，對于淨化腐蝕來說，她絕對是一個新得不能再新的德魯伊了。
柔弱女聲只感覺自己現在很不舒服，這種不舒服和被腐蝕并不一樣，借助這種不同，她自身的很多過往和記憶又湧現了出來，她覺得，咦？這個德魯伊還挺有辦法的？
巨龍一邊飛，一邊像是得了什麽癫痫一樣抖腿，就想把這個煩人精甩下去。
巨龍黑暗、瘋狂的那一面恨透了凡妮莎，龍翼、龍爪和吐息全是武器，凡妮莎的體力和精神力也即将耗盡，她覺得眼前都開始冒星星了。
實在不行，就把這位随便找一個地方扔下得了，她快堅持不住了！
唉？正當她想放棄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眼前豁然開朗，陰暗又有點邪氣的森林被甩在了身後，刺眼的陽光直接照在了她的臉上。
這是離開暮色森林了吧？重新變成火鷹獵鷹，翅膀扇動兩下，她就想加速沖擊，貼地飛行，之後離開巨龍的視線，找個犄角旮旯變身獵豹一藏！完美，計劃通！
看着視線下方那茂密的森林，凡妮莎覺得她們是在向南飛，如今已經到了荊棘谷，她現在就想甩鍋，把巨龍甩給什麽古拉巴什巨魔、什麽血頂巨魔之類的賢達人士，可她低空飛行的時候，沒看到巨魔，反而看到了一個似乎很繁忙的人類村鎮，清晨的陽光照射在這個寧靜小鎮上，衆多鎮民此時都在擡頭看天。
“那是什麽東西？”巨大的火光和巨龍那震天般的嘶吼驚動了閃金鎮，很多人從家門中走出來觀看。他們睜大眼睛，想看清天上飛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凡妮莎也發現了問題，自己想去南方，如今似乎方向反了！怎麽跑到閃金鎮了！
她想讓巨龍調頭，可巨龍的飛行能力毫無疑問在她之上，面對如疾風暴雨一般的攻擊她只能靠自己的靈巧來周旋，根本無法主導方向。
兩者很快就飛過閃金鎮，向着西北方飛去……
第 98 章 夢魇巨龍
現在去叫伯瓦爾來屠龍，還來得及嗎？
凡妮莎看着形态不斷在黑氣缭繞的暗夜精靈和巨龍間切換的敵人忍不住一陣感慨，伯瓦爾應該還沒上路，可惜離得實在是太遠了！
一時間想不到好辦法，她只好拿出五天前對星歌女祭司的那套說辭，想把對方忽悠走。
她滿臉虔誠，富含感情地用暗夜精靈語，像是要朗誦什麽詩歌一樣說道：“贊美艾露恩，翡翠夢境的守護者，伊瑟拉的女兒，請聽我一言……卧槽！”
讓對方倒戈卸甲，以禮來降的話還沒說出來呢，就見一口薄霧般的吐息，海潮一般對着她迎面噴來。
在這種介乎于虛實之間的狀态下也是會受傷的，一旦精神受損，這種傷害比身體傷害還要嚴重。
面對巨龍的吐息，她化身火焰獵豹，一個縱躍，跳到側面。
視線餘光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之前她站的地方被吐息整個籠罩，綠龍的吐息不是火焰、不是寒冰，更不是雷電，而是一種扭曲的自然之力，大量猙獰的藤蔓憑空出現，像是擰麻花一樣，無數根藤蔓彼此交纏，深黑色的鮮血從藤蔓裂口處流出，血液滴落地面，更是長出了一大片灰黑色的蘑菇。
媽耶！只是看一眼，凡妮莎就知道巨龍遭受到的腐蝕比哀嚎裏的大魚人重了幾十倍。
她不再保留，跳到一邊恢複人形，雙手像是托舉重物一樣，調集身體內的全部火焰，對着巨龍的方向扔出了一道火牆。
炙熱的火焰從靈魂深處冒出，那源于薩弗拉斯之眼，如今已經和她體內的自然之力徹底融為一體的火焰洶湧地卷向巨龍。
烈焰倒卷，猝不及防的巨龍影像随之消失，眼前場景像是碎玻璃一樣，瞬間崩塌，凡妮莎的意識也随着回到了現實世界。
“我的大炮呢？快開火！”營地內衆人還在被龍威影響，她只能親自上陣，把自身速度發揮到極致，一腳把炮筒挑起來，裝炮彈、點火、瞄準，一氣呵成。
“轟隆”一聲巨響，炮彈打在薄霧正中間，然後……穿了過去。
綠龍可以在虛實間随意轉化，人家免疫炮彈。
暗罵一句不講物理規則，凡妮莎抄起身邊的一把長矛，左手在上面快速拂過，下一秒，長矛帶着烈焰，追星趕月般，飛向巨龍的脖頸。
“你敢冒犯我？你這個低等生物！”巨龍的聲音非常朦胧，依稀是個女聲，不過聲音裏還混雜了很多聽不清的邪語，讓整個語調顯得極為詭異。
巨龍往前邁出一步，身影在薄霧中勉強顯露出了一點行跡。
她擡起前爪，一爪就拍碎了長矛。
嗯？下一刻，她有點困惑，因為凡妮莎根本沒準備用長矛傷敵，她的殺手锏還是在火焰上，還是以淨化為主。
長矛輕輕一碰就碎了，附帶的火焰倒是把巨龍的前爪整個包裹了一圈。
“惡心的火焰！全是硫磺裏的臭味！”
對方滿臉嫌棄地對着自己的爪子又來了一口吐息，火焰被腐蝕淹沒，巨龍重新恢複了原狀。
這次她徹底從薄霧中走出，她渾身傷痕，脖頸和腹部隐約還能看見白骨，血肉間長滿黑色藤蔓，數不清的倒刺從身體內部鑽出，遠處觀看就像是一大團活動的荊棘。
“德魯伊！你的抵抗在夢魇面前毫無價值！”
随着聲震四野的一聲咆哮，幾個剛要掙脫龍威影響的強者再度昏迷，凡妮莎也感到一陣頭暈，等她甩着腦袋，恢複清醒的時候，發現巨龍已經降低了高度，現在正以一種極為兇狠的姿态，對着她迎面撲來。
不能力敵！凡妮莎不想在自己的據點裏戰鬥，她翻身上馬，沖向森林深處。
巨龍像是認準了她一樣，也跟着低空飛行，沿途撞斷樹木無數，就想把這個小蟲子一口咬死。
“快跑！快跑！”凡妮莎不斷溝通戰馬，這匹馬被吓壞了，龍威一直在沖擊它的精神，要是沒有凡妮莎的德魯伊之力安撫它早跪了。
不行！跑出去五百多米，凡妮莎就知道不能騎馬跑，巨龍的速度太快，此時濃郁到如同棉絮的腐敗氣息已經快追上來了。
“去前面繞一圈，乖乖的回營地哈！”凡妮莎對着馬耳朵低語兩句，下一瞬她站在馬背上縱身一躍，化身火鷹，唰的一聲騰空而起，伴随着陣陣清鳴繞到了巨龍的側面。
凡妮莎在西部荒野的時候，經常背着降落傘去山頂練習飛行，現在的技術算不上多牛，但是把人晃暈的事是不會再發生了。
她如同一道火焰流星，向着巨龍脖頸側後方沖去，她想避開人類的生活區域，離開暮色森林，往南飛，去南邊的荊棘谷。
把這位巨龍朋友介紹給那邊的巨魔、地精什麽的，這就是典型的禍水東引。
“可笑！你竟然要和巨龍比試飛行嗎？”夢魇綠龍巨大的龍嘴裏全是不屑，被夢魇腐蝕，但是她的智力并沒有因此而降低，反而變得更加暴躁和兇殘。
巨大的龍尾攜帶着萬鈞之力，從動到靜之間的加速，連一秒都沒有，橫向猛抽火鷹。
凡妮莎在半空變形，變成火焰獵豹的她體重陡然重了數倍，身體快速下降，躲開了龍尾不說，四只利爪狂風暴雨一般，順手在龍屁股上一陣抓……
夢魇巨龍很憤怒，哪怕再腐蝕，她也是只母龍，一些基本的要害還是有的，你這個德魯伊是不是也太沒品了？
她調頭來咬凡妮莎，龍嘴內遍布腐朽、陳舊的氣息，龍牙更是鋒利無比。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抓了龍屁股，戰鬥中想得到這些啊，她就一門心思往南飛，巨龍似乎看破了她的用意，不斷轉換攻擊角度。
凡妮莎沒敢在森林上方和巨龍戰鬥，雙方之間沒有遮擋物，在空中和巨龍戰鬥？那是找死！她充分利用了樹林的幫助，借助小體型的優勢，在林間和巨龍纏鬥，混戰之中，她不光抓了龍屁股，還往龍屁股中間區域打了兩巴掌。
轉啊、轉啊、轉啊！等凡妮莎和巨龍糾纏了好幾個回合後，她發現自己已經分辨不出東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