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7 章 法瑞克
法瑞克是阿爾薩斯的忠實追随者，兩人間牢固的友情可以追溯到十年前，很多洛丹倫士兵都親切而尊敬地稱呼他為隊長（Captain），再尊敬一些，也可以稱他為洛丹倫隊長。
法瑞克弓馬娴熟，武藝出衆，這種陷坑對普通人還有用，對付死亡騎士？他冷笑一聲，猛拉缰繩，死亡戰馬的四蹄冒出一陣冰霜，踩踏着空氣，強行沖出陷坑。
可還不等戰馬跑兩步，法瑞克發現他又掉到陷坑裏了。
來不及細想，繼續用冰霜能量脫困，之後是第三道陷坑，第四道，第五道……
他在這邊上上下下，聯軍士兵已經發現了亡靈大軍。
數千個閃光術把附近區域照得猶如白晝，暗夜精靈和血精靈的射手對着法瑞克射出數只羽箭。
他舉起手中的大盾，連連格擋，史詩級的盾牌防禦力卓著，可這麽光挨打不還手，也實在是郁悶。
“死亡騎士！為了巫妖王，沖鋒！殺掉僞王！”他的聲音傳出去很遠，空氣中都在回蕩着“僞王”“僞王”的餘音。
他命令手下的死亡騎士，也別管什麽陷坑不陷坑的了，全體浮空，沖擊敵營，斬殺聯軍首腦。
死亡騎士有強有弱，利用死亡之力浮空都能做到，就是持續時間的長短而已。
法瑞克頗有決斷力，他直接跳到第二道圍牆上，符文巨劍連連劈砍，十餘名人類士兵和一個暗夜精靈女獵手猝不及防，全部倒在了血泊當中，他們的屍體上遍布冰霜，只要一個通靈術，就能用亡靈的身份重新爬起來。
不過現在來不及用通靈術，法瑞克也不等後方行動力遲緩的憎惡，直接催動戰馬，強行撞塌了第二道圍牆。
牆後還是陷坑，而聯軍對自己挖的陷坑都很熟悉，很快就出現了十多個士兵來圍攻他，盡管不怕，可他的心頭還是浮現出一陣陰霾，這次偷襲的成功率很低了。
聯軍士兵東一夥，西一夥，有用雙腿跑的，有用三輪車的，看起來很亂，實際自有一套協調機制。
盾兵在前，槍兵在後，遠程的射手上牆垛，亡靈士兵已經被團團包圍起來了。
法瑞克有點猶豫，繼續突擊其實也可以，精銳死亡騎士的戰力是十分恐怖的，可他不知道眼前這道圍牆後面是不是還有圍牆。
他一個農夫的兒子，還真不知道怎麽破解凡妮莎的烏龜流戰術，艾澤拉斯都是靠莽的，他一下就不知該怎麽辦了。
急忙回頭，看向身後。
這一看，那叫一個熱鬧。
鬧不清聯軍在前營挖了多少道陷坑，暗夜精靈、血精靈射手和諸多盜賊斥候還是很給力的，他們清除了不少敵人的哨探，亡靈軍團也不重視偵查工作，所以法瑞克并不知道聯軍在自己的營帳裏挖了這麽多坑。
衆死亡騎士的應對和他差不多，面對無窮無盡的陷坑，只能利用死亡軍馬的浮空特性，加大死亡之力的輸入，從陷坑裏跳出來。
不過沖鋒是無從談起了，戰馬沒有速度，根本就無法沖鋒。
死亡騎士紛紛跳出陷坑，蛛魔則利用自己的種族天賦鑽地，維庫人亡靈戰士比較高大，人類挖的陷坑也就到他們的腰部，輕輕一跳就過去了。
但那些正常體型的亡靈士兵就傻眼了。
他們不是死亡騎士，也不是亡靈法師，自身意識非常少，此時更像是被巫妖王操控的工具人，平時就會執行進攻、撤退這類比較簡單的命令，現在掉進兩米高的陷坑裏，一下就亂了。
靠着前方士兵的堆積，後來的亡靈士兵可以踩着前面那些亡靈士兵的腦袋沖過去，可沖過第一道陷坑，前面還有第二道，第三道……
整個前營被挖得跟八卦陣一樣，大量亡靈精銳都掉到了坑裏。
三萬亡靈精銳，去掉那些在坑裏爬不出來的，法瑞克隊長依然還能指揮的亡靈不足五千。
此時他的選擇很少，要不就撤退，要不就繼續沖鋒。
聯軍士兵經過最初的慌亂，此時已經全部調動起來了。
凡妮莎并不知道巫妖王什麽時候偷襲，她只是命令戒備，沒想到當晚就迎來了敵人。
即使早有準備，二十萬大軍也不會全部上陣，根本施展不開，此時聚集在法瑞克他們周圍的士兵也就是三四萬的樣子。
敵人都掉到陷阱裏了，那還等什麽？
陷坑裏早就鋪設了一層幹草，之後在陷坑兩頭往裏面倒火油。
精靈們紛紛射出火箭，法師也各顯神通，凡妮莎手下的火焰巨人、火焰德魯伊，以及僅剩下的兩個火焰升騰者紛紛出手。
論火攻，凡妮莎是專業的！
烈焰湧進陷坑，諸多亡靈士兵在嘶吼中就被燒成了焦炭。
幾個身體肥碩又腿短的憎惡掉到坑裏爬不出來，渾身的脂肪非但沒有提供防禦力，反而讓它們在火焰面前更加脆弱。
“殺亡靈！一個不留！”凡妮莎很享受衆将領的崇拜目光，叮囑史官把攝政王的英明神武趕緊記下來，之後就下達了合圍的命令。
聯軍的動作極快，但夜晚作戰，人類的速度終究不如精靈。
珊蒂斯.羽月的哨兵部隊是最先完成集結的。
她們向脫困的死亡騎士們射出一片箭雨，箭矢上附帶着破甲和燃燒的特性，暗夜精靈的箭術極為精湛，近乎是箭不虛發。
珊蒂斯.羽月看到了最前方奮力沖鋒的法瑞克，她彎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射向對方的頭顱。
法瑞克到底是身手不凡，久經戰陣，論起對危險的感知，他比克爾蘇加德強多了，匆忙間舉盾擋住自己的左前方。
箭矢射穿盾牌，又刺穿了他的手臂，這個傷勢對亡靈來說無足輕重，法瑞克連連揮劍劈砍襲來的箭矢，靠着娴熟的武藝又擋住兩只利箭，可第四箭就擋不住了，被一箭射穿鎖骨，他不得不向後方撤退。
他都這樣，別人就更不行了。
暗夜精靈的一波箭雨，射死了超過一百位死亡騎士，他們大部分都是頭顱內的靈魂之火被擊穿，像最卑微的食屍鬼一樣，連敵人的面貌都沒看清就挂了。
第 516 章 偷襲
最初出現在戰場上的亡靈都是炮灰，它們沒有自己的意志，就像行屍走肉一樣被巫妖王操控，随着天譴之門的打開，潮水一樣沖向聯軍營寨。
它們的衣物很多還是洛丹倫平民的服飾，手裏的刀劍也早就殘破不堪到了極點。
死亡之力對金屬的損害很大，常年累月接觸這些負能量，再好的武器也會被腐蝕。
巫妖王手裏的鐵匠不少，可僅僅靠着冰冠冰川這麽一塊地盤，沒有貿易，沒有足夠多的燃料，根本無法制造出供六十萬亡靈使用的武器裝備。
鋼鐵這幾年熔煉了不少，但也算不上多，優質武器只能武裝精銳，雜兵炮灰能有把武器用就不錯了。
或許是為了消耗聯軍的物資和士氣，或許就是單純想抛棄這些雜兵把精神力用在控制那些精銳身上，巫妖王的攻勢極強，一撥接一撥，潮水一樣猛攻，而聯軍依靠完備的防禦設施，僅僅兩天時間，就殺傷了超過一萬名亡靈士兵。
“你今天殺了幾個亡靈？”
“我？五個！其中還有一個家夥穿着盔甲，我當時一個閃避，之後就是這麽一腳，就把那家夥踹倒了，然後我撲過去就是一劍！”
聯軍士兵的士氣高了一大截，他們彼此小聲交談，似乎都覺得亡靈軍團不堪一擊，并沒有預想中那麽厲害。
面對聯軍各國王和領袖一片樂觀，甚至準備發起全面進攻，一舉破關的呼聲，凡妮莎立刻旗幟鮮明地喊停。
亡靈軍團派遣出來的士兵實在太差了，她不信巫妖王手下的士兵全是這種貨色，對方的謀劃其實也不難猜，疲兵、驕兵、聲東擊西，也就那麽幾種而已。
她認為驕兵之計的幾率最高。
在衆人叫嚣着徹底摧毀冰冠冰川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快壓不住聯軍內的反對聲音了，不得不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全副武裝，一身戰甲的侍女莉莉安立刻來捧哏：“攝政王為何發笑？”
凡妮莎好像一副笑岔氣的模樣，手指虛點：“我笑那蘭娜瑟爾、阿爾薩斯終究是不懂軍事，這麽粗淺的計策也敢對我來用？”
她的聲音極大，一時間就把聯軍內的諸多将領都鎮住了。
她也在暗中觀察衆人的反應，她知道結硬寨、打呆仗的方法不符合艾澤拉斯傳統，士兵覺得很好很安全，但在将官層面卻有不少反對的聲音，現在的求戰只是之前情緒彙聚到一起的一個反彈。
“巫妖王一定是想故意懈怠我們，之後用精兵突擊！傳我的命令，全軍牢守營寨！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出擊！”
随後她的左腳更是猛踩地面，就聽營帳外面的大旗突然咔嚓一聲，在旗杆三分之一處憑空斷成兩截。
凡妮莎一臉驚慌，把旗杆檢查了一遍，她也沒敢把話說滿，語氣中有那麽一兩分的不确定：“這是神谕，亡靈軍團這兩天一定會來偷襲，全軍做好準備！”
她也不是巫妖王肚子裏的蛔蟲，對方會不會偷襲都是未知數，但此時只能這麽忽悠。
強行壓下聯軍的進攻呼聲，她又出營寨仔細觀察亡靈軍團出戰的士兵，沒有死亡騎士、沒有蛛魔、沒有憎惡，精銳兵種都看不到，一水的破爛食屍鬼。
大地之力也告訴她，天譴之門內有一些亡靈戰馬的馬蹄聲，對方藏着不用，積蓄力量偷襲，看起來是驕兵之計的可能性非常高。
艾澤拉斯的歷史上同樣有過這種驕兵之計，但各國史官的記錄重點都在國王率領将士英勇沖鋒上面，沒人去記錄國王用了什麽計策。
沒有人寫兵書，沒有軍事院校，無論是平民還是王室，大家都是一張白紙，沒有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鑒，想學行軍打仗只能去服役，在戰鬥中學習。
和凡妮莎預想的差不多，這個驕兵之計對于巫妖王來說，就是他借助阿爾薩斯的軍事素質，自己琢磨出來的。
連續送了三天，他覺得差不多了，在第四天傍晚，狂風呼嘯，天空就像當初的洛丹倫一樣，下着濃密的細雨。
天譴之門的厚重鐵門再度打開，這次出現的可不是那些蹒跚着的雜兵，而是全幅武裝的死亡騎士。
薩薩裏安和庫爾迪拉叛變的時候帶走了一部分死亡騎士，如今還剩下一部分，由阿爾薩斯曾經的副官，死亡騎士法瑞克率領。
這位即使死後也願意繼續追随阿爾薩斯的農夫之子不在乎什麽正義與邪惡，他只知道自己要忠于阿爾薩斯，無論前方是什麽敵人，他都會用自己的劍替君主殺出一條道路。
風雨掩蓋了死亡軍馬的嘶鳴聲，他率領一千名強大的死亡騎士沖出天譴之門，身後更跟随着超過三萬名精銳。
這裏面有蛛魔、有憎惡、有高大的維庫人亡靈戰士，剩餘士兵也穿着全新的盔甲，拿着最新打造出來的刀劍，他們對生者滿懷痛恨，吶喊着向聯軍前營發起沖擊。
之前三天的戰鬥，亡靈雜兵已經把前營方向的陷阱都填滿了，對于死亡騎士來說，這就是一片坦途。
他們的突擊速度極快，幾個巡邏的士兵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殺死。
亡靈軍團挑選營寨的東北角發起突襲。
“拉！”法瑞克一聲令下。
高大的憎惡用手中鐵鏈纏住牆垛，之後向着後方猛拉。
維庫人亡靈戰士也抱着粗大的石柱猛擊圍牆。
這裏的圍牆遠不如天譴之門堅固，只是結實一些的磚石結構，還被亡靈找到了比較薄弱的一點，那自然是一擊就破。
圍牆很快就塌了一大片，露出一條三十餘米的通道。
“為了巫妖王，為了……”法瑞克沖在第一的位置，他為自己君主的絕妙想法而喝彩，并願意來執行這個偉大的任務，可他剛剛沖進圍牆，就見自己的戰馬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停頓，下一秒，他發現自己的位置突然間矮了一截。
牆後有陷阱？這幫人類在牆外挖陷阱可以理解，但他們怎麽還在自己的營地裏挖陷阱？這是什麽招數？法瑞克從軍多年，一時間真是被弄懵了。
第 515 章 雄關難破
天譴之門的防禦之堅固實在是超乎衆人的想象。
高五十餘米，正好建在兩座山脈之間最狹窄的地方，如同一只老虎，死死把守着道路。
關卡之西就是冰冠冰川，關卡東邊則是龍骨荒野，雄關擋路，徹底隔絕了聯軍的進攻路線。
“殺啊！”
“為了聯盟！”
“為了卡茲莫丹！”
穆拉丁.銅須作為聯軍先鋒，帶着卡茲莫丹的士兵沖向天譴之門。
可一看天譴之門的這個防禦等級，他也傻眼。
他先指使矮人王國的法師用法術轟擊城牆，可天譴之門完全是由鋼鐵鑄造的，內部還含有不少的薩隆邪鐵和小部分黑曜石成分，魔法抗力不是一般的高，臉盆大的火球砸在上面連個焦痕都沒留下。
天譴之門正中間有一道看起來高二十米，寬五十米的大門，這道門被矮人用攻城錘砸了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砸上去就像敲鐘一樣，聲音都是哐哐的。
矮人士兵前仆後繼死了不少，城門處屍積如山，可那道厚實的巨門還是紋絲不動。
“殿下，不能這麽硬攻，這樣損失太大了！”老弗丁連忙跑來勸谏。
凡妮莎也看出矮人攻城所遇到的困境，當即點頭，身旁士兵連忙敲響巨鑼，讓士兵撤回來。
“給我點時間，我們矮人能修建出比那道牆更高的攻城塔，到時候我一定可以攻破這道破門。”穆拉丁.銅須一回到聯軍指揮部，就提出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建議。
凡妮莎雙手交叉，手肘壓着桌案思考。
橫渡大海，起傾國之兵北伐，她當然準備了殺手锏，可她還不想這麽早就掀開底牌，至少不能随便用在天譴之門上。
矮人的辦法就是硬攻，這個辦法不算高明，她相信矮人的技術，別說是五十米的攻城塔，就是再高，他們也能做出來。
“好，我會讓後勤那邊給你們提供材料，請你們盡快開始工作。”
“是。”
盡管不喜歡硬攻的辦法，但她也沒拒絕矮人的戰鬥熱情。
“明天我們繼續攻擊！我倒要看看，這個天譴之門的防禦力有多強。”
翌日，諸多火炮進入射擊位置，随着炮手威利一聲令下，千門火炮一齊開火，并連續炮擊了一個小時，爆炸的聲音此起彼伏，可煙塵散盡，衆人發現炮擊只是炸死了一些城頭上的食屍鬼，對城牆造成的傷害依然很有限。
又過了一天，凡妮莎帶着德魯伊們開始挖地，他們在地下種植物，準備破壞城牆下的地基。
可植物的生命力被濃重的死亡之力抑制，生長極為緩慢，照眼前這個速度推測，估計到十年後都未必能長得出來。
試過空降士兵奪關，可十多條冰霜巨龍一直在天空游蕩，密密麻麻看不清數量的石像鬼也牢牢把控着天譴之門的領空，飛天戰艦和虛空龍根本過不去。
凡妮莎腦洞大開，連續試了好幾種辦法，最後都以失敗而告終。
亡靈這三天也沒閑着，它們或者投擲食屍鬼，或者派出石像鬼偷襲，有時候幹脆就利用絞肉車向聯軍投擲瘟疫桶。
龍骨荒野的偏僻角落，祖達克的一些地方還駐紮着不少亡靈，巫妖王就把這些雜兵集合到一起，每當夜深人靜，聯軍士兵最疲憊的時候，就派這些雜兵偷襲聯軍大營。
凡妮莎派遣暗夜精靈的哨兵部隊和血精靈的遠行者負責外圍警戒，一旦發現敵人的蹤跡就通知老弗丁和白銀之手騎士團。
兩千位聖騎士組成的騎兵團足以戰勝萬人以下的亡靈部隊。
結硬寨打呆仗的好處此時也體現出來了，聯軍可以說是處處都是營寨，只要別浪，靠着堅固的防禦設置，一千人的部隊就能硬扛一萬亡靈一整天的猛攻。
聯軍本着見一個、殺一個、燒一個的想法，在沃達希爾到天譴之門的這一大塊區域建立了密密麻麻的營寨。
女獵手、斥候和虛空龍士兵負責偵查，每當發現亡靈士兵的蹤跡，他們就通知聯軍，一個營寨一個營寨的死守，靠着地利消耗亡靈的兵力。
“我們暫停進攻天譴之門，就在這裏，就在我們腳下！建立連營，讓巫妖王來攻！”
“什麽？”穆拉丁.銅須和一衆主戰的聯軍國王、領袖都聽傻了，你打到亡靈家門口，突然說不打了，之後修建一大堆防禦設施，等着對方來攻？
“沒錯！我要尋找亡靈的破綻，只有他們自己露出破綻，我們才有希望攻破天譴之門。”
“……我們既不戰鬥，也不退兵，就在這裏待着？”穆拉丁.銅須錯愕地看着她。
“對！我們就卡在這裏，等巫妖王來進攻，放心，我為此準備了供聯軍消耗一年的物資。”
聯軍衆國王、領袖都有點腹诽，他們覺得凡妮莎是膽怯了，這種在敵人家門口靜坐的戰術實在是聞所未聞。
“遵命，殿下。”老弗丁當先支持，洛丹倫衆将領也紛紛領命，矮人和血精靈不得不同意這個辦法，你說守那就守吧！
箭塔每隔百米就修建一座，箭塔與箭塔之間用磚石砌起高十米的厚牆，牆垛上有孔洞，可以便于士兵攻擊。這樣的牆不是一道，而是不計成本，不計工時地修，大牆套小牆，裏裏外外修了七層！
聯軍士兵回國後可能不會種地，但是經過修建營寨的鍛煉，泥瓦匠、木匠這些手藝基本都可以出師了，沒事時在村裏當個大工肯定沒問題。
凡妮莎更是親自帶頭，領着衆人砌牆。
前世她肯定不會這活兒，但她現在是什麽人？艾澤拉斯第一建築大師，主持并修建了三座主城，還獲得了卡茲格羅斯之力，連泰坦爸爸都認可她在建築上的天賦。
亡靈軍團最初也沒鬧明白凡妮莎這是在幹什麽，等了兩天，巫妖王一陣觀察，這才算是大致看明白了她的用意。
巫妖王近乎沒有多想，反正他的兵力雄厚，根本不怕消耗，死一些亡靈還能減少他精神上的消耗，你說戰，那就戰。
當即打開天譴之門，派遣大軍出戰。
第 514 章 進攻天譴之門
和自己的兄弟不同，穆拉丁.銅須多年來一直擔任卡茲莫丹駐聯盟的外交使節，那個時候聯盟的中心還是洛丹倫，泰瑞納斯二世說往東，一般人也不敢往西，穆拉丁.銅須認識很多聯盟領袖和将領，也參加了聯盟對獸人的很多次戰争。
他更有一個身份，他是阿爾薩斯進入白銀之手騎士團前的老師，兩人的關系亦師亦友，除了吉安娜，他是和阿爾薩斯關系最親密的人了。
“穆拉丁，老朋友，沒想到你還活着！這真是個好消息！”老弗丁本來就認識穆拉丁.銅須，關系算不上多好，但也不是路人。
“老朋友，歡迎回來！”吉安娜同樣對老矮人的順利回歸表示了歡迎，穆拉丁.銅須曾經像是個長輩一樣，在洛丹倫王宮內教導過她一段時間，那時候的吉安娜還是作為阿爾薩斯的青梅竹馬生活在洛丹倫王宮裏。
當時阿爾薩斯對武藝學得很認真，為了增加共同語言，吉安娜順手也練了兩下，她的大部分武藝都是那個時候學到的。
不過那時的吉安娜還要接受很多淑女的禮儀訓練，對武藝這些東西只是随便練練，矮人的武藝不适合她，一個女孩天天掄着錘子，手持兩把板斧實在是不好看。
這三天裏聯軍一直沒有發生大戰，只有一些千人左右的戰鬥。
巫妖王似乎正在重新進行軍隊部署，凡妮莎這邊也在思考接下來的戰略，以及武器的事，擁有卡茲格羅斯之力，她很迫切地要為自己打造一把全新神器。
穆拉丁的到來倒是給了她一個新思路。
“穆拉丁殿下，冒昧地問一句，當初阿爾薩斯使用的武器被遺棄在哪了？你知道位置嗎？”
穆拉丁.銅須的面容有些蒼老，阿爾薩斯的堕落和随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都讓這個堅固如石頭的矮人非常難過，阿爾薩斯幾乎就是他看着長大的，最後變成這樣，他覺得自己有責任。
聽凡妮莎提到往事，他猶豫了一下。
穆拉丁.銅須不認識凡妮莎，他完全不知道米奈希爾家族還有這麽一個女兒，但在恢複記憶，并和自己的兄弟重新相認後，他知道現在的聯軍由誰做主。
和相對親善暴風王國的麥格尼.銅須相比，他更親善洛丹倫。
“……應該離這裏不遠，我記得，記得應該是在龍骨荒野的東北方。”
當天傍晚，凡妮莎、銅須三兄弟加上非常好奇的吉安娜，一起走進迦拉克隆之墓東北方的群山當中。
“那個時候我在諾森德探險，矮人戰士向我彙報，說荒野之中有一把傳說中的魔劍……唉！貪心啊！這一切都是陰謀，都怪我！”
老矮人一路都在回憶往事，能看出他是一個非常善良的矮人，凡妮莎對他的感官還不錯。
吉安娜輕拍老矮人的肩膀表示安慰：“穆拉丁，那不怪你，當時恐懼魔王已經把目标對準了阿爾薩斯，即使你阻止了一次，他們也會重新把霜之哀傷放在阿爾薩斯眼前，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那不是你的錯。”
作為整個事件中的重要角色，其實吉安娜也不知道當年在諾森德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她是一路懵逼着參加了海加爾山之戰的。好在諾甘農圓盤擁有自動篩選，自動記錄的功能，而凡妮莎也把和她有關的這一部分記錄給她看了。
她很清楚，在整件事裏，穆拉丁沒什麽責任。
老矮人指着不遠處的矮山：“當時我和探險者協會的人在那裏被亡靈圍困，關鍵時刻是阿爾薩斯帶着士兵趕來救了我，你們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麽高興……”
衆人控制獅鹫降落到地面，尋找當年戰鬥後遺留下來的痕跡，并很快找到了一座隐蔽的山洞。
“就是這裏了，當初阿爾薩斯就是在這裏發現了霜之哀傷……當時我要是阻止他就好了！”穆拉丁.銅須滿懷傷感。
凡妮莎則沒什麽多餘情緒，她左右觀看，很快就在山洞深處，找到了被遺棄在這裏的神器戰錘，聖光的複仇。
真是浪費，這麽好的東西随便亂扔！阿爾薩斯真是個傻子，戰錘拿走，充公！
凡妮莎又去了一趟奧杜爾，她把阿紮達斯遺留在那裏的鐵砧、鐵錘和各種鍛造工具都帶了回來。
回到營地，她就單獨開辟出了一片區域，作為自己的工作間。火巨人掌爐者伊格尼斯負責熔煉，格魯爾負責鍛打，她負責指揮。
為了防止吉安娜睹物思人，撿回來的神器戰錘，聖光的複仇在第一時間就被融化，随後把當初在克爾蘇加德寶庫裏找到的米奈希爾之力也熔煉掉，最後添加了沃達希爾的枝條和她自己的火焰精華。
神器之所以有別于史詩武器，是因為很多神器內部能量巨大，導致武器已經有了一絲意識，現在凡妮莎就從聖光的複仇中體會到了不屈和憤怒兩種情緒，神器很憤怒，它對于自己被阿爾薩斯遺棄非常惱火。
凡妮莎就巧妙地利用這種情緒導入自身火焰，把對阿爾薩斯，對巫妖王的恨意催發到最大。
這把劍砍普通敵人的傷害是一，砍亡靈的傷害是三，砍巫妖王的傷害是五！
神器雙手劍的官方名稱是洛丹倫的複興，私底下叫巫妖王必須死，或者火之高興，火之非常高興，火之樂開花都可以。
……
“我要向巫妖王複仇！我願意擔任先鋒！”穆拉丁.銅須這兩天一直在請戰。
凡妮莎穿着全套的大元帥套裝坐在正中間，她的目光在老弗丁、吉安娜，以及聯軍衆将領臉上掠過，最後看到銅須三兄弟。
能看出三兄弟的感情非常深厚，這個時刻的麥格尼.銅須不是什麽國王，他只是個兄長，布萊恩.銅須也不是什麽冒險家，他只是一個歡迎哥哥回家的弟弟。
現在矮人的戰意極高。
考慮到大軍的士氣，和聯軍內部的那些異樣聲音，凡妮莎當即起立，衆将領們也紛紛站起來。
她朗聲說道：“好！那就讓卡茲莫丹的勇士來當先鋒！明日大軍啓程，進攻天譴之門！”
第 513 章 銅須三兄弟
早在洛丹倫士兵登陸嚎風峽灣的時候，雷諾.莫格萊尼和達裏安.莫格萊尼這對親兄弟就在遙遠的北方重逢了。
就像雷諾.莫格萊尼想不通自己為什麽還能呼喚聖光一樣，達裏安.莫格萊尼也不清楚這代表着什麽重大含義。
他們的争鬥在老弗丁的規勸下，算是暫時擱置，但他們都知道，只有死亡，只有雷諾.莫格萊尼的死亡才能終結這一切。
“我要盯着你，防止你的屍體被亡靈利用！”這是達裏安.莫格萊尼一直戰鬥在他們不遠處的原因。
莫格萊尼兄弟只是大戰中的一個小縮影，很多洛丹倫士兵都看到了對面亡靈軍團中的‘熟人’，他們對熟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刺出長矛，舉起刀劍。
地面在戰鬥，天空中的兩位國王也在戰鬥。
斯多姆卡.滅戰者的等階不次于霜之哀傷，此時凡妮莎早就放棄了騎在龍背上傻乎乎揮劍的戰鬥方式，她輕巧地跳到冰霜巨龍背上，發揮自己敏捷的優勢，和巫妖王打近戰。
一身厚重戰甲的巫妖王靠着精湛的武藝也能應付，可他還是發現了問題，自己失策了，自己應該打地面戰，而不是在離地三千米的高空和一個敏捷特別高的女人在龍背上戰鬥。
心念微動，冰霜巨龍辛德茍薩開始降落，凡妮莎也開口喊道：“奧妮！攔住她！”
已經顯露頹勢的黑龍死死纏着冰霜巨龍，不讓她降落，凡妮莎則雙手持劍和巫妖王死戰。
“你根本就不懂戰鬥！”巫妖王一劍橫切，随後灰黑色的鬥篷猛然張開，一股陰冷的死氣撲面而來，凡妮莎的左腳剛剛往側面邁出一步，就發現巨大的霜之哀傷已經攜帶着寒風砍到了面前。
“不懂的是你！”她一個疾風步讓到側面，腳尖更在冰霜巨龍的龍翼處疾點，身體完全跳到了空處，在空氣裏連踏三步，随後扭腰轉身，斯多姆卡.滅戰者用更快的速度砍向對方腰間。
巫妖王的應對讓她有點失望，就見空氣中突然多出數層細密的冰霜，巫妖王利用自身龐大的精神力和死亡之力，強行讓身體往後整體位移了半米，随後一劍直刺，如雷霆、如疾風，凡妮莎只能舉劍招架。
他們的招數極快，力量也非常大，攻擊餘波散向四面八方，不時有石像鬼被餘波打成碎片，凡妮莎可以在空中任意轉折和加速、減速，雖然不像她那麽靈活，但巫妖王也有短暫滞空的能力，想靠着重力把這家夥摔死，那真是白日做夢。
而且還有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眼前，斯多姆卡.滅戰者是一把卓越的神器，即使和霜之哀傷硬碰硬也不落下風，但這把劍的功效集中在殺巨魔上面，神器內的特質、符文、附帶魔法都是針對巨魔用的，而巫妖王明顯就不是巨魔。
凡妮莎和這把神器的契合度只是一般，這是索拉丁大帝的劍，不是她的劍，主要是艾露恩看她比較貧窮，讓她在路上撿到的。
霜之哀傷和巫妖王的契合度就太高了，隐隐對凡妮莎造成壓制效果，巫妖王在空戰中有些招數使不出來，凡妮莎缺乏大地對她的支持，實力其實也差了一截。
這次戰鬥有點倉促，雙方都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想法。
在黑龍對着冰霜巨龍的脖子狠咬一口，結果被辛德茍薩一爪子在龍背上劃出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後，雙方降落地面，各自收兵。
回到營帳，卡茲莫丹的麥格尼.銅須和布萊恩.銅須就來找她辭行。
凡妮莎吓了一跳，矮人王國可是她如今最重要的盟友，占據聯軍百分之二十的兵力，還都是精兵，萬不容有失，她有點焦急：“能告訴我緣由嗎？是你們國內有事？”
随後她知道自己是虛驚一場，矮人王國的士兵不動，而是銅須兄弟要暫時離開大營。
矮人派遣了一些考察隊，去風暴峭壁挖掘薩隆邪鐵，地精也利用金錢打通凡妮莎的關系，拿着攝政王的批文，在風暴峭壁修建了一個據點。
矮人在考察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六年前有一位骁勇善戰的矮人戰士加入冰矮人的行列？這位戰士似乎失憶了，不過戰鬥能力極強，可以在戰鬥中使用天神下凡？你們要過去見見這位矮人戰士？”
凡妮莎複述着他們的話，麥格尼.銅須和布萊恩.銅須連連點頭。
擔心她不清楚這其中的含義，布萊恩.銅須還和她詳細講述了一遍，對矮人族群來說，天神下凡這個能力簡直稀有到了極點。
利用體內稀薄的泰坦造物血脈，讓矮人戰士爆發出遠超血肉極限的戰鬥能力，這就是矮人一族秘傳的技藝，天神下凡。
說是稀薄的血脈，實際那也是相對而言。
會這招的沒幾個，目前只有麥格尼.銅須會用，布萊恩.銅須這個沒多少戰士精神，天天跑得賊快的矮人就不會。
如今又出現了一位傳奇矮人戰士，時間和一些外貌特征也能對上，兩人都沒時間去處理營地裏的事，沒帶任何護衛，連夜騎乘獅鹫趕往風暴峭壁。
麥格尼.銅須是傳奇戰士，還是鍛造大師，一身裝備基本都是神器，戰鬥力極強。
布萊恩.銅須作為高階戰士兼職高階獵人，這個水平就差多了，不過他跑得快，感知力強，作死多年，現在還能全須全尾地站着，這也是本事。
凡妮莎倒是不擔心他們的安危，把他們送出營地後，就繼續忙着處理聯軍的事務。
三天後，一個驚人的消息在聯軍內傳開，被認為已經死去多年的穆拉丁.銅須竟然活着回來了！
銅須三兄弟赫赫有名，老大麥格尼.銅須一直擔任卡茲莫丹的國王，老二就是穆拉丁.銅須，老三則是不着調的布萊恩.銅須。
如今三兄弟重新聚首，這是聯軍中首屈一指的大事，就連奎爾薩拉斯的血精靈，珊蒂斯.羽月帶領的暗夜精靈，以及塞納裏奧議會的德魯伊都對這件事保持了一定的關注。
第 512 章 兄弟
凡妮莎對這場戰鬥早有預料，這個時候沒人敢和她搶戲，也沒必要。
她穿着聯盟大元帥的全套戰甲翻身躍上龍背，金盔金甲在刺目的陽光下熠熠生輝，這場對決對洛丹倫、對她個人來說都極為重要，去掉尤格薩隆環境裏的那次交手，這是她第一次面對巫妖王，意義重大，她連封存已久的王冠都戴上了。
為了防止王冠打着打着掉下去，她還利用發絲隐蔽地把王冠纏繞了兩圈。
伴随着一聲高亢的龍吟，她抽出斯多姆卡.滅戰者，趁着劍刃反射出萬道光芒的時候，左腳輕踢黑龍，示意你個吃貨趕緊起飛。
“爸爸，我好像打不過那個家夥？”
“你給我閉嘴！安靜點！”
凡妮莎估計黑龍是打不過辛德茍薩的，在巨龍的等階劃分中，守護巨龍配偶的實力普遍強過二代巨龍，尤其現在的奧妮克希亞還被一分為二，分出去的那部分多少也帶走了一些血脈，打不過很正常。
而且……不光黑龍打不過冰霜巨龍，她估計自己也打不過巫妖王，之前幻境一戰裏她耍詐的成分居多，那個時候的巫妖王也不是全力。
明知不敵，但在兩軍陣前，該硬氣還是要硬氣。
她有自己的優勢，她擅長空戰，就算沒有黑龍，她自己也能飛，巫妖王行嗎？摔死這個王八蛋！
她騎乘黑龍，和巫妖王遙遙相對。
“讓我來親自告訴你，當一切結束的時候，你會跪求我的寬恕，而我會拒絕你，你痛苦的哀嚎将響徹整個諾森德！”巫妖王的語氣中透着冷意，在他眼中，凡妮莎和之前挑戰他的伊利丹、凱爾薩斯沒什麽區別，不管是不是妹妹，照殺無誤。
感知到他的殺意，辛德茍薩那殘破的喉管裏也發出一陣沙啞的嘶吼。
凡妮莎感覺自己身下的吃貨黑龍有點抖，她連忙過渡了一部分自己的火焰之力，挺住，千萬別慫！
清清嗓子，她用自然之力強化了自己的聲音，這才開口說道：“該死的是你！整個諾森德的大自然都要誅殺你！它們都和我站在一起，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巫妖王并沒有回話，而是全力釋放出自己的恐懼靈氣，就見一道肉眼可見的淡淡冰霜以他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瘋狂擴散。
宛如實質的精神力化作冰淩，從聯軍士兵身體上快速掠過，不光帶走了他們的體溫，更好似帶走了他們的勇氣和信念，前營的聯軍士兵有超過三千人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你也就用這點小手段了！我之前說你是個蠢貨，現在我依然是這個觀點，你對力量一無所知——”凡妮莎語氣中帶着不屑，德魯伊沒有這種光環類的技能，她也沒有巫妖王的強大精神力，不過她背靠世界樹沃達希爾，這就是她的依仗。
“啪”她對着後方打出一個響指，世界樹龐大到不可思議的生機同樣對着四面八方湧去。
這次聯軍士兵的臉色就好看多了，美好的記憶填充心間，對生命的熱愛讓他們擊敗恐懼，重新挺直腰杆，并握緊刀劍。
反觀亡靈軍團在龐大的生機面前就有些可憐了，成百上千的低級食屍鬼爆體而亡，諸多頭腦愚笨的憎惡也很迷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麽事，只有那些巫妖和亡靈法師、通靈師可以施法抵禦生命力的侵蝕。
“不管你是阿爾薩斯還是巫妖王，或者是別的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們不怕你！你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雙方第一場大規模的會戰就此拉開帷幕。
聯軍士兵盡管覺得這樣很不榮譽，但還是進入各自的陣地，利用遠程武器和拒馬、木欄、深坑來擊殺、阻礙亡靈軍團的猛烈沖擊。
士兵們躲在防禦設置後面，舉起長矛或者是大錘，猛擊亡靈士兵的腦袋。
禁止沖鋒，禁止離開營地範圍，優先使用遠程武器，及時搶回戰友的屍體，凡妮莎知道這些舉措對艾澤拉斯的士兵來說有點難以接受，目前這裏是聯軍，是諸國聯合作戰，不是她的一言堂，但她還是強行推動下去了。
對付三倍于己方的亡靈軍團，打防禦戰，這是最好的辦法。
“殺！殺！”穿着全副盔甲，已經人到中年的雷諾.莫格萊尼揮舞戰錘，連連怒吼。
被誤稱為狗男女，實際也就是一般關系的莎莉.懷特邁恩在他身旁協助。
女牧師對于擊殺亡靈有着病态的渴求，她不斷把聖光灑向亡靈的隊伍當中，每當看到這些行走的屍體被燒成灰燼，她就會露出心滿意足的甜美笑容。
她很享受這種戰鬥，雷諾.莫格萊尼則是另一種想法。
有贖罪、有悔恨、也有逃避，具體是什麽心境，這個擊殺了無數亡靈的壯漢自己也說不清楚，每當他看到老弗丁背着自己父親的灰燼使者，他就會感受到巨大的失落。
大錯已經鑄成，按照人類聖光的教義來說，弑父的他就是個畜生，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罪責，可聖光并沒有離開他，只要他想，他就依然能夠呼喚聖光。
這讓中年人滿心不解，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麽還能使用聖光。根深蒂固的觀念，讓他誤以為聖光還給了他更高的使命，即使內心無比痛苦，他還是在堅持戰鬥，等待聖光主動離開自己，或者自己咽下最後一口氣的終極時刻。
雷諾.莫格萊尼揮舞雙手戰錘，渾身的力量像是用之不竭，對于非致命的攻擊就是視而不見，他知道自己的同伴會治愈這些傷口，他高聲呼戰，為了吸引更多的亡靈來攻擊自己。
“你根本就不配使用聖光！父親的靈魂會詛咒你的，你這個畜生！”和他面容有些相像，使用雙劍的達裏安.莫格萊尼在殺死一只準備偷襲的蛛魔後大聲吼道。
“你随時都能來殺我。”雷諾.莫格萊尼壓根就不在意這些謾罵。
“我要看着你死！”達裏安.莫格萊尼惡狠狠地說道。
第 511 章 複活
曾經的諾達希爾獲得了紅龍女王、綠龍女王和青銅龍王的祝福，居住在諾達希爾上的暗夜精靈免疫疾病、衰老，并可以随意進入翡翠夢境。
諾達希爾被毀，範達爾.鹿盔栽種泰達希爾的時候，則沒有任何祝福。
這段時間暗夜精靈病死了不少人，一直到大災變時期，瑪法裏奧和泰蘭德結束萬年愛情長跑，兩人舉行婚禮，直到這時，紅龍女王和綠龍女王才為泰達希爾補上了兩個祝福，但因為沒有青銅龍王到場，暗夜精靈依然沒有永恒的壽命，只是不會生病而已。
如今瑪法裏奧和泰蘭德還沒結婚，泰蘭德獨自處了萬年。
綠龍女王在翡翠夢境中沉眠，青銅龍王早已不知所蹤，紅龍女王則在龍眠神殿的頂端看他們栽種世界樹，等他們來祝福壓根就不現實，凡妮莎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泰坦守護者，她幹脆就自己上了！
死亡祝福、大地祝福和風暴祝福，他們這個三祝福不次于守護龍王的祝福，更适合如今的沃達希爾。
“真的成功了嗎？”範達爾.鹿盔也有自己的判斷，只是他認為自己親口問問比較好。
凡妮莎有點疲憊，額頭上全是汗水，她又檢查了兩遍：“我認為是成功了，不過這件事還是應該局限在小範圍內，最好別大肆宣傳。”
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大家都一條命，那還沒事，現在德魯伊冒出兩條命來，肯定會引起矛盾。
凡妮莎對外宣稱栽種沃達希爾的目的是為了淨化龍骨荒野，外人根本看不出她的用意。
“具體怎麽複活呢？”範達爾.鹿盔的心願很多人都知道，他也沒想隐瞞。
“靈魂，需要在翡翠夢境中找到德魯伊的靈魂，之後把他引到沃達希爾樹下，即使沒有生前的身體也沒關系，大地會重新塑造一幅新身體，不過那樣的話，血脈方面……”
凡妮莎說着說着發現一個遺漏，這樣複活的人還是生前的那個人嗎？塑形方面她借鑒了意志熔爐的一些操作，外貌、骨骼、體型這些都能做，但是血脈就複雜了。
“這個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範達爾.鹿盔直接用法術傳送回月光林地，他兒子的屍體就在月神湖湖底，屍體保存得很好，只是在翡翠夢境裏找靈魂要費一番工夫，翡翠夢境太大，時間也過得太久了。
不過作為塞納裏奧議會的領袖，他有自己的親信和弟子，可以幫忙一起找。
範達爾.鹿盔去得快，回來的也快。
一具有些年頭的樹棺裏擺放着他兒子瓦斯坦恩.鹿盔的屍體，這是一個很年輕的暗夜精靈，心髒部位有一道巨大而猙獰的傷口，即使經過細致的縫合，依然能看到一些當日的痕跡。
範達爾.鹿盔沒通知他的兒媳婦和孫女，而是獨自來找凡妮莎。
整個複活流程很簡單，不需要施法，沒有華麗的光影效果，通過沃達希爾內部的翡翠夢境進行中轉，龐大的生命力順着那有些迷茫的靈魂重新灌輸到屍體當中。
在這個過程中，靈魂和身體再度進行了一次緊密連接，對于龐大的沃達希爾來說，這點消耗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範達爾.鹿盔輕撫兒子的面龐，即使暗夜精靈的體溫較低，他還是能感受到了身體裏的溫度，複活非常成功。
“他？……他——他為什麽還沒有醒過來？”這位塞納裏奧議會的領袖有點慌亂地問道。
生怕希望落空，一旦變成一場虛幻，他覺得自己會瘋掉。
凡妮莎把他推到一邊，對着樹棺裏的瓦斯坦恩.鹿盔簡單看了看，語氣有點不好：“你自己看不出來？你兒子都死一千年了，他的記憶非常混亂，需要重新進行記憶區的梳理，這個過程沒有任何外力可以協助，只能靠他自己，躺着吧。”
在她看來，範達爾.鹿盔他兒子現在的狀态就是植物人，死了一千年，現在能活過來就不錯了，至于什麽時候蘇醒，那就天知道了。
聯軍就此在新沃達希爾周邊駐紮下來，巫妖王很快就察覺到了沃達希爾的存在，盡管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龍骨荒野內的死亡之力正在流失，這一點他很清楚。
亡靈軍團開始對聯軍展開海潮一般的進攻，背靠世界樹，聯軍已經獲得了地利方面的優勢，凡妮莎也下達了結硬寨、打呆仗的作戰方針，聯軍修建了密密麻麻的營寨，雙方在天譴之門到迦拉克隆之墓的中間區域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血戰。
戈隆正式登場，他們或者背着火炮，或者手持鏈錘，對亡靈軍團發起連續而致命的猛攻。
巫妖王當即還擊，數十只冰霜巨龍對着戈隆噴射出徹骨的寒冰。
凡妮莎不甘示弱，你有冰霜巨龍，我也有虛空龍。
巫妖王再度調來遮天蔽日的食屍鬼，她這邊就派出黑曜石毀滅者争奪制空權。
雙方互不相讓，你出巫妖，我就派破法者。
你調集憎惡沖陣，我就派蒸汽坦克反沖鋒。
聯軍營地布滿了小半個龍骨荒野，從新壁爐谷到迦拉克隆之墓，這一路上全是聯軍修建的營寨，為了防止被空襲，飛行城市達拉然加上三艘飛天戰艦一直在保護聯軍的上空。
“人類……必須死……”巫妖王依然是黑盔黑甲，手持霜之哀傷的造型，只不過這次他騎乘着冰霜巨龍辛達茍薩來到兩軍陣前。
辛達茍薩生前是瑪裏茍斯的配偶，可不是薩菲隆那種二代巨龍可以比拟的，冰霜巨龍加上巫妖王的威勢讓聯軍諸多士兵如墜深淵，他們就覺得渾身冰冷，大腦根本不受控制，手腳抖個不停。
看着飛翔在天空的巫妖王，凡妮莎知道自己必須迎戰。
她手裏的飛行坐騎不少，在坐騎選擇上思考了一下，米米爾隆的飛行器速度很快，還有高科技火炮，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這種時刻需要的是氣勢，那個飛行器看起來就像玩具，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鳳凰也不錯，但凱爾薩斯就在不遠處，自己騎着他的鳳凰終究有點怪異。
“奧妮，快過來！”
呆頭呆腦的黑龍正在吃點心，被她一陣數落，這才恢複龍形，載着她飛向高空。
第 510 章 給德魯伊發福利
其實範達爾.鹿盔也不在乎自己曾經的老師瑪法裏奧，兩人觀念完全不同，他只是想确定凡妮莎的态度。
凡妮莎目光看向遠方：“從你們暗夜精靈的價值觀來看生死是漫長的輪回，死亡不是終點，而是另外一段全新的旅程，但在人類的角度來看卻不是這樣，人類的遺憾太多，我認為德魯伊需要一種手段，讓他們規避各種意外造成……”
她停頓了一下，這才輕聲說道：“……意外造成的死亡。”
範達爾.鹿盔死死瞪着她，心情激蕩，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是個德魯伊，這點從始至終都不會改變，我一直認為德魯伊很偉大，也很崇高，他們應該獲得更多的補償，我認為給德魯伊一個死而複生的機會比較合适。”
他們用精靈語小聲交談，範達爾.鹿盔和身旁的幾位德魯伊都是心頭巨震，這絕對是個大福利，就連主張順應自然的哈缪爾.符文圖騰也是一陣心情激蕩。
“如果……如果是死亡很多年的德魯伊呢？”範達爾.鹿盔的聲音極為低沉。
“我沒法給你保證，先等我完成栽種吧。”凡妮莎說完就離開人群，在她的示意下，虛空龍慢慢把數根降到深坑當中。
和大棘語者有過長談，凡妮莎知道古代德魯斯特制造柳魔的過程，這東西滿身邪氣，不适合她這個身份用，原本也沒當回事，可眼前迦拉克隆巨大的屍骨和其中包含的亡靈之力讓她有了新想法。
柳條、血肉、靈魂再加上一些自然之力就能制造柳魔，現在她把過程改一下，反正她也不需要世界樹沃達希爾四處溜達，去掉血肉和靈魂這部分，讓死亡之力通過大地這個橋梁，轉化成生命力，她覺得還是可以做到的。
泥土漂浮到半空，它們在凡妮莎的操控下緊緊抓着沃達希爾的根須，一點點對接到迦拉克隆的屍骨上，粗大的根須連接肋骨，細小的根須連接指骨，主幹則直接連接到迦拉克隆的心髒上，伴随着轟隆一聲巨響，早已死去多年的世界樹沃達希爾靠着重量，死死地壓在了迦拉克隆的屍骨上。
凡妮莎閉上雙眼，像是在做精密的外科手術一樣，把根須的連接點對齊，之後調集大地之力給世界樹供能。
這次能量供應，也帶動了迦拉克隆的屍骨，屍骨中的亡靈之力順勢被吸走，通過大地之力進行中轉，最後變成了世界樹的一部分。
凡妮莎巧妙地疏導死亡之力，她把曾經被割裂的那一部分翡翠夢境重新收攏，并與沃達希爾完成一個對接。
本身沃達希爾就有溝通翡翠夢境的能力，這也是尤格薩隆能夠腐蝕翡翠夢境的主要原因。
現在死亡之力通過大地之力中轉，再經過這片死中有生的夢境稀釋，就可以變成真正的生命力。
沃達希爾本身不算是完全死亡，這種世界樹生機極為旺盛，就連和阿克蒙德同歸于盡的諾達希爾也在緩緩複生，現在沃達希爾被龐大生機灌輸，正在以一種詭異的姿态重新活了過來。
樹幹上發出一陣陣銀色光輝，枝丫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生長，迦拉克隆之墓裏的那股子死氣也開始變淡。
很多士兵都在小聲私語，他們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突然變輕，變得靈活了。
被割裂的那部分翡翠夢境一直在吸收四周的死亡之力，原本這塊區域屬于流放性質的死地，可在接觸迦拉克隆的屍骨後，瞬間催發出全新活力，并在融合沃達希爾後，打開了一道連通內外的門戶。
“哈哈哈哈——我高萊克.圖爾終于出來了！物質界的生靈們！德魯斯特兩千年的怒火，今天就會迎來釋放！你們……嗯……？”
一團像是黑霧一樣的東西從另一端飄蕩出來，并很快凝聚成人形，這是一個身高五米，渾身長滿枝條和荊棘的高大人形生物。
高萊克.圖爾憋屈得實在太久了，他想殺人，想把人間變成亡土，一出現在物質界，他就發表了一番豪言狀語，可随即……
他往左右看了看。
這是什麽地方？
周圍怎麽這麽多人啊！一眼望過去都看不到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他左邊不遠處就是叉着腰打量世界樹的凡妮莎，稍微遠點的是範達爾.鹿盔和哈缪爾.符文圖騰。
再往遠處就是吉安娜、羅寧、克拉蘇斯、茉德拉、老弗丁、阿比迪斯、銅須兄弟、庫蘭德.蠻錘、凱爾薩斯、索蘭莉安、洛瑟瑪、莉亞德琳、吉恩.格雷邁恩、拉文霍德什麽的一大票人，衆人眼神中都帶着探究和問詢，大概含義就是，咦，這個傻逼是從哪冒出來的？……
天空中還有一百多條虛空龍，黑龍奧妮克希亞趴在山峰上摳鼻子，再遠點則是睡覺的托裏姆和一大堆風暴巨人，現場的高階聖騎士、法師、德魯伊成千上萬，而他，高萊克.圖爾就在包圍圈的正中心位置，孤身一人……
很多人看他的目光中都帶着憐憫，高萊克.圖爾也很想同情自己，自己現在縮回去還來得及嗎？
高萊克.圖爾死了！他在進入物質界的第一個十秒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宣言，第二個十秒用來發呆，第三個十秒他想跑，結果被藤蔓、冰環、斷筋、遲緩、聖光震擊、地精炸彈、眩暈等一大堆技能打中，最後像是個笑話一樣被麥格尼.銅須一飛錘砸碎了腦袋。
這只是個小插曲，凡妮莎不斷引導死亡之力進入高萊克.圖爾所謂的枯敗之地，之後死中求活，轉化死亡之力為生命力。
死亡之力被壓縮到極致，在樹根的核心處，打上了一個代表死亡含義的泰坦文。
這是死亡的祝福，之後她又調集大地之力，給予了大地的祝福。
最後她看向托裏姆。
“這個簡單！”托裏姆也給新生的沃達希爾賜予祝福，他給了一道風暴的祝福。
枯敗之地不管怎麽說，也是翡翠夢境的一部分，通過死亡祝福可以收集德魯伊的靈魂，風暴負責傳遞，只要是風能吹到的地方，靈魂就會被接引過來，最後由大地賦予新的生機。
第 509 章 栽種
盡管沒鬧明白這個德魯斯特和眼前的沃達希爾能扯上什麽聯系，但範達爾.鹿盔很明智地沒有問，而是準備之後慢慢觀察。
曾經的沃達希爾被暗夜精靈德魯伊砍倒，樹冠早已随着時間化成了塵土，樹幹部分則倒在一旁，凡妮莎需要的是樹根部分。
“我會把沃達希爾整個拔出來，現在需要你們的協助。”她看向兩人。
範達爾.鹿盔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拔樹？這不像是德魯伊的能力，誰家德魯伊沒事幹拔樹玩阿，他微不可察的點頭：“如果你能拔出來的話，那就由我來淨化根須。”
哈缪爾.符文圖騰也點頭：“那我就來維持根須的生命力。”
三位大德魯伊分配好任務，剩餘德魯伊各就各位，虛空龍騎士也把鎖鏈綁在樹墩上，準備離開土地後就運往龍骨荒野。
凡妮莎伸手觸碰地面，閉目溝通這裏的大地和生命。
“好難受！”
“太惡心了！”
“快拿走，快拿走！”
灰熊丘陵附近的土地對于沃達希爾紮根在這裏非常不滿，世界樹需要的生機實在太龐大了。
諾達希爾種在新生的永恒之井上，泰達希爾的位置也算是得天獨厚，還有諸多德魯伊為其提供自然之力，這兩顆世界樹都有着源源不絕的能量可以供自身吸收。
這倆一個是親兒子，一個是幹兒子，待遇上差不多，基本都是寶貝。
沃達希爾則不同，這棵世界樹完全就是放養的待遇，還被德魯伊們砍倒，偏偏它自己又不想死，天天就那麽半死不活地熬着。
這顆破樹一直在吸取土地裏的生命力，沃達希爾對這片土地來說就是個無賴，對整個環境沒有一絲貢獻不說，還天天來勒索，這實在無法容忍。
“好好好，別生氣別生氣，你們幫我一把，我把這東西移走……”凡妮莎慢慢安撫大地的情緒。
過了好半天，大地才給了她一個不耐煩的信息，意思是你快點！
大地開始震動，無數泥沙漂浮在半空，沃達希爾的樹根抖個不停，這家夥就像是大地上的一個脂肪瘤，說無害吧，它确實沒造成多大危害，可放着不管吧，又有點難受。
凡妮莎幫忙引導，她把大地之力彙聚到一起，然後幫忙往外擠！
“啪”的一聲爆響，一跟稍顯扭曲的樹根從泥土中猛蹿出來十餘米，根須上還帶着一小團粘稠無比的黑色液體。
範達爾.鹿盔對于法力的細微應用比凡妮莎強，他揚起手臂，遙指根須，下一刻就見一團火焰在根須上燃燒，等黑色液體被分解後，火焰能量也完全耗盡了。
法術恰到好處，沒有一絲一毫傷害到根須。
一旁的哈缪爾.符文圖騰則快速吟唱法術，一團綠色的生命力包裹住了根須。
凡妮莎拔，範達爾燒，哈缪爾治，三位大德魯伊聯手，一點點清理沃達希爾身上的腐化。
當全部根須都抽離泥土，大地一陣歡呼，連連催促，讓她趕緊把這破玩意拿走，凡妮莎喘着粗氣，揮手讓衆德魯伊配合自己，把這個巨大無比的樹墩子徹底從土地裏拽了出來。
虛空龍在半空中拉拽，德魯伊用自然之力在下方托舉，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把樹根運回龍骨荒野。
凡妮莎經過仔細的考察和計算，她要把沃達希爾的樹根栽種在原本的迦拉克隆之墓上。
這個龍墓的大小和世界樹的直徑差不多，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迦拉克隆這條比守護巨龍還要大數倍的始祖龍可以說是艾澤拉斯亡靈之力的源頭，無論是精靈還是人類，最初他們研究亡靈魔法的時候，或多或少都用到了一部分迦拉克隆的骨灰，這麽邪惡的東西，埋都沒埋，就那麽曝屍荒野絕對是一件錯誤。
能夠以一敵五，單挑五位還未獲得泰坦之力的守護巨龍加一個全盛狀态下的提爾，迦拉克隆的強悍可見一斑。
這位諸龍之父死了數萬年，屍骨近乎沒有發生變化，其內部的亡靈之力依然在以一種緩慢而堅韌的速度滋生。
巫妖王沒有放棄這種風水寶地，他在墓地深處派駐了不少的通靈師和亡靈士兵。
但由于之前精神力受損加上薩薩裏安的叛逃，讓他一時間沒注意龍骨荒野，被凡妮莎撿了個便宜。
百八十個通靈師和幾千亡靈對冒險者來說是不可戰勝的敵人，但對傭兵二十萬的凡妮莎來說，只是一群小螞蟻而已。
消滅所有亡靈後，她調集大量士兵對迦拉克隆之墓進行深挖。
冰層被打穿，早已和大地融為一體的迦拉克隆屍骨逐漸顯露出來。
最初聯軍士兵都吓壞了，這是什麽東西的屍骨啊！太大了！
有人說是龍，有人說是猛犸，還有人說那是米奈希爾家族的祖先，說什麽的都有。
從震驚到恐懼，從恐懼到彷徨，最初确實很恐怖，可天天在冰層上挖，慢慢也就麻木了。
“挖坑！挖坑！天天挖！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有洛丹倫士兵就表示不滿。
別說他們不滿，很多吉爾尼斯的士兵、矮人卡茲莫丹王國的士兵也覺得這樣一點都不榮譽！
整個迦拉克隆之墓被挖得千瘡百孔，關鍵是不知道為什麽要挖坑，很多人都覺得沒意義。
當巨坑挖到三百米深的時候，凡妮莎示意聯軍士兵全部撤離現場，衆德魯伊把現場團團圍住，虛空龍艱難地擡着沃達希爾的樹根來到迦拉克隆之墓的正上方。
此時只有衆國王和領袖在旁邊圍觀，不過世界樹涉及到德魯伊的隐秘，他們站得都比較遠。
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範達爾.鹿盔已經隐約猜到了她的用意：“由死轉生，這是否違背德魯伊的教義呢？我們一直認為生者是榮譽，死者也不該被打攪，你這樣做的話……我不認為瑪法裏奧會贊同你的這種做法。”
“瑪法裏奧？等他睡醒你再來提醒我吧。”凡妮莎搖頭輕笑，她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了，還用在意什麽瑪法裏奧嗎？笑話！
第 508 章 沃達希爾
如今這片名為祖達克的區域有人類、巨魔和亡靈共存，這其中巨魔勢力最大，亡靈稍差，人類最弱。
從陸地上穿過祖達克，繼續往北，就是風暴峭壁，這裏已經是艾澤拉斯的最北端了。
風暴峭壁往西，可以抵達冰冠冰川，但是常年積雪，路途極為難走，風暴峭壁和冰冠冰川的地勢較高，人類士兵根本無法在那種高原環境下作戰，後勤方面的壓力也會大到沒邊，聯軍數次召開會議，最終還是放棄走風暴峭壁的小路。
這次聯軍不偷襲，準備堂堂正正，走天譴之門到冰冠冰川的這條路線。
凡妮莎在和克拉蘇斯互相試探幾輪後，就大致明白了巨龍軍團的底線。
她和一大堆德魯伊開始改造龍骨荒野的地貌。
龍骨荒野，顧名思義，這裏是當初最強大的始祖龍迦拉克隆的埋骨之地，和他相比，五色巨龍都是小輩，之後巨龍軍團也把這片土地當做墓地使用，每當巨龍感覺生命即将走到盡頭的時候，就會飛到龍骨荒野，靜靜等待自己生命的終結。
本身始祖龍迦拉克隆就因為亡靈之力的侵蝕而變得異常殘暴，他的屍骨更是讓這片荒野的死亡之力強盛無比，加上巨龍的生命力普遍強大，諸多巨龍死後，會帶來大量負能量，無形間又把這塊區域的亡靈之力推到了高點。
在這個環境下，和亡靈軍團作戰是十分不利的。
諾森德的天氣能把人凍死，聯軍沒有天時。
龍骨荒野是一個超級大墓地，對聯軍思維和士氣的影響很大，敵人一邊打，一邊回血的事都有可能發生，他們也沒地利。
亡靈軍團的數量至少超過六十萬，而他們滿打滿算加起來才剛剛二十萬，同樣沒有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占，凡妮莎的辦法就是改造自然環境！
利用自己對大地之力的權柄，她在諾森德的北風苔原、祖達克、灰熊丘陵和嚎風峽灣調集泥土。
“噼裏啪啦”泥漿一樣的雨水在龍骨荒野連下三天，之後太陽出來一烤，一層厚厚的土地就制造出來了。
之後諸多德魯伊聯手，他們開始在土地上栽種植物和樹木。
最後凡妮莎更是趕往灰熊丘陵，她準備把曾經被範達爾.鹿盔砍倒的世界樹沃達希爾栽種到龍骨荒野裏來。
這棵世界樹被尤格薩隆腐蝕，通過沃達希爾，上古之神把觸角伸進翡翠夢境，在尤格薩隆進入翡翠夢境後不久，凡妮莎的好朋友恩佐斯也把注意力放進了這個世界。
現在尤格薩隆已死，曾經被他們當做入口的沃達希爾更是倒在路邊，像是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木桶。
凡妮莎和範達爾.鹿盔以及一大堆德魯伊趕到灰熊丘陵。
她和範達爾.鹿盔最先抵達，她左右看看，随後似笑非笑地說道：“大德魯伊也改修火焰之道了？”
此時的範達爾.鹿盔紅頭發、紅眉毛，是個人就知道他背棄了之前的道路。
“這有什麽問題嗎？”範達爾.鹿盔很不喜歡她的語氣，不過他隐約知道魯克瑪和凡妮莎有點關系，這也是他親自帶隊來參戰的原因，魯克瑪回應他的呼喚，他正式轉職了火焰大德魯伊，現在他想知道凡妮莎是否介意自己走這條道路。
凡妮莎不在意地說道：“建議，只是建議，你和萊雅娜可以走這條路，伊絲塔瑞亞還小，最好還是讓她遵循正規的自然之道，魯克瑪的道路不會适合所有人。”
“哼，在德魯伊之道上我懂得比你多，不用你提醒。”範達爾.鹿盔依然驕傲無比，他也有自傲的資本，在魯克瑪進入翡翠夢境後，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就完成轉化，如今實力比之前還高出了一截。
随着大量德魯伊降落，他們的私人談話也随之停止。
牛頭人大德魯伊哈缪爾.符文圖騰圍着沃達希爾的殘骸飛了一圈，随後降落地面和他們商量移植的問題。
“這棵樹已經徹底死了，即使催發僅剩的那些生命力，也很難活到秋天。”作為正統德魯伊，他對生命力的判斷是很準确的。
凡妮莎認可這個說法。
但她有更深層次的用意。
“你說的沒錯，原本我只是想湊活幾個月，現在我想到更好的辦法了！你們知道迦拉克隆之墓嗎？”
就像凡妮莎帶人修了三次暴風城一樣，範達爾.鹿盔這位大佬也協助或主持種植了三顆世界樹，從最早的諾達希爾，到眼前被砍倒的沃達希爾，以及如今暗夜精靈的家園泰達希爾，在種樹方面，他頗有經驗。
仔細思考一會，他覺得自己猜到了凡妮莎的想法。
“迦拉克隆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始祖龍，和他身體上的亡靈之力相比，巫妖王不值一提。屍骨無法被淨化，這棵樹也無法栽種，你這個辦法不行，放棄吧。”範達爾.鹿盔忍不住在一旁潑冷水。
凡妮莎輕輕搖頭：“你說的對也不對，亡靈之力無法直接轉化為生命力，但卻可以嫁接。”
“嫁接？”範達爾.鹿盔不太明白這麽大的世界樹要怎麽嫁接。
“塞納留斯曾經來過東部王國，他在一座島嶼上留下了一些傳承，這些傳承者名叫德魯斯特，他們的道路在我看來有點問題，但其中的一些想法卻能用在今天這個場合，一個由死轉生的想法，靠着他們的辦法，借助迦拉克隆之墓，我就能重新複活沃達希爾。”
凡妮莎頗為自信地說道。
範達爾.鹿盔陷入沉默，這個德魯斯特他完全不知道，聽都沒聽說過。
不過他的記憶力很好，這些年也一直在管理着塞納裏奧議會的事務，很多事情都是他經手的，此時在腦海裏搜索回憶，慢慢也有了點印象。
“我記得……有一群家夥入侵了翡翠夢境？大德魯伊們把那塊區域徹底割裂了，那就是你說的德魯斯特？”
凡妮莎輕笑：“沒錯，那就是德魯斯特，你們切斷了那部分翡翠夢境，導致他們徹底陷入負能量的包圍當中，他們的教義發生重大變動，認為可以從死亡中吸取力量。”