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見薩爾
“希望如此吧。”凡妮莎暗自搖頭。
伊崔格、薩爾、老弗丁、吉安娜甚至包括哨兵嶺的老騎士格裏安.斯托曼在內，他們都有一個很普遍的問題。
他們只能看到和自己同層次的人物，比如說，老弗丁是聖騎士的美德化身，獸人高層就想當然地認為所有人類高層都這樣。再比如說，伊崔格是忠誠和榮譽的代表，人類幾個高層就認為可以在獸人的榮譽基礎上開展對話。
他們都忽略了彼此的族群，他們認為高層達成了和睦，那麽底層民衆自然就會其樂融融。
實際呢？當權者之間有什麽血海深仇嗎？吉安娜死個爹就被大書特書，那是因為她爹是海軍上将，是一個國家的統治者，所以被銘記，那些普通人呢？他們戰死沙場的親人誰會記得？
雙方士兵血戰多年，這其中溫柔的丈夫、孝順的兒子、慈愛的父親戰死的有多少？那一樁樁一件件的血債，有人統計過嗎？族群間的血海深仇真的能靠大人物幾句話就抹平嗎？
加爾魯什.地獄咆哮接任酋長後推翻了薩爾的大部分政策，真是因為他腦殘嗎？真是因為薩爾眼瞎，看不出加爾魯什的真實想法嗎？不是的，他代表着民意，他代表的是整個部落的意志！部落不認可薩爾的妥協，他們選擇了加爾魯什.地獄咆哮。
鮮血與雷鳴，力量與榮耀。修建道路需要力量，打造家園需要力量，靠妥協換不來榮耀，只有力量才可以……
獸人的敵視讓凡妮莎有點感觸，她不是智者，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決眼前的這個死結。
嘆了口氣，跟随伊崔格騎乘科多獸前往智慧谷。
中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獸人們喜歡騎乘的霜狼她騎不了，霜狼看到她的瞬間直接炸鍋，她估計是雙方屬性犯沖，這些野獸很敏感，對她體內的火焰完全是一個敵視狀态，這才從霜狼改成了牛頭人們騎乘的科多獸。
這些小山般的動物比較溫順，馱着她緩緩走進智慧谷。
時間不長，凡妮莎就在一座大房子前面看到了現任的大酋長薩爾。
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震驚。
這位被元素之靈眷顧的獸人實在太強了！他哪裏是什麽元素的代表，只是看他一眼，就好像看到了地火水風四大元素集于一身，凡妮莎體內的火焰能量近乎失控，她只能拼命壓制。
獸人大酋長薩爾穿着一身黑色的半身甲，在動不動就兩米多的獸人群體中，他的個子并不算太高，只能說是一般，可他站在那裏卻像山巒一般堅固。
“平靜下來，人類的德魯伊，歡迎你來到奧格瑞瑪。”驚駭的一幕發生了，對方只是随口一說，凡妮莎體內的火焰元素立刻溫順得像小貓一樣平息了下來，外人能影響到自己體內的能量？她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真沒想到人類也能走德魯伊之路，我見過很多位精靈德魯伊和牛頭人德魯伊，你給我的感覺和他們并不完全一樣。真的很有意思，你體內火焰非常純淨，這是你天生的火焰嗎？呵呵……多說了兩句，請不用擔心，那還是你的力量，薩滿只能借用自然之力，不會占有。”對方很有經驗地解釋。
薩爾強，但是具體有多強凡妮莎一直沒有一個直觀的概念，她只是把熊貓人武僧的實力往上拔高來看待，現在看來絕對是錯誤，這位大酋長比熊貓人老陳強了至少三倍。
在當前這個時間，薩爾就是世界的中心，近乎所有的大事件都能和他扯上關系，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天命主角。
作為奴隸，從小被人類放在競技場內長大，薩爾不但繼承了獸人的良好體格，還學習到了人類的思考方式，在當戰士的時候，他就是競技場內的冠軍，而這只是他傳奇經歷的開始。
就像凡妮莎從盜賊轉德魯伊一樣，這位大酋長也從戰士轉職成了薩滿，原本就超絕的實力翻着跟鬥往上竄，竄到現在，凡人裏已經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了。
幸好這位性格平和，要是他現在趁着人類那邊争權奪利的時機大舉入侵，人類真不是對手。
“大酋長您找我？……”她姿态擺得很低，不是她慫，而是一種自然反應……
薩爾沒說話，而是對身後一招手，身材魁梧的酋長護衛又抱來一個長盒子。
“這個，嘿嘿……”當面訛詐好像有點不合适，她餘光觀察了一下薩爾的表情，見對方毫不在意，這才看向長盒子。
“這是？！”盒子上的标記她不會看錯，一個綠底金色船錨标記，這是人類王國庫爾提拉斯的旗幟啊。
打開長盒，發現裏面躺着一把透着森森寒意的長劍，劍刃異常銳利，視線投向其上，就好像看到了一片廣闊無邊的大海，劍身微微彎曲，在這個刀劍不分的世界，說是劍完全可以，說是一把刀也行。
“這是戴林.普羅德摩爾的軍刀，我原本想還給吉安娜女士，但吉安娜女士似乎不想看到這件武器……這本來就是你們人類使用的武器，放在部落并不合适，今天就送給斯特魯伊小姐吧。”薩爾用他那渾厚的聲音說道。
我靠！凡妮莎都要跳起來了，你丫沒事吧！你把一把寒冰屬性的武器送給一個火焰德魯伊？
這把刀還牽扯到一大堆麻煩事，你把人家的爹殺了，不好意思把武器還回去，所以就送給我？這是賠禮道歉？這是甩鍋吧！誰說薩爾老實的，站出來！
這把劍比惡魔之擊還強，妥妥的是史詩級長劍！
作為庫爾提拉斯海軍上将的佩劍，這把劍的品質已經達到人類鍛造工藝的極致。
庫爾提拉斯同為人類七國之一，他們那邊的海軍上将就是國王，這把劍等于是王室的珍藏。庫爾提拉斯以航海為國家主業，船隊遍布東西兩個大陸，作為領袖的佩劍，所用材料之珍惜，她只是想想就覺得眩暈……
自己要還是不要呢？凡妮莎內心很痛苦，自己拿過來用肯定屬性不對，但是不拿吧？又有點心疼……對方一定是在報複她，太惡毒了！
第 57 章 仇恨
一旁的獸人士兵沒明白凡妮莎的意思，你這個雙眼看天，像瞎子一般摸匕首的樣子是想傳遞什麽信號？之前看你兩眼冒光的樣子可不像眼睛受傷啊？
性格耿直的獸人士兵被她弄糊塗了。
老獸人伊崔格就比年輕族人有見識，他在人類社會混過好幾年，又這把歲數了，腦筋轉兩圈，算是明白了凡妮莎的意思，這是嫌賠禮道歉的誠意不夠吧？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你竟然敢在部落的主城裏訛詐？！
凡妮莎很有把握，簡單接觸後，她算是了解了這群獸人的性格，他們注重榮譽，如果她獅子大開口，對方肯定會很憤怒，到時候發生什麽事不好預估，但是小小的訛詐一筆，以部落的家大業大來說實在是九牛一毛。
伊崔格想了一下，空口白牙，說兩句話确實沒什麽意義，獸人注重榮譽，這種口頭承諾他們看得很重，但對注重實際的人類來說恐怕還真有點不合适。
利用補償，把這次的刺殺事件完全抹平，整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也算合情合理。
這麽一想心理坦然多了。
“嗯，是我們弄錯了，稍等。”他對手下低聲說了兩句，獸人士兵一臉愕然，但還是遵從命令跑出去，時間不長，又抱回一個木盒。
伊崔格打開木盒，之前雙眼望天，假裝自己是盲人的凡妮莎立刻低頭去看。
就見木盒當中橫放着一把很有獸人風格的鋸齒匕首，刀尖帶着一個向上的弧度，鋸齒泛着寒光，隐約從中還能聽到一陣陣尖嘯，血槽內更是透着一股子殺意。
凡妮莎把匕首抄起，正手反手各刺了兩下。
這把匕首比之前她用的蜂鳴匕首輕快很多，在刺擊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匕首好像具有某種魔法力量，很像獸人的風格，匕首可以把她全身的力量調集到一點，便于在某個關鍵時刻一擊斃敵。
說實話，匕首的造型過于粗犷，不符合她的審美，但是一擊必殺的效果很契合盜賊的諸多手段。
她對着空氣連續刺了七八下，很快就掌握了這種瞬間突然爆發全力的攻擊方式。
她轉身問老獸人：“你能猜到我這把匕首叫什麽名字嗎？”
老獸人伊崔格：“……”
他覺得自己真心不适合和人類打交道，人類太不要臉了！你們心中有一丁點可以稱之為榮譽的東西嗎？
可東西都已經送出去了，多說兩句話也死不了人，他吭哧半天：“我猜這是黑手氏族的史詩級匕首，惡魔之擊，當年黑手氏族有兩把惡魔之擊，不過多年前大酋長奧格瑞姆.毀滅之錘擊殺了當時的黑手族長，繳獲了這把匕首，真沒想到現在落到了你的手裏……”
是惡魔之擊？！凡妮莎有點驚訝，自己終于有史詩級匕首了！模樣難看點算什麽？
不過這把匕首有點拉仇恨，黑手氏族可不是部落的一員，匕首放在部落的寶庫裏對方不敢怎麽着，要是知道在自己手裏？……黑手氏族可就在黑石山，和她的西部荒野都在東大陸上。
轉身一想其實也沒什麽可怕的！這年頭別說史詩級武器、神器，就連西部荒野的糞叉都是有主人的，想找沒主兒的史詩級武器絕對是做夢。
美中不足的是匕首只有一把。
她右手揮舞匕首，左手像得了癫痫一樣抖個不停，表達的意思就一個，我可以用兩把武器，你看我有匕首了，左手還空着呢，是不是再給咱整一個？
一把獸人不喜歡用的匕首送出去，伊崔格能做主，再來一把就不行了。
出去請示一圈，回來後對凡妮莎說道：“大酋長有請。”
部落這麽玩不起嗎！訛兩把武器就大酋長有請了？原本還準備借用老牛重傷的名義要一把法杖呢，現在看來計劃要改一下……
凡妮莎暗自琢磨，自己的舉動其實還在對方的容忍範圍之內，當然了，她所謂的容忍範圍是指現任大酋長薩爾的容忍範圍，要是現在奧格瑞瑪裏的大酋長是什麽加爾魯什.地獄咆哮、什麽沃金、什麽希爾瓦娜斯之類的狠角色，她早跑了。
薩爾的實力在幾位酋長中毫無疑問是最強的，但性格也是最溫和的，溫和到了有點爛好人的地步。
這年頭老實人不就是用來欺負的嗎？
“好，我也久仰大酋長的威名了，帶路吧。”她把惡魔之擊收到自己腰袢的刀鞘內，之前的殘酷倒勾和蜂鳴匕首也沒放過，好歹是精良級武器，殘酷倒鈎對前身還有紀念意義，全部打包帶走。
伊崔格張口欲言，可想到她的長劍匕首在獸人這邊确實不實用，放在倉庫裏一來占地方，二來看着也生氣，拿走就拿走吧。
走出居室，沿着大道向奧格瑞瑪後方的智慧谷行去。
沿途看到諸多獸人正在從火焰消退的建築內搬運物資，更多的獸人則是帶着不解、困惑和仇恨的目光盯着她，這裏面沒有私人恩怨，敵視她，只因為她是人類。
作為一個超卓的盜賊和叢林捕食者，她對目光很敏感，凡妮莎雖然是在前行，但獸人那針紮一般的敵視目光她依然能感覺得到，她的肌肉看似松緩，實際随時都可以進入戰鬥狀态。
薩爾的種種努力不能說沒有效果，但仇恨的種子依然在獸人的血管中流淌，或許靠着時間的沖刷，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後會迎來雙方真正的和睦，但決不是現在。
聯盟和部落間的和平非常脆弱，如今更多是因為北方諾森德的亡靈天災壓在雙方頭頂，雙方需要舔傷口，積蓄力量，現在只是大戰前的修整，根本不是什麽和平。
“人類真的能和獸人和睦相處嗎？伊崔格，你認為雙方徹底和睦還需要多久？”她語氣悠然地問身邊的老獸人。
老獸人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訛詐自己的層面，她突然擺出一幅憂國憂民的樣子，讓老獸人有點不适應。
他想了一下措辭，很肯定地說道：“會的，我認為人類和獸人一定會和睦的，我見過人類中的美德，我認為那和獸人的榮譽并不沖突，我們外貌不同，但是內心深處有着相同的地方，一定可以達成共識。”
第 56 章 燃刃氏族
莫名其妙被傳送到卡利姆多大陸，現在更是遭到刺殺，對方的殘暴行徑又讓這個身體回想起大範遇刺的那一幕，凡妮莎現在真的很生氣！
“顫抖吧，絕望吧，讓這個世界燃燒吧！”她的聲音有點嘶啞，話語裏帶着陣陣殺意。
獸人刺客：“？？？”
他們也聽不懂通用語，只是凡妮莎的的殺意讓他們為之一愣，情報顯示這位是人類的信使，可看對方這個渾身冒火的外形，這是燃燒軍團的信使吧？！
我們燃刃氏族能把武器附帶上火焰，這在部落裏就算是獨門絕技了。
眼前這位呢？整個人都燒起來了！這能是人類國度派來的信使嗎？人類國度要是随便來一個送信的都這個水平，人類能和獸人打八年？
他們來不及回身去确認情報，凡妮莎化身兩米長的火焰獵豹，帶着耀眼的烈焰就撲了過來。
獵豹不是以力量大而著稱的猛獸，但也比人類力量大多了，變身獵豹抹平了凡妮莎和獸人之間的力量差，敏捷方面更是處于碾壓狀态。
對方在她眼中像是一個個遲鈍的木偶，短途沖刺後一個縱躍，利爪向兩側切去，兩顆醜陋的獸人腦袋就飛向半空，傷口處焦糊一片，血液還未流淌就被烈焰蒸發了。
殺戮讓她的動作更是快了兩分，原本的獵人變成了獵物。獸人那很高大的房間給了凡妮莎足夠的運動空間，優雅的步伐加上如疾風怒雷般的迅捷動作，原本屬于盜賊的死亡贊歌變成了血與火的交響樂。
半空一個轉身就能殺戮一個獸人，原地折返，躲避對方攻擊之餘，利爪揮出，再度擊殺兩人。
獸人抛棄了自己最擅長的戰鬥風格和她玩刺殺，那就需要付出代價。
一個打扮和普通暗紅色獸人截然不同的老獸人站了出來，他伸手遙指凡妮莎化身的火焰獵豹，下一瞬，她就覺得身體沉重了十倍，好像突然背負了千斤重擔一樣。
法術？她依然很冷靜，這是什麽法術她不懂，感覺像是某種詛咒。
法術的核心部分充滿黑暗魔力，像是一團亂麻，不斷有絲線從這個魔力線團中沖出，想控制她的身體。
什麽亂七八糟的！火焰在她體內快速流淌，直接驅散了對方的法術，凡妮莎更是一個縱躍，十餘米距離直接跨過，疑似是獸人術士的老者被她一巴掌拍掉了腦袋。
縱橫來去，手下沒有一合之将，獸人刺客也試圖用各種障礙物限制她的速度，但是漁網、木樁、和各種桌椅都被火焰燒成了灰燼。
熊熊烈火蔓延到了室外，加上這些刺客為了制造混亂，特意點燃了諸多目标，此時夜空下的奧格瑞瑪就像是個大型篝火現場，整座城市的三分之一都在燃燒。
“元素之靈聽我召喚！我命令火焰停下腳步，你們不屬于這裏！離開我的城市！”一個渾厚異常的獸人聲音在整個奧格瑞瑪響起。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城市內的火焰在以一種可以稱之為迅捷的速度消退，對方話語的籠罩範圍極大，連凡妮莎體內的火焰都受到了影響。
這就是部落酋長薩爾的威能嗎？這恐怕都超過傳說階，達到半神的程度了。
“死吧！”她殺掉最後一個獸人刺客，順勢收束體內火焰，重新恢複了人類形态。
現在的部落可不是‘部落都是廢物’的年代，說是強者如雲毫不為過，高階的薩滿、戰士和獵人遍地都是，她還不準備挑釁這個龐然大物。
聽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凡妮莎鼻子裏‘哼’了一聲，她把室內掃了一眼，二十秒的間隙裏，足足有超過五十名獸人刺客倒在了血泊當中，其中還有七個施法者。
“斯特魯伊小姐，你沒事吧？”獸人顧問伊崔格帶着幾個獸人戰士沖了進來，能看出他們也經歷了一場血戰，好幾個獸人身上還帶着傷。
凡妮莎沒好氣地說道：“我的同伴為了保護我，現在身受重傷……”
她說的同伴自然是從頭到尾一直在躺屍的老牛同志，當然了，她這話裏一點謊言都沒有，老牛确實是因為‘保護’她才重傷的。
“我們能夠治愈他，請放心，牛頭人也是部落的一員。”伊崔格把胸口拍得山響。
總算有人可以溝通了，凡妮莎自然就問起緣由，別看她殺了一屋子獸人，屍體堆得跟小山一樣，實際連對方是幹什麽的她都不知道。
“燃刃氏族，他們一直對大酋長的諸多政策不滿，他們聽說最近會有塞拉摩的使者來奧格瑞瑪，所以……所以應該是認錯了。”
老獸人非常不好意思，他們把凡妮莎三人半拘禁地關在這裏，如今對方因為他們的保密工作太差而糟了無妄之災，這事獸人非常理虧。
為了讓凡妮莎有更加深刻的認識，他還舉了一個例子：“我聽說人類那邊也有很多反對暴風王國，試圖推翻暴風王國現任領袖的人，這個燃刃氏族就和那些人一樣。”
凡妮莎‘哦’了一聲沒接話，真是不好意思，你口中的‘那些人’‘那些試圖颠覆暴風王國統治地位的人’貌似說得就是區區在下……
伊崔格派人去請薩滿來治療昏迷的老牛，和手下小聲嘀咕兩句，手下很快就把凡妮莎之前交上去的裝備拿了回來。
“在奧格瑞瑪發生這樣的事，是我們的責任，斯特魯伊小姐用行動證明了你是部落的朋友，部落永遠歡迎你的到來。”對方雙手奉上她的武器，希望她對這次的刺殺不要介懷。
介懷其實倒不算太介懷，她殺的獸人堆起來足有兩米多高，自身近乎沒損失，不過要想這麽輕飄飄地一句話就抹平整件事，那她也太好糊弄了？！
部落的友誼？你去問問未來那個一夜白頭的吉安娜，問問她部落的友誼有什麽用！
她是人類，只會屬于人類陣營，以前、現在和未來都沒有背叛人類的念頭。
凡妮莎雙眼看天，話有所指地說道：“這是我的匕首嗎？摸着不像，我眼睛受傷了，看不清楚啊……”
第 55 章 意外的刺客
精靈德魯伊的喚醒儀式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當中，老牛看起來有點呆頭呆腦的，實際在德魯伊之道上走得很紮實，精靈體內因為遭受夢魇污染的那股子臭味已經被驅散了七八成，凡妮莎只是看着老牛的一些動作和關于自然之力的調動就覺得很有收獲。
正當她琢磨暗夜精靈蘇醒後，自己該用什麽措辭從對方那裏弄點德魯伊基礎知識的時候，一片奇怪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天生的警覺讓她注意到了門外的不對勁，那是盜賊們很熟系的聲音，是利刃刺入身體的聲音。
下一瞬，視線餘光正好看見一團泛着暗紅光芒，溫度極高的火球對着他們快速飛來。
凡妮莎二話不說，腰肢用力，身體貼地而行，腳步一錯的工夫就躲到了老牛的身後。
沒辦法，獸人崇尚簡樸，屬于那種我窮我光榮、越窮越光榮的類型，室內就沒什麽陳設，只有老牛的這個大身板适合給她當個肉盾。
火球攜帶着高溫，筆直地砸進室內，巨大的爆炸伴随着沖擊力，直接打斷了老牛的施法，更是讓這位老實人口噴鮮血，重傷暈了過去。
“抱歉……抱歉……”凡妮莎雙手合十，心中也有點過意不去。
她下意識去躲避火球，這完全是一個現代人的條件反射，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火抗有多高，理論上說，火球的沖擊力不會對她造成多少傷害，頂多就是打個踉跄，火焰附帶的高溫更是可以豁免，她應該幫老牛扛這一擊。
人家在施法救人不提，老牛還是個很标準的治療職業！
現在呢？她在開局就把己方唯一的治療給送了……
凡妮莎斜着眼睛，目視不遠處蜂擁而入，手持利刃的獸人，和己方變成七成熟的治療職業一陣無語。
自己有責任，但是老牛的火抗太低！他自身也有責任！在艾澤拉斯這麽一個水深火熱的世界，沒有火抗能行嗎？老牛還是頭發短、見識少，缺乏對世界殘酷真相的認知啊。
“什麽情況？”她說的通用語獸人是聽不懂的，依然守在門外的獸人和這些手持利刃的獸人在她說話的時候已經殺成了一團。
能看出兩者是有區別的，白天接觸到的獸人都是綠色皮膚，神态也相對平和，而現在這群突然冒出來的獸人則是暗紅色皮膚，個個表情猙獰。
暗紅色皮膚的獸人頂着巨大傷亡，強行往室內突擊，一個暗紅色皮膚的獸人施法者滿臉嗜血地看着凡妮莎，他口中吐出一串不知名的語言，随後就見他的身體突然鼓脹，并在不到兩秒內引發了一場炙熱的爆炸。
沖擊波打退了一衆綠皮獸人，靠着這位施法者的自爆，暗紅色皮膚獸人突破了綠皮獸人的防線，他們筆直地沖入室內。
這是來對付暗夜精靈來的？自己到底要不要保護一下呢？凡妮莎還沒想好，就見對方置昏迷的暗夜精靈德魯伊而不顧，筆直地沖向自己，她一陣郁悶，對方是沖着她來的。
“為了燃刃氏族！為了部落！”暗紅色皮膚的獸人個個滿臉狂熱，嚷嚷着她聽不懂的話，一股腦地沖了進來。
你們到底是誰啊？天地良心，凡妮莎根本就不認識這幫人啊！
她的武器都被獸人拿走了，現在手無寸鐵，眼看對方匕首帶起一陣疾風，對着她的眼睛迎面刺來，她心中有點惱火，一幫粗野的獸人你們丫的不玩斧子，竟然敢和我玩匕首？！
她一把讓過正面，扭腰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想把匕首奪過來。
抓了一把，沒動，對方技巧近乎沒有，匕首用得跟街頭流氓一樣，只有刺和砍這麽兩個簡單的動作。但是這個腕力是真心強大，強勁有力不說，手腕跟個大棒槌一樣，特別粗，這一下就沒抓住。
凡妮莎毫不慌張，她在刀尖上跳舞的經驗可比飛行的經驗豐富多了。
明明是五個沖到近前的暗紅色獸人刺客在圍攻她，可她依然有條不紊地一一還擊。
沒抓住對方的手腕，她該抓為按，同時縱身一躍，把自己的體重也壓了上去。
這下獸人的腕力就頂不住了，手腕下沉，身體前傾，整個刺擊的動作就變形了。
凡妮莎用了個很像跆拳道的側踢動作，左腳踩着對方的膝蓋，身體借力拔高一截，右腳掄起，腰腿同時發力，一腳踢在獸人那像鞋拔子一樣的臉上。
踢完了不算，她更借力後躍，左手探出，抓住對方的匕首。
獸人的匕首有些過于沉重，刀鋒也不是人類使用的那種小巧靈敏的類型，而是帶着參差不齊的鋸齒，像是某種野獸的牙齒。
凡妮莎把匕首在手心轉了半圈，反手握住，落到地面的時候，手臂很随意地往後一送，就把匕首捅進了另外一個獸人的咽喉。
兔起鹘落之間，她擊殺一人，重創一人，憑借着遠超對方的敏捷，她此時也有了點大範那種行雲流水，殺人如藝術的意思，他們都是藝術家、是鋼琴家，彈奏的樂曲名為死亡。
獸人沒想到擊殺目标還有着不俗的近戰能力，不過害怕這個詞從來就不在獸人的詞典裏，他們可以堕落，可以為了力量不擇手段，更可以不顧大局，在這個關鍵時刻違背獸人酋長的意願來刺殺凡妮莎，但是他們從不恐懼。
凡妮莎的手段再兇殘一百倍，獸人也不會怕！你凡妮莎還能比薩格拉斯更狠嗎？燃燒軍團大boss下凡，打得過打不過另說，只要獸人想，他們都敢上去劈一斧子！
淩厲的殺招沒有讓衆獸人刺客産生一絲遲疑，他們怒吼着凡妮莎不懂的語言，憤怒地沖了上來。
你們憤怒？我還憤怒呢！我招誰惹誰了？
獸人刺客個個眼睛通紅，那是憤怒和興奮導致眼睛充血的外在表現，說雙眼通紅更多是一種形容詞。凡妮莎不同，她的眼睛是真紅，眼眶中流淌着滾滾烈焰，四周溫度瞬間升高了二十度，她很生氣！她被惹火了！
第 54 章 奧格瑞瑪
奧格瑞瑪比想象中還要來得雄壯。
前身就有很多建築方面的知識，加上她前世的經驗與見識，凡妮莎對城市建築的眼光在這個時代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如果說鐵爐堡是群山之子，是山野之中的瑰寶，是大地的饋贈。那麽暴風城就是人類藝術的結晶，是一副把藝術、建築和人類天性完美結合到一起的畫卷。
奧格瑞瑪和上面兩座城市完全不同，還沒進城，凡妮莎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戰鼓聲，鼓很大，也很多，鼓聲富有一股異樣的節奏，鼓槌落下的每一擊似乎都打在士兵的心髒深處。走得近了一些，敲打金屬的聲音和獸人戰士訓練時的怒吼也傳入她的耳畔。
獸人同樣認可榮譽，并認為榮譽遠遠大于自己的生命，哪怕這種榮譽方式和人類聖騎士口中的榮譽并不相同，他們依然遵循着自身樸實的價值觀，并把這個傳統一代代傳遞下去。
這座獸人或者說是部落的主城就像它的子民一樣，粗犷、野蠻，但在暴力之餘又富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原始美。
巨大的石塊壘高成為堅不可摧的城牆，粗大的圓木捆成一團，各立兩側，成為警戒的哨塔。
不知名野獸的牙齒倒立在路面，形成富有立體感的拒馬。
獸人騎着座狼呼嘯而過，遠處天邊還有地精飛艇在卸載什麽物資，奧格瑞瑪給凡妮莎的第一印象就是繁忙，這裏每個人似乎都有工作。
“老穆，你說他們不會對咱們不利吧？我可是你們的朋友。”盡管認為在薩爾統治下的部落很理智，凡妮莎現在心裏依然有點打鼓，她已經在觀察逃跑路線了……
老穆自然就是她新認的牛頭人朋友，這家夥天天哞哞叫，一天前，這家夥指着自己的鼻子，凡妮莎才知道他的名字，聽聲音大概是叫穆約，具體發音她就不清楚了。
這名字聽起來就不像是牛頭人的名字，她甚至有點惡意的想，是不是那位依然昏迷的德魯伊看牛頭人天天哞哞叫，所以圖省事，取諧音，取了這個穆約的名字呢？
老穆搖搖頭，寬厚的肩膀下意識往內縮了縮，能看出他對部落、對獸人一點都沒有老鄉見老鄉的親切，他的提防小心比凡妮莎要強烈好幾倍。
一個人類、一個昏迷的禿頭暗夜精靈，加上一個不會說普通話的牛頭人，這個隊伍組成怎麽看怎麽怪異，十字路口巡邏隊很快就把他們交給一個老獸人。
凡妮莎之所以判斷對方是老獸人，是因為對方的胡子都白了，這在以戰死沙場為榮的獸人裏非常少見。
對方把他們一一打量，精靈依然昏迷，他看不出昏迷的原因，牛頭人很緊張，好像老獸人要吃了他一樣，這兩位明顯就不是談話的好對象。
哪怕凡妮莎一直面無表情地伸手指牛頭人，示意有問題可以問這貨，可老獸人還是把目光對準了她。
對方一開口就是口音很重的通用語，艾澤拉斯也是有口音的，通用語分區域，漫長的文化和習俗，導致各地口音就不一樣！這其中以北方洛丹倫和南方的暴風王國差異最大，老獸人的通用語和他們這些南方人說的話不同，聽起來有點北方人的意思。
“請問你是塞拉摩的人嗎？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助的嗎？”老獸人很客氣，但其中的審視味道也很足。
能溝通就好，忽悠能力再強，語言不通也沒用，現在總算有凡妮莎的用武之地了。
雲山霧罩的一頓侃，她重點提到德魯伊要治理貧瘠之地的土地沙化問題，強調這是一個默默無聞，做好事不留名的好精靈，可惜愛心不敵陰謀詭計，他被敵人卑劣地暗算，至今還昏迷不醒。自己則是誤打誤撞，路過之餘，感嘆對方的偉大情懷，這才出手相助的醬油黨！
“我能感受到你的善良，你是個好人，陌生人，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老獸人問道。
“霍普。”
對方一言不發，似乎等着聽她的姓氏。
凡妮莎有點為難，當初老騎士沒問，是擔心其中水比較深，獸人不存在這個問題，哪怕你說你姓米奈希爾，是阿爾薩斯的大表姐都沒關系，無論如何也得編一個出來。
直接說自己是米奈希爾家的人那肯定是瘋了，說範克裏夫這個姓氏也有點不妥，人家部落也是能和聯盟戰鬥多年的龐然大物，情報組織肯定有。
要是知道她姓範克裏夫，指不定弄出什麽破事呢，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想了一下，凡妮莎知道遲疑一旦超過一秒鐘就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她快速報出一個名字。
“霍普.凡妮莎.斯特魯伊。”這個名字不像平民，也不像什麽大貴族，不長不短，正合适。
對方确實沒聽出問題。
“我是伊崔格，是大酋長的顧問，很榮幸認識你，斯特魯伊小姐。”
“久仰久仰……”
傍晚時分，伊崔格給他們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哀嚎洞穴那邊已經完全亂了，獸人的斥候無法深入調查，他們只能看到諸多野獸沖出洞穴，正在破壞沿途所見到的一切生靈。
“這位暗夜精靈德魯伊要怎麽喚醒，他有沒有治愈那片土地的方法？”伊崔格對這位禿頭精靈的觀感很怪異，和精靈戰鬥這麽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精靈禿子呢，從心底就往外冒出一股子不信任……
凡妮莎一口咬定，有，肯定有，必須有！
喚醒工作由牛頭人穆約來做，有伊崔格幫忙，很快就湊齊了喚醒儀式所需要的道具。
凡妮莎這個時候才知道，從翡翠夢境蘇醒竟然這麽複雜，竟然還需要專業道具，根本就沒人提醒她啊……
喚醒的過程還算順利，一些魚人的噩夢也随着暗夜精靈的蘇醒而被帶到了物質界。
它們從暗影處蜂擁而出，想把精靈德魯伊重新拖入夢魇。
外圍既是保護又是監視的獸人根本沒用凡妮莎動手，他們也沒看出這些魚人和正經魚人的區別，看都沒看，掄起大斧子清理垃圾一樣，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群實質化的魚人噩夢砍成了碎塊。
第 53 章 語言是個大問題
果不其然，剛跑了一半的路程，就聽見山洞深處傳來一陣讓人驚駭的尖嘯，恐懼浪潮開始在整個哀嚎洞穴中蔓延。
大魚人沒有語言能力，它不斷施放體內的噩夢，沿途經過的迅猛龍、風蛇和一些海龜都像瘋了一樣彼此厮殺，它們的暴起嚴重影響了凡妮莎的速度。
繼承自大範的殘酷倒勾左砍右劈，另一只手緊緊拽着依然昏迷的德魯伊，她把自身速度發揮到極致，實在沒路的話，她就在空曠處化身火鷹，兩只鷹爪抓住昏迷德魯伊，在一衆瘋狂的迅猛龍頭頂飛掠而過，強行突圍。
“淨化……這裏需要淨化……”被她的火焰灼燒，昏迷的精靈德魯伊緩緩蘇醒。
他也沒看清抓着自己的是什麽東西，只知道像是一團火。
凡妮莎眼珠子轉了兩圈，很罕見地沒吭聲，假裝自己是個無生命物體。
她有點心虛，自身能量的控制水平實在太差，火焰雖然暫時喚醒了這位德魯伊，可她也把精靈那頭飄逸的銀色長發和胡子燒禿了一大半，本來很儒雅的外貌，現在配上這副地中海發型怎麽看怎麽怪異……
對方很快又暈了過去，沒辦法，她飛得實在是太差了，速度時快時慢，上下左右的晃，正常人都受不了，何況是一個虛弱的德魯伊。
凡妮莎像是一道喝醉酒的流星，踉踉跄跄地沖出獸群，再度化身人形。
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自己還需要繼續苦練啊！
拽着昏迷的德魯伊跑到哀嚎洞穴通往地表的一個通道口，擡眼正好看見一個穿着長袍的牛頭人也在鬼頭鬼腦地往裏面張望呢。
e one on！快跟上！”把礙事的德魯伊扔給牛頭人，如果對方蘇醒問起自己的頭發是怎麽回事，就找牛頭人負責吧！
她英語和通用語混合在一起，說着對方根本不懂的話，邁開兩條長腿，一溜煙的工夫就沖了出去。
憨厚的牛頭人看着昏迷不醒的導師，又看了看洞穴深處像是要爆炸一般的熱烈場景，連忙跟上凡妮莎的腳步。
哀嚎洞，***部地形複雜，那是因為長年累月的陸地演變造成的，這裏環境非常封閉，向外的通道只有一道裂縫，是德魯伊帶着他的追随者一點點開辟出來的，想出去倒是不難。
洞**炸鍋一樣熱烈，大魚人不斷對各種生物施放噩夢，讓它們蜂擁着沖出來搶回德魯伊。
凡妮莎不管那一套，她就像逃脫外星人魔爪的女主角一樣，瘋狂逃竄。
她跑出來不說，還變成一只老鷹躲在樹梢上觀望洞口，即使飛得再差也比跑着快。
她足足等了五分鐘，魁梧的牛頭人德魯伊才背着他的精靈導師滿臉懵逼地跑了出來。
她重新化作人形，對老牛招招手，示意咱們繼續跑路。
“哞哞……”牛頭人的表情很豐富，肢體語言也很有魅力，他連說帶比劃，可惜凡妮莎一句也沒弄懂。
沒辦法，語言不通，大範的保镖重拳先生雖然是個牛頭人，但那是被地精綁出來的牛頭人奴隸，很小就離開了族群，自身根本不會牛頭人語。
“你是想？……”她有些皺眉。
牛頭人把昏迷的導師放在地上，更停下腳步，在地上畫了一個很古樸的符號。
“不行，絕對不行，敵人一會就追上來了！快跑吧！”她連連搖頭，現在怎麽能停下來？你在開玩笑！
現實裏沒有副本怪不能出本的設定，那些亂七八糟的怪物一股腦沖出來，成百上千的誰頂得住？
而且他們現在是在哪？貧瘠之地！聽這名字就知道是一個雞不拉屎鳥不下蛋，論貧困程度不次于西部荒野，種什麽不長什麽的風水寶地。
哀嚎洞穴因為內部有溫泉的緣故，那塊地的上方還多少有點植被，等他們跑出三裏地之後，視線所及就全是荒蕪了，別說樹，連棵草都沒有。
現在喚醒這位昏迷的德魯伊并不現實，凡妮莎連忙阻止牛頭人，你也不看看身後的追兵？這種一邊救治一邊打架的戰鬥方式最蠢了！咱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不行嗎？
跑着跑着，她不得不停下腳步，因為他們在荒野上被包圍了……
三個獸人和兩個巨魔組成的巡邏隊，正在呈半包圍的架勢遠遠看着他們。
獸人手持戰斧，身後跟着他們的座狼，這三個獸人也看不出年紀，不過個個肌肉鼓脹，像是一群健美冠軍，在身體素質方面橫向比較的話，确實比人類強很多。
巨魔倒是一貫的固有印象，瘦高個，長長的獠牙，長矛上泛着青色光芒，明顯是塗過毒藥。
為首的獸人對着她怒吼兩句，可惜她一句也沒聽懂。
自己要不要喊兩句lok tar？力量與榮耀用通用語怎麽說來着？
“唉？……我們，路過的！這個……老牛快過來，快和你部落的朋友解釋一下，我們就是路過的！”凡妮莎解釋半天，發現對方明顯就沒看懂她的手語，連忙把身後一直跟着瘋跑的牛頭人德魯伊拉了過來。
你們都是部落的，應該語言共通吧？
事實證明部落對普通話的普及有多麽落後，什麽牛頭人和獸人親如一家都是假的，大家只是結盟，不是混居，牛頭人有自己的地盤和文化傳統，身邊這位牛頭人德魯伊就不會說獸人的話。
凡妮莎說的話誰也不懂，牛頭人德魯伊說的話誰也不懂，獸人說的話除了他們自己人也是誰也不懂。
三方雞同鴨講半天，發現誰也無法理解誰說的話。
凡妮莎的瘦小無助形象深入人心，獸人不覺得她是多大的威脅，可發現了被牛頭人背着的暗夜精靈德魯伊，立刻警戒起來。
涉及到自己的導師，牛頭人據理力争，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被一起押到附近一個叫十字路口的獸人營地。
凡妮莎有機會逃跑，可她還需要德魯伊蘇醒過來替自己指路，她只能跟着，并上交了自己的武器。
在營地依然找不到會說人類語言和牛頭人語的獸人，他們只能在獸人巡邏隊的嚴密看守下，再度啓程向北，向部落的都城奧格瑞瑪行去。
第 52 章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誰？
植物巨怪只會簡單的揮拳，偶爾它會調動周圍的藤蔓把敵人捆起來，以便于方向感并不好的自己能夠命中目标。
可惜它扔出去的藤蔓都落空了，大魚人的身體介乎于虛實之間，即使藤蔓揮舞出去帶起陣陣呼嘯，對大魚人的傷害依然很小。
光挨打不還手不是它的風格，大魚人也開始反擊，它有一個很像恐懼術的類法術能力，它會把目标拖入夢魇當中，用對方的噩夢打敗對方。
可惜這招對植物巨怪同樣沒用，植物巨怪作為無數植物殘餘意識的聚合物，自身就沒什麽智慧，更何況植物怎麽會做噩夢？它就像是dc世界的萬物之綠，屬于一種泛意識産物，這種東西根本不需要休息，自然也不會做夢。
兩個非人造物簡直是臭魚找爛蝦，對付人類、精靈管用的招數對付另外一個非人造物就不管用了。
植物巨怪越來越憤怒，它連連怒吼，可惜無論它怎麽用力，對大魚人造成的物理傷害真的不多。
相反大魚人見自己的噩夢無法奈何對方，它不得不調動另外一種力量，那是屬于魚人本身的天賦能力。
閃電箭、閃電盾，很多魚人都有這種和薩滿同名的法術。
大魚人就有一點操控雷電的本事，它那有些變形的腳掌不斷踩踏地面，利用龐大的沖擊力帶起一陣陣雷霆。
這招它用得并不熟練，打半天才能憋着一招，不過這種偏向于能量的攻擊方式還是對植物巨怪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連續吃了三個雷霆震擊，怒火在生命遭到威脅的前提下快速降溫，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後，植物巨怪蹒跚着退出地下溶洞。
大魚人在追擊和繼續守着那個德魯伊之間它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蹲守。
見它沒去追擊，凡妮莎有點遺憾，不過她已經看清了這家夥的虛實，她從暗處跳出來，手心騰起一團烈焰，像用螺旋丸一樣，手托烈焰，對準大魚人的後腦勺就按了下去。
烈焰像是扔進油鍋裏的火炬，轟隆一聲爆響，大魚人直接被火焰所吞噬。
凡妮莎自身火抗肯定是夠……要說完全免疫那有點扯，任何事物都有極限，一般二般的火焰她不怕，但火焰燒灼那些污染後散發的臭味實在嗆鼻，她早有準備地扔出鈎鎖，向着洞**的一處鐘乳石蕩去。
同時扔出兩個瓶子，這是她在哀嚎洞**采摘的毒蛇花。
俗話說，毒蛇出沒之處，七步之內必有解藥。如今對于哀嚎洞穴這個巨大的污染源來說，世界也誕生了相對應的克制之物，那就是這些經常被毒蛇唾液腐蝕的鮮花。
毒蛇花的顏色異常鮮豔，凡妮莎提前把這些花搗碎，現在趁着火焰燒灼的間隙，她快速地把汁液灑向四周，能看得出來，汁液散發出一陣陣紅色淡霧，對大魚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腐蝕有着巨大的中和作用，以毒攻毒的效果遠超想象。
“嗷！嗷！”大魚人想找到襲擊者，偏偏凡妮莎一直在高速運動，要不然就是躲在暗處，不給它施放噩夢的機會。
它開始像是個戰士一樣拼命踩踏地面，泥漿灑滿溶洞，試圖把凡妮莎逼出來。
之前和植物巨怪的戰鬥消耗了它太多體力，連續使用超凡能力，更是讓它的體力降低到了警戒線附近。
凡妮莎找準機會，又來了一發火焰螺旋丸。大魚人從脖頸到肋下，被整個炸成了兩半，廢了好大的力氣才重新恢複體型，可當它看清眼前的敵人時，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看到它的發愣，凡妮莎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穿着自己的魚人皮套，擺出咕嚕咕嚕大王的架勢，一聲怒喝：“睜大你的狗眼……不對，魚眼！看看我是誰！”
既然是魚人夢境的集合體，那這其中肯定有凡妮莎手下的魚人，即使這部分魚人的數量占整個族群數量的比例非常少，但有和沒有是不一樣的兩個概念。
魚人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大魚人體力完好的時候，咕嚕咕嚕大王的威勢可吓不住它，現在它累得快不行了，欺軟怕硬的天性占據上風，隐約間覺得自己認識凡妮莎，心中有個聲音在對它說，趕緊跪下來，大王生氣的樣子非常可怕！
自己為什麽要跪呢？它非常猶豫。
凡妮莎再度祭出一件寶貝。
她把自己的匕首綁在一根木棍上，遠遠望過去，就像是舉着一把長矛。
她在模仿當初老瞎眼的樣子。
老瞎眼的長矛只是精良品質，算不上神兵利器，很早之前就被她熔煉了，不過沒關系，魚人智商低下，大多數時間裏非常好糊弄。
凡妮莎一只手舉着長矛，一只手提着一個遠處看起來像是老瞎眼腦袋的皮袋，學着魚人的樣子哇啦哇啦一陣叫喚。
這次大魚人開始膽寒了。
老瞎眼可不僅僅局限于西部荒野，它在整個暴風王國的沿岸都以殘暴而出名，影響力可比咕嚕咕嚕大王大多了。
如果說之前的恐懼是百分之一的話，在凡妮莎表演她打敗老瞎眼的一幕後，這份恐懼立刻上升到了百分之十！并且還有快速增加的趨勢。
“嗚嚕嗚嚕……”心中的恐懼讓大魚人顫顫巍巍地跪在她面前表示臣服。
凡妮莎不會說魚人語，之前還有魚人廚師幫忙，現在溝通只能靠自己。
她很聰明，指着平臺處還在昏睡的德魯伊，做出了一個兇殘的表情，就好像咕嚕咕嚕大王要吃掉這個德魯伊一樣。
這是魚人社會裏習以為常的進貢程序，服從統治者的習慣深深地刻在魚人靈魂深處，這種服從也影響了由夢魇所化成的大魚人。
它卑微地跪在那裏，渾身顫抖，滿臉痛苦，眼睜睜看着咕嚕咕嚕大王邁着嚣張的步伐，不緊不慢地拖死狗一樣，把昏迷的德魯伊拖走了……
快跑！眼看脫離了大魚人的視線，凡妮莎換上自己的衣服，抓起昏迷的德魯伊就跑！
不跑不行，魚人這個種族對統治者恐懼是真的，忘性大也是真的……用不了幾分鐘，它就能把凡妮莎的兇殘忘掉，到時候？呵呵……跑就對了！
第 51 章 兩個怪物
凡妮莎的分析結果就是沒結果，大魚人焦糊一片，黑得跟碳一樣，還躲藏在暗處，光看外表可看不出虛實，她可不想莽撞地沖出去，此時需要找人來幫忙試探一下。
再度潛入暗影，她又原路退了回去。
世态炎涼，人心不古，自願幫忙的肯定沒有，哪怕她再弱小可憐又無助也沒用，她必須用一些小手段。
幾個弱雞德魯伊被自動刨除，活那麽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比她還弱，這有什麽價值？
哀嚎洞穴洞穴深處的一只大海龜也被劃掉，這家夥動作太慢，等它爬到大魚人面前的時候，可能都是三天之後了。
“就是你了！”東拐西繞，凡妮莎在洞穴的另一個角落找到一個說不上是否屬于生命的東西。
這家夥就像是一大團藤蔓和爛葉子、破樹根纏繞在一起後産生的一個人形生物。
說它不是生命吧，它能移動、有自己的情緒，會攻擊挑釁者。
說它是生命吧，它又和常規意義上生命截然不同，倒像是一些無意識的微生物經過漫長時間沖刷，堆積并産生了某種化學變化，最終聚集在一起所誕生的一個泛意識。
哪怕如今是德魯伊了，凡妮莎也不是植物學家，更不是生物學家、基因學家之類的高尖端人才。
不管眼前這是什麽東西，這個由樹枝、藤蔓組成的人形怪物就是凡妮莎精心挑選的好幫手。
記得這東西好像還有名字，叫永生者什麽的。
無所謂叫什麽名字，凡妮莎收起匕首和長劍，開始換裝！
她的魚人皮套已經升級了，如今不再那麽臃腫，平時可以貼身穿，提供一定防禦力的同時還很隐蔽。
需要換裝的時候，她就可以像超人超女那樣，一扯外衣就算完成變身了！
邁着不可一世的步伐，她又回複了咕嚕咕嚕大王時的姿态，像是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态度嚣張，表情很欠扁，晃着膀子走到植物巨怪的視線範圍之內。
這個植物巨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誕生的，它只知道自己已經在這個洞穴中存在很久很久了，那個時候整個洞穴裏只有它，一切都很美好，可随着那些德魯伊和魚人的到來，它的安寧徹底被打破。
往日互相忌憚，洞穴又很大，雙方還算克制。
可這年頭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今天凡妮莎的到來徹底改變了哀嚎洞**脆弱的平衡。
植物巨怪想無視她，可凡妮莎憋着壞，一門心思就要挑釁。
她最初做鬼臉，哇啦哇啦的叫，扔小石頭，對方沒反應。
随後她開始扔磨盤一樣的大石頭，對方怒吼着似乎讓她滾。
最後凡妮莎使出絕招，她把随處可見的植物用體內火焰點燃，像投擲火把一樣，遠遠地扔向植物巨怪。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對方，植物巨怪撲滅身上的火焰，直立起來足有五米多高，邁着大步，開始狂追。
凡妮莎調頭就跑，她舉着一面很鮮豔的小紅旗在前面搖晃，一邊跑哇啦哇啦的大叫，就是要證明自己的魚人身份，怕身後的這個大家夥忘了。
一步三搖，壓制着自己的速度，不時回身扔一些石頭、火把之類的東西，仇恨拉得足足的。
她估計在植物巨怪眼中，魚人的外貌都差不多，雖然她現在的外套是綠皮，而那個大魚人是黑皮，可她觀察植物巨怪是沒有視網膜這個器官的，多半是個色盲，看不出區別。
凡妮莎把魚人的鴨子步模仿得惟妙惟肖，并留給對方一個很欠扁的背影。
植物巨怪加速，她就加速，對方減速，她就回身挑釁。
路線被她精心挑選，幾個礙事的弱雞德魯伊都被打暈，走走停停，拉着身後的植物巨怪就去找大魚人。
眼看到了最後一個轉角，她直接閃身遁入暗影，怕植物巨怪找不到大魚人，她還往大魚人的方向扔出一枚火把。
這種超凡力量的火焰比平時的火焰要強烈百倍，植物巨怪對這種火焰是深惡痛絕，它想也沒想就沖進了大魚人栖息的地下溶洞。
這裏的空間并不大，三面是水，溶洞口往中間的位置有一塊還算平整的泥地，如今平地上方的祭壇裏正沉睡着一位男性暗夜精靈，對方滿臉痛苦地被夢魇困在自身意識深處，他的力量則源源不斷地被旁邊的大魚人吸收。
大魚人由魚人的噩夢所構成，哪怕魚人智力低下，它們的夢境完全無法和人類、精靈這些智慧種族相比，可積少成多，靠着龐大的族群數量，一點點累積起來，也會成為一個龐然大物。
如今這些噩夢困住了前來治愈土地沙化的德魯伊，并借助對方的力量，反過來催生更多的噩夢。
循壞往複，最終這個大魚人會成長到一個完全無法想象的地步，可惜，今天它的吸取過程被意外闖入者打斷了。
植物巨怪那超低的智力水平根本無法分辨咕嚕咕嚕大王和大魚人的區別，在它看來這就是同一個魚人，那還有什麽可說的？這家夥一直用石頭砸它，還用那種可恨的火焰燒它，既然沒跑，正好把這家夥碾死。
植物巨怪由藤蔓和樹幹樹枝構成，身體異常結實，理論上說，這東西對武器的揮砍和穿刺都是免疫狀态，只有鈍器會對它造成一些傷害。
擁有堅固的身體，植物巨怪的力量和體重更是驚人，跑動起來地動山搖，恐怖的巨力讓它直接撞塌了小半個地下溶洞，它無視任何障礙，怒吼着沖向大魚人。
這家夥沒智慧，當然了，大魚人也沒有！
兩個弱智都不知道因為什麽，就稀裏糊塗地打了起來。
凡妮莎躲在暗處觀看，越看越不屑。
這兩個家夥其實很強，植物巨怪的刀槍不入不提，大魚人也有着虛實間轉換的本事，可以說，它們兩個都很克制物理職業。
不過兩個怪物的攻擊方式太呆板，攻擊手段也過于簡單，有所準備的話，設下陷阱，也并不是不能戰勝。
第 50 章 哀嚎洞穴
周圍沒看出什麽東西，很普通的一個山洞，諸多岩石縫隙裏冒出大量蒸汽，遠處暗影裏還藏着一些毒蛇，除此之外就看不到異常了。
稍微思考，大腦就給她傳遞出一個疲勞的信號。
她的頭很暈！之前喝的烈酒依然還在身體內存留，如今她的火焰和酒精混合在一起，酒勁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努力想象西瓜汁和蜂蜜的味道，随後用新獲得的德魯伊之力壓制體內不适。
“咦？”這時她才發現自身的變化，這是由精神力反饋到身體上的一種變化。
她長大了！原本身體年齡是十四歲，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到了十五歲。
凡妮莎估測自己至少長高了三厘米，肌肉中的力量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就連胸口的對A都有了一些規模。
如果說肌肉力量是盜賊方面的提升，那麽身體成長反過來又再次促進精神力的增長就是德魯伊方面的提升了，這個幅度很小，遠遠比不上她之前吸收的那團火焰，不過能感覺到有提升。
她心中有着非常清晰的明悟，自己只要想，随時都可以變形。
她不再是那個傻乎乎只能拎着刀子亂捅的盜賊，不用計算體內的腎上腺素在刀尖上跳舞了，體內有着一團溫熱的能量，這股力量被德魯伊們稱之為自然之力，名字有點土，不過凡妮莎現在已經可以自豪地說，自己是個施法者了！
可惜她沒有正經的德魯伊教導，除了變形這個德魯伊職業專屬技能外，一個法術也不會……
空有自然之力，卻不知道怎麽釋放，不得不說有點遺憾。
她把匕首和長劍都拔出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心翼翼地向外走，至少要出去看看，确定一下自己現在的方位。
這個山洞很大，不時傳出一些鬼哭狼嚎一般的叫聲，最初她真是吓了一跳，可随後發現這只是岩石縫隙中噴出霧氣所帶來的呼嘯。
她謹慎地選擇道路，沿途偶爾能看到一些迅猛龍和毒蛇，不是動物學家，她還不至于看到某種動物就說出地名的程度。
沿着一條她認為是出路的河道慢慢往外走，她有點緊張。
未知才是最讓人恐懼的東西，像迷霧男主角那樣，在絕境下，砰砰砰幾槍，把親友們都打死，結果兩分鐘後發現救援的人來了，那是最悲劇的事。
命運很多時候非常可怕，因為你不知道前面有什麽在等着自己。
凡妮莎已經大致猜到了這個地方，畢竟這年頭和翡翠夢境能扯上關系的就那麽幾個。
“你在掩飾什麽？我看到你了！”某個女人的聲音在山洞裏回響，凡妮莎死死貼着山壁，一聲不吭。
對方并沒有看到她，只是她剛才觀望的動作稍大了一點而已。
果不其然，女人沒發現任何異常，帶着兩只迅猛龍從另一條過道走了過去。
“切！裝什麽啊！你以為你這裏是蘇拉瑪嗎！”凡妮莎從暗處溜出來，滿臉不屑地繼續往前走。
她本身的潛行技巧就非常高，原時空凡妮莎能夠在一群號稱無冕之王的大盜賊眼前下毒，潛行能力絕對是登峰造極的水平。
她現在并沒有達到那個高度，但是德魯伊的獵豹形态大幅度強化了她的潛行能力，能不能比得上自己前身她不知道，不過她知道自己此時的潛行水平已經不次于大範生前了。
人類練武就喜歡模仿動物，什麽虎鶴雙形，什麽鷹蛇生死搏之類的，都是從動物搏殺中獲取的靈感。凡妮莎現在不用模仿，因為她就是獵豹，這還模仿個屁啊！
獵食者的本能和人類的經驗智慧綜合到一起，即使是嗅覺靈敏、直覺驚人的野獸也無法發現她的蹤跡。
“給我躺下吧！”某個落單的藍頭發男性精靈被她一匕首打在後腦勺上，對方哼都沒哼一聲，就爛泥一樣暈了過去。
搜身！這位精靈穿得破破爛爛，像是個叫花子。
她只翻出一枚刻着毒蛇标記的寶石，寶石上還有名字，可惜她不懂精靈語。
不過她能感受到對方體內的德魯伊之力，和構成凡妮莎力量主體的火焰截然不同，對方體內的力量有些陰暗，有些瘋狂。
“尖牙德魯伊，難道這裏是哀嚎洞穴？我跑到卡利姆多大陸了？”看着山洞上中下三層的立體結構，她算是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心中有千言萬語，最終只化成了一句“卧槽”！
哀嚎洞穴的背景并不複雜，就是一位心懷天下的德魯伊想把洞穴中的溫泉引到地面，治療土地沙化。
這想法有點異想天開，但在超凡力量的作用下，還是可以做成的。
可惜這位德魯伊對現實的估計嚴重不足，一個不算太嚴重的夢境腐蝕就把他拖了進去，如今這股腐蝕以他的力量為源頭，反過來侵蝕整個哀嚎洞穴。
凡妮莎很快拿定主意，她要去救這位德魯伊！
至少要問出回艾澤拉斯大陸的方法，卡利姆多大陸和艾澤拉斯大陸中間隔着茫茫大海，靠翅膀飛回去難度太大，最好有從翡翠夢境中借道的辦法，讓她直接跳回去，如果對方再給她一點德魯伊的入門知識就更好了。
要是別的腐蝕，她肯定會猶豫一番，哀嚎洞穴她認為自己有優勢，這裏的腐蝕源頭是個魚人，對付魚人，她還是頗有經驗的……
把地上被打暈，看起來比她還菜的德魯伊捆起來，也沒管對方姓甚名誰，直接塞到一邊的山洞縫隙裏，她腳步輕盈地跳過一處斷崖，向着洞穴深處走去。
越往裏走，腐蝕的味道越重，空氣中飄蕩着絲絲縷縷的黑煙，她走走停停，不時藏到岩壁裏，調動一些火焰能量清除身體上沾染的黑煙。
這一下速度就慢了兩倍，足足走了半天，才在洞穴深處找到自己的目标。
一個渾身冒黑氣的大魚人。
“呦！”第一眼就看到了問題，這家夥可以說是魚人，也可以說不是。
它是魚人的噩夢彙聚到一起後，從翡翠夢境折返回現實世界的一個污穢生物。
嚴格意義上說，并不是生命。
凡妮莎躲在暗處，不斷觀察這家夥的種種動作、語言、神态和行為方式。
第 49 章 小範、大範和老範
走進被凡妮莎稱之為傳送點的地方，大範虛影還在那裏唠叨：“你是怪物，你不是我的女兒……前方有危險，不要去，不要去……”
“咦？你還會說別的話？有危險？我怎麽沒感覺到？話說你到底是我的意識殘餘還是真正的埃德溫.範克裏夫？”
她此時看大範很親切，也帶着一些探究，不過對這個危險倒是沒在意，她更關心這個大範是一種什麽形式的存在。
真正的埃德溫.範克裏夫毫無疑問已經死了，屍體被她火化，即使用亡靈法術複活，嚴格意義上說，那也不再是他了。
“或許是本體對她爹的一種思念吧？”想了一會，還是沒頭緒，別說她這種普通人，恐怕就是心理學家也無法完全解析一個人在夢境中的所思所想吧。
凡妮莎認為是原本這個身體對親爹的一種留戀，所以在夢境中折射出一個大範的虛影，如今不想讓她離開，多半也是潛意識的一種不舍。
搖搖頭，把無關情緒都甩掉。
她辨識了一下方向，讓自己的精神和身體産生共鳴，也不知道外界過去了多長時間，她該離開了。
“走了，下次有時間再來找你玩！”對着大範擺擺手，她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翡翠夢境。
“有危險……不要去，有危險……”大範還在複讀，可這個夢境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在凡妮莎夢境的極遠處，幾個德魯伊也看到了她在天空飛翔時所帶起的陣陣光華，沒辦法，在一個淡綠色布滿視野的世界，那點火光實在是太過顯眼了。
幾個德魯伊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他們層層上報，很快被凡妮莎念叨了好幾次的大德魯伊範達爾.鹿盔，老範同志就走進了翡翠夢境。
老範不喜歡翡翠夢境，哪怕他是大德魯伊，他也不喜歡。
他一直認為精靈這個種族的關注點應該是那些實物，而不是把時間和精力白白浪費在一個虛幻的世界裏。
接到手下的彙報，盡管心中不以為然，他還是忠實地履行着自己的職責，前來觀看這個不同于往日的新情況。
精靈德魯伊對翡翠夢境已經研究并使用了上萬年，他們對這裏的掌控遠超想象，雖然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又間隔極遠，他們還是把當時的模糊影像記錄了下來，并在老範面前展示了一遍。
“我們認為那可能是一個火焰精靈，火源界和翡翠夢境間可能出現了一個小通道，對方是無意間游蕩過來的。”德魯伊說着自己的判斷。
老範對自己手下的說法完全是嗤之以鼻，他有着鷹隼一般的銳利雙眼和一種漠視生死的冷淡。
“這就是你們的看法？你們真是太遲鈍了，那是一個德魯伊。”
手下先是錯愕，随後臉上挂滿不解：“怎麽可能，德魯伊和烈火？這完全違背我們的自然之道，火焰是……”
他很想說，火焰是自然的敵人，這話精靈裏的孩子都知道，但話到嘴邊，想到對方的大德魯伊身份，他不得不忍了下去。
老範這次的鄙夷都快掩飾不住了：“自然？就憑你也配和我說自然？土地養育萬物，但火焰也能淨化一切，火焰同樣是自然的一部分，為什麽德魯伊就不能操控火焰？真是狹隘的思想！”
精靈們普遍心寬，心眼小的也活不了這麽多年。直屬于範達爾.鹿盔的德魯伊在八千年前就習慣這位的冷嘲熱諷了，也不以為意，反而詢問現在要如何應對。
老範擺擺手：“我不認為你們能調查出什麽東西，但還是派個德魯伊去東大陸調查一下吧。”
他轉身回返了現實世界，那個火紅色的身影，偶爾還在眼前掠過，嘴上似乎不在意，實際他也在思考火焰和德魯伊之間的關系，這兩者真的能融合到一起嗎？
……
凡妮莎認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她認為原路返回就是正确的道路，殊不知在夢境之中，往日的邏輯習慣并不能作為依據，物質界的道理在夢境當中未必适用。
德魯伊們有着特殊的方法回歸身體，按照他們的話說，就是被喚醒，為什麽是被喚醒而不是主動蘇醒呢？這是因為兩界間需要做精準定位，在夢境中做這事存在一定風險，最好靠物質界來主導回歸事宜。
大德魯伊有能力直接回返，野生的某德魯伊可沒這個本事，她連這個意識都沒有，以為跟回家一樣輕松呢，殊不知翡翠夢境是沒有時間和空間概念的一個世界，和物質世界根本就不同步。
靈體狀态沒關系，因為那時她還屬于翡翠夢境，可回歸現實，這種錯位感立刻找到了她。
她在現實世界剛剛睜開雙眼，一股因為兩個世界錯位産生的空間亂流就把她整個卷了進去。
此時的凡妮莎就像是基爾加丹一樣，還沒從井裏爬出來，就又被重新沖走了！
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卧槽’，即使是這句話也被能量卷了進去。
手指特別靈活的她只來得及勾住自己的武器，下一瞬就被洶湧而來的不明能量所淹沒。
她只感覺自己在做離心式的旋轉運動，空間亂流帶着她不知道轉了多少圈，等啪叽一聲砸在地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艱難地爬起來，發現自己所處的這個環境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和親切如同自家的翡翠夢境不同，和炙熱但富含溫度的暗爐堡也不同，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很惡心的地方。
周圍其實并沒有出現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岩石、霧氣、流水、郁郁蔥蔥的植物，一切都很平常，但是這裏的氣息就是讓她不舒服，好像空氣裏有屎一樣難受。
“見鬼！這是什麽地方？”她小心翼翼地躲到了暗影當中，觀察四周。
她最熟系的狀态依然是人類形态，火貓好看肯定是好看，厲害其實也很厲害，不過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身火光過于亮眼，四周因為霧氣的緣故能見度不高，但在沒研究出怎麽收束體內火光前，她可不想變成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